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美男
“大小姐究竟想如何,请明说吧。君逸能办到的自会办到。”
见宋晓一直抿嘴不答,沈君逸略一迟疑,一时间吃不准宋晓的心思,便继而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我对正夫的位子没兴趣,大小姐若是不满,找宋夫人谈便是。大小姐若想和寻常一样寻花问柳也行,我绝对不会干涉。只要,别拿刚碰过别人的手碰我…毕竟宋夫人有恩于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答她,不奢求什么…”
沈君逸说时,语气越发急促,脸色苍白中泛着诡异的红字,身子在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突然软了下来,鞭子从他的手中滑落。
宋晓鬼使神差地上前了一步,将鞭子稳稳地抓在左手心里,而另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对方,并向她怀中一拉。
好轻…
宋晓皱了皱眉,她从未想到自己竟然能半抱着一个陌生男子。
“你怎么了…”宋晓急切地呼唤着,右手环绕在他的腰间,轻轻的碰触着都觉得他浑身烫得异常。
“哐当”一声在她耳边炸开。
门突然被人踢开,清晨的微光洒落在了房内。一瞬间的光亮让宋晓措手不及,她不由眯着眼睛望向门口突然聚集的人群,只见人群之前,一个面带威严的华服中年女子站于门口,逆光之下,宋晓看不清她的容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不知道为何她能清楚明晰地感觉到对方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中年女子一见房中的情景,脸色刷得变得惨白,走上前去就拍掉了宋晓手中的鞭子,甚至对着宋晓的脸一巴掌的挥来。
然而她的手却在宋晓的脸颊边停住了,她气得颤抖着身子,却又下不下狠心来对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下手,只能对着呆呆站立的宋晓怒道:“晓儿,你怎可如此对待你的正君!你答应为娘什么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妈妈…”宋晓轻轻地挪动了嘴角,在看清女子面容的刹那,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了下来,一个箭步地扑入了女子的怀抱中。而原本被她扶住的沈君逸因她的松手,摔落在了地上,原本就因发热神志不清的他,此时更是昏迷了过去。
“妈妈妈妈妈妈,晓晓好想你,晓晓好想你…”
宋晓紧紧地抱着女子,在她的怀中低声哭泣着。
她是在做梦吗?她的妈妈竟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而不是如七年前般,冰冷地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
如果是梦的话,她愿意永远也不要醒来…
“你这傻孩子怎么了?”宋鑫见女儿扑到自己的怀里不停地流着眼泪,嘴里嚷嚷着胡话,吓得魂都出来了,哪还敢有半点责备。她对于宋晓,对于卿陌唯一的女儿,除了疼爱,便是宠溺,是那种放在手心里都怕化的溺爱。但就是这种溺爱,导致了自己疼爱的女儿飞扬跋扈,骄傲放肆,在外随意欺辱男性,惹是生非,目中无人,整一个纨绔女!凤凰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什么…”宋鑫见宋晓抬起了头,擦了擦眼泪,对她笑了笑,眼里满是喜悦,她的脑中更是乱成了一团。
自从卿陌死了,晓儿何时对她亲热过,此时如此不正常,嘴里还叨念着奇怪的话语。宋鑫连忙将怀中的女儿看了又看,眼里又惊又恐,晓晓的身上怎么全是血迹,难道…
宋鑫不由问出声道:“晓儿,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君逸身上怎么都是斑斑血迹,你为何手中拿着鞭子和蜡烛…”
今早,她刚回来时便是听了下人的闲言碎语,说是晓儿要用鞭子和蜡烛惩罚她新娶的正君,他连忙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然而还未到门口,便听到了房中传来一阵鞭打的声音,她唯恐不妙,连忙踹开了房门,看到的便是沈君逸晕倒,而晓儿手里拿着罪魁祸首的皮鞭。
宋鑫的心中还是有些期盼,希望事情不是府中下人所传的那样。这样,她如何对得起沈君逸的父母,如何对得起她给沈君逸的承诺。
抬起了头,这一次,宋晓就着初晨的阳光仔细地看清了她面前的女子,那个女子真的和她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对方的穿着太过怪异。一身蓝色长袍,腰间配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白玉,长长的墨发高高的束扎,庄严又散发着几丝的贵气。最最主要的是,她比妈妈年轻了十几岁。妈妈早些年就是太过操劳,额头上的皱纹十分明显,所以才会早早的离开了她。
宋晓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对方不是妈妈,她刚才那么激动实在是太过冒昧。但是,世界上真有长得如此像的人吗?
