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起身胡乱洗涮了一下,然后就到楼下的小吃店里吃了整整三大碗混饨,肚子填饱了以后,又习惯性的到了古玩街的旧货市场转悠,以前,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如此,只不过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存款虽然没有了,但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踏实。
旧货市场依旧人来人往,地摊摆得琳琅满目的,张灿转了两圈,没有什么好东西,基本上摊上都是那些旧东西,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尤其是文物古董,摆着的都是一些没有多大价值的瓶子罐儿的,当然,在那些地摊老板嘴里,这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要骗,其实也基本上是骗那些来旅游的客人,当然最后的成交价也就是个三几百块钱,买回去的游客也都知道不可能有多大价值,就是表示一下曾经到过某地,也就是个念想。
对于像张灿这样的老游子,基本上就没有效用了。
张灿还用不到他那莫名其妙得到的透视能力,就凭他本身的经验都能看得出没有一件是好东西,不过这也不奇怪,古玩街里的人,多的是在这一行中浸淫了数十年的老角色,有什么也瞒不过他们的眼。
不经意间,张灿走到了老石斋的店门口,看到那三个字,张灿的心里就忍不住刺痛了一下,老苏的面孔又浮现在脑子中,那个半师半友,也几乎是他最信任的人,却是给了他最狠的一刀!
要不要进去?
张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准备进去,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还没有把握能冷静的站在老苏面前不动声色。
“张…灿,…小张,你…你没事吗…”
老苏在货架边检查着货品,一回头便瞄到了在门口外的张灿,一怔之下,随口就问了出来。
张灿忽然间心里一松,淡淡道:“我能有什么事?老苏希望我有什么事吗?”
老苏有些讪讪然不好意思,赶紧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呵呵,小张,给你卖东西的人,你找到了?”
张灿偏过头盯着他,直到老苏似乎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眼光视线,这才淡淡笑道:“到哪里找?换了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第六章 揭画
老苏又是尴尬的一笑,指指柜台边的一个客人说道:“小张,坐坐,我给那个客人看看东西,等会儿喝茶…”
张灿心里呼呼的烧着,这个时候看起来,老苏是越来越多的破绽,一想到他对自己设下的这个局,忍不住就想扑上去把他给杀了!
但张灿还是克制着,这个时候别说杀了老苏,就是把他痛打一顿,那只会自己吃亏,说不定还要吃两顿牢饭,自己也无凭无证的,再说在这一行中,打眼上当吃亏掉陷阱,从来都是怨自己眼力差技术不够好,也很少有人会把这样的事说出去,那只有坏了自己的名声。
张灿心想暂时还是离开这里,再待下去,看到老苏只怕会忍不住发作了,从来没发现老苏的嘴脸那么令他讨厌,不过一扭头看到老苏看那个客人的物件时,不禁心里一动!
停了一几秒钟,张灿倒是平静下来,然后静静的坐到柜台旁边的客人休息椅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起茶来。
那个客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一脸倦容,极其的憔悴,一看就是个落魄的人,嘴里正嚷嚷着:“我这是传家宝,我爷爷说是余集的画,余集的画啊!”
他的物品是一件古画,卷轴横一米,竖三十公分左右,淡黄轴,轴筒包浆口看起来都有些年数了。
老苏正瞧着那古画,入眼很明白,以他的眼光自然不会瞧错,这画的轴和包浆做得还是不错,应该是清代的老件,但画就一般了,当然是以他的眼光见识来看才能分辨出,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画看起来还是不错,古朴古素,但老苏看得出来,这只不过是一幅假画!
余集的画,神韵间远,山水秀逸,有“山光在掌,云气生衣”的韵致,尤其人物花鸟,只是到了晚年便只画兰竹而无人物,画风淡逸,只是绝不轻易为人作画,是以他的作品传世极少。
这幅画画工其实很为一般,就算画轴这些都做得颇有些拙劣,懂行的人绝对能轻易的分辨出来。
老苏看了看,便摇了摇头道:“先生,你这画,呵呵,还是拿到的别的地方瞧瞧吧…”
通常古玩店,当铺等地方,掌眼的师傅掌柜,对客人拿来的物件,哪怕验出了是假的,也是不会明白的说出这东西是假的,这基本上是一条行规,所说的话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您还是到别家瞧瞧吧!”
