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软很软,触碰间,之前那股被他强压下的异样感觉再次升腾起,席卷了他的整只手。
他触电般地弹开,几乎是下意识地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才多大点伤口,用不着那么麻烦。”
他的力道不轻,温暖被他带得直接踉跄了数步。
看着他紧蹙的眉宇,烦躁中带着几分不耐,温暖自知有愧,便也不再多话。
一路上,两人虽是静默无语,却也各怀心事。
恰逢此时,路中央突然冲出了一群人,将温暖的去路给拦住了。
本是低垂着眸子想事的她,差点就撞上了对方的胸膛。
贺渊本能地扯住了她的胳膊,温暖这才回过神来,止住了步伐。
“暖暖,好久不见啊。”
温暖抬眸,待看清来人时,眼神里多了份毫不掩饰的厌恶。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生,顶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嘴里叼着支烟,眼神轻挑而猥琐地盯着她。
男生18岁左右,名叫李朔,外号“二流子”,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
几个月前,在路上偶遇了惊为天人的温暖,自此便扬言要追到她,让他做自己的女人。
也是从那以后,李朔几乎隔三差五地来学校门口找温暖,各种死缠烂打,惹得温暖不胜其烦。
“李朔,你又想干嘛?”
“暖暖,你看,我们总是这么有缘,干脆凑一对得了。”李朔厚着脸皮说道。
温暖懒得理他,直接绕开他,向前走去。
李朔当着自己兄弟的面被人无视,面子里子都丢了,心里自然也跟着有些不爽,眼神倏地变得阴婺起来,“我说温暖,你差不多得了。老子哄也哄了这么久,该送的也都送了,是你自己不要,能怪谁?今个儿我就把话给放在这里了!做老子女人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老子没空陪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了!”
温暖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了一丝讥讽,“怎么?我要是真的不答应你,你还能把我给杀了不成?”
从始至终,贺渊都站立在原地,没有插话,也没有半丝表情变化。
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是温暖自己的私事,他也不便掺和。
李朔倒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贺渊,他追了温暖3个月,还是头一次见温暖与鲁西以外的男生共同回家。
为此,他不由得眯了眯眼,总觉得贺渊的存在太过碍眼,禁不住面目狰狞地指向了贺渊,“喂,你谁啊?这里没你的事了,赶快给老子滚回你自己的家里去,不然大爷我揍得你满地找牙,听到了没?”
贺渊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牵起的唇角含带着无限的嘲讽。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李朔,“你再敢瞪老子一眼试试!”
说话间,他的拳头已经送了出去。
贺渊仍旧是那讥讽的笑意,电光火石间,他精准无误地捏住了对方的拳头,狠厉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李朔骨头错了位。
“啊——”李朔惊痛,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随之而来。
他身后的弟兄们全都傻了眼,“朔……朔哥你没事吧?”
李朔疼得脸都白了,“还不给我打!一个个站那里装鹌鹑?”
话音刚落,一群人迅速围了上来。
温暖与贺渊二人被圈在中央,两人脸上是同样的镇定与从容。
“你解决左边,我解决右边,如何?”温暖扯起唇角,冲着贺渊微抬下颚,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狂妄与傲气。
贺渊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了,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语气里是同样的嚣张与自傲,“好。”
接着,他们果然如自己所言,出手果断快速,狠厉,而不留一丝余地,不消片刻,一群人全都倒地哀嚎。
看着温暖身边那蜷缩着身子,疼得连连尖叫的那群人,贺渊不禁摇头失笑。
以她刚才的傲气,他本以为,她只是有两下子,却不想,她打起架来,竟是这般厉害。
看来,他真的是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两人合作起来,打了场架,此刻心底里都有些畅快。
温暖并没有再多加为难李朔,只是冷冷地扔下了一句警告,“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罢,她便与贺渊离开了。
——
昏暗的灯光下,温暖与贺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今天谢谢你。”温暖突然开口。
贺渊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回话。
他并不觉得他今天做了什么事需要她道谢的。
“对了,你住哪儿?”温暖又问。
她本以为出了校门后,他们或许会在某一个分岔路口各自离去,却不想,贺渊竟是陪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
现在,她都快到家了,对方还是悠闲地跟着她。
“城北路。”他双手插兜,眸子依旧很淡。
“可这里是城西。”温暖惊得心口一跳,同时也万般不解。
闻言,贺渊突然停住了脚步,眸子幽深,侧目,仿佛慢动作回放般看向了她。
温暖表情木讷地与之对视,此刻,她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着男孩唇角边勾起的那丝弧度。
片刻后,自他嘴里很轻又很淡地飘出了一句话,让温暖差点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只见他薄唇轻启,一句话犹如轻柔的羽毛般划过她的心间,“温暖,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在送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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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暖暖的第五天
温暖怔忡,睫毛微颤,带着满脸的不敢置信。
万年冰川脸居然也会送女生回家了?
