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长亭把他护在身后,挡了这一击。

  也是这一下,阿刁眉心一跳,几乎预判到了……果然,下一秒,陈圭来了一个迅猛的背刺。

  而且阿刁看出他背刺的那把匕首并非凡俗之物,它发翡翠绿的,匕首刃内好像流淌着液体,按理说以陈圭的攻击力,完全不能破防长亭,但这把匕首做到了——以诡秘的无视护甲的能力,直接刺入了长亭的心脏,并释放了那刃内的液体。

  卧槽,阿刁跟马桶一看这东西就错愕了,这不是日像物质吗?

  不过不是毒液,因为初代好像还不具备某些设备的科技水平,而阿刁对日向物质的提取一大部分是立足于当代科技的基础上,但陈圭这把匕首里面的液体明显是被无限压缩液化的日像物质。

  而且还有对它的完美封存技术。

  这……

  阿刁忽然意识到初代固然没有现代的科技水平,但也有高端的某些隐秘技术——日向物质也被这些人所用。

  不过陈圭没得洗了,真的当了背叛兄弟的狗。

  被背刺成功的长亭瞳孔震动,难以置信中……轰!!绿色的火焰从他胸口开始焚烧。

  宴溪四人再次合攻。

  这一次,长亭被打断腿,骨骼森森半跪在地,一身浴血,抬起头来,眼里血丝密布,看着遁逃的陈圭。

  陈圭此人,何其狡猾,得手后就逃了。

  逃到了王族等人阵营中。

  一切一览无余。

  琅琊族这边的人无限震惊,企图过来营救,但被士气大振的联军疯狂屠杀……

  天上地下,尸横遍野。

  也只有一个容颜跟气质皆温婉的女子即将杀到了长亭身边,但她被人拦下甚至控制了。

  从她开始,琅琊族大部分人都被控制住了,而内环的护罩被打破,琅琊族最幼年的那些幼童跟妇孺老辈被拖拽出来。

  这些人没有被直接斩杀。

  天空中间,一个黑金皇袍且头戴王冠的男子,脸上有一副黄金半面具,他的双目蔚蓝如海,看似温和儒雅,却掐着她的脖子拥在怀里,嘴里说出的话却万分残酷。

  “琅琊絮羽,你的弟弟长亭为讨好天族神女而背弃我人族,你作为代管族长,理当为此坚持大义,拥护我人族正道,将琅琊重归我人族,怎还跟他一般叛变。”

  “孤再给你一个机会,放下武器投降。”

  “孤愿意尊你为我唐宋国后。”

  此人是谁?

  阿刁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庞大的王族威权以及恐怖的气运。

  澹台族的王者,也是初代时期唐宋的大君主,也是被誉为唐宋帝国自开国大帝之后公认最强的君主。

  难道此人是澹台云戊?

  此人的王者统治历史一直持续到初代末期,后来在史记中以驾崩结束。

  但此刻他是强大而鲜活的。

  阿刁从宴溪在地面上的视角看到了他掌握一切的猖狂跟残忍。

  虚伪深情之下的残忍。

  他不是在给琅琊絮羽退路,而是在用她跟所有琅琊族人逼迫长亭。

  要他打开天门。

  琅琊絮羽苍白的脸上有伤痕,刚好在眼睛下侧,伤口渗出了血迹,沿着无暇的皮肤流淌,蓄在了精致的下巴了,宛若一滴泪。

  她看着无言而显沉默的长亭。

  她的弟弟,世上皎皎君子,素来坚定而不屈,但此刻,他的眼里有动摇跟痛苦。

  是背叛,还是……

  琅琊絮羽忽然笑了下,这一笑,玉面略有波澜,于是那一滴血珠落下了。

  世道啊……

  轰!!!

  琅琊絮羽燃魂自爆了。

  光辉璀璨。

  以她开始,琅琊族人基本全部跟上了,连那些孩童跟老者默默跟上了,这像是一种族群不对外宣言的偏执。

  亡者燃歌,生者祭魂。

  这些光辉燃进了长亭的眼睛里,也重创了联军了很多人,包括被琅琊絮羽自爆而伤到的澹台云戊。

  长亭的眼睫毛似乎颤抖了下,在所有亲人死亡的光辉中,他撑着断裂的森森骨骼站起来了。

  以阿刁这边的视角看到了这个残血的第一君子握紧了长剑。

  他没有说一句话,保持了近乎偏执的沉默,哪怕陈圭背叛了他,他也没有质问,因为一切都在当时被背刺时,他的眼里……

  而他的一切都在那把滴血的剑上。

  “杀了他!”

