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恒笑得玩味,“不是说有了‘新欢’何苦想‘旧爱’?”
还真没个正经,却也并不生气。

 

向宇恒是被临时拖到这里来的,原本来这里的应该是他父亲,不过因为某些事不能赶来,便通知他务必来到这里。年龄还尙小的时候,他自然对于自己父亲这种要求视若无睹,现在却能够知道父亲在商场上打拼得多么不容易。向其来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来,他自然乖乖的赶来。
宴会并无特别之处,如果真要说特别,那便是沾着路家三少路枃延的光了。路家在烟川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位,这位少爷行事作风古怪却又雷厉风行,进入商场之后,做出的一系列改革,足以让业内对其侧目。如今路枃延办这宴会,众人自然会给予面子。
王依贝跟在向宇恒的身后,发现向宇恒和别人并不一样。别人是端着一杯酒,见到熟人便走上前聊上几句,向宇恒则在站在一边,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没有任何行动,她自然也不会擅作主张。
向宇恒喝了一杯酒之后,对跟在自己身边不言不语的王依贝淡笑,“知道这酒是哪一年出产的吗?”
王依贝很给面子的喝上一口,“我对这个并无研究。”
“十五年前的红酒,这路三少,可真是大方。”语气中不含鄙夷和羡慕,单纯的陈述一个事实。
“那是别人的自由。”王依贝摇晃了一下酒,“并且也让旁人得到了好处。”有钱人,喜欢怎么玩是他们的自由,旁人没有资格去评判或者鄙夷、要求,只要这钱是他们正当所得。
“那倒也是。”
向宇恒喝下手中的这杯酒,才直接走向今天的目标。他做人不喜欢国人的那套,什么都靠人际关系。看准了就下手,旁的敷衍并不喜欢做。
王依贝自然跟在向宇恒的身后。
这路枃延在王依贝还未去漠川市时便是烟川市内的一个传奇,几年不见,这位在商场上纵横许久的路家三少,手段一如既往,作风依旧果断犀利。向宇恒来这里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能和路枃延有项目上的合作,这路枃延并不直接开口说拒绝,一直打着太极,向宇恒对这种手段应付起来很吃力。
路枃延看向宇恒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某些特别的东西。向宇恒并无挫败之色,对于他已经尽力了,提供了最好的设备,并且最高的质量,如果还不能打动对方,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过失。
路枃延嘴角漫出一丝笑,“我那边还有事,就不款待二位了,如果向总还有不解的地方,可以与我公司的副总商量一下。不好意思,先告退了。”
话如此随和,那表情却并不与内容搭配。

 

王依贝才回到烟川,对这里的事,并不太清楚,蹙了一下眉,“他是什么意思?”和副总商谈,如果以她理解,会以为这是路枃延在暗示自己还有机会,毕竟没有完全拒绝,可那路枃延完全不像这种人。
向宇恒瞧她许久,应该也知道她心中所想,“你以为‘环光’的副总又比路枃延容易对付多少?这些年来,路枃延对他非常重视,可想而知那个人的能力了。路枃延不过是故意这样开口,假意给机会,早已堵住了退路。”
向宇恒不由得摇摇头,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今天来这里的这么多人,60%以上都想着和“环光”合作,要是真那么容易,路枃延也就不会是路枃延了。
王依贝轻口抿着手中的酒,从她的角度其实很好理解。从“环光”今时今日的地位,犯不着和这些小公司合作,这公司的目光早已经面向了国际市场,强强合作。这些小公司想借“环光”的东风,即使借到了,说不定也会被榨成渣。可现在市场竞争越发的厉害,借助大公司扩大自己的品牌知名度也是一种好的选择,哪怕损失不少资金,只看自己如何权衡了。
见向宇恒有些意阑珊,王依贝便也不提起这个话题了。
她细细打量着大厅里的人,女人有着精致的妆容,男人有着得体的微笑,一派安和,却带着几分虚假,谁都带上了虚伪的面具,笑看众人,剩下算计和猜疑。
她的视线缓缓滑过众人,却停留在…

 


