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毒舌”这个称号舍他其谁也?亏我还在为梦里那一刀有些小愧疚,现在想来,我肯定是因为现实里被他压迫得太久,所以梦里才那么激烈的反抗的,他活该!
也许沾了公主那高洁的气度,我像喝高了似的胆子大了起来,不怕死的朝他吆喝:“不就是蹭了点渍吗?我赔你就是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会选这么白的一组沙发,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漂白他腹黑到骨子里的恶劣个性?伪善的男人,做你的白日梦吧!
“你赔?”他的调子吊得高高的,很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也行,这个是国外空运过来的顶级埃及棉沙发套品,我想想看啊,这一套的价格是一……”
“尧老师,您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点吃的去!”我立马舔着脸谄媚地讨好着,就怕他那个“一”后面会冷不丁吐出几个零来,我这个穷光蛋不怄死了也得吓死。梦归梦,现实还是现实,我一直以做一个识时务的俊杰为目标,从不敢忘。
尧烨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发,眉目含春带笑:“嗯,看来你的思想觉悟挺高的,那就快去吧。”我如蒙大赦,正要松口气,他又如撒旦般弯开妖艳的唇角:“难得你这么乖,就不用赔钱了,改天我会把干洗费的票据拿给你的,不用太感激我。”
我的脸颊抽搐了一下,赶紧加快脚步到厨房去,不然我怕自己会行为失控先果结了他!
他的厨房一尘不染,仿佛不食人间烟火,那些厨房用具都亮得可以照出我如花似玉的脸蛋。不过这厨房光有脸面,内涵全无,除了一排鸡蛋,一包银丝面和几斗米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巧妇难为贫瘠之炊,虽然我离巧妇这个头衔着实有点远。暑假相亲之前我妈曾经给我恶补了好几天厨艺,最后在勉强保存厨房的情况下,我妈放弃了我走“抓住男人的胃就抓住男人的心”这条驭夫的康庄大道。我捋起袖子煞有介事的动起手来,先抓了把米洗了洗放到电饭锅里熬粥,然后又煎了一个荷包蛋下面条。其实我美好的设想是这样的:尧烨就喝那见底的“饭特稀”,谁叫他病了,要清肠胃嘛,至于我呢,当然是吃我最拿手的荷包蛋面。
尧烨头上还覆着冰袋,全身包得像颗粽子窝在沙发里,不过现在的我再不会傻到小瞧他的杀伤力,腹黑妖孽病昏了头也是个打不死的终极大BOSS。
他像皇帝老爷般不耐烦地催促:“怎么还没好?我饿了。”
最好饿死你,一了百了!
我恶毒地诅咒着,不过脸上还是笑靥如花,狗腿地摆好碗筷请他入座,伺候得他舒舒服服:“您先坐好咯,我这就给您端来!”哎哎,长此以往我都可以去客串当店小二了,要多称职有多称职,而且无须培训。
我把稀粥端给他后也跟着坐下来,正准备对眼前这碗我精心制作的面大快朵颐,只不过……一个隔空取物,斗转星移,我的面成了尧烨的,他的粥成了我的。
他不顾我喷火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吃起来。见我一动不动,他又一脸仁慈地说:“快吃吧,顶多我不收你这粥钱了,别瞪大眼像个贞子似的,怪吓人。”
我小心肝怒得一抽一抽的,眼睁睁地盯着他优雅的将本属于我的荷包蛋拆骨入腹,又舀了舀稀得见底的“粥”,真真明白到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我还不死心地垂死挣扎着:“尧老师,您还在发烧,不能吃煎蛋这么油腻的食物,还是喝粥比较健康。”
尧烨缓缓地抬起头,语气很是无奈:“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学生呢,不对你好对谁好?这种煎炸的东西你少吃点,多喝点粥调理一下身体,整天流口水也不是个办法,你说是不是?”
我无语了,谁能告诉我煎蛋跟流口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他根本是瞎扯蛋!尧烨奴役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看着别人替他卖命,不但不能有怨言,而且最后还得谢谢他的慷慨,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可言了?
