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屿宁坐在副驾驶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担惊受怕的模样,酒意侵袭,说话也不太正经:“我给这辆车买过保险,放心开吧。”

  他这一说,雪竹更不敢开了。

  “你把安全带扣好了,”她咽了咽口水说,“万一要是出车祸了,副驾驶死亡的几率比主驾驶要大得多。”

  孟屿宁没忍住笑了出来。

  车子发动,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其实雪竹的开车技术不算差,她不敢开的主要原因就是胆子比较小,怕出事。

  这种情况其实只要多上几次路就能克服,但无奈她平时又没什么开车的机会,裴连弈给她买了一辆车,但也只是放在车库里落灰。

  开了十几分钟,雪竹终于没刚开始那么紧张了,甚至能跟孟屿宁闲聊。

  “刚刚我爸把你拉到一边说了什么?”

  孟屿宁睁开眼,扶着下巴懒洋洋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吗?”雪竹扯了扯唇,“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孟屿宁微挑眉,反问:“比如呢?”

  “比如我懒啊,总喜欢依赖别人,”雪竹说,“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这点不用裴连弈说,孟屿宁也知道。

  她确实是有点懒的。

  有时候递到手边的零食也不愿意伸手,还要张着唇,让他喂到嘴边。

  再比如有时候明明不困,但就是要赖在床上看手机,叫她下床也只是敷衍地应两声,孟屿宁如果要换新床单,还得先把她抱下床,送这位大小姐去沙发上让她继续躺着。

  不过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孟屿宁乐意纵容着。

  但是他今天喝了点酒,平时里愿意温柔纵容着的行为稍稍被酒意压抑住,突然轻飘飘地问了句:“小竹,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胖了?”

  这话一出,果然杀伤力极大。

  雪竹猛地侧过头:“真的吗?”

  “感觉而已,”孟屿宁勾唇,闭眼说,“等到家你可以称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就觉得车子的速度快了。

  到家后,雪竹借用了孟屿宁家里的体重秤,站上去,果不其然胖了几斤。

  她跳□□重秤,后退两步:“真的胖了。”

  孟屿宁刚脱下外套,想过来看一眼:“多少斤了?”

  她一个转身拦住他:“你不需要知道。”

  孟屿宁哭笑不得:“难道我不知道就能掩盖你重了几斤的事实吗?”

  雪竹顿时泄了气,坐在沙发上兀自忧郁。

  她想了很久,最终把自己胖了的原因全部归咎到孟屿宁身上。

  “就是因为经常来你家玩,你买那么多零食给我,我每天不是坐着吃就是躺着吃,不是边看电影边吃,就是边打游戏边吃,我不胖谁胖啊?”她皱眉,突然站起来,“我以后不来你家了。”

  然后被孟屿宁拉住胳膊。

  “我家里不光有零食,阳台那儿还有跑步机,你怎么从来没用过?”

  雪竹语塞。

  他好笑地掐了掐她的脸:“自己贪吃就不要把责任都怪到我头上。”

  “…好,不怪你,怪我自己,”雪竹哼哼,“都是我的错,大不了我以后都不来了。”

  她说完又耍小脾气要走。

  孟屿宁知道她想他哄,于是非常配合地拦住她,带着她坐在沙发上,手抚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我的错,不该给你买这么多零食,明天我就把零食都给扔了,可以吗?”

  雪竹转了转眼珠子,别扭道:“那也太浪费了,还是吃完吧,以后少买点就行了。”

  “那不行,”他突然正经起来,严肃地说,“不买了,不能让你长胖。”

  “不胖,只是重了几斤而已,”雪竹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你看,子涵哥跟我说过,我这个体重其实是偏轻的,反而还要再重一点才健康。”

  “是吗?”他伸出手,“我看看。”

  腰上突然被掐了一把,雪竹觉得痒,往旁边缩了缩。

  然后她听见他笑了一声。

  雪竹不服气,伸出罪恶的手:“零食是我们俩一起吃的,我也要看你胖了没有。”

  双手掐上他的腰,是恰到好处的硬,雪竹信口雌黄:“你也胖了,你们年纪大的男人缺乏身材管理意识。”

  孟屿宁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说:“让我看看我们小竹这张嘴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胡说八道起来这么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雪竹不安地挪开眼,嘴很硬:“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你本来就年纪大了嘛。”

  “果然还是嫌弃了,”他没生气,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偷偷喜欢我的时候怎么没嫌我年纪大?”