向宇恒见她的视线落在站在某个角落,身边却依然围绕着不少人的男士身上,不由得裂唇轻笑,“就是他,现在路枃延的得力帮手,同样也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人,不惜将副总一职给了他。”向宇恒的目光中暗含着赞赏,对于有能力的人,他向来不吝于佩服,“那人我知道几分,以前是在‘广宇’做事,其中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之后便被路枃延给挖到了‘环光’,路枃延对他是非常看重,力排众议让他参与不少内部的大案子,都获得了成功,现在他在业内可谓声名鹊起。”
王依贝脸上的笑实在有些僵,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笑出来的。
无数次她都告诉自己,她祝他过得不幸福。这个世界原没有上帝,她的祷告,自然无人理会。她希望他过得不好,自己才有勇气站在他的面前,然后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在他面前展示她没有了他,依然可以过得好,甚至比他过得更好。
然而,他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没有了她,他过得很好,比她好很多很多。
不好的人,仅仅只是自己而已。
连幼稚的想法,都不能够得到实现,这个世界,究竟谁吝啬了?
她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
“你认识?”向宇恒终于发现她的不对。
表情立即恢复正常,“以前认识”说完这话又有点后悔,虽然她的想法很恶劣,她这样回答,很有可能被向宇恒视作某种关系而搭上线,这是她自己绝对不愿意看到的事,“现在不熟。”
向宇恒还是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她还想喝酒,可惜酒杯已经空了,要倒酒还需要走几步,她并不愿意,于是作罢,“好像是以前的高中同学吧,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有点印象,毕竟出彩的人总是在平凡的人心中印象深刻。”
她状似无意的开口,只想让向宇恒别关注她刚才的话了。
向宇恒很是配合的点点头,“也对,这种人,想必在学生时期就非常出彩。”
他无意开口的话,却是她认知到的事实。陈子翰在高中时期,大学时期,都是不少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外表俊逸,成绩更是好得一塌糊涂。只是那时的她,以为自己真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活在自己的象牙塔里,从来不理会外面的风吹草动。
高中时期,喜欢陈子翰的人就已经数不胜数。在她还不认识自己的年级上有这样一个人物时,他就已经是热门的讨论人物,谁谁又去表白了,得到的结果必然是陈子翰委婉的拒绝。那时的她,带着满腔的鄙夷,总觉得那个被室友吹上天的男生被谣言弄得太过夸张了。不过是一个长相还行,成绩又不错的男生罢了,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心中,长相好的男生,成绩就不应该好了,这样才平衡。而成绩不错,长相又不错的男生,这种稀缺物种总是被女生视为珍品。
事实上,她见到他之后,也依旧那么以为。
总是要在别人口中,一番评价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爱过的那个人,原来那么优秀。可这样的优秀,却与她心中认定的那个男人不能重合,她好像爱上的是别人口中那个让她感到陌生的男人。
在她心中的陈子翰,只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一个刚好能让她心动,又能让她想要爱,而又真正爱上的男人,仅此而已。
王依贝又有些发呆,反应回来之后,便发现向宇恒在看着自己,不由得抿抿嘴。
向宇恒瞧她呆愣的样子觉得可爱,“你该不会是思量着如何去向曾经暗恋过的学长套近乎吧?”
愣了一下下,才反应回来他所指,“我是想,可人家正忙着,没空理会我。”
说得如此自然。
真好,至少她可以告诉自己,她是真的不介意了。

 

