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愣了愣,没有想到会是她在接电话,几秒后,才收起了刚才焦急的声音,“小妤?”
沐宣毅常常这样喊她,他身边的朋友也全都跟着他这么叫。
“嗯,你找我哥吧?我会转告他,让他给你回电话。”
“好。”
沐宣妤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向二楼走去。短短的路程,她却升出了好些念头,能让沈作林用如此焦急的声音说话,那代表着公司已经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盛达”不是没有出过问题,她甚至见识过沐宣毅早出晚归解决问题模样,没有过多久,她就在经济报上看到关于她哥哥的报道,用的全是夸奖的词汇,她能记住的是那句“力挽狂澜”。她捏着手机,希望这次“盛达”的问题,哥哥也能够圆满的解决。
她路过走廊的时候,听见了从书房里传出的声音。她原本以为哥哥是在房间里休息,没有想到他是在书房,一同在书房的还有父亲。她的父母感情特别好,父亲常常陪着母亲一起去歌舞团跳舞,或者陪母亲一起逛街买衣服,就像他们在谈恋爱似的,父亲说,现在他们兄妹已经长大了,就不用让他再担心了,他也就可以真正卸下身上的重担,可以和母亲过着轻松肖遥的日子了。
然而此刻,沐中天却用着苍老又无力的声音问着自己儿子,“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吗?”
沐宣毅沉默,脸上的沉重色彩,已经给出了最真实的回答,“是儿子无能。”
沐中天叹了叹,“你已经做得够好了,遇到这样的事,即使是当年的我,也未必比你现在做得好。但做人,不能被挫折打倒,而应该越挫越勇。”
“儿子明白。”
“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沐宣妤从门缝里看进去,她看到自己一向自信翩然的哥哥,此刻站在书桌前面,满身尽是疲惫和淡淡的无力感,他依然站得笔直,可身上散发的沉重仿佛怎么都掩饰不住。而她心中器宇轩昂的父亲,坐在书桌后,除了疲惫,老态尽显。他们和她记忆中的形象都不太符合,她的心被什么敲了敲,知道这次公司的事件绝对不简单,否则不会让父亲和哥哥露出这样的神色。
即使是上次公司遭遇危机,父亲也可以做到照常和母亲一同出门,甚至说那些危机的出现只会让她哥哥变得更为强大。
而现在…
她深呼吸一口气,敲了敲门,而后很是直接的推开了门,“爸,哥,你们都在说什么悄悄话,也告诉我,好不好?”
她满脸的笑意,似乎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任何对话。
沐中天和沐宣毅同时看向她,沐中天轻皱了下眉,有些不认同的看着自己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是那么没大没小。”
她冲自己父亲吐了吐舌头,笑得一脸无辜。沐宣毅则是叹了叹气,似乎对这个妹妹有些无可奈何,“还知道回家啊,我还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回家的路呢!”
“本来已经忘记了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听到哥哥的召唤,知道我不在家,你太想我了,所以我就委屈我自己,提前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下,沐宣毅上前,用手指敲敲她的头。
她立即不乐意,迅速转头看着父亲,“爸,你看,哥欺负我。”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沐中天往女儿那瞟了一眼,面不改色的撒谎。
她做出一脸受伤的表情来,“早知道就不出去旅游了,我不就离开了半个月吗,就立即失宠了。连爸爸也偏爱哥哥了,我简直是太亏了。”
沐宣毅没有一点同情心,“看你以后还敢一个人出门不。”
她又做了一个鬼脸,这才想到要做正事,把手机递给沐宣毅,“刚才我接了沈哥哥的电话,他似乎有什么急事,你记得给他回电。”
她对沐宣毅的朋友,一律的称为“哥哥”。从沈哥哥到吴哥哥,叫得比谁都顺口,沐宣毅也不得纠正她,都随她的意。
她看得出,他们还有话说,便借口自己才回家,有些累,先去补一觉,晚饭也别叫她了。家人都清楚她的某些习惯,长时间坐车后回家一定会立即大睡一觉,她有坐车晕车或者头晕的毛病。
