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调了一下:“这样行吗?”
陈科长:“注意守好,打开录音,对方马上要发报。”
“明白。”
3号指示灯亮。
陈科长按下通话开关道:“3号请讲。”
3号侦听员焦急地报告:“信号太差,请协助。”
陈科长紧急按下3号开关,一边帮他抄报,一边叫道:“报告频率。”
3号:“123456。”
陈科长按下所有的开关说:“全体注意,谁现在没事?”
9号和7号灯同时闪烁。
陈科长:“7号注意,马上到123456协助3号。”
7号:“明白。”
7号迅速调频到123456,接上手后,报告:“7号已经接手。”
陈科长这才丢掉铅笔,恢复刚才按下的所有开关。
4号侦听员抄完电报:“科长,我这里刚截获一份3A级密报。”
陈科长按下一只开关,叫道:“来人,有急电。”
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年青,陈科长只说一句“在4号”,他就径直跑到4号侦听员身边,取了电报就走。
陈科长问:“有问题吗?”
4号侦听员:“不是第一次空中拦截他们的电报了,没问题。”
侦听处的值班室也是一间大办公室,中间被一长排柜子隔开了,里面有一张值班员夜间休息的床,外面才是值班的地方,墙上挂有一幅巨大的地图,以及各种图表。办公桌上有颜色不一的电话。一块黑板上,在“值班领导”一栏写着:安副处长。
安在天站在图表前琢磨着,值班员伏案记录。突然,外面传来人声,安在天走到窗前,掀起一角窗帘,看见小青年往机房跑去。
院子是一个三合院,合起的空地上长着几棵参天大树,房子都是平房,带有走廊,走廊上有昏黄的马灯,在风雨中摇曳着。
钟处长是侦听处的处长,他跑进来,拍打着身上的雨,道:“这雨下得真大。正常吗?”
安在天回答:“急报多,都已经送到破译处了。”
适时,安在天看见小青年又从机房里跑出来,向他扬了扬手中的电报袋,急急地走了。
钟处长疑惑地问:“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急电?”
“可能有情况!”
机房,还是刚才那样紧张有序,闹中有静。安在天进来,一路左顾右盼,最后走到领班台前。陈科长看安在天有话要说,摘下一只耳机,对他点点头。
安在天:“你这边晚上好像有情况?”
陈科长:“已经送走5份急电了,都是3A级的。解放军好像开始攻打大阴山了。”
“电台都正常吗?”
“就是‘阿里山台’刚才跑了。”
“找到了吗?”
“当然。”
“这只老狐狸,总是偷奸耍滑。这回是谁找到的?”
陈科长客气地说:“大家找的。”
安在天一笑,道:“哼,哪有‘大家’的说法,你就直说是你!我不会表扬你的。”
陈科长也笑着说:“但找不到会挨批评。”
安在天故作正经:“那要看花了多少时间。如果一天都找不到,那就不是批评,而是处分!”
