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时今日,凌子寒才忽然明白了父亲当年的心情。
他坐在后座,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地抱着他的胳膊,满脸都是笑,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交通事故,高兴得眉飞色舞。童旭在前座,虽然系着安全带,却仍然不时转过身来,补充着他们的描述。
凌子寒嘴上敷衍着三个孩子,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三十年前的情景。
那时候,父亲只有他一个亲人,爱妻刚刚遭遇不测,儿子又被间谍组织阴谋绑架,他内心一定是惊惧的吧?可这种情绪却无人可以诉说。他惟一能做的就是让儿子回家,并亲自教导、训练,以尽量减少那些危险因素对儿子的伤害。
如今,凌子寒的身边有父亲、有仲父、有爱人、有弟弟、有儿子,没有他父亲当年那般孤立无援,他却依然觉得无法承受孩子可能遭遇危险的巨大压力。从接到工作人员的电话开始,直到现在,他心里的不安都是沉甸甸的。这次事故只是普通的交通意外,孩子也安全无恙,可以后呢?他现在已经站到了明处,位置越高,树敌便越多,蓄意谋害的事件一定会出现,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孩子。
一路上,凌子寒都在翻来覆去地思考。他的两只手紧紧握着两个儿子柔软娇嫩的小手,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恐惧。
回到家,他和卫天宇陪着三个孩子吃了饭,又安排他们去睡午觉。直到孩子们睡熟了,两人才轻手轻脚地出来,走到自己的卧室。
凌子寒有些疲倦地坐到软椅上,沉默片刻,忽然对卫天宇苦笑:“我都不敢让他们再去上学了。”
卫天宇很理解他的心情,温柔地说:“你也别太紧张。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地方,是首都,那些魑魅魍魉想在这儿放肆,都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当然,也不得不防,我想,我们可以与雷鸿飞和林靖联络一下。如果有靠得住的退役特种兵,我们可以聘请来做保镖,护送孩子。”
凌子寒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
卫天宇坐到他身旁,轻轻搂住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实在不行,由我来接送孩子吧。”
“你的工作也忙,这样不行。再说,孩子们在学校里的时间那么长,你也好,保镖也好,都管不到的。”凌子寒轻声说着,忽然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天宇,我不想现在就训练孩子,不想替他们决定将来要走的路,我想让他们长大以后自己决定。”
“当然可以。”卫天宇怜惜地看着他。“子寒,你不要太操心了,孩子的事就交给我吧。晚上我们和凌叔叔、童叔叔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孩子我也有份,怎么能都交给你呢?”凌子寒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睁开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没事了,我好多了。”
卫天宇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点了点头。
凌子寒温柔地说:“天宇,你也赶快要个孩子吧,也好让你尝尝这提心吊胆的滋味。如果你再不着手,我就要学你,先斩后奏了。”
去年,政府正式出台一项政策,鉴于独身人群日益庞大,且有许多是高学历高素质的人士,因此,允许符合条件的单身人士拥有自己的孩子。这项政策虽然引起了不少争议,却对受到那些不想结婚而又想有孩子的独身主义者的热烈欢迎。
从那时起,凌子寒就提议卫天宇去申请要孩子,可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卫天宇却迟迟未动,让凌子寒大为不满。
卫天宇一听他语带威胁,不由得笑了,委婉地说:“我怕孩子太多了,我们的精力会顾不过来。”
“这是一个很烂的借口。”凌子寒微笑道。“就现在这三个孩子也不是我们自己在带,再多两个也没问题。你赶快要一个吧,最好是女儿。我们家三代以来都没有过女儿,大家都很盼望小公主的到来。”
“那好吧,我下周就提出申请,不过,不能保证是女儿。”卫天宇知道他心里仍然顾虑重重,便陪着他闲聊,以便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是儿子也好啊。”凌子寒愉快地说。“热闹,可以组个篮球队。”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凌毅打来的。他淡淡地问道:“孩子们怎么样?”