  “……”

  雪竹脸色微赧:“那是我小时候没见过世面。”

  孟屿宁笑了笑,盯着她的眼睛问:“那你现在见过世面了,为什么还喜欢我?怎么不去找比我年轻的男孩子?”

  “我比较专一嘛。”

  “感谢你的专一,请问我该怎么报答你的专一呢?”

  “额,你看着办吧。”

  “以身相许你觉得怎么样?”

  雪竹眨了眨眼,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他吹出来的酒气扑在脸上有点醉人。

  她突然抿唇,大着胆子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一口,眸中波光流转:“我觉得可以。”

  男人低笑两声,覆上她的唇。

第76章 . 二十三岁 童话

  天光大亮, 一夜过去。

  雪竹在孟屿宁的怀中醒过来。

  这是雪竹心里所想的,在夜晚结束后的清晨场景。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原来寥寥几个字就能概括的夜晚, 可以漫长到这个地步。

  “这次不许中途叫停了,”他在她耳边温声警告, “再被你折腾几次我就真的该去看男科了。”

  雪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上床的。

  孟屿宁很懂雪竹的点在哪里, 那双温柔的手给予了雪竹极大的心理满足。

  雪竹不敢睁眼, 不自觉回想到过去。

  他的手曾握着她的手带她一起抄写过语文古诗,教给她横竖弯钩的笔顺,他清冽的声音曾给她讲过物理题, 将自己最头疼的电学公式拆开细细给她讲, 他们曾一起躺在乡下爷爷家屋顶的凉席上, 两个人那时候挨得很近, 肩膀靠着肩膀, 晚上她睡熟了会踢被子,把腿压在他身上,孟屿宁会叹气,然后替她重新盖上被子,又把她的腿小心翼翼从自己身上挪开, 生怕把她吵醒,他们同盖一条薄毯,他们那时候呼吸交闻,亲昵而单纯。

  可谁也没想到,孟屿宁的手除了教她写作业, 还能将染指过的所有地方蹭出电流。

  他的声音在这时候听上去也并不清冽,低哑得像是刮磨的砂纸,在她耳边说些令人脸红的荤话, 男人在动情时刻很难克制住自己内心深处某些直白而露骨的念头,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或许是为了逗弄眼前的人,总之会说些平时很难说得出口的话。

  孟屿宁也不例外,在他温润的外表下,摘去了遮挡欲/望的眼镜,斯文干净的一张脸动情至极,就像他之前对雪竹强调的那样,他是普通的男人,所以男人该有的邪念和幻想,他一点也不少。

  这样清冷与污秽、温柔与强势的巨大反差感,让雪竹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沉沦,双腿发软,乃至每一处的细胞都舒展张开来承受他的这种反差。

  他们亲昵到极致,氛围也不再单纯。

  孟屿宁空出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的东西。

  他用牙咬着包装外壳撕开它,泛起湿色的桃花眼一刻也不舍得从她脸上挪开,将她每一个反应尽收眼底,喉结艰难地吞咽,俯下身来用低哑浑浊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小竹……”

  原来“小竹”两个字也能暧昧至极到如斯地步。

  ……

  早秋的夜晚下起了雨,孟屿宁似乎忘了关窗。

  在童话故事中,会魔法的仙女常常会在夜晚降临,因而夜晚总是那样令人期待。

  许多美妙的事就是发生在这朦朦月色下。

  南瓜变成了马车,白鼠变成了白马,褴褛衣裙变成了铺满星光的礼服,木偶也化作了人形。

  阿拉丁的魔毯飞过沙漠上方,小飞侠扇动着翅膀在夜空中留下星点的银光。

  船笛声叫醒沉睡的森林,远远驶向深沉的夜色。

  窗帘摇摇晃晃,如同烟雾般,伴随着少女在阁楼处深夜婉转的吟唱而上下起伏,童话中的月光绯粉,被雪厚厚覆盖着山丘处成熟的樱桃果正在等待骑士的采撷,月亮河碧波荡漾,溪水潺潺溢出黑夜森林,通向囚禁少女的高楼只有一条狭窄的林间小路,湿滑至极,泥泞不堪,持剑的骑士披着被雨打湿的长袍,艰难地路过丛丛荆棘,直到视野开阔,终于仗剑救下了被束之高楼的少女。