这话的意思也自然是表明了这东西不值钱,或者就是假的,只是不明说而已。
那男子顿时大失所望,似乎又绝不相信地说道:“你…你们真不要?我爷爷曾经说过了,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真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这个价钱可以…可以商量嘛…”
老苏又一摊手:“对不起,先生,你还是到别家去谈谈吧!”
“慢着!”
张灿等到老苏确定说出来不要了,然后才站起身拦着了,“老苏,这是在老石斋的店里,客人来了,这就是你们的生意,所以我也不好开口,你们当真不要吗?”
张灿的话让老苏怔了怔,旁边的老板朱森林和几个伙计都呆了呆,他们对老苏的眼力肯定是相信的,即使老苏会出错,那也会比张灿要强得多吧?
玩收藏的这一行,规矩也是很多的,在哪一家的店里,客人的进,或者是出的生意,都只能由这家店来决定,旁人是不能抢生意的,又或者是在路边,地摊,只要有人先一步在谈,别的人也不能上去抢这个生意,只能等先前的人谈不成,或者他谈成了又从他手里再转购。
张灿问老苏,那就是依着规矩,这是在朱森林的老石斋店里,这生意是他们的,如果他们确定不要了,那他才可以做。
不过老苏很奇怪:“小张,你…难道你想要这幅画?这画明明…”
停了停,老苏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进肚,估计张灿只要不傻,那就听得懂吧。
但是张灿好像真的听不懂一般,笑笑道:“就算我附庸风雅吧,我还真想买这么一幅画回去挂着陶冶一下情操,…先生,你这画要多少钱?多少钱才卖?”
那男子见老苏不要,心里早凉了一截,这些古玩店都差不多,一家不要的东西,别家大致也都不会要了,肯定是自己的东西不值钱,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但祖传的东西也不一定就值吧?
愣了愣,那男子说道:“老板,你要?…这个…你…你能给多少钱?”
说了好几句,还是有些犹豫,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想着,这祖传的东西,起码也要卖个十万八万的,但这一阵给老苏打击了,信心也没了,愣了一阵才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张灿也不犹豫,伸手就把衣袋里装着的自己最后的也是全部的财产:五千块现金掏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对那男子淡淡道:“我只有五千块,你自己决定吧,如果要卖,这五千块你拿走,画留下,如果五千块不卖,那你就拿画走人,我也没有钱了!”
那男子又是一呆,看着桌子摆着的一叠百元大钞,眼一热,忍不住就把画放到了张灿面前,接着一把抓了钱就急急的要跑。
张灿又是一拦,“先生,等一下,咱们还得签一个买卖证明吧,这一类的东西,可别到时候冤枉是偷的抢的!”
做了这一行这么久,张灿做的生意也差不多都是些小敲小打的皮毛生意,其实也从来就没写过买卖证明。
老苏和老板朱森林都是呆愣了一阵,然后又回过神来,心想这张灿是真傻了吧?
老苏心里本来还是想劝阻一下张灿,以免他再上当,自己骗了他吧,也不好说,张灿今天也表现得很反常,根本就没有他想像中的暴怒,难道是糊涂了,昏了头胡乱做事吗?
张灿当然不是昏了头,也没糊涂,他只不过是注意力集中,然后运用了一下透视的黑白眼,虽然就那么短短的几秒钟,但就让他又有了惊喜!
人生啊,机遇机会也许时时有,但就是抓不住,换了以前,他没有那一点能透视的黑白眼,眼前的机会便会一闪而过,如同往常一样,连老苏都半点没察觉的事,他能发觉,就冲这一点,张灿在一瞬间,脑子中就涌出来一个计划!
如果老苏没有对他设那个局,而张灿又拥有了那个能力,以张灿的性格,想要买下这件古画的话,他会讨价还价的把价钱压到最低,以最小的代价来取得那幅画。
不过现在张灿没那个想法,他的目的是要引起老石斋里所有人的注意,取得他们的关注度,尤其是老板朱森林。
那个卖画的男子本来是想卖一笔狠的,但看了老苏的态度,也知道自己那画可能不值什么钱,很是失望,但张灿忽然间的冒出来,又让他有了几分喜悦,虽然五千块的价钱与他的预期相差太远,但有好过没有!
