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新姑爷]

哈哈。
华碧芸发出讽刺的大笑,一旁的春杏也跟着笑起来,“我说风月,你知道我们小姐这次要嫁的是什么人家吗?”
风月看着这对主仆。
“告诉你,我们姑爷可是当今的靖王爷,助皇上登上龙位的开国功臣,皇上的拜把兄弟,年轻有为,他的姐姐又是殇未朝的皇后,王爷的女人在帕子上绣凤纹应该不为过罢?”
她徐徐问到她脸上。
风月一笑,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靖王啊。大胤朝一介无名之辈,武功奇高,精通兵法,不知道晋阳王在哪里找的这位人才,一见如故,两人很快就达成同盟,成就了伟业。
怪不得华老爷兴致极高,谈起姑爷就满面红光。
风月在心底笑一声,低下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奴婢多虑了,按规矩王妃可着五尾凤,既然小姐想要凤纹,那奴婢就在小姐的帕子上绣“飞凤翔鸾”如何?”
“你看着办罢。”华碧芸脸上难掩神气,不屑的转过身子。
风月低头对她施了一礼,开始认真在绢上描绣图。
***
南宫府出五千黄金为为聘金为南宫老爷续房的事不胫而走,成为漠北惊世奇谈,府里的仆人们闲暇之余也都在谈论此事。
风月接了小姐的女红,便不用再做粗活,整日只在太阳地下绣着帕子丝绢,日子过得也舒服了些。
喜鹊哭着从回廊一头跑过来,坐在她对面抹眼泪。
在夫人房里做事,难免要挨打,风月放了针线过来劝道:“又挨夫人骂了?”
喜鹊憋着气道:“今天老爷从外面回来,不知在哪受了气就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风月一笑,没有说话,掏出帕子来帮她擦了擦眼泪,“老爷平时待你不错,这一次就算了罢,我们做下人的难免受气。”
一句话说到喜鹊心里,她止了泪,抬头看着她道:“你本来也是小姐,可是现在却跟我们一样做粗活,怎么心里一点气都没有呢?”
风月笑笑不说话,从小她就懂得这个世界,因为太懂,所以已经没有什么失望与不平了,人生这回事哪…
活着这回事,都太淡太淡了。
于她来说,不过是只是花开花落那么简单,命里定的,何必强求呢?
她轻笑道:“本来就走投无路,能得夫人老爷收留已经再好不过了,哪里还敢有别的奢望呢?”
她说得轻淡,喜鹊被她脸上的平静感染,叹了口气道:“是啊,像我,我娘是奴婢,所以我生下来也是奴婢,这就是命里定的,改变不了。”
风月看着她没有说话,吴妈从另一头过来,走到她二人面前,喜鹊就先别过脸去。
吴妈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呀…说了你多少次在夫人房里要多点眼力见,成天这么挨打挨骂的,还学不会讨巧卖乖?娘不是跟你说了见势不好就躲开吗?”


[9. 第九章 一门好亲]

