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当时天资传说直追琅琊昆仑，当时十分不可一世，傲娇猖烈，但后来不知怎的，被当时刚刚崛起且小灵王巅峰的尸王宴溪活生生打死，后来被青铜创始人临危显现救下，但还是没挽留性命，若非他死，当时麓山人才凋零，而我巫山这一脉，当时的姑姑又为情爱所扰，自困蛊窟三百年，至今不肯出来，恐怕三圣地早已被他青铜山一统了。”
圣女垂眸，拧了保温杯的盖子，轻悠悠说：“也是因此，那宴溪才被青铜山追杀，开始了一边逃亡一边崛起的历史。”
“说起来，他们刚刚提及的陈阿刁能在星辰硬刚大宗师，倒是跟他们一个级数的，难怪铜雀这么慎重。”
护法：“那殿下可要参与？”
自这位圣女苏醒，当代的圣女全部被去除了封号，巫山不需要第二位圣女。
而这位当年也曾星辰杀大宗师，甚至正面硬刚小灵王而不败。
所以初代时期都有一个传说，巫山只有三圣女，第一代创始人，第二代就是她的姑姑，第三代是她。
说巫山不如青铜山，过谦了。
“如果是能靠这种级别的下套铲除的天才，就不是真正的天才，不过我苏醒得晚，那个陈阿刁真这么厉害？”
在她看来，铜雀看似要铲除宋泠那些人斩断麓山的未来，实则还是剑指陈阿刁。
为三百年前复苏的天才，他们太需要当代的气运了，而斩杀当代天骄是最直接的方式。
“是，绝世妖孽。”护法斩钉截铁道。
都这份上了还轻视陈阿刁就是在找死，青铜山跟巫山并非小题大做，一如唐宋王族要杀陈阿刁，也不是短视。
“唐宋啊，这地方我一直不喜欢，当年那个三君子……姑姑就被那个昆仑害得极惨，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偏偏又不得不与之为敌，到现在长辈都在劝历代圣女万万不要被唐宋的狗男人表囊表象迷住了心，都是祸害。”
护法表情尴尬，但也顺从骂了两句，“那确实是，不管是长亭、陈圭还是昆仑，都仗着长得好看骗小姑娘，真真人渣了，还好这陈阿刁是个女的。”
其实长亭跟昆仑都避女色而远之，可那啥，越避越勾人，当年三君子的名头疯传，祸害的人千千万，连男修都好些掉了坑，所以麓山被青铜山跟巫山咬牙切齿针对也不是没历史原因的。
圣女收了保温瓶，轻缓道：“她是男是女都无甚干系，我绝不会步姑姑她们后尘。”
姑姑后面还要加个她们，可见巫山被害得不轻。
属实旧恨。
**
此刻一行人正躲在聂圆圆跟夏三鹿等元素控制者捏造的地洞中，以避让近期没完没了的暗杀，却没想到宋泠这反向操作瓦解了危机。
其实以前阿刁冒头的时候，她跟宋泠的阵营感一向很明显，后者甚至从没掩饰过，后来徐曳跟端木青秧以及谢三等人都位于其中，因为宋泠作风低调，寡言慎行，不比前面那些人醒目，久而久之就被人忽视了。
但，你会发现这个人能成为陈阿刁迄今唯一认同的朋友是有原因的，看似风格迥异的她们有同一个特质——谋而后动，动而雷霆。
比如前面应对白相守等人的围杀，宋泠明知道，但不提醒，只蛰伏爆发突袭，一解危机，奠定自己在麓山学生群体中的地位，背后深层次的原因，聪明如邯郸极道他们心知肚明。
但这是阳谋。
此刻这也是她的阳谋，好像这个人的形象一下子在麓山立起来了。
其实网上的有些消息没说错——宋泠某种意义上，好像的确在代替陈阿刁。
但此时沈画境却在隐秘的地下河边上私聊问了宋泠，“你这样的手段，固然眼前危机解决，可也有隐患，难道……”
宋泠没有否认，反问：“看出来了还问我，不逃吗？当棋子是需要风险的。”
