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天的很多时候,亚历山大都和赫费斯提翁在一起,跟他一起跑步,一起骑马练习冲锋,也一起吃饭,他们也会拥抱,亲吻,兴奋地谈论理想和未来。托勒密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对两个少年人的亲密也多是报以微笑。
与此同时,菲利浦在征战中节节胜利,每当他夺取了一个大城市或者打了一次大胜仗的消息传来,亚历山大就会沮丧地对自己的夥伴说:“你们看吧,父亲会把一切都抢先做完,他不会留下什麽重大的事让我同你们一起去做的。”
这个时期聚集在宫中的,还有帕曼纽的儿子菲洛塔斯,以及其他一些将军的儿子。他们现在是他的朋友,将来都是与他并肩战斗的将军。对於亚历山大的说法,他们都表示赞同。菲利浦太强大了,只怕等他们长大,已经没什麽伟大的功业可干了。
不久,有一个消息报到佩拉,色雷斯的梅德人仍然不肯屈服,打算顽抗到底。这时,菲利浦仍未凯旋而归。
於是,亚历山大决定亲率军队,前去讨伐这个民族。
这是一次小规模的战斗,实际的指挥者却是托勒密。亚历山大骑在马上,率领著热血沸腾的贵族少年们冲锋,第一次将手中的尖矛“萨利杀”刺进活生生的人体,看著生命在鲜血飞溅中倒下,最後看到敌人被他们强大的战斗力征服而投降。他勒马疆场,首次尝到了胜利者的巨大快乐。
这使他的勃勃雄心开始滋长。
而一个邪恶而浮躁的女人则适时地向这个少年的雄心中注入了可怖的种子。她是亚历山大的母亲奥林匹娅斯。
她是马其顿西边的一个邦埃皮鲁斯之王的女儿,在某个宗教集会上与菲利浦邂逅,当时这位年仅25岁的马其顿王子已经登上了王位。他是个精力充沛又充满了浪漫主义想象的人,往往在爱情上易於冲动,於是让这个女人进入他的生活道路。
他们结婚3年後生了亚历山大,随後便开始彼此疏远。奥林匹娅斯是个充满野心的女人,她非常嫉妒菲利浦,妒忌他征战的胜利,赠恨他日益高涨的声望,痛恨他的滥情。她不但想要控制他的朝政,还狂热地喜欢那种巫术般的秘密宗教。当菲利浦看见她为了敬神而豢养著许多蛇时,感到极为愤怒。
当时的马其顿处於一个社会发展的生机勃勃的阶段,并且信奉优雅而有节制的诺迪克宗教,无论是阴暗而狂热的宗教信仰还是不受控制的妻子,都不会受到人们的称赞。
於是,奥林匹娅斯不断地把自己对菲利浦的刻骨敌意灌输给亚历山大,其中也包括她的偏执与疯狂,这些致命的弱点将随著亚历山大的征服而逐渐暴露出来,最终断送了他开创的强大帝国。
而菲利浦则为了长子的继位而费尽心力,亚历山大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为了继位而受到系统教育的国王,他是如此急迫地想把声望和权力塞到这孩子的手里,他考虑的是他正在建立的政治结构,而孩子的母亲考虑的却是自己这样一个了不起的贵妇的光荣与骄傲。她把对丈夫的憎恨掩盖在母亲为儿子的前途担忧这件神圣的外衣下面,为亚历山大的成长制造了许多麻烦。
在这期间,泛希腊主义派和分裂派的斗争也日益尖锐。泛希腊主义党是一个强有力的党派,主张拥戴菲利浦为希腊的领袖,抗击波斯。而雅典却是反对菲利浦的领导者和急先锋,它甚至公开同情波斯,甚至派密使去警告波斯大王大流士,阵说统一的希腊对他的危险,要他出兵阻止马其顿。
公元前338年,两派的纷争终於到达了临界点,一场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了。一方是马其顿,而另一方是雅典和底比斯的联军。