最后我败下阵来,万分哀怨地认命点头:“是,老师你说得都对。”
蝶飞跟我说过有个做人诀窍一定要学会,当你觉得忍无可忍的时候,请千万再忍一下。在权势面前,一切错的都能扭曲成正的。为了能够顺利毕业,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又过了一会儿,尧烨迟疑地开口:“这面……”
我冒着星星眼瞅着他,一脸希冀地邀功:“这面您觉得怎么样?味道是不是特棒?我可是尽得名师真传的。”
他没肯定也没否定,再尝了一口,又接着问我:“你那名师到底是谁?”
听他这模棱两可的语气有点不对劲,我小心翼翼地措辞:“怎、怎么了?”
“我觉得他该换了。”他不疾不徐的下了结论。
虾米?换了?
我默,娘亲,女儿对不起您老人家……
等伺候尧烨面足茶饱以后,我又一次认命地刷碗洗筷,心里暗暗寻思着要该找个什么理由撤退。还没想好,歪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尧烨倒先开了口:“今天早上我的人打电话给你了吧?你是怎么回的?”
我一脸无知地瞪大眼,不解地挠着头:“你的人?什么人?”我在脑海里努力搜索了一下,印象中似乎真是有那么几通未接来电。可惜我难得一天可以睡到昏天暗地,自然没那闲工夫接电话,我默默地垂下卑微的头颅——等着挨训。
果然,尧烨脸一黑,犀利的眼神盯得我头皮发麻,勾唇冷笑:“好啊,没想到你还真是有出息!好得很!”
他一说“有出息”这几个字我的脸就热了,那时候我的想法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得了好评总要跟大家分享的嘛,于是,认识林黛黛的人都知道她曾经被校长称赞过……
我绞着手指头,敛起眉不让他看到我的脸,呐呐说道:“尧老师,我知错了,我不该睡懒觉,让你的人找不到我!”我属于嘴上说一套心里念一套的人,我认错不代表我屈服了!这妖孽每天奴役我还不够,居然还不厌其烦地找了帮手折磨我,真不想让我活了不是?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忽然平静了下来,不过声音依旧深沉得可怕,“既然是你主动放弃这个实习机会,我也不好勉强你,我这个人可是一直很崇尚民主的。”
“实习机会?”我扯开嗓子高喊着,忐忑的讶异的追问,“老师,您说的是我们大四的实习吗?您给我找好单位了?”
他抬眼看了我半晌,这才点头说:“嗯,本来是给你安排了一个。”
“我可以问下是哪里的吗?”我兴奋得冒了泡,如坐云端。本来我还正愁着这事儿呢,他就一声不吭的给我办好了,真是没话说。
“尧氏科技。”他淡淡的说。
我瞠目结舌,OH MY GOD!尧氏科技!是那个只有博士后才能脱颖而出的“明科”上头的总公司吗?尧烨,尧氏……我迟钝的大脑终于将这两个彪悍的关键词联系在了一起,没想到我这等六级都没过的小菜鸟竟然能有踏入尧氏的一天,裙带关系的力量之强大我今日终于见识到了。
我立马泪眼汪汪铭感五内感激涕零地瞅着尧烨:“谢谢老师的鼎力栽培,我一定用心好好工作来回报您的大恩大德的!”我就差抱他大腿表达我的感激之情了!车子,房子,白骨精,我来了!
“不用谢我。”他侧着脸没看我,平静地翻了一页报纸,然后慢条斯理地解释,“反正你放弃了,我也就当没这回事,省心。”
我从云端跌了下来,不由得抬高声音嚷嚷:“不要啊!老师,是我错了,你千万要原谅我这一次,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这还不行么?”老天爷,后面这句您老人家就当听不到吧。
他又换了一个坐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懒洋洋地说:“不行,你给我个理由。”
理由?唔,这容易,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着妖孽多了更是可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微微想了想,很快脸不红心不跳的进行史上最强的自我吹嘘:“我三岁能文,五岁能武,七岁行走天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洗衣做饭无所不能,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复合型人才,完全符合二十一世纪的用人标准,请我一个可以抵上十个,尧老师,请给我个出人头地为您效力的机会吧。”
他嘴角微搐,半晌儿才挑起眉反问:“为我效力?不勉强吗?”
