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水中出来,呼吸着新鲜空气,换上了睡衣之后推开了卧室的门。莫子谦似乎已经睡熟了,我掀开被子,睡在了他的身边。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瓶避孕药,取出一粒药丸,就着水吞了下去。没想到我刚吃完药,他冰凉的声音却陡然想起在我的耳畔,“以后还是不要睡在教师宿舍了,那里条件太差。”
我平静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我将避孕药收起来搁在了抽屉里。其实我从来没有刻意避着他吃避孕药,他也早知道我在吃避孕药。对于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提出异议。我觉得,假如他想要孩子的话,会有无数年轻漂亮的人愿意替他生。再或许,他也从不在意这些事,他要的就是一个太太,一个出身高贵,能够拿得出手的太太。
他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像是想要透视我的内心,将我的灵魂挖出来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感到自己在他这样的眼光的逼视下简直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种动物?”他忽然问。
“什么?”我问。
“兔子。”他慢条斯理地道,“平时看似温顺,但是心却是冰冷的,无论主人对她怎样好,她都保持着一颗疏离而冷漠的心。”
我闻言微微一笑,这倒是很像我,“那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像什么?”他似乎来了兴趣,半支起身子来问道。
“像一只狼。”我笑道,“冷静自持,伺机而动,然后精准出击,将猎物一招致命,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形容得倒是很准确,只不过,你不知道狼最喜欢吃兔子么?”
我愕然,他却低低地笑出声来,然后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好了,睡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我原本想拒绝,但是他却已经翻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我张着口,最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关灯睡下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背对着我在穿衬衫。我不得不承认,他长得还是很帅的,身材也很好,背部的线条很美。很快,他便穿好了衣服,一边扣着衣袖上的扣子一边回过身来道,“在看什么?”
我愕然,难道这个家伙后面长了眼睛?
“在看你啊…”我照实答道。
他好心情地弯了弯眼睛,“终于知道你老公我长得帅啦?”
我笑着扔了一个枕头过去,他笑着接住,“你也该起来了,张嫂大概已经弄好早餐了。”
其实,他难得开玩笑,今天应该是心情很好的缘故吧。
我梳洗好下楼的时候,张嫂果然已经弄好了早饭,杏仁薏米粥外加两碟水晶蒸饺。张嫂是莫家的老佣人,莫子谦对她很好,从小没有妈妈的他几乎将她当成了母亲。结婚之后…张嫂自然还跟着莫子谦。
“太太,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张嫂热络地对我说。自我嫁进莫家以来,张嫂对我也算不错。
“嗯,好。”我道,“谢谢张嫂。”
“子谦呢?”我一边吃一边含糊地问。
张嫂道,“少爷已经吃完了,在外面园子里呢。”
“哦…”我猜想他应该在等我,所以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回卧房收拾了一下,推开大门,却见莫子谦早已坐在了车上,而且是坐在了驾驶位上。
他见我来了,很绅士地下车替我打开前面的车门。我坐进去之后,他才上车。
这辆车并不是他的那辆限量版的布加迪,而是在他的车库里显得非常普通的宝马720。而且,我心存疑虑,“你的司机呢?”
“我今天想自己开。”他道。
我撅了撅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平时从不自己开车的人竟然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开车了。
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
他忽然开口道,“你学的是新闻传播,为什么要去当什么教书匠,还不如来我的公司工作。”
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及我的工作,我还以为他不知道我是学新闻的呢。
“当老师挺好的,很安静。”我道。
他没有接话,而是专注地开着车。
我也没有什么话要讲,索性转过脸去看窗外的风景。
很快,学校便到了。
一辆宝马停在校门口很快引起了些许学生的侧目。他替我打开车门之后,我低着头下车,只希望不要碰到什么熟人。然而,怕什么偏就来什么。
“纤若!”有一个惊奇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感到有些头疼,但还是堆积了一脸的笑容回过头打着招呼,“早啊,静莹。”
刘静莹,我的同事,平时与我还算相熟,但是她有个外号,刘大喇叭,顾名思义,是个有什么事就恨不得拿着大喇叭让全校都知道的人物。
遇上她的话,恐怕第二天全校都知道我从一辆宝马上下来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莫子谦没有开那辆布加迪过来。
“谁啊?”刘静莹好奇地问道,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我尴尬地笑着,“我的一个朋友。”
偏偏这时候,莫子谦好死不死地走过来,亲切地对我道,“晚上早点回来。”
听到这句话,我简直有撞墙的冲动。
而静莹望着绝尘而去的宝马,眼中的星星不停地闪着,“好帅的男人…”从陶醉中回过神来,静莹开始逼问,“晚上早点回来?难道你…”
我惊恐地望着静莹希望她别做出什么离谱的猜测。
“做了有钱人的情妇?”