陈科长还是笑着:“如果两天都找不到,那就不光是我处分,你也要处分。”
两人似乎在说一件老调牙的事,都会心地笑了。
台上又有指示灯亮,陈科长回头去应付。安在天转而看着台下,听着“嘀嘀哒哒”的电波声……
安在天喜欢置身于这种被“滴滴哒哒”声音包围的环境中,对他来说,这是最美的音乐。这是天外之音,也是秘密之音,是他心灵深处最渴望听到的声音。只要听着这个声音,他的心情就会莫名地轻松起来。他无法想象,如果哪一天他在这里听不到这个声音了,他会多么恐惧……
机房夜间都拉着不透光的窗帘,从外面看屋子全是黑的,有些窗帘拉得不紧,透出一线光亮。和机房里相比,外面则显得过分静悄无声,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安在天出来,雨已经不下了。
散落的短波天线在无名光中若隐若现。
安在天仰望天空。
天空不是空的,天空里充满了各种无线电波。他们这些人是靠耳朵吃饭的,耳朵是他们的武器、饭碗、故事,也是他们的神奇,他们可以从风中听见星辰之外的声音,听见敌人心脏内部的声音。所以,人们都称他们搞监听的人是“听风者”,他们的耳朵被誉为“顺风耳”,跟着风走,无音不闻,无所不知……
天空中电波的声音,使安在天陶醉地闭上眼睛。
铁院长黑暗中在听收音机。听播音风格,应该是台湾的“外台”。女播音员用嗲嗲的声音说:“下面播报刚刚收到的前线战况,是我台记者吴文宽先生今天晚上发布的第21条前线战报。”
陷在沙发里的铁院长坐直了身子。
女播音员继续广播:“就在半个小时前,解放军向我大阴山留守将士发起了猛烈的战火。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斗,也是一场向我方示威的战斗。目前还无法提供更多更具体的战况,但这场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一阵又一阵的枪炮声,响彻了天空……”
有人敲门。
铁院长:“进来。”
李秘书进来:“院长,总部有急电。”
“关了。”
李秘书关掉收音机,同时打开电灯。
铁院长:“不用念,我知道电报内容,大阴山的战斗打响了。”
李秘书吃惊地问:“您怎么知道?”
铁院长一指收音机:“那玩意儿是摆着玩的?把他们都叫回来,再开会,正副处长都必须到。”
会议室放了不少长条凳,约有十余人与会。铁院长拿起面前那份电报,问:“这份总部的电报都看过了吗?”
李秘书替大家回答:“都看过了。”
“既然都看了,我也无需多解释,为什么才散了会又招大家来开会?也许有人已经上床睡觉了,有吗?”
无人应答。
“有也没错,都10点多了,该睡觉了。”铁院长用手敲着电报,“但是,这东西不让我们睡觉,战斗说打响就打响了。安副处长,今天是你值班,对方有什么反应?”
安在天报告:“截止我来开会之前,我们已经截获了特务7份3A级密报。”
铁院长问陈二湖:“破译了吗?”
陈二湖是破译处的处长。“已经破译了,都报给了总部,全都是今晚大阴山的战况,敌人损失惨重,我军大获全胜。”
铁院长又问安在天:“电台有没有异常?”
安在天:“我来之前还到各机房看过,全部电台没有异常,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
“必须严密监控,一分钟都不能放过,把人全压上去。你们侦听处可以先走一人。”
安在天请示钟处长,钟处长点头,他便走了出去。
机房里众人忙于案台,各种电波交织一团。不同的是,陈科长似乎轻松了,他摘了耳机,正在闹中取静地看一份资料。
突然,面前有指示灯闪亮。
陈科长按下通话开关,问:“4号,什么事?”
4号站起来,慌张地说:“电台不见了。”
“不见了找啊,站起来干什么,等我来找?”
4号:“找了,几套频率都找了,没有。”
陈科长嘀咕,戴上耳机,转动旋钮,开始找台。过了一会儿,陈科长问:“你最后听到是在哪套频率?”
4号坐下说:“在三套,654321。”
陈科长在该处转了转,未果;翻开一本子,查阅了几处,在多处转了又转,还是未果。适时,又一灯闪亮。
陈科长:“9号,说。”
9号:“我的电台也不见了。”
陈科长:“我忙着,自己找。”又连着监听几个号,见6号无动静,按下通话开关,“6号,9号电台不见了,帮忙找一下。”
6号:“我自己的台也不见了,正在找呢。”
陈科长吃惊地抬起头来……
安在天回到侦听处,值班员听到他的脚步声,从屋里冲出来,十万火急地说:“安副处长,有情况!”
“说!”
