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个神哪!
谁说含手跟接吻差不多?!
我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那是种什么滋味啊……只能说比吃燕窝的滋味还好!
黑暗中,我还在脸红,还在激动。
旁边的他又低声笑起来。
我含羞的望着他。
他把手扣在嘴边,笑着说,你还说你谈过恋爱,骗鬼呢。
娘的个神哪!

男朋友@女朋友(2)

班级qq群留言板上的消息,第一条是万年不变的“守望2008中国奥运会”,第二条就是“惊悚!!!江雯找到男朋友了!!!”
瞧瞧这堆乌龟王八鳖!
我把秦科的照片传到群上,立马赞叹声此起彼伏。
我在电脑面前大声狂笑,要你们以前看不起我!男的,自惭形秽去吧!女的,流口水去吧!
隔天,群里的留言板上第二条消息改了,“悬疑???江雯找得到这样的男朋友???”
气得我差点提着刀到群主家砍他去。
小卷发消息过来:你的男朋友看起来不错。
我发了个趾高气昂的表情:不看看是谁的男朋友。
他又发:他对你好吗?
我回:欧服扣丝!他见了我跟李莲英见了慈禧似的。
他说:那就好。
我说:我下午要和我家小秦子出去压马路,下了88。
他回:88。
下午我把在群里留言板的事情跟秦科说,他说,好巧啊。
我问,什么好巧。
他说,我把你的照片发到群上,结果群里的消息改成了“哀悼……秦科找了这样的女朋友……”
我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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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前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聚餐,秦科拉上了他的兄弟,我拉上了我的姐妹。
话题刚开始是围绕我们的,集体回顾了一下我们是怎么在活动中心那么纯洁的地方勾搭上了的。
大家一直感叹秦科有本事,说在方寸之间的小小售票铁笼里也能充分施展个人魅力钓到女朋友。
再然后,大家喝high了,捶桌子的捶桌子,摇椅子的摇椅子,一个个都撕掉了禽兽的外衣,露出更为禽兽的本质。
吃完饭,各自散伙,秦科拖着我的手在街上走。
夜色下,周围灯光点点,暖暖照在心上。
秦科说,今年这个寒假我不能回家,要一直呆在学校的实验室。
我说,怎么这么忙啊,那我也呆在学校陪你。
他说,不行。
我拦在他面前,怎么不行?难道你实验室里藏着小蜜?
他把我的围巾整了整,又拍我的脑门说,你脑壳里是不是第四空间?都装些什么呢?我在实验室,你要过来我肯定没时间陪你。你想想啊,大过年的,你一个人搓着手,抱着脚,孤零零地坐在电视前嚼花生米,惨不惨?嗯?你说惨不惨?
我猛点头,惨,确实惨,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也点头说,那你就呆在家里老老实实养肉。
我说,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他笑,贼眉鼠眼的,有那么想我啊?
我踢了他一脚往前走。
他跟上来,把我的手揣他荷包里说,走,哥哥请你吃肯基基。
我停下,肯什么什么?
他说,肯基基,肯德基的爷爷给他取的小名。
……这是哪门子的小名?

男朋友@女朋友(3)

