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判断不会出错, 只能说明对方心境超稳。
这可不是等闲人物。
阿刁忽然有了狐疑之心, 面上神态不变, 有些尴尬又羞涩, 但观察对方的反应……
章程的确惊讶了，但惊讶的不是她说什么，而是她忽然就……他意外了，但仅仅是意外。
从蒋春的叙述里，他大概能看出这个女孩是个什么货色。
要么真单纯，要么真狡诈。
莫非她看穿了自己？
“额，没有，你胡说什么？！”章程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裤链，故作愤怒。
阿刁却是更心惊了。
对于一个比封庭评价还高的人物，+1的情绪念力波动算啥，几乎等于没有。
明明情绪都没什么波动却能做出这么愤怒的样子，有必要对她一个普通人如此谨慎？
这男人不对劲，必有所图！
阿刁危机感顿生，四目相对，电梯内的气氛倏然诡异，隐隐有种……一触即发的……杀意？
她的手心莫名冒汗。
叮……电梯忽然停顿了。
二楼到了。
一窝蜂刚吃完饭的人挤了进来。
眼看着阿刁被一群人挤到角落里，因为个子矮，连脑袋都看不见了。
章程面色镇定，回避了拥挤的人群，低头用手里的指甲刀摩擦了下指甲盖，神色波澜不惊。
一楼到了，众人从电梯走出，章程本以为阿刁会逃走，结果没有，她竟还红着脸过来跟他道歉了，“对不起啊哥哥，我刚刚……就是觉得你好帅，想跟你说两句话，哈哈。”
边上人来人往的，她说完就害羞走了，还到大厅那边登记自己外出且不让清洁员进入打扫。
而后她头也不回，朝着酒店外走去。
章程的疑心淡了，毕竟如果对方真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这么胆大吧。
他也出去了，只见阿刁刷了卡骑走了酒店外的共享自行车。
阿刁骑着自行车离开酒店后，一边计算马桶提醒的人员增减数目，对方远离了。
没追上来？
这么简单就放弃了，不应当啊，难道是她多虑了？
阿刁暂时撇开了这个念头，专心沿着之前计算好的路线骑行。
之所以骑行，是因为她在利用马桶的感应监测她预判的区域内藏匿的可疑分子。
之前虽然猜测祸源是人而非魔灵，但这些人无疑在伪装成魔灵作案，以此掩盖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的袭击范围依旧会囊括在这一圈内。
等阿刁骑行到目的地区域，马桶很快给了她提醒，低级可攻略对象竟然有七个！
就在前面的小店里面，里面有很多正在吃饭的顾客。
这么密集？难道是那些凶手？
不对，也可能是伪装的官差。
他们当然也提防着魔灵再次窜出掳走小孩。
而案件发生时间基本在晚上，现在正是他们就位的时候。
“那我就得排除掉这些官方人员了，可我哪里分辨得出是犯罪分子还是官差。”
阿刁细思之后觉得这种活还得交给陈然那老狗来办。
老狗陈然现在刚联系完一波，但现在这个电话显然与众不同，他的语气也不一样。
似乎更强势，但也更亲近，眉眼之间少算计。
具体的原因，大概可以从对方的话里听出。
“父亲，此人提供的线索于您是有助益的，可留之，不必过多试探，以现在的局面，刺史赵瑜那边焦头烂额，他再蠢也不会分心放这么一个人来给您下套，毕竟他真抗不过，本就有能力将您推到前面担最大的责。”
刺史赵瑜背后有人，否则陈然也不会被压着算计，这些年与之蝇营狗苟对付着，若非陈然狡猾，现在陈家已经败了。
“既然这人肯图谋利益，反而可信，此次危机还得靠父亲您一力挽狂澜，儿子在学府读书，百无一用，辛苦父亲了。”
陈然十分看重自己的大儿子，闻言道：“你读书好，对我已是最大的助力了。”
两人结束电话后，金陵某一学府的单人宿舍中，一个19岁的年轻小郎君将手机放在边上，却并未重启释卷，而是拿起书册提笔攥写，后封卷，让书童将厚厚的册子送出去。
“大公子……”
“送吧，同窗之情，帮忙复习备考也是应当的。”
书童离开后，年轻郎君瞥过手边了另一份画出的地图，竟与陈然转给他看的差不离，可他没有告知自己刚刚也画了一份。
他站起身打开窗户，看着已经入夜的夜色，薄凉清风来，他的手指敲着窗柩。