她走出书房后,沐中天和沐宣毅对视了一眼。
“那件事别告诉她。”沐中天提醒着儿子。
“我知道。”
就算父亲不提醒,他也清楚,不会让她知道那件事。

☆、第二页

第二页
沐宣妤一旦坐了长时间的车,便会隐隐的有些头晕,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她出门很久后回家,第一件事一定是睡觉,甚至不吃晚饭,因此没被母亲少念叨,后来大家也似乎都习惯了。而她自己养成的习惯是其实她并不头晕,也会选择睡一觉,仿佛睡觉是一种清洗昨天的仪式,睡过以后,再次醒来,就能获得新生,很幼稚的念头。
夏语茗说她这种习惯,只是心理作用。
夏语茗,想到那个名字,她拉起被子把自己捂住,什么都不要想。不去想周振兴,不去想夏语茗,不去想公司是否出了问题,也不要去想她在蝴蝶山突兀想起来的人。
醒来后,就会是新的一天。
晨光熹微,阳光从玻璃窗中透进来,落在屋内,明媚的光线与遮掩住的部分划分成两个世界,一半阳光,一半阴白。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阳光的感觉,很舒服。她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踩在木地板上,凉凉的舒适感让她情不自禁笑起来。走到窗边,拉开半掩着的窗帘,推开窗,便能闻到浓浓的花香,视线之内,是大一片一大片的绿色蔓藤,蔓藤中隐约闪动着一些小花,花上的露珠在阳光下五彩斑斓,好比她此刻的心情,也是这般斑斓。
沐宣妤洗漱好,又将自己整理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憔悴,也没有哀伤,很好,她就应该是这样。她今天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裙子,发丝随意的散着,她不喜欢头发直得过分,也不想去理发店烫卷,于是晚上洗过头,在睡觉前就会将头发随便速成松松散散的辫子,久而久之,头发真的有些微微卷意,而且是很自然的卷。她用手胡乱的抓了几下头发,满意的冲着镜子中的人笑了下,这才出门。
阳光已经显露,可时间很早,阳光的早早出现,也只是预示着今天的温度会有些高了。西江市的夏天就是这样,热得人像流汗的冰淇淋。沐宣妤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外省的男生说他很喜欢西江市的夏天,当时被人无限鄙视,甚至认定他这是在说反话,谁知道人家是认真的,他说西江市的夏天虽然很热,但热得赤*裸*裸,热得直爽,这理由反倒让人说不出话来。
沐宣妤下楼时,父亲、母亲和哥哥都在,见她下来后,杨嫂立即在餐桌上添上了碗筷,她也直接走到餐桌边。
李歆笑着打量女儿的穿着,对她穿得这么明媚十分满意,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子,穿得鲜嫩些才好,“我们家的宝贝难得起这么早,真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沐宣妤觉得自己简直太委屈了,她冬天才爱睡懒觉,夏天的时候不爱睡懒觉,好吧,夏天的时候她喜欢醒着继续躺在床上…看小说?看笑话?玩微博?
她坐下的时候还撇着嘴,“我昨天回来,妈妈都没有看见我,今天才看见我,不但不欣喜,还这么嫌弃,看来我真不该回家…反正没人惦记没人疼。”
李歆伸出右手,用大拇指按着她的额头,狠狠的按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一个人说出去旅游就出去旅游,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我都以为你失踪了呢!”
沐宣妤还是嘟着嘴,“失踪了你也不心疼,反正你还有一个嘛…”说着看着沐宣毅,表示出显而易见的嫉妒,从小到大,她这个哥哥都被拿来当做她的榜样——看看你哥哥,他就能做得好,他就这么听话,不让我们操心…
沐宣毅觉得自己是坐着也中枪,咳嗽了一下,“吃饭,嗯,吃饭。”
李歆和沐宣妤这才拿起筷子喝粥,沐家的早餐很简单,各种面食类食物陪粥,只是每天的粥不同,而面食类的食物也不同,今天就只是简单的包子陪小米粥,配上几碟爽口的咸菜。
沐宣妤一边吃饭,又一边问沐中天今天准备做什么,沐中天看了看自己老婆,才笑着回答,他今天得陪李歆去某个跳舞认识的朋友家里聚会。
沐宣妤笑嘻嘻的听着,在看到沐宣毅放下碗筷后,也同时放下碗筷,“哥,我也要出门,让我搭个顺风车吧?”