沈画境却笑，“老师曾提起麓山创始人那一代，创始人强势狠绝，与阿刁作风一般无二，但对追随他的人，始终庇护。对反抗背叛他的人，始终灭绝。那些追随他的人，其中一部分也不乏曾与他争斗而落败的人，但他始终不曾芥蒂或暗害，坚毅不可夺其志，这才顶着青铜山跟巫山的压力创立并发展了麓山，甚至一度强势压过两山，乃至于后来创始人跟王族为敌，为了不牵扯麓山，他将自己跟麓山区分开来，可麓山当时还是全部追随，随他征战，为之陨落而不悔。”
“你说那一代追随创始人的天骄们傻不傻？悔不悔？”
宋泠：“我不是他们，阿刁也不是创始人。”
沈画镜：“她的确不是，但我有预感，她会比创始人更强大。”
宋泠有些惊讶，她对阿刁的信心源自于见过阿刁最弱小时展现出来的手段，但沈画镜这个人有点奇怪。
“学艺术的人一般感性，所以我们能看懂人的情绪，哪怕是创始人，在我看来也有情绪不可控的时候，甚至这种不可控影响了他往后的余生，诚然，这也是其强大且坚定的表现，但我更觉得阿刁这样的人更具备……帝王气质。”
帝王气质，四个字好像道了某个隐秘。
宋泠眯起眼，她的确跟阿刁有无形中的默契，因为看出了阿刁谋算，才开始以自己为脉络笼络人心，但沈画境这个诗情画意的画家是第二个人——大多数人都认为阿刁是被动承受王族恶意，当前只有她们两个知道其实双方早已主动。
帝王者，无情至上，不容破绽。
“你我心灵秘术可互补，威力你也看到了，我之心灵重“境”，你重“意”，合起来便是心灵系最强的意境诛杀道，可越级震慑小宗师，发挥得好，围杀一个小宗师都不在话下，就当是我投诚吧。”
沈画镜坐在河边石头上，青袍如旧，但笑颜如新。
“但我投的不是少宗大人，而是你。”
“少宗无情，亦无需对下属有情，不过是利益阵营之事，但宋姑娘你的品格跟实力，我很喜欢。”
宋泠略颔首，算同意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后世被誉为修行三派系心灵称霸的模范组合就这么成立了。
不过两人刚达成默契，地洞被轰炸了。
来了。
**
宋泠这些人出地洞的时候，左侧是山林，右侧是竹海，中间隔着山涧，本是极美的地，但厮杀起来就可怕了。
白相守等青铜山高手+巫山的人就把这里围困成了大型的天罗地网，不过他们也怕引起岛上一些恐怖魔灵的主意，所以还用超凡中品的宝物封绝了气息。
都是魁首，不缺那点宝物。
而白相守在网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被骂成狗，此刻不唾骂宋泠等人已是涵养不俗，他也不想节外生枝，更知道以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用宋泠这些人引来陈阿刁来好一锅端是痴人说梦，真正的操作就是迅速干掉一波然后撤走，至于青铜山上面的长辈是否安排人蹲守陈阿刁就是别人的事了。
一个小宗师，就算是魁首，也不敢屠大龙。
所以白相守目的明确，出手也果断，直接一波强攻，另一边达成默契的巫山之人也差不多。
一波带走。
两边人是有备而来，而宋泠他们这边人数数十，但终究不敌对方人多势众，一时群体防御被全部爆破打碎。
在能量镇压之下……
那一刻，宋泠抬头看到了降落的爆炸光点。
那一刻，隐藏在竹海之中的铜雀跟隐藏在山林中的圣子都锁定了那个空间。
铜雀捕捉到了宋泠身上传递出的传送信号。
她在捏碎传送符，在召陈阿刁过来。
让她过来？
不，斩断它，因为宋泠这些人必须死，铜雀指尖一并，以空间秘术虚空斩断宋泠召唤的传送频率后，同步……山林中的圣子双手交叉，双目幽深，口中念念有词，而他体内释放出一条八条触手的空间灵蛊蜘蛛，它透明体，抓握空间，无数蜘蛛网渗透入空间夹层，侵入了宋泠的传送频率，以同步的频率反纠缠了住了对方。
哗啦！