喜鹊赌气不说话。
吴妈无可耐何,看着她脸上的伤,心疼的叹息。
停了片刻才想起来,转身对风月道:“哦对了,老爷夫人叫你过去。”
“找我?”风月有些诧异,自打入了府华夫人便将她视为眼中钉,见了就浑身不舒服,不如不见,而华老爷,因为愧对天上的妹妹,也不愿面对她,今天突然召见,还真的令风月有些意外。
她收拾了针线就往上房里去。
华老爷坐在椅上沉着脸,一语不发。
华夫人见她进来,忙起身笑迎过来,“风月,你来了?”
风月见她态度这样,不免奇怪,福身施了礼道:“老爷夫人,找奴婢有什么吩咐?”
“这孩子,在宫里的礼数周全,现在是在自己家里,用不着行礼,再说了,没事就不能过来跟舅舅舅妈聊聊吗?整天也不见你人影,你姐姐还时常问起你这个妹妹呢?”华夫人一改往日的语气称起舅妈来,风月心里疑惑又好笑,她整天在府里做事,抬头低头就能见到她忙碌的身影,何况小姐,还正为她绣着帕子呢?
她心里添了一丝戒备,向来都没有凭白无故的爱,也没有凭白无故的恩惠。
风月往后退了两步,与华夫人隔开距离,“夫人有事就请吩咐罢!”
看出她的冷淡,华夫人脸上笑容讪讪的,丢开手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你今年也不小了,别人家的小姐十四岁就开始挑亲家,你从前在宫里耽搁了,我跟你舅舅商量为你择一门亲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闻言,风月心里哂笑,低下头道:“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由父母做主,可是现在风月的情况…婚姻一事还是往后推推,奴婢现在还没有想要嫁人。”
“你今年都十六了,还想推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等到二十岁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再来择亲吗?”华夫人夸张的叫起来,重新离了座走过来,牵着她的手道:“你爹娘都去世了,现如今你的身份也成了毒瘤,盖都盖不住,就别往外揭了,虽说人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可我们平常百姓家,还得过日子不是…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就靠你舅舅挣那点银子,家里这么多口人,你妹妹出嫁,又是一份嫁妆,现在又多添你一个活人,真的是…难办哪。”
风月低着头没有说话,华夫人接着道:“我们旗人的传统,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了,我跟你舅舅就是你的娘家人了,现在有一门好亲,是你舅舅极力为你争取过来的,天下人多少想挤都挤不过来,选中你了,你说…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风月抬头看着她,华夫人被她的目光盯得发窘,转身走开道:“这孩子,心里想什么就说啊!一双眼神跟狼一样,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10. 第十章 是南宫家]

舅妈说的这门好亲事,让她从心底打了个冷战,风月强装震定,“夫人不要误会,奴婢只是想为娘守孝三年,再嫁不迟。”
华夫人闻言,神色缓和了下来,回身与华老爷交换了下眼色,笑着道:“唉哟哟,果然是位孝女,但是呢?你娘在天上也希望你嫁个好人家不是吗?眼下现成的好亲事,你娘若知道你是为了给她守孝耽搁了,不知道会多后悔呢?好孩子,还是听舅妈的,早早寻个好人家,让你天上的娘也放心。”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华老爷重咳了一声,插话道:“事情就是你舅妈说的那样,这门亲事是几百年都求不来的好亲,不管怎样,你答应就是了。”
他以强迫的语声避重就轻的说,风月直觉冷笑道:“对方是谁?”
华家夫妇对望眼,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华夫人笑着道:“你这又是何苦呢?逼问我跟你舅舅,难道我们还能害你不成?对方当然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要不然,我跟你舅舅怎么可能舍得把你嫁过去呢?”
“难道是靖王爷吗?听说舅舅给姐姐择的这门好亲让天下人都羡慕,现在又给奴婢说了门好亲,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罢?”风月冷笑,此时心中压抑憋闷,再也装不下去,门外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廊下几个小丫头靠在墙上打着盹,被突然传来的呯呯声惊醒。
华老爷打落桌子上的茶盏,生气的站起身道:“是南宫家。”
然后就疾步走了。
华夫人看着立在厅里的风月不知如何是好,老爷弃她而去。
她默默的站了一会,过来拉住风月道:“你嫁的…可是别人想高攀都高攀不起的南宫家,他家富可敌国,你嫁过去虽然与夫君难成事实,但是你的身份是不变的,南宫家的女主人…”
风月几乎想要笑出来,讽刺得要命。
这些天来她与府里用人们一起谈论也不知道哪个没福的会嫁进去,原来是她自己哪!她的好舅舅,还真是心疼她呢?
夜里的风凉如薄冰,缓缓从青天河面上吹过来,挟卷着湿凉的水气打湿她的薄衫,丝绢的质地是她穿过最好的衣服,轻薄得似乎没有。
送这衣服的用人特地告诉她,这是真丝,夏天穿在身上轻薄又凉快,她现在就觉得很凉快,一种透进骨子里的凉。
风月站在洞开的窗边,望着河面上万千灯火,突然有些心疼。
门被人无声推开,喜鹊端着托盘进来道:“小姐,夫人让我把这碗补品送来给小姐当夜宵。”
———————————————————————————————
本文已进入2010华言语情小说大赛总决赛,喜欢的亲们可以通过首页的连接进入投票页面帮此文投票,谢谢。