沐宣毅自然不会反对。
沐宣毅等待的过程中,沐宣妤就飞快的跑到房间里去拿包。
李歆瞧着行事作风完全没有变化的女儿,眉头微微拧起,那一股儿担忧怎么都疏散不了,“小妤和周家那小子是真的分手了?”
半个月前,沐宣妤也只是匆匆一句她和周振兴分手了,赤*裸*裸的表示她现在失恋了,要出去旅游散心,那么的坦荡,让他们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
“真的吧!”沐中天想到了别的事,脸上闪过不快,“小妤既然不想提这个,你也别去问,省得让她不舒服。”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总是想找个时间问问女儿,谈恋爱两年,两家长辈都默许在一起了,原本都在商量着订婚,只是后来觉得订婚麻烦,干脆直接结婚算了,毕竟两家门当户对,现在突然就闹分手了,自然想问清楚原因。
沐中天却想着有些事情妻子不清楚情况,也没有打算让妻子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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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宣妤拿起包踩着高跟鞋,就飞快的奔向了屋外,她的这动作,让李歆和沐中天同时叹气,夫妻二人听到对方的叹气声,又互相看着彼此,然后情不自禁的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沐宣妤坐上副驾驶位,关上车门,便立即开口,“司机,开车。”
她这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坐在驾驶位上的沐宣毅侧过脸,扫了她一眼。看来她出去旅游了一趟,心情还不错,这样也好。他和爸妈之前还担心她一个人出去心情会越来越坏,但沐中天说让她一个人呆着也好,很多事情由自己慢慢消化比什么都强,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沐宣妤捕捉到沐宣毅刚才的眼神,故意理解偏,“是不是觉得你妹妹今天特别漂亮?这条新裙子是不是特别符合我气质?”
沐宣毅对此的回应是笑而不语。
沐宣妤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自恋了一点?这条裙子她的确是第一次穿,还是旅游前夏语茗陪她一起去买的,当时夏语茗似乎说现在她们就该穿这些小姑娘喜欢的鲜艳颜色,否则再过几年,想穿也没有资格了。她想了想,也是,还勉强能装嫩的时候,就尽情的嫩一把,因此买了好几条纷纷嫩嫩的裙子。
想到夏语茗,让她的心情微不可闻的沉重了一下,于是神色间也郑重起来,因为她想起了她要搭顺风车的原因,“哥。”
“嗯?”
“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很严重吗?”
沐宣毅这才转过头来看她,对上她关切的眼神,他微微垂眸,“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沐宣妤笑了笑,“我相信你,只是能不能让你妹妹也贡献几分力呢?”
沐宣妤在大学毕业后,换了两份工作,一份是广告行业,一份是媒体行业,两份工作都异常辛苦,很累,当时沐中天和李歆就希望她能辞职,回“盛达”做事,父母对儿子和女儿的要求不同就在这里了,他们对沐宣毅要求严格,把辛苦当做沐宣毅的必经之路,却舍不得沐宣妤受一点苦,想在公司随便安排个闲职给她,只是被沐宣妤自己拒绝了。她从未想过回自家公司工作,那感觉太别扭了,她和夏语茗不同,夏语茗异常刻苦,就是为了证明她不输给任何人,然后回到她家的企业去工作。
沐宣妤是在同周振兴的交往过程中才知道,自己的工作原来那么不正常,她平日里常常加班,一周几乎没有正常下班过,周末时候,一个电话打来,她就得去加班,她一直以为这种工作方式很正常,直到周振兴淡淡笑意的看她——如果我公司里的员工都像你这样工作,我就不愁市场占有率怎么也上不去了。
沐宣妤其实很欣赏周振兴的这一点,他不会直接表示出他对她的工作很不满,却会从侧面暗示她,让她自己去明白,她喜欢这种方式。如果周振兴直接对她说要她辞职,她绝对不会肯,而且还会觉得他太侵入她的生活,但他没有,而且用着她可以接受的方式,于是她开始自己思考自己的工作给自己带来的负面了。
