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的牙齿不停的发出颤抖般的声响。

“你可以回江家啊,看看你会不会再一次遇到车祸。我又错了,是看看你会不会遇到第三起车祸,你已经被撞了两次了。”

“滚…你给我滚…”

她不停的抓着被单,手中的汗水将被单濡湿,手还是捏得紧紧的。从她醒来那一刻,这个世界就癫狂了,潮起潮落,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究竟发生了什么。身边的人不停的说话,有英语,有德语,他们正常的说着话。她大脑空白一片,不知道记忆深处,是现在还是过去,又或者都不是,她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知晓,原来是过去的记忆。

车直接向她冲过来,天翻地覆,天地变色。在大脑混沌状时,身体更加疼痛,巨大的声响震来,耳朵全是嗡嗡声。

痛,疼,又不疼,不痛,身体麻木了。

她好像被人抱起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然后有巨大的消毒水味道,有人在说话,英语德语,她分得清那是什么语言,完全听不懂对方话中的含义。对方的话很快,她一点也抓不住。

身体仿佛被悬空,空洞洞的。

小时候看着电视,总想知道那些人物踩着云朵飞在天空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轻浮的飞着,没有丝毫感觉,飘啊飘啊飘。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沉睡了这么久。

醒来时,恐慌,害怕,无助。

一个人也不认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他们每天问她很多很多问题,她害怕。

她的江承誉,他在哪里?

他说过的,他会永远陪伴在她身边。

他究竟在哪里?

医院,白色,消毒水,每天吃药,每天被检查。

她躲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看别人说笑。

这里是东川,她熟悉的东川,可他们不准她离开。他们说她沉睡了四年,四年啊,多少个日日夜夜。

那她和他也分离了四年吗?

他在哪里呢?

他在哪里呢?

她好想好想他,她不想待在这里。

一定是他不知道她在这里,才没有陪着她。

固执的谎言,欺骗着自己,至少心不会疼。

眼前的男人却告诉她,她心爱的他要娶别的女人了。

江承誉要娶别的女人了。

江绿茵会是我的妻子,我江承誉发誓。

好,这辈子我只嫁给你。

承诺,被撕成碎片。

江承誉要娶别人了。

屏幕上,他带着笑意,拉着身边的女子宣布,“这是我的未婚妻蒙雪,请媒体朋友们有什么话问我,不要打扰我的未婚妻。”

记忆里,他这样的笑,只对着自己。

梦醒时分。

如果是这样,她宁肯,永远沉睡。

为什么要打搅她的美梦呢?

纪城铭看着疯子一般的她,露出一脸的嫌弃,“滚?需要我提醒你,你没有资格说这个字吗?这家医院是‘名城’旗下,你四年来花费的费用,你觉得现在的你用能支付吗?在没有看清现状的时候,请不要乱说话,我只提醒你一次。”

她哭得更加的伤心,肩膀不停的抖动。

“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

“为什么要救你?”纪城铭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刚好也是去多伦多找你,准备将你直接谋害,谁知道有人动作比我更快。我不喜欢我讨厌的人是别人处理,于是救下你准备好好折磨折磨。谁知道你一睡就那么久,花费了我那么多人力物力,看来

我得折磨你更久,才对得起我自己。”

“你…那你杀了我好了。”

“那可不好,你不值得我赔上一条命。”纪城铭笑得欠抽,“先养好身体,否则就没有什么乐趣了。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你的老情人,就这样看着他娶别人?”

她只是哭,沉默的看他。

他抬起她的脸,“我当时请求你救思嘉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向思嘉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错人了,我不会救她的,绝不。

她泪眼朦胧的看他,“所以呢?”

“没什么。我未婚妻死了,那你也别好过了。正好,你也醒了,那我们就好好玩一场游戏吧!”

“你变态。”

“能力真的下降了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语气,你以前说的是‘你很阴狠’。还是你以前比较有眼光,我得阴狠给你看看。”

她颓然的倒下。

什么都没了。

还计较什么。

她的他,也失去了吗?