[11. 第十一章 逃不出去]

风月没有应声,自从决定了与南宫家的亲事后,她的身份也从用人一跃成为小姐,华夫人好说歹说劝女儿答应了将自己的闺房隔出一半给她,两人同住在临湖的小楼里,从此,她就是华府的二小姐了。
喜鹊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看着她的背影叹气道:“你这是何苦呢?今天下午还跟我说活着要认命,怎么现在你自己反倒想不开,这就是你的命,再说,也不是特别糟,春杏想嫁还嫁不了呢!”
风月望着河面上的灯火冷笑,“你说,我到底为什么要来漠北?”
她后悔了,以为这世上只有他们这一个亲人可以收容她,即便做丫鬟也不在乎,可是她错了,她只是将自己陷进另一个泥潭而已。
喜鹊不知道她话的意思,只是漠漠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停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后,风月冷冷说:“你下去罢!”
喜鹊依言动动身子,却没有了出去,欲言又止的道:“华家在漠北也算是数得上的人家,华老爷在生意上与南宫家有来往,这次南宫家放出的条件十分诱人,再说老爷为人爽直,不会圆滑,一直被生意圈里的人排挤着,表面看着风风火火,其实也很艰难,老爷这次结这门亲事,也是为了生意好,将来有南宫家罩着,华家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我听娘说,其实老爷心里还是不舍的,只是架不住夫人劝说,姑爷虽然有权有势,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懂我的意思吗?没人会嫌银子多。”
风月慢慢转过身,对她笑了笑,她懂。
怎么能不懂呢?
她现在想不通的是…她为什么要来漠北?
如果不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虽然孤苦无依,可至少…不会被逼到这样的绝境,动弹不得。
喜鹊站了一会,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又说:“府里已经被人严加看守了,小姐不要做傻事,你是逃不出去的。”
闻言,风月低下头笑了,失望不言而喻。
喜鹊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
喜鹊延捱着,又站了一会才出去,听到房门轻轻关闭的声音,风月洋装的坚强也渐渐瓦解,身子慢慢滑落地上,肌肤紧帖着地面,一种从地狱传来的凉意慢慢侵蚀到心,真丝的衣裙飞起,遮了双眸。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诧异老天怎么这么会捉弄人?难道她上辈子欠华家的吗?让她用一辈子来还?
想到以后孤寡无依的情景,风月沉沉闭了眸,如果能就此睡下,不再醒来,那该多好啊!
夜晚,她独自下楼去看了看,果然戒备得很严,在院里走动的护院人数比从前多了三倍不止。风月黯然回去。


[12. 第十二章 姑爷造访]