她和周振兴每次约会,他一个大老板,还得根据她的工作时间来,甚至很多次加班,她还放了他鸽子。还有父母也对她的工作有意见,她也曾征询过沐宣毅的意见,他说得委婉,大概是她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在种种思量下,她决定辞职,但没有辞掉,领导知道她是因为加班的原因想辞职后,愿意给她换部门,不仅如此,还给她加薪了,对这个事实,她深切明白了一件事,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她辛辛苦苦那么工作都没有得到加薪的机会,闹了一次辞职,不但加薪,工作也轻松了一倍不止,这个见鬼的世道。
而在前段时间,她把那闲职也辞掉了,现在想起,还挺不舍的,因为工作真挺轻松,尤其是领导以为她嫌弃薪水不高,又打算给她加薪,可她当时满腔都是失恋失友,只求找个地方散心,什么都不去计较。
于是到现在,她成无业游民了。
沐宣毅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他还是有些了解自己这个妹妹,虽然他也很担心她,却也清楚,她是个能自我调节的人,即使遇到再大的挫折,她也可以挺过去。可与此同时,她在某些方面也会比较偏执。她今天说要搭顺风车,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她一早想好了的,大概从昨天她把手机给他时,她就心里有底,知道公司出了问题,她表面什么也没有表现,却已经做出了决定。
“小妤,一切都有哥哥在。”沐宣毅也不清楚,现在是不是应该感动,至少她是想要为他分担。
沐宣妤很明白自己哥哥的意思,公司的事,向来由哥哥做主。而哥哥也有点遗传到父亲的性格,一向认定事业由男人打拼,女人负责貌美如花就是了,父亲就是这样对母亲的,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会让母亲知道,除非母亲自己觉察到了,父亲还得安慰母亲,小事儿而已。现在哥哥是想告诉她,公司里的事有他处理,她不用担心。
“你也知道我现在没工作,你想我一直当无业游民?”沐宣妤啧啧了两声,“还是你怕我进了公司,表现得比你好,抢了你风头,然后爸一时高兴之下就让我当接班人了?”
“…”
沐宣妤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太大了。
沐宣毅却叹气,知道他是阻止不了她进入公司的想法了,想了想,也只能同意了。

☆、第三页

沐宣妤很清楚的记得,她和周振兴才开始交往时,哥哥就曾暗示过她,她找的对象,不必非要门当户对,她可以找一个她自己喜欢的男人,无论那个男人身份地位如何。公司不需要她的婚姻获取好处,就算有一天,公司需要他们拿出婚姻作为牺牲,那也是该他自己做出牺牲,而不该是她。
她很清楚,无论是哥哥还是父母,都尽力让她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不给于她任何束缚,希望她一辈子快乐无忧。而她这过去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的确过得一帆风顺,甚至可以厚颜无耻的说比大多数人都过得好,她可以买自己任何喜欢的衣服,无论是哪一个牌子,可以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这一切都是家人给予她的物质条件,甚至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一些比较冒险刺激的事,只因为她很清楚,家人就是她的依靠,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也不会真正去面临严重的后果。
她二十多年幸福美好的生活都是家人给予的,如今“盛达”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她不能够做到袖手旁观,哪怕也许她的担忧和付出毫无价值,至少她得参与进去,她想要用实际行动回报家人给予她的关爱,而不是时时刻刻享受着他们的付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总归是好的。
开着车的沐宣毅,在下一个红绿灯停下车,视线落在倒退的秒速器上,手却掏出手机,给沈作林打了个电话,示意给沐宣妤安排个合适的位置。电话那段的沈作林突然接到这样的电话,连个为什么和应该给予什么样的职位都没问出,电话就被当事人立即挂断了。
沐宣妤得逞了,嘴角翘了翘。
沐宣毅撇一眼前方镜子中妹妹的样子,她目光微微一闪,眼眸更是灵动,就像小时候她做错了事,然后找着各种借口,顺利的从父母那里蒙混过关时的模样,像一只聪明可爱的小狐狸。她的这模样,让他忍不住也翘了翘嘴角。兄妹二人还是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动作下,显得更为和谐美好。
“对了,哥,你和程姐姐还好吧?”
