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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蹲在地上哭了一会的阿刁确定他们走远后,站起来了,擦着眼泪走回屋中,一关上门,悲苦的表情就变了,眼泪都懒得擦,直接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软件,软件在她控制下打开了许多录制的视频,正厅屋檐一角的燕子巢穴中,一个廉价摄像头也悄悄调转了下方向。

  “一群没文化的土贼!竟然这么欺负我……”

  阿刁一边操作一边逼逼叨叨,红肿的脸蛋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条遇险后鼓成一个球显出毒刺的河豚,眼里满是怒火,显然气得很。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第7章 爆了

  不提老道士现在干的破事儿,以前他对阿刁还是不错的,因他常外出,阿刁一个小女孩孤身待在深山老林里,多少有些不安全,于是特地装了一个摄像头以备万全,她房间里的木棍也是防身之物。

  之前官差不需要摄像证据,她也就没暴露它。

  她把视频剪辑整理好后,又飞快进屋收拾东西。

  明天一大早她就得跑路。

  一来怕这一晚过去蒋春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折腾她,二来今天赌坊的人刚灰溜溜走,下午就过来翻了脸,肯定是蒋春中途得知消息联络了他们,那么当时胡喜等人在道观的时候,附近一定有蒋春的人监视,保不准明天那人还会来监视她,哪怕她离开道观也很可能继续跟踪,那她就永远摆脱不了对方了。

  得尽早走。

  阿刁不敢多带东西,就拿了一个小行李箱,但收拾书本的时候,啪嗒一声,散落在地的一堆信笺中有一条金项链。

  精致小巧的福气金元宝。

  大人谁戴这个,都是小孩子的,也是她小时候戴的,这些信笺也是她没能寄出去或者退回来的。

  对那些曾经的家人,阿刁的记忆已经不深不浅。

  反正她不刻意去想的话,它就不存在。

  居高临下看了它们一会,她还是弯腰把这些信笺跟项链囫囵收了起来塞进行李箱中。

  一边塞一边愤愤嘟囔:“等着,都等着,都这么欺负我,等我以后修炼成功,飞天遁地,打不死你们!姓蒋的,开赌坊的,都等着……我要把你们都活埋了!”

  自身行李收拾好了,她又跑到了杂物房,里面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杂物,她从里面翻出了一些筒状跟箱子状的东西,装进了防水袋里,而后出了杂货间……

  次日凌晨5点,太阳还没出来呢,天边也就刚泛着一点点鱼肚白,瘦小的黑影最后红着眼深深看了一眼老道观,好像极为不舍,但最后还是扛着行李箱从清冷的林中小道狼狈逃走。

  **

  早上8点,岐山的石阶小道上,手上提着油条跟奶茶面包的胡喜等人早早就上了山,有人惫懒,打着哈欠吐槽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值得他们早起。

  “知足吧,比起往日那些欠债的,这小道姑算是最好对付的,而且蒋少给的钱也够啊。”

  “哈,我都不明白蒋少怎么就跟这丫头片子过不去。”

  “不晓得,估计是心情不好吧,昨晚跟我打电话的时候阴沉得很,就让我把她身上的钱榨干。”

  几人已经到了院子,一边干完了早饭,一边踹门喊人。

  “MD,不在?”

  “靠,竟然逃了!”

  “仔细搜搜,快点!”

  几人真心猝不及防,也觉得分外丢脸,不肯相信自己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逃了,于是疯狂踹门查找。

  结果没找到人。

  众人都出来了,表情凶狠。

  “看来真逃了。”

  “被雁啄瞎眼了。”

  胡喜忽然眯起眼,看向边侧的那间茅草屋,昨天他就发现了,屋里那个洗手间是小女孩用的,里面只有小女孩的东西,看起来很干净,但这里还有一个老道士居住,所以……

  人很可能躲在这。

  他一脚踹开茅草屋的木门。

  这里果然是洗手间,里面倒是还算现代化装修,瓷砖跟喷头都有,不过看着是老头用的,有些破旧东西在,但角落里盖着一个大木板。

  莫非,下面是个藏人的地窖或者密室?