空间撕裂，一个黑影被活生生拽出空间，坠落于地，顷刻，圣子跟铜雀的攻击全部轰了过去。
铿！！！
它炸了。
是的，它炸了。
是“它”。
它炸裂开后，迸裂出大量的不明液体，然后神秘的气体进入空气后就跟瘟疫一样……所有人呆了一秒。
这不是陈阿刁啊，是咸菜臭豆腐酱缸？而且是超级升华版的。
然后他们疯了。
啊！！
有毒！好臭！！
圣子等巫山的人最早遭殃，一下子就萎了，惊现时刻齐齐出动身上养着的各种蛊虫，圣子更是呼唤空间蜘蛛带自己挪移离开，结果发现空间蜘蛛身体显现了，掉落地上四肢颤抖，正呕呕呕狂吐不已。
这毒素……可怕至极。
yue~~
扶着树狂吐的圣子脸色发青，试图释放出体内其他厉害牛逼的蛊虫，可这些蛊虫宁可死死躲在养蛊空间内也不肯出来。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们不出去，绝不！
他们所在的密林区域草木都以可怕的速度萎靡，而生活在那个区域的魔灵群体尖叫着，野兽狂奔，飞禽暴飞……
一边跑一边吐，一边飞一边吐。
牛逼的巫山天才们被一个臭豆腐缸被荼毒了，见到密林这一幕，铜雀皱眉，果断欲撤走躲避，同时他也发出了信号。
“撤！”
但信号发出后，他身后忽然宛若有妩媚动人的美娇娘呵气如兰一句。
“来都来了，撤了干啥？”
**
铿！
银瓶乍破水浆迸，迸的是终极酸菜臭豆腐毒气。
锵！！！
铁骑突出刀枪鸣，鸣的是贯穿的一条龙型雷霆。
密林那边萎靡了，魔灵狂啸奔逃。
竹林这边竹子一群群粉碎，雷霆扩散而出，是半边光明半边毁灭的群攻。
两边全灭了？
是陈阿刁，一定是陈阿刁！
这边白相守看到竹林那边的雷霆，脸色微变，众人正想逃走，却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
“继续杀你们的。”
白相守错愕，骤然发现湖泊那边出现了真正的一拨人。
说真正的，是因为铜雀跟圣子他们根本就没有分成两拨人，而是真身藏匿于湖泊底下，而分开在密林跟竹林中的都是傀儡？fen身？还是什么？
反正那陈阿刁显然没看出来。
白相守忽然想到了一个宝物——真假铜镜。
这是青铜山的超凡上品，可迷住一般小灵王的洞察，铜雀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就好像很多人都说他不如铜煌，可后者死了，他没死。
所以他冷眼看着竹林那边，看着竹林上空被他跟巫山圣子联合操控的双重封锁包围。
巫山的淬碧罗网跟青铜山的覆钟。
陈阿刁无路可逃。
而铜雀提醒一声后，白相守感受到了对方的可怕，但也顺从了，咬咬牙，继续带人强攻宋泠等人。
邯郸极道等人一边应付，一边看向竹林那边，陈阿刁就这么掉坑了？
好像……不太能适应。
就在此时，被封锁的竹林中，一个黑影踩着地面的贯穿攀爬的雷霆缓缓走出，隔着封锁的罩子，面对面瞧着湖泊上的铜雀等人。
因为雷光光芒太盛，众人看不清她的眉眼，只知道她的脚下是雷霆，雷光一条条如丝线攀爬游走在她周围，像是被神明握于掌心的发丝。
“我想问问，你们身上这些超凡宝物，都是你们山长给你们的吗？”
阿刁的声音有点怪，酸酸的，似乎对此很关注。
铜雀皱眉，不回答，直接示意圣子开始动手。
两人启动两个宝物，也联合攻击……都是大宗师巅峰，联合身上的宝物，那威力绝对可以杀死陈阿刁——她只是星辰期，一个人的极限不可能超越人族限界。
只要打中她……她必死！
巫山有秘术，淬万毒而成蛊，而万千血流中攀爬着无数的微小毒虫，它正飞过空间，朝着阿刁包围而靠近。
铜雀则是祭出了一个血脉图腾。
那是一个青铜钟，钟声鸣响，灵魂震荡。
后者可促发这些蛊流中的毒虫爆发，变成更恐怖的毒质让陈阿刁的躯体在顷刻间被毒素毁灭。