我的脸白了白,“真的是我的朋友啦,况且不就是宝马么,咱们几年的工资省着点也就够买一辆了。”
静莹似乎不大相信,好在她不是个喜欢宣传没根据的事情的人,也倒没跟其他人提过这件事,只是时而不时地跟我说,有钱人不一定靠得住之类的话。
今天上完课之后,之前的那个长着两颗青春豆的大男生居然在教室门口拦住我吞吞吐吐地道,“纤若姐,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跟着他在校园走了一圈。
T大的校园是出了名的美,现在又是盛夏,故而在小湖边上散步的情侣很多。
“纤若姐,虽然很冒昧,但是昨天的我对你说的话,我并不后悔,也希望你能答应。”他绞着手似乎很紧张,但是充满希望地看着我的眼睛。
“关翎,我当然很高兴和你做朋友。”我从花名册上知道,他的名字叫关翎。
他似乎很激动,额头上的两颗青春痘一颗颗地鼓了起来,“那么,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我以后就叫你纤若了?”
我笑道,“好啊。”
我说完这句话,他就像中了□一样兴冲冲地跑走了。
我笑着看着男孩的身影越跑越远,微微笑着想,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有活力。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新闻系院长,马可为。
“纤若啊,你现在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我轻敲了敲马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
马可为见我进来了,满面笑容地告诉我,院里有一个升副教授的名额,他的意思是准备报我上去。我感到很奇怪,按资历,我才工作两年,按研究成果,我甚至不及刘静莹。我沉思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马院长,谢谢你的关照。只是我才工作两年,资历不够,院里还有很多讲师够资格,所以,这次还是先不要报我上去了。”我坦然道。
马可为见我这么说显得有些为难,“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摇摇头,“不用了。”
一出办公室的门,我就打了个电话给我的爷爷,白景天。这件事一定和他有关系。

伤痕

第四章
伤痕
有些时候,你一直以为已经痊愈的伤疤会在一个人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再次撕开,连皮带肉,血淋淋地出现在你面前。
“爷爷,我升职称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我直接了当地问。
爷爷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是我安排的。”
我心头微怒,他一手安排我的婚姻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还来插手我的人生!
“爷爷,我不需要你用你的权势给我安排,就算我升了副教授,别人也不会心服口服的!”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急。
“你不想用我的权势,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讲师么?我白家丢不起这个人!”
又是这句话,好像我白纤若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他丢人的一般。也是,我这么尴尬的身份,本来就是白家的耻辱!
“是,我一直在给白家丢人,爷爷难道现在才发现么?”我尖锐地说道。
咳…咳…咳…几声咳嗽之后,他的声音有些无奈地再次传来,“纤若,既然你执意不肯,那就算了吧。”
他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有些发怔,那几声咳嗽不断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爷爷的病…又复发了么?
熟悉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机械地按下接通键,里面传来雪瞳醉醺醺的声音,“纤若,你快来陪我,我又失恋了…”
雪瞳从大学起谈的恋爱就跟天上划过的流星一样多,只不过都和流星一样,很短命,最长的一次也不超过三个月。
急急忙忙地到了星期天PUB之后,果然看到雪瞳像滩烂泥一样倒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酒杯。雪瞳看到我来了之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朝我挥了挥手,“纤若,这里!”
我心惊胆颤地看着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生怕她摔倒,好不容易将她扶稳,她就开始在纤若怀里大哭,“为什么他不要我,为什么他不要我?”
我看到她的妆都哭花了,轻轻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雪瞳什么时候能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为什么每段感情,受伤的都是她呢?
“别哭了,再哭的话就真成了丑丫头了。”我轻轻地拍打着雪瞳的背。
这招果然很管用,雪瞳很快止住了哭,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真的很丑?”
“嗯。”我肯定地点了点头,“那个男人不要你是他这辈子的损失,我们的雪瞳是这么好的女孩。”
雪瞳然后就开始在我怀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完了之后顾自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酒递给我之后,豪气干云地道,“这一杯,为那个有眼无珠的男人!”
“好。”我仰头,将一整杯酒饮下,“干!”
我的酒量很浅,一杯之后我就有些发晕。
雪瞳还要再喝,我拦住了她,“别喝了,明天你还要上班呢吧?”
雪瞳呵呵一笑,“秋季的新设计图我已经交了,还上什么班啊?”
