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鱼虽退却没有败走,它就退到了湖边,尾巴立在水线上如一条恶龙挺直了身体,左摇右摆祭起腥风,以一道寒光相斗梅毅的缕金剑,仍然丝毫不落下风。梅毅手中剑气如虹,飞舞盘旋驱散腥风,挡住那一道寒光的从天飞击,身体如巨浪中的一块礁石纹丝不动,但也奈何不了那条西海湟。

梅毅见这样无法取胜,又大喝一声缕金剑脱手飞出,带着风雷之声,散发出片片如雪花般的剑芒策应,主攻那条怪鱼胸鳍之间最柔软之处。他很有冲杀的经验,已经看出那里是西海湟全身最薄弱的破绽所在。

西海湟的胸鳍挥舞,岸边的浪花卷到胸前,被法力凝聚仿佛流动的坚冰。梅毅的剑光被击偏总是攻不中方向,偶尔有几片剑芒透过水幕斩中怪鱼的身体,但那怪鱼肉身强悍竟然硬生生的顶住了,只在鱼皮上划过一道道的水纹。与此同时,怪鱼口中吐出的飞剑攻势凌厉无比,梅毅也不得不回剑自保。

两人就在湖岸边相斗互有攻守,千军万马中冲杀过无数次生死来回的梅大将军,竟然与一条鱼斗了个平分秋色。不要忘了,梅毅是站在岸上,而西海湟已经出水现身在湖边,如此情形梅毅算是占了大便宜。

“老天爷,什么东西这么厉害呀?”梅振衣看着湖边白浪滔天的激斗,自然自语道。

钟离权又开口了:“这条西海湟,至少已修炼上千年,周身溜滑无比刀枪不入强悍已极,甚至能挡住梅毅的剑芒。这种成精的异类是最难对付的,遇上了一定要小心。”

“水族自感成灵我们也见过,大官湖中五个水妖就是,这条西海湟为什么没有化作人形?”梅振衣不解的问道。

钟离权:“人身之形对于修炼炉鼎更加有利,也有助开启灵智领悟道法之妙。但此处罕见人烟,西海广漠,周围的牧民从来也不入湖,湖中鱼上千年都见不到一个人,它自感成灵有了修行,也不会化作人形。这种妖物只凭天然修炼掌握种种神通,法力不能小视,它有灵智却并未全开,往往为害人畜祸乱一方。”

梅振衣又问:“那这种东西修炼到尽头又如何?”

钟离权:“若不悟长生之道,寿数也有尽时。像一些水族妖类,往往化龙入海道场广阔,灵智渐开,修为到了也可飞升成仙。”

梅振衣:“这里不就是西海吗?道场也够广阔的。”

钟离权以仙风扇一指:“此物强悍至极,所造杀业无数,我看它的修行也快到尽头了,百年之后或可化龙飞天,但届时定将被天刑砺雷所灭。”

梅振衣:“但百年之内此地人畜不得安宁,除了岸边牲畜,恐怕湖中的鱼也没有好日子。”

钟离权点了点头:“这就是修行高人有时会降妖除魔的原因之一,幸亏此地人烟稀少,不太容易碰上它。”

他们在这里说话,梅毅与西海湟斗的正紧,剑气冲天浪花四溅。西海湟见这个从未遇到过的“怪物”如此难斗,也在悄悄的后退,它也是有灵智的,想把对手引到湖岸边。

梅毅挥剑不知不觉的跟着上前,刚刚迈出三步就警醒过来站定,他与人斗剑的经验那是相当丰富了,对于各种有利与不利的局面都有直觉般的反应。西海湟已经退入湖中三尺,卷起的巨浪更加凌厉,梅毅不再进但也不退,奋然挥剑相击。

知焰在钟离权身边说了一句:“梅毅的剑术坚韧强悍,但这么斗下去也不是怪鱼的对手,怪鱼想走就能走,退入湖中的话,梅毅也没办法。”

