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04章
端木萱萱拍拍端木于若的手,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谢姐姐担心了。看来以后我要好生保护这身子,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一半的人可不都要跟着遭殃么。”
“妹妹明白就好。”端木于若端起青瓷杯,悠闲地品着香茗,“听说,父皇在给你寻找那位第一神医。”
‘第一神医’几个字,让她非常得不舒服,懊恼地簇簇眉。怎么才醒,就总是听到这几个字,“我不信那些什么神医不神医的,难不成姐姐信?”说完,她瞅向端木于若自若从容的脸。
端木于若垂眸品茶,闻言,被杯沿遮住的唇角微扬,“你我一样久居深宫,自是都不信。但父皇全心要治好你的病,似乎报很大的希望,任何机会都不放过。”
端木萱萱起身朝雕花铜镜走去,坐在镜前的木椅上,缓缓解下发尾的绸带,一圈圈的缠上食指,青色丝带映着如青葱般的指,更加细嫩白皙。
“我是不信。”端木于若望向绯色的纤细背影,“但听别人说,褚临静医术确实神奇。不管任何绝症,甚至一脚已踏进棺材的病,就连快要驾鹤西归的人,只要他愿意,都可为其改变既定的命运。但听说他看病条件很多,自打他行医以来,看过的病人屈指可数…”
端木萱萱玉指捂在嘴上,打了个哈欠,脱下外衫递给霓裳,“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只是太累,多睡了睡,大家都大惊小怪的。”
端木于若看端木萱萱脱下外衫,无意继续听下去,便道,“我看妹妹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了。妹妹要自己注意身体。”说完起身,冲着镜中映出的娇颜嫣然一笑,而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待端木于若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端木萱萱这才皱起眉,嘟唇道,“就是看不惯她一副忸怩作态的模样!”
“哼,是来瞧我病成什么样的吧!你们说,我现在看着像是病过么?”端木萱萱对着镜中照了照,心里忖摸方才端木于若对褚临静的描述,似乎对那个所谓的神医很了解。
彩袖道,“公主美貌依旧,哪里像病过。公主可没让那个狐狸精称了心。”
端木萱萱转身睨了彩袖一眼,轻笑道,“怎么听着你比我还讨厌她。狐狸精?她勾引谁了?”
彩袖有些慌,急忙低头,霓裳瞅了眼彩袖,迎笑道,“于若公主平日里在人面上一副娇柔温顺的模样,装模作样,我们自然都不喜欢她。”
“好了,不说了。把外衫递给我吧,去看看父皇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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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临静和戴青乘船南下,历经三天,终于到了玄都。
戴青坐在船舱里,透过窗看着江岸的繁华,“主子,我们三年没来玄都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繁华啊,哎,成天闷在山里,都快把我闷成山里的猴子了。就每个月出一次山去集市,但那儿哪有玄都的热闹!”
“主子,主子,我看到瞿塘酒楼啦!”戴青兴奋地回头望向褚临静。瞿塘酒楼是他们曾经在玄都住的地方!在那里,主子和…呃,他似乎又提到不该提的了,啊,要命,这张管不住的嘴,迟早要让他吃亏!
相对于戴青的激动,褚临静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平静的眸看不出波动。戴青看到褚临静‘没有表情’的表情,早已习以为常。主子平静之下掩盖的又是什么,心痛,悔恨,凄凉,还是期待呢!或者,主子根本就不在意?反正他没见过主子对谁认真过,萱萱公主再不一样,对主子来说,指不定也没那么重要呢!
柔风吹拂着银白的发丝,水雾轻轻地拍在细嫩的肌肤上,长睫尖端沾着点点水珠。默然的眸缓缓移向右侧,看向方才戴青所说的瞿塘酒楼,再移回到江面,依旧平静无波。
缓缓划行的船终于靠岸,戴青付了钱急忙跟在褚临静身后上岸。
船夫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出神,心里直纳闷,这天下竟有长得这般好看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肯笑一笑,恐怕后宫粉黛都要无颜色了。船夫摇摇头,只可惜,只可惜啊,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那个银发人根本就不会笑嘛,就连那么好听的声音,也只听过几句,倒是旁边那个男童叨叨个不停,让他耳根就没清净过。
“主子,我们是直接进宫吧?”戴青左望望,右瞅瞅,兴奋地不能自已。
“先找地方住下。”褚临静径自朝目的地走去,修长的身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中。
怎么话刚落就不见人啦!“哎呀呀,主子,等等戴青啊!”话说回来,住哪啊?难不成主子要去瞿塘酒楼?那敢情好哇,那可是整个玄都最好的酒楼呢,住的也舒服,嘿嘿!