而这么一后退,宋晓望清了门口围观的人。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门口堵着的人,穿得都是古代丫鬟、小厮的衣服,他们的眼中闪过着各色的情绪,有害怕,有担忧,有鄙夷,有嘲讽,有惶恐不安,有小心翼翼,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当她与一个站在略后面的嫩黄衣服的小姑娘对上眼时,对方先是低下了头,随后慢腾腾地站了出来,“扑通”一声朝她跪了下来。
还未说话,少女便先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大小姐,奴婢没有拦住家主大人,是奴婢的错…”少女一边哭,一边对着宋鑫磕着头,“大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怂恿大小姐的。让沈公子与母鸡拜堂成亲,以及用皮鞭和蜡烛折磨沈公子都是奴婢出的主意。跟大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把什么坏事都抖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吓得丢了魂,口不遮拦,还是别的什么…
那声音砰砰作响,好不惨烈。没一会,少女的额头便磕破了,血流了一地。
宋鑫听闻后大怒。她怎会不知这究竟是谁的主意!她的女儿面上跟她保证一定会善待沈君逸的,结果在她出门的功夫竟然做出了此等坏事!
“可以了,将少君扶上床后都下去吧。叫大夫来。”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着仍跪着十分惶恐的嫩黄衣服的少女,叹道,“杏儿,你不用为晓儿辩解了,也不用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我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你下去包扎下额头的伤势吧,我不会怪你。”
随后,宋鑫转头望向宋晓,却见她满脸茫然地望着四周,一点知错悔改的样子也没。她又望向被下人们扶上床的沈君逸,他衣衫褴褛,白皙的皮肤上,一道道血肉模糊的鞭痕十分扎眼。
宋鑫突然悲哀的觉得,她将沈君逸嫁给宋晓,或许真的是错的一塌糊涂,真的是白白糟蹋了沈君逸。
“跪下。”一想到此,宋鑫猛拍了下桌子,对着神游地宋晓吼道。然后由于气急攻心,她的身子晃了晃,竟当场晕了过去。
这不是她的房间。整个屋子一片古色古香,门窗上黏贴着红色的巨大喜字。所有的家具全是红色檀木,照映着整个房间一片火红。
宋晓望着铜镜中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震惊地张大了嘴。
那是十年前的她。
什么妻主啊,正君啊,家主啊,若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话,宋晓便真是个傻子。只不过这一切真被苏晔那的混蛋给说中了,她竟然真穿越了,而且还到了女尊国…对方不但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也一样。
一听宋鑫的怒吼,宋晓听话地跪了下来,自己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真如黄衣侍女所说,那位大小姐,真不是人,竟然这么对自己刚娶进门的夫君。她突然有些可怜起躺在床上的某位夫君了,若她没有穿来,或许对方真要被那位大小姐给折磨死了。
她没有等到宋鑫的责备,倒是听到了一声倒地的重响,宋晓慌忙地站起了身,一见面前的情景,顿时慌了神,跪在地上扶起昏厥的宋鑫,对着屋外大吼道:“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娘,娘…”宋晓害怕地将宋鑫抱在怀里,浑身轻颤着。她好怕,好怕自己怀中的女子又一次离她而去,又一次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这个世上。
李大夫匆匆忙忙地赶来,她主治宋家数余年,对于宋家也算有些了然。此时,她一见宋晓慌张的神情,瞪大了眼睛。宋大小姐何时这么关心宋夫人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她疑惑地望了望外面…
李恪为宋鑫把了把脉,遗憾地摇了摇头。宋夫人因为操劳过度,原本身体便不好,此时更是被宋大小姐气得晕厥了过去。哎,宋夫人家财万贯,竟有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她真为宋夫人感到可怜。