“不勉强,绝对的不勉强!”我飞快地甩头,字字肺腑恨不得以死明志。为了能进尧氏我是豁出去了,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能把博士后比下去的机会啊!
“很好。”他满意地点头,接着慢慢的欺近我,清澈黑亮的眼睛里映出我的傻样儿。
阿米豆腐啊,这双眼绝对能发十万伏电力。吃过饭发了汗,他只穿了件开襟的居家休闲服,那优雅的锁骨,若隐若现的胸肌……真的性感到爆,我立马被他勾了魂了,心跳得贼快贼快,不过英明的大脑防御系统告诉我,每次他笑得这么温柔的时候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他悠悠地说:“既然你这么忠心耿耿,那在我的病还没好的时候,你每天都过来这里报道,顺便……负责三餐和打扫。”
听了这为富不仁的话,我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心里悲鸣着,果然无商不奸,轻易一句话就让我跳下了自己挖的坑。
见我一直傻愣着不回答,他又说:“怎么?你不愿意?”
捏着命运咽喉的人总是这么的理直气壮无所不能,我一咬牙:“徒儿当然义不容辞!”见他满意地笑了,我才松了口气。
与妖孽斗争的结果我不用尝试都可以预见,肯定是死无全尸,我才不那么无知呢。
等妖孽终于开恩放我回去,我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一回到宿舍,胡蝶飞就巴上来,双目闪着兴奋的绿光:“怎么样怎么样?这趟去尧老师的皇宫有什么感受?”
和尧烨一番斗智斗勇,弄得我心力交瘁,哪有什么感受?我有气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虚弱地回答:“不怎么样,感觉小死了一回。”
“啊,啊,啊……”胡蝶飞忽然以破百分贝的高音在寝室嘶吼着,还浑身颤抖地指着我,“你,你,你……”
我赶紧跳起来捂着她的嘴:“你干什么呢?今天吃了激素?”
“呸!”她乌溜溜的眼珠子在我身上巡礼了一遍,恨不得扒开我的衣服严明真身似的,“校长说得没错,你这丫头真是有出息啊!”她丢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以后腰一扭匆匆跑出了阳台。
我觉得莫名其妙,有这样神经的室友真的很无力,扶着楼梯打算换拖鞋歇一会,却无意中看到我对面亮着的电脑屏幕,停留的那页面上大大的写着:最后他猛烈的大动了几十下,激烈的嘶吼一声释放以后趴在他身上,感觉小死了一回……
我华丽丽地囧了。
这时阳台上断断续续的传来某个女人不切实际的猜测:“嗯……对,对……我没蒙你,真的!她都亲口承认了……嗯,肯定本垒了……”
我仰天抚额,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胡蝶飞,你快给我滚进来!”
北风那个吹啊
如果李太白还在的话肯定会情不自禁地为我吟上一曲: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清誉;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尧烨。
因为无论我怎么解释,在她们的眼里我俨然已是跟尧烨“有一腿”的人了,真是何其冤枉……我默默无闻地活了二十一年,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窦娥她祖奶奶。而且尧烨这一病不止病走了我的闺誉,还拖累了我的胃,逼着我连续三天一日N餐都跟他一起喝粥,他还美其名曰:既为师徒,理当同甘共苦。
我还沾沾自喜地问他:“尧老师,难道我做的粥味道真这么的好吗?”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轻缓说道:“不是你说的么,喝粥更健康,而且……除了粥你还会做别的吗?老师我这是在体谅你的难处。”我表情立马僵得可以跟化石媲美。
口胡!什么狗屁体谅?明明是对我赤果果的耻笑!我面如死灰,毒舌是他的独门绝技,我要挑战他简直是自取其辱,更不可能占上风。久不闻肉味的后遗症就是我现在看到一头牛都能眼红激动得要把它整个儿吞下去,简直比难民还像难民。
天可怜见,我都被欺榨成菜干样儿了,胡蝶飞这死没良心的女人还很没同情心,振振有词地鞭笞我:“你就当这是一个有美男相伴的减肥项目,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啊?而且男女搭配干啥都不累,攀上尧老师这棵高枝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丫的还敢哀天怨地,小心遭报应!”
