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望着江面问她,“你常来这里。”这似乎是肯定句,不过温舜没有听出来,她只是意外,这么瘦削的身体,却有着沉稳醇厚的声音。
“嗯,这里环境不错,适合来想想事情,偶尔还会有些发现呢!像今天啊就发现了你……”温舜眨眨眼,然后对他说,“不如我们走吧,这里风大,你的病还没有好,我可不好交代呢。”她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就想走,却发现人家根本文思未动。她忽然想到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还有那张让她听到后鼻子发酸的欠条。
她想了想,回过头耐心地对他说,“听你老师说,你想找一份工作?”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靳少哲的身子一怔,许久之后才艰难的点头。可他心里也明白,只有一个高中学历,在这个社会很难找到什么好的工作,一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也暗淡下来,充满着迷离和无望。
温舜突然想到自己的店里在招人,于是脱口就问,“那你愿不愿意来我的店里呢?虽然薪水不是很高,可是店里的小阁楼还可以让你住,工作也不算辛苦。”她语气里充满着真诚。
“真的可以吗?”靳少哲讶异地抬头看着她,似乎惊讶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事情,想从她的脸上读出些什么。而那双乌黑亮丽的眼睛,与曾经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娴静,善良。
温舜俏皮地回答,“当然可以了,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最后,靳少哲认真的点了点头,郑重的对她说,“谢谢你。”
温舜摆摆手笑说,“你又不是白拿工资,要干活的,谢什么?”她转过身,慢慢的走到护栏边上,拉起她的老爷车,再对身后的靳少哲豪气万千地说,“走吧,我载你!”
“应该是男生载女生的才对吧?”靳少哲皱着眉,不大认同她的话。
“虽然你长得比我高一点,可是你现在是病人,明白么?你的绅士风度留到以后再表现吧!现,给我乖乖的坐好!” 温舜上了座驾,努努嘴示意他坐上来。
别看温舜外表柔柔弱弱,平日里说话声音也轻柔,可一涉及到做人原则问题上来,她绝对不作让步,自有一番气势。
靳少哲只好无奈地坐上了车尾座,这是他第一次坐女孩子骑的自行车,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照顾的温暖,让他的心里微微一动。
那天傍晚的江岸边上,一个女生使劲吃奶的力气努力的瞪着脚踏板,而身后的男生脸红红的,有些矜持的抓着女生的衣服,“咿呀咿呀”的钢铁锈掉的声音不和谐的响了起来。大江上铺满了绚丽的晚霞,熠熠生辉。渐渐落下的夕阳把柔和的光线笼罩在他们身上,让人为这温馨的一幕会心而笑。
等他们回去了以后,靳少哲先给他的班主任打了电话,然后抱着电话谈了许久,时不时的点头应承什么,直到最后才有些闷闷的把电话递给温舜。
温舜不明所以,只好接过电话,“喂,你好!”
“你好,温小姐,真的太感谢你可以收留少哲!他是个好孩子来着,不会打扰你很久,我只要一想到办法就马上带他走的。”
温舜笑答,“没关系,我正好想请人来帮忙,他在这,您就放心吧!”
“那好……就谢谢你了,万事拜托了!”
等挂了电话,她才转头对那边坐着的靳少哲说,“看来你的老师真的很关心你。”
“嗯。”他点点头,又继续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好。
花店里的阁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她以前打工的时候也曾经住过这里,还有很多布置都是自己亲自做的,凑合着还可以住下来,况且男生本来就没有多讲究。
“你住这里还可以么?”阁楼有一点不好,就是不大通风,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所以收拾了一下,温舜已经满头大汗。
“可以,这已经很好了,谢谢你。”靳少哲感激的说着,然后指指自己的脸上,再比比她的脸说,“你这里沾了灰……”
温舜傻傻的笑了,用袖子擦了擦,“呵呵,我这个人很容易流汗。倒是你,这么热的天都不见出汗的,真好。”
靳少哲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好的,汗腺不发达,热在里面,不是更难受,出了汗反倒舒服。”
温舜想了想他昨天那冰冷的体温,讪笑了一下,“也是哦。”
收拾好以后,靳少哲走到楼下,发现温舜正在把花店的大门关了,只留下小门进出,不解地睨着她,“你今天不做生意了?”
