轰走了一大院子,只留下内室里三个大宫女,只见那大小两个主子正对着眼,眨都不眨,扛着呢。
宁芳觉得自己的气都快喘不上了:“爱新觉罗玄烨!你给老娘把手拿开!”
那个什么,宁芳是真不想讲脏话的,要知道,她可是个淑女,琴棋书画不说都会,至少也算是“琴走天下”,这辈子——不对,上辈子可从没讲过脏话,却不想,人生都一句脏话却在大清国最高 行政住宅区贡献给了现在还是小P孩的康熙小爷,不知道他大了,会不会掌自己的嘴?
“呵呵,呵呵呵…”
小孩子果然都是恶魔,你和他好言好语他不搭理你,你对他恶言相向他竟然还能颜如夏花!天,这是什么世道。
“我的小祖宗,把手拿开吧,你累不累呀?你看我这身名牌被你弄成什么样子,看看这,”宁芳指着块稀状物,一脸厌弃,“这可是我们三阿哥的鼻涕,天那,我们大清国皇阿哥原来也像小孩子 一般有鼻涕的呀!”
“闭嘴!”三阿哥抽了手,举起右臂浑囤在脸上抹了抹。
“啊呀呀,真是个脏小孩,别q别q,把这身都脱下来。”
三阿哥看着这女人,虽然满面的厌弃满口的恶毒,手上却不带时、不嫌脏地亲自帮他把泥里滚过的外褂退下来,连着中衫也换下,怕他冷,还让宫女把她自己的被子披于他身上,再拧了湿帕子把 他的脸清干净。
“哎,累死了。”
“你说讳字。”
“要你管!一边凉快去。”
“主子把衣服换下吧。”
“对对。”宁芳就着素心两人麻利地换下脏衣,只剩下肚兜和囊裤。
“衣衫不整。”
“去,还不是你小子弄的。”宁芳回首见那小子低着头不好意思,“呵呵,你才多大,又知道那些有的没的,小P孩。”
素心见三阿哥紧皱着眉头,怒视着自家主子。
宁芳一屁股坐在三阿哥身边,“拿水来,把手脚都洗了,累死了,开饭!”
“是。”素心领了命令,正要出去安排。
“你站住!”一句童音,却透着权威。
宁芳就在想,皇家的小孩子就是不一样,有模有样学得这么快。
“跪下!”
宁芳被三阿哥突然地严肃气派震住了,那素心也下意识跪下了。
“本阿哥不‘可怜见的’!收回你的话!”
宁芳摸不着头脑,素心却很快反应过来,立马磕了三个严实的头:“是奴婢错了,求三阿哥责罚。”
“哼,看在皇额娘的面上饶了你这次,滚吧。”
宁芳看着素心迈着小心的步子出了内室,再看包在被子里气势强盛的小孩。或许是皇家天生的敏感,或许是皇家的孩子过早的面对权宠,或许只是这孩子太不一般了,宁芳觉得这时的三阿哥,竟 然已经像个渴望有尊严的少年,希望被爱,却不希望被可怜。
“你看什么?”
“看我们三阿哥有几根汗毛。”
“你!恬不知耻。”
“哼。小P孩,才多大,竟然敢说老娘,看我不打死你。”
“啊——杀人啦——”
“敢跑?别跑——看我降龙十八掌!”
素心在外间理两位主子等会要穿的行头,听着里面的追喊打叫,那种幸福的感觉居然越发的浓了,看来,自己真是跟对了主子。
下面是大清国的皇帝陛下与太后陛下睡前的首次朦胧时光:
“睡前小曲?”宁芳盯着躺在她身边,紧把着自己右臂的小娃子,没见到有阴谋的影子,到看了些许窘态与故作无意。
孩子嘛,毕竟是孩子,就算将来如何成就,现在也不过是个希望被爱的孩子。
“你不会就算了,本阿哥就知道你不会。”三阿哥放开手臂,背过身去。
“谁说我不会。”那小子只动了动肩。
“大话,宫里就没有会唱的嫔妃。”
宁芳也知道这小子用的是激将法,乐了乐:“要我唱也行,你睡过来,我不喜欢别人用背对着我,不礼貌。”
那小子一动不动地想了想,才不情不愿地转过来,却蜷缩着闭着双眸。
宁芳暗自乐呵着,也躺平了,盯着黄色的帷蔓。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三阿哥瞪大了双瞳,一脸的不敢相信。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你开你开你快开,妈妈回来了。”
直到宁芳再唱了两遍,他腾地坐起来。
“你骗我!”