一见大夫摇头,宋晓以为宋鑫无药可求,连忙吓呆了,她颤着唇道:“求您了,一定要将娘救好…”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她在满是消毒气味的房间里对着为母亲主治的医生恳求着,“多少钱都没有关系…只要娘…”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她早已将宋鑫看成了自己的母亲,她唯一的挚爱并敬重的母亲。
“已经是惯例了,只要休息下就好了。”李恪疑惑地望了望宋晓,淡淡道。
“娘的身体一直不好吗?”宋晓将宋鑫扶到椅子上,担忧道。
李恪一听,略带嘲讽道:“大小姐难道不是知道宋夫人身体不好,所以存心气她的吗?这三年来,宋夫人被大小姐气晕过去,也不是一两次了。”
宋晓语噎,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样子,这宋大小姐和母亲的关系十分的差。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宋晓咬着唇,又不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道:“麻烦你为…”她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年,思索了一下道,“麻烦你为这位公子看一下病。”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好用公子来代替。
李恪为昏迷的沈君逸把了把脉,眉头皱成了一团,对着宋晓道:“麻烦宋大小姐掀开被子,解开少君的衣物,看看少君的伤势。”
男女向来授受不亲,更何况,沈君逸还是个已经出嫁的男儿。这查看伤势的任务只能交到身为他妻主的宋晓头上。
宋晓张了张嘴,然而在看到李恪一脸避讳的摸样,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自己是现代人,看看一个男人的身体又怎么样,而且她是为了帮他看病。
宋晓心里这么安慰着,便颤着手,走近了床边。
亲自喂药
宋晓是第一次正眼端详着床上的少年,约十七的摸样,此时的他跟前一刻每每与她说上一句话就惨白一分的面容不同,反而红润异常。他的眼睛紧闭着,睫毛微颤着,贝齿紧抿着双唇,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发丝混乱得扑撒在床上。
这一刻昏迷的他,与之前面带羞愤,嘲讽,冷清等等神情皆不同,此时的他很安静,安静的仿若就这样一直要沉睡下去的一般。
宋晓一件件地解开了沈君逸的衣服,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虾米似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瞄。
李恪撇着眼看到宋晓神情,眼中略带嘲讽。御男无数的宋大小姐此时竟然装得如此纯情和羞涩。
沈君逸的身上全是汗,身体也异常的滚烫,原本白皙的肌肤此时都红透了。宋晓的动作其实已经放得很柔很轻了,然而,那些因汗渍而紧贴身体的衣服在被掀起的时候,还是扯动了沈君逸身上的伤口。在昏睡中,他皱着眉,轻轻地发出了几道呻吟,在床上颤抖着,甚至难过地扭动着身子,避开着宋晓的碰触。
“对不起…对不起…”宋晓习惯性地道歉,明明对方昏睡得很沉根本听不到她的说话声。她的目光很轻柔,声音也带着能镇定人心的安稳感,“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
宋晓排出了一切杂念,上下查看了沈君逸的伤势后,将被子盖上,擦了擦汗,对着李恪道:“他的大腿处被利器划破,这个伤口很严重,流血很多,却只被草率包扎,导致伤口感染发炎。而他夜中受寒,感染了风寒,才导致高烧不止。至于鞭伤…”
宋晓心情复杂地看了一样躺在床上的沈君逸,心中涌上了一阵愧疚:“有一处鞭伤与之前的伤口重叠,才导致伤口更为严重。”
曾经宋晓为了治疗母亲的病学过几年医,所以此时分析得头头是道,让李恪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于纨绔大小姐的口中。
李恪原本只是想知道沈君逸大概的伤势,因为她猜也猜的出落到宋晓手中的男子没一个会有好下场的,就如同曾经,宋晓在街上看中了一名十分貌美的少年,骗对方回宋府后欲强,对方宁死不从,狠狠地咬了宋晓一口。
宋晓气急,将那名少年鞭打一顿,因酒醉下手甚重,随后将光着身子奄奄一息的少年从房中扔出,后来惶恐事情被宋夫人得知,便派人扔到外面埋了,消灭证据。
那时候,宋夫人在外办事,那件事情也是宋夫人之后从漏嘴的下人口中才得知的。但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下人虽然怜悯少年没有将他活埋,但将他扔到了废弃的地方,用一破布遮掩。秋风冷冽,衣衫褴褛,全身重伤,估计还是难逃一死。