钟离权突然一拍扇子:“振衣,知焰,你们去湖中试一试!记住,只能飞天缠斗,切莫失足落水,互相掩护好身形。”他老人家也来了兴致,想看看弟子究竟有多大能耐。

梅振衣飞天而起,却不大喊,悄然在神念中叫道:“梅毅且退后,让我与知焰仙子来对付它!”而梅毅眼角的余光已经看见少爷飞天而起绕到湖中,从西海湟的后面来了。

看着他从小长大,梅毅知道少爷想干什么,立刻发出一声大喝如雷,手中剑芒暴涨突然全力攻出吸引西海湟的注意,脚下却连退数丈。西海湟被激怒全力反扑,卷起巨浪冲上岸边数丈远,这时梅振衣也到了战场。

一条银龙般的半透明长鞭,无声无息从天抽来直冲怪鱼的头颅一侧,速度之快将经过的浪花都擦成白烟。这种偷袭很有打闷棍的风格,而且他想截断西海湟退回湖中的后路。

但梅振衣忘了一件事,这条大鱼长身直立,鱼眼是可以看见背后的。就算看不清,西海湟的神识灵觉也异常敏锐,他一动手就被发现了。西海湟尾巴一扫,离着几丈远的湖岸边巨浪涌起形成一道五丈高的水墙。

这种法力凝聚的水墙,梅振衣不能散开拜神鞭绕过去,挥鞭劈开如漫天乱琼碎玉。这一鞭法力将尽但还是抽过去了,鞭梢抽在西海湟的头上往旁边一滑散开。梅振衣的神识顺着鞭梢切入,发现这怪物的肉身很强悍,浑身上下被护身法力包裹,他的神识切不进去,昏厥鞭法抽中了却第一次没有起到效果。

与此同时,西海湟的反击也到了,它吐出寒光飞剑攻击梅毅,飞鳍梭穿过漫天的乱琼碎玉尽数射向梅振衣。梅振衣撒手,拜神鞭节节断裂,化成无数条银丝缠阻飞来的鳍梭,身形一震往后飞出很远眼瞅就要落水。

但他却丝毫没有担心,空中一条绿丝绦卷来稳住了他的身形,梅振衣同时挥手收回了拜神鞭。这就是道侣之间的信任,梅振衣知道知焰仙子一定会护住他的。

西海湟见对手接连出现,每一个都不好对付,借此机会身形一低钻入浪花之中——它想溜了。

西海湟钻入湖中,然而它却没溜远。半空中传来奇异的声响,似丝竹弹奏之音,如碧海潮声之曲,随着乐声湖面上波涛涌现出现了巨大的起伏,西海湟墨绿色的后背露了出来。知焰早就以神识锁定它的去向,无形之器穿云梭出手纠缠,逼着西海湟不能向深湖中远走。

此时他们已离开了岸边,西海湟出没于西海波涛中,梅振衣与知焰飞天而行。无形之器穿云梭带着杀伐之音,卷起湖面的波涛隔空缠绕相斗,同时也抑制了西海湟卷起巨浪水箭的神通。

知焰用的是无形之器,可以隔空入水纠缠,梅振衣祭出了昆吾剑,如闪电流星盘旋,道道剑芒如雨而落,两人虚实相映配合的天衣无缝。

西海湟出没于波涛之中,以浪破浪对付穿云梭,偌大的湖面起伏不定时而有巨大的漩涡出现,却看不见一朵浪花翻起,发出阵阵压抑低沉的轰鸣,其中还有妙曼的琴声。飞鳍梭在水面上穿行,与昆吾剑芒相斗,还有片片飞鳞射出水面攻向两人,都被梅振衣祭剑挡下。

西海湟在水里可比岸上厉害多了,但偏偏遇到了知焰与梅振衣联手,仍然斗了个旗鼓相当,它没法把天上的两个人击退,天上两人也无法把水中的怪鱼收服。这一斗就是一柱香的时间,离湖岸越来越远,梅毅等人站在岸边看得是惊心动魄,钟离权摇着扇子一言不发,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梅毅刚才独力在岸边斗西海湟,虽然时间不长但也神气疲惫,此时歇了片刻豪情不减,持剑道:“我再去助他们一阵,定斩了这妖孽!”