褚临静立于有三层之高的瞿塘酒楼前,身形硕长,白袍银发,绝色俊颜,久久不动,吸引了过路人不断地回头张望。半晌,他终于抬首,如墨般的眸子望向金匾上的四个大字,竟显得有些空洞,仿佛在透过那四个字,遥望着曾经。
“呼——呼——主…子,”戴青气喘吁吁地跑到褚临静身边,“您就不能慢点嘛!要不是我早猜到你要来这儿,岂不是要丢了!呜呜,主子您说我跟了你也十几个年头了,您舍得我就这么丢了么…”
褚临静蓦然闭上眼,朝楼内走去。
“我还没抱怨完呢!等等我啊,主子!”
褚临静走向掌柜,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语调冷冷淡淡,“二楼西边第三间房。”
掌柜抬头,先是一愣,而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觉得似曾相识,这么个谪仙般的人儿,若是见过一次,他肯定不会忘的。
“掌柜你盯着我家主子看够了没?我知道我家主子好看,但你一个老头盯着一个男人一个劲儿地看,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啊!”戴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褚临静的身边,又开始叽叽喳喳。
掌柜这才回神,看见旁边的戴青,又是若有所思的模样,被戴青‘喂’了一声后,赶紧道,“不要好意思!您刚说什么来着。”
低沉而平缓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二楼西边第三间房。”
“那间房已经有人住下了!”掌柜说话间仍旧打量着褚临静。
褚临静并为因他的打量而窘迫,又接着放了四锭银子,戴青道,“哎呀呀,掌柜的,怎么说咋们也是旧识了,你说是吧?这总共五锭银子还不够哇?难不成你要抢钱哪?!你就让那间房的人挪挪地儿呗,啊?!”
“好,我去帮你们说说看。”旧识?掌柜边往二楼走,边回头望着两人,待走到二楼西边第三间房正欲敲门,脑袋里闪现出了某些片段,恍然间想起来,原来是他们!可是三年前那个男人头发是黑的啊!才三年,怎么就黑发变银发了!
片刻,掌柜晃悠悠地走下楼,含笑道,“他们答应了,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整理。我方才想起来啦!原来是你们!先在楼下坐坐,我给你们上几个小菜。咦?当年不是还有个貌美的姑娘么,那个坏脾气的姑娘…”
戴青急忙把掌柜拉到一边,“掌柜,你怎么话比我还多啊,快去准备小菜吧!我这一路可是没睡好没吃好,要做好吃点啊!”
“好的,好的,这就去!”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05章
戴青跟在褚临静身后进门,不禁疑惑,“主子,我看到告示的时侯已经贴了七天,我们这一路南下,也用了三天,现在最少都经过十天啦!您不急?就不怕公主这些天…”
“她暂时不会有事。”褚临静眯起眼,淡淡瞥了戴青一眼,“你什么时候起关心起她来了?”
“哎呀,虽然她有点娇蛮,有点讨厌,但毕竟是我仅认识的几个人中的一个,关心关心是应该的嘛!”万一那个公主死啦,谁跟他吵嘴,这三年可真是闷死他了!以为要在池月山过一辈子,谁知道那公主又病了,这下可好,再也不会闷着他了。
时而散漫妩媚,时而娇俏可人,撒娇时的娇嗔,生气时瞪得圆圆的黑瞳,嘟起的樱唇,还有柔软的身子…往事一幕幕,心酸一幕幕,褚临静再也无法忍受地闭眸,心思回荡。再睁开,已是一波古井,看不出思念,看不出忧伤。
他朝窗外望去,一片碧波,一轮夕阳,仿若冉冉浮生,命运轮回。只是不知,这一次,谁才是主宰?