“虽是祸源，但也是机遇。”
他对自己父亲的能力是有把握的，刚刚他那句话是提醒自己——他这学校内其实是有很多人脉可以利用。
所以他的复习书册是送给了某位金陵举足轻重大官的独子。
但这样就可以让对方搭把手了么？
未必。
**
陈然结束了通话，正要进行人马调派，手机短信来了，他立刻拿起查看。
果然还是那个人。
对方发来了一个分布图。
红点密集
乍一看还以为是多发的案件，但陈然对每个案发地都了然于心，当即知道这红点并不是标记案件，而是……官差伪装的地点。
其中有几个点是他麾下的人马布控的，至于其他更多的位置恐怕是刺史府那边安排的官差。
陈然本觉得此人聪敏狡黠，作为一个外人，能跳出他跟刺史的争斗怪圈，以更高端的角度去探查这个案子，值得利用。
但此刻陈然心内波澜起伏了：这人什么手段，竟能如此精准察觉到陵城官方所有高手的布控细节！这些人可都是精英，却全部被她找出来了！
他还未深思，对方发来了下面的话。
——你应该看出来了，这些红点是你跟刺史府的布控点，但我得告诉你，我对你们的人马并不熟悉。
陈然目光一闪，迅速洞悉了这个短信的意图。
不熟悉，却全部查探出来，说明她查的只是高手。
高手，是他的人，也是刺史府的人，但也可能是……
而且这个红点环绕的位置是剑南社区第8圈外环，也就是他们预判的下一波袭击的区块。
“你是让我排查两边人马，去掉这些人马，剩下的就是真凶团伙？”
老狗果然敏锐。
——是。
陈然：“你确定？难道你能百分百探查出所有在那块区域隐藏的高手？”
要么这人是自身实力远超这些高手，要么这人手头有相关威能的高端禁忌物或者特殊灵栽体。
——你能百分百查出刺史府麾下的所有高手？
好特么犀利的反问。
陈然眉目阴沉，也无意再试探了，“这次什么价格？”
——等陈大人脱身而出，一起算。
陈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懂对方的意思：现在不要钱，意味着对方坚定了跟他的交易，是站位，也是提醒他不需要再试探，但也是一种投资。
一旦他从这个危机中脱身，到时候的酬劳就不是现在的价钱了。
这不要紧，真能脱身，他不吝大方。
陈然开始着手排查这些红点，但他心中微微异样：对方好像猜到了自己一定在刺史府有心腹。
**
阿刁太熟悉陈然的狡猾阴险了，能跟刺史府斗这么多年而不败，能在刺史赵瑜每次下黑手之前洞察先机，必有一个心腹藏在赵瑜的团队里。
也就说刺史府内现在有一个陈然的内奸，还有一个真凶团伙的内奸。
阿刁看了一眼自己在地图上备注的13个布控点，其中大概率蛰伏着真凶团伙。
不过她用马桶的感应仔细排查过了，确定数据没错才发给陈然。
干完这些，她就准备回酒店吃饭了，算一算，现在也七点多了。
阿刁不想横生枝节，正要离开，忽然……系统来了提醒：“注意，正有一个低级可攻略对象正在赶来的路上。”
怪了，官差移动了？这个时候贸然移动布控点可不是明智之举，还是刺史府跟陈然那边调派变动？
阿刁随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差点魂飞魄散。
靠，章程！
第18章 勒索
完了, 这绝对不是巧合，对方百分百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已经没法安慰自己了，阿刁当即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一看阿刁这副明摆着要逃走的样子, 同样骑着自行车的章程眯起眼。
她果然察觉出来了！
章程也相应加快了骑乘的速度。
两人一前一后疾驰在已经渐少人烟的街道上，风来飒飒，吹动发丝，但阿刁内心惊恐无比。
这人能定位自己？
她的手机从来没有离身过, 对方怎么确定她的位置？
除非对方释放了小型监控无人机，在高空探查到自己。
这样的设备至少价值五万星币, 也符合蒋家的消费水平, 不奇怪，但拿来对付她这么一个菜鸟, 太看得起她了吧。
这人怕是个专业杀手。
阿刁立即用蓝牙连上手机, 拨通号码, 她报官了, 报到了陵城州州司马办事处。