  “杀!”

  “攻!!!”

  接下来,阿刁看到了这个君子一人应向了天上地上无数强者。

  澹台云戊被打爆了躯体,晏溪也被他单手折断了脖子……打得尸骨分离。

  残暴。

  这是极血腥的一战,也是孤独的一战。

  最后,破败的归墟之地只剩下了半边肩膀跟半个脑袋的长亭孤独站在横躺的许多尸体当中,在那些剩下的强者最后一次围攻中,他只剩下一只渗血的眼睛。

  但他抬头了,无视了前方铺天盖地的毁灭攻击,而是目光寥寥望着天空。

  那灿烂天空。

  无边之地。

  他的信仰,他从未背叛。

  是这个世界背叛了他。

  **

  毁灭光辉后。

  晏溪等人没死,他们存活下来了。

  但长亭被光辉吞噬……变成了无数飞灰。

  阿刁看到这飞灰后愣了下,MD,这是?

  晏溪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结果就被三国王族背刺了。

  轮到他死了。

  “你们答应过我将亡灵天灯给我……”

  “蠢货!”

  晏溪死前还看到了不远处冷眼看他的陈圭。

  他意识到了——这一系列的计划都跟陈圭有关,包括利用亡灵天灯把一向敌视王族他拉拢入围杀阵营。

  呵!

  脑海中,最后闪过一个清秀女子抱花而笑的模样。

  **

  阿刁感受到了精神体的震动,立即将搜魂的精神体收回,冷眼看着昏厥过去的晏溪,一边消化这段记忆。

  至于晏溪从前的那些事,她没啥兴趣,有空倒是可以窥探下初代尸灵王的修炼内容,拿来攻略大姨好感。

  这狗男人哪有美貌又绝顶聪明的大姨香啊。

  马桶:“原以为你对这些过去没有兴趣呢,没想到……”

  阿刁:“是没兴趣啊,你以为呢?”

  马桶:“?”

  阿刁平静道:“我只想知道三王族的强者信息,不管死的活的,以及他们的战斗手段跟强弱,不过倒是有其他意外之喜。”

  卧槽!

  马桶这才明白阿刁的目的,她这眼光看得够长远的,要对付王族,自然得以最坏的打算做准备,而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初代时期所有的强者都复苏——以归墟这一块出现的三国王族强者为数据库。

  “那意外之喜是什么?”

  阿刁眯起眼,若有所思道:“有两个意外之喜,一个是长亭可能还没死,至少在归墟这一战中没死——他化成飞灰的那种术,涉及了两个区块,一个区块是鱼符20篇中第19篇的移魂飞灰术,还有一个区块是燃魂自爆的琅琊族人,他们不是不想成为肉票才自燃自爆的,而是——为了献祭给长亭。”

  若非她掌握了鱼符内容,其实也看不透。

  所以当时……长亭眼中有痛苦,但这种痛苦不是因为族人壮烈陨落,而是因为他必须活下去——哪怕被世人背弃,千夫所指,他的族人,整个琅琊族却始终信任他,希望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而非为了这个世道而折服,更无需为了他们而背弃信仰。

  这是何等的信任?

  但长亭却承受了一切,真正变成了最孤独的存在。

  不过在某些人隐秘的认知中,包括在昆路的认知里,长亭却被记载为死在归墟一战中,这说明长亭伺候完全神隐。

  要么后来又死在了跟天族的一战中,抑或者……?

  反正阿刁对此浮想联翩。

  马桶震惊了,下意识问:“那第二个意外之喜呢?”