这一年,亚历山大18岁,已经成为一个俊美的青年人,以及面对战场从容不迫的马其顿将军。
他跟随父亲出征了。

第05章

喀罗尼亚。
两只军队静静地排列在平原上,互相对峙著。
菲利浦骑在马上,看著对面的雅典步兵和迄今为止从未败过的底比斯“圣团”,手中镇定地握著“萨利杀”。
在他的右翼,是他的亲密朋友和伴侣帕曼纽。在他的左翼,是他的儿子亚历山大。
那位年轻的马其顿王子骑在布斯法鲁上,看著他仰慕已久的“圣团”,为能与这些享誉希腊的勇士们决战而感到兴奋。
托勒密紧随在他身旁,此外还有帕曼纽的儿子菲洛塔斯、塞琉古、赫费斯提翁和其他曾与他共同在米埃扎学习的同伴们。他们都兴奋得睁大了眼,跃跃欲试地看著前面的底比斯方阵。
菲利浦看到对方的指挥官举起了长矛,於是抢先下令“冲锋”。他一马当先,率队冲了过去,犹如一支利剑般,直插敌人步兵方阵的中央。
他的战友骑兵大声呼喝著,与他并肩向前冲去。
马其顿步兵则在後面跟随著他们冲锋。
与此同时,亚历山大也策马前行。他率领著左翼骑兵远远地绕了过去,向底比斯方阵的後方迂回。
这时,菲利浦已经冲进了敌阵中。
在他身後,不断有跟随的骑兵将手中的短矛掷向敌人。雅典的战士不断倒下,其余的人却并不畏惧,仍然举著手中的尖矛,奋力刺向他们。
菲利浦的动作极其敏捷,手中的“萨利杀”猛力刺出,再迅速收回。他的每一击都会让一个敌人倒地不起。
在他身旁,那些身经百战的马其顿将军也和他一样,与潮水般围上来的敌人奋力搏杀著。
一时间,尘土飞扬,马其顿的步兵很快冲进了雅典方阵中,双方绞杀在一起。
亚历山大却仍然率领著他的骑兵在原野上奔驰,向敌人後方包抄。
底比斯“圣团”见他随风远扬,以为他在临阵脱逃,便迅速向菲利浦逼去。他们仍以独创的斜楔形方阵进行冲击,犹如一把尖刀般插进马其顿方阵之中,其势锐不可挡。
这些贵族青年的战斗力比一般的雅典人要强得多,他们紧握尖矛利剑,很快冲到方阵的最前沿,力战之下,迅速将马其顿军队的冲击势头扼制住。
不断有惨叫响起,不断有人倒下,鲜血铺洒在大地上,流淌在他们脚下。他们的脚步却一直未停,始终坚定地向菲利浦冲去。
雅典人在他们的感染之下也稳住了阵形,挤住了菲利浦冲锋的道路,不但令他寸步难行,而且开始步步後退。
帕曼纽已率右翼骑兵冲进了战团,一见此景,不由大惊,连忙飞马来救。他率领的骑兵阵形顿时乱了,成了散兵各自为战。一时间,马其顿军队形势危殆。
菲洛塔斯不停地转头看著战况,这时惊叫起来:“亚历山大,我们必须立刻回去救国王。”
亚历山大却冷静地道:“不,还需要等一等,让我们的部队更深入敌後。”
菲利浦被气势凌人的雅典人和底比斯“圣团”步步进逼,不得不後节节败退。
帕曼纽扔掉折了的“萨利杀”,拔剑砍向敌人,他一边奋战一边大叫:“我们那年轻的将军在干什麽?”
菲利浦将尖矛刺进敌人的身体,爽朗地笑道:“他应该知道他在做什麽。”
这时,亚历山大终於绕到了敌人的阵後,随即率队冲向了骁勇的底比斯“圣团”。
他指挥著自己的同伴,先切断了敌人的退路,然後分几个方向同时杀进敌人阵中,将他们的方阵分割成几块,与菲利浦和帕曼纽的部队合围,开始了决定性的歼灭战。
这是亚历山大第一次正式指挥战斗,也是他第一次与强悍的底比斯“圣团”短兵相接。热血在他的身体里沸腾,驱使著他冲过去,灵巧地拨开对方的进攻,随即将手中的武器奋力插进对方的身体。他头盔上的白色长缨随著他的动作在阳光下飘拂,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头幼狮,被猎物的鲜血吸引著,浑然不知道危险,只有高昂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