“这个…能不能再给高一点?”
那男子一双手已经抓在了桌子上的钞票上,嘴里却是在说着,“这可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你这价钱是不是低了点儿…”
张灿淡淡道:“如果你嫌低,那就算了,你还是到别处看看吧!”说着就伸手要拿回自己的钱。
那男子顿时一急,迅速的把五千块钱捞到手中,然后讪讪道:“好好好,五千就五千,我卖了!”
张灿淡淡一笑,说道:“那好,我们签个买卖合约,刚好也有这么多的见证人!”
很简单的一个程序,张灿拿了纸笔写了一个买卖合同,自己签了字后,再让那男子签了字,随后又请老板朱森林作了证人。
那个男子最后才揣了钱,笑呵呵的出了门。
店中,朱森林和老苏都是盯着张灿不明所以,朱森林是信任老苏的能力,再说在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他也是个行家,只是不如老苏而已,这幅画的好歹他还是看得出来的,这样的一幅画,一百块他都是不想付出的。
张灿笑了笑,然后对老苏道:“老苏,这画我估计有问题,您的技术是最好的,喷点水,看看能不能‘揭画’!”
老苏表情明显一怔,这揭画的意思,那就是指“画中画”,画上再裱上一层画纸,不过通常这样做的目的,那是要隐藏掩饰“真画”,难道这会是一幅真画?
但再瞧瞧那画,厚度根本不够,如果说这要是一幅“画中画”掩盖的真品,那裱画的这个人就是个高手了!
看看张灿微笑着示意他来做,再说现在张灿又是这幅画绝对的持有者,老苏想了想,也没有反对,点点头,把画在桌子铺平了,然后倒了一杯清水,含了一大口,“扑”的一下喷在了画上面,随后又喷了好几口水,将那画均匀的喷湿。
水喷得不多不少,表层看起来湿了,然后又等待了两分钟左右,等那画表面上的水浸了进去后,老苏这才动手,用镊子尖轻巧巧在的边角边动了几下,没想到,那边角处在他动了几下后,竟然真的起了层,画纸分开来,在边角处出现了点双层口子!
第七章 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当真出现了双层口子!
老苏心里一动,说实话,这纸张的厚度很浅,并不像有双层的样子,以他的经验来估计,外表的画比较拙劣,但做成双层的做工却极是高明,这就让他不得不考虑了,有这么高明的技术来做这个双层纸,那就不大可能是无用的庸物!
老苏的功底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双层口子一出来,便立即用熟练的手法又小心的剥离,揭开十几公分的面积后,露出的画面古朴古风,笔意劲挺,与贴在表面的那一层,意境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了。
老苏心里顿时咚咚直跳,哪怕只看到这么一丁点的面积,他心里便估计极有可能是余集真迹,否则装裱的不会是那么强的高手,既然隐藏起来,那就是有它的价值了。
不过老苏心里又不愿意这东西是真的,这可是他刚刚不要的东西,但却给远比他不如的张灿得到了,那当真是情何以堪啦,再说,老板朱森林也在现场,肯定也不是滋味。
只是把这画表层全部揭下来后,画面上呈现出的古朴古相,意境悠远。
这是一幅山水花鸟画,老苏有九成九在这一眼的目测下估量是余集的真迹,而且还是余集晚年的作品,右上是“秋山秋景”几个字,画左下角的落款是“秋室居士”,这是余集的号,错不了。
老苏再细细的观察了好一阵子,想了想,又从桌子上的电脑中把余集公开存世的作品图片调出来对比了一下,与早期的作品有大半神似,但笔法更加精练,与后期的作品相比,不仅形似,其神也似,再仔细对比了一下“秋室居士”的落款。
老苏鉴定了这一阵子,心中又羡慕又懊恼,这就是余集的真迹,百分百没错,而且还是余集最好的晚期作品,他怎么就给漏了呢?
而且最难接受的就是这画是他不要,而张灿在众人面前接下了,如果抖出来,那无疑就是落了他的面子,丢了他的身份!
