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茳看着她无奈地挂掉电话,不由得笑着摇头,“又是那些牛鬼蛇神?”
“是啊,人在江湖飘,不得不挨刀。”虞阡叹息。
陶茳恢复了着名主编英明神武的模样,掐掉烟,伸了个懒腰,笑道:“好啦,我的烦恼已经说完,倒垃圾时间到此结束。你有没有什么垃圾要倾倒的?”她们一向把负面的情绪碎片称为“垃圾”,把互相诉苦称为“倒垃圾”。
虞阡放了心,愉快地说:“这些我还可以处理,暂时用不到你这个垃圾桶。哎,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关系能与孙信诚联系上的?”
“怎么?你想约他?”陶茳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了,“是为了翠湖开发区吧?”
“对。”虞阡笑着点头,“我想请他吃顿饭,大家一起聊聊,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好,我来安排吧。”陶茳想了一下,便打电话给一个朋友,请他帮忙邀请孙信诚。
那个朋友在市政府里颇有地位,显然与陶茳的关系很好,听了她的话后满口答应,“行,我跟孙总说说,定好时间就通知你。”
陶茳道了谢,放下电话,笑吟吟地看着虞阡,“搞定。”
虞阡对她伸出大拇指,“真不含糊,陶老大的江湖地位实在令人不得不服。”
陶茳哈哈大笑。两人正在互相调侃,袁琛打来电话,约陶茳共进晚餐。陶茳长叹,满脸矛盾,沉默半晌,还是答应了。
虞阡含笑看着她出门,这才走进厨房,开始弄简单的晚餐。
这时,天边璀璨的夕阳放射出万道光芒,染得天空如血一般的红。艳艳的晚霞投射进来,笼罩着她悠闲自在的身影。
黄昏的街道热闹起来,隐隐的喧哗更衬托出室内的寂静。而这样的时刻,却让虞阡觉得最快乐最自由最无拘无束。


Chapter3 没有公平,只有制衡
陶茳拜托帮忙的那位朋友果然仗义,很快就给了回音。孙信诚同意与陶茳和她朋友见面,不过这周的应酬已经排满,就约她们周末去蓝山高尔夫球场打球。
“孙总说了,两位大美女请他,那是受宠若惊,肯定要见的。你们请客,他买单,你们可别跟他争。”那朋友半开玩笑地说着,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小陶啊,你们谈事,我就不去了,改日我请你吃饭吧。”
陶茳知道现在官场上都比较忌讳参与商业应酬,以防被政敌当成把柄攻讦,她朋友与孙信诚和她比较熟,却不认识虞阡,自然就不愿意涉足其中,便不去勉强,笑着说:“那就谢谢了,改天我请客,你就不要和我争了。”
结束通话后,陶茳立刻打电话将这事告诉虞阡,然后问她:“你会打高尔夫吗?”
“会。”虞阡微笑,“北京的所谓上流社会最近几年流行这些,高尔夫、骑马、登山、探险,都成为时尚,我也只好附庸风雅,玩得多了,都还行,算是看得过去吧。”
陶茳有些意外,“真没想到,你倒是文武双全。”
“没办法。”虞阡调侃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陶茳哈哈大笑,便与她约好到时候一起去蓝山。
虞阡一向不把应酬定在周末,以便与谢恒亚约会,可这次的事非常重要,与孙信诚越早见面越好,况且主动权也不在她手上,她是乙方,只能将就孙信诚的时间,不可能改期。想着,她给谢恒亚发了个短信:“我周六白天有个应酬,你还来吗?”
很快谢恒亚就回复,“我没问题,你方便吗?”