妄想逃离或者以死相逼的想法在看到这些的时候很快便醒了过来。
插翅难逃,华家打定了主意报把她嫁过去,不是至亲,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死活呢?风月绝望了。
隔日清晨,用人一早进来催请,“小姐,该起床了,今天姑爷初次登门造访,老爷让二小姐也一块去见见,一来是为了让姑爷知道我们家还有个二小姐,二来也是确定小姐在华家的身份。”
吴妈将她从床上扶起来,一边帮她更衣一边念道着,两个小丫头送了洗脸水进来,她服侍她洗了脸,推到妆镜前坐下,“今天奴婢给小姐梳个好看的发式,要出阁了,也跟大小姐一样精精神神的,整天恹恹的,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呢?”
她兴致很高,一边麻利的将她长发束成各种形状盘到头顶。
风月望着镜子里惨白的一张脸,在心里冷笑出声,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她此生能被喜欢的男人不是只有一个吗?
那个年过花甲的南宫老爷?若是他不喜欢?那么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哪个人敢来喜欢她呢?既然不能?
那她打扮起来给谁看呢?呵…
风月冷笑着,拈了一支簪子在手里左右翻看着,“我也是待嫁的姑娘,出阁之前见别的男人,华老爷就不怕南宫家怪罪吗?”
冷冰冰的一句话,呛得吴妈无言以对,讪笑着道:“大姑爷与大小姐很快就要完婚了,算自己家人,不算外人。”
她捡了话唐塞,便认真梳起头来,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她为难的话来。
风月放了簪子,淡淡的问:“大小姐呢?”
“大小姐一早起来就去沐浴更衣了,姑爷这次造访是有公事,顺道来瞧瞧,还带来了家父母给媳妇的见面礼,所以…机会难得。”见她脸色难看,吴妈很识相的闭了口。
又是南宫家,风月不自觉得沉下脸来,恶狠狠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自己不觉得这眼神有多狠,只把吴妈吓得半死。
匆匆梳了头道:“好了,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小姐这样一打扮还真有几分福相,怪不得世间常说,天生的贵人,不管是经历多少磨难也会站在万人之上,让万人敬仰。”
风月没有说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头一次注意自己的容貌,孤婆婆曾说过,可惜她待在冷宫,可惜生不逢时,若是皇家还有半点兴旺的势头,以她的相貌绝对可以在宫里翻出一层浪来,莫说是姑娘,就连娘娘也不是不可。
只是可惜了。
铜镜在冷宫是奢侈品,她从前只在水里照见过自己的模样,而后每次照镜子,也都只是一瞥而过,鲜少认真看,现在坐在这里,她对自己竟然生出了一种陌生感,镜子里的女子空有一张绝世的容貌,柳眉,凤眼,朱唇,精描细画,只是眼神太冷了,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漠,凛然是一种煞气,让人望而生畏。


[13. 第十三章 碧色衣裙]

与她有同样感觉的还有吴妈,南宫老爷冲喜,要的就是新娘子的喜气,而她这份煞气?呵…
看到她突然从镜子盯着自己,吴妈心里咯噔跳了一下,低下头道:“小姐,该用早饭了,今天是在房里用还是过去跟老爷夫人一块用?”
“不必了,没什么胃口。”风月冷漠的站起身,“大姑爷什么时候来?我过去候着。”
她语气里带着自嘲,走到一旁推开窗,河面的风吹过来,带着晨起的清新,还有大小姐那边支使打骂奴婢的凌乱声音。
“春杏,我让你准备的那件碧色衣裙呢?”
“昨天不是刚洗了吗?”
“没用的东西,不知道我今天要穿吗?”
“小姐昨天晚上说今天穿这套湖蓝的。”
“你还敢犟嘴?”
“奴婢不敢。”
“总之我要那套碧色的衣裙,你去想办法。”大小姐赌气发话,顺手扔了桌子上一对青瓷瓶子,碎瓷片被小丫头扫出来,连带着被扫地出门的还有春杏,她拿着那套湖蓝的衣裙站在门外,一筹莫展。
吴妈走出去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等下大姑爷过来,大小姐又该跟你跳脚了。”
春杏对她做了个无耐的表情,“我有什么办法?大小姐非要碧色衣裙,可是那套刚刚已经洗了。”
“是跟二小姐一样的那套碧色裙子吗?”吴妈问,顺道朝这边看了一眼,华家自从确定了风月的身份,从此两个小姐一样待遇,就连香钗脂粉衣裙这些小东西,也一式两样,决不偏心。
风月目光看着正前方,假装没听见。
春杏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变得喜悦起来,“对,就是那套。”
吴妈压低声音,附到她耳边道:“不巧,二小姐今天也穿那套,你去跟她说说,兴许能借给大小姐呢?”
春杏得意的道:“她一个用人,现在提做小姐不过是为了南宫家的脸面,我们大小姐借,她有什么理由不借呢?你等着我过去说。”
说着,就朝那去了。
吴妈想叫都来不及,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气走了。
府里喜事临近,到处张灯结彩,生怕大婚当天出了差子,委屈女儿,华夫人一手操办此事,亲自督管,就连结梁的红绸都挑最上层的绢丝,用人架着梯子比划红绸,吴妈从一群人里穿过去,若有所思,连女儿走到面前都没察觉。
喜鹊迎过来掺着她的手臂,“娘,你刚打那儿过来,看见大小姐了吗?”
“什么事?”吴妈想着心事没功夫理她。
————————————————————————————————————————————————————————————————