寒假回家的那天,我还想着十八相送,没有缠绵悱恻,也要婉约勾缠一点。
谁知竟成了这样。
他说,不要去招惹小白脸。
我说,还有哪个小白脸的脸能有你白?
他冷笑,那确实。
我拍巴掌,呦呦呦呦,看过你无数种笑,终于盼来冷笑了。
他看我一眼,别拍了,跟女猩猩似的。
……
亲娘啊,我从前天起就酝酿好的离愁别绪就这样被搅黄了。
回到家,推开门,迎接我的不是春天般的温暖。
老娘坐在椅子上板着金刚脸瞪视着我。
我差点跪倒,娘啊,俺可是你亲闺女啊。
我妈掀起一边嘴角嗤笑起来,还亲闺女?有亲闺女谈了恋爱小半年了都不告诉妈的么?看你小时候多乖啊,小时候干什么都支会我一声。现在呢?啊?谈恋爱不告诉我,考研不告诉我,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养你干嘛?我要你干嘛?
我妈怒视着我,我怒视着我妹,我妹怒视着我爸,我爸哀怨的看着我妈。
四角型生物链嘿。
收拾我妹的事待会再说,现在首要的是对着老娘一顿剖心剖肺。
我对我妈说,妈啊,谈恋爱的事儿没告诉你不是怕你担心么,有个什么闪失不是怕你劳心劳力么。真要有什么事儿我还能不告诉你?
我捂着胸,妈,在我人生中给我光亮导航的,第一个是太阳,第二个就是您哪。
我妈一挥手,你别跟我贫,那男的怎么样?
我花了半个小时,把秦科这个人从外到内,由表及里,兴趣外号,家世背景,目标理想全都描绘了一遍。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了解他。
我妈沉吟半晌,给了我一句话,雯雯,咬住他千万不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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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妹妹踢进房,我说,怎么回事儿啊你?姐妹阋墙啊?以为把我赶出去你就是老大了么?千叮万嘱让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还说出去?你属漏斗的么?
我妹后退一步,靠!看来姐夫不是一般人啊。你才跟他多久,嘴巴练得比吉列剃须刀还锋利。
我刚想得意,才记起要让她交代犯罪事实。
她说,那天在家和爸喝了点小酒,说了些知心话。我大概是醉了,所以才把你给卖了,不过我千叮万嘱要他别跟妈说,没想到……
我猛然间想起武侠片里的那句金玉良言: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晚上上qq,和秦科视频。
我这里没有摄像头,所以他看不到我。
我刚说完“今天天气真好”,“我真期待春节晚会”和“寒假完了就要开学”三句话,他就回我:你怎么了?
真乃神人啊。
我怎么了。
视频那边的他看不到,我的脑袋旁边还长了三颗伸长的脑袋在盯着他绝世的容颜猛瞧。
我对身后三位大神说,你们后退点吧,贴着我热啊。
然后回复秦科:今晚月亮真大,你说话注意一点哈。
对面的他沉思片刻,然后打出一行字。
我点开,对话框里显示着:“伯父伯母你们好”还有一笑脸表情,他本人也在视频那头笑得温文尔雅。
我爸我妈一弹,赶忙走开,我妈反复还念叨,他看不到这边吧他看不到这边吧……
我把我妹轰走,跟他说,亲爱的,想我不?
他回:你爸妈走了?
我说:恩哪。你怎么知道我爸妈在的?
他说:你的话题鲜少有涉及春晚这样光明的内容。
我回:你现在要在我身边,我就敲死你!
他回:要那样,被你敲也无所谓。
看看吧,这就是菜鸟跟高手的区别。
他几句话,我就像被腌在了蜜糖罐子里。即使被活埋,也高兴哪!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1)