  阿刁:“王族或者陈圭的手里可能有历代日像物质的积累资源。”

  日像物质是宇宙中的规则跟运行结果,是她乃至任何生灵当前修行到极致也无法窃夺的资源,但岁月是珍贵的,初代时期遭遇的每一次降临,都会留存庞大的日像资源,比如幽兰之渊,比如……

  马桶:“卧槽,对啊,如果你拿到这些日像物质资源,那你就……你觉得会在谁的手里?反正不可能两者共有。”

  不管是王族的狡猾还是陈圭的阴险,两者能合作搞事,但绝不能共享这种超凡手段。

  “不知道,我得先回去翻翻陈家的老底,看看陈圭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这人老阴险了,如果是他的手段,肯定不会没有安排——要知道他当时在人族世界可不是无名小辈,亦是位高权重,也有强者追随。”

  **

  阿刁得到了这些信息后,接下来把宴溪弄醒,这人醒来后,已然平复了不少戾气,不麻木,亦有当年风采,但阿刁勾唇一笑。

  “跪下。”

  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跪下了。

  阿刁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在想: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所以她从来不批判陈圭跟这些王族为了权力而蝇营狗苟,她只会轻蔑他们的手段成败或者强弱。

  人啊,欲也。

  “从此你就叫小溪了。”

  “小溪啊,你先去淮光猥琐发育吧,等过段时间你的主子被骂得老惨了再出来带你一起参战。”

  “让子弹先飞一会。”

  宴溪可没有失去记忆跟理智,他还是他,只是无法忤逆阿刁的所有命令跟伤害她而已,但可以思考她的话。

  其实她现在就可以出手,但她不。

  时机未到,而且也得惩戒下这些世人。

  她陈阿刁可从来不惯着别人。

  任何人!

  **

  阿刁离开了星球,本体回到了麓山密室,给昆仑带了点糕点,一边让他帮忙。

  昆仑看着又回来的阿刁。

  这才出去多久,又来了……

  她之前不是耍花腔?

  “何事?”

  “帮我把密室弄好啊,不是可以融合吗?”

  阿刁把俩密室都拿出来了。

  昆仑皱眉,“你自己会。”

  “哎呀,节省时间嘛,人家在外面好累的说,老祖宗~~~”她双手撑着脸颊,好看到超脱人族美感的脸蛋隐约有几分当年窥见的天族女性风采。

  昆仑视若无睹:“好好说话。”

  她不说,眼巴巴扯他身上的袖子,一双眼好似星辰落泪——好胖一只熊猫,还挺害羞,竟给自己捣鼓出了黑白双色的袍子。

  熊猫师傅的斯文气质拿捏到位。

  虽然依旧很萌。

  但她可以比他更萌……

  昆仑表情好像很难受,十分嫌弃似的,把手里的书啪一下盖在了她的脸上,扯回了袖子,但拿走了两个密室过去捣鼓。

  阿刁拿下书,狡猾窃喜,正要美滋滋喝着奶茶追剧,后领被一股力量一吸,拖拽了过去,差点撞到了熊猫师傅的身上,但停住了,只是她错愕下为了稳住手里的奶茶,下意识单手环住熊猫师傅的腰——不,熊猫无腰,都是肉肉跟毛毛。

  当时,昆仑震惊了,好像难以置信:大逆不道,孽障徒孙,登徒子!

  阿刁也震惊了:我当时做的皮囊没这么舒服啊,他自己嘴上不喜欢,其实还偷偷改善了这熊猫躯体,改得这么完美肉感?

  四目相对,气氛一度焦灼,而在这样的窒息气氛中,阿刁实在没忍住,爪子忍不住有抚蹭了下……

  手感太好了,她忍不住。

  女人都抗拒不了好嘛!

  但这一下让昆仑身体着了火一般,一把拎住了她的后领,将她提到了边上,还清冷一句,“放肆!”

  来自琅琊昆仑+50星!

  阿刁:“……”

  就这,还以为会骂我呢,怎么还给送50星念力呢?

  比我预估的还要喜欢我……嘿嘿嘿!

  他还有眼光哦。

  马桶:“……”

  它选她绑定不是没道理的,这女人是个妖精,忒能勾引人了。

  连超绝禁欲的老祖宗都……简直丧心病狂。

  **

  不过一老一小合作一下,没一会就把密室弄好了,阿刁只能放弃追究,拿着奶茶开始修炼。

  而昆仑出去后,看了下已经点开却没有播放的剧集,沉思片刻,暗想:她看起来似乎浪荡不羁不务正业,实则很有紧迫感,是发现了什么而紧张吗?否则以她现在的地位跟实力,完全不需要这么拼。

  她掌握了归墟的所有好处,那意味着晏溪也被她掌控了,否则不可能配合,那她也很可能侵入了他的记忆,看到了当年归墟的厮杀。

  恐怕王族那边当年在归墟一战后,活下来的人不少。

  那她是否也看到了长亭的死?