不要,真的不要。

她做错了什么?

牙齿咬得嘴唇血红,血水落下。

纪城铭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对外面的人吩咐,“别让她死了。”

那她该活着?

04、过去回忆曲(一)

东川的天气大多数时候都温和绵长,带着柔软的气息,只是对江绿茵而言这种天气真不算好,无形中让人慵懒加想睡觉。此刻,她同无数学生一起坐在操场,听着先由校长再由无数领导讲话。她揉揉自己的额头,真是种治失眠的方式,只听了几句就在这样的天气下想睡眠,真的很想让上眼皮和下眼皮紧紧的亲吻。她嘴角向上扬了扬,从衣袋中将手机拿出来,这两年正是手机疯狂普及的时刻,前几年没有手机似乎也没有什么,这两年就如同一个分水岭,没有手机的人都成了一个异类。

她并没有多爱手机,只是听那些无聊的话太无聊了。尤其是旁边不时有别的班级的人打量着自己,还不分男女,那感觉真是让人感觉烦躁。就好比她走进了动物园,供大家一起观赏。

当台上的发言人提到,“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才艺大赛’冠军向思嘉同学上台发言”,江绿茵才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很重要的一幕。她带着点迷茫的眼神看向坐在身边的好友汪周悦,只见对方双手抱胸,十分不平的学着之前的某领导说话,“我们学校高二(1)班的向思嘉同学以优美的琴音打动了每一位评委的心,评委一致认定认定向思嘉同学为本届大赛的冠军…”

江绿茵眨了眨眼,点点头,“哦…”

汪周悦明显的不满意,“天,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不争气的摸样?”

“那我该怎么样?”江绿茵颦了下眉,又改口,“恩,我现在很难过很难受,连一个名次都没有得到,刚才那颁奖的老师是说向思嘉得奖是实至名归吧,哎太打击我了…”

汪周悦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态度,难过难受?见鬼吧。不由得很是白了白眼,“你看你这次输得这么惨,大意失荆州,怎么就没点上进心?”

“我不是说了我难过难受吗?”

“…”

汪周悦说那话不是没有道理,江绿茵和向思嘉的存在,就如同诸葛亮与周瑜的关系,既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另一个真没有出现的必要。江绿茵同向思嘉从进入东川中学这所闻名全国的高中开始,便有了无休止的比较,两人的外貌都堪称一绝,分成两派支持各自心中的“校花”同时还引起无数争执。同时她们的家世也相当,东川江家虽听起比向家好一点,江绿茵却只是养女的身份,于是不少人又为她们的家世争执。在学习上,江绿茵有一点优势,成绩一般排在全年级前五名,向思嘉的成绩一直徘徊在全年级的前

十五名。两个人在才艺上也不分伯仲,舞蹈音乐等各有涉及。

两人都有着自家粉丝,汪周悦就是那个坚定支持江绿茵的脑残粉丝,看到向思嘉得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明明比她弹得好,那些评委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汪周悦此刻典型“皇帝不急太监急”,一副愤懑的表情。

“谢谢你对我的认可,有了你的支持,得不得奖都不重要了。”江绿茵在心里叹了叹,还得附和汪周悦的愤懑,她自己虽然没有一点感觉,刚才她确实听了向思嘉弹的钢琴,专业八级不是拿来玩的,的确很有实力,她也想着应该可以一较高下,却连个名次都没拿,除了有点意外,别的真没有什么想法了。

听闻这个一等奖还得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性的大赛,她一向不喜麻烦,这样的结果也不错。

“哼。”汪周悦还是耿耿于怀,思索了一下又想到别的,“不过她再怎么努力,成绩也比不上你。”

好吧,江绿茵摇摇头,不再开口。

她对向思嘉没什么感觉,同处于一个班,没有什么交流,加上同学们总是指指点点,更没有走近的理由,却也并没有别人想得那么大深仇大恨。向思嘉性格不错,周边也围绕着不少同学,这样算起来,她们俩还真是被流言伤害到的人。