虞阡很高兴,立刻发信过去,“方便,只是周六白天要出去,不能陪你了。”
谢恒亚回道:“没事,我带着笔记本过去,可以在你那里工作。”
“好。”虞阡开心地在手机上打出,“那原来的约定不变,我等你。”
谢恒亚迅速回复,“我会准时来的。”
虞阡放下手机,笑吟吟地继续工作。整整一天,她都十分愉快,与各部门经理开会时也和颜悦色,让那些平时在她的严格要求下如履薄冰的精英们都松了一口气。
时间就在每天的忙碌中如水一般流去。在巨大的都市里,人们穿梭来去,周围都是陌生人,很难看到熟悉的面孔。虞阡和谢恒亚是同行,却几乎从未在同一场所出现过,除了上次吃饭时偶遇过一次外,他们没有再碰过面,不过,那个如精灵一般的男子不再如神话传说中的丘比特一般,总是在黑夜出现,黎明时离去,虞阡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人,与她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奋斗在同样的行业中,这令她感觉分外亲切,也格外开心。
谢恒亚是否有着与她同样的感觉,她并不清楚,当他在周五晚上出现时,神情举止都与过去一样,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在感情上,虞阡从不贪心,只要与他一如既往地相处下去,她就很满足了。
同以往相聚的每个夜晚一样,这一夜美妙之极,充满轻松、愉快、狂热、激情,他们不羁地拥抱,热烈地融为一体,在快感的浪潮中翻滚、冲击、飞升、坠落,在眩晕中体验极致的欢乐,然后在满足的睡梦中相拥,直至第二天清晨。
虞阡惦记着白天那个重要的约会,黎明时分便醒了。身边那紧紧地拥抱、轻缓的呼吸都是她所熟悉的,让她感觉温暖和喜悦。她缓缓睁开眼,微微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无俦的脸。在窗外隐隐透进的微光中,熟睡的人显得特别安静,如孩子一般天真无邪。虞阡出神地看着,忽然忘记了时间,久久没有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闭着眼睛的谢恒亚动了一下,将怀里稍稍退开的人本能地搂过来,脸颊贴着那散发着熟悉清香的秀发,继续沉睡。虞阡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便试着退后,想悄悄起床。只是,她往后退一点,谢恒亚就会本能地手臂一紧,把她搂过去圈住,让她动弹不得。虞阡有些无奈,心中却倍感甜蜜,便依恋地放松下来,享受这种温馨的感觉。直到实在不能再拖了,她才吻了吻他的颊,轻声说:“我得走了,你接着睡。”
谢恒亚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却搂着她没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反应过来,睁开眼睛,茫然地问:“你要去哪儿?”
虞阡失笑,“有个应酬,对我很重要。”
“哦,那你去吧。”谢恒亚这才放开她,翻身平躺在床上,惬意地舒展开身体,伸了个懒腰。
虞阡从床上起来,到浴室去洗漱好,便换上打高尔夫球的专业服装,米色的短袖翻领T恤和浅灰色棉质休闲长裤,再戴上白色的球帽,看上去英姿飒爽,与平日的气质截然不同。
她走进卧室,俯身吻了吻床上的睡王子,温柔地说:“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冰箱里什么都有,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晚上也不能回来,我会提前给你发短信的。”
“好。”谢恒亚睁开眼睛,回吻了她一下,这才看清楚她的打扮,不由得赞道,“很漂亮。”
“谢谢。”虞阡开心地笑。
“别客气,我是真心的。”谢恒亚也笑了,“你这装扮确实漂亮,与以往大不相同。”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当然,平常也很漂亮,只是气质不一样,不同的魅力。”
虞阡笑出声来,“别人说我漂亮,我视作等闲,你说我漂亮,这话我爱听。”
谢恒亚被她逗得直乐,“那我以后会经常说的。”
虞阡又吻了他一下,轻声说:“我真的要走了,不然就迟到了。你在家呆着,等我回来,好吗?”