钟离权扇子一挥阻止道:“若在岸上,你与星云、张果联手足以击退这只鱼精,但假如让它入了水,你们全去也没用,万一不小心落水还有危险。”

谷儿、穗儿、玉真也站到了钟离权身后,紧张的互相握住手,谷儿道:“我看郎君与知焰也不落下风啊,多几个帮手不就拿下妖怪了吗?”

钟离权摇头道:“那也未必,这种天生妖孽一定还有最后的看家绝技,你们看一看天色。”

刚才众人一直没有注意天色变化,时间是中午,不久前湖面上还是一片晴空,可是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远处湖面上不断有厚厚的云层卷起,已经完全挡住了阳光,战场上空的天色越来越暗,左右聚合的云层也越来越厚,越垂越低眼看就要逼近湖面。

灰暗的天色中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亮光,伴随着雷声炸响,一道闪电从天而落。

第170回、寻访花神求灵药,携手仙子上昆仑

梅振衣与知焰早有警觉,避开了闪电劈击的范围,仍在与西海湟缠斗。昆吾剑在空中盘旋寻了个破绽正伺机飞射西海湟的眼睛,发出片片剑芒作掩护。西海湟张嘴吐出飞剑,恰好此时不远处天空有闪电劈下。怪异的是这飞剑不是冲梅振衣去的,而是冲着闪电射去。

闪电劈在飞剑上爆发出一个耀眼的光团突然改变方向,一道电光如金蛇直冲梅振衣击来。就算有飞天之能身形再快,想躲闪电也躲不过,但修行高人有别的办法护身,梅振衣祭出的昆吾剑光芒大盛,以法力激引,金蛇电光空中折转劈在了昆吾剑上。

梅振衣只觉得浑身一麻,头发和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似有道道电流经过,再也控制不了身形像块石头似的直坠下去。知焰收回穿云梭,也顾不得与西海湟缠斗,以无形隔空之力卷住梅振衣向上就走。

她这一走,西海湟没有了压制,立刻就掀起了风浪,涛天巨浪足有十余丈高就像深水中爆发了一颗巨大的炸弹。西海湟越出水面一口就咬住了昆吾剑,同时天空接连有几道闪电劈下,都被那柄飞剑激引改变方向,向梅振衣与知焰两人接连劈击而去。

知焰护住梅振衣凌空飞舞盘旋,穿云梭发出的琴声如雨点般密集,似乎空气也发生了阵阵扭曲,闪电改变方向折射擦身而过,丝丝电光分岔如细长游蛇般慢慢消失。见此情景,远处的钟离权一挥仙风扇,从空中将两人摄走,远远的落回到湖岸上众人的立足之处。

被雷劈是什么滋味?可以去问梅振衣。饶是他修行了得,以昆吾剑硬挡下一记惊雷,也全身酸麻如有无数电蛇在体内乱窜,提不起一丝力气连身体都失去了控制。落地之后钟离权仙风扇接连几挥,他这才勉强能动,赶紧闭目静坐调息,良久之后才能开口说话。

张果与星云、梅毅、知焰与梅振衣,三番出手,从岸上一直斗到西海中,始终没有降伏那一只大鱼精,梅振衣的昆吾剑还被怪鱼吞去,众人无不骇然。

西海湟早已没入滚滚波涛中不见踪影,那头小毛驴似的青海骢与马群也跑的不知去向,刚才湖岸边的那一片战场已面目全非,大面牧草被连根卷起,翠毯般的大草甸一片稀烂泥泞。湖岸边浪花一卷,冲上来半具马尸,连头带前腿都被咬去,只有后腿以及下半身残躯,血污已被湖水冲刷干净。

一阵风吹来,星云师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紧靠张果站住,脸色发白道:“那怪物就算有四丈身躯,一次又能有多大食量,吃一、两匹马还不够吗?竟然要冲入马群肆意杀戮,山野中的豺狼虎豹虽以牛羊果腹,但饱食之后也不会无端滥捕,更不会如此凶残!”

张果细心答道:“我也是妖类,但已不能与寻常乌梅相比,那只西海妖湟显然也不能与寻常畜生相提并论。它灵智已开,有所思所想所为,就如世间有百态之人,修行界也有奸恶之徒,有人以凶残杀戮为乐,譬如此西海妖湟。”

梅振衣此时已经恢复一些气力,问钟离权道:“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与知焰也不是那妖怪的对手?”