  昆仑有些心神不宁,想要问问她,但还是放弃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长亭坚持他的信仰。

  而自己坚持自己的判断。

  他们都对这个世界没有企图,但她不是。

  **

  世界上的消息的确跟烧沸的开水一样,网络上满是猜疑,又因为阿刁跟麓山的沉默而越演越烈,但导火索还是淮光战役的连续惨败。

  那魔窟不知踪迹,人族无处合力精准打击,但魔灵层出不穷,不断在各处伏杀人族兵力,死伤惨重。

  但阿刁不仅没有解释之前的事,而且竟没有为人族参战!

  “还需要解释吗?”

  “这就是铁证啊!”

  叛徒!

  无数人骂她为人族叛徒。

  哪怕原本相信她的许多人也都在涉及自身安危的时候纷纷取消了对她的关注,脱粉回踩。

  粉丝量折腰掉落,而且还在狂掉。

  整个评论区全是辱骂……这种辱骂让麓山的人看见了,分外难受,甚至好些人想要去网上对线,但被沈画镜等人阻止了。

  为什么阻止?

  一定是因为他们这些天才巴不得看到陈阿刁跌落到这个境地吧?

  王族这边,一并在淮光参战的澹台晟两人却觉得这是麓山的一种态度——越不辩论,却不表态对阿刁的处理,反而是一种坚定的信念,而且他们很确定,耶律极道这些人都不会站网友那边。

  为什么?

  因为强者尊严。

  强者是强者,不是天然为天下而生的圣人跟牛马。

  他们代入的是自己的阵营跟圈子。

  而这世上凡俗者,多在意眼前生死利益,而忘记了曾经——这个他们如今疯狂唾骂的人屡屡在边疆以及各个危机中力挽狂澜的壮举。

  人的记忆可以比鱼还不如。

  而陈阿刁是否真的背叛唐宋呢?是否真的是魔王化身呢?

  反正现在局面对于陈阿刁跟麓山乃至陈家而言都是致命的——民意根基已坍塌,她的气运正在减弱。

  **

  阿刁不管这事,她本体在密室中以80倍的时间速度疯狂修炼者,而马桶也在催化融联超凡新装备的速度,另一边,她的一个fen身隐身出现在了陈家。

  如今的陈家……又闭门不出了。

  好像每次有波澜,陈家的家风就是闭门不出,反正也没什么人能冒犯到这——阿刁是王爵,因为她一直没开府,陈家早就被定为王府,自有王族法规保护,除非王族褫夺她的王爵之位。

  所以啊,哪怕陈家也连带着倍骂成狗,连陈炀都没去学校了,大概怕被打死,但在偌大的宅子里,陈家人是否战战兢兢而怨恨陈阿刁呢?

  阿刁溜进陈家的时候,因为隐身,也不怕被发现,但刚进大厅就听到陈炀爆了一声。

  “这臭傻逼,以为她隐身了我就找不到她了?!”

  阿刁:“?”

第226章 搜查

  此刻, 徐昭隐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偶尔撇眸瞧着不远处窝在沙发上一大一小操控大小号跟网友对骂的俩母子。

  谢玉卿这人一向很有女神包袱,并不会粗口成章, 一看自己儿子骂骂咧咧,气得小脸发红,当即道:“别骂人。”

  陈炀有些委屈:“可是他们骂姐姐欸。”

  谢玉卿:“可是这样也不能骂人啊,狗咬你你还能咬狗?让我看看他们怎么骂的……啊, 这群臭王八!气死我了!”

  听到徐昭隐低低的闷笑声,陈炀立即捂住谢玉卿的嘴, 俩母子大眼瞪小眼。

  谢玉卿这才反应过来, 微红脸哼哼唧唧把光脑扔给陈炀,回头对徐昭隐不满道:“你还笑, 不慌啊?”

  她好像从来不会跟徐昭隐掰扯你孩子我孩子的你我问题, 对阿刁等人的归属问题一向等同化。

  可能是因为是一个家族, 荣辱与共?