阿雷雷,宁芳不敢相信,这小子竟然已经是瞪着双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自己,满面倔强就是不愿落泪。
小小的、小小的,宁芳把自己鄙夷了一把,怎么又和这么个另类、不走寻常道的小鬼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呢,这是代勾呀,三百年的代勾!
宁芳立马狗腿地起身亲密地抱住这不停动欢的倔小孩:“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只是个玩笑,现在立马唱立马唱。”
“走开走开,你是坏人坏人…”
神那,自己怎么就成坏人了哩?坏人明明不是自己好不好。
“对对对,我是坏人是坏人,好人乖乖的听我唱呀,保证好听。”
“…要是不好听呢?”呜呜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这小子力气大呀,宁芳那个胸闷呀。
“不好听我就天天给你唱。”
“…那本阿哥就勉强听听。”
听听,这口气,怎么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你到是唱呀。”坏小孩已经在她怀里占好了有利位置,趴、睡两相宜,绝不下滑。
宁芳想了想,帐外留有的一盏油灯透过明黄的帐帘泛着浅黄的微若的光亮。
(这首歌最动听之处就在中间甄妮所唱那段,是很感人的,到是前面那段孩子们唱的不怎么样,太生硬了)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
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住繁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的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花鲁冰花
啊~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
宁芳一遍遍的唱着,躺在这帝国最高贵的床上,面上却早已是泪光闪闪。
妈妈,妈妈,我总是记得这首歌的。却很久都不曾唱起。
那时我还弱小,傍晚时,你总是抱着我,在爸爸的琴声里给我唱这首童谣。身体好些的时候,我总爱紧紧拥着你的脖子,透过三楼向外张望,婺江河畔一派的宁静,只有你的声音与爸爸的琴音,永 远留在我的耳畔。
虽然宁宁还不明白你唱的什么,却总觉得安谧,身心都不再痛苦,可以甜甜地沉睡梦里。
琴啊,琴…
玄烨很安静地听着,很安静地看着嫡母脸颊上流下的水痕,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着,目光闪烁。
一派寂静的晚宫。
第四章 假如顺治有奸情
宁芳的自埋计划就这么因为三阿哥的突然出现而华丽丽地夭折了。只因为她还来不及思量用何种方式生病,就被伟大的康熙陛下累得睡过去了。
初夏的太阳光芒四射,何况洒在紫禁城金黄闪闪的琉璃瓦上,只能用一片金华来形容。
慈宁宫并没有因为某几个人的缺席而冷清,一派“欣欣向荣”。
宁芳木衲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研究那黄釉盘。内外全是金黄色的,闪闪的,不知能不能卖个上千万。
“二阿哥、三阿哥、五阿哥到。”
嘟啦啦两个能走的阿哥与只能被抱着的另一位小阿哥领着各二三四五名的奴才进了屋,一番磕头请安。
三阿哥那小娃子一脸的正严,派头十足,整个一做派。
那位小阿哥还在襁褓,不用费什么笔墨。
至于那二阿哥,虎头虎脑的,到是和那小胖子皇帝有些款头。
难怪人都言:龙生九子,九子各异。
三位阿哥拜完了太后,指派着要给皇后行礼。
这是宁芳第一次见到众阿哥,当然,昨天那小P孩除外。
二阿哥一见就是个老实人,那实实给宁芳磕了仨头。连那被抱着的也在奶嬷子怀里由奶嬷子给行了礼。至于我们伟大的康熙小爷,人家礼也是行了的,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太情愿,当然,这是宁芳 自认为的。
这安也请了,话也说了,太后也要休息了,众生当然要各归各位。却不想,太后要留下娘家人与三阿哥“聚餐”。
聚餐?这可是早饭,也太不合常理了。不过天家就是如此的,太后说一,您敢说二吗?