“不了,你在这里帮忙看一下门,我去超市帮你再买些日用品回来。”
“不用的,我自己有……”靳少哲有些急了,他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什么不用,就你带的那点东西,连牙膏牙刷都没有的。好了,你如果无聊的话,那边的架子上有些杂志可以拿来看看。你还病着,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么?”温舜对着靳少哲像个老妈子似的碎碎念,又嘱咐了一遍才离开了花店。
靳少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思起来。
慢慢地走到书架上,发现上面都是一些关于花卉的书籍,还有一些……家居装修的,他翻开了看,发现上面做了一些笔记,温舜似乎想重新装修店面的样子,于是他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走在超市里——
温舜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照顾人的天分,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女性潜藏的母性吗?不过她认为这种感觉还很不赖,于是就愉快的哼着歌,推着购物车到处转悠,很快车上就堆得像小山似的,不巧的是在她推车出路口去付账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伤到哪里?”温舜连声道歉,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总是这般糊涂莽撞。
“我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的。”被撞到的人很和善地笑着宽慰。
“是你!”
“是你!”
从两个人讶异的反应看来,应该是认识的。
“是……温小姐吧?我有没有记错?”那名男子朝温舜和煦的笑了笑。
而温舜正大眼看着他,有些怔忡,因为人家没记错,自己倒是记不得他姓什么了,这样会很尴尬的。眼前的男子没有错过温舜一闪而过的懊恼神色,很善解人意的伸出手,“我叫范云庭,上次见面太匆忙,都没有能够好好的聊一下,真是失礼了。”
温舜徒然一怔,回过神后明白人家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所以从善如流的跟他握手,“你好,我是温舜。你是大忙人,应该做更重要的事情才对。”这点她没有记错,她会认识范云庭,也是在雅蕙邀请她到一个私人聚会上介绍过,据闻他是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
其实那次整场宴会是变相的商业交流,她总是从头到尾都是吃和喝,要不是雅蕙的盛情,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毕竟格格不入。
范云庭笑道,“哪里,不过是小生意……温舜……温小姐的名字很特别呢!”
“谢谢。”温舜礼貌的回应了一下,不过她本身倒是对自己的名字不感冒。
他们一边聊一边去结账,正好范云庭开了车来,很绅士的说要送她回去,连拒绝都不行,温舜也就不再推搪了。
在温顺的指路下,他们很快就回到了花店,车子停在路边。
温舜把东西拿好了以后,就笑着对范云庭道谢,“这边是禁区,不能停车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范云庭笑着摆摆手,“不用谢,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温舜等范云庭走了以后,这才松口气,转身回店里,却发现靳少哲早早的就站在门口等她回来。一见了她,没有说话,只接过手上的东西往阁楼走去,不经意地低声问,“没想到还要麻烦你男朋友,真是不好意思。”
“我男朋友?”温舜有些错愕,随即知道他是误会了,又气又笑,“你是说刚刚那位先生?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还有,你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既然已经住下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现在先把病养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靳少哲弯起唇浅浅地笑了。他平日不大喜欢笑的,因为他实在没有遇过什么开心的事情让自己可以笑的,可似乎今天总是忍不住的漾开笑容。
两人合力把满是尘灰的阁楼清理了一下,总算是可以让人住下来了。什么都准备妥当之后,靳少哲就在花店住了下来。
接着几天,因为靳少哲病愈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温舜也不准他帮忙,只是有事的时候才会让他先看一下铺子等她回来。而靳少哲也在这几天看了架子上的一些关于花卉方面的知识,闲来无人的时候就练习一些简单的包装手法,兴许是聪明肯学,很快就上手了。

山水仙

“Waiting fou Love”花店——
下午两点半,这个点数正是上班上学的时间,所以客人比较少,店里安安静静的。
“等等,我来帮你!”靳少哲瞧见温舜正咬着牙吃力地搬弄一箱东西,所以出言相助,之前就说他身体虚不准帮忙,现在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就可以了吧?