则是一次联合暗杀。
整个空间都被强大的力量所褫夺……
然后，爆发！
轰！！！
钟声响起，万毒淬发。
无数的毒素爆裂成密密麻麻的丝线包围且侵袭阿刁身边的雷丝，试图钻入阿刁体内。
结果阿刁一动不动。
这种一动不动让铜雀跟圣子莫名不安，然后就……那些毒素丝线忽然扭曲了，倏然逆反。
“不好，她控制了它们！”
铜雀惊愕时，立即旋身化变，变成一只空间苍鹰射入空间夹层，但其他人来不及，这边毒丝被精神附灵反操控逆反回射后，圣子等人想要逃走，却发现后面早已被密林中攀涌出来的毒气占据了。
她操控一切，包括他们的一切。
可怕。
圣子被毒素反侵蚀的时候，试图捏碎身上的传送符，但手腕被毒丝侵入，筋脉腐蚀，他无法用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传送符掉落在地，而他也倒下了，在抽搐中看着他们的尸体被一卷黑风卷走。
黑风呼啸。
阿刁追着铜雀去了，一句话都没给邯郸极道他们留。
白相守几乎没想到自己竟死里逃生，但头皮发麻时，忽然感觉到……
他被身后同伴突袭刺穿心脏的时候，除了宋泠，所有人都震惊了。
身后的青铜山弟子露出了真容。
墨予我眼中诡秘，跟宋泠对视上了。
阿刁对宋泠素来自有发展，因为她不会控制朋友，但她会打磨自己的刀。
而这把刀必须锋利。
所以墨予我小宗师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对青铜山跟巫山的绝杀。
但相比圣子在巫山的次要位置，真正为青铜山继承人且身上宝物无数的铜雀才是阿刁的真正目标。
这个人已经卡在大宗师巅峰，随时可突破小灵王。
她在追杀他！
可是，宋泠在想：他为何要逃？他的实力应该不止于此，所以……
第209章 biubiubiu！
墨予我斩杀白相守后, 等于斩断围攻宋泠他们这一群高手的领头人，固然对方人还是更多，但多了一个墨予我, 彼此实力差距没那么大了。
只是邯郸极道等人看看墨予我，又看看宋泠，发现他们是真的无法再抗拒陈阿刁了。
这个女人是个魔鬼。
她故意的。
**
铜雀不断穿过一道道空间，他所修本来就是风跟空间, 在速度上甚至堪比一些不擅速度的小灵王，得天独厚, 但他很快发现后面追杀他的陈阿刁速度更快。
距离在缩短。
空间因为两人的追逃而不断撕裂, 引起的空间波动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毕竟在这个岛上小灵王都有可能陨落, 谁敢闹这么大动静。
海岛一处, 摩罗王族这边的人马也察觉到了。
“是铜雀跟陈阿刁？后面那个是陈阿刁吗？看不清。”
“这两人……”
“少君在前面, 过去, 莫要让他们影响少君。”
“那边是小灵王聚集的禁制外围, 他们都在主攻禁制，就算一时脱身杀陈阿刁, 一旦陈阿刁距离靠近也会被暗杀……难道那铜雀是要引她去禁制那边？那边也有麓山的人，但小灵王数目不占优。”
“先保护少君, 通知几位小灵王大人。”
“派一个人隐匿跟着。”
这些人反应很快, 而在海岛中的确分三个区块。
核心为禁制区, 到现在连小灵王都进不去, 中间为危险区, 一般是大宗师以上的高手才能混迹, 毕竟这里20级妖王都有不少, 魔灵无数, 各地的隐匿高手也不计其数，汇自三国。
第三个区块为外围区，也就是宋泠他们藏匿的地方，这里区域最大，最为混乱，但他们抱团，多少也能混迹，彼此攻杀，既混资源，也磨砺自己，是当前各个势力的精英骨干云集的区域。
但显然摩罗王族的继承人摩罗少君已经进入危险区。
这些人有所动静，也有人员尾随。