得,吃就吃呗。只要那小子老实点。
餐桌上食不言。
宁芳这才弄明白,前次在慈宁宫前与自己话语轻便的女子原来是自己的亲妹妹——淑惠妃。
得,自己的亲姑姑也就是自己的前任曾经是这身体的老公的正妻,被休降位,自己于是被赶兔子上架抬了出来,却嫁了自己的姑父当老公,这还嫌不保险,连自己这身体的亲妹子也被圈了进来。 自己的姑奶奶还是老公他亲妈!这一家子,幸好都没生娃,不然大清哪还有什么二百年的未来。
自家妹子比自己嘴甜,自然比自己更得太后的欢心。
至于那小子,吃个饭到真是有架式,每个菜都只吃三口,对什么都淡淡的,也太做作了,那太后还能被你小子的障眼法蒙了去。
太后的神色到是淡淡的心慰。
一顿饭吃的,宁芳那个不消化。等一番处理坐下吃茶,已经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
宁芳低着头,两只眼珠四处提溜,那不知几百种丝线绣成的桌布,那花蓝花蓝的大花瓶,这脚底下垫着的木踏子,那小子端端正正穿着的阿哥服也没见什么龙呀…
“博雅娜。”
“哎。”
太后见自己的孙侄女皇后一听自己招唤立马窜了起来,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宁芳自然是发现了自家妹妹都要对着自己乐呵,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你坐下吧。”
“是。”
“你这一病也三四个月,后宫的事也自然是落下了。”太后的动作十分缓慢,悠闲地品着茶,好像根本就不是在说话。“你毕竟是大清的皇后,再不知事也要有些担当…哀家已经下了懿旨,从 明天开始,由瑞瑞儿帮衬着你主理后事。”
“是。”得,这算是又对上一个人,咱这亲妹子原来叫瑞瑞儿。
“皇贵妃毕竟新丧了儿子,身体一直不太好。何况也从不见皇贵妃理着后宫皇后却轻闲的。你们俩,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淑惠妃,也算担当的起。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问恭靖妃,她也算是自 家姐妹,也是我们博尔济吉特氏,只不过是浩齐特氏。”
同是博尔济吉特氏,难道还分姓氏不成?
“姐姐这一病好像长胖了些。”
宁芳见这小妹问话,才打住了疑问。因为这小妹要同自己述旧,自己才能有机会来这御花园参观,也算是对方的功劳,怎么着也不能得罪了。
“这一病三个月,总是睡着将养,自然是胖了。”那不好,你是不知道,这都十七八的身子了,尽然都没开始发育,就那么根竹竿似的立着,要不是本身是北方人,个子不低,那不真成侏儒了! 我容易嘛。
一上午,两姐妹叙旧也算过得去,可见从前感情也还不算。
淑惠妃见自家姐姐没什么热情,怕是也在为太后夺了董鄂氏的权自己将不待见皇上而心烦,故此也退下了。
宁芳那真是乐呀,要知道,一两个小时只在一个地方坐着,即便自己在的地方是仙境,该瞄的地方也都瞄了百八十遍溺歪了。
身边除了素心,其他的已经打发回去了,素心见主子没招自己,也就远远地跟着。
宁芳初次来御花园,精雕细琢也算一景,却明显客意了。
现在是夏天,想着大中午的也定是没什么人愿意出来爆晒,宁芳脱了花盘底,沿着暖石铺成的侧道缓慢行进,却忘了她自己不也是那大中午不睡觉出来爆晒的闲人。
原来御花园里没什么河呀流呀,只有也只是些不知道从哪引来的小溪在池里。
前面忽然现出一座石景山,宁芳不禁感叹了一番,能在宫里建那么大那么高一座假山石景不知要费多少人力、财力,封建头子就是强呀,搬座山来也没人敢要你举行什么听证会论证。(这座假山 也就是御花园东北角的堆绣山,乾隆时改为堆秀山)
鞋还提在手上,宁芳摸着石壁上了山。山石上点点是细处,不仿一遍遍赞叹劳动人民好呀。
“呜呜呜…”
男子低低的轻泣穿进了宁芳的耳里,顿时令她连呼吸都停止了。要知道这宫里到处是秘密,一个小孩子哭也就罢了,这敢在宫里哭的成年男子还能有几位?