“你?”温舜狐疑地打量了他一下,配着个黑框眼镜,高高瘦瘦的整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太弱不禁风了。她笑着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我的胳膊比你的大腿还粗,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下可激出了靳少哲的好胜心,堂堂一个大男生,难道力气还比不过她吗?他不信邪,快步走上前去硬是想把箱子接过来,可在两人推让之下,箱子一不小心砸到了温舜的脚上。
“哎呀!”温舜惊呼一声,额上一下子渗出了冷汗,疼得直哆嗦。
靳少哲这才发现事情大了,连忙弯下腰想把箱子挪开,结果才知道那箱子真的是很重,温舜不是瞧不起他,而是真的关心自己。温舜穿着凉鞋的脚背已经青瘀了一片,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明显。他把温舜扶到一边的沙发坐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块青色,满脸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神情似乎比温舜还要难受,让人以为被砸到的是他。
“好啦,是我夸张吓你的,不是很疼呢,擦点药油就没事了。不过我请你是来工作的,不会让你白吃白住,你就不用担心我会傻傻的累着自己,知道么?”她知道他一直想做点什么来报答自己,可她也不过是供了个吃住的地方,不需要他这么做的,她纯粹是想帮人,不是想收买人心。
“嗯。”靳少哲从药箱拿出药酒,想帮她揉一下散瘀,可温舜眼疾手快的接了下来,自己擦了起来,气氛有些尴尬,他讪讪的收回手,又回到一旁的座位上,看着她偶尔龇牙咧嘴的,又不叫出声的咬着唇的模样很好笑,想来是顾着自己的心情,他的心又暖了一分。
温舜擦好药酒,又把手洗干净以后,想站起来走几步,却感到一股锥心的疼,她暗叫不好,唯有惨着脸色对靳少哲说,“你帮我把去刺的钳子拿来,那些刚送来的玫瑰要先去刺,免得扎伤客人的手。”
“我来吧,这个看了几天,我总会做的。”靳少哲这次可不是逞能了,他看了几天的书,又认真的见着温舜怎么做的,已经学了七八分了。
温舜心里想的没错,靳少哲不想做个废人,自己不能一无是处的赖在人家的地方,还像个大爷一样生活,他不是这种人,必须做些什么心里才舒服。
“好吧!那你要小心些,不要伤到自己了。”她记得他的手指很漂亮,要是伤了就不好看了。
靳少哲拿起钳子,认真细致的帮玫瑰花美容起来,仿佛这是很重要的工作似的。而趁着没客人,温舜就拿起装修的书来看看,一页一页的,翻得津津有味。
“你想把店面重新装潢吗?”靳少哲工作之余跟她闲聊。
“嗯,这店里的装修都是好几年前的了,有点陈旧,现在的学生白领都喜欢新鲜,追求时尚潮流,我在想法子改变一下花店的样子,争取多些生意。”
“哦,我看最后的那个设计很不错,你写的笔记也很好。”他仍然埋头苦干着,却也适时的给了自己的意见。
闻言,温舜把书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那里除了自己写的一些想法,还加了一些笔记,很清秀的字迹,看来是他写的了,意见很是中肯。她有些讶异一个男生也会注意这些,笑着说,“我也喜欢这个设计呢,可是这个造价是最贵的,还得再想想,快到七夕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她的眼光突然看向墙壁挂着的日历,现在是六月末,也该开始准备七夕中国情人节的事宜了,七夕是花店的旺季,要比平时多预留一些资金进货。而且到时候人肯定很多,还需要再找几个人帮忙才行。可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六月……六月……对了,高考放榜!