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起身朝外走去,低沉地嗓音道,“我进宫,你留在屋里。”
“你不带着戴青?”戴青急忙跟上去,好不容易找到出来玩的机会,怎么只让他留在酒楼啊!
手腕轻抬,褚临静制止了身后的戴青,“我不走正门,带着你只会碍事。”
戴青楞在园地,望着褚临静方才消失的门口嘴巴大张。不走正门?碍事?难不成主子不是光明正大的进去,而是像小偷一样翻墙?!那怎么成!他的主子可是神仙般的人哪,怎么能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宫里戒备森严,万一、万一主子被抓了,那他这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哇?!这不成,绝对不成!
“主子!主子!”戴青急得原地转圈圈,恨自己不会武功,“您不能抛弃戴青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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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苑内,桃花纷飞,风吹过,泛滥起一阵花香扑鼻。端木萱萱立于园中的桃林,白皙的指抚着树皮,视线沿着指尖抚过的痕迹缓缓下移,风吹过她的身侧,卷起绯红一片。
“公主,柳大人来了。”霓裳不知何时出现在端木萱萱身后不远处。
树下的人儿回首勾唇,桃雨乱落间人比花娇,“叫锦哥哥过来吧。”
“病刚好,就来吹风,小心着凉。”柳锦细心地将一块披肩批在端木萱萱身上,眼底尽是疼惜。
端木萱萱双手枹树,绕着桃树转了一圈,乌黑的过腰长发随风起舞,袖口滑开露出雪白的手腕,左腕带着一个玉镯,和她的腕相映成趣。
她盯着柳锦,调皮地眨眨美眸,“锦哥哥,我漂亮么?”
我漂亮么?
端木萱萱的心咯噔一下,似曾相识地话让她心跳加快。
柳锦一时看得痴了,也没注意到端木萱萱脸上瞬间的疑惑,只伸手环住端木萱萱纤细的腰带入怀中,语调温柔,“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很美。”
端木萱萱咯咯笑起来,笑声如玉珠落盘,叮咚清脆,直敲在人的心口。她望进他的眸底,看到似海似湖的深情,轻轻推开他,笑容依旧,“锦哥哥喜欢我?”
柳锦温润俊秀的面容因她的大胆刷地变红,在朝廷诸大臣间游刃有余的柳锦在她面前竟然变得口拙,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办个字。
“瞧你脸红的,传出去锦哥哥你的脸就丢尽了哦!”端木萱萱扑哧一声笑了,而后转过身背对他,眼底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木然,随即又如风般消散,“锦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柳丞相等着抱孙子可都等得白了头,你也赶快给我找个嫂嫂吧!”
清风将漆黑的发丝些许吹到他的容颜上,让那双温柔的眸变得朦胧,染上无奈。他虽疼惜她,宠她,但不代表可以放任她逃避感情。他扶上她的肩,将她转过身来,对上乌黑发亮的瞳眸,“你是明白我的感情的,为何还要说这些?到底该说你单纯还是无情?”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端木萱萱不由稍微愣了楞。柳锦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接着道,“萱萱,我喜欢你,从你拉着我的衣角呢哝‘锦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一辈子想要保护的人,从你十岁那年第一次被皇上训斥跑到我怀里哭泣时,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端木萱萱樱唇微张,纵使平日里再怎么嬉闹,终究也是个姑娘家,加上贵为公主,虽然美,却从没男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白过,经柳锦这么一告白,一张俏脸,不受控制的晕红成一片,柳锦抬起她尖削的下颚,强迫她望着他,“我们相识十四年,我等了你九年,如今你已十九,逃了我这些年也该够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允许你逃避,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面对。”
“我认识的萱萱,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人。”
柳锦的视线紧紧地纠缠着端木萱萱逃避地视线,千言万语尽化在柔情地眼神中,放在端木萱萱肩上的手缓缓下移,找到藏在水袖里的手,轻轻执起,然后又将唇轻轻地印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温热的唇让呆楞的端木萱萱猛然惊醒,正欲抽出,视线却落在了柳锦身后。
夕阳下,一团白影在桃园深处由远及近,柔光泛泛,桃瓣飞飞,白影周身仿若围着光圈,越来越近,银色发丝随风舞动,白衣胜雪。
端木萱萱粉唇微张,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逐渐走近的人,忘记抽回柳锦手里的手,忘记此人突然出现的不合理,恍惚间以为看到神仙。柳锦则是下意识收紧手,狠狠地抓住端木萱萱,将她收紧怀里。
待白衣人站定在两人面前,端木萱萱望着他,望着他绝美而冷漠的面庞,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褚临静’三字逐渐浮出心底的水面,陌生又熟悉的情绪在内心翻涌不息。
褚临静?端木萱萱再一次讶异,她从没见过褚临静,更没听过别人描述,为何会在见到这个人时心底浮现出褚临静三个字?