“暖暖。”
温暖刚准备开口打趣贺渊,司机老刘的声音便骤然响起。
她闻声望了过去,“刘叔叔?你怎么在这儿?”
“夫人怕你排练到太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让我顺路来接你回家。”
她轻声“哦”了一下。
其实,温暖从没要求过家里的司机来接送她,她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高调。
因此,这是老刘第一次来接她回家,她也显得有些吃惊。
贺渊当然也看到了那辆停在两人身前的宝马轿车——程亮名贵。
那车闪着的前大灯太过耀眼,逼得他眯起了眼,根本就无法直视。
他倏地扯了扯唇,笑容极为冷淡,掩饰住他那一闪而过的自嘲。
温暖并未注意到贺渊的表情变化,主动向老刘介绍,“刘叔叔,这是我同学贺渊。”
老刘满脸含笑,“不错啊,你这同学长得够俊啊。”
温暖没料到刘叔叔会这么说,着实愣了半晌,又侧目看向贺渊,抿了抿唇,提议道,“要不,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我让刘叔先送你回家。”
不知为何,即便贺渊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但温暖就是莫名觉得,男孩从上到下所散发出来的那份疏离感更甚了。
这感觉就好像又回到了她第一次遇见他时的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经过这一晚的相处,他们就算谈不上成了朋友,至少也比陌路人要强上许多吧。
但为何男孩接下来的口吻会如此冰冷,仿佛前一秒还在说“他是在送她回家”的那个男孩,只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人物罢了。
“不用了,我先走了。”
语毕,贺渊不做半丝停留地转身离去了。
温暖静静地望着他那落寞的背影,莫名有些滞闷,这感觉就好像是心口被什么蛰了一下般,不是很强烈,麻麻的,疼疼的,却又令人无法忽视。
“暖暖?”
直到老刘的声音再次传来,温暖这才缓过神来,“啊”了一声。
“现在回去吗?”老刘问。
“走吧。”温暖口吻极淡,很显然是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
上了车后,温暖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刘自后视镜瞟了温暖几眼,都见她表情沮丧,兴趣缺缺,不由蹙眉问道,“暖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暖托着腮,眨了眨眼,心不在焉地回道,“我没事,刘叔叔别担心。”
老刘见她如此回复,也就不好再问。
回到家后,林美怡也看出了女儿的异样,抚了抚温暖的长发,温柔开口,“怎么了暖暖?不开心么?”
直到林美怡担忧地询问自己,温暖这才察觉到,原来,自从贺渊离开后,她的情绪一直都处于低落状态。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那个男生不过就是要和她一起主持一次中秋文艺晚会罢了,除此之外,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因为他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想通了这一切后,温暖对着母亲林美怡轻笑道,“妈,我没事。写作业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温暖将书包里的作业都腾了出来,不经意间,又带出了那几页主持稿,她的眼神微滞。
鬼使神差地,她又拿起了那几页稿纸,视线定格处,是贺渊那如行云流水般的潇洒字迹,一笔一划尽显恣意,就仿佛他的未来般,绝不会拘泥于一方。
温暖暗自感慨:这样的男孩,应该必成大器吧。
——
第二日,温暖恢复了正常,就好像昨晚的那些小插曲都不曾存在般,完全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她就是这样,怎么快乐怎么活,潇洒恣意,倒是与贺渊的字迹如出一辙。
“暖暖,你听说了吗?”鲁西凑近她,笑得满脸神秘。
温暖侧目,不由好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总是故意卖关子,让我来猜。”
鲁西嘚瑟地耸了耸肩,“你们班的钱文希和我们班的何云松在一起了。”
“你这又是从哪儿八卦来的消息啊?”
鲁西扶了扶额,无奈叹息,“暖暖,你能不能get到我这条信息里的重点啊!”
“所以重点是……?”温暖不解地瞥了他一眼。
“就连钱文希这个八卦花痴女都恋爱了,你这校花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照理说,那么多人追求你,你怎么会母胎单身了16年啊?不应该啊!这完全就不科学啊!”
温暖摇头失笑,“单身难道不好吗?再说了,我们现在还是学生,难道不该以学业为重吗?”