也对,雪瞳是设计师,她要做的就是按时交设计图,交上了设计图还真是没什么事了,也就是偶尔参加时装发布会什么的。
“反正不能再喝了。”我执拗地夺过雪瞳手里的杯子,“我送你回去罢。”
雪瞳甩开雪瞳的手,跨入舞池,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扭动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就随她了,她不将心中的感情发泄出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点疲累,便微微地靠在沙发上凝了凝神。
“白小姐?真的是你?”一个略微熟悉的男声响起,我睁开眼睛,却见上次见的赵天浩满脸欣喜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站起身,“赵医生,还真是巧…”
赵天浩似乎有些不满,“我说过,我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希望能听到你唤我天浩。”
我微笑着唤道,“天浩。”
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扬了扬,随性地在我身边坐下来,“那我就叫你纤若了?”
“好啊。”从心底,我对这位赵医生并不反感,权当做交个朋友好了。
“纤若,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指了指在舞台中央舞得正疯狂的雪瞳道,“陪她来的。”
赵天浩微微地笑了笑,“我那个表妹总是这个样子。”
我大吃了一惊,“你是她表哥?”
“是啊…”赵天浩反倒对我的反应吃了一惊,“难道她没告诉你吗?”
我心内了然,难怪这么优秀的男人她自己不抓紧扑上去,反而要介绍给我了…
最后,等到雪瞳跳累了,我和他一起将雪瞳扶上车,送回了家。
赵天浩很自然地道,“纤若,我送你回去罢。”
我有些犹豫。
他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绅士地问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辆银灰色的奥迪停在了那幢豪华别墅的门口。赵天浩在给她开车门的时候,游戏怔忪地望着眼前华丽得像是皇宫的建筑,“上次你不是住在教师宿舍吗?怎么?”
“其实,我是暂时住在教师宿舍,这里才是我的家。”我微微笑着道。
赵天浩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许多不信任。也是,昨天还是一副清高的样子,今天却住进了这么豪华的别墅?
我也不想过多得解释,向他礼貌地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张嫂大概已经睡了,我拿出钥匙自己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却陡然发现有一点微微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现。
我吓了一跳。
打开灯,却也发现莫子谦坐在沙发上,背影竟然有那么一点萧索。我看到他旁边的烟灰缸内堆积着几十个的烟头,看来,他竟然吸了一夜的烟!
我疑惑,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成这样了?男人心真是海底针啊…如果是生意上的事,以他的手腕什么事搞不定,要在这里这么狠狠地吸烟?
我的心微微地有些疼,忍不住出声道,“别吸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他并没有看我,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之后,他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电话?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竟然发现里面竟然有二十三个未接来电,他竟然给我打了二十三次电话?我心内暗想,应该是在星期八PUB音乐声太吵,才没有听到铃声。
他为什么打这么多次电话给我?而且以他这样雷厉风行的性子竟然会不厌其烦地给人打这么多次电话!
猛然间,我想起了早上他对我说的话,“今天晚上早点回来。”
一股负疚的情绪涌上心头,我都能够想象他不耐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打着我的电话的时候的模样。
“对不起,我的朋友喝醉了,我到PUB去接她,没听到铃声。”我低声地解释着。
他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解释,铁青着脸站起身走了出去,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那关门的声音震得我的全身一抖。
我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也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不是已经跟他道歉了么?卧室里一阵浓重的烟味,我走到窗外想打开窗子通通气,却发现窗子早已被人打开,从窗子里向外望去,刚好看得到门口。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到,刚才,他一定是看到赵天浩送我回来了!
虽然我并不爱他,他也并不爱我,但是我会努力地做着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
可是,他竟然会那样想我!
我的胸口弥漫着一种悲凉的感觉,那种感觉使我的胸口闷闷地,似乎不能再呼吸,不知不觉间,一滴冰凉的眼泪滴到了我的手上。
我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打开灯,却惊愕地发现客厅的巨大餐桌上竟然摆上了满满的酒菜,四周还点上了红色的蜡烛。
张嫂不知什么时候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少爷他从七点钟就布置好了,然后就开始等着你。”
什么?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我眼前所看到的,他竟然等了我五个小时?惜时如金的环宇集团总裁竟然在家里默默地等了我五个小时?
我忽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我和他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
糟糕!我竟然忘了!