老石斋的老板朱森林也觉得有些不正常,歪头偏过来看了看那幅画。
虽说朱森林的功底较老苏要差一些,但好歹他也是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当老板虽然只需要出钱请几个好手下就可以了,但自己毕竟还是行外人要懂得多,这画一看起来,比起刚开始看到的表面,那是大不相同,心知有异。
老苏此时拿着个放大镜在慢慢细看,其实却是在考虑着别的事情,但表情却是没有半分变动,神色如常,过了一阵才抬头对张灿淡淡说道:“是夹层画,不过这画的质量也一般,能捞个跑腿钱吧!”
这要在以前,换了以往的张灿,那肯定就被老苏的表情骗过去了,但已经用黑白眼透视鉴定过的张灿自然就不会再上当了,而且还暗中注意着老苏的表情,细微的观察下,老苏表情虽然如常,但手指却在轻颤,而且眼睛中有一丝极微隐秘的窃喜!
张灿可是把老苏这细微的表情抓捕得死死的,老苏想弄走他捡到的这个漏了,他既然想,那今天就敲一敲他,报仇的事暂时不提,出口气肯定是没问题的。
“呵呵,跑腿钱吗?…”
张灿淡淡一笑,不急不缓的道:“算是吧,就算挣个跑腿钱吧,呵呵,刚好,朱老板也在,老苏也算是我的师傅吧,这件玩意儿,是余集的真迹吧,我给的话还是先给你们,如果你们不要,我再卖给别的店!”
张灿这话一说,老苏就直皱眉头,心想这不大像是他认识的张灿啊,难道他知道这画的秘密?照理说是不可能吧?他认识张灿三年多了,从最开始入行的时候就认识,张灿几乎所有的经验和知识都是他教出来的,张灿有几斤几两,他哪会不清楚?
但如果不是故意做作的话,张灿这话意思又是什么?他说是余集的真迹,那能算是挣个跑腿钱吗?
本来老苏还想用个三几百块钱,至多是一千来块吧,把这画从张灿手里买过来,但听了张灿的话,就估摸着可能就不可能轻松的得到了,张灿好像有些知觉吧。
朱森林听了张灿的话,也是一怔,又偷偷瞄了瞄老苏,刚好瞄到老苏的眼角边跳动了几下,心里就知道有问题了,老苏这个一瞬即逝的表情显然说明这幅画不那么简单了!
“这个…小张,呵呵…”
朱森林老奸巨猾得很,一察觉不对便即笑容满面地问道:“小张,你…呵呵,大家这么熟,有什么不能好商量的,…老苏,说吧,出个什么价,别亏了小张…”
老苏又是眉头一皱,朱森林定然已经明白这画是值钱的玩意儿,要想不声不响的抹过去,看来是有点难度了,张灿刚刚已经说了,如果他不要,那他就会拿到别家店去,可是整个锦城的古玩市场,他们又有哪个不熟?有针尖大个响动,第二天便全城都知道了,某某某昨天捡了个漏,某某某昨天又弄到了个好东西…
要是后面朱森林知道了,老苏明白,肯定就会有意见,张灿可是事前在店里当着他们的面说了,要先给他们的,要是老苏现在推拒了,那就是他老苏的责任!
老苏暗暗骂了一声,这狗日的小东西,几时变得这么深沉了?又实在想不通,自己都看不懂漏过了的东西,他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难道说是那个卖家跟他故意来演一场戏的?好像自己找了何富贵来骗张灿一样?
不对不对,这画是真的,那玉壶春是假的,两者不可相提并论,再说了,也没有这么巧的事。
怔了片刻,老苏抬眼见朱森林正瞪着牛眼盯着他,想了想才说道:“那,小张,这个东西,我们就亏着点帮你收了吧,你自己想要什么价位?”
老狐狸!
张灿也在心底中骂了一声,然后还是笑吟吟地说道:“老苏,这个我不好说,你们自己说吧,我觉得不亏,差不多就行了!”
老苏一听到他说“不亏”,顿时又想起,刚刚张灿可是把自己身上的五千块掏出来全给了那个卖画给他的人,当时自己就觉得张灿很傻,即使当时给那个人三两百块钱,他也会卖的,但张灿却像是傻子般硬要塞给人家五千块,搞得那个人欢天喜地的拿了钱就跑了,而现在轮到他了!
