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英奇微微躬身,然后结束了通话。
韩翌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上重新出现的文件,丝毫没有被刚才的消息所惊扰。
总理的车队飞速驶出高速公路,直接进入机场禁区。一队大约有20人的国安部特别行动小组立即出现在他们周围。他们都是年轻男子,身形矫健,神情机敏,全部穿着标准的深色西装,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某个公司的职员。
为首的一位年轻人敏捷地迎了上来,与亲自前来指挥保卫工作的中央警卫局副局长交谈了几分钟。韩翌静静地在车中等着,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表示。
那位年轻人大约有1米8高,身材略微偏瘦,但非常匀称灵活,眼神机警,整个人就像一只豹子,追踪猎物时可以悄无声息,等待时机的时候却有着无穷的耐心,一旦出击则会如雷霆万钧,极其迅猛地扑向目标。看外表他就像是才20岁多一点,但却有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稳镇定。

第3章 神秘袭击 2

过了一会儿,那位年轻人过来,拉开红旗轿车的门。“总理,可以下车了,请吧。”他恭敬地说。
韩笠看了他一眼,微笑着点点头,姿态优雅地下了车。经过年轻人身边时,她轻声说:“英翔,你爸派你来了?”
“是的。”英翔极有礼貌地微笑。“总理,有我们在,您放心。”
韩笠笑一笑,便在人们警惕的簇拥下走向贵宾厅。
伽玛通过她腕上的手表告诉她:“总理,美国总统乔治?弗兰克的专机将在10分钟后降落。”
按照礼仪,韩笠的丈夫李中华应该陪同她,一起迎接弗兰克总统和夫人。当韩笠到达贵宾厅时,她的学者丈夫已经等在那里了。韩笠温婉地笑着过去挽住了丈夫的胳膊。李中华极具绅士风度地将她带到一旁的沙发旁坐下。
韩笠亲切地问他:“来了很长时间了吗?”
“没有,没有。”李中华笑道。“你知道的,他们对时间的计算一向比电脑还准确。我刚到5分钟。”
韩笠笑了笑,端起服务员刚放到身边的茶杯来,呷了一口。
李中华关心地看着她,问道:“昨晚又没睡好吧?”
“你知道的,没办法,工作太多了。”
“事再多也得注意休息。”
韩笠长出了口气:“等大典过后吧,也许可以休几天假。”
他们的对话到此结束,因为美国总统的专机已经降落了。这次,为了防备恐怖分子可能的袭击,美国派出了20架最新式的“魔鬼”战斗机护航,因而其到达时的声势十分壮观。韩笠出了贵宾厅,一眼便看见了那些正在跑道上滑行的美国战斗机,不由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迎宾活动十分顺利,一切都按着预先拟定好的内容进行着。两国首脑夫妇在飞机舷梯下亲切友好地热烈握手,李中华还以流利的英语与弗兰克总统简短地谈论了华盛顿和北京美好的秋天,并热情地赞美了彼此的夫人。韩笠与美国的第一夫人则亲昵地表示了对对方衣饰品味的赞赏。随后,双方在机场进行了短暂的会谈。会谈后,两国首脑将按计划共同举行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并接受来自全世界的媒体记者20分钟的提问。
到场的记者共有60人,分别代表了全世界最着名的51家媒体。他们全部经过了最严格的安全检查,才能够最后进入新闻厅。
厅里厅外,到处都有机警的警卫人员。国安部的特别小组分布在各个关键位置上,隐蔽地使用各种世界上最先进的探测系统扫描着所有进入新闻厅的人。扫描得来的所有数据会即时进入远设在国安部大楼里的超级电脑,由它进行详细分析后,再将结果发回,全部过程仅需3秒至5秒钟。
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前,礼宾司安排了一个别出心裁的活动。去年,弗兰克总统和夫人曾经捐赠了价值20万美元的一整套电脑教学设备给中国青海省一个边远山区的游牧民学校。今天,学校派出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学生作为该校的代表,前来表达他们的谢意。这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将为总统和夫人献花,并用英语说出他们的感谢辞。
英翔一直站在偏厅里,仔细地打量着那4个孩子。他们是两男两女,一对是用来向美国总统和夫人献花的正选代表,另一对是替补。4个孩子都不到8岁,穿着漂亮合身的新衣,满脸都是兴奋和紧张。他们的肤色很明显是来自紫外线特别充足的高原,风沙使他们的皮肤特别粗糙,虽然化了妆,但仍然掩盖不住显着的高原民族的特征。
对他们的常规检查显示,他们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微型武器,对他们的基因探测显示,他们体内没有基因修改的痕迹,显然不是克隆人,而是实实在在的本人。这4个孩子的履历非常清楚,祖上世世代代都是牧民,随着季节变换而必须在高原上游动放牧,一直过着艰苦贫穷的生活。
虽然曾在中亚地区出没的50多个“东突”恐怖组织已在20年前被中国、巴基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阿富汗和俄罗斯的联合军事行动彻底剿灭,但英翔仍不放心。
一个组员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他耳中:“组长,这些孩子的细胞检测结果一直没出来。”
英翔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问:“多长时间了?”