  骑士害怕自己的出现会唐突到了从未见过生人的少女,虽已是大汗淋漓,却仍尽力温柔地安抚她,变换着姿势,带她体验这紧张又心悸的初次邂逅。

  少女在被骑士紧紧拥抱的那瞬间,无垠的夜空中突然被搭起一座彩虹桥,桥的另一端直指向山巅,她的吟唱突然被打断,尖叫一声,攀至山巅上更高的云层。

  在初次邂逅过,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生涩不再,那就只能是更加的妙不可言。

  仿若身在斑斓炫彩的万花筒中,悬置感袭来,敏感的神经在短暂的极度紧绷中又倏地松软下来,双脚踩在绵软的云层间,在一片混沌中看见白光,身体被撞碎又重组,温暖的感觉泛滥倾泻直至骨髓,双腿脱力,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虚弱喘着气。

  ……

  孟屿宁抱着她,手掌轻柔地顺着她的长发梳理抚摸,在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后,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男人的内心柔软到了极点,满足之余,毫不吝啬自己眼中对她浓浓的情愫,若不是怀里的人闭着眼,恐怕又要受不了地低下头去。

  “小竹。”

  他的这声轻呼,嗓音中褪去了之前的情/欲,只剩下满满的柔情和熨帖。

  ***

  现在是长假时期,可孟屿宁依旧醒得早,约莫七点不到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下意识握了握手掌。

  空的,手臂也是空的,并没有压迫感。

  侧过头去,才发现雪竹正背对着他,身体蜷在角落里,牢牢攥着被子睡得安慰。

  明明记得睡过去之前她是在怀里的。

  什么时候溜走的?

  孟屿宁没多言,直接又将她捞了过来抱着。

  因为睡不着,男人像小女生玩洋娃娃那样,一会儿将雪竹的头发绕在指尖中把玩,一会儿去掐她的脸和下巴,一会儿又用指尖刮刮她的眼睫毛,盯着她的脸看很久,睡美人安静至极,表情并没有变化,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以看这么久,总之百看不厌,最后在她阖上的眼皮处烙下亲吻。

  没等她被这个眼皮吻吵醒,他先笑了。

  清晨日间苏醒的除了大脑,还有别的地方。

  睡梦中的雪竹时不时能感受到有人正不安分地逗她,非常勉强地睁开眼,意识还未回拢,先被含住了唇瓣,迷迷糊糊承受了这个漫长的早安吻。

  吻完后,他揉揉她的脸:“继续睡吧。”

  她小声嗯了声,再次睡了过去。

  孟屿宁听着她又很快平稳下来的呼吸,有些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难道这种事只对男人有这么大的后劲么。

  无奈地笑了笑,孟屿宁在被子下寻找她的手,刚刚玩了头发和睫毛,现在想把玩她柔软的手。

  她柔软的手上似乎还抓着什么东西。

  男人略显迷惑,从她手中把这东西拿出来。

  是雪竹的手机。

  所以她半夜醒过一次,然后从他怀中钻了出来,背对他玩手机是吗。

  “……”

  她这手机瘾真的该控制控制。

  至少在昨晚那样的情况下,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孟屿宁自己是完全没有心思看手机的。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比事后余温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孟屿宁并不知道她的手机密码,手机亮屏时,哪怕有几十条的微信消息提示,也看不见具体内容。

  长臂一伸,他将手机放回床头柜。

  正好这时候手机震动起来,孟屿宁随意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祝清滢”。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好像是雪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小竹,你的电话。”他轻声叫她。

  雪竹困倦至极,唇中发出因为被吵醒所以非常不耐烦地呜咽,然后拿过手机,直接按下免提键扔在枕头边,边继续睡边听电话。

  “喂。”

  祝清滢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因为免提功能而显得尖锐:“裴雪竹?!我靠你居然睡着了啊?你他妈半夜跟我吐槽你对你哥的童年滤镜碎了,床上床下表里不一,斯文败类,把我的黄色思想勾起来以后害我一晚上没睡,结果你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你还是不是人啊!”