(四)
王依贝安定了下来,也适应了这里的天气,这里的人。在公司的情况也不错,她时常跟着向宇恒一同出去商谈事务,他的行事作风虽然有些和这里不搭,可他正直守诺的个性,不少人也愿意同他合作,虽然前提是那些公司也不算大牌,但对于公司的经营完全没有问题。
他未必不知道还有一些路可以走,他自己不愿意,宁肯自己这样脚踏实地的干着。对于这一份坚持,王依贝心中很是肯定。
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人念叨着“这个社会真现实”“这个社会真冷酷”,于是有了最好的借口,让自己也变成曾经在心底鄙视的那种人,最终连自己还在坚持些什么,都已经完全不知道。
接下来便是周末了,王依贝打电话将自己的好友汪浅语叫出来。汪浅语是她在复读那一年认识的好友,多年来一直有着联系,并且也在王依贝人生最低谷时陪伴着她,那一份感动,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人总是有些怀旧,她们约定好的地方是高中学校外面的餐馆。王依贝在复读那一年,父母靠着某些关系,将她送进了全市闻名的高中就读,希望她能在最好的环境里,努力一年。也是如此,她才会与本校的汪浅语相识。
那一家餐馆是她们在高中时候最喜欢去吃的一家,炒的麻辣豆腐总是又嫩又滑,可惜的是如今已经换了店家。
汪浅语匆匆赶来,和王依贝会面。
坐在熟悉的小店里,两人相视一笑。有些朋友,失去了联系后便失去了,有些朋友,无论岁月如何无情,依旧感怀。
汪浅语坐到王依贝的对面,小小的桌子隔着她们,中间的那张菜单被汪浅语拿起,递到王依贝手中,如同过去那般,每次都让王依贝点菜,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总是在细节处也让着她。
学校外面的这一条街以前都是好吃的东西,每个周末,这些学生全都大包小包的买着。有时候受不住诱惑,也会偷偷的趁门卫不注意溜出去,就为了买小吃。现在这一条街,已经有不少店面换成了别的,精品店和奶茶店渐渐变多了,一眼望去,本质上也没有更改什么。
“还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过说说。”趁王依贝点菜之即,汪浅语有些感叹。以前她自然也叫过王依贝回来,自然对方不听。
王依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汪浅语自己觉得有发言权,是一个连大学毕业之后,连面试都紧张得发抖的女孩,总是单纯得让人想知道她脑子里究竟装一些什么。每次汪浅语问她毕业之后怎么办?总得找工作吧?总得养活自己吧?王依贝的回答永远是一个:我有陈子翰啊,他会一直养着我的。
王依贝将菜单递给汪浅语,让她自己也点几个菜。
“总要回来吧,落叶还知道归根呢!”她微微笑,并不苦涩,也没有假装安宁,好像习惯了,就这样淡然着。
自从王依贝开始工作之后,很多东西也真的变了。汪浅语微微蹙着眉头,以前王依贝单纯时,她觉得很傻。可如今王依贝不傻时,她又有些难受,好像什么东西在不经意间丢掉了,然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顿饭的味道并不是很好,毕竟店家已经换了,再想寻回过去的味道已经不可能。
“这家店面原来的老板,我还遇见过几次。”汪浅语主动挑起话题。
“在哪里?”
“医院门口的一条街道,也是开了这样一家小店。我去吃饭碰见的,他们竟然还能记得我,只是又问你跑哪里去了。”当初她们可是二人组,谁都离不得谁。
“我抛弃你了呗,找新欢去了。”王依贝随口胡诌。
“我也是这样对那老板说的,他说你可真没良心。”
“你就编吧!”