我指指自己的小肚腩,不敢苟同地叹气:“你忘了吗?我塑身的终极目标是杨贵妃!往事不堪回首,想当年我也是大院里响当当的大姐大,现在居然要伏低做小,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悲屈了……”
蝶飞挑起眉冷睨着我:“大姐大是吧?那你敢到尧老师面前甩脸子,大吼一句‘老娘不干了’吗?”
“我!不敢……”我一下子蔫了,其实我不做大姐大好多年,现在就是那百折不饶的小草,任君践踏。而且为了让尧氏招进我这等世纪精英,我更是愿意抛头颅洒热血,发挥一下卧薪尝胆的伟大潜能。现在最希望的是期末快点到,我可以早日脱离魔爪。
不过还没盼来解脱的那一天,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际运动会。今年学校增设了师生合作的竞技项目,每个老师都和一个学生共同完成比赛。至于如何搭配组合,据说,这个人选是抽签决定的。消息一公布,C幢520寝室又传出了杀猪般的哀嚎。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份比赛名单公示:(老师)尧烨——(学生)林黛黛。
每当这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的时候,准没好事发生。
从小到大,虽然我常常做梦希望自己可以中五百万大奖,但是我任何时候买任何面值任何类型的彩票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回报,可谓公益得十分的彻底。而这学校有学生数万,怎么跟尧烨组队这个概率如此之小的重任会砸到区区小女子头上呢?
我抓着蝶飞的肩膀猛摇:“你们相信这是随机的吗?相信吗?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别老演穷摇,我看腻了。”胡蝶飞优雅地挥开我的小手,慢悠悠地说:“我是不相信……”正当我高兴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时,她顿了顿又说,“不相信你们没关系。很明显的在这件事情上尧老师是使了些手段,不过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用心良苦,你竟然还天天哼哼唧唧的跟我们狡辩说你俩没什么?”
胡大姐,这理由编得有点离谱了吧?还用心良苦?分明是处心积虑口牙!
谢芳菲点了点我的额头:“是啊,你这炫耀的话在我们寝室说说就好,要是跑出去跟人这么抱怨,估计你会成为全校女性的公敌,一人一吐沫就能把你淹死,试想想看有多少人在肖想尧烨这只钻石海龟啊?!”
ORZ……我炫耀?我哪里炫耀了?这又有哪点值得我炫耀了?难道这个时代的女性价值观已经往一个我不了解的方向越走越远了吗?我OUT了……
这时肖雨折了只纸飞机扔过来:“喏!这给你!”
我摊开来看,上面写着一串陌生的数字,抬眼一头雾水地问她:“小雨,这是什么东东?”
肖雨又说:“这是校长大人的电话,我可是好不容易跟学生会的人套了交情才拿到手的,你有什么异议可以打这个号码找他,据说这个师生合作的提议是他老人家想出来的。”
瓦特?校长滴电话?我忽然觉得手上这轻如鸿毛的纸片犹如千斤重担,校长老爷爷,你如此创新是为哪般啊?我掏出手机,手指有点儿颤抖:“这个,这个电话能打吗?”
“怎么不能?”
“那我真打了啊……”
不是故意也肯定是有意的,胡蝶飞在我拨号的时候站在身后嘀咕:“我听青岩说图书馆的设计图纸已经交上去了,就等着尧老师点头签字……”
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怯得连个“1”都没敢摁下去,怕成为千古罪人。那一刻我想到了一句很光荣的话,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而且事实是即使我不想牺牲也得牺牲,谁叫妖孽太强大而我太渺小呢?
