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兮兰想到此处,故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谨慎小心、忐忑不安的芳蔺与芳婉,“你们两个不必如此多心,我自会好生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危及自己性命的傻事。”
芳蔺与芳婉对视一眼,正欲恭维年兮兰几句,却又听得年兮兰淡淡的说道:“即便是我当真钻了牛角尖,无法解开心中的死结,也自然会寻个旁人无法打扰的时候自行了断,又岂会在这里和你们两个做些无谓的拉扯,反而会引人瞩目,无法完成心中所愿。”
两名宫婢一听,一颗心几乎跳出嗓子眼。芳蔺急红了眼眶,却不知从何劝起,只是瞪着双眼,鼓着圆润的腮帮子,不住的叹气。芳婉搜肠刮肚,巧舌如簧的劝解了半天,然而直至沐浴完毕,年兮兰都只是神色淡然、不发一语,甚至在一个时辰后得知自己已经被康熙册封为贵人,也不曾露出一丝欢颜。
芳蔺、芳婉见年兮兰不哭不闹,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心中的不安反而越发强烈,更加寸步不离的守着年兮兰。她们却不知,年兮兰的眼泪早已经在前世亲眼看着福惠过世之时,便已经流尽了。如今在年兮兰心中,哭泣是最为懦弱而无用的行为,而她那珍贵无比的眼泪,也自然要留作有力的利器,在最恰当的时候流给适合的人看,来实现自己心中的目标。
年兮兰毕竟风寒未愈,尚在病中,偏偏昨日一番折腾,晚上又没有睡好,因此刚过晌午,便有些挺不住了,却对昨日那张令自己蒙羞的床榻十分厌恶,因此也未曾退去外衣,便歪倒在美人榻上沉沉睡去。
康熙上午在乾清宫处理完政务以后,又亲自查看了几位年纪较小的阿哥的功课。因想起废立太子之事,康熙便有些心情不愉,此时又见几位小阿哥虽然极为孝顺,但在自己面前却异常小心恭敬,与胤礽年幼时相比,可算是资质平平,不禁有些心烦意乱,竟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储秀宫的门口。
康熙发现自己走到储秀宫时,也不禁一愣,随即想到年兮兰那张难描难画的倾世娇颜,再回想起昨晚那迤逦的梦境,不禁有些心痒难耐。
康熙暗讨,左右自己今早便已经下旨册封年兮兰为贵人,既然年兮兰已经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自己又对她念念不忘,那么何不顺在自己的心意多来看望年兮兰几次。毕竟,那副娇颜即便面无表情,也足够赏心悦目。倘若年兮兰可以使自己心情愉悦,那么自己以后便多给年兮兰几分宠爱也是无妨。
康熙这样想着,便举步向年兮兰居住的偏殿走去。到了殿门前,李德全刚想开口通传,却被康熙摆手制止。康熙命李德全带着一众随侍的宫人在殿外守候,只身一人走入殿内。
芳蔺、芳婉见康熙竟然再次亲自驾临储秀宫看望年贵人,赶紧上前向康熙行礼问安,心中却是再次慨叹年贵人受宠的程度,因此在康熙询问年兮兰近况之时,更加不敢有半分隐瞒,将年兮兰从昨日康熙离去之后的言行仔仔细细的向康熙回禀了一遍。
康熙听了两名宫婢的禀告,不悦的皱了皱眉,挥手令芳蔺、芳婉暂且退下,自己却向着美人榻上的佳人走去,打算好好调教年兮兰一番,好好扳一扳她那倔强执拗的脾气。
由于年兮兰刚刚被康熙册封为贵人,新制的旗装尚未送来,因此年兮兰依然身着内务府为秀女统一准备的浅蓝色的旗服。又因在殿内养病,因此年兮兰只梳了一个简单的两小把头,并未佩戴其他头面与首饰。
年兮兰此时正侧躺在美人榻上,宽大的旗装在年兮兰纤细的腰肢处形成明显的凹陷,那柔美的线条看得康熙一阵心动,竟然将先前对年兮兰的不满减淡了几分,情不自禁走上前去,俯下身子仔细打量面前之人娇嫩的容颜。
虽然年兮兰此时面容依旧有些苍白,即使在睡梦中依然不自觉的微微蹙着秀眉,然而看在康熙眼中,却觉得年兮兰有着说不出的可爱。康熙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子皎若皓月、灿若星辰,竟是情不自禁低下头来,在年兮兰白皙的脸颊轻轻的上印下一吻。
年兮兰一向浅眠,此时早已被康熙的动作惊醒。年兮兰瞪着水润迷茫的双眸呆愣愣的凝视康熙半晌,才猛然回神连连告罪,正要起身向康熙行礼之时,却被康熙按住了身子。