我有个外号,叫宅十九妹。
因为我其实是个很宅的人,曾经有过一个星期不出门的记录。
所以寒假我就大义凛然地窝在家里,吃吃喝喝,拉拉撒撒。
然后蹲在网上守点,等着秦科一上线就能看到我。
他每天大概十点半左右才会上,也就是说一天里我只有三小时能见到他,还是见得着摸不着的这种。
即使我把桌面,屏保都换成他的照片,还是觉得不够。
我觉得,我想他都想得内分泌失调了。
少眠,心慌,气躁,易怒。
我说,我的更年期是不是提前到了?
我妹白了我一眼,有提前20年的么,你这是无聊状态下的欲求不满。
我妈说,你也看点书,别搞得人家秦科在那儿学得昏天黑地,你在家赖得跟个鼻涕虫似的。
我想也是,我要充实自己,提升自己……我要秦科以我为荣。
想这些的时候我在啃苹果,啃完了苹果我就拿起新概念3。
Lesson1 A puma at large。
不晓得别人是不是和我一样,每每想要振作的时候就捧起新概念3,于是乎,第一课无比的熟悉。
我对秦科说,我怎么这么无聊,这么没出息,这么不思进取啊。
那时晚上九点多,秦科刚从实验室回来,我的罪恶感油然而生。
他笑嘻嘻,你的自我评价很中肯。
连他都这么说,我很郁闷,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中。
他又说,不怕不怕,没出息才好,没出息我养你。
我又高兴了,把聊天记录里他的这句话复制保存起来作为呈堂证供。
未来有了保证,我便心安理得继续过着“鼻涕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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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全家人一起挤在客厅里看春晚,我在电脑前会秦科。
这是我第一次在除夕脱离群众脱离组织。
但是,本山大叔的那张褶子脸哪比得上我家秦科的那张小白脸呢。
初六的时候,我就买火车票回学校了。
本来还有个同学聚会,在秦色面前愣是被我果断舍弃了。
秦科接我时,掐我的脸,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又长胖了。
我苦恼,这几年我的体重秋冬上升,春夏保持,呈楼梯状稳步上行。
但再怎么对自己身材不满意,也不能向男朋友坦露不是。
我说,你不懂,这叫丰满,我这小身板按大学生体能测试的标准那就是一百分哪。
他哼哼了两声。
我又指了指他的头发,忒长了,我帮你剪吧。
他笑眯眯的搂着我,别,我错了还不成么。
我极认真地说,我不是报复你,我是真的有这个才艺!
他怀疑地看着我。
我说,知道姐姐的外号么——剪刀手江德华!
不是我吹,我真的剪过头发。
小时候,邻居们的洋娃娃的头发都是我剪的。
我对秦科说,古人说得好啊,当局者迷,关心则乱。
他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说话,一手把玩着镜子,一手把玩着我刚放下的剪子。
他拿剪子指指头,这就是你“乱”下的结果?
我忙夺下剪子,怕这傻孩子做傻事哪。
他抬头,对着我目光灼灼,你上辈子在生产队呆过吧?专门负责剪羊毛的吧?哦,不对不对,瞧您这手艺,一定下过田。不然我这颗“萝卜头”是怎么出来的呢?!
面对他的控诉,我是真内疚啊,好好的一个帅男被我掰成这样……
我把剪子递还给他,低声下气,要不,我把我的头也给你剪……?
他拿过剪子拍放在桌上,嘴角一撇冷笑着问,是谁叫你“剪刀手江德华”的?
总不能告诉他是自封的吧,那他还不小李飞刀插过来。
我说,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我就想问问那人智商长哪去了?
……
最后我问他,这头怎么办呢。
他叹了口气,颇为悲壮地说,能怎么办,只能让认识的人尽快习惯我,让不认识的人尽快忘记我!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2)