她又低下头,玩了会儿手机,校长宣布“某某某大赛圆满结束”后,和同学们一起回自己的教室。

她走得比较慢,对教室并未有好感,能慢点就慢点。只是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人。她眯眯眼,也算不上熟悉。“明城国际”掌权人纪城铭,不少八卦周刊上都刊登着他对公司每一项的决策,想不认识都难,何况她这种对刊物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人。只是纪城铭最让引起人好奇心以及轰动的事件,不是他收购了什么公司,更不是他一个项目下来挣了多少钱,而是他直接同十七岁的向思嘉订婚。高中本就是无聊加严谨的地方,出现这样的订婚事件,简直是让八卦者兴奋得无与伦比的热烈事件,大大满足了这些天天关在教室里的少年少女。

纪城铭比向思嘉大五岁,两人算是青梅竹马,订婚似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除了羡慕外还多了一点感叹。

江绿茵只是扫了一眼,不过由于视力上佳,很清楚的看到纪城铭身边的人便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此刻威严严谨的校长每说句话都小心的打量着纪城铭的眼色。她摇摇头,自己面子还真大,能让纪城铭亲自出马上演一堂校内的“潜规则”。她并不笨,在宣布最后结果时班主任扫过来的视线中有着强烈的愧疚感。

抿了抿嘴,继续向教室里走去。

她讨厌一切和“麻烦”两个字有关系的事件。

只是到了教室,发现也不平静。

“思嘉,你真了不起,能获得冠军,真为我们班争气。”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意,嗓门一下子变大了。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向思嘉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淡。

“怎么可能是运气?你获得冠军我们都知道是实至名归,不像某些人,还没有开始比赛,都到处宣扬她一定会是第一,真是搞笑,连个名次都没有拿到。”

坐在江绿茵身边的汪周悦忍无可忍,准备站起来和别人理论,江绿茵一把拉住,“和自己讨厌的人争执,是浪费自己时间,践踏自己感情,何必做那么无聊的事?”

“可…”那些人说话也太难听了。

江绿茵却不觉得如何,别人说别人的,反正她自己也不大介意,如果看到有人为了她自己争吵,她还会站在一边,表示很荣幸来着。想想看,原本没有关系的人,还为了你争论不休,确实是件值得开怀的事。

“亲爱的,别生气。”她对汪周悦笑笑,“你不是说你下一次月考一定要考得很好,将那些人直接甩一条街去吗?”

“对。”汪周悦意气风发。

“那你还不赶快复习。”江绿茵把资料书推给她,“让自己变得更好,恶心死那些讨厌自己的人。”

“对。”汪周悦觉得江绿茵说得太有道理了。

下午放学前,总有一节自习课,重点高中的管理多半以自觉为主,安排的自习时间也多。

江绿茵的这节自习课,靠的全是她那手机,浏览一些八卦的网页,某明星遇到什么什么事,某地区又出了什么什么事。

下课铃一响,她收拾完东西就和汪周悦说着再见。

她喜欢放学这一刻,莫名的喜欢,哪怕回家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站在学校的校门口,她真的只是无意的一扫,便看到纪城铭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撑在那辆全球限量的悍马上,另一只手拿着电话不停的说着话,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她突然就想到媒体对于他的评价,温润如玉,如沐春风。

她不喜欢他,只因这样的纪城铭感觉假,脸上戴着一块面具,无法看清楚他内心。

只是她注定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他是什么样的人,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向思嘉从校门口走出来,却先走到她身边。

“江绿茵。”向思嘉的声音一向柔和,却并不像某些人刻意将自己的声音弄得很嗲。

她转身看着向思嘉,等待下文,她并不认为她们可以像朋友那么交谈。

“有机会,我们切磋一下琴技。”向思嘉说完,便向纪城铭走去,步伐自信,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倨傲。

江绿茵眯了眯眼,谁说向思嘉单纯白痴了,她比谁都清楚这次大赛一等奖如何获得,却又不会故作善良的表示什么。

向思嘉走到纪城铭身边,上了车,两人便离开。

虽然江绿茵不喜向思嘉,也得承认,他们二人很配,称得上俊男美女,只是美女还有点小。

她又等了一会儿,不由得嘀咕:江承誉,你就不能按时一点?