“好。”谢恒亚伸出双臂搂着她,“你去吧,我在家等你。如果你回来吃晚饭,我可以给你露一手,做几个好菜。”
“真的?你会做饭?”虞阡又惊又喜,“那我晚上一定回来,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行。”谢恒亚很自然地说,“我回头看下冰箱,如果材料不够,就去超市买。”
虞阡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把串在一起的钥匙放在桌面上,柔声叮嘱道:“记着带钥匙,别出去了就进不来。我今天要去蓝山,天远地远的,没法赶回来救驾。”
谢恒亚被她说得忍俊不禁,乖乖地点头,“好,我一定记着带。”
虞阡看着他的笑脸,一瞬间怦然心动,感觉就如寒冬时沐浴着明媚的阳光,盛夏里吹拂着清凉的微风,顿时有些控制不住,猛地俯身,将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头枕着他的肩,叹着气说:“真不想走了。”
谢恒亚笑得更开心,温柔地哄她,“你说这个应酬对你很重要,还是去吧。我整个周末都呆在这儿,时间多得很,不要紧的。”
“嗯。”虞阡腻了好一会儿,这才一咬牙,直起身来,长叹一声,“那我走了。”
“好。”谢恒亚看着她,微笑着说,“路上开车当心点。”
“我会的。”虞阡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出去,从壁柜里拿出昨天已经准备好的高尔夫球袋,带着整套球杆离开。
蓝山距离市区约有六十多公里,是著名的风景区和高档休闲运动区,有四家国际标准高尔夫球场,其中,蓝山高尔夫俱乐部是最好的,拥有18洞加18洞国际标准专业高尔夫球场,还有一个9洞练习场,是高尔夫爱好者和高手都喜欢的地方。
这里采取会员制,虞阡和陶茳都没有资格进入,只有孙信诚带着才可以进去。虞阡开车去接陶茳,然后直奔蓝山,九点半准时到达蓝山高尔夫俱乐部门口。
孙信诚的奔驰已经停在那里了。他和孙信哲站在门边的一座木雕旁,沐浴着秋日的阳光,惬意地吸着烟,悠闲地闲聊。
孙信哲问他,“哥,你真打算把我们准备招标的事提前透露给那个镜象中国的老总?”
“嗯,有什么不可以?”孙信诚闲闲地笑,“她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别逗了。”孙信哲失笑,“哥,我们是亲兄弟,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就你那性子,为兄弟两肋插刀可以,什么时候见色忘义过?这事你要是透给那个美女,不是把恒亚给卖了吗?”
“你还说了解你哥,你看你哥像是做事那么没章法的人吗?”孙信诚笑着摇头,“你啊,还得多历练,遇事别只想一头,总是一根筋怎么行?”
“哦?”孙信哲大感兴趣,“那你说说,你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我不说。”孙信诚故意卖关子,“你好好去体会,等你想明白了,说不定能变得更聪明些。”
“得了吧。”孙信哲悻悻地说,“你就是想看看美女,饱饱眼福罢了,还能有什么深刻用意?故作神秘,嘁。”
孙信诚笑而不答,完全不中他的激将之计。
这时,虞阡的车开进来,停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车上的两人推开车门,同时下来。
近距离看过去,虞阡明眸皓齿,容光焕发,身上的专业服饰更衬得她清丽俊秀,孙信诚差点忍不住想吹口哨。等她从后备箱里拎出球袋,他不由得脱口而出,“了不起,这位美女居然是高手,那就更有意思了。”
孙信哲也一眼看出来,她身上穿的与他们两人一样,都是阿迪达斯的高尔夫球衣,肩上背着的球袋是POLO的,球杆是Titleist出品,都是原装正版,价值不菲。当然,现在有不少有钱人喜欢置上全套专业球具,表示走在时尚潮流的前面,其实打起球来一塌糊涂,可瞧着那位美女背着球袋的姿势和举止神态,便知不属于这类人,那就多半是高手了。
孙信诚走上前去,热情地向她们伸出手,“陶总,虞总,幸会,幸会。”
陶茳爽朗地笑道:“久仰孙总大名,幸会。”
虞阡笑着与他握手,礼貌地说:“孙总久等了,不好意思。”
“哪里,我们也是刚来,”孙信诚一指旁边的人,“我弟弟孙信哲,在公司里是我的助理。”
互相说了两句客套话,孙信哲也从后备箱里拿出球袋,孙信诚就带着他们进了大门。在前台刷了卡,接待员便热情地为他们安排。
四人分别乘坐两辆场地车去球场。按照礼仪,自然是一位绅士陪一位女士同乘,陶茳知道虞阡想要和孙信诚交朋友,便主动提出他们两人坐一辆车,自己与孙信哲一起。其他三人都没意见,便分别坐了上去。
工作人员开车向场地驶去,孙信诚温和地问:“虞总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虞阡笑着摇头,“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打过,来这里后还没玩过,手都生了。”
“没事,稍稍热热身就行了。”孙信诚主动给她介绍,“这里是练习场,那边是老球场,18洞,标准杆72杆,再过去,翻过那座山,是新建的18洞球场,难度不小,打起来很过瘾。”
“哦。”虞阡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孙信诚问她:“虞总的成绩如何?多少杆?”