  胡喜朝外面喊了声,接着悄然掀开了木板,然后就……

  **

  同样在早上8点,早班车在县城官府前面的站台停下,车子开走后,值班的官差看到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站在远处观望这边的少女。

  犹犹豫豫的,又很茫然孤单的样子,时不时低头看着手机。

  看着好可怜的。

  阿刁不是第一次来县城,但第一次来官府,她知道整个唐宋国的官府都是一个建筑形式,黑色雄鹰展翅形体,外部加屋檐体都是特殊的木制。

  样式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于大小跟里面的用材质感。

  小县城的当然是最低级的黑鹰,但看着也是县城最醒目气派的建筑了,哪怕县城已经有不少高楼大厦了。

  官家NO1威武呗。

  所以每个来官府的人多少心里都有点虚,何况是个小姑娘。

  因此,官差特地跑出来了。

  看到官差跑来后,阿刁正好从手机里的监控看到那胡喜钻进了茅草屋,而赌坊的几个人也在茅草屋外探看,她把手机塞进兜里,另一只手却摸了兜里的一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按下的时候,她在心里这样想:是他们先动的手,我是被动防御,绝不是心怀恶意算计人,也不是为了刷念力值。

  话说也不知道会不会爆念力值…………

  对了,这个遥控器平常是用来控制烟花的。

  按下后,没两三秒。

  来自胡喜+80!

  来自张黎+40!

  来自许大力+45!

  来自……

  哦豁,果然还是爆了,而且是大爆!

  五个人一波就给了260多的念力值。

  阿刁好像看到了一大波的灵气将她包围,但她控制住了荡漾的喜悦之情,因为官差到了。

  “小姑娘,你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咦,是你?阿刁?”

  在自家十多年陪伴的老道观被爆炸的某些不可描述物质喷溅覆盖的时候,阿刁已经能自带孱弱的哭音对年轻的官差道:“官差哥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那些人太可怕了,我的家,我的家木有了。”

  官差哥哥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安慰她,她可能会哭晕在官府门前。

  **

  五分钟后,阿刁坐在了官府的会客厅,捧着女官差送来的热牛奶。

  虽红着眼,但没哭。

  捧着热牛奶,但一直没喝。

  手指很苍白,还隐隐在抖。

  她的嗓音断断续续的,但还是让官差们知道了她的情况。

  “逼你签署欠债协议?!”

  其实她叙述的话不多,因为视频说明一切,里面还有声音。

  控制人身自由胁迫签署欠条,哪怕是转让债务,也是非法的,何况金额不小。

  高大的官差沉着脸,二话不说站了起来。

  “准备行动。”

  区区一个赌坊也敢这么嚣张跋扈,要上天了是吧。

  **

  官差们的愤怒超出了阿刁的预料,但她很快明白为什么了,因为里面的审讯室跟登记室传出很多动静,来去也都是繁忙的百姓,各种哭嚎。

  显然官府十分忙碌,可能昨晚还一直在办案。

  官差们很多都在,各个神情阴郁,并不是因为连续的加班,而是受气所致。

  灵气复苏牵扯到的各色事件中多有一些权贵在其中,而且有很多来自州府那边的权贵,派出了诸多爪牙来小地方寻找灵栽体,是他们这些小官差动不了的人。

  明知道作恶的是谁,看着苦主投告,却没法帮忙主持正义,自然难受。

  里面时不时传来哭泣声,凄凄惨惨又十分无助地控诉某些人的罪行。

  被打,被欺负,家传的宝贝被抢等等。

  阿刁低头喝牛奶,不去看这些人。

  因为年少,又看着疲惫,女官差安排她先去休息室休息,晚点抓到人后还得让她认认人。

  比起其他报案人,她的案子算是小事,很快就能解决。

  室内,阿刁观察了下,发现没有摄像头,显然作为官差们的休息室,这里是没有监控的,于是她撑着疲倦,打开手机犹豫着是否要用软件查看道观的情况,但最后她放弃了,躺下陷入沉睡。

  网上都说官府的食堂饭菜很好吃,她想试试。

  睡前她暗暗想:有飞行器,估计官差们也快到了,昨天她算过他们去岐山的时间。

  不过刚迷迷糊糊有了困意的时候,马桶来了提醒,一片念力值的暴击+++,但给她贡献念力的名字不止五个,村里人的名字也在其中,其中也包括张三。

  而且名单持续在加,其中估计也有正赶到的官差吧。

  额,是她的错,对不起村里人,对不起张叔,对不起官差哥哥。

  若有下次……她就再来一次。

第8章 封庭

  这是一个寻常的早晨,但县官府的后勤部门跟前头的出勤官差保持联系。

  关于抓捕赌坊的任务已经通达系统内,自然有人负责全层跟踪,而每个官差胸口佩戴的徽章就是记录仪,此刻屏幕里官差们已经坐着飞行器进山了。

  毕竟飞着去很快。

  但他们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味儿……而且路上还看到一些在山中劳作的村里人发出密集的叫唤声,一边叫唤一边往山下跑,每个人脸上都很惊恐。

  前方好像发生了毁灭级的惨剧。

  莫非是连环凶杀案?