可是此时宋晓的反应却十分奇怪,她嘴中的话语像是完全不知昨日沈君逸如何受伤的一般。李恪略微沉吟了一番,道:“若少君未被封住内力,这点伤势不足以导致他昏迷不醒。然而他被强制的封住内力尚未恢复虚弱的身子后,又被人下了软筋散,想必昨晚为了清醒神智便用利器戳伤自己恢复点力气。然而少君又以为自己和以前一样,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便随意包扎了一下,完全忘了自己被封住内力的身子经不起这么多的流血。宋大小姐…”
李恪叹了一口气,楚楚道:“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洞房花烛夜不该如此激烈。”
可怜了沈公子,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一生最美的回忆竟成了这般下场。
“我…”宋晓多想解释这一切跟她无关,沈君逸身上的鞭伤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抽的,她不是宋大小姐,她对一切一无所知,她只是个从现代莫名其妙穿越而来的宋晓,与宋大小姐同名同姓的宋晓。
但是,她在看到李恪的怜悯悲愤的眼神时,她一切的解释都收了回来。她再怎么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或许是以为宋大小姐又要玩什么把戏来推脱自己的责任了…
她和刁蛮任性的宋大小姐此时此刻可能已经画上了等号。
宋晓望了望床上的沈君逸,一时间心乱如麻,神情颓废地低下头:“是,我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李恪也当宋晓只是随意说说,毕竟宋大小姐说过类似的保证已经不下数次了。她叹了一口气,道:“大小姐将少君的侍者冬儿叫来吧,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冬儿吧。”
宋晓根本不知道谁是冬儿。她一出门便见有名白衣少年颤颤巍巍站在门口偷听,见到她的一霎那立刻惶恐地请安着。她心里不是滋味,怎么谁见到她都吓成这样。以前的宋晓有那么恐怖吗?
她扯了一个看似友爱的笑容,可对方明显更害怕了。
大小姐在笑!心里肯定打着什么鬼主意。
少年低着头,惶恐地盘算着。
“咳咳。”宋晓轻咳一声,唤回了少年的神游,她道:“叫冬儿过来。”
少年抬起头,疑惑道:“奴就是冬儿。”
宋晓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遮掩自己的心虚:“你随我一同进去吧。”
今早,冬儿见外面吵吵的,便找人询问了下,才知道自家公子出了事。他们都说昨晚大小姐对公子施行了鞭刑,公子浑身浴血,昏迷在房内。他急急忙忙赶来时,大伙都已经散去了,而他忐忑地站在紧闭的门前,担心着公子的伤势。却又惧于大小姐的淫威,不敢推门查看。
听说公子晕厥了过去,听说公子浑身是血,听说公子身上全是伤痕…
然而他纵然心里有过千百种准备,但在看到沈君逸的那一刻,如同身在冰窖,身体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眼泪啪啦啪啦地掉了下来。
“公子。”他嘴里呢喃着,流着眼泪的为沈君逸擦拭着伤势,涂抹着伤药膏,并接过大夫手上的纱布准备为他包扎。一种内疚的心情顿时由心而生。他一定要好好地守护着公子,不能再让大小姐随意欺辱公子了,哪怕他被大小姐重罚!
但这是冬儿第一次包扎,在屏风后李恪的指挥下,手忙脚乱了一番却还是无果,甚至因为动作生硬,拉扯到了沈君逸腿上的伤口,那刚止住的鲜血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他见了后,又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凄惨。似乎此时疯狂流着血的是自己…
李恪在屏风后不停地摇头,今日应该带个药童过来的。而宋晓在屏风后听得心烦意乱,终于忍不住地冲到了里面。
她在冬儿的震惊下夺过了纱布,在看到沈君逸伤口崩裂时,脸色白了白,眼中划过一丝疼惜。她从床边拿过药膏,温暖的手指沾了一些白色的药膏轻触着涂抹着伤口,惹得昏迷中的沈君逸阵阵皱眉。
“你…”冬儿吓得颤着唇道,“你想干什么?”难道还要折磨公子?
“闭嘴。”宋晓呵斥道,“你笨手笨脚的,我来。”
冬儿被吓得说不出说来了,眼见着宋晓熟练地为沈君逸包扎好了腿上的伤口。她的动作麻利,没有带着一丝轻薄的意味。冬儿原本以为宋晓是想趁着公子昏厥占便宜的,然而,此时的大小姐,眼神淡淡的,唯有温柔的怜惜。这真的是大小姐吗?大小姐会流露出那么温柔的表情?