鲁西闻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算了,当我没说。”
可他转念一想,还是有些不甘心,最终一口气没忍住,追问道,“不是啊,温暖,我今天真的是憋不住了,和你朋友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从小到大那么多追求者,你真的是一个也看不上?那你他妈的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鲁西嗓门本就大,一激动,说出来的话就更夸张了,两人走在高二走廊的过道上,恰巧经过高二一班的教室门口,江天浩正揽着贺渊的肩膀,好巧不巧地与他们碰了个正着。
此刻,贺渊与温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迅速错开。
“哈哈哈哈,还真是巧啊温暖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江天浩依旧自来熟地打着招呼。
温暖尴尬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呵……你好。”
“咦,我刚刚好像听到他在问你喜欢谁?欸,胖子,你不用问了,温暖喜欢的男生当然是我们渊哥啊。”江天浩微抬下颚,笃定的回答。
话音刚落,温暖心头一跳,本欲反驳,不曾想贺渊比她反应更快,“江天浩,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他的语气很淡,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兀自走进了教室。
“暖暖,你听见没?江天浩刚刚居然叫我胖子!”鲁西后知后觉。
温暖低垂着眸子,嘴角轻扯,尔后狠狠地瞪了身边的鲁西一眼,“就你话多,被人叫胖子也是活该!”
说罢,她懒得再理鲁西,直接回了自己的教室。
鲁西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关心一下朋友的感情生活都不行啊?”
——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放学铃声刚响,学生们就跟解放了似的,整理好书包,一窝蜂地冲出了教室,温暖却是例外。
她磨磨蹭蹭地整理着书本,动作慢得出奇,很显然是在拖延时间。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贺渊那个冰块脸面对面了。
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真的是受不了他那古怪脾气。
她一个人呆坐在教室里,拿着扫帚值日的薛凯不由得好奇询问,“温暖,都放学了,你不回家吗?”
温暖抬眸,表情木讷,也不知该回他什么,眨巴着眼,在脑海里努力组织着语言。
“走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此刻,贺渊双手插兜,身姿笔挺地站立在五班的教室门外。
从温暖的这个角度望过去,男孩有着一双招人的桃花眼,看着你时多情而又勾人,偏生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将这份桃花眼所带来的风流不羁,硬生生地给剔除了,徒留下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强大气场。
他的头发很短,与当下追求时髦的少年们,那五花八门的发型不同,他的头发显得简单而干练,衬得他更为英挺而富有男子气概。
他明明就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校服,和所有同学一样,但偏偏就是穿出了一份与众不同。
这一刻,薛凯有些微怔,待到他回过神来,温暖已随贺渊走远了。
他忙是八卦地询问着身旁与他共同值日的的左志旭,“欸,那谁啊?”
他指着贺渊离去的背影。
左志旭撇了撇嘴,长叹了口气,“哎……看来我是没希望了,我的温暖女神就这么跟着年级第一走了。果然,学霸只爱学霸,我们这种学渣或许就注孤身吧。”
“你说他就是这次模拟小考赶超了温暖的年级第一贺渊?”
“不然呢?”左志旭明显情绪低落。
“我靠!他俩这发展速度够快的啊!我都能自动脑补出一部校园偶像剧了。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第二名的她爱上了第一名的他》。”
左志旭本就处于失恋边缘,被薛凯这么一刺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薛凯,你他妈的有毒吧?”
——
另一边,温暖始终慢悠悠地跟着贺渊,两人静默无语。
她低垂着脑袋,百无聊奈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却不想,贺渊竟会突然回眸站定,抿了抿唇,幽幽开口,“早上的事,我替江天浩向你道歉。”
“哈?”
她显然没领会到他话语里的意思。
“算了,你没放在心上就好。”
贺渊表情未变,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温暖这才会意,他说的道歉,应该就是指——今天早上江天浩开玩笑说她喜欢他的这件事吧。
说实话,她也的确没放在心上。
但既然对方都诚心诚意的道歉了,她怎么说也该表个态,“没事,同学之间开个玩笑而已,我还不至于生气。”
贺渊眉心微蹙,点头表示知晓。
两人又绕回了主题——排练主持词。
这一次他们排练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默契相对于昨天来说,也好上了太多。
半个小时后,两人结束了排练,“好了,就这样吧,剩下的这两天,我们再各自回去将主持词背熟,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嗯。”贺渊微微点头,“那走吧。”
两人出了校门,贺渊左右环顾了一圈,突然问道,“你们家司机呢?”