“十秒。”
英翔立刻转身,通过隐形无线耳麦命令道:“马上将孩子们和老师一起带回总部。”
所有的变动都经过周密计划。听到他的命令,立即有几个身着机场工作制服的年轻人上前,和颜悦色地对孩子们和老师说:“计划改在明天了,将在人民大会堂召开记者招待会,然后由孩子们献花。来,请跟我们来,先送你们回酒店。”
孩子们有些失望,但仍然非常听话地跟着大人往外走。那个年轻的女教师似乎略微有些不知所措,才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跟着他们出去了。
偏厅外等着一辆普通的黑色北京牌七座商务车。孩子们高兴地一个接一个地爬上去坐下,女老师犹豫了一下,在工作人员的轻声催促下也上去了。工作人员关上门,然后绕到另外一边去,准备开门上驾驶位。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汽车爆炸了。
偏厅顿时有半边被震得垮塌下来,发出哗啦啦的剧烈响声,变成了一片瓦砾。汽车周围的几个工作人员被炸得体无完肤,稍远一点的警卫人员均被强大的爆炸气浪掀得飞了出去。刚走出偏厅大门的英翔迅捷地卧倒,却只觉左肩一凉,一块被炸碎后飞溅出的汽车玻璃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肩头。他的双耳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眼前发黑,随即晕了过去。
现场在一分钟内被严密封锁,新闻厅里的所有记者都被从紧急通道疏散出去,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机会对现场进行拍照,甚至没有人亲眼目睹现场的情况。在候机大厅里的旅客们则被轻柔地告知,这声巨响是欢迎美国总统的礼炮,请他们不必惊慌。
巨大的意外被有条不紊的行动迅速掩盖了。
国宾车队缓缓驶过机场大门两旁的欢迎人群,从容不迫地驶上高速公路,向长安街驰去。

第4章 细胞炸弹 1

当英翔从昏睡中醒过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床边的一位虎背熊腰的年轻男子。此人身着刚换装不久的极其漂亮的银蓝色空军少校制服,腰背挺得笔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这个人是英翔最好的朋友黎远望,现在是一名极其优秀的歼击机飞行员。
瞧见他睁开了眼睛,黎远望大喜,倾前去仔细打量着他。“睡王子,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英翔觉得头疼欲裂,不由得呻吟了一声:“远望,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小子挂了,当然就来瞧瞧这百年难遇的奇景了。”黎远望嘻嘻笑道,一脸的满不在乎。
“还没挂呢,瞧你这幸灾乐祸的劲儿。”英翔无奈地抬手按了按额头,随即感觉到了肩头伤口的疼痛。
黎远望哈哈笑着:“我看也差不多快了,所以飞奔前来瞻仰一下你。”
“哼,做梦吧,你瞧见我的日子还长着呢。”英翔闭了闭眼,这才感觉眼前满天飞舞着的金星淡多了。
黎远望左右端详了他半天,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吗?要爱惜自己的尸体…”
“闭嘴。”英翔命令道。“替我把床摇起来一点。”
黎远望立刻探出手去,按了一下床边的按钮。床头缓缓上升了30度角。
英翔稍稍动了动头,觉得舒服多了。
“我睡了多久?”他问。
黎远望做沉痛状:“哗,你这一觉睡得可长了,整整睡了一个多月,现在都快圣诞节了。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扯淡。”英翔根本不信。他转头看了看,见自己的手表正搁在床头柜上,于是张口问:“阿武,现在是什么时间?”