……
尽职的闹钟准时六点响起,被我大手摁停了,接着又睡了一溜回笼觉,将尧烨尧大人制定的赛前一周突击训练全部抛诸脑后。没过多久,当‘死了都要爱’撕心裂肺的吼起来,床上多了几个枕头时,我终于醒了,然后发现我杯具了,迟到了半个小时。
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操场时,远远的就见到鹤立鸡群的尧烨孤零零一人站在塑胶跑道一旁,而且面无表情。
我磨蹭了半天才走上前,扭捏地抓着衣角低语:“尧老师,请您用慈爱的心原谅我包容我,我是个起床困难户……”在北风呼啸的早晨六点半到操场锻炼简直是要了我老命的酷刑。
他俊朗的脸有点儿扭曲,眼神比北风还要低几度,冷冷哼着:“是谁跟我发誓保证以后再也不睡懒觉的?怎么到现在还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意外,这绝对是个意外……”我抹额,打死都不能承认我那时为了求得金饭碗而冒险忽悠了他。
他思考了好一会,又叹了叹气:“那好吧,我也不想为难你,明天训练时间就改成下午五点半,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么好说话?我举双手双脚严重同意这项惠民政策,同时仰头望天,莫非要下红雨了?
一开始我还自鸣得意,以为终于战胜了妖孽,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老天会下酸雨也不会为我下红雨。
到了第二天下午五点半,正是我胃肠蠕动得最激烈的时辰,我试图想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去,结果被胡蝶飞呵斥了一句:“吃饱做运动?你想得盲肠炎啊?”好吧,为了健康,我忍了。
尧烨见我准时到场,没说废话,气定神闲地指着对我来说如同地狱般的跑道下令:“你先跑三圈热热身。”他的额微出薄汗,似乎已经先热身过了。
1200米热身?估计到时我该挂了吧?我从温暖的口袋伸出一个颤巍巍的指头:“尧老师,减到一圈行不行?”
“再说就四圈……”他一记凌厉的眼神把我想讨价还价的小九九给镇压了下去。
看着那长长的塑胶跑道,我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狂奔了出去,简直是玩命,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差点口吐白沫献身大地了。都这样了他还不放过我,抛出了一系列的我没有发言权只有行使权的训练计划,哈利路亚,今天的运动量是我今年以来的运动量的总和!
某种迥异的打鼓声在操场上响起,不用怀疑,是我的胃在抗议了,我本来就有点饿,运动以后更是饥肠辘辘饿得胃贴胸。
“饿了?”尧烨古怪地看了看我,又抬腕看看表,“原来这么晚了啊?那今天先练到这里,我们先去吃饭吧,你想到哪里吃,我可以载你去。”
他居然在问我的意见?我没听错吧?不过既然他这么大方,我也不用跟他客气,谁叫他那么有钱,我不吃个够本怎么对得起自己?于是我想也没想就说了一个地方,那里我平时只有路过的勇气却没有进去消费的本事,尧烨听了以后没说什么,应该是同意了。
到了那里,他难得展现绅士风度的让我先点菜,说他不是很饿。我毫不犹豫的点了几个听名字就知道很高级的东东,接着一看后面的价格栏,我心里更是满足的乐开了花,这一顿绝对吃回本。
他极其认真地问我:“你在笑什么呢?”
我马上收敛表情,淡定地说:“没什么,我点完菜了。尧老师您也别客气,不饿也多少吃点,这里东西很不错的。”
他轻轻点了点头。
等菜上齐时,他挑着眉问,“你点这么多,不怕吃胖了?”
我使劲地直摇头,“不怕不怕,有人说我的小肚腩会显得我更加的性感。”
这话可不是我瞎编的,此论乃鼎鼎大名的十八哥说的。我和他乃惺惺相惜的战友,因为我是C幢520剩下的花,他是D幢520剩下的草。我们曾经聚在一起就“为什么被剩下来”这个话题作了深入浅出的讨论。
一番激辩以后,我瞅了瞅他168CM的身高说:你的海拔太平易近人,缺少那种高不可攀的朦胧感,这不是你的错,是她们没眼光。
他上下打量了我玲珑浮凸的身材说:你的小肚腩太过性感了,与时下流行的骨感美相悖,这也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识货。
闻言,尧烨眯了眯眼,表情有点儿高深莫测:“对你说这话的……是男的?”
我正埋头吃得起劲,只含糊地点点头:“我又不搞蕾丝百合,当然得以男同胞的眼光为依据啊!”接着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体感出了问题,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降至零下。
尧烨没再说话,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他跟前那盘在我眼里看来根本不够塞牙缝的蔬果沙拉。我忍痛推了推自己的香酥牛小骨到他跟前,热忱地建议:“老师,要不你试下这个吧,味道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