“哦,我没让他来,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温暖撇了撇嘴,停顿了数秒,朝着贺渊挥了挥手,“那……再见。”
她走了几步,贺渊仍旧静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沉吟了片刻,他那低沉悦耳的嗓音终是自她身后传来,“等等,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渊哥口嫌体正,还是很关心温暖的。
只是,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与温暖家的差距,下意识地抗拒与她接近。其实是害怕,也是一种自卑的体现。(后面会慢慢揭开男主家庭情况,请大家多多心疼心疼我们渊哥)
这一章节必然是一个敏感少年该有的情感变化过程。
虽然上一章留言没过50条,但我还是加更了。所以,这一章别再霸王我了,哭唧唧,留言抢红包哦宝宝们!


第6章 暖暖的第六天
温暖没有回头,但也止住了步子。
贺渊长腿迈开,几步便跟上了她。
男生的个子很高,与她并排走在一起,他从不会如温暖这般规规矩矩地将双肩包背在身上,而是单手拎着书包带,斜挎在肩头,那模样要多洒脱有多洒脱。
温暖斜眼睇着他,笑着打趣,“怎么?今天又不走了?昨天是谁明明答应好了要送我回家,结果送到一半,自个儿反倒先离开了?”
贺渊嘴角轻扯,笑容极淡,“不是都有司机来接你了吗?”
“可你不知道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说到做到,不然,就不该轻易承诺吗?”
温暖不过是随口一说,贺渊却是身形微滞,视线状似不经意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短暂沉默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只有一个字,“好。”
明明只是单薄到不行的一个好字,但温暖为何就是听到了仿若千斤重的承诺。
他的意思是,以后凡是答应了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吗?
温暖略显怔忡,抬眸望向了他,男孩的双眸依旧平静无波,就仿佛刚刚向她郑重承诺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温暖的家离学校并不算远,步行的话,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能走到。
贺渊将她送回了家后,又得折返,来来回回,路途其实很远。
可一想到,要让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自己回家,他实在是放心不下,也就没有在意那么多。
如今,他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已快到晚上十一点,离他去酒吧打工的时间仅差十分钟。
他加快了步伐,即便如此,紧赶慢赶,最终还是迟到了。
酒吧的老板胡金龙是贺渊原先的邻居,前些年,他不知道是跟着谁学做生意,倒是走了财运,大赚了一笔,最后,生意越做越大,还开了这家酒吧。
老板也是苦过来的人,看贺渊一个人,实在是可怜——父母离婚,母亲嫁给了有钱人,抛下了当时只有十岁的贺渊,只留下了一张卡和密码,每个月固定往那张卡里给他打钱,而他那酒鬼老爸,不是想方设法将他母亲打给他的生活费拿去赌,就是拿他各种撒气,这孩子性子倔,从不服软,因此,只要他父亲一回家,他铁定被打得遍体鳞伤。
之前,胡金龙还为此替他报过警,可一想到要以“故意伤人罪”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监狱,贺渊就心软了,一来二去,警察上门询问了几次,也就不怎么管了。
再加上他老爸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贺渊时不时被那群追债的人骚扰,为此,他搬过无数次家,也转过不少学校,市一中便是他念过的第三个高中了。
因此,胡金龙与贺渊做邻居的这些年,没少暗地里帮衬过这个孩子,就连他如今发家了,也依旧不忘接济这个少年。
但少年虽然穷,却极为有骨气,说什么也不肯白拿他的钱。
胡金龙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让贺渊利用课余时间来妖后帮忙,少年这才算是既找到了报答胡金龙的机会,又拿到了一份赚钱的工作。
而胡金龙则刚好也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让贺渊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帮助。
因此,他今天迟到了,胡金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了解贺渊的品行,定是有什么事给耽误了,不然,以他的个性,绝不会无缘无故迟到旷工的。
贺渊很快就换好了工作服,来到了吧台。
许多“妖后”酒吧的女顾客都是冲着他这个人慕名而来的。
在这里,贺渊不仅是吧台里的金牌调酒师,也是午夜乐队的主唱。
这个乐队只在每晚凌晨准时表演,不论客人花多少钱,贺渊每晚都只唱一首歌,并且至今为止,唱过的歌曲都从未重复。
而他则是唱完便立即离开。
是的,在他上学期间,每晚只工作一个多小时,当然,休息日则另算了。
这全是因为胡金龙考虑到他还是个学生,不仅作业多,睡眠时间更是得保证,不然,第二天上课时打瞌睡,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贺渊当然明白胡金龙的苦心,在他心里,早就把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他真的给予了他太多太多,那些关心与爱护,是贺渊那对所谓的亲生父母都从不曾吝啬给他的珍贵馈赠。
因此,他并没有拒绝,一个多小时就一个多小时,他也不奢求更多,和其他人一样,按时获得自己该有的那份工资就够了,至于多的,他一分也不要。
这是他的底线,更是他做人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