钟离权:“你们两人斗法输了,并非一定是修为不如,而是对手修行日久法力更强,且占据了天时地利并善加运用。我让你们去湖中动手,就是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这种斗法经验只有在此经历下才能积累,往后再遇到此种凶险,应知如何小心趋避。唯一没想到的是,你小子竟然把昆吾剑给丢了!”

知焰插话问道:“若是师父这般仙家高人出手,会怎样对付此妖?”

钟离权:“所谓仙家高人,修行经历不同,心性行止也有不同。若说相同之处,眼界超脱于世人之上,历天刑有所真敬畏,虽神通广大,却不像愚俗之人那般无知而空狂。就不说仅说仙人了,遇到这种妖物,不同的修行人对不同的情况往往有四种做法…”

他介绍了修行高人遇到这种西海妖湟一般会怎么办?一是收服,二是镇压,三是斩杀,四是不管。

所谓收服很好理解,在大官湖遇五妖作乱,钟离权的处置就是收服,龙隐姑也暗中帮忙了,这也是一种点化的方式。当然了,也有人收服妖物会继续作恶,譬如那位凌虚子。

有些作乱的妖物罪大恶极难以轻饶,可以镇压,让它们不能再作乱,钟离权在五湖岛上一开始也说要镇压,把那五个水怪吓得够呛。天刑无仁也无私,仙家高人知道厉害,往往不愿意亲手多造杀业,对于那些不想饶恕的妖物或者是修行败类,通常会首先选择镇压。

有些作乱的妖物神通广大,不容易镇压,或者遇到的高人脾气不好、不在意这番杀业等原因,也会将之斩杀。斩杀还有一种情况,譬如这条西海妖湟虽然难斗,但浑身的筋骨血鳞都是天材地宝。

修行高人遇见了这种东西,也可能会主动斩杀采取天材地宝,如世人之渔猎,但这样做自身也是在冒险。怪物吞噬人畜,修士也会斩杀怪物,各取所用而已,这种情况在昆仑仙境比较多。至于杀业,有人不在乎,这一世修成仙道的希望本身就渺茫,也不是人人在未成仙之前都像梅振衣这样知道天刑为何物,连知焰都不清楚。

至于不管,也很好理解。如果妖物过于厉害不是对手,想管也管不了,只能避开不管了。或者有修士一向独善其身,不主动招惹争端,事不关已也不刻意理会。钟离权经过西海多次,每一次都是飞天而过,就算察觉到湖中有妖气也不会刻意落下云头看究竟。这一次是行游到西海岸边,恰好遇到了这件事,才叫弟子出手试试。

听完之后,知焰又问道:“师父能出手镇压此妖,帮振衣拿回昆吾剑吗?”

钟离权苦笑着摇头道:“你们斗法时我一直在看,心中推演数番,非不能也,实不可轻为也。”

以钟离权之能,自然不会怕那只西海湟,但是不怕不等于可以轻松镇压。世间法不过出神入化,假如钟离权一意孤行要以大神通下湖降妖,以刚才那妖物显露的法力与种种手段来看,将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恶斗。

到最后就算钟离权能够镇压妖物成功,这高原上的西海也会面目全非,湖中以及可能波及到的岸边一带,恐有无数生灵遭殃,这对钟离权自己同样也不是好事。拍死脸上的一个蚊子,却要打掉嘴里的牙,这不是明智的做法。有时候很多事不是因为做不到而不去做,而是代价太大不可轻为。

西海上空的云层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在水面上,碧波荡漾仍是一片美景。梅振衣看着西海长叹一口气,钟离权反常的没有用扇子敲他的脑袋,而是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道:“有了这一番教训,去昆仑仙境蛮荒中行走时就知道小心了。这一去将是你修行破关的机缘,昆吾剑是你自己丢的,等回来后,再与知焰一起取回就是了。”

梅振衣反问道:“回来后?连师父你都不可轻为镇压之事,我怎么能斩杀此妖呢?”