凌子寒便明白他已经知道刚才的事了,立刻说:“没事,只是普通的交通意外,车子撞坏了,人没伤着。三个小家伙都没害怕,兴奋得很。”
凌毅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那就好。”
凌子寒犹豫着,欲言又止。凌毅耐心地等着,并不催促。卫天宇善解人意,起身走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
屋里很安静,凌子寒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缓缓地道:“爸,三十年前,你破获那个想绑架我的间谍组织,然后不再让我上学,我到现在才完全理解你那时的心情。”
凌毅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感慨,也忆起了当年的那一幕。
凌子寒略微有些激动:“爸,谢谢你。”
“傻孩子。”凌毅开心地笑了。“我是你父亲,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谢什么?”
凌子寒轻轻叹息:“以前,我执意不要孩子,就是怕万一孩子失去我,或者因为我而伤害到孩子,那是我无法承担的责任。”
凌毅理解地点头,疼爱地说:“你那是因噎废食,不可取。就算我们只是普通的家庭,从事着平凡的职业,孩子也一样有可能经受种种挫折,经历各种危险,难道因此就不要孩子了吗?那人类不就灭绝了。凡事周密考虑是对的,但在生活问题上不必谨小慎微。看事情有多个角度,譬如这件事,孩子或者会因为你遇到普通孩子不会遇到的危险,但由于你的能力,他们也会得到更多的保护,其风险并不会比普通平民的孩子大。你说对吗?”
“嗯。”凌子寒点头。“是的,你说的对。”
“儿子,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并不是我的地位,我工作上的成绩,而是你。你带给我无比的快乐。”凌毅很动感情。“他们也一样,逍儿、遥儿带给你的快乐,比你承担的风险要多得多,这是值得的。”
“我明白了。”凌子寒彻底放松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爸,等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看以什么方式来教育他们最妥当。”
“好。”凌毅看着儿子,眼里流露出愉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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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四三医院特别医疗处本就是机密部门,而在里面还有个更加秘密的地方,级别不够或者没有特别的通行证,是进不去的。
一直以来,特别医疗处的工作人员都以为那里长期住着一个病人,他们的院长带着一组专家,呕心沥血,不间断地为那个病人研究各种治疗方法。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病人,但经过十年的时间,这个概念却已根深蒂固。
这天,国安部副部长凌子寒带着几个人来到特别医疗处,在童阅的陪同下走进那道特殊的密门。
以前,门外只有一个工作人员,主要是看着进入的人在密门前验证掌纹和视网膜,现在又加了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使这里戒备森严,也更显得神秘莫测。
在凌子寒身后,跟着罗瀚、游弋和卫天宇,另外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等密门关上后,凌子寒回头对他们说:“你们开始吧。”
罗瀚他们答应一声,便带着随员往里走去,迅速行动起来。
卫天宇将他惯用的工具箱放到墙边的桌上,拿出几件工具,便仔细地检查起来。
凌子寒和童阅站在门旁,没有去打扰他们的工作。凌子寒低低地问:“我断定安蒂诺不肯罢休,一定要找到吴捷。”
“我同意你的判断。”童阅平静地点头。“最近一年来,他多次要求见吴捷,哪怕只是看看图像,我都没有同意。他急得发过几次脾气,却又无奈何。我相信,他现在渴望见到吴捷的心情已经接近疯狂,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那就好。”凌子寒神情平淡。“我们会等着他来的。”
童阅凝神看着他,关切地说:“你要当心,你的脑电图是瞒不了人的。”
“嗯,我带着天宇给我做的干扰器,没人能够测到我的真实数据。”凌子寒微微一笑。“我平时又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就算有人想测,也不会有机会的。再说,我认为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否则我们过去做的那么多工作就太失败了。”
“那倒是。”童阅放心了。
凌子寒看向他:“爸,你务必要多加小心。如果他们找不到真正的吴捷,一定会把脑筋动到你这里来。”
“我明白。”童阅点头。“你不是派人来保护我了吗?”