回首过往心酸二十来年。
每年的七月半鬼节,我都敢往外走。
每年的情人节,我却不敢踏出家门一步。
如今,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秦科的小白脸点亮了我的未来。
早在很久前,我就隔着圣诞节,元旦,我爸的生日,春节远远地眺望着这个美丽的日子。
二月十四日。
那一日,微风阵阵,阳光正好。
我穿着漂亮的衣服自楼梯上旋下,如同一只花蝴蝶扑入久久守候的男子怀里。
陶渊明说过,不要追究细节。
所以不要问为什么秦科同学接住我时会退后半步。
我仰头,哟,怎么还戴顶新帽子?
他笑,露出白牙,在初春阳光下反着寒光。
他说,你说呢?
我裹了裹外衣,顿觉气温骤降。
拉着他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走。
大白天的,接上就已经满是双双对对了,貌似像我这样爱显摆的人不少。
一个卖鲜花的小女孩拦住我们的去路,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
天知道我等了这句话等了多少年。
我一时间激动得恨不得自己掏钱买。
秦科蹲下来对着那小女孩笑眯眯的,你说这花怎么卖啊?
小女孩还太小,不懂他的美男计,所以叫了个血盆开口价30。
明显宰人么。
我说,小妹妹,30可以买六盆仙人球了,要按批发价可以买八盆。你这要价这么高,我还不如买它去。
秦科笑,还都是带刺的。
小女孩仰头,鼻孔对着我,朗诵一般,妈妈说了,最便宜15。
我还想讨价,秦科拍拍我的头,行了。
他又蹲下来掏钱给小女孩,拿了一朵玫瑰花。
当秦科把那朵花递到我手上的时候,那一瞬间,感动得我差点对他说,你以后的衣服都给我洗吧。
娘的个神哪!难怪有人说,鲜花是制服女人的天敌。
情人节那天的电影院放映的都是爱情剧。
我们买了两张下午场的票。
检票进场的时候,秦科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下,貌似按了下拒绝接听。
我问,谁呀?不是你那伙弟兄吧?情人节找你,不是找敲么。
他笑笑,没说话,牵着我进场了。
坐在座位上,我说,秦科秦科,快看。
然后把爆米花扔到空中,再用嘴衔住。
他说,你要是能同时接住两个我就服了你。
我真的就开始扔两个用嘴接。
可是抛上去的两个就是不能一起到嘴里,有一次还被秦科接住了一个。
我在那试着,秦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短信提示音。
秦科看都没有看。
我问他,你不看看么。
他用手拨了拨爆米花,挑了一个放进嘴里,说,不就是那些人,没什么好看的。
然后他又对我眨眼睛,你要是在离开这里之前能够用嘴接到两个,我就送你个特别礼物。
我惊奇,还特别礼物?
可是没等我练一会儿,灯就灭了,电影开始放映。
黑暗里,我依然摸索着“一口接两个”的方法。
终于,扔大了。
后座一男的说,靠,什么东西?
一女的说,爆米花。
那男的说,谁扔的?
那女的说,从外面售货店炉子里直接蹦出来的。
我吓得把头埋在秦科怀里,他还乐得直笑。
情侣间看电影看的从来都不是电影。
直到电影放映完,我只知道是大团圆结局。
大堂的灯亮,我用手拐了拐秦科。
我把鱿鱼丝绑住两颗爆米花,然后抛起,掉进嘴里。
秦科说,你是不是还有个外号?
我说,什么?
他说,江赖皮。
我摇着花,俺不管,你说有特别礼物,你不给的话俺拿花扎死你。
秦科抬头看了一下灯,这里太亮了,礼物不适合在这里送。
我想,难道还是灯笼不成。
但马上,我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秦氏kiss啊……。
我巴着他的胳膊,走走,快找个暗地儿,快。
他笑,你怎么这么色啊。
我斜他一眼,刚才爆米花吃多了,正口干呢。
随着人流走出大堂,我问秦科,几点了?
他掏出手机,我才发现他刚才关机了。
随着开机音乐的响起,紧接着是一连串短信和未接来电提示音。
尽管很快,我还是看到了那个相同的号码。
没有署名的号码。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3)

手机屏幕飞快地闪过了那串号码。
秦科利落地合上手机,揣到了兜里,笑了笑对我说,这个点正好去吃晚饭。
我从八岁起就看言情剧。
三角四角五角恋,狐狸精,一脚踏两船,第三者。
一个陌生的号码,一个秦科不看不接听的号码,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装作不在意地问他,到底是谁,找你找得这么急啊。
他说,是老家的一个朋友。
我说,call你这么多次,搞不好有急事,要不拨回去吧。
他说,恩,Ta再打来我就接好了。
其实我还想问那人到底是男是女,到底还是憋回去了。
找了个地儿吃饭,小餐厅还满有情调。
等菜上来的那段时间,我一边数着玫瑰花瓣,一边盼着电话响起。
当那首和弦响起时,我抬起头盯着秦科。
他按下了接听键。
我动用了耳朵里所有的细胞,还是听不见对方说了些什么。
但我可以肯定,对方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年轻女的。
秦科的表情很淡,声音也很淡,低垂着眼,感觉似乎和对方不太熟悉。
我伸长了脖子,想窃听一下。
秦科把我的脑袋推了回来。
他说,学校这边有事。恩,是。恩。再见。
挂了。
他指着我伸长的脖子,你属乌龟的吧。
我扬头,哼,刚才那位是你小蜜吧。
其实我挺没出息的。
看刚才秦科的表现那么平静和镇定,以及和对方通话时的语气,我估摸着秦科是清白的,所以才敢这么问。
要是觉得他们真有一腿,我就不敢这么大喇喇地问了。
秦科翘起腿,放心,你是大的。
我拾起他的手就要往他手背上咬。
他闲闲地说,原来你是属狗的。咬吧咬吧,咬了特别礼物就没了。
我说,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然后放下了他的手。
他笑。
我睁大眼瞪着他,说实话,那到底是谁?
秦科一边调着茶水一边说,她是我老家的一个邻居,今年过年到我们家拜年没看到我所以打了个电话来问问。
我想了想,又瞪大眼睛狰狞的对他说,你要是敢养狐狸精,我就阉了你!
对面秦科刚喝进的一口茶呛了出来。
当晚,在楼底树下黑暗处秦科兑现了他的特别礼物,并且给一送一。
到最后,看他那愉快的表情,我都分不清这到底是给我的礼物还是给他的。
情人节的最后几小时我躺在床上,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今天那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秦科的为人,以及今天的情形让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去怀疑的。
但心里还是有一块疙瘩,虽然它很小很小。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患得患失,有点过敏。
生活中总会有些小意外。
像是左手中指的指甲劈了。
像是楼下的拉面馆忽然改成了内衣店。
像是二婶家养的鸡突然一天里下了两个蛋。
这样无足轻重的小意外。
我想,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里的那个很小很小的疙瘩就会最终不见的。
那时啊,我没想到,生活中的小意外不都是人生中的小意外。
例如很久以前我拿着电影票要求退钱而引发的那场意外。
所以,那个很小很小的疙瘩也是有可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的。