托勒密和赫费斯提翁始终跟随在他左右,与他并肩作战,并时刻注意著掩护他。
与他们相似,一对对相爱的“圣团”勇士也彼此掩护著,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对攻。
然而,相对於从所未见的有组织的骑兵冲锋,人体再强悍,也仍然显得纤弱。底比斯的战士不断倒在亚历山大和他的战友骑兵们前进的道路上,然而在他们垂死的脸上,却没有恐惧,没有遗憾,只有与爱人同行的愉悦,以及为自己的城邦献身的骄傲。
战事渐渐停息。
雅典人投降了。
可是,闻名遐迩的底比斯的“圣团”却没有人放下武器,他们全部战死,无一幸存。
亚历山大勒住了布斯法鲁,回头走向尸横遍野的战场,走过“圣团”勇士们的身旁。他看著他们临死前紧握在一起的手,看著那些遥遥对视著的情侣,看著他们脸上凝固的微笑,看著微风从他们身上拂过,忽然转头看向赫费斯提翁。
他也凝视著他,一双碧清的眼睛里满是温暖。
赫费斯提翁已经长大了,他身材高挑,面目俊美,即使刚刚经过充满血腥与危险的激战,他却仍然显得纤尘不染,仿若天使。
亚历山大看著他,复杂的心情渐渐平和下来,
他带马驰向菲利浦,恳求道:“父亲,请让我来掩埋他们。”
菲利浦看向被儿子歼灭的底比斯“圣团”,随即点了点头。他郑重地说:“亚历山大,你干得非常出色。”
他们的传统本来应该将战场上的尸骸全部烧掉,然而亚历山大却指挥著士兵将这些遗体好好地掩埋了。对於那些相爱的勇士,他充满尊敬地将他们合葬。
赫费斯提翁陪著他,看著那些新土堆成的小丘,温和地说:“不久,这里又会长出青草,开满鲜花,他们不会寂寞。”
亚历山大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接著,菲利浦在底比斯安插了一支驻军,但没有再进行任何报复。他甚至没有进入雅典接受传统的对胜利者的致敬,他不愿意让那里的人民感到尴尬。绕过这个著名的城邦,他率领军队到达伯罗奔尼撒,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它。
亚历山大跟随在父亲的身边,充分领略了他的政治手段和外交策略,并且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好好认识了一向从心底赞赏的有著璀璨文化的希腊城邦。菲利浦派他作为使者,送回了雅典的战俘。
这一次菲利浦在喀罗尼亚大获全胜,证明了各城邦在军事上的劣势,希腊城邦的独立时期就此结束。
菲利浦在科林斯召开了各城邦和公国的代表大会,宣布各城邦之间停止战争,实现希腊全面和平,并成立科林斯同盟。入盟的成员缔结了共同和平条约,宣称每个成员都是自由自主的。不过,他们享有的自由要受到一些条款的限制,禁止在城邦内进行任何政治和社会改革,凡企图推翻菲利浦及其继承者王权的城邦将受惩罚。菲利浦受众人推举担任“霸主”,也就是统帅,负责指挥希腊联军。条约里还规定了每个盟国招募兵员的方式。在所有重要的城邦中,只有斯巴达拒绝加入科林斯同盟。
菲利浦同时建议组建进入亚洲的大军,以打败波斯人:“蛮族既在希腊神殿里犯下渎神的罪行,我们便须向波斯人宣战,为希腊人报仇。”这一倡议得到了泛希腊同盟成员的一致同意。
这时,菲利浦才47岁。在他眼前,全世界都匍匐在他脚下,等待著他去征服。他梦想著实现一个更大的统一,这是整个西方世界与波斯帝国的统一,让所有出现在他眼前的世界都成为他的国土。
亚历山大被父亲的雄心所激励,同时也感到沮丧。夜晚,当他与托勒密激情相拥之後,苦笑著说:“他已经把什麽事都做完了,我还能有什麽作为?”