  但这味道好强烈啊,不会是藏着大量腐尸吧!

  **

  远在县城官府里的其他官差其实也感觉自己能闻到,画面效果太好了。

  后勤部的人在记录仪监控的时候看到了,成功把一天的胃口给弄没了,为了达成信息共享,他们又把这事绘声绘色跟同僚说了,同僚又把这事跟另一个同僚说了。

  这事儿跟瘟疫一样在官府蔓延,食堂打饭的阿姨就纳闷了:今天菜不好吃咋滴,一个个摆出这么个表情啥子意思?不吃以后就都别吃!

  **

  人抓到了,官差们喊阿刁在隔离窗外认人。

  阿刁当然认得胡喜等人,相比昨天欺压她的嚣张样子,今天的他们显得分外颓靡,各个面色苍白,好像把精气神都给吐没了。

  不止他们,抓他们来官府的几个官差脸色也不太好,好像全身也洗过一遍了。

  不过阿刁装得比他们还虚弱可怜的样子,一脸菜色。

  她已经算不过来念力值了,因为肉眼可见,这几个官差脑门上还在飘着+1+1+1的念力值,但不比胡喜等人强烈,他们脑门上还在飘+3+4甚至加+10的数值。

  过了好一会才停止。

  “是他们,我认得。”

  阿刁确定后,官差记录了下来,让她签署名字按手印,一边道:“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道观了,在河里抓到的他们,茅厕爆炸了,他们就在那,那个胡喜还掉下去了,你知道吗?”

  阿刁敏锐意识到这个高大魁梧跟熊一样的官差好像在试探什么。

  果然,一味的伪装也无法完全打消这些专业人士的职业习惯。

  是怀疑她了吧。

  “我知道,刚刚姐姐们跟我说了,又炸了吗?我就知道那个茅坑不行,师傅还……”

  提起师傅,她很懊恼,就忽而沉默了。

  官差看了她一眼,“又?”

  “以前天气闷热的时候炸过一次,都怪我师傅在里面抽烟……那次就想给完全填埋的,但我师傅不肯,说可以再弄个洗手间给他用。”

  “你们有查过吗,查过这次是为什么爆炸吗?我觉得你们可以深入查一查的,看看是不是有人人为。”

  “毕竟一个粪坑怎么能连续炸两次呢?一定有坏人算计的!”

  你是魔鬼吗?

  下面是个粪坑,都炸成那样了,让我们怎么深入查一查,现在痕迹科一个个都说很忙。

  官差们本来停止的念力又+1+1+3+4了。

  阿刁现在无法内视,不知道现在马桶盖上都积攒了多少念力,但预估不少于400了。

  高大魁梧的官差表情僵住,他可不想去逼痕迹科那边的大爷们,“这个,我们有时间会调查的。”

  阿刁:“哦,那我还能问一个问题么?”

  官差:“问吧。”

  阿刁打量了下对方的衣着,以及对方身上强烈的沐浴露清香跟明显冲洗过很多遍的皮肤,心生揣测,故意问:“那个胡喜掉下去了,那……谁下去捞的他?”

  啪嗒一下,高大魁梧官差哥哥手里的2B铅笔被折断了。

  来自封庭+180!

  很好,我知道了,我都刷到念力了,马上换话题,哥哥你别生气!

  小道姑立刻白着一张脸,带着几分忧郁转移话题问:“哥哥,你说这次爆炸会不会是我师傅干的?他其实对我没那么坏,知道我被这些坏人欺负,特地为我出气的,如果你们能抓到他就好了,我就能再见他一面了,哪怕在牢里看到他也好啊。”

  封庭浑身一震:“?”

  但小道姑肿着一张脸特别清纯无辜,“哥哥,我好怕师傅想不开跳河了,毕竟网络上好多新闻说那些赌徒欠下巨债后都自杀了,我……我就这么一个师傅。”

  “我宁愿他坐牢也不愿意他死了。”

  “他为什么要抛弃我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愿意给他送终的。”

  “你说会不会过段时间我就会得到官府的消息:你们已经找到他的尸体了,而且是巨人观尸体。”

  封庭:小姑娘你还知道巨人观呢。

  但她已经哭了。

  对这么没良心的坑人师傅还这么善良,希望师傅不是坐牢就是巨人观,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想要个亲人而已。

  边上的女官差共情能力远超封庭,心疼得很,忙揽住她安抚,把她带走了。

  封庭一脸无语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沉默着,边上的官差好奇:“头儿,那张三也说过老道观的那个茅草屋茅坑前段时间炸过一次,加上从前战乱期山下的住户其实都是住在山里的,那老道观的旧址就是山中公厕,那茅坑底下……其实隐患极大,早该填埋了的,出这事也不奇怪,难道你怀疑这小丫头是始作俑者?”