  “……”

  雪竹突然睁大眼,彻底清醒了。

  “裴雪竹?!裴雪竹你哑巴了!今天你必须给老娘一个交代!要不就详细描述你哥在床上到底是怎么斯文败类的,要不就给我推荐几本望梅止渴的小黄文!你看着办吧!”

  雪竹慌里慌张地迅速挂断电话。

  然后掩耳盗铃地用被子蒙住头,佯装打鼾又睡了过去。

  被子被男人掀开,她也不敢睁眼,睫毛不断颤动,然后鼻子被捏住。

  雪竹还是不肯睁眼,只能张开嘴笨拙地呼吸。

  孟屿宁轻笑:“你是想让我把你的嘴也给堵上吗?”

  雪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手指在床单上画圈圈:“我真没说你什么。”

  “是吗?”

  “是!”

  她这声“是”答得特别大声,也不知是为了掩盖心虚还是欺骗自己。

  孟屿宁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好半天,最后似乎放过了她。

  “还睡吗?”

  雪竹说:“嗯,我还困。”

  然后又假惺惺地打了个哈欠。

  “那你再睡会儿,”孟屿宁坐起身,“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饿了。

  虽然昨晚没怎么出力,但她出声了啊。

  “随便吧,”雪竹想了会儿又补充,“不要太油腻的。”

  床垫被撑起,又回弹了下,他从床上起身,雪竹隔着被子听到了布料的摩擦声,悄悄探出头来,孟屿宁刚穿好裤子,上半身线条流畅,腰间劲瘦有力,她盯着看,可耻地咽了咽口水。

  恍惚间想起他的腰好像怕痒,当她想抓着他的腰用来发泄身体的酸胀感时,他的身体稍微颤了颤,让她别抱腰,转而领她抱着脖子。

  孟屿宁出去买早餐,雪竹盯着天花板发呆。

  刚刚被扔在一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叹气,接起:“滢滢,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屁!你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

  耳朵被吵得快聋,雪竹深呼吸,接着一口气不断地忍着羞耻喊出口:“刚刚你打来的时候我按的免提我哥哥就在旁边听!”

  手机那头的祝清滢突然安静下来。

  安静到雪竹甚至怀疑电话是不是已经被挂断了,看了眼屏幕发现明明还在通话中。

  “喂?你还活着吗?”

  手机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

  雪竹捂额,只能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事,反正我也难得见你哥哥,反正尴尬也就尴尬个那么一两天,倒是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你哥吧。”

  挂断电话,雪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孟屿宁买了早餐回来,她还是没想出来。

  孟屿宁敲了敲卧室门:“小竹,去刷牙洗脸。”

  “哦。”

  雪竹坐起身,用被子裹着自己,只露出脑袋。

  她想等他出去以后再穿衣服。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去,雪竹心虚地低下头:“你怎么还不出去?”

  孟屿宁淡淡说:“我等你下床叠被子。”

  雪竹立刻皱着鼻子,挥手赶他走:“哎呀我来叠就行了,你出去吧。”

  “好吧。”

  孟屿宁虽然口头答应了,可还是没出去,又走到衣柜这边,雪竹以为他又想耍流氓,语气娇嗔:“干嘛呀你,这是衣柜门,卧室门在你后面。”

  男人转过身,背靠着衣柜门,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个牢牢用被子裹住自己的傻妹妹,笑了笑反问:“我不给你拿衣服穿,你是打算裹着被子出去吃早餐吗?”

  雪竹愣了下,讷声说:“我自己的衣服呢?”

  “我帮你洗了。”

  “你干嘛帮我洗衣服?”

  孟屿宁哭笑不得:“因为弄脏了啊。”

  雪竹迟钝片刻,懂了。

  她后知后觉地红透脸,将脸埋在被子里装鸵鸟。

  孟屿宁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顶:“穿好衣服出来吃早餐。”

  十几分钟后,雪竹穿着孟屿宁的家居服,顶着个蓬松的丸子头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两个人全程无言。

  孟屿宁的手边放着台ipad,屏幕里在放早间的金融新闻,他本人正安静斯文地吃着早餐,从表情到动作都显得自然淡定,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听到的那通电话。

  雪竹心想,会不会是因为孟屿宁不想让她太难堪,所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觉得以孟屿宁的性格,这样温柔又体贴的绅士行为并不奇怪。

  只可惜