“刚接到三科报告,他们那边监控的特务电台都神秘失踪了。”
电话响,两人跑了进来。值班员接起电话,听罢,对安在天:“是二科的,他们监控的特务电台五分钟前,也都神秘消失了。”
电话又响,安在天接,另一部电话再响……
值班员:“现在只剩下一科没有报告。”
安在天拨通一科电话,问:“一科,你们那边电台有无异常?”
听筒里传出陈科长的声音:“安副处长,情况十分异常,所有特务电台在几分钟之内都消失不见了……”
安在天听着,如梦如幻。
会议还在继续,但人已比刚才少了,留下的都是正职。他们围在铁院长身边,察看着一份图表。图表上,画有好几十个各色箭头、红星、圆圈、三角等图形,它是特务和台湾电台联络的分布示意图。李秘书走到铁院长身边,耳语一番。
铁院长瞪大眼睛:“什么?”
李秘书又想跟他耳语,铁院长拒绝了,他显然已听明白了,只是本能地问了一句。他尽量平静却又难掩绝望地指着面前的图表,冷笑道:“看来你要变成一张废纸了。人老了就会变成巫师,我今晚右眼皮一直在跳……”
李秘书接过铁院长手里的图表。
铁院长:“说了大家不相信,象假的。特务电台就在我们开会期间,都神秘地失踪了。”
在场的人脸一下子全都僵白了。
在值班室,安在天手上握着话筒,愣着,不知该给谁打电话,还是打了电话不知放下话筒。墙上挂钟11点了。
安在天对值班员:“零点是个大联时,一般电台都会出来正常联络,是我们找台的最好时机,千万不能错过了。你马上下去通知,所有在家的人员一律都来加班。快去,要赶在零点之前,全部到位。”
随着值班员肆无忌惮的敲门和叫人声,各个窗户的灯一盏盏地都亮了,整个院里有种着了火的感觉。有人披了件衣服就从屋里跑出来。一人刚去,一人又来……手电光交错着……
安在天既要守值班电话,又要催促来人进机房,所以立在门口,以便照应两头。只要有人进来,安在天不管是谁,都大声喊道:“特务电台不见了,快去找!记住,只找特务电台……”
铁院长一行疾步走来。
安在天远远地,没有看清是谁,大喊道:“你们快一点儿,马上就到零点了,怎么还慢吞吞的,大姑娘上轿呢!”
钟处长:“安副处长,是我们,是铁院长。”
安在天:“抱歉。”
铁院长:“你又不欠我的,道什么歉呢?”
安在天满脸沮丧:“说消失就消失了,简直不可思议。”
铁院长:“急有什么用?走。”
一行人进了机房。机房里没了惯常此起彼伏的电报声,大家都在埋头找台,除了一些找台必然发出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别无动静,连众人的神色都是凝固的,死气沉沉的。陈科长脸色铁青,不敢抬头。
起风了。风不大,只是拂动树叶而已。所以,看上去万物都静止着,唯独树叶无缘地沙沙而响,像是来了夜鬼。
铁院长在看值班记录,其余人都大气不敢出,室内静得可以听到外面树叶的响声。
铁院长问:“事情都发生在半个小时之内?”
安在天:“从发现第一部电台,到全部电台失踪,前后也就半个小时。”
“108部电台,全部失踪,无一例外……你们想过没有,这是一种什么情况?”
众人互相看看。
娄总工:“应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理论上来说,应该有两种可能。一,台湾岛沉没了,大陆的国民党特务都死了;二,这是国民党特务自上至下的一次有预谋的行动,目的就是想甩掉我们。事实上,前一种可能是不存在的,等于零。” 铁院长顿了顿,“既然是有预谋的,我认为,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再出来。”
“对,现在已经12点半了,我们还没有发现一部电台,如果电台都正常出来了,这么多人在找,瞎猫碰死耗子也能碰得上一部。” 安在天难以启唇地,“我在想,会不会……今天晚上,包括明天,甚至后天,我们都不可能找到一部电台了……”
钟处长看了安在天一眼。
安在天低下了头,说:“当然,我希望我的想法是错的。”
铁院长坚决地:“收工。”
钟处长吃惊地问:“收工?”