宁芳把自己当成了小强(也就是蟑螂),贴趴在山壁上,眼珠子四处搜索,还好自己站得高,视野里除了自家素心不见一人。她不停地向立在山下的素心挥手加禁声,让她停下,也不管人家三百 年前的古人明不明白,自己就耐不住好奇贴着墙跟寻声而上。
啊,我们看见了什么大清朝的秘史?
那位一身明黄的胖小子是谁?
那位一身碧色宫装的女子又是谁?
那个搂着女子一头躲在其怀里呜哼的是谁?
那个拥着男子满面疼惜双手还抚着他发的又是谁?
不用问了,那胖小子不就是皇后的老公加姑丈嘛。
至于那女子,不就是三个月前立在静妃身后离太后最近的那美女吗?这女子比一般宫妃要大上那么几岁,到是和顺治帝挺像那么回事的夫妻相,难道顺治独宠小董根本不是那样的,还有第三者这 样的?
宁芳已经收回身蹲在墙角下YY了,却不想身边还立着位主。还好还好,她一向没有大喊大叫的习惯,不过见素心满面思索,一定是也见到了这奸情一幕。
宁芳已经穿上了鞋,同素心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永寿宫的路上,她的眉都皱酸了,还是没能忍住。回身去拉了素心,滴溜溜地问:“那女的…是谁?”
素心发觉自家主子现在的眼光很贼,面色也是从没有过的光亮。
“和硕孔格格。”
“…那是谁?”
“前定南王孔家的格格。”
“那怎么进了宫?”
“定南王一家战争里全去了,听说太后不忍,就把小格格封了和硕格格,从小养在身边。”
“那…这孔格格不是后宫的主子?”
素心四处观察了番:“…听说太后已经下了旨,旨给了从小定亲的人家。”
哦,那也算是这两位从小青梅竹马了…那不是比小董的感情还深?…那怎么没进宫呢?难道…不会呀,看太后那么喜欢她,没道理不成全这对小情人呀?成全他们怎么也比成全小董让她老 人家痛快吧…
素心见自家主子立在道上不停变换着表情,也不好打扰她,只得上前把了她的手臂推着向永寿宫走去。
第五章 假如三阿哥是可怕的小孩
“你在发什么愣?!”
宁芳回了神,察觉已经回到自家门口,那小P孩没有丝毫尊重地立在她家的大门前,一脸阴沉。
皱紧了眉,随即放开,当三阿哥不存在的走了进去。
“我在跟你说话呢。”
“喂,你听到没?”
素心开心地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进了宫门,嘱咐着大家把门看紧了,就跟着看戏去了。
“喂,你怎么装聋子?”
三阿哥紧追着前方着正装深色宫服的身影,却不想宁芳猛一回首停了下来,致使他踉跄着来不及被宫人扶住地摔倒了。
“哈哈哈…”宁芳居高临下,“小子,本宫可不是‘喂’!本宫可是你皇额娘,懂不懂礼貌?怎么学的四书五经?”
“你——”三阿哥爬了起来正要回嘴,却见宁芳已经不甩他的又走开了。
追着进了正宫外殿,却见他皇额娘正立在殿中的御案前对着案上的几打文书发愣。
“这什么?”走之前还没呀。
“回娘娘,这是敬事房总管哈代奉太后懿旨送来的后宫嫔妃这三个月的侍寝折子与份例等文书,请娘娘过目。”另一位大宫女连忙表上。
“娘娘,奴才是哈代总管留下的小差办得得,嘱咐奴才留下听旨,娘娘有不清晰的地方,好嘱咐奴才去换总管亲自前来。”
宁芳看了那小差办两眼,小小的人儿不过十一二岁,却十分精灵。
“…哪些是侍寝的折子”一见大家都好奇地盯着她,宁芳都悔死了,这可不是吃飞醋呀,只不过是自己没见过那小折子,想看两眼都怎么写的。
“娘娘,是这一落。”
宁芳本来想着自己先不管它,换了衣服再说,可她愣没管住这只手,人家已经开了路子拿了本子。
哦,原来真的这么写的呀,什么某某日某某宫某某时某某刻某某妃受宠某某时止歇于某某殿。
三阿哥见他那皇额娘抱着本侍寝折子像看传记似的眉飞色舞,满面黑线:“还不都出去打水上茶,没见娘娘与本阿哥一身是汗吗?”