虞阡老老实实地说:“只有一次侥幸破过80杆,打到了78杆,其他时候都在80杆以上,实在惭愧。”
“了不起。”孙信诚顿时刮目相看,兴致勃勃地道,“虞总既然是高手,我们今天也玩一玩吧,博个彩头,小赌怡情。”
虞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赌高尔夫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自从这项运动进入中国就兴起了这种事,输赢非常大,她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哪里有实力跟孙信诚这种富豪赌,闻言不由得心里打鼓,表面上却很镇定,笑着问:“孙总打算怎么赌?”
“你说。”孙信诚很大方,“女士优先,你说怎么赌就怎么赌?”
“真的?”虞阡乐了,“真的我说了算?”
“当然。”孙信诚豪爽地道,“这样吧,你是女士,又是美女,我们就按十比一的比例来赌吧,无论你说怎么赌,你输了只赔一,我输了就赔十。”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虞阡立刻趁热打铁,“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那当然。”孙信诚笑道,“我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从小到大我可都是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佩服,佩服。”虞阡冲他一抱拳,做梁山好汉状。
孙信诚笑得前仰后合,也作势拱手还礼,“不敢,不敢。”
放下手,虞阡笑眯眯地说:“这样吧,我们每洞一结算,如果孙总承让,那么每输一杆,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是我输,每十杆我回答孙总一个问题。当然,我们问的问题都要保证不涉及对方的商业机密,不涉及个人隐私,不违背各种准则,也不破坏有关的游戏规则。孙总觉得这么赌如何?”
孙信诚大感意外,随即哈哈大笑,“有趣有趣,好,就这么办,不过,我再添加一条,最后我们做一个总的结算,输家得答应赢家一件事,当然,同样遵守你刚才说的那些原则。”
“好。”虞阡点头,“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孙信诚伸出手去。
虞阡一看便明白,立刻伸手与他击掌,算是签下了君子协定。
到了第一洞,立刻有两个球童过来,替他们背着球袋。他们下了车,略作准备,孙信诚很有绅士风度,坚持让虞阡先开球。虞阡也没推辞,大大方方地从球童手上接过球杆,下了场。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只略有微风,对球的影响不大。虞阡站在那里,观察着果岭的情况,目测距离。
因为一直坚持运动,在北京是骑马、打球,到了南方是游泳,这使她的身材非常好,匀称挺拔,四肢修长,充满活力。孙信诚满脸笑意,欣赏地看着她。
略微准备以后,她信心十足地挥竿一击,姿态优美,十分专业。
小小的白球向果岭飞去,落地的位置极佳,虞阡看着球停住不动了,这才转身向孙信诚一笑,退到后面。
孙信诚赞道:“果然出手不凡。”随即上前,准备击球。
一旁的孙信哲与陶茳在车上交流过,一致确定两人的球技都很菜,只能在练习场挥挥杆,这里就不下场了,有两位高手在前面,献丑不如藏拙。孙信诚和虞阡劝说了几句,见他们执意不肯打,也只得作罢。
第一洞两人都是三杆进洞,平手。第二洞孙信诚输了一杆,便爽快地笑道:“虞总,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虞阡走在他身旁,一边往第三洞走一边以请教的口气问:“孙总,你觉得就整个城市的未来规划,翠湖开发区做成什么样的区域对未来的发展最有利?”