“对,同志们都睡去吧。”
陈科长:“院长,你是不是认为这是一次无线电静默行动?”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娄总工叹了一口气:“但愿不是。”
铁院长:“可它偏偏就是!我们701就在今天晚上,来了夜鬼。”
静寂的机房,工作人员颓废的神情,都不忍离去……
陈科长在黑板上“找到电台”一栏中,懊恼地写下“无”字……
一名女侦听员难过地哭了……
干他们这行的,最害怕就是无线电静默。静默是对他们判刑!因为,这意味着经过多年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资料、经验、技术等,统统都将被洗白,一切要从头开始,从零开始……
这个不眠之夜使安在天永生难忘,因为他们一双双顺风耳都被敌人捂住了,成了有耳无闻的聋子,用他们的行话那叫:701瞎眼了。
早晨,院里干净如洗,屋檐下还在滴水,砸在石板上,日久成凹……
安在天跟着丁姨过来,他总是喜欢缠着问她过去的事。“铁院长在上海的时候叫‘火龙’,您叫什么呢?”
“老虎!”
“您叫老虎?”
“他是发报员,我是译电员,那时候是白色恐怖时期,上海地下党只剩下我们这一部电台了,大家都称我们是‘地下的天空’。”
安在天停下步子:“丁姨,那我父亲呢?”
丁姨脸色一沉,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进了铁院长办公室。不料,铁院长正在发脾气,他把茶杯拿在手上,举起——
丁姨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这像什么?”
“像被困的老野兽!”铁院长手一挥,“出去!”
丁姨:“刚回来,这家你都没照一面……”
“你再说一句,老子就调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701唯一的家属。”
丁姨委屈地:“我是机要员。”
铁院长一急,将茶杯摔了过来。安在天眼疾手快,把丁姨一把推开。
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丁姨眼圈一红,安在天迅速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铁院长不看她,对安在天说:“我看他们是疯了!”
安在天:“敌人是疯了。就说是战争需要,这种谋略也是破天荒的。与其被称为谋略,倒不如说是疯狂行为。无线电静默,等于是他们自己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络,上下之间不能沟通,左右之间不能呼应,一个整体变成了一盘散沙,每一股流寇都成了一支孤军。这在军事上是大忌,这一招绝对是疯狂透顶。”
“他们疯,也是被你们逼疯的。台湾本岛和大陆特务之间的电台已被你们牢牢掌握,你们就像‘第三只眼’,控制了他们的行踪。这是他们实施无线电静默的根本原因。昨晚的大阴山战斗只是一个契机。”
丁姨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趁铁院长不备,偷偷搁在桌子上,然后退出去。
安在天:“可以明确,大阴山战斗打响之前,敌人肯定不知道我们对他们的无线电监控达到这种程度,可能连怀疑都没有,他们小看我们了。但战斗打响后,从我军选择开战的时间、地点、炮火的准确性、投入的兵力等诸多方面看,他们又很容易做出判断,我们已经牢牢监控了他们的电台。为什么?因为这一仗我军打得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其实是反复思议,他们在反复思议失败的原因时,最后一定会想到是自己的电台出了问题。现在蒋介石做梦都在想、在说反攻大陆,但国内真正有组织、有规模的国民党部队就剩大阴山的了。可想而知,这是老蒋的心头肉,如果反攻大陆,这可能就是一把尖刀。现在听说‘心头肉’面临剿灭,他自然会召集智囊团来替他出谋划策。为了反拦截,无线电联络常常需要更换联络频率和时间,以便甩掉侦听方。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甩掉我们,宁愿自己当聋子瞎子,也不让我们当明眼人。换句话说,他们是在跟我们‘同归于尽’。这是一步疯棋,通过自杀也实施他杀,他们疯狂,同时又充满理智。”
“对。昨晚的战斗表面上我们赢了,但实际上我们输了,因为把‘底细’暴露了。这次静默的时间如此之长,对方电台一定会趁此机会,改头换面。密码呢,会不会也换掉?”