另一边，端木别雪先一步得到端木青秧的传音，瞥了不远处的王族人员，还是选择把消息传给了青簪。
青簪：“知道了，多谢。”
青簪得到消息后，目光扫过在场的小灵王，现在过去不合适，会引起这里的小灵王都过去，他们能做的是把这些小灵王都牵制在这，但那铜雀素来狡诈，恐怕早已布置好了。
阿刁更狡猾，应该知道，为何还敢去？
**
刷刷，两道流光先后从外围区入了危险区，危险区内大宗师众多，得到传讯的人都看到了这两道流光。
“两个疯子，动静搞这么大，找死？”
“真的在找死，这铜雀疯了啊，咱们避让些，免得被殃及池鱼，那些妖王可不是开玩笑的。”
“铜雀是初代末期呼风唤雨的人物，当时在三国境内名声并不弱于当今的陈阿刁，也跟巫山的圣女百越灵犀并称为双姝，但三百年过去了，他们的时代也过去了，当代的气运集中在陈阿刁他们身上，睡了三百岁就失去荣耀的人，哪里甘心，恐怕是想强杀陈阿刁……”
这话刚说完，轰！
危险区内，阿刁终于靠近了铜雀，但她也瞥了下面喝水湍急的宽阔河道一眼。
河水黝黑，湍急而汹涌。
但水下有不少魔灵，听闻动静还冒出水面，似乎没什么猫腻。
不过阿刁的瞳孔诡异一闪，黄泉望穿……一眼收回，她忽然故意锁定铜雀，指尖微微动，忽然跳跃下去一个俯冲袭击，坠落水面后，铜雀忽然瞬间闪现到另一端，双手摊开，阵法启动。
原本这里是一块水域河段，河段连通核心区跟危险区，宽阔达三百米，就好像西游记里面的黑水河，是老妖怪生活的区域没错了。
但阵法启动时，这河水散发出诡秘的波纹，很快水柱跋涉而起，形成了24条立体蟒柱，彼此勾结封锁，那水流能封锁什么？
嘶嘶嘶，水流全部秘结成为可怕密度的透明结晶，直接将他们封困其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要冲出去已不可能，铜雀擅空间，已封锁空间，于是阿刁抬手朝着铜雀甩了一道雷霆，试图打断他的阵法启动过程。
但来不及了。
“起！”铜雀一声怒喝，天地滚滚汹涌阴气，而河段中的黑水被完全操控了，水平面一寸寸扭曲，而其中的黑色物质不断被抽离，化作一条条黑丝，凝聚出了骷髅的形态。
九曲寒冰狱，还魂噬乱葬。
“MD，是九曲还魂阵！！！”
“快逃！！”
“疯子，疯子啊！”
普通人无法理解天才的世界里，在他们不断薅资源努力赶修为的时候，于天才而言，灵能跟修为其实远非唯一要素。
所以陈阿刁可以不断越级厮杀。
但很多人都忘了，曾经的三百年前，铜雀这些叱咤风云的人靠的也不是大宗师修为，他们也曾越级杀强者。
靠的是什么？
原来这铜雀也擅阵法，而且掌握了九曲还魂阵这样小灵王级才有可能掌握的必杀技。
远方陡峭悬崖上，本跟魔灵厮杀，后为了规避陈阿刁两人厮杀而躲到这里的几个修士看到这一幕都惊叹了。
“三国三王族，三国三教宗，三异族王族，合起来即为九鼎，九鼎各方都在争夺气运，天下是他们的，而每一方的妖孽都是气运偏宠的对象，我原以为这铜雀是要以自己为诱饵，引陈阿刁入核心区被小灵王屠杀，没想到他自己撸着袖子就上了，这铜雀够狠。”
他们非隶属当前被誉为九鼎势力的任何一方，是散修，也曾是初代之中叱诧风云的人物，但现在散修没落，他们苏醒后都果断避让了九鼎势力，闷声发大财，可不论他们怎么规避，还是看到了这个时代的“巅峰”。
妖孽跟妖孽的厮杀。
一人擦拭手中刀刃的污血，看着远方庞大的封禁晶体，也看着里面呼风唤雨的铜雀，叹道：“这个铜雀早就发现黑水河中是当年厮杀场地，葬有无数强者，他们的躯体跟血肉融于河段中，不断循环往复在海岛之中，黑色物质就是冤魂所化，所以他勘探风水，在这里选择定位九曲还魂阵的位置，恐怕还用了其他手段遮掩，连我们都没法小此地为阵法区域，但他面对的是陈阿刁，陈阿刁擅符箓阵法，不好欺骗，所以他又奴役了一些魔灵混在河段中，装作河中无恙，这才让陈阿刁上当。”