我懊恼地锤了锤脑袋,意识到自己真是闯了大祸。试想,一个丈夫布置好庆祝结婚纪念日的东西,到了半夜却看到自己的妻子坐了别的男人的车回来,最后还彻底地忘了结婚纪念日这回事,他该会有多么的恼火啊…
“太太,您也该对先生用点心思才是啊…”
我听了张嫂的话,忽然感到一阵心虚。
试着拨通了他的电话,可是他居然已经关机了,怎么办,该上哪里去找他?
想想,他最可能去的地方。
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他真是一无所知,连他平常最喜欢去的地方都不知道。

默爱

第五章
默爱
这世上有一种爱,隐藏在骄傲的外表下,让你看不出一丝痕迹。但是它确是真实地存在着,当你失去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他对你的重要。
第二天,刚好是星期六,我一大早顶着个黑眼圈跑到了环宇国际的办公大楼。他是个敬业的人,就算不在家里,也该会在公司吧。
我站在前台说要找莫子谦。
那个画着精致的淡妆的女孩子用奇怪地眼光打量我一眼之后用轻蔑的口吻道,“我们总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我有些气馁,我现在顶着两个熊猫眼,因为一晚上没睡好,脸上的更是疲惫不堪,一定丑毙了!她这样说也属正常。
无奈之下,我拨通了他的助理李国立的电话,“我是白纤若,请问子谦在办公室吗?”
他听出了我的声音,立刻殷勤地答道,“是总裁夫人啊,我们总裁今天一大早就去英国出差了。”
去了英国?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么?”
“大概半个月才会回来吧。”李国立心内也感到奇怪,昨天晚上总裁忽然打电话让他定第二天一大早去英国的机票,而且今天早上,他来公司布置了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之后,拿着行李就离开了。
“总裁走的时候,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当时,李国立在送他到机场的时候看到他的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而且好像感觉很疲惫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
我放下电话,心情有点复杂,只能等到他半个月之后回来再说了…
这些天,我一直在打着他的电话,可惜一直是关机的。在我烦闷的时候,我把雪瞳约出来,在KTV里,包了个豪华包厢。我终于体会到钱的好处了,因为你可以用它来买花钱那一瞬间的快感。
雪瞳看到我甩出一千块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纤若你最近发财了?”
“姑娘我偶尔大方一回不可以?”我扬了扬眉。
从八点到十二点,整整四个小时,我唱得嗓子都嘶了。一整晚上,雪瞳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最后忍无可忍问道,“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我怔愣了一下,“我表现的很像失恋了?”
雪瞳及其认真地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恋爱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亏欠了一个人的。”
“亏欠?”雪瞳道,“你要小心哦,亏欠的感觉很可能会变成喜欢哦…”
我笑着摇头,“不可能啦!”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像他那样的人,任何喜欢上他的人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伤得体无完肤,就像汪雨菲那样。
那天晚上,我接到爷爷的警卫长,余启军的电话,他从年轻时就一直跟在爷爷的身边当警卫,这三十年来便一直跟在爷爷的身边,悉心地照顾着爷爷。
“纤若,你爷爷最近咳得很厉害,医生说很严重,我希望这三天之内你能回来看他。”
“余叔叔,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回去看他的。”
我知道,这通电话绝对不会是在爷爷的授意下打的,爷爷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这一点小病,他从不看在眼里。况且,他的骄傲和自尊也决不允许我去看病中的他。
我疲惫地成大字型躺倒在床上,再次拨了个电话给莫子谦。毫无意外,依然关机。这时候,我忽然体会到,一遍又一遍地打一个人的电话是多么令人颓丧。
第二天,我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是经济舱。
以我的工资,虽然我并不缺那点钱,但是我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花那个冤枉钱去坐头等舱。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到了北京那幢古老而气派的老宅前。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门口的警卫立刻向我敬了个军礼。
我不禁感到有些嘲讽,他们向我敬礼不过是因为我是白景天的孙女,我姓白。否则,当我还是苗纤若的时候,连门都别想踏进去。
我走到大门口,门就从里面开了,余启军对我说,“纤若,你总算是回来了。”
我一边上楼,一边问道,“爷爷他睡了么?”
“还没有。”余启军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待会儿就别说些刺激你爷爷的话了,他现在受不得刺激的。”
“嗯。”我低声应道。
噔,噔,噔。
这是我的高跟鞋踩着朱红色的木质楼梯的声音。
吱呀,我轻轻地推开虚掩的门,第一眼,我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显得有些虚弱的爷爷。
霎时间,我的眼眶就有些微红。在我的印象中,爷爷从来都霸气得令人不敢违拗,是一个跺一跺脚整个楼都能抖三抖的人物。可是,现在他却忽然变得这么虚弱,像一个真正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