阿武是他的机器助理,主机安在他自己的公寓里,不过此时自然一直通过他的手表注意着他。听见他的问话,阿武的声音立刻专业地响起:“英先生,现在是…”
黎远望不动声色地打断它:“阿武,你要敢说实话,当面拆我的台,小心我砸烂你的狗头。”
阿武显然很困惑,也很认真:“黎先生,请您将指令说得更清楚一些。我不太明白。我不是狗,也没有头。而且,我当然应该对主人说实话。至于说实话与拆您的台之间,不知有什么逻辑关系?请明确指示。另外,请问,您的台在哪儿?我好尽量避免拆掉它。”
“愚蠢的机器。”黎远望悻悻然地嘟囔了一句。“太失败了。”
英翔忍不住哈哈大笑:“阿武,别逗我笑了,我伤口挺疼的…你别理他,有些人生来就是弱智,向来没头脑没逻辑的…咳…咳…嘿嘿…好了,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
阿武立刻回答:“是,现在是北京时间2049年10月3日10时27分32秒,格林尼治时间…”
“不用说那个了。”英翔打断了它,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黎远望。“我竟然睡了三天?”
黎远望瞧了他半晌,叹了口气:“英翔,你才睡了三天就醒过来了,身体的抗击打力算是非常厉害的了。你大概是醒得最早的吧?当然,好像医生们说是故意让你们睡着的,说你们的头脑受到了强烈震荡,睡着之后的治疗效果更佳,你们会恢复得更快。”
“哦?总共有多少伤者?”
“现场只有七名伤者,其他全都死了。”黎远望有些沉重地说。“好了,先不说这个,我通知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英翔有些不耐烦:“得了,我没事,就是震晕过去了,现在睡了三天,已经恢复过来了。”
黎远望也没有坚持。病房的监控电脑一定已经把英翔所有的病理数据、生命体征的变化和他已经苏醒的图像传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如果医生认为没有大碍,他肯定是尊重专家的意见了。
英翔凝神想了一会儿,觉得头脑好多了,不再嗡嗡作响,刚刚醒来时的眩晕感也已经消失了。他略有些焦急地问黎远望:“哎,远望,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啊。”黎远望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身旁一个小小的病床监控摄像头。“国庆大典如期举行,前天上午,也就是10月1日,咱们主席、总理、人大主任、政协主任以及各部委领导与来自全世界的各国领导人一起,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看了大阅兵。我也率领我的中队按计划从天安门上空编队飞过。总之一切都很顺利。晚上举行了国宴,招待各国贵宾,宴后礼宾司安排,放了两个小时的烟花。昨天一整天,各国领导人参加了一个研讨会,主要讨论反恐合作问题,还有全球化经济合作问题,会后发表了《北京合作宣言》,一致同意在反恐、经济发展、帮助贫穷国家和落后地区发展等问题上通力合作。今天,好像会开展一系列的活动,包括给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八宝山革命公墓献花什么的。”
英翔听着他毫无头绪的陈述,理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就是说,这两天没再发生过意外?”
“哦,你是说像你遇到的这种意外?没有。”黎远望想了想。“媒体对那次爆炸事件没有任何报道,所以全国的形势都很稳定。这两天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非正常事件发生。只是,我爹这两天好像都跟你爹呆在一起,两个老头子整天嘀嘀咕咕的,不知搞什么鬼。”
“哦。”英翔想立即向父亲询问情况,但碍于保密条例,又不能当着黎远望去查问,于是不耐烦地对他说。“你怎么还不滚?”