春天里的那场小灾难(1)

开学的时候已经是初春了,柳絮飘得铺天盖地,多喘一口气都会吸一鼻子的毛绒。
秦科又开始奔走于实验室,见他一面比见系主任一面还难。
我曾哀怨地问他,难道我连一坨细胞都不如么。
那个时候,是我俩能碰面的珍贵午餐时间。
他咬了一口餐盘里的肉丸,你可比它们简单多了。
然后不等我发作,把剩下的肉丸塞到我嘴里,笑眯眯地拍我的头,乖。
我不能哭不能闹也不能威胁他去上吊,他干的可是正事儿。
我如果还小气巴巴地妨碍他,我对得起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对得起我未来的孩子么。
于是我开始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生活。
那段时光最鲜明的画面,就是我盘着脚一个人坐在床上吃泡面。
我给他发短信:我真希望我的脸是培养皿,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看着我。
隔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回:乖,傻孩子。
我就无语了。
室友们指着我的脸,啧啧啧,看你的弃妇样儿。
我怒,叉腰站在床上,谁说我是弃妇我灭了谁!
就这样茶不思饭不想寝不安,虽然没运动,我的体重也还是掉了三斤。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部,希望这三斤里没有你们的贡献。
寝室姐妹们义愤填膺地说,怎们能让你一个人的体重游离到两位数呢。
那天晚上,夜黑风高,她们扯上我到校门口的馆子里吃夜宵。
她们点的粉丝煲,肚片煲之类的,我点的瓦罐鸡汤。
三个女人一台戏。
她们就彼此男友展开了唇枪舌剑。
这个说她男朋友多体贴,那个说她男朋友多温柔。
这个说她男朋友打不还口骂不还手,那个说上次感冒男朋友在旁边端茶送水忙乎了三天。
全然不顾我这个角落里的怨妇。
一位大姐说,哎呀,你们不晓得,我的XXX最好,他呀,陪我看了一晚上星星……
那语气甜得我一哆嗦,眼见着碗里的鸡腿上都起了一层疙瘩。
不待我缓和过来,她又无限娇羞地说,他还说改天再陪我看月亮。
这是现实世界里的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我哽咽了,被鸡骨头卡住了。
我并不想说这是因为那位大姐的缘故。
那边三个女人还在叽里呱啦,丝毫没意识到这边的我已经快翻白眼了。
小时候吃鱼被鱼刺卡到过两次,是那种尖刺的疼。
好么,如今尝到了被骨头卡的滋味。
鉴于大家有生之年大概不会像我这样被鸡骨头卡住,我简要描述一下被卡的感觉,与君共享。
那是一种又钝又闷的痛感,不是某一点疼,而是整个喉咙。甚至呼吸都会带动轻微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