“你去煎药,我来照顾他。”宋晓嘱咐着。
这一刻,冬儿也不知道被什么蛊惑了,竟然一口应了下来。刚进来的时候,他可是下定决心的不再让大小姐碰触公子,可此时此刻,他竟然放任大小姐照顾公子…他疯了吗?万一这又是大小姐新想出来折磨公子的游戏,那该怎么办?
“李大夫,我有事要与你谈谈。”宋鑫也不知何时醒来了,她揉了揉眼眉,疲惫道。
李恪点了点头,叹道:“老夫也有话说,宋夫人不该如此操劳了,对身体不好。”
“可是…”宋鑫看了一眼忙碌不断的宋晓,忧心道,“我放不下晓儿。”
“可你的身子…”
宋鑫止住了她未完的话,轻轻道:“我们出去再谈吧。”有些话,不能在晓儿面前明说…
不知什么时候,房内只有宋晓和昏迷的沈君逸了。她又沾了一些白色的药膏涂抹在沈君逸身上的鞭伤处。她的手指拂过那些血肉模糊的伤痕,那些伤痕在漂亮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扎眼,她心中又气又无奈。沈君逸为了不让她碰自己,宁愿用鞭子狠狠地抽自己,这个笨蛋,若是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碰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不知道是不是要气得再度晕厥了过去。
“大小姐,药来了!”冬儿满身是汗地跑了回来,可见他有多担心自家公子落入大小姐的魔爪,再度被凌虐,所以尽快煎好药,拼命地赶了回来。
宋晓不由轻笑着。她想接过药碗,冬儿却后退了一步。他低着头,闷闷道:“由奴来服侍公子吧。”明明此时此刻不该忤逆大小姐,明明此时此刻应该喊公子为少君了,可冬儿就是叫不出口,他觉得公子这么好一个人,配给大小姐,真是白白的糟蹋了。
当然,不知他一个人这么想,全府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宋晓怎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她无所谓地退让了一步,道:“好。”
冬儿连忙走进,先是上下查看了一下沈君逸,确定大小姐没有对公子动什么手脚后,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宋晓在旁看得郁闷死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冬儿扶起沈君逸,将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他对着一勺子的药汤吹了几口气后,将药勺放在沈君逸的嘴边,可沈君逸却怎么也不松口。冬儿在一旁急得团团转,眼见着药汁顺着沈君逸嘴角往下流淌着,瞬间浪费了一大半。
他的眼里又转起了水花,可怜兮兮地求助着站在他旁边的宋晓。
宋晓纳闷了,这女尊国的男子果真如水做的一般,动不动就哭,她略微有些受不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来。”
这一次冬儿到没有反对,反而顺从地将药汤递给了宋晓。宋晓接过,如法炮制地喂了沈君逸几口,药汤都见底了,沈君逸却没有喝下几口,几乎都浪费了。
她皱着眉道:“再去煎一碗。”
这一次,当冬儿再将药递给她时,宋晓便自己先大喝了一口。
“大小姐,你这是…”
她在冬儿的目瞪口呆下,俯身贴近了沈君逸的唇瓣,撬开他的唇舌将苦涩的汤药灌入了他的口中。
“大小姐!”冬儿尖叫道。都这个时候了,大小姐竟然还想着占公子的便宜!
“闭嘴。”宋晓擦了擦嘴角流淌的药剂,解释道:“他昏迷不醒,嘴唇紧闭。若用刚才的方法,再怎么喂药都是无用的。”这还是她的初吻呢!以前虽和林逸谈恋爱,但对感□情颇为羞涩的宋晓,并未主动亲过别人。而林逸除了抱抱她外,也从未做出亲昵的举动。她现在才知,他喜欢她只不过是利用她做戏而已。
宋晓微红着脸,略有羞涩道:“我也是不得已才出下下之策的。你看,这次他都喝了下去…”说完,她按照刚才的方法又喂了几口。
冬儿虽听了解释,心中还是十分别扭。世上竟有那么奇怪的喂药方法。等等…不实践,怎会知道这个方法!冬儿的脸刷得变得苍白…大小姐对着别人一定也用过…哎哟…可怜的公子…
他急急地拦着床边道:“大小姐,接下去就交给冬儿吧,大小姐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