吃过饭后,她们便去一家电影院。这电影院很小,价格也便宜,只是放的一般是一些早就放映过的老片子。一些学生喜欢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来这里,有意境,价格也便宜。以前王依贝就经常和汪浅语来这里,看到某些情侣的时候,互相看着对方,至少自己也有伴。
她们去了才知道,这家电影院就要拆了,这几年老板本就是爱好才做这个生意,现在年年亏本,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这让她们有些感伤,还是买了爆米花和可乐,一同走进去。
今天放映的是《执我之手,牵我到老》,听说是一部写实的电影,筹拍电影的制片人就是这部电影中真实的女主角。
在王依贝眼中,这就是一个富家千金爱上了穷小子,向其父母证明了自己的爱情多么伟大,然后完结。
她不解这部电影为何会大卖,吃了几颗爆米花,却发现坐在她身边的汪浅语正独自流泪。
她不是没有看到过汪浅语哭,第一次是大学时,汪浅语莫名其妙的痛哭。第二次是她和陈子翰分手之后,她抱着汪浅语一起痛苦。第三次,是现在…
哪怕她自认是汪浅语最好的朋友,却不曾知道她为何会哭。每个人心底,似乎都放着自己的哀愁,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想去分享。真正的朋友,未必是真正了解对方,而是不管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愿意陪着。
一同走出电影院,王依贝将没有吃完的爆米花盒子和可乐杯子都放在某个垃圾箱里,这才又走回汪浅语身边。
“那个人…”汪浅语轻轻低语,“其实别人都觉得他不怎么样,不帅,不够有钱,甚至成绩也算不上最好,可我喜欢他。”
王依贝一直都知道,在汪浅语心里有这样一个男人,却不曾听她说起。
汪浅语自然也不清楚,为何会爱上那个男人。或许是,当那个男人万里寻母,拿着学费便出门来找很久前就丢下自己的母亲,他只有一身换洗的衣服,肚子坐着火车来到烟川市,只为了找他的亲人。他一共找了三次,当时她的母亲曾问这个男孩,如果还是没有找到,他还会不会再来?他说会。那是汪浅语这辈子看过最坚毅的眼神。
后来的汪浅语想,她就是沉迷在那一双坚毅的眼神中。被一个万里寻母的男子夺取了心,然后万劫不复。
“后来呢?”王依贝静静的听着,在她眼中,汪浅语绝对是一个值得男人去呵护的女子,却单身了这么多年。
华灯初上,到处都亮光点点。
“后来,他念了大学。我借口找他复习功课,其实就是想多见他几次。然后他有了女朋友,他很爱他的女友,再后来,他们结婚,他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父亲。”
简单的陈述,别人的幸福中,自己曾用自己的世界占据过一个角落。
“你没有和他说明过?”
“没有。”
汪浅语笑得真挚,她爱过一个男人,他是一个好男人,只是他爱的不是自己罢了。他也会真心付出,只是对着另一个女人。她不会说,也不会告诉别人,她曾经的爱人,就是那部电影中真实的男主角。他和别人上演着一段不同寻常的爱情,而自己,最终只能成为那部电影的看客。
王依贝看着她,将自己的手伸出,握紧了汪浅语的手。
“我没有后悔过,哪怕这段感情,到最后沦陷的只有我自己。”汪浅语还是和善的笑,没有一点怨愤,自己选择的道路,哪里谈得上责怪,“我祝他幸福,同时也相信,自己也会选择最好的生活方式,让自己幸福。毕竟生活总要继续,而他已经成为过去。”
汪浅语拍拍自己的手,其中有着安抚,以及…
她将汪浅语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很重要的一点是她从不会和别人一样,用着不信任或者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总是会陪在自己身边,等自己心情平静以后,慢慢不着痕迹的开导,像自己的姐姐一般。
如今汪浅语这样讲述她自己的故事,让自己成为一个听众。其实在告诉她自己的时候,同样是在告诉她王依贝,陈子翰也成为了过去,生活总要继续,不可能为哪一个人停留。
如此的隐晦,甚至连陈子翰的名字不曾提及。在她现在,那三个字,总是如同忌讳一般,可汪浅语根本不曾提及。
甚至汪浅语这么隐晦着告诉她,与汪浅语相比自己好得多。汪浅语爱过的那个男子,甚至从不曾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子爱过自己,而她仍旧无怨无悔。
可自己呢?和陈子翰相爱那么多年,高中,大学…却在分手之后,一直心存怨恨,哪怕不知道怨恨的是什么。相比而言,是她王依贝自己小孩心性了,既然当初他们的爱走到了绝路,选择分手是必然。
她该用淡然的态度对待那一段感情,用自己最平常的心,那个男人不曾背叛过自己,自己亦不曾背叛过她,他们只不过是到最后才发现,根本不合适。
她心中的那些痛,原本就是自己不放过自己。那些岁月太过甜蜜,竟然想用一人之力去留住,将自己彻底套住在回忆的陷阱,并且无法自拔。
她微微一笑,“我相信,我们都会幸福。”
即使,我们爱过的男人,都不爱自己。

 

(五)