钟离权以神念悄然道:“你既知天刑雷劫为何物,自然要避免把事情搞得惊天动地。你今天刚出手时与梅毅的配合就很不错,只可惜妖物太强没有得手。可智取则不必力斗,只要手段巧妙,无非就是在湖边打一条鱼而已。你小子的鬼心眼比师父我多,到时候自己去想办法。”

知焰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也能猜到钟离权私下有话交代梅振衣,笑了笑问道:“钟离师父,你要振衣与我将来取回昆仑剑,又在私下吩咐他什么呢?”

梅振衣答道:“师父说我的鬼心眼多。”

钟离权笑道:“昆仑仙境连绵荒野之中,也有厉害的妖异之类,那恨贤夫妇的修为未必比得上此时的你们,他们怎敢行走其间呢?”

“紫青双剑!”知焰突然反应过来。恨贤夫妇行走昆仑仙境的荒野,依仗的就是手中紫电、青霜两柄宝剑的配合,如今剑在知焰这里,一样可以与梅振衣配合使用。只是这种神器不能拿来就用,两人还要试炼纯熟才行。

“我们去了昆仑仙境之后,抽时间好好练习紫青双剑的妙用配合,未尝不可设法斩杀这西海妖湟。”知焰冲梅振衣道。

钟离权又提醒道:“你们也要注意,恨贤夫人受伤,未尝不是因为太过依仗紫青双剑的威力,以至于行事无忌自陷险地。…此事就说到这里吧,今天休息一夜,明日就该出发去昆仑仙境了。”

知焰却没止住话题,又多问了一句:“师父,那怪鱼吐出的短剑似的东西是什么?我不信这种山野异类也会炼制法器。”

钟离权:“有修为怎么不能炼器,只是有所不同,那飞鳍、飞鳞不就是天成法器吗?也是天材地宝。至于那柄剑是什么东西,你问我不如问鱼,师父我又不是湟鱼!”

梅振衣一拍脑袋,拉住知焰道:“走,我们去打几条湟鱼,今天晚上炖鱼汤喝。”

草原上夜幕低垂,晚风中有花草的清香,众人在远离湖边的山脚下扎下营帐,帐前燃起了篝火。梅振衣在火上支了口大祸炖鱼汤,娴熟的放着各种佐料,热腾腾的香气四溢。卢红卢翠帮着梅毅摆放坐垫、矮几、杯盘,就等着开祸了。

这两名婢女曾在大官湖岛上三年,与湖中水妖打过不少交道,也算是有见识,心里承受能力不错,此时已恢复了平静。换成一般人,看见今天的场面不被吓晕才怪。她们俩没事,其他人就更没事了,明天就要分别,众人都很不舍。

提溜转缠着知焰,说自己也想去昆仑仙境。知焰当然不允,劝说它身为九连山巡山护法,守护青漪三山责任重大云云,好歹把它劝住了。

张果闻见鱼汤的香气,皱了皱眉头说:“阿弥陀佛,我吃素!师太,我给你炖蘑菇素鱼汤好不好?今天喝几杯酒,为少爷送行。”

星愿师太微微一笑:“多谢了!不必总叫我师太,直呼法号星云即可。”

等到用餐的时候,玉真打趣道:“梅郎亲手烹鱼羹,不是那条大鱼的对手,就拿小鱼出气吗?…这汤真好喝,太鲜美了!”

西海特产的湟鱼肉质鲜嫩味美,梅振衣做鱼的手艺也相当不错,这道鱼汤自然不会差了。梅毅正在吃鱼肉,突然说了一句:“少爷,你看这是什么!”

梅振衣打的这几条湟鱼都在一尺左右,炖熟之后拆食,会发现鱼头中间有一根骨刺,接近一寸长,形状酷似一把宝剑。梅振衣这才清楚那鱼精吐出的四尺宝剑是什么东西?原来就是一根剑形骨刺,可能经过千年来西海上天然雷电的淬炼,威力不亚于昆吾剑这等法宝。

当晚无话,梅振衣在大帐中交代玉真回到芜州多多保重,谷儿、穗儿不要耽误了修行同时照顾家中诸事,自己去昆仑仙境寻人采药,尽量快去快回等等,临别叙话不必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