  看着这么弱的小丫头,可不像是能干这种事的狠人。

  封庭想起自己忍着恶臭查看了道观的仓库,发现仪器里面的数据显示里面有残留的一点点硫化物元素,一时心情复杂,但也没说什么。

  星际时代了,点燃烟花后再跑开这种古早的事早就没有了,现代烟花都是可以远程遥控释放的,哪怕是乡下小女孩逢年过节的烟花也如此。

  本来他是怀疑的,所以特地试探了,但看到阿刁的反应后,他又打消了。

  小丫头已经很可怜了,还心怀善良,他不好用恶意再去揣测她。

  因为是个小案子,证据确凿,立案定案再审判容易的很,一小时就搞定了,胡喜这些人被判处了三年以下的刑期,虽然不多,但对于这些人而言也是绝对的噩耗了,他们还在要求上诉,也在联系赌坊跟蒋春帮他们脱离危险。

  当庭的时候胡喜他们抗议了,说这个判定不合法,他们只是吓吓她,而且……他们也不是不懂法。

  “她都18岁了,凭什么判我们这么多年?!”

  本朝律法对于未成年的定义在18岁,他们一早就知道她满18的——蒋春后来花钱调查过。

  庭长看了他一眼,“看来不是法盲,那就是知法犯法了,可惜你不知道她虚岁是18,但周岁不满,身份系统里面算的是她的周岁,她现在算起来只是17岁,还差半个月才满18。”

  干!!这都行?!

  胡喜忽然明白过来所谓的调查肯定不是深入官方系统的调查,而是在那个破村子里周边问询过。

  MD,他们被蒋春那小子坑死了。

  监牢里,胡喜在官府允许之下联系外界寻求上诉的机会,但他们失望了。

  电话一直打不通。

  “该死,该死!”

  胡喜终于意识到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会被教做人。

  他打死也不信那茅坑的爆炸是意外。

  当时他拿开木板后就闻到了下面口子压制的恶臭,但恶心之下的惊鸿一瞥也看见下面并无即将爆炸的景象。

  它爆炸,一定是下面有所变故。

  zha药?

  可他的猜想并不为官差采纳,记录官只囫囵写上就管自己捂着鼻子走了。

  气死人!

  官差们看出胡喜等人背后有人,原本想借着他们现在“脆弱”的时候让他们交代背后之人,结果这些人竟最后还是死咬着不松口。

  封庭目光幽深,淡淡道:“后面的人应该花钱安置了他们的家人,他们不敢反口。”

  坐三年而已,这些人最后还是接受了,因为他们的家人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钱财。

  虽然对于幕后之人来说是出血了,也糟心了,但对于受害者跟官差们来说,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完全公义的。

  **

  其实阿刁压根就没想过这点小事能把蒋春怎么样,所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她不可能在官府一直住着,很快就办完手续离开了,走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官府的悬浮车回来了,车门一开就拉出了一列担架。

  有人受伤了?

  但白布盖着脑袋,好像是尸体。

  阿刁心生忌惮,退开几步的时候瞥过,正好瞧见白布下面的一只手啪嗒一下掉下来。

  血淋淋的,鲜血还哒哒哒淌着,而且还有多条狰狞的伤口。

  她吓了一跳,惊恐之下贴到了墙面上。

  尸体很快送进去了,但阿刁暗暗想:这也是因为灵气复苏被杀人夺宝的人吗?

  这也太凶残了,这些权贵富户太丧心病狂了。

  不行,当前她一定不能暴露马桶的事。

  阿刁匆匆离开,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具是送进仵作部尸检后,拉开白布,仵作只看到尸体的胸腔跟腹部都被掏空了。

  是的,内脏都没了,骨骼上面还有咬痕。

  仵作有些吃惊,一番检查测验后,他抬头看向官差队伍的封庭。

  “脑浆都被吸空了。”

  “凶手不是人。”

  封庭虽然早有猜测,但被确认后,还是苦笑了,“这下麻烦了,好像跟初代不同,这次灵气复苏带来的好像不只有灵气。”

  “世界会变得很危险。”

  仵作深以为然,他们身处官府,知道的案件更多一些,就这一俩天,他们看到的尸体就不下于两位数。

  这只是一个小县城而已。

  “事发在哪?”