年兮兰微微一愣,疑惑望着康熙,轻声道:“皇上?”那婉转悦耳的嗓音带着几分刚刚苏醒时特有的黯哑,听在康熙耳中却令他一阵心动。
康熙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年兮兰娇美的脸颊,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极为强烈的念头,他一定要好好征服这位有着倾世娇颜的美貌女子,让她的眼中心间都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从今而后,年兮兰只能看着他,想着他。康熙暗讨,既然自己贵为九五至尊,那么这位容貌冠绝后宫的年兮兰便注定只能成为自己的女人。
康熙想到此处,忽然勾唇一笑,侧身在美人榻上坐下,展臂将年兮兰揽入怀中,柔声说道:“朕昨天的确有些委屈你了。因此,朕决定除了贵人的位份以外,再赐给你一个恩典。朕决定赐给你一个尊贵的封号,朕看熙字就很好,有光明、兴盛,和乐、吉祥之意。从今而后,你便是朕的熙贵人。”
第6章 侍寝
年兮兰听到这个封号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想起那位在康熙五十年生下二十一阿哥胤禧的庶妃陈氏,便是先被雍正册封为皇考贵人,后来又被乾隆封为熙嫔。
虽然熙字不比皇上的名字玄烨,需要避讳,然而毕竟与皇上年号中的后一个字相同。倘若年兮兰被康熙御赐以熙为封号,即便她的位份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只怕也会引来宫中诸位妃嫔的关注与在意,这对于刚刚入宫的年兮兰而言,绝非一件幸事。
前世曾经在雍正的后宫中吃过大亏,之后又在紫禁城中飘荡了百余年,看尽了宫廷争斗的年兮兰自然想到了这一层,面上故意露出忐忑不安之色,喃喃道:“妾身刚刚进宫,皇上给予妾身贵人的身份,妾身已经满心欢喜。然而不过半日,皇上又再赐给妾身如此贵重的封号,着实令妾身惶恐万分。妾身既未曾侍寝,又无妊娠之功,实在不敢接受皇上赐给妾身的天大恩典。”
康熙听闻此言,却是抚掌大笑起来,随即伸手抚摸着年兮兰精致娇美的脸颊,揶揄道:“听你这样说,莫非是暗示朕,你想要尽快为朕侍寝?”
年兮兰未曾想到一向威严的康熙竟也会说出这样调情的话来,一时间呆愣当场,忘记该如何反应。康熙看着年兮兰只是愣愣的望着自己,不但没有半分不悦,反而觉得年兮兰这般呆愣的模样十分有趣可爱。
年兮兰垂下眼帘,身子向后缩了一缩,不自在的躲避着康熙灼热的目光,莹白如玉的俏脸上渐渐显出诱人的粉红,那薄怒微嗔的神色看得康熙一阵心动。
康熙一手扣紧年兮兰的纤腰,一手揽住年兮兰的脊背,缓慢却强势的将她拉向自己,低下头来正欲在年兮兰粉嫩诱人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却被年兮兰灵巧的转头避开。
康熙神色一冷,微微眯起双眼,审视的望着年兮兰,淡淡的问道:“你如此拒绝朕,可是还在为昨天验身之事生朕的气?亦或是你心中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令你魂牵梦萦,因此才不愿待在朕的身边侍奉?”
年兮兰听到康熙的质问,纤柔的身子狠狠一颤,一张俏脸迅速褪去先前的红润变得愈加苍白,委屈的咬紧嘴唇,红着眼眶轻声解释道:“妾身尚在病中,不敢与皇上亲近,生怕过了病气给皇上,并不是…”
年兮兰说到此处,忽然哽咽难言,略微停顿片刻,方才幽幽叹道:“那日妾身言行无状,惹皇上不悦,竟然下旨命嬷嬷们重新为妾身验身。妾身心中万分难过,只恨不能一死以示清白。幸而皇上垂怜,及时收回成命,那时候,妾身还以为皇上终于肯相信妾身了。可是,直到刚才,妾身才恍然明白,原来皇上竟是从未相信过妾身,甚至如今依然怀疑妾身的清白!”
年兮兰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挣脱出康熙的怀抱,伸手便欲解开自己的衣衫,悲伤的语气中竟有着万念俱灰的怅然与悲凉,“既然皇上不信妾身,索性再请郑嬷嬷和许嬷嬷来为妾身重新验身。就在此处,就在当下,当着皇上的面前,重新好好的再为妾身检验一次,看看妾身究竟是否是清白之躯!”