江承誉,她江绿茵的哥哥,“隆江国际”的唯一继承人。

05、过去回忆曲(二)

年轻的时候,很容易钻进死胡同,总认为“只有这样”“非…不可”,还相信着这个世界上有“永远”一词。江绿茵第一眼看到江承誉的时候,真的就想到了“永远”一词,少女心思也罢,外貌协会也罢,反正她知道目光停留在这个人身上后,再也移不开了。每次回忆,都像吃了最甜的巧克力,甜在嘴里,柔滑在心里。在心底种了一颗小树,每天期待它生根发芽,小树生长的阳光和雨露就是她见到江承誉的时候。

用一个偶然事件来形容她被江晖收留,这件事一旦发生,就从可能事件转变成绝对事件,那是不是证明了她遇到江承誉的几率也是一百分之一百,多微妙的注定。

七岁,养育她的母亲去世,她成为孤儿,十岁来到江家。

她永远记得那天,江晖将她从孤儿院带到江家,推开大门,沙发上躺着的少年如梦似醒般睁开双眼。她对上那还带着点迷茫的眼神,仿佛走进了一个迷途般的世界,而对方轻巧的为她打开了门。

江晖牵着她的手,对着江承誉介绍,“以后她便是你的妹妹,江绿茵。”

江绿茵原本并不姓江,具体该姓什么,没有人知晓,她跟母亲姓任,那个她所谓的亲生父亲,从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此刻,晚霞的彩光逐渐从天边跃起,她无聊的看着自己的影子,脚踩在某一个碎石头上,踩了一会儿,又踢,踢了后又踩。

直到一辆豪华的车停在她身边,车的主人摇下车窗,“抱歉,来迟了。”

她抬头,对上轻笑着的江承誉,他话是这样说,却半分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像纪城铭那般为向思嘉打开车门,让向思嘉钻进车后才坐进去,对比真是一种可怕的思想。

“没事,反正我也没有等多久。”她将双肩背包从肩膀上拿下,坐进后面的座位。

坐稳后,前方的人便开了车。

平常,江承誉是绝对不肯放低身段到学校来接她回家,之所以有着例外是因江晖与连文瑶到外地旅游,江晖在走之前千叮呤万嘱咐在这段时间内,他江承誉得好好照顾这个唯一的妹妹。他不置可否,好好照顾算不上,只是会每天接她回家,只是时间从来只有延后没有提前。

她本来还给自己找着理由,他或许只是忙。

上了车,扑鼻而来的香水味,告诉她之前这个车上坐着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嘴抿了抿,手向旁边的位置摸了摸,果然有体温。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挫败。她在江家生活了七年,和江承誉生活了七年,他们之间却连亲情的大进展都没有,他对她不好不坏,不对她宠爱有加,也不会对她呵斥。

车里只有两个人,她抱着自己的书包,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眼光一扫,发现在鞋底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弯身,捡起,一只耳环。设置独特,一看便知出自名家手笔。是因什么耳环才会掉落,又或者说在下车的时候要该多匆忙才会忘记这么珍贵的耳环掉了也没有发现。

她已经十七岁,不再单纯,男女之间的事也懂那么些,哪怕全来自于理论上。

手捏着那一只耳环,脸色有点白。

江承誉则一派轻松的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中看一眼她的表情,发现了点不同,于是含笑,“怎么了?脸色不大好。”

“没有。”她微微低下头,涂了亮甲油的指甲捏近肉中,微微疼,她并未用十分的力。

“今天的比赛结果如何?”他随意的转移话题。

这时她才抬起头,眸子中闪过诧异,脑海里快速寻找着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给他提起会参加比赛。应该是早上的时候,没话找话说,还邀请他来看自己表演,幸好他没有来,否则她这个什么名次都没有得到的人该多难为情,不过也没有想他会来。

“不太好,刚好第四名。”她无所谓的笑笑。

江承誉倒有些诧异,还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潜规则这玩意儿也钻进校园了?”