“我个人分析,密码不会换。实施无线电静默对他们来说,是个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有可能换密码,他们就不会走这一步险棋。换密码是洗他们自己的脑袋,全部机要员都要重新进行培训。而换电台是洗我们的脑袋,一部电台以前在什么频率联络,现在换到哪里,对他们来说在一只烟盒上就可以写完,但对我们,恐怕是要把整个无线电海洋搅翻了天,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在茫茫的无线电海洋里,电台多如鱼虾,要找到一部特定的电台,犹如在森林里找一片特定的树叶。”
“甚至他们连烟盒都不需要,只要听听收音机就可以了。现在一打开收音机,就可以听到一群妖里妖气的声音,好几套频率,一天24小时都在广播,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是‘美蒋特务广播电台’,专门给大陆特务用暗语传递情报。他们只要通过这个电台,用暗语就可以在新的地方联络上。比方说,你是特务,我是台湾总部,你的生日,甚至你爱人、孩子的生日都是登记在册的,我在广播上告诉你,说明天我们在你生日时间加上多少,那个地方去联络,等联络上了,再把以后联络的一整套频率用电报发给你,这不就成了。”
“但对我们来说就瞎眼了,我不知道你的生日,就是听了广播,又怎么知道你们在哪里联络呢?”
“是的,以前哪部电台,什么时间,在多少频率,你们通过跟踪已经了如指掌,周期啊、规律啊、频率啊、联络暗语啊、声音特征啊、手法啊,都已订制成图表,到时间跟查字典似的,去查就是,去验证就是。但是,现在这本‘字典’没用了,报废了,哪部电台,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只有天知道。”
“以前的‘字典’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次你给我们多长时间?
总部华主任给铁院长打来电话。
华主任:“老地瓜,总部急电看到了吧?上级指示,你们得尽快做出一本新‘字典’。我们已经得到情报,敌人持续52个小时后将结束这次无线电静默活动。这对我们来说,既是及时雨,也是挑战书。”
铁院长吃着鸡蛋,边接电话,做出无赖的样子,道:“总部能多给点儿时间吗?”
“你想多长时间?”
“一年。”
“一年?”
“我不会要求一年以上的。”
“就三个月。”
安在天把另一只鸡蛋剥好,正要递给铁院长,铁院长却像被烫了一样,跳了起来:“大姐,你现在就撤我职吧,这不是逼着我淡出江湖吗?”
会议室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每人的表情都很肃穆。
铁院长:“敌人将在明天结束这次无线电静默,敌人的结束也就是我们的开始。总部指示我们组建一支突击队,已经特批了80个人员编制,行动名称就叫‘深海突围’,意思是敌人把我们抛弃在汪洋大海里,我们要突围出去,要上岸,不能被淹死。”
钟处长:“80个人,这么短时间,让我们去哪里找人?这又不是部队征兵、工厂招工,可以凭一纸命令,用汽车去拉的。”
铁院长:“是的,我们要的是特殊人才,不是那么好找,但也不是绝对找不到。总部从有关单位临时给我们调派了30个人,头一批人今晚就到,明天还有一批。”
安在天:“我建议成立一个招人小组,专门负责四方奔走,招贤纳才。”
铁院长:“可以,我们每个人都要成为伯乐,去相马,为701相来千里马!”“招人小组”当天就成立了,由铁院长亲自挂帅,安在天是副组长,下面有7个成员、14部电话,另外加上两本比天都大的“特别通行证”。
铁院长再三重申“特别通行证”:“凡是我们看中的人,不管是谁,在什么部门工作,想来还是不想来,凭着这个,你们就能一路通行,谁也挡不住,不想来也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