由于过于激动,年兮兰的双手颤抖得厉害,竟然费了半天劲才解开两三粒衣扣。年兮兰不禁十分懊恼,竟然把心一横,用力将凌乱不堪的衣衫扯开,晶莹的双眸中虽然满是悲愤与不甘,却不曾有半滴眼泪。
康熙看着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年兮兰,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诡异的念头,他知道自己应该帮年兮兰帮衣衫系好,再好生温柔抚慰一番,如此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才最容易赢得年轻女子那颗温婉细腻的真心。然而此时此刻,康熙却只想倾身将年兮兰狠狠压在美人榻上,伸手帮她将那些碍眼的衣衫扯去,仔细品味她的美好滋味,与她共赴巫山,尽享云雨之乐。
虽然康熙很想尽快得到年兮兰那举世无双的娇媚身子,但他却更想得到年兮兰的深情与真心。拥有三宫六院、众多妃嫔的康熙自然知晓,如何才能够撩拨得像年兮兰这样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子对自己倾心。至于年兮兰提及的验身,他自会好好验看,又何须嬷嬷们前来帮忙?
康熙想到此处,便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了吻年兮兰白皙细腻的脖颈。年兮兰身子一抖,便欲向后退缩,却被康熙紧紧扣住腰肢,用尽全力也无法脱身,不禁又羞又怒,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显出些许绯红,甚至连身子都紧张得微微颤抖起来。
康熙被年兮兰生涩的模样愉悦到了,轻轻勾起唇角,又故意在年兮兰嗔怪的目光中吻了吻她那羞红的脸颊,随后又一路轻吻至她那精巧秀美的耳垂,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吹气,又用力嗅着年兮兰身上的幽香,声音黯哑的询问道:“你身上的香气不同于浓郁的花香,又区别于清甜的果香,虽然难以详述,却沁人心脾,令人着迷…这与众不同的香气,可是你打小便有的么?”
年兮兰尴尬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妾身身上真有这么香吗?为何妾身自己却是不曾注意过?”
康熙笑道:“你身上的体香又不像熏香那般浓郁,只有解开衣衫或是靠近你的时候方能闻到。不过,这味道却是十分特别,细腻绵长,很得朕的欢心。”
年兮兰心中却暗自疑惑,自己前世虽然也算是一位美人,但身上却是没有什么体香的。莫非这体香又是那无尘道长赠给自己的三个礼物之一?但愿这莫名的体香可千万别给她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幺蛾子才好!
康熙见年兮兰竟敢在自己与她亲热的时候神游天外,不禁心生懊恼,越发使出浑身解数逗弄年兮兰,却不想虽然他成功的将年兮兰撩拨得脸色绯红,娇喘吁吁,自己却也心猿意马,渐渐情动。
年兮兰虽然早已经被康熙熟练高超的技巧撩拨得软了身子,却不想被康熙这样随意的在白天宠幸,因此伸出双手抵住康熙的胸膛,轻轻推拒道:“请皇上恕罪,妾身身子不适,不能侍奉皇上…”
康熙却将年兮兰的双手拉开扣在头顶,另一只手则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龙袍。年兮兰心中虽然已经料到今日只怕难以躲避为康熙侍寝,但是面上却依然显出震惊与不安的神色,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康熙的怀抱。
康熙不悦的捏着年兮兰肖尖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冷冷说道:“你应该知道,你既然入得宫来,便迟早都会是朕的女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差别?莫非到了此时此刻,你依然想要拒绝朕?”