梁月是王依贝高中时期最好的朋友,连一个之一都没有。王依贝过去曾有无数种让人叹为观止的幼稚想法,其中有一种便是,她一生只要求有一个好朋友,陪着她一生一世。让她有着第一个这种念头的人,便是梁月。只是后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做到。
王依贝到市里最好的高中复读,梁月则去了外省念大学,两个人在不同的环境中,有了不同的朋友圈子。很长一段时间,王依贝曾怀疑过她和梁月的友情。当她在复读中面对低自己一级的同学,每天苦恼的和无数课题作伴,梁月和她的来电中提及更多的则是大学里的各种美好,梁月在大学中又认识了谁,甚至会因为出去聚餐,而两句话就挂了自己的电话。
要到后来,她才发现,有问题的其实是自己。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本就不该对别人要求太多,当你所有的情感加在一个人身上,就要去面对倒塌的可能。她不是个好学生,在友情上如此,爱情上也如此。
但梁月给过她的那些感动,也是真实的存在。
当她在电话中告诉梁月,自己有了一个好朋友汪浅语时,梁月告诉她:我很高兴,希望她能代替我陪在你身边,分享你的喜乐哀愁。
就那一句话,让王依贝将过去的一切都彻底释然,而今天梁月就要结婚了,她答应过会去,那就一定会去。
梁月的结婚地点是本市极为豪华的酒店,酒店外面富丽堂皇,里面则极为的精致。
当初她和梁月一起说好,谁先结婚,另一个就当其的伴娘。那时的梁月,以为先结婚的一定是王依贝,却不知道多年后,命运会给自己这样安排。
王依贝来得比较早,给梁月先打了电话,梁月亲自出来迎接她。梁月的妆容头发早已经弄好,只是还未换衣服。梁月一见到她,便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捏着王依贝的脸不肯放,“你怎么都没有怎么变?皮肤还这么好,啧啧啧,用的什么化妆品?”
“我天生丽质。”王依贝捂着嘴笑,看到梁月的第一眼,那种抹不掉的熟悉感立即升起来,打量着梁月脸上精致的妆容,“你这妆,不会吓到新郎跑掉?”
“他敢。”梁月做恶妇状,一边拉着王依贝进去,“还是我们的眼光比较接近,那化妆师非谁新娘子就得这样子,也不知道上了多次层粉。”
“你是什么样子,一点不关我的事,反正你男人都不介意。”还没有说完便被梁月给狠掐了一把,“我还真挺好奇你老公长什么样子。”
梁月将王依贝拉进之前便准备好的屋子中去,才有些难为情的笑,“其实你也认识。”
王依贝真有些好奇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梁月的老公自己竟然会认识,“是谁?”
“杜维凯。”
王依贝高中的时候也算一个喜听八卦的人,这杜维凯的光荣事迹自然是听说过。杜维凯原本是体训队的体育尖子,每天都要去训练,那训练他们的老师十分严格,每天都说些他们这些人成绩不好,就靠体育上大学了,再不知道努力,那就真没有办法,一点出路都没有了。杜维凯那天喝了点酒,当众和那老师吵了起来,谁说他是要靠这体育上大学的?
然后杜维凯离开了体训队,直接努力学习,甚至考试之后被分上了年级上的优秀班二班。
这件事在年级上,也曾被称为一段“风云录”。
见王依贝表情有些懵,梁月主动解惑,“其实我暗恋过他,没有想到吧?”笑得随意,都是过去的事,已经修成圆满,那些纠纠结结,都无关紧要。
其实杜维凯成为风云人物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有一个初中就相恋的女友,他对那个女孩非常好,还曾自己去兼职买一对情侣手机。
“什么时候?”王依贝真不知道梁月还有这样一段心思。
“你每天只知道和陈子翰谈情说爱,怎么会知道我,何况那时候我知道他有女朋友,自然不好意思开口了…”梁月说完,立即打量着王依贝的神色,“那个…我…”
“没有关系。”王依贝主动笑笑,状似毫不在意,“我们已经分手那么久了,不必那么的…”
梁月呵呵的笑了两声,立即转移了话题,“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吗?当时他还在体训队的时候,我路过的时候发现他跑得像一阵风似的,就坐在一边看。然后捡到了他的手机,想找他,却找不到。第二天,我就站在操场等着他出现,结果他在踢球,一个球踢过来,把我撞在了地上。他跑过来的时候,我还傻兮兮的把手机还给他。结果他拿着手机就走了,看也没有看我一眼,那时我就觉得,他肯定特别爱他女朋友。不过我也挺傻,被撞了都没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