托勒密轻轻吻著他,温柔地低语:“会有的,亚历山大,你会有你的天地,那将比雄鹰飞过的地方还要大。”

第06章

菲利浦要以正式的婚礼再次迎娶新娘。这个消息顷刻间传遍了马其顿。
奥林匹娅斯在她的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菲利浦现在有6个妻子,却只有她是正式结婚的元配,其他6个女子都是政治联姻的产物,不但性格温顺怯懦,而且都是外国人,她们生下的孩子没有继承权,因而对亚历山大的位置毫无威胁,虽然她仍然对此感到嫉妒和憎恨,但并没有到疯狂的地步。
然而这一次,菲利浦要娶的是有着高贵血统的马其顿贵族少女克里奥佩特拉,所有的传言都在说,这位国王深深地爱恋着那位美丽而温柔的女孩子,那种火热的激情令整个马其顿都啧啧称奇。
亚历山大笔直地站在门前,无奈地看着暴跳如雷的母亲,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他对于这种过分的女性情感已经越来越感到震惊,还有些隐隐的恐惧。
奥林匹娅斯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儿子,你看着吧,你父亲会让那个女人生下孩子,然后让他继承王位。可那个位子是你的,是你的,没有人能够从你手中抢走。”
亚历山大只觉得愤怒的火焰在母亲身上熊熊燃烧,并对准了自己喷吐过来。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旁边。
赫费斯提翁靠在房门旁的墙边,对他安慰地笑着。他美丽的容颜,豁达包容的眼神都令亚历山大安心不少。
等到奥林匹娅斯将所有的诅咒和谩骂潮水般地倾泄而出,亚历山大才疲倦地说:“母亲,这件事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挠的。无论如何,他是我父亲。况且,我是国王任命的将军,并已受到邀请参加他的婚礼,我没有理由拒绝。”
奥林匹娅斯的声音已经叫喊到嘶哑,她的脸色沉黯,目光诡异,阴冷地说:“小心,小心,亚历山大,小心你的父亲,小心那个迷惑了你父亲的女妖。”
亚历山大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立刻转身,与赫费斯提翁离去。
奥林匹娅斯追出门来,看着那两个年轻人挺拔的身姿,不由得咬紧了牙。她既痛恨不受控制的丈夫,更嫉妒抢走了他儿子感情的那个少年。无名的火犹如千万条毒蛇般吞噬着她的心,令她的血液中满是毒性,似乎在驱赶着她张牙舞爪地扑向她的敌人,将之毁灭。
走进十分热闹的婚礼现场,亚历山大怔忡不安的心才算略略稳定下来。
托勒密已经在那里了,见他进来,便对他笑着举起了酒杯。
看到那成熟的对他传达着安慰的笑脸,亚历山大也笑了起来。赫费斯提翁已经过去拿了两只装满酒的杯子过来,递了一杯给他。
大殿里挤满了,喜悦而娇羞的新娘已回了自己的房间,这里全是男子汉的喧哗。
这是一个让大家开怀痛饮的婚宴,菲利浦将手搭在帕曼纽肩上,与他碰着杯,愉快地接受着他的祝福。
正在这时候,新婚的父亲阿塔罗斯醉醺醺地猛地爬到桌子上,举杯高叫:“我们祝福这段美满的婚姻,希望我们的国王菲利浦与他的新娘会有一个孩子,让他们有一个真正马其顿血统的继承人。”
下面的人都已经半醉了,不管听清没听清,便一起起哄:“好啊,干杯。”
亚历山大热血上涌,倍感侮辱,大声喊道:“那么我是什么人呢?”随着喊声,他将酒杯用力向阿塔罗斯掷去。
阿塔罗斯本已大醉,顿时掉下桌子。
赫费斯提翁一把抱住了亚历山大,阻止他冲上去揍新娘的父亲。托勒密也迅速穿过人群,向他们挤过来。
菲利浦见亚历山大搅了他的婚礼,不由得大怒,起身就要过来教训他。但他曾经因受伤而微跛的腿却因醉意而支持不住,踉跄着摔倒在地。
帕曼纽赶紧俯身去扶他。
亚历山大看着他,愤怒、妒忌、耻辱交织在他的心头。他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父亲,忽然失声大笑:“马其顿人啦,看这个想从欧洲到亚洲去的将军吧。怎么啦?他连从一张桌子到另一张桌子也走不到。”
这一刻,全场鸦雀无声,那个倒卧在地上,脸涨得通红的国王深刻地烙印在人们的脑海里,而那个孩子愤怒的叫声则一直回荡在高高的大殿中。
第二天,亚历山大便和他的母亲离开了佩拉。菲利浦住在他新娘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出现。
他们回到了埃皮鲁斯。现在的王是奥林匹娅斯的哥哥,对身为马其顿王后的妹妹还算得上热情。
跟随着亚历山大到来的只有赫费斯提翁。托勒密有公职在身,未得国王命令不能擅离。
到达埃皮鲁斯的当天,奥林匹娅斯便态度强硬地对亚历山大说:“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一些孩子才有的爱好也应该停止了。”
亚历山大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却十分坚定地说:“母亲,我对赫费斯提翁绝不是孩子式的爱好,而是成年人的爱情,我爱他。”