“对, 有一个叫章程的人，我认得他, 是我们岐山县富豪蒋家关联的人物，听我们当地的捕头大哥偶然说起过, 可我发现他从酒店就一直跟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发现他用了假身份, 对, 李四, 他的假名是这个, 现在他发现我逃了, 正在追赶我……对, 请定位我，我现在……”
阿刁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转过头，瞳孔中囊入了车灯光影，颤抖缩放……砰，一声巨响。
州司马办事处那边的接待员突然听到了这样的巨响，经验老道的她立即判断出车祸了，而且这个报案人肯定被车撞了个正着，因为刚刚下撞击声里面包括了车子的金属壳跟自行车的碰撞声。
人被暗杀了？
接待员动心忍性，直接将此事上报，而上报的案情很快通达到了陈然麾下的核心部门，里面的人自然是被陈然委以重任的，知道当前策略改变，不搜魔灵，搜可疑人员，这忽然上报一条这样的案子，当即引起了这些智囊的注意。
“应该不是幕后团伙，否则动静不会这么大。”
“估计是旁生的案件，但也不能放着不处理，否则很容易搅乱当前的部署。”
陈然当然也知道了，眼底幽深后抬手道：“不管报案人死没死，凶手得抓到，否则舆论会更严重，救回来了也能挽回一定口碑，而且此事能拿来打打草，惊惊蛇。”
众人彼此对视。
可行。
不过不能是他们这边的人出手，不然会引起刺史府那边的连锁反应，很容易破坏今夜的计划，影响最终结果，那么……
目光扫过当前正在疯狂排查比对的红点，陈然沉吟了两秒，道：“把它转给陵城团练所，让那边的人出手。”
**
阿刁没死，在车子即将撞上自行车的前两三秒她就听到了巷子边上的风声。
低档悬浮车，不在地面行驶，声音很小，从巷子内的轨道窜出的时候，她几乎没察觉到，但巷子里有固定的风向，忽然变动，以她洗髓过后的五感加上从小在僻静的环境里锻炼出来的敏锐洞察力，她当时就察觉到了，在撞上的那一瞬间……
她瞬间舍了自行车直接跳下，落地翻滚，手机也飞了出去，裂成了碎片，但她的双臂护住了脑袋，在翻滚减速后立刻翻身而起，朝着另一条巷道冲入。
刚刚她如果没看错，开车的人是蒋春。
这狗东西，竟亲自来了，看来对她体内的灵栽体势在必得。
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这世界变了，这些野心勃勃的人对灵气复苏的野望简直如同疯魔！
阿刁很机敏，选择了最狭窄的巷道，里面过不了悬浮车，也有很多垃圾，只能供给步行奔跑。
蒋春用喷雾剂在车内喷了几下，这些喷雾剂会自然销毁任何沾染上的指纹，以免他的生物痕迹被官方调查到，而悬浮车跟他自己现在的身份都是造假的。
断尾准备早已做好，他这次一定要拿到那个灵栽体，这样他就有希望进入金陵的学校！
追！
蒋春有野心，从小好胜，运动能力十分不错，飞快追入后，另外一边的章程却选择了从边侧绕行而过，他的速度更恐怖，比蒋春快了三分之一，他要包抄封锁另一端的巷口！
但章程心里在想：看刚刚那女孩的动作跟反应速度，哪里如此前所说的平凡，比寻常人快得多，如果之前蒋春没撒谎，资料也没出错，就是她在这段时间内吸入了灵气改造了身体。
她果然有灵栽体！
章程眯起眼，眼中闪过幽光。
**
巷子里面没有路灯，一派昏暗，阿刁却迅猛穿梭其中，身影矫健如猴，渐渐把后面的蒋春甩开，但可怕的是前面巷道尽头却有人来。
马桶已经通知之前绕道的章程消失了，但刚刚又提醒了，说明他已经杀入了感应范围，距离她最多也就一百米的距离。
昏暗且狭窄，到处都是障碍物的巷子中，两人都没看到对方，但不妨碍他们察觉到对方的脚步声。
或轻或重……
直到……
刷！章程猛然如鬼祟一般出现的时候，抬手的指甲刀差点划过前方之人的咽喉，但后者惊愕颤抖的脸庞并不是阿刁的脸。
蒋春！
他追赶封锁的人是蒋春？！
章程面色沉了，而蒋春失口质问：“怎么是你？她逃出去了？不可能啊，就这一条直路，难道她躲在那些垃圾堆里？”