“稍安勿燥,稍安勿燥。”黎远望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其一,我喜欢守在这里;其二,两个老头子都说,等你醒了,他们会立刻过来,所以你不用急于一时。嘿嘿,冷静,冷静。”
英翔有些啼笑皆非。这些话平时一般都是他跟黎远望说的,因为黎远望自小就是个十分容易冲动的人,属于爆竹脾气,一点就炸,被大人们叫做“闯祸精”,而英翔却与他正好相反,从小就老成持重,冷静理智,一向被称为“小大人”。
此时,他知道父亲一定早有安排,他一苏醒,电脑便会在第一时间通知父亲。既然父亲说了将立刻赶来,倒也真不用着急了。
他只好调整了一下睡姿,瞧着得意洋洋的黎远望,问他:“你的任务完成啦?”
“当然完成了。”黎远望瞪大了眼睛。“不是飞过天安门了吗?”
“也就是说你有假期了?”
“是啊,边总结边放假。我可以在北京呆15天。”
英翔笑道:“打算怎么过啊?”
“吃喝玩乐。”黎远望张口就说。
“不去见你的江离?”英翔带点嘲笑的口吻。
黎远望眼睛一亮:“当然要去。嘿嘿,去瞧瞧我的最爱。”
“不要脸。”英翔笑道。
“脸要来做什么?”黎远望朝他眨了眨眼睛,十分得意。“说到这儿,我现在就想跟她联络一下,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英翔愉快地笑道。“我也瞧瞧你这个莽汉的眼光到底怎么样。”
“绝对一流。”黎远望抬起手,对着自己的手表说。“阿媚,给我接江离。”
他的电脑助理发出的是一种娇滴滴的女孩声音:“黎大哥,遵命。”
英翔忍俊不禁:“你的电脑还在叫你大哥?”
“那当然。”黎远望得意洋洋。
为了他将电脑的声音设置成这样,他父亲不知骂过他多少回了,不过他好像是打算坚决不改的。
很快,阿媚回话了:“黎大哥,电话接通了。”
“好,用全息模式通话。”黎远望开心地对英翔说。“让你好好瞧瞧。”
他的手表射出全息图像,大大地扩展开,正好悬在英翔的床尾,二人都可以很清晰地看见。
图像里显示出一个小小的屋子,墙壁雪白,上面挂着一张别致的土家族蜡染布。一个年轻女子坐在高背椅上,身旁有台大屏幕电脑,看形状像是联想集团才出品的最新型“网格Ⅵ”电脑。
女子秀发如云,挑染成金黄色,卷曲如波浪般起伏有致,十分时尚。五官晶莹剔透,尖削的下巴充满灵气。虽然没见过她,可英翔早已从黎远望的讲述中知道,她就是中国最有名的城市生活资讯杂志《城市幻影》的艺术总监江离。
江离微笑着对黎远望打了个招呼:“嗨,你好。”
黎远望也笑:“在干吗呢?”
“哦,看一本书。你呢?在医院里干什么?”
黎远望指了指躺在病床上的英翔:“我哥们病了,来看看。”
“哦。”她看了看英翔,对他微笑着点头致意。
“他叫英翔。”黎远望说。“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哦,是,常听你提起。”江离很热情。“你们北京人爱说的发小。”
英翔也微笑道:“江小姐,你不像是北京人。”北京女人长得可没这么精致水灵。
“是啊,我是江苏人。”
“难怪。”英翔微微点头。原来是江南女子。
黎远望好奇地问她:“哎,你在看什么书?”
一定不会是教人穿衣打扮这类无聊的书。英翔想。
果然,江离淡淡地说:“是本老书了,几十年前出的,叫《裸猿》,TheNakedApe。作者是动物学家德斯蒙德莫瑞斯。”
黎远望顿觉枯燥无味:“你的涉猎也太广了吧?还看这个。”
“我觉得挺好看的。”江离笑道。“消遣嘛。”
英翔略觉好奇:“裸猿是什么?是猿类的一个新物种吗?还是已经灭绝了的物种?”