“我是派了人,不过你自己的防范意识也要加强。”凌子寒关心地说。“这帮人毫无人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一定要时刻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好,我知道了。”童阅温和地答应着,神情却并不紧张。
跟他们父子生活了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同样视危险如等闲。他挽救过那么多人的生命,看多了血淋淋的伤势,神经也如钢铁般坚韧,对可能的死亡威胁并不害怕。
凌子寒的内心却远不如他那么笃定。童阅是医生,并没有接受过自我防范的特别训练,也不可能停止接触病人及其家属的工作,这些都是相当危险的。医院是公共场所,来往的人很杂,人流量又大,他们不可能一一甄别,这就让别有用心的人很容易找到可乘之机。凌子寒不可能让童阅停止工作,停得了一时,停不了一世,谁也不知道“缔造者”什么时候会动手,总不能让童阅永远躲在家里不出来。为今之计,最好的防御手段还是找到安蒂诺和海因茨、杰克,抓住他们,或者,将“缔造者”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掉。
他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的战友在这个有着十间房子的秘密空间里改装监测系统、报警系统、拦截系统,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着几种行动计划。
童阅觉得气氛有点压抑,便换了个话题,轻声说:“我听你爸说,你同意孩子不去上学了?”
“嗯。”凌子寒微微点头。“我想过了,当年我就不耐烦坐在课堂里听老师讲我早就懂了的东西,现在也不该逼着孩子去。他们留在家里,一个是比较安全,再一个也便于我们监督他们学习。你们两位就是最好的老师,我和天宇也会教他们的。至于小旭的教育方式,还是由你来作主,让他去上学也好,让他留在家里接受教育也好,我们都没意见。”
童阅笑道:“他早就闹着不想去上学了,要么就想跳级。我看,既然这样,不如让他转网络生吧,在家既接受学校的教育,也学习我们教他的东西。”
“好。他们三个孩子在一起,也好做个伴。”凌子寒微笑着说。“其实也不光是我们的孩子是这样,罗瀚、梅林、游弋的孩子也都不愿意去学校。我们正在商量,干脆把孩子们集中起来,大家轮流给他们上课,主要教他们各种知识,顺便也训练他们一些防身之术。”
“那就太好了。”童阅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各个领域的天才,如果让他们教孩子,想不让孩子变得优秀都不可能。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卫天宇的工作便基本结束,罗瀚和游弋做了两次试运行,都赞赏地点头,笑着对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卫天宇点头,收拾好工具,提着箱子走出来,对凌子寒点了点头,简单地说:“行了。”
“好。”凌子寒看了看表,对童阅说。“那我们就先走了,这边的事都交给我们来处理,你什么都不必做,也不要改变工作日程和习惯。”
“我明白。”童阅点头。
凌子寒等罗瀚和游弋收拾好东西,带着随员过来,便示意童阅打开密门,走了出去。他边走边煞有介事地对童阅说:“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一定要保证他继续活下去。”
“我们会尽全力。”童阅也一本正经。“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心理疾病日益严重,有很强的自毁倾向,我们控制起来很吃力。”
凌子寒皱着眉,神情凝重:“可不可以想想办法,请优秀的心理学家来开导一下?”