视线从褚临静毫无弧度的唇上移,看到那双平静无波,深不见底的黑眸时,端木萱萱猛然间被那双无情无绪的眸刺得发疼,这才回过神思,想起此处不应有外人,娇斥道,“大胆!竟敢私自闯入本公主的苑落!”
“来人,给我拿下!”
褚临静仍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望着端木萱萱的眸下移,看到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狭眸微微眯起,视线再也没有移开过。
那双手,曾经只属于他一人。
那柔软的身子,曾经只让他一人拥有。
然而,现在…
虽然知道她已不记得他,也明白这是他一手造成的,但是,如何让他忽略内心的疼痛?
他回来了,等过了春夏,等过了秋冬,为她黑发变银发,终于又见到了她…
只希望,这次能够给他机会弥补他的过错。
【蝶恋花 伤情卷 相见争如不见】 第006章
“来…”人…
柳锦微用力,制止端木萱萱再次开口,含笑望向褚临静,微颔首,算是行礼,“他是被请来的。”
褚临静这才将视线移向柳锦,平静的眸下多了若有若无的警告。
“请来的?”端木萱萱趁隙抽出自己的手,向前跨了一步,抬高下颚,本就尖而秀气的下颌,这一抬又见娇气和傲气,不甘示弱的回瞪褚临静,“我可没请。”
柳锦将她拽回,“这是你父皇为你寻的神医,不可无礼了。”
从来没人敢这么大胆放肆地盯着她看,这个男人太不知分寸了!最过分,最过分的是他竟然长得比她还好看!端木萱萱不甘示弱的回瞪褚临静,强迫自己面对那双分明无情绪却给人压迫感的黑眸,“哼,本公主从来不相信江湖庸医。”
说完偎到柳锦身边,用不同于方才的娇憨语调道,“锦哥哥,我不要看,我又没有病!”
柳锦对她的撒娇早已习以为常,摸摸她柔顺的发,“听话,看看又没大碍。”
褚临静望着柳锦留在她发上的手,目光阴冷,终于缓缓开口,语调低沉,不温不火,“公主若还想赏下个春天里的桃花,最好依皇上所言。”
端木萱萱一张俏脸气地发白,伸出纤纤细指,直指褚临静,“你、你、你放肆!”等等,这个银发的男人为什么知道她喜欢桃花?也对,满园的桃花,傻子看了也知道她喜欢桃花。
柳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急忙道,“所言是真?”
褚临静淡淡的瞥了眼柳锦,并未回话,而是绕过柳锦朝园外走去。
“喂!喂!你给我站住!”端木萱萱还来不及放下的纤纤细指又不自觉的举起来,“银头发的!我跟你说话呢!”
“萱萱。”柳锦好笑地按下端木萱萱举起的纤臂。
“萱丫头病才好,怎么又大呼小叫的!”威严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园外传进。
端木萱萱急忙甩下柳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扑到刚进园的紫衣人身边,“父皇!你可来了!”
端木蓝打量着仅一步之遥的褚临静,另一旁的如鸢也好奇的瞧着眼前的人。听到端木萱萱又道,“这个人简直太无礼了,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跑到我的苑落,还、还对我出言不逊!”
“哦?”端木蓝望了眼不远处的柳锦,对端木萱萱道,“怎么个出言不逊?”