一个老者摇头，“不是上当，是抓住了他们这般妖孽的争斗之心，他不肯借小灵王杀陈阿刁，无非为气运，可反过来，陈阿刁何尝不是想独立杀他，也为了气运，所以两边都在冒险，就看谁能生还。”
现在看来，陈阿刁是栽阴沟了？
九曲还魂阵中，河中的冤魂出现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陈阿刁。
铜雀好歹于是深刻调查过陈阿刁的，知道这变态最强的就是精神体，而且精神体资质不断变强，上限很高，他谨慎，宁可将她的精神体当作小灵王级别的精神体来看待，那么他操控的九曲还魂阵要直接诛杀一个小灵王的精神体，哪怕河中的冤魂量度足够，他自己也操控不了，搞不好自己都得被反噬，所以这事干不成。
还魂，是为了牵制陈阿刁的精神体，让她无法用精神攻击攻击他。
而没了精神体的优势，她拿什么来反杀他？
铜雀启动阵法后就祭出了体内的长qiang，这长qiang青铜质感，上面有无数羽翼纹路，随着他指尖拨动，刷！
枪出后，破空而化羽。
这一幕极美。
无数青铜羽毛，幻象跟实体难以区分，好像一只青铜雀在空间解体了，羽毛便活了，是一个魔法，魔法变化万千，将阿刁包围。
晶体空间看似透明，但因为冤气呼啸，外面的人其实看不清阿刁此刻的状态，只知道她被羽毛包围了。
铜雀双手交叠，无数羽毛包围阿刁后，开始内切……大概也知道阿刁有应龙体，所以这些青铜羽毛上还淬炼了对应龙影响最大也相克的一种物质——烛凤之翎。
这是一种诞生于烛凤羽翼尖端的翎毒，算起来也是灵王级至宝了，能位列三国王族跟三教宗秘库最顶尖宝物的那种，可铜雀他是曾经的魁首，又是根正苗红的创始人一脉后代，所以他能调动的宝物比阿刁多得多。
当然了，麓山传统也不一样——抠，且抠得高端大气，美其名曰锻炼继承人。
反正这玩意厉害，就算是应龙躯体也承受不住。
封禁空间+压制精神力+幻象+群攻+合一毒攻，属实是做到了透彻了解阿刁并全方面封死退路要赶尽杀绝的路数了。
但那一刹，九曲还魂大阵忽然震颤了下，接着阵盘嘎嘎作响，只见水下如深渊，盘龙摆尾拍击一下，整个大阵震动，而内部被操控的冤魂一时混乱失散，压制的精神体脱困，阿刁直接释放出万千精神丝线……反控青铜羽翼。
不好，她竟提前释放应龙了？
应龙在阵法之外！
对了，之前她忽然下落袭击，那时候落在水面，恐怕就提前通过腿部释放了应龙入水，而后他启动大阵，但应龙已经入河段深处蛰伏，在阵法之外。
铜雀瞳孔一颤，不得不输出精神体坚定自己对青铜羽翼的控制权，而羽翼在两边彼此操控的停滞状态中，区区三秒呼吸，铜雀不断输出，九曲还魂阵即将恢复正常，阿刁却是嘴巴微张，黑水河下的应龙也张开嘴了。
龙吟。
黑水河狂暴，整个河段的水体全部爆发，直接轰炸阵盘。
咚！！
阵盘直接被震裂。
铜雀哇一下吐血。
“年纪大了，喜欢玩水了？”
应龙从水下驾驭滚滚海浪冲天而起，阿刁踩着龙头手握权杖，一举一落。
天柱般的雷霆直接轰下。
它的力量层次已经超过了大宗师巅峰，直达半步小灵王。
攻击速度太快了，也没那么多的花里胡哨，直接劈下，直接砸中铜雀。
后者没能躲开。
这样的能量冲击辐散出去，导致方圆十里的区域都被雷光耀目。
但……同样他们也感受到了这股冲击力并非属于毁灭性，而是——格挡！
远处悬崖上的散修等人都用洞察秘术观看这一战，看到阿刁直接反杀破阵且雷劈铜雀后，几乎因为铜雀要被秒杀。
但下一秒，他们的表情都复杂了。
“艹！”
“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