怪不得这几天有那么多的家长带着孩子来这附近转悠,因为这区是大学校区的所在,估计都是来踩点的,看看报哪所学校好。可他……
“少哲,你不打算念大学了?现在应该公布成绩了吧?你去查询了没有?那天你老师不是打电话来的?”她还记得那天他拿着电话说了好久,可是自己要照顾生意,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内容,只是那一整天他都默不作声的,似乎有心事。她一直提醒自己要问问,却到今天才想起来。
靳少哲手上的活一顿,沉默了许久又继续着,满不在乎地回答,“知道了,老师说我分不好,考不上。”
温舜一听,以为自己踩到了别人的痛处,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怪不得没有听他提起来,原来是这个样子,不过他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又没人好好照顾,怎么能安心的读书?她怕他难过,就宽慰说,“我的成绩也不是很好,上的也是上了普通的大学。其实走出社会,可以学的东西更多,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靳少哲点点头,还是不做声,表情有些黯然。
温舜这下懊恼自己的白目,不该提起这个话题的,见他脸色不好,才试探性地问,“还是……你还想再重考一年……我可以……”帮你……
“不了,反正我不喜欢念书,有工作就可以了,自力更生,比什么都好。”他连忙打住她的话,知道她同情心又开始泛滥了。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人她都这么帮忙,那心究竟软到什么程度?
“嗯!说得好,自力更生,我也喜欢这个词!大家一起加油!”她握着拳头,孩子气的高呼加油。
说实在话,其实温舜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女孩,二十一岁,却比很多人都懂得多,心思很细腻敏感,也很会体贴照顾别人,完全忘了自己其实也需要别人的照顾。她会这么照顾靳少哲,正如她自己说的,他跟她真的很像,一样的孤单,一样的需要人扶一把。如果没有那个人,或许……可是这个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
晚上。一桌子的菜,不过……煎蛋、蛋花汤,荷包蛋,名副其实的全蛋宴。温舜与靳少哲连个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诡秘。
靳少哲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些菜,心里却想,她上楼上捣鼓那么久就做了一桌子的全蛋宴?不是他挑剔,只是前天是西红柿炒蛋,昨天是炒蛋,蛋炒饭……今天又是一桌子的蛋,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难道之前他养病时吃的菜都是自己的幻觉?
“你……很喜欢吃鸡蛋?”他小心翼翼地打探着,这似乎是他能想出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嗯。”温舜有些尴尬,把头埋在饭碗里,不敢抬头看他。
“可是人对鸡蛋的摄取量是有个标准的,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这是他从书上看来的,再喜欢吃也不能吃过量,别人看了这桌子的菜,还会以为他们是疯狂鸡蛋爱好者呢。
突然,温舜把碗一放,像上刑场似的鼓起勇气说,“好吧,我坦白,我招供,其实不是我喜欢吃鸡蛋,而是……我根本就不会做菜!之前怕你营养不够,我都是请朋友家的佣人做好送过来的,可是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好,所以这两天我就自己煮了,这些我练习很多次了,应该不会太难吃的,要不我再到外面买……”
而靳少哲微微的皱着眉头,温舜后面的话他都没听进去,只沉声问,“那以前你都是吃什么的?总不会都在外边吃吧?”他觉得以他自己的身份有吃有住就不错了,抱怨是肯定不会的了,他只是有些不明白而已。
“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有些不好意思,“方便面,快餐,面包,偶尔就到朋友家蹭几顿饭咯,其实,我不是很挑食……”可是说着,说着,她的头低了起来,最后忍不住,离开了桌子。
她走到店外,仰看着,她在意的,她挑食的,可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忘了这种在意,今天是怎么又想起来了?把头抬得高高的,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了吧?只要不流泪,心就不会痛了吧?她,已经没有剩下多少能量了。
靳少哲从她背影看得出来,她在哭。那微颤颤的身影,其实比自己还要单薄,却总是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人前,那笑容下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默然地吃着饭,逼着自己压下心头那莫名的鼓动。
后面传来风铃叮咚的声响,是温舜开门进来了,她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眼眶红红的,不过在灯光下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明天开始,我来煮饭。”饭后坚持去洗碗的靳少哲如是说。
“你会?”温舜讶异,一个大男生会煮饭做菜?