“你…”奥林匹娅斯眼中喷火。“亚历山大,你必须听我的,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亚历山大却坚决地说:“母亲,我已经长大了。我想要得到的,我都会得到。”
奥林匹娅斯脸色铁青,喝道:“亚历山大,不要忘了,你最应该得到的是王位。”
亚历山大却握紧了拳头,艰难地与她对抗着。他以同样的声音吼道:“可我最想得到的是赫费斯提翁。“说完,他拔腿便跑,一直冲出母亲的房间,冲到花园之中。
赫费斯提翁正站在花坛旁,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他的神情平静而温柔,眼中有着微微的笑意,使他显得更加动人。
亚历山大像头怒狮一般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便走。
赫费斯提翁没有发问,便跟着他跑了。
亚历山大将他拉到自己的房里,没有片刻停留,便将他扑倒在床上。
赫费斯提翁还没反应过来,亚历山大便吻住了他的双唇。
灼热的吻很快变成了吮吸和咬啮,亚历山大身体里那种天然的馨香迅速散发出来,就像催情的药物一样,迅速点燃了赫费斯提翁的情欲之火。他拥抱着身上的人,与他激烈地亲吻,纠缠。
亚历山大熟练地解开了他和自己的衣服,拥抱着他那完美无暇的身体,充满激情地吻遍了他的全身,随后含住了他的欲望。
赫费斯提翁猝不及防,激动地叫了起来。
亚历山大只觉得全身仿佛要爆炸开来。他口腔里似乎燃烧着灼灼的火焰,刺激得赫费斯提翁忍不住全身痉挛,下颌高扬,修长的四脚完全绷紧,每一块肌肉都显出了漂亮的轮廓。
亚历山大再也忍耐不住,覆盖上那具已为他完全打开的身体,冲向了他渴望已久的极乐之境。
赫费斯提翁发出了疼痛与喜悦交织的呻吟。这个17岁的少年,有着蓝色的如天空一般的眼睛,有着雪白的如玉一般晶莹的肌肤,每一分每一寸都像是众神的杰作,而他的心却只为亚历山大一人开放,期待着他的拥抱,渴望着他的掌握,只愿与他一起,到天涯海角,到地老天荒。
亚历山大有力地推送着,看着心爱的人在身下呻吟,迷乱,沉醉,一颗充满愤怒和恐惧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放慢了节奏,温柔地爱抚着情人的身体,俯身吻着他柔软的双唇。
两人一起沉溺在爱与欲的海洋里,渐渐没顶。
等到他们在狂热的纠缠中平静下来时,窗外已是暮色苍茫。
两人并排躺着,都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亚历山大满足地微笑着,忽然说:“赫费斯提翁,明天我们就走,去伊奥尼亚。”
赫费斯提翁什么也没问,只是简单地答道:“好。”

第07章

无论怎麽气愤,亚历山大仍然是菲利浦心中最理想的接班人,或者说是迄今为止惟一的继承人。当听说亚历山大离开母亲去了伊奥尼亚之後,他立刻将托勒密叫来,对他说:“你去把亚历山大接回来吧。告诉他,无论我娶了多少妻子,他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儿子。”
托勒密到达伊奥尼亚时,亚历山大和赫费斯提翁在这里生活得十分开心。这里远离他那永远争斗不息的父亲和母亲,让他感到自由自在。
托勒密找到了他,诚恳地劝道:“亚历山大,你是马其顿的将军,国王的继承人,他需要你。”
亚历山大抬眼看著马其顿的方向,淡淡地说:“他娶了新妻子,不是很快会生下纯正马其顿血统的继承人吗?我算什麽?”
托勒密叹了口气,将手放到他的肩上,温和地道:“那些说法都是无稽之谈。亚历山大,你好好想一想,不要被无谓的愤怒蒙蔽了眼睛。你父亲从小就精心培养你,严格要求你,还请了那麽多有名的学者来教导你,一心想让你成为最好的国王。你16岁的时候他就让你成为了将军,在出征的时候将王权交给了你,想让马其顿的人民接受你。你18岁就跟随他一起战斗,他派你去雅典,就是要让整个希腊都知道你的名字。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你还在怀疑什麽?就因为他娶了他所爱的人,你就不肯再做他的儿子?”
亚历山大沈默了。
赫费斯提翁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亚历山大,托勒密说得对,不要让固执毁了你的理想。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要做最好的战士和国王。”
亚历山大不再迟疑。他站起身来,紧紧拥抱了面前这两个对他最忠实的亲密爱人和战友:“好,我回去。”
菲利浦热情地迎回了这个英俊而倔强的儿子,并召集所有的将军,在王宫里饮酒狂欢。
亚历山大在他们中间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豪迈、热情,互相调侃、赌酒、嬉笑、打闹,追求快乐,这才是他要的东西,一个成熟而独立的男子汉应该过的生活。
奥林匹娅斯听到亚历山大已经回到了佩位,气得几欲发狂。她早已经失去了丈夫,绝不能再失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