他急于回去翻找那些垃圾，但章程却忽然冲了出去，蒋春看到五米开外，章程捡起了一根竹竿，疾奔后借力跳起，竟直接窜上了边上房屋屋顶。
卧槽？！！那陈阿刁是这么逃走的？
不能吧，她是猴子吗？
屋顶，章程看到了另一根竹竿，知道自己没判断错，而目光一扫，果然看到一个瘦小的黑影正在屋顶上疾奔，且轻松跳过其他巷子之间的间隙，加上楼梯翻跃，不断转移到其他屋顶上。
灵活得一匹。
MD，好多年没遇上这么棘手的鸡贼猎物了。
章程笑了，用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阿刁回头看到了章程的追赶，内心也是奔溃的：真要命，蒋家就一小土豪，哪里招来的狗皮膏药杀手。
阿刁疯狂逃窜跳跃，等她跳了四五栋房屋后，前方……最后一栋房屋距离脚下屋檐有七米远。
这怎么跳？
后面的章程也看到了，心中一定，正要上去摁断她的脖子，忽然……刷！
那女孩消失了。
她跳下去了。
**
靠，她疯了？！
第一栋房屋其实不高，毕竟借力竹竿就可以跳上屋顶，但这边房屋并不等高，他们是通过增高的屋檐不断调换房屋的，眼下这一栋房屋就已经有四层楼高了，差不多也有十五米高度。
跳下去的话……
章程却没听到落地的巨响，倒是听到了轻微的……他迅即冲过去一看，只见一楼的店铺特殊布料挡板还在剧烈颤动，但弹下去的女孩已经落地，回头朝他竖了一个中指，接着跑过无人的马路，跑向对面灯火通明的便利店。
呵！
她以为跑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就不敢动手了？
章程气笑了，随即也跳了下去。
阿刁进便利店的时候，便利店的大门发出了欢迎光临的声音，接着店内的两个服务员，五个顾客都惊了下。
毕竟阿刁看起来很狼狈。
阿刁回头看了一下追过来的章程身影，面上并无惊恐，反而冷笑：这是个普通的便利店吗？这是官方的一个布控点啊。
你要说了，13个红点区域，你怎么确定这就是布控点呢，万一是幕后真凶呢？
阿刁还真是计算过的，她此前标记这些点，也不是白标记，每一个地方她都观察过了，最后嫌疑的是那些比较隐秘且主要为了遮掩自身的红点区域，像便利店这种地方，实则是为了方便观察外部，而且附近一定还有孩童居住。
便利店太典型了，不太像陈然那老狗的狡猾风格，十有八九是刺史那边的布控。
所以阿刁在逃亡的时候就确定了找这个点躲藏，此前挑衅章程，也是为了诱使对方过来。
敢动手就是死，刺史府绝对不在乎他到底是蒋家的人还是哪里的杀手，抓住了就会当可疑之人处理掉。
所以……阿刁巴不得这人进来，因为官方的人很快就会来抓人。
而便利店内的这些人在马桶的提醒里面都是低级可攻略对象，对付一个章程不在话下。
阿刁目光再扫过这些人，暗道装得还真好，完全不露破绽。
她顾自买了一点关东煮端到一旁小桌上耗时间。
没一会，章程进来了。
这人老道啊，竟淡定自若也点了一些吃的，然后端着餐盘……平心静气坐在了阿刁的面前。
他刚要坐下，阿刁就主动对店员说：“姐姐，这是个流氓，他一直跟踪我，能帮我报警吗？”
店员错愕，章程没想到阿刁这么主动，于是笑了笑，无奈道：“小乖，别闹脾气了，不好意思啊，她是我女朋友，跟我吵架了。”
干！
能干杀手的果然非同寻常。
阿刁忽然一改姿态，骄横道：“吵架？既然你还当我是你女朋友，那你就哄哄我。”
章程有些惊讶，但瞥过面露怀疑的店员跟关注过来的其他顾客，不得不继续微笑道：“自然要哄你啊，我的小宝贝，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他说着就要揽主阿刁的肩膀带走。
阿刁却退开一步，皱眉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娇嗔：“那就给我转52000星币。”
章程：“？”
阿刁：“别人家的情侣吵架都这样的，而且你比我大了那么多岁，不得更加宠我吗？52000都不给，你算什么男人！不对，你算什么老男人！”
来自二十九岁的章程+282！！！！
哦豁，总算开了口子，厉害啊，不愧是低级可攻略者，羊毛就是多。
**
艹！！