  “胡同巷。”

第9章 大饼

  在唐宋国的地域中,岐山县的确是个末流小县,但毕竟是星际时代,建筑体系还可以,县城道路尚算宽敞,交通也算便利,本地物价其实不高,只是对于穷鬼来说,他们压根没“物价”这个概念,所有钱财基本只用于应付当前的苟且。

  拖着行李箱走在县城的马路上,阿刁已经算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财产,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苟的余地 。

  仅剩461星币。

  岐山县的县高中在高三上半年学期的学费是650星币,所以她冒险去采桑柿果,就是想一笔凑足金额,结果现在钱没凑齐,老窝没了,还得租房子。

  距离开学还有6天。

  最后她拖着行李箱走遍了县城,终于在老街这边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跟操着锅铲的房东大妈砍价了几句,后者终于熬不住屋内快烧焦的鸡翅,拍板定下了一天5星币的租金。

  这种几天的短租都没得协议可签,两边都怕自己吃亏,就采取日结的方式。

  大妈看阿刁年纪小,看着也蛮干净的,虽然砍价了,但没砍得太离谱,总体还在可接受限度,加上给钱也爽快,于是进屋把鸡翅捞起放桌子上,扯下围裙就准备给她弄棉被。

  路上阿刁还算乖巧懂礼数,还帮忙拿了被套跟枕头。

  院子四合,高木旁据,但房屋实有些老套了,胜在简单,此前阿刁已经看过地方,基本还是满意的。

  正好赶上晚饭的点,不少外来的租户都回来了,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有人好奇往这边观望着。

  当着这些人的面,大妈一边打理一边当着其他租户的面大大咧咧说:“你爸那大老粗,为了跟一群兄弟去干活就把你托付给我几天,结果赶上家里没房间了,先在这住几天应付下,有事就招呼,我跟你叔叔一定来。”

  说罢就带着她进屋了。

  阿刁自然知道自己的“礼貌”投资奏效了,关门后低声道:“谢谢姐姐。”

  哎呦,嘴还挺甜。

  大妈笑了,麻溜弄好被褥等,又给了钥匙,但看了下外面,把阿刁拉到角落里,“其实二楼更好,但姐姐让你待一楼,一来有事你可以从后窗跑,二来这里……”

  她拿出另一把钥匙,推开了衣柜,“这里本来是我公婆住的,乡下人喜欢腌菜,下面有个地窖,后来人走了,就腾空了,真有什么歪心思的,招呼不及,你就往这里躲,下面的木板还有扣锁,总能撑到我来救你。”

  “不过你晚上别往外走,外面不太平,就隔壁那个胡同巷今天就有人被杀了呢,这灵气复苏啊可乱着呢。”

  “小姑娘家家的,别说我没照顾你。”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阿刁连连道谢,顺便把明天的租金也提前给了,大妈笑得更灿烂了,后来还给送了馒头跟菜汤加一个鸡翅。

  人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感,都是有来有往处出来的。

  **

  入夜,楼外上下都有人间烟火的喧嚣,出入的人口偶尔有马桶提醒她可攻略的超低级对象。

  敢情是个人就能攻略呢。

  但这么混乱的地方,尽量减少接触为妙,阿刁不敢闹腾,只把门窗紧闭,坐在书桌前照常看书做试卷,免得落下功课,偶尔查看手机上的消息,当看到各地都有惨烈的死亡事件时,她的心态逐渐不稳了,啪一下合上书。

  那些新闻很快被压下了,跟烟火一样,燃烧过后就成了灰,连痕迹都留住,被风一吹就没了。

  贫穷是最大的原罪,连死的真相都得不到声张。

  “其实官府也只是权贵手里的刀剑而已,刀剑有自己的锋芒,但所指的方向是不由他们自己控制的。”

  “区区一个蒋家就能让我如丧家之犬一般……难怪村里那些女孩都想嫁好人家,虽然不独立,但在自身不够优秀的情况下,婚嫁的确是她们跨越阶层的最简单选择了。”

  能吃热馒头,谁想吃糠咽菜?

  能吃鱼翅熊掌,谁愿意吃馒头?

  “人往高处走……所谓的家人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老道士也这样,没用的人只会被抛弃。”

  阿刁板着脸,很快静下心来,准备把今天该写的试卷写完,但群里忽然跳出了消息,是她的同桌赵民发来的消息。

  “小刁,你看下群里,那个暑假报告你做了吗?卧槽,我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