  “慌啊。”

  “那怎么办?”谢玉卿骨子里跟阿刁一样是个权衡利弊的双标狗, 平常吐槽徐昭隐狡猾, 但也知道这人脑子好事,遇上事还是会听后者的话。

  徐昭隐横了她一眼, 淡淡道:“很简单,替你买一批水军, 让别人替你骂。这样, 你就不用担心毁形象了, 开心了?”

  谢玉卿:“?”

  这时候的陈炀已经气呼呼跑厨房那边拿雪糕, 拿了三份, 却忽然愣了下。

  “娘亲, 你竟然背着我偷吃香草冰糕了!”

  “啥?”

  “你吃了, 少了一个。”

  “我没有!”

  俩母子一边吃着雪糕一边争论, 徐昭隐吃着雪糕转头看了厨房一眼,若有所思。

  **

  庭院外,吃着雪糕的阿刁已经摸到了陈家的老宅,翻箱倒柜刮地皮地找,啥也没有,后来就拓宽成利用术法变成无数隐形人去翻陈家各地,她就差把自己老娘跟大夫人的内衣裤衣柜给翻了。

  后来有一些发现。

  比如陈然这老抠的私房钱,陈炀偷藏起来的试卷跟练习本还有成绩很糟糕的成绩单……

  都啥玩意儿啊。

  能不能来点干货。

  阿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翻到了谢玉卿的日记本。

  谢玉卿是嫁入的,对陈家了解应该不多,但阿刁还是一边吃着雪糕一边翻了翻。

  一目十行,没几分钟就看完了。

  里面内容挺多的,主要俩区块。

  她跟徐昭隐,边角料陈炀。

  她的事情,没啥好说的,多是她小时候的事,多灾多病,这谢美人可生气了,一直骂老天,还骂陈家风水不好,折磨她女儿,还骂陈然狗东西基因不行,人又薄情寡义……

  这么多骂人的内容,难怪深藏着。

  然后是徐昭隐那边的,多是在吐槽她看着聪明,眼光却不好,嫁给了陈然这样的男人。

  里面有几句话是这样的。

  “也不丑,又不缺钱,又不像我一样差点要被七八十的老男人送去当家妓。她都这样的条件,眼睛被屎糊了选陈然,我要是她,要么不结婚,自己一个人爽歪歪,要么就找一个又年轻又帅气又有钱还对我百依百顺的小奶狗……”

  “哦,原来她也逼不得已啊。”

  “挺可怜的,那我以后对对她宽容点吧,不欺负她了——除非她惹我生气。”

  阿刁翻了个白眼,暗暗唾弃:个傻白甜,就这段位,若非徐昭隐是个骨灰级颜控,凭她上蹿下跳的绿茶行径,老早被挫骨扬灰了,她倒好,还自以为很牛逼。

  关于陈炀,这位老母亲就一个内容———不知道陈然跟上面的老太太允不允许这崽子以后凭着美色找个厉害点的小婆娘入赘……不然以后可怎么办啊。算了,陈然肯定不允许,但那可怕的老太太压根就不会在意吧。

  可怕的老太太。

  阿刁好像被提醒了什么,下意识朝某个地方看去。

  她是不是应该去搜一搜这老太太的家底儿?

  马桶:其实她一开始就该应该搜这老太太的,但她好像刻意避开了。

  马桶隐隐觉得整个陈家,阿刁其实对这个老太太最有执念。

  但她回避了。

  **

  好好一个老宅子,整得跟庵堂似的,空气里满飘着梵香,阿刁鬼鬼祟祟溜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大房旁厅有礼佛的耳室。

  门窗敞开,外面流水的石盅里面养着一汪荷花,底下一只王八吐着泡泡,而红枫旁生枝,勺月映花色,周遭花木不多,甚至算得上孤单,几无丛状,处处显着一股子孤的气质。

  大概下过小雨,不大不小的僻静院子湿漉漉的,枝头垂挂水滴,隐有滴答声,润过的石板淳朴而厚重,目光转过红木回廊,入了佛像坐落的案台,蒲团板板正正。

  但阿刁没有太靠近,因为她对这里太熟了,很小的时候被那老太太按着屁股拍打过——因为她去摸那女佛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