年兮兰渐渐红了眼眶,却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大胆的与康熙对视半晌,方才轻笑道:“青天白日的,皇上便不顾侍寝的规矩,硬是要在妾身患病之时命妾身侍寝。皇上如此对待妾身,莫不是想要让妾身成为众矢之的,沦为后宫姐妹茶余饭后的笑谈?到时候,只怕人人都会认为妾身借病勾引了皇上,急不可耐的爬上了龙床。若是到了那个地步,光是后宫众人的指责与非议便可以逼死妾身!这难道就是皇上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康熙凝视着面前有着倾世之姿,却倔强执拗的年兮兰,深邃的双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赞赏,本想说一句话来宽宽年兮兰的心,却又忍不住想要看看,这个格外倔强固执的小女子究竟只是在与自己玩个欲拒还迎的把戏以求获得更大的荣宠,还是当真率直大胆,竟然敢与自己对抗。
康熙思索片刻,竟然不曾解释半句,只是冷笑一声便撕开年兮兰凌乱不堪的衣衫,不容拒绝的向年兮兰俯下身子。年兮兰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当那一刻到来之时,她只觉得羞愤欲死。
年兮兰双目赤红的瞪着康熙,她心中好恨,恨不得可以立即亲手杀死前世辜负自己的胤禛,又恨不得立时将随意摆布自己命运的康熙杀死。年兮兰越想越恨,竟然不顾一切的挣扎起来。
康熙没有想到年兮兰竟敢如此放肆,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快意,更加坚定了想要征服年兮兰的决心。康熙将年兮兰的双手拉开扣在身体两侧,高大健硕的身体紧紧的压在年兮兰的身上,在年兮兰羞愤的目光中缓缓低下头去,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道:“你竟敢违抗朕的旨意,拒绝朕的宠幸。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可是,朕希望你牢记一点,这世上唯有朕才能决定你的生死,即便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第7章 温情
年兮兰原本以为康熙遂了心愿以后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却没想到康熙竟然发起狠来折腾她,丝毫不顾她病弱的身子以及初次承欢的不适之感。年兮兰心中也憋着一股火,明明看出康熙想要看她认错求饶,她却宁可咬破自己的嘴唇也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康熙自从十四岁起,拥有的女人不计其数。然而那些女子在康熙面前或是过于小心拘谨,或是格外曲意逢迎,即便是在床笫之间的表现也都大同小异,为了赢得康熙的欢心,即便身子不适也会伪装出一抹甜美的笑颜,以求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帝王看。
开始的时候,康熙还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可是随着年岁渐长,他却渐渐发现,这些女子虽然人前人后也都有着许多不同的面孔,然而在他面前却永远都是一副温顺柔婉、千依百顺的模样。康熙开始还觉得这样的女子十分赏心悦目,然而看得久了,也不免觉得有些无趣和乏味。
而年兮兰的反应虽然犯了大不敬之罪,然而却让康熙看到了另一种特别的女子。她的反应真挚、率真,虽然不同于后宫之中的其他妃嫔,然而却令他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而在真正拥有了年兮兰以后,康熙忽然发现,这个倔强执拗的小女子在枕席之间虽然生涩,却有一股魅惑人心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的耽溺其中,迷失于她的倾世娇颜与香馥的身体之间,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李德全与芳蔺、芳婉守在殿外,听到殿内不同寻常的响动,自然猜测到殿内的情形。
李德全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暗自咂舌,看来这位年贵人果然有些过人之处,否则又岂会将皇上迷惑得忘了侍寝的规矩,竟然亲自驾临储秀宫偏殿宠幸一个仍在病中的贵人。
芳蔺、芳婉见自己的主子如此受宠,自然也跟着开心。但是想到年兮兰病弱的身子和倔强固执的脾气,又不免心生忧虑,生怕年兮兰年轻不懂事,惹怒了康熙。到时候,不仅会断送了她自己的大好前程,也会连累侍奉的宫人们跟着受罚。
李德全计算着时辰,命宫人们备好晚膳以及沐浴用的热水。却没想到直至明月高悬,康熙才吩咐李德全将浴桶及香汤送入殿内。李德全知晓康熙对年贵人的在意,也不敢唤面生的奴才进殿服侍,以免令年贵人受惊,因此只叫了芳蔺、芳婉两人进殿侍奉。
李德全等人进得殿来,只见康熙身着明黄色寝衣正坐在桌旁喝着茶,平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而年兮兰先前休息的美人榻上只余几件凌乱的蓝色旗装,天青色的床幔层层垂下,使人难以窥见床榻上的佳人。李德全等人只瞥了一眼便低下头去,迅速的备好浴桶及热水。
李德全早已为康熙备好了舒适的帝王常服,正欲服侍康熙沐浴更衣,却见康熙微微皱了皱眉,回首望了一眼紧闭的床幔,忽然问道:“内务府可有将为年氏准备的新衣送来?”
芳婉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回禀道:“两个时辰前,内务府便已经将为年贵人准备的新衣送来了。可巧又是年贵人最喜爱的浅碧、湖蓝、浅粉、淡紫等颜色,上面的刺绣又极为精巧淡雅,年贵人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康熙略微思索片刻,随口吩咐道:“将浅粉色那套旗装取来。年氏病体未愈,穿些鲜亮的颜色既可以衬得脸色好些,也可取个好意头。”
芳婉连忙点头应诺,将内务府刚送来的浅粉色旗装取来放在床榻旁边的柜子上。
康熙打量了这套旗装一眼,略微点了点头,淡淡的吩咐道:“你们几人暂且退下。命御膳房备好晚膳,等朕一会儿传唤之时再将晚膳送进殿内。”
李德全等人心中一惊,皆深深的垂下头去,对康熙此举感到万分惊讶。看皇上这意思,莫不是要亲自为年贵人沐浴更衣?如此隆宠,便是当年深受圣宠的仁孝皇后赫舍里氏与孝懿皇后佟佳氏都未曾有此殊荣。看来,这年贵人果然在皇上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日后还要小心服侍才好。
然而李德全等人行了跪安礼,刚刚向后退了几步,却又被康熙唤住。三人连忙停住脚步,垂首而立,却听康熙询问道:“今日晚膳都备了什么菜品?”