江离忍不住笑起来:“一句话说不清。这样吧,我给你们看看这本书的序论。”
她转向电脑,敲了几下键盘。一篇文章便以文本的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
“现存的猴类和猿类共有193种。其中的192种身上遍布体毛。唯一例外的物种是一种全身裸露的猿类,他自诩为人类。这个物种无与伦比、成就卓绝,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考察他高雅的动机,与此同时却故意对自己的基本动机弃之不顾,或者不惜花费同样多的时间来掩饰这一点。他引以自豪的,是他的脑容量在所有的灵长目中名列榜首。但是他的生殖器之大也使他在灵长目中位居第一,对于这一事实,他却竭力加以掩盖,宁可把这一殊荣张冠李戴,送给力大无穷的大猩猩。他精于言辞、敏于探索、拥挤群居,对于这种猿类行为的基本情况,我们现在理应进行仔细的考察。”
黎远望和英翔不由得哈哈大笑。
黎远望说:“妙极。”
英翔一边笑一边疼得直皱眉:“果然是一个新物种。”
黎远望兴致勃勃地说:“接着看,接着看。”

第5章 细胞炸弹 2

“我是动物学家,裸猿又是一种动物,所以它自然成为我笔下的描写对象。他的行为模式纷繁复杂、令人难忘,可是我再也不肯因此而加以回避。我研究他的理由是:尽管人类博学多才,可他仍然是一种没有体毛的猿类;尽管他获取了高尚的动机,可是他并未丢掉自己更为土气而悠久的动机。这常常使他害羞难堪,可是他岁月悠悠的冲动伴随着他已有数百万年的时间,而他新近获得的冲动至多不过才数千年之久。而且,如果他想挣脱整个进化史中积累的生物遗传,那是没有希望迅速办到的。只要他正视这个事实,他的忧虑就会大大减少,他的欲望就更能得到满足。在这一点上,动物学家也许能助他一臂之力。”
黎远望笑不可抑:“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英翔也觉得兴味盎然,他安静地微笑着。
“…裸猿从本质上说是一个不断探索的物种;任何停滞不前的社会,在一定程度上说来必然是失败了的、‘出了差错’的社会。这个差错使它停步不前,使这一物种不断探索的天性受到阻碍,使其了解周围世界的努力遭受挫折。

研讨这些问题时,我意识到要冒风险而开罪于人。有人不愿意认认真真考虑自身的动物属性。也许他们认为,我用赤裸裸的动物语言来探讨这些问题,有损于我们人类的形象。对此,我只能向他们保证,我无意贬低人类。还有人会因为动物学家侵入他们的专业领地而愤愤不平。然而我确信,这个研究方法极有价值;它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是它对于揭示我们这个无与伦比的物种那纷繁复杂的本性,会给人以新的(在有些地方甚至是出乎意料的)启示,使人感到耳目一新。”
读完这篇序论,黎远望爆笑不已:“这书有意思,也给我一本看看。”
“行,我会把它发到你的邮箱里。”江离笑眯眯地说。
文本框消失了,江离刚才退到角上的小图像又放大开来。她身着一件黑色麻质外套,上面用油画技法绘出小小的抽象画,图案十分漂亮,领口露出雪白的衬衣领,更衬托出她那十分独特的气质。
“江离,我今晚去看你。”黎远望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单刀直入地说。
“好。”江离点点头,回答得更加简洁。
英翔忽然轻声说:“我有些疲倦了,就这样吧。”
“那好,江离,晚上见。”黎远望马上结束了通话。
英翔看着消失了图像的空间,怔了一会儿。黎远望问他:“怎么样?”
英翔抬起右手,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嘴上却说:“有些人走狗运。”
黎远望嘻皮笑脸地说:“这是酸葡萄心理的典型表现形式。”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中年男人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黎远望如弹簧一般跳了起来:“爸,英伯伯。”
身着墨绿色陆军上将制服的黎盛同样身材高大,现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国务委员、国防部长。瞧着毛手毛脚的儿子,他顿时没好气:“你这毛毛燥燥的脾气什么时候才改得掉?”
黎远望笑嘻嘻地说:“报告首长,我在天上的时候可一点也不毛燥。”
“哼,油腔滑调,华而不实。”黎盛横了他一眼,上前去关切地看着英翔。“小翔,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