“不会。”他还是一脸的平静,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可是我可以学。”只是还在心里隐没了一句,我可以为了你而学。
靳少哲真的说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书店买了本家常食谱研究了起来,期间还不许温舜来打扰。而当天晚上,居然真给他做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来。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饭粒么?”靳少哲觉得她一整个晚上的眼神都很奇怪,似乎把自己当实验室的白老鼠来研究。
“你老实说,其实这不是你第一次做饭对不对?你实际上是烹调高手,故意隐瞒实力的对不对?”温舜一边嚼着菜暗暗赞叹好味道,一边有些不敢相信的质问他,没道理第一次就做这么好的,他又不是智商两百的入江直树。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满,他有些笑意的说着,“很抱歉,我真的是第一次做饭呢,这又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做起来又不难,按照步骤和分量做就可以了。不过以前也轮不到他做,只是总吃些残羹剩菜的,他想做还没人给机会呢!
温舜有些负气的嘟着嘴,郁闷的说,“啊……真不公平……我明明也学过,怎么就做不到你这么好吃?我最厉害也只是西红柿炒鸡蛋而已!”
“各人的天分都不一样,你包装的花束不是比我的漂亮,这就是你的长处了。”他不想见她为这些闷闷不乐,找个合适的理由来开解着她。
“嘻嘻,也是哦。”闻言,她孩子气的笑了笑。
“快吃吧,菜要凉了。”靳少哲无奈的摇摇头。看外表,温舜就像个都会女子似的精明能干,甚至还有丝丝的冷情,可这大半月的相处就可以知道,她其实有些迷糊,又很善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会帮人数钞票的,之前的一切都是人前不熟悉她的假象而已。可是,他却更喜欢这个温舜,这个没有面具,偶尔会带着一点点忧伤却又故作坚强的温舜,那样会与自己更靠近些。
饭后,又是靳少哲洗碗,理由是温舜的脚伤还没好,不能乱动。洗好以后,他把围裙挂好,把所有的碗具都整理好了,朝着客厅里聚精会神的对着电脑的温舜喊道,“我先下去开店了,你就不用下来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这两天他开始试着自己独当一面,那么温舜就可以轻松一些,不用大晚上的还跑来跑去,况且她走路一瘸一拐的,上下楼梯也不是很方便。
“哦。”她出神的望着屏幕,漫不经心的回答,靳少哲习以为常,只是慢慢的穿好鞋子,准备下楼,可温舜突然又惊跳起来,“啊!少哲,你快过来!”她喊少哲的名字已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了,在她心里早就把他当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况且靳少哲也实在很努力,做事又认真,没道理不对他好。
“怎么了?”靳少哲听着她的惨叫,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刚闪出门的半个身子又转过来,连忙走回了客厅。
“你过来,来做个测试。”温舜把他高挺得身子拉下来,和她并排一起坐在地毯上指着电脑说着。
靳少哲看着电脑,才发现原来是个智商测试,本来不想做,拧不过她,于是就随着感觉测试起来,不过十五分钟就已经做好了。
“咦,这么快?你不用检查一下么?”温舜可不依了,自己做到规定时间都没有做完,他怎么一下子就做好了?不会是在敷衍自己的吧?
“检查什么?不过是个游戏罢了。好了,我要到店里去了,你慢慢玩,不过记得要擦药酒!”他说着就起身,也不理身后温舜的叫唤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