[14. 第十四章 靖王]

“姑爷不拘俗礼,这就要结婚了还没见过新娘子,想在大婚前见大小姐一面,夫人又怕提前跟大小姐说了她心里芥蒂扭捏,所以让我来问问,今天大小姐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告诉姑爷,等会让姑爷自己过来远远的见一面。”喜鹊将事情说明。
吴妈冷笑一声,回望小楼,“如果不是碧色的,就是湖蓝的。”
喜鹊垮下脸来,“说了等于没说。”
吴妈回身继续往前走,心事重重的撂了话打发她,“如果老娘没猜错的话,风月那丫头绝不是省油的灯,别看表面上一副受气模样,骨子里硬得很,春杏这次去必定碰一鼻子灰回来,大小姐应该穿湖蓝色的衣裙,你去回禀夫人就是了。”
她一气说了这许多,喜鹊站在那里,摸不着头脑。
吴妈脚下生风,走出去好远才转身对女儿道:“站着干什么?大小姐穿湖蓝的,快去回禀夫人就是了。”
“哦。”喜鹊这才应一声,匆匆往另一条小路跑了。
***
明媚的阳光下,陆少康负手站在华府后院里仰望着对面一座小楼,黑色暗金龙纹的长袍让他整个人显得高大威武,雕刻精致的五官,深邃的双瞳,微蹙的眉宇间有股正直刚硬的男子气概。
即将见到他未来的新娘,他显得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奉父母的命亲手将传家宝交给儿媳,只此而已。
此时,华府的下人已经全被支开了,园子里空空的,为了大姑爷与大小姐有个清静的幽会环境。就连风月也被“请”出了小楼,她独自在园子里走着,头发随意的拨到一边,湖蓝色的衣裙让她整个人有种空灵的感觉,冷漠又神秘。
陆少康转过身,发现了与自己一样百无聊赖的女子,他首先注意的是她身上的衣裙,湖蓝色的裙装,板正的立领与大镶大滚的袖子,衣服上绣着华贵的飞凤翔鸾,这样纹式在宫倾那日他曾见过。
殡天的老太妃身上穿着有这样图案的嫁衣,凄凄惶惶的死去。
“你是…”他有些不确定她的身份,可是华夫人明明告诉她女儿穿湖蓝色的衣裙,就在楼里等他。
他迟疑的打量着她,眸子里闪过别样的情绪。
风月抬起头,才发现有陌生男人在,她兴致淡淡,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还从来没一个女人敢这么无视他,陆少康愣了一会,想都没想的跟过去道:“看见人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
如果喜欢的话,请到首页大赛投票页面帮忙投一票,每天可以投五票,谢谢!


[15. 第十五章 冷漠的女人]

他知道,突然在府里见过陌生男子可能有些害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转过身时冷漠的眼神让他心底突然掠起一丝好奇,忍不住跟过来。
风月没理会,走到河边才停下来,转身看着他,“你是…王爷的随从吗?”
听说今天大姑爷要过来,府里没有外人,想必是他带来的。
陆少康低头看看自己的穿戴,真的有那么糟糕吗,让她误以为他是随从?不过他没有否认,点头道:“对,王爷在前厅说话,我在这里等他。”
风月冷笑一声没有说话,陆少康上下打量着她,眸子里慢慢浮现出一种难解的情绪,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如欣赏一幅美景,先前对华府大小姐的无所谓态度一下子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个女人的冷漠,强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她冷漠又戒备的神色仿佛如受惊的小兽一般,时刻竖起爪子保护自己,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