端木萱萱抱着端木蓝的臂膀,清清嗓子,学着褚临静方才的口气,“公主若还想赏下个春天里的桃花,最好依皇上所言。”
果然,端木蓝的脸色在听完端木萱萱的话后变得铁青,如鸢也面色刷白,紧张地看着端木萱萱。
半晌,端木蓝对褚临静道,“你就是那个‘第一神医’?”语气中隐含着不信任和不屑。
褚临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在下褚临静。”
端木萱萱恍然,原来父皇也没见这个银头发的,那他是怎么进来的?等等,既然连父皇都不知道,锦哥哥见到这个人时怎么就知道他是父皇要找的‘第一神医’?
“你能治好公主的病?”端木蓝开口,打断了她的寻思。
“是。”
端木蓝抿着刚毅的唇,眯起眼瞅着褚临静,这个人能无声无息的闯进皇宫内苑,面对他泰然自若,他相信,放眼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做到这点,眼前这个人肯定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这样想来,端木蓝放心了很多,豪气地做出承诺,“治好公主的病,重重有赏!”
端木萱萱见端木蓝相信了褚临静的话,急忙道,“父——皇,你真信他的话?!”
褚临静的视线掠过端木蓝身旁的侍卫,走过来的柳锦,紧促眉头的如鸢,最后落在端木蓝身上,独独错过了端木萱萱。事实上,在褚临静和端木萱萱的最后一次对话后,褚临静就再也没看过她。
他幽冷的视线凝住端木蓝,“我想皇上会错意了。在下来并不是为公主治病。”
这一句,让众人大惑不解,连端木萱萱都有点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如鸢则是焦急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再说一遍!”端木蓝显然动了怒气,这个人简直比萱丫头还大胆!竟然敢耍他!
微微挑眉,褚临静道,“说不为公主治病,也不全然。在下此次来是谈条件,若答应在下的条件,定当全力医治公主。”
柳锦闻言,探究地望着他,似是对他的话有些吃惊。端木蓝则是忍着怒气,深深吸一口气,“说!只要能治公主的病,任何条件都可以!”
“父皇!你别听他的!”端木萱萱拉着端木蓝的臂膀,见端木蓝不理会他,又急忙对身旁的柳锦道,“锦哥哥你快说说啊,让父皇别信他!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医者父母心,才不会是他这样治病还讲条件的人!”
柳锦安抚下端木萱萱,望向褚临静,眼神别有意味,“传闻神医冷酷无情,治病全凭个人喜好,医人条件有三,只是没有想到对咋们云帝国最尊贵的公主也是如此。”
“哪三个条件?”如鸢急忙对端木蓝道,“这位神医有什么条件我们答应他就是了,皇上你快说话啊!”
端木蓝询问地望向柳锦,柳锦又道,“皇上、皇后,神医只医将死之人,这是条件之一,之二是极品药材一副,之三则是,以一命换一命,。”
“这…”这是什么话…
一番话后,众人皆是沉默。偌大园内,只听到风吹落花瓣和树叶婆娑的声音。
天边的夕阳将沉又未全沉,半个挂在桃树稍,泛着红色的天,如火般的残阳,美到了极处,却似乎渲染上了淡淡地凄凉。
沉寂许久,端木蓝深深叹了口气,“你既然肯来,是说明萱丫头符合你第一个条件?”
如鸢踉跄地退后一步,连端木萱萱自己也都因此刻沉重的气氛浑身不自在,开始重新考量褚临静话中的真假,逐渐重新掂量自己的病情。
“对。”
端木蓝凝思片刻道,“第二个条件必能满足你,但这第三个条件…以一命换一命,如何解释?”
褚临静拂拂衣袖,这才看向端木萱萱,“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用他的命来换公主的命,我自会医好公主的病。”
端木萱萱气呼呼地瞪着褚临静,“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如鸢推开身旁扶着她的丫鬟,奔到褚临静面前,抓住雪白的袖袍,“我来!用我的命换萱萱的命!”
“母后!”
“鸢儿!”
“皇后!”
“我想皇后没有听清我话的意思,我是说‘有一个人’,就是说这个人并不是谁都可以。”褚临静紧紧地凝视端木萱萱愤怒的俏容,“这个用来抵命的人,由我定,我要谁的命,谁便躲不过。”
“你!”端木蓝攥紧手掌,正要发作,让如鸢及时制止住,又一次压下怒气,可一张脸早已变得铁青,看得出做出了极大的忍耐。片刻才转而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