“为什么不觉得是别人实力太强?”她对他如此信任自己“实力”真有那么点诧异。

“你实力如何,我还算清楚。”

话题到此为止。

车疾驰在柏油路上,两边的梧桐叶子清爽洁净,不停的向后退去。她打开车门,伸出手,捏成拳的手放开,那一只耳环,随即落下。

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才抬起头。

在空闲无聊时,也会在家中练习钢琴,想必也曾打扰过他。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再次开口时,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现状。有人说不能说谎不能虚伪,真到这一刻才发现,人生中无时无刻不有着伪装,一直虚伪着,而且还是清醒的虚伪。

“应该还有几天,”前方有些堵车,下班时

间,道路从来都是拥挤,车如同龟速,“这么想爸回来,难道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你?”

她猛的抬眼,“哥…怎么会这么想?”

“我就说说而已。”他脸上很快的划过笑,有点讽刺,“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他不喜欢她,有这个认知,不是从现在开始。

自从她出现在江家后,江晖将对江承誉的关注完全转移到江绿茵身上,只要她开口,即便是天上的星月,江晖可能都会试一试能不能摘下来。每次,江晖对她好时,江承誉就站在一边,用着局外人的笑看着那一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一次她对上江承誉的目光,幽深中含着冷意。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太喜欢自己。

她学习成绩不错,舞蹈功底强,对音律也算有天分,连他最喜欢的围棋也能参透一二。

只是不喜欢,从来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没有啊,只是想着他们回来时,我们去接机。”她看他一眼,“只是不知道哥到时候会不会很忙。”

“会有司机去。”

他的声音,不含喜悲。

“可是他们看见我们去接机,一定会感到开心。”

这次他没有回话,在一个红绿灯之后,加速,在前方车辆中的空隙中滑过,车左右快速的滑动,几乎能感受到车轮与道路摩擦出的火星。

许久后,车速又降了下来,车开在平稳的道路上,他转过头,“那天或许还真忙,不过你若去接机,爸肯定会很开心。”

她看了他一眼,“如果你去,爸会更开心。”

“是吗?”简单的两个字,多了别样的情绪。

“当然,爸对你的爱只是放进了心里。”

他哼笑了一声,不再多言。

事实上,若她去接机,不开心的也大有人在,连文瑶一定不想看见自己。她还记得到了江家后,连文瑶看自己的眼神,森冷发寒,当时的她就像进入了一片迷途森林中,对于未来一片迷茫。

06、过去回忆曲(三)

江家几代都扎根与东川,同这座城市一同发展,有点祸福与共的意味儿。在东川只是一座平凡无奇的城市时,江家也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家族,在东川的旅游业迅速发展后,江家也逐步崭露头角,在东川迅速发展商业建立起经济王国时,江家也迅速占领市场,书写着属于江家的历史。在东川,人们可谓无人不知“隆江国际”,对于当今获得大权的江承誉也是赞扬有加,虽也会对他的花边新闻感兴趣。据说江家一脉血统高贵,先是清王朝的时候当了个什么官,虽不是王爷贝勒爷,却也算一门忠良,抗美援朝时也有家族人参战,也因此江家的门规严谨,只是江承誉的作风,似乎有点对不起江家的严谨。

一路再没有多言,江承誉将车开进了别墅,随即下车。

江家别墅,设计得精致特别,听闻是请了某个极为大牌的设计师设计,有着欧洲建筑的古典,同时又结合了中式的精致细美。远远看上去,像是博物馆里珍贵的展览物。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栋别墅,脑海里就想到了入住城堡里的公主。只是没有人告诉她,灰姑娘无论住在哪里,都改变不了身份。王子之所以会娶灰姑娘,是因为灰姑娘是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又或者灰姑娘其实是伯爵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