宁芳收了看本的心思,见那小孩已经爬上了炕头,也就丢了折子,走上去坐在另一边:“是呀,快去弄些冰水什么的,真是热。”
一番换衣喝水去热之后,宁芳才察觉那小子一脸欠扁地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三阿哥呆了呆,窜下了席,在宁芳面前走了那么几个半圆,吊了吊眼睑:“美女?美女本阿哥没少见,我额娘、孔格格——就是你那妹妹也勉强算是…只是你嘛…”
“哼,嗅小子,本姑娘这是还没发育,等着把,不出三年,叫你长错眼睛!”
三阿哥仔细地打量这位皇额娘,个子中等(也就是一米六不到,比他额娘矮点,五官总在那张不大的脸上,四肢瘦弱。听奶妈子与婢子们私下里议论,这位继任皇后与她姑姑相比简直一个天一块 泥,十四岁进宫已经三四年了巴巴的都还没长开,宫里这么多好东西怎么就养不住她呢?十足是个挑食的主,这点到是和她姑姑是一个门里出来的。
这热气下去了,皇后与三阿哥息在一个炕上竟然睡起了长觉。
等素心备的醒觉茶被这两位喝了,日头已经所剩无几。
宫里是六岁正式上学,三阿哥虽然已经有了几位师傅开始提前备学了,但都只在背书阶段,他脑子又好,交了差也就有大半的时日自由,所以才溜到了永寿宫里找宁芳晦气。
宁芳问明了三阿哥四处溜达的理由,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赶走这煞气,只好当他不存在的歪在榻上,听永寿宫里自己身边的刘姓老姑姑讲些打发时间的宫廷故事。
再过半个时辰,屋里已经到了要燃灯的时候,三阿哥坐在另一角榻上看书,见某位皇后还歪在那里,终是小孩子性情开了口:“你怎么还歪在那里?”
宁芳拧了拧脖子:“不然干嘛?”
“那折子你都不看?”
宁芳再随着三阿哥的视线拧了拧脖子:“那么无聊的东西我看它看吗?”
三阿哥想在她脸上找到几分算计与记恨,可是没有,到全是没心没肺。
“你不知道要安排敬事房今晚侍寝的嫔妃人选吗?”
“嗯?…什么?”
三阿哥一见她那胡涂样,不免心烦。
“那个敬事房的小差办呢?”屋里此时被清空了,外面的人听了三阿哥的招唤,忙答应着去唤来人。没得三阿哥的旨,小差办跪在屋外听着话,“你们这些奴才办事不利,眼见着都这个天色了还 不提醒皇额娘把绿头牌的事办了,皇额娘与本阿哥又睡了去你们还能不提醒着?怕是都念着要皇额娘为皇阿玛办事不利心而被皇阿玛责罚就称了你们的坏心了。去,把刚刚在皇额娘面前斗乐的老妈子 拉出去廷杖二十。小差办得得先领了侍寝盘送了敬事房回了皇阿玛的差事再来永寿宫领廷杖三十。”
屋外安静异常。
“是。奴才蹲请皇后娘娘事下侍寝娘娘人数。”得得把绿头盘举得高高地跪在门下。
“素心还不拿进来!”
“是。”
宁芳见素心一人进了来,托着个盘子近了身,那盘上一个个系了绿绸子飘带的竹牌个个有二分之一个掌大。
三阿哥见宁芳还呆在沉重的气氛里,上前去背着光排放了一番盘里的牌子,挥手把人赶了出去,看了看宁芳,十平八稳地回了榻上,高声宣告:“皇额娘人善惯了,这些个奴才岂是能惯的!今天 都是这么散漫了,明天还不得骑到大清国皇后的头上去。传了教养司的总管前来把人都带走,好好地调教调教,宫里是没有人了吗?没有人管了吗?管事管不好了吗?敢拿这些下做的东西来糊弄您! 教养司从上到下每人领廷杖十下,好好的反醒反醒。要是再领了些不三不四的奴才来糊弄皇额娘,小心太后她老人家不答应,别忘了,皇后再慈善也是科尔沁博尔济济特氏出的格格,是比谁都高贵的主!别瞎了双眼被那西风朦了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