章程早知这臭丫头不是个省心的，没想到这么能讹人，虽然手头不少钱，光是这次蒋家让他帮忙出手的酬劳就在六位数，可让他就这么被臭丫头薅走五万二，他不甘心！
“宝贝，这真的太多了，你……”
阿刁却是捂住了心脏，难以置信道：“你都用无人机监视我的动向了，那玩意至少六位数，犯法又不道德，我原以为你是真心爱我的偏执狂，为了得到我宁愿做违法狂徒！没想到你竟连花52000哄我都不肯？天呢，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算什么！你又不是那些兜里没几毛钱只能吃泡面的穷鬼！”
正在吃泡面的几个顾客：“……”
阿刁本以为多多少少能炸出几个“顾客”的名字，让她对刺史府的人马有些了解，没想到……肉包子打狗。
不会吧，这么稳得住？心态得多牛。
阿刁惊讶了，章程却又给她送了+58的念力，但很快稳住了，露出疼宠表情：“好吧，宝贝，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等下回去就给你……”
阿刁直接亮出了付款码：“你好土，直接刷码吧。”
章程：“……”
万万没想到作为一个擅暗杀的杀手，他会被看起来最弱的一个猎物给当众勒索。
还刷码！
第19章 替换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
要杀一个人, 先给对方刷个码好像也不算很离谱。
店员睁大了可爱的双目，来回看看两人，最后定目光在章程身上，一边摸住了店里的报警电话位置。
留意到了对方动作的章程扯出笑容, 拿出手机滴了一下。
钱都给了，她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好了, 宝贝我们可以走咯。”
店员跟其他人果然信了, 也没有阻止章程的打算，正好此时蒋春也进来了。
阿刁在章程揽住她把她拉出店之前, 指着蒋春道：“好, 我原谅你了, 但你要答应我, 跟他分手, 以后不再背着我跟他睡在一起，除非我同意。”
“如果你想一脚踏两船, 游龙戏凤，得加钱。”
蒋春：“？”
章程：“……”
店内的人：“！！！”
不是, 你年纪轻轻是不是懂得太多了？
**
从未见过胡说八道得如此自然真诚又毫无破绽的无耻之人。
章程心里一咯噔, 忽然预感到不妙, 但也来不及阻拦。
蒋春：“陈阿刁, 你胡说什么！”
果然, 哪怕蒋春已经把阿刁看得很重, 但只是因为这头猎物很肥美, 属于价值上的重要, 而非她这个人多难对付。
骨子里，蒋春作为一个没有遭受过太大挫折、也没在生存丛林里训练过的富家公子哥还是保留了对阿刁的刻板印象，加上章程在场，这里又只有店员跟顾客，所以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而他这么一暴露，等于跟阿刁关联了，更可怕的是——这间便利店里面有监控。
章程的鸭舌帽一直戴着，说话还是买东西都回避了它的角度，但蒋春……太年轻了，已经进来了，还发出声音表露跟阿刁认识。
完了。
将来若她的死亡被调查，蒋春难以脱身，也会连累自己。
章程心中恼怒蒋春的愚蠢，但事已至此，他既付出了五万二的钱，不可能善罢甘休，不管蒋春是否暴露，自己总归……
“行了，别闹了，别人做生意呢，我们出去说。”
章程忽然扣住了阿刁的手腕，用了巧劲，让阿刁挣脱不开，也要拉扯她出门。
阿刁此刻其实惊疑：不对啊，刺史府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如果是怕耽误正事，光凭他们这样的闹腾动静，也先把人拿下拖进后门处理啊，怎么会观望这么久？
不知道时间越久越耽误他们的正事？
好在阿刁怀疑的时候，那女店员终于反应过来了，正正经经道：“抱歉，两位先生，这个女孩不能跟你们走，除非你们一起进我们后院会议厅解决商量好，要么两位就离开吧。”
阿刁终于放下了心，“好，我同意。”
也不知道章程这两人是想冒险，还是索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