“好吧,我试试看。”童阅似乎也很没把握。
他们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途中遇到不少医生、护士,都礼貌地与童阅打招呼,他也点头回应,两人的交谈却一直没有停止,话题始终围绕着“那个人”,却又语焉不详,让人很费思量。
卫天宇、罗瀚和游弋的外表都比较斯文,凌子寒也是温文尔雅,在不了解的人眼中,多半会以为他们也是医学界的人士,被童阅邀请来会诊的,如果有人知道凌子寒的身份,大概就会认为他是带着随员来探视“那个人”的,这也间接地说明了密门里“那个人”的重要性。
他们穿过走廊,走出大楼,一步未停,一起走出了特别医疗处的大门。
童阅的身后始终跟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据说是上海仁济医院派来跟他学习的三个交换医生,他一直带在身边,显然颇为重视。
做为国安部下属的六四三医院的院长,凌子寒是童阅的领导,出于礼貌,童阅也应该将他送到停车场。凌子寒没有跟他客气,两人平静地轻声交谈着,慢慢走过特别医疗处墙外的林荫道。
刚走了不到一百米,忽然传来一阵哭闹喧哗,接着有一群人拉拉扯扯地出了门诊大楼,场面十分混乱。
凌子寒神色如常,脚步未变,只朝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大声哭泣着,拖着一个医生不放,另有几个形象粗鲁的男人对那个医生拳打脚踢,一些医生和护士在旁边帮着挡架,大声喝止,却根本没用。他们四周有许多人围观,远处有几个医院的保安正在全速跑过来。
童阅眉头一皱,立刻朝那边走去。
凌子寒对罗瀚和游弋微微摆了一下头,两人立刻会意,带着自己的随员便跟了过去。
童阅走近了一看,便明白了。这些哭闹打人的人都是昨天一位因抢救无效而病逝的死者家属,昨天就闹过一次,一会儿说主治医生误诊,一会儿又说他们抢救不及时,一会儿又说是用药错误,总之,一口咬定是医疗事故。他当时就赶去处理过,要他们冷静,如果对医院的处置有疑问,可以向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投诉,他们保证协助调查。没想到,昨天才劝走他们,今天他们又来闹了,而且还追打医生,实在太过分。
那个抓住医生的女人一眼看到童阅,立刻松了手,往这边扑来,嘴里哭叫着:“你们医院害死了我丈夫,我跟你们拼了。”
她这一嗓子尖叫出来,那几个本来在打人的大汉也停了手,跟着冲了过来。
游弋立刻抢上前去,挡在童阅面前,伸手抓住女人的肩,嘴里作好作歹地说:“大嫂,有话好好说嘛。”
童阅身后的三个医生也做劝架状,抢先迎上去,将那几个大汉拦住。他们很有技巧,那几个大汉也不觉得他们用了多大力气,却怎么也过不去。
罗瀚则仍然守在童阅身后,似乎是怕惹麻烦,与闹事的人保持距离,暗中却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他带来的行动局的随员也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与他站成了犄角之势,随时应变。
童阅沉声喝道:“你们这么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昨天已经研究了病历和医案,曾医生的处置没有问题,他已经尽了全力,但病人得的是绝症,病情发展得很快,医生也是人,不是神,挽救不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们要是有任何疑问,可以向有关部门投诉,也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但不能扰乱我们医院的秩序,更不能打人…”
凌子寒和卫天宇远远地站在林荫道边的杨树下,冷淡地看着这边,既不像在看热闹,也不像是很关心。
卫天宇低声说:“这种事医院里好像经常发生,一旦闹起来,场面不好控制,对童叔叔的保护难度很大。”
“是啊。”凌子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见那几个闹事的人不像是别有用心,便转身离开。
卫天宇也就不再停留,跟着他一起走了。
等到上了车,凌子寒才淡淡地道:“我有个新的想法,我们回办公室再说。”
“好。”卫天宇发动了车,向医院外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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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夏的北京,杨花柳絮飞了满城,就像冬天的雪花,在风中到处飘荡。