这话问得相当技巧,孙信诚心里暗自赞赏,也不虚词掩饰,“这方面你是内行,我正要向你请教。我的想法是这样,市区的南面和西面都是高尚住宅区和豪华别墅区,开发已趋饱和,势必要向其他方向拓展,而北面是工厂区,有一定污染,市场潜力不大,所以往东是势在必行。如此一来,我们必然要先行一步,在翠湖开发区的规划上考虑这一点。我的想法是,依凭翠湖,以科学的理念,打造一个兼顾高端和普通大众的休闲生活区…”
他胸有成竹,滔滔不绝,说得兴起,一发而不可收,直到第三洞的开球位置仍未说完。虞阡认真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她在北京曾经做过包括马术俱乐部、高尔夫球场等高端休闲开发项目的策划,对这些都很在行,这两年在镜象中国工作,与意大利总部始终保持沟通,又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对于南欧那种浸染到骨子里的尊重自然、休闲生活、简约时尚的风格领会很深,这时说出来,顿时让孙信诚如遇知己,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也明朗起来。
孙信哲和陶茳微笑着在一旁倾听,都没有插言。
等到说完,两人乘兴挥杆,又是平分秋色。他们相视一笑,继续向下一洞进发。孙信哲意犹未尽,又重拾刚才的话题,将运动区、居住区、公共区、文化区、商业区等各个区域的布局详细拿出来与虞阡讨论。
到了第四洞,孙信诚心情舒畅,高水平发挥,打出一记老鹰球。其他三人都为他鼓掌,他也兴奋得哈哈大笑。虞阡输了他两杆,转头笑吟吟地对陶茳说:“帮我记着账,最后来算。”
陶茳笑容可掬地点头,“好。”
“你们是一伙的,肯定记的是一笔糊涂账。”孙信哲开玩笑地说,“哥,当心黑哨。”
陶茳佯怒,“不要置疑我的职业道德,小心我告你诽谤。”
孙信诚笑着一挥手,“我绝对相信陶总。”
孙信哲笑眯眯地说:“反正吃亏就是便宜,我也不会计较的。”
陶茳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慢吞吞地道:“我们杂志下一期做个信诚专辑吧,把贵公司开发的项目集中介绍一下,说说其中的优劣之处,也给消费者们提提建议。阡阡,我向你约稿,要求图文并茂,稿费从优。”
虞阡不由得笑出声来,“好,我一定妙笔生花,把信诚地产吹捧吹捧。”
“别光是吹捧。”陶茳做阴险状,“缺点也要说的,要提醒消费者注意,为我们的读者负责。”
孙信哲大惊,立刻向她打躬作揖,低声下气地央求,“笔下留情,笔下留情,是我错了,我错了,请两位老大饶了小人吧。”
“这招太狠了。”孙信诚笑着摇头,“小哲,你这叫祸从口出,我看你还是为两位老板当牛做马赎罪吧。”
“是是,当牛做马,当牛做马。”孙信哲立刻过去,作势要从球童那里拿虞阡的球袋,“我来为虞总当球童吧。”
陶茳开心地笑起来,戏谑地说:“算了,看你诚心悔过,哀家就不罚你了,跪安吧。”
孙信哲当即上前做狗腿状,“叩谢太后隆恩。”
四个人哈哈大笑,就连一边的球童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如此一闹,气氛越加融洽,接下去的一洞,虞阡打出漂亮的小鸟球,孙信诚输了一杆。
“十万个为什么开始。”虞阡开了一句玩笑,这才轻描淡写地问,“孙总,你觉得像这么大一个开发区的规划,是让一家单位来做合适,还是分割来做比较好呢?”
孙信诚笑道:“有些企业喜欢找几家公司,博采众家之长,不过,我比较喜欢由一家单位来做,这样容易沟通,也可以保持风格的统一,使我们的理念贯穿始终。”
“对,我也认为这样最好。”虞阡微笑着点头。
接下来连着三洞两人都不分轩轾,虞阡便有意无意地从眼前的高尔夫球场谈到了欧洲。孙信诚多次到欧洲考察过,一提起便颇多感慨,对欧洲尤其是南欧的城乡规划、城镇建设、生活方式、处事态度等等都相当赞赏。虞阡并没有顺水推舟地提起自己公司的意大利背景,只是单纯地与他探讨,就像朋友之间漫无目的地闲聊,不会引起对方的排斥或反感。
孙信诚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她的风度、见识和表达自己看法的方式都相当欣赏,自然也没有忽略她所效力的公司来自意大利的事实,因而与她越谈越深,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了解她的才干与她公司的实力。
后来的几洞都是孙信诚赢了一杆,直到第十七洞,这里的地形相当复杂,难度很大,虞阡全神贯注,才得以险胜。她沉吟片刻,郑重地说:“孙总,这个问题如果涉及贵公司的商业机密,你可以不回答。我想冒昧地问一句,关于翠湖开发区的规划设计项目,你们会以招标的方式来决定,还是已经有合作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