要想再给五千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先前还想着给个几百千来块的呢,完全就没想起之前张灿已经掏了五千块了。
张灿以前淘得价钱最高的一件,也就是三万多的一块鸡血石,那还是把他请过去鉴定了才下手的,通常几千块钱的货都要讨价还价的说半天,这次怎么豪爽的把五千块就那么轻易的扔出去了?
沉吟了一阵,老苏才慢慢的开了口:“小张,那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一直把你当徒弟看待的,我也就不见外了,一万块吧,让你转手赚五千,怎么样?”
张灿也不生气,嘿嘿直笑,这老苏的阴毒,可就显露无遗,当然,做生意的都这样,尤其是这一行,这也无话可说,但他联合何富贵等人来骗自己,差点让自己投江自尽,这个就是死仇了。
不过张灿也并不急在一时报这个仇,时机还没成熟,如果现在就冒然跟他提明,那只会打草惊蛇,要慢慢的把他也套入绝望的深渊里,让他也尝尝自己给逼得寻死时的绝望念头,只有达到这个目的,自己才会爽快!
“一万块么?嘿嘿…”张灿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后面再添两个零吧!”
“什么?…”
朱森林和老苏两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不过老苏和朱森林的表情却完全是两个样,朱森林是不知道这画的真正价值,张灿说后面添两个零后,他是想了一下才明白,一万块后面添上两个零,那就是一百万了,一百万啊!
这个数可不是一般人敢开出口的,虽说玩古董的,不懂行的人都说随便一个碟子碗儿就值几百万,但实际上,真正说值几十过百万的东西还是很少见,拥有这种价值古董的人也都是藏得深深的,轻易不会拿出来现眼,所以说,在市面上,能见到的,稍好点的也就是几万块的价值,超好一点的不过十来万,张灿这一开口就是一百万,是打肿脸充胖子,还是脑子烧糊涂了在漫天要价?
而老苏就不同了,这幅画的价值,他明白得很,至少在一百万以上,多则不说,如果运作得好,可能会值上一百五十万左右,但刨除各种费用外,最多也只能赚到二十万左右,张灿这一叫价就是一百万,那已经是这幅画的最高价值了!
老苏又是吃惊又是不痛快,张灿真知道这画的价值还是在瞎说?要说瞎说的话,又有些不像,但要说他是在说真的,也知道这画的真正价值,那又难以令他相信,张灿没那个实力啊!
现在张灿开的这个价钱,让老苏极是难受,如刺梗在喉,如食鸡肋,弃之不舍,食之无味,一百万买下的话,赚还是能赚一点,利润对于一百万的大件生意来说,是极低了,但对于日日常做的小生意来讲,能赚二十万又算是大生意了,但这画是他失手了,老板朱森林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呢,如果他能从那个人手中买下来,那是肯定不要五千块钱的,而现在给张灿转手要了一百万,朱森林以后就算不明说,心里也会产生隔阂啊!
这个张灿,自己刚吞了他三十万,竟然会这么快就让他丢了个大面子!
张灿分辨得出来两个人的表情,老苏是给自己梗得难受,而朱森林就是真的吃惊了,他要是明白这幅画的真正价值,肯定会嘀咕老苏的,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呵呵,我是看在朱老板和老苏你们这么熟的份上啊,老苏,呵呵呵,俗话说得好,亲兄弟都还要明算账,你跟我虽没有师徒名份,但却有师徒之实,我赚了钱,孝敬孝敬那肯定的,不过…唉…”
张灿叹了一声然后才又道:“老苏,说实话…我是有苦难言啊,前两天亏了一笔生意,蚀了点本钱,得填回来!”
第八章 隔阂
老苏是起了一些疑心,但张灿这几句话让他打消了疑心,看来张灿就是走了运,头上砸到馅饼了,可就是有点奇怪,自己都没看出来这画是双层的,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停了停,老苏又瞄了瞄朱森林,朱森林一双牛眼正瞪着他呢!
朱森林向来是笑弥勒,人称笑面虎,可笑面虎笑面虎,笑起来的时候还算好一些,要不笑了,那才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