坐在办公室里,窗外是蓝天白云,阳光下的巨大城市,视野十分开阔,凌子寒却看都没看过一眼。他坐在办公桌后,从电脑里调出事先整理好的文件,依次显示,墙上的大屏幕同时出现了那些图像资料。
卫天宇一边看一边听他说。
凌子寒看着大屏幕上的男人,对他说:“这是我们刚刚抓到的,‘毁灭者’的重要人物马库斯·瓦尔基里。他持巴拿马护照入境,身份是巴拿马一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
卫天宇都看过有关这些恐怖分子的情报,因为这些都要先经过他的信息情报局,经过甄别、筛选、分类后,才发到各有关部门。他看着屏幕,心里已经调出了有关这个人的大部分信息。
马库斯·瓦尔基里,大约三十岁,可以肯定有阿拉伯血统,但出生在哥伦比亚,其母遭人强暴后生下他,父不详,在他十八岁时,母亲去世,他赴欧洲留学,在意大利学医,毕业后进入佛罗伦萨的一家医院工作,三年后辞职,不知去向。两年前,一个新的国际恐怖组织“毁灭者”出现,马库斯·瓦尔基里成为其中的高层骨干。
目前,凌子寒他们掌握的有关“毁灭者”的情报并不多,只大致可以推测出,这个恐怖组织的中高层干部几乎都是医生,他们发动的恐怖袭击清一色是细菌战,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半个世纪前,基地组织对美国发动的“炭疽攻势”。
“毁灭者”喊出的口号与“缔造者”的海因茨和安蒂诺很相似,他们扬言要消灭劣等民族,只有优秀的基因才有资格生存下去。
过去,“毁灭者”与杰克的理念并没有相通的地方,因此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从不来往,一向各干各的,但海因茨和安蒂诺出去,很难说他们不会产生合作的意向。
凌子寒静静地说:“马库斯·瓦尔基里在广州入境,一直安分守己,没做任何违法的事。不过,他运气不太好,晚上到酒吧去喝一杯,却碰上有人在那里贩毒,警察事先已经布置好行动,冲进去将酒吧里的人全部抓住,一一甄别。他改变了容貌,但基因识别让他现了原形。广州国安局立刻将他从警局带走,送到北京。我们的审讯专家审了一天,目前只知道,他们对吴捷有所耳闻,但不知道这人是否还活着,他这次入境,并没打算作案,主要是来了解有关情况的。”
卫天宇微感意外:“瓦尔基里在‘毁灭者’里是主管行动的,他们想做什么?绑架吴捷?”
“我不这么认为。”凌子寒很冷静。“他们并没有证实吴捷还活着,因此还不会有绑架吴捷的企图。这十年来,童院长一直与国际上著名的一些医学组织联络,不断把吴捷的相关病情发过去,进行医学方面的交流。虽然他没有提吴捷的名字,但有心人只要注意搜集这方面的资料,便可以分析推测,吴捷很可能还活着。但我们防范很严,他们不一定能找到确实的消息。所以,我认为,他们的行动目标很可能仍然是童院长。”
卫天宇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判断。”
“这件事给了我一个灵感。”凌子寒看向他。“我们可以抢先绑架童院长和吴捷,然后在境外放出消息,这样可以转移恐怖组织的注意力,将危险控制在境外,也同样可以把‘缔造者’引出来。”
“这个思路好。”卫天宇对他的想法大为赞赏。“这样一来,我们就变被动为主动了。”
凌子寒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这个行动是高度机密,我们要做得非常真实,不能有丝毫破绽。这样,你立刻着手查找适合我们利用的恐怖组织,我马上去行动局,跟罗瀚和游弋商量一下行动方案。”
“好。”卫天宇欣然同意,起身离开。
凌子寒知道他会亲自做这件事,根本不必多做吩咐。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凌子寒拿起电话,向罗瀚询问刚才在医院里发生的纠纷最后怎么样了。
罗瀚简明扼要地说:“是普通的事件,已经处理好了。病人家属扬言要告医院,不过没再有过激行为。局面已经得到控制,童院长也回去继续工作,我们就回来了。”
“嗯。”凌子寒淡淡地道。“你和游弋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过来。”
“好。”
凌子寒开车直奔西郊外的那个私人俱乐部。
那里一直没什么大变化,也从来没有人注意。北京城不断向外扩张,也曾有房产地公司打过这块地的主意,跟地主联系过。那是一家贸易公司,无论别人出价多少也拒绝卖地。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无人问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