程晓桑是沐宣毅的女朋友,两个人的感情一向不错,不是相亲也不是利益的结合,他们是自由恋爱,不过程晓桑的家世很不错就对了,因此沐宣妤更认定哥哥和程晓桑能走到最后,毕竟各方面他们都符合对方的理想伴侣条件,沐宣毅是绝对不可能玩一出什么灰姑娘的童话故事,那么和家世相当的女子谈恋爱,那便是最好的对象了。
“还好。”他淡淡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来。
事实上,“盛达”的事虽然还未被媒体曝光,可处于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人精,尤其是程家老先生在商场多年,自然对“盛达”的情况看在眼里。程晓桑是程爷爷最疼爱的小孙女,对这个孙女的婚姻大事,也是时时放在心上,虽然程爷爷没有准确发话,但那意思也很明显,如果“盛达”渡不过这次的危机,他和程晓桑的婚事,恐怕也就…
沐宣妤虽然不清楚他和程晓桑之间的感情究竟如何了,却也听出了自己哥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立即换了话题,说起自己在旅行途中看到的有趣事,沐宣毅配合的问和笑笑,一路上气氛良好。
到了公司,沐宣毅直接把她丢给了沈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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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妹妹,沈哥哥可等了你好久了。”
沈作林一看到她,立即就笑起来,他笑得痞气十足,尤其是说话中带着哥哥妹妹的字眼,无形中让人感到暧昧。
“也没等多久,头发都没等白。”
“额…”
沈作林每次喊她沐妹妹开玩笑时,她都会联想到《天龙八部》中的木婉清,段誉第一次看到木婉清时惊为天人的眼神,还有木婉清对段誉的爱恋,只不过这一段所谓的“感情”在那部电视剧中,总是被段誉和王语嫣之间的感情压过,就像是一段不值得提起的过往。
沈作林并未给沐宣妤安排什么工作,只是让她先熟悉公司的规章制度,对外就宣称她是新挖来的有经验的员工,目的也是不希望她在公司内受到排挤和不好的言论。沐宣妤却没有想那么多,私底下让沈作林将公司的一些项目资料全都给她拿来,她的理由是毕竟她也有“盛达”的股份,她了解一下公司的经营状况也合情合理。
沈作林没有推辞,而是去到了沐宣毅的办公室,将沐宣妤的要求告诉了沐宣毅。
“就按照她说的做。”沐宣毅想了想,很清楚这次妹妹是动真格了,他越发瞒着,只会让她以为公司的问题更为严重,哪怕事实上也是如此。
“全部?”沈作林倒是没有想到沐宣毅会这么痛快。
“嗯。”
在沐宣毅的许可下,沈作林就将公司近一年的所有资料全都拿到沐宣妤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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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时候,沐宣妤没有特定的办公室,和众人一起,几天后她就拥有了一个小办公室,办公室虽然小,但位置很不错,能从落地窗俯视整座城市,即使是坐在办公椅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无限风光。这个地方,是特地为她收拾出来的。而她的身份,她也从未隐瞒过,就是沐宣毅的妹妹,她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她。何况她来公司的目的,也不是真的就是为了好好工作,还得和同事打成一片,那都是未来不确定的事。
沐宣妤的所有时间,全都用来看那些资料,她重点从公司开始出问题开始,同时也看到了公司出的问题。“盛达”的经营一向不错,只是沐宣毅上位后,开始投资房地产,于是投资了多个项目,公司的前期资金已经投入,虽然公司的流动资金不多,但只要缓过了这段时间,发展状况良好,但公司的某商品,从几个月前开始,陆续收到合作商的退货,直到现今,已经收到的退货单不计其数,原本靠着这几批货款持续经营,但商品被退,无法得到货款。更糟糕的是,有关部门重点调查这些商品,哪怕调查出没有任何质量问题,也持续调查着,无论是供货商还是顾客,都开始陆续的认定这商品有众多问题。前期投入的项目,离收尾阶段还早,不仅如此,还需要追加投入,而银行那边的贷款似乎也快到期了…
公司现在就像被人捏住了喉咙一般,上不得,下不能。
这一切的开始…
沐宣妤迅速打开文档,关注点放在第一次被退货开始,那时候公司内部都不以为然,没有觉察到这次事件会蔓延得如此严重。她把在这个事件前后的公司运作的几个合作全都勾画出来,一一排除掉后,只剩下了“万城”与“盛达”合同的到期,“万城”方不再继续与“盛达”合作,合同时间一到,双方的合作关系正式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