李德全连忙上前回禀道:“晚膳有御膳八品: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花菇鸭掌、沙舟踏翠、琵琶大虾、三鲜龙凤球、烤鹿脯;饽饽四品:糯米凉糕、芸豆卷、凤尾烧麦和四喜饺;膳汤一品:蛤什蟆汤;香茗备了皇上喜爱的洞庭碧螺春。”
康熙一听,发现这些菜肴虽然很对自己的胃口,却不知是否符合年兮兰的口味。康熙轻咳一声,淡淡的吩咐道:“今日晚膳用得晚些,这些菜品未免过于油腻了。再吩咐御膳房准备四样清淡的素菜以及几样容易克化的精致细粥…膳汤嘛,再额外加一道一品官燕吧,对…身体大有裨益。”
李德全心中一凛,仔细记好康熙的吩咐,连忙应诺着退出殿外张罗御膳去了,心中对于年兮兰受宠的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芳蔺、芳婉二人见康熙如此细心的为年兮兰着想,心中皆满心欢喜。两人原本以为被康熙从乾清宫调来储秀宫侍奉一位参选的秀女,一定没有什么前途,心里本来有些失落。然而此时见年兮兰如此受宠,又觉得跟在年兮兰身边侍奉,未必比不上在乾清宫当差。两人小心翼翼的守在殿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康熙待李德全等人退出殿外后,才缓步走到床榻旁边,伸手撩开床幔,俯下身子打量着已然昏睡过去的年兮兰。康熙回想起适才无与伦比的美妙滋味,再想到如今满身舒爽畅快之感,不禁微微勾起唇角,再看年兮兰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怜惜。
于是,康熙也便收起了那些旖旎的心思,展臂将年兮兰抱入怀中,轻轻的放到浴桶内,动作笨拙却极为认真的为年兮兰沐浴。软玉温香抱满怀,香汤水暖洗凝脂。康熙凝视着年兮兰泛着红润的娇颜,体内刚刚平复的热情又渐渐炙热起来。
康熙低下头去吻了吻年兮兰粉嫩的面颊,却被其不同寻常的高温惊得一愣,随即又仔细摸了摸年兮兰的额头,心中便是一紧。
康熙连忙将年兮兰抱回床榻之上,快速的为其穿好寝衣,又拉过一张厚实的锦被盖在年兮兰身上,随后又不甘心的伸手试了试年兮兰额头上的温度,便有些变了脸色。
康熙刚刚为年兮兰沐浴之时,便已经觉得她身上的温度比先前热上一些,还以为是以热水沐浴之故,因此也并未放在心上。然而此时,康熙已然十分确定年兮兰必是被自己折腾太过,原本便尚未痊愈的风寒愈加严重,竟然发起高热来。
李德全备好了晚膳,听得康熙传唤,便连忙带着芳蔺、芳婉将晚膳呈到殿内。康熙已经换好了深蓝色帝王常服,坐在床榻边握着年兮兰的手,深邃的凤眸中显出一抹担忧之色。
“年氏正在发热,只怕病情有变。李德全,你即刻前往太医院传御医刘声芳前来储秀宫,不得有误。”康熙的声音虽然不大,语气也极为平缓,却令李德全神色一凛,连忙应诺着退出殿外,亲自赶往太医院传旨去了。
芳蔺、芳婉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后,芳蔺将锦帕浸湿,打算为年兮兰敷在头上降温,芳婉则盛了一碗蛤什蟆汤呈到康熙面前,轻声劝康熙先行用膳。
康熙却是摆了摆手,“先放着,朕一会儿再用膳。”说罢,又从芳蔺手中接过浸湿的锦帕,轻柔的为年兮兰理了理额前略微凌乱的长发,随后将锦帕盖在年兮兰的额头上。
如此换了三四次锦帕后,刘声芳才跟随李德全匆匆赶来。
刘声芳忐忑不安的跪在地上,连连告罪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奴才来迟,请皇上恕罪!”
康熙却是皱了皱眉,冷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虚礼做什么?赶快过来给熙贵人诊诊脉,仔细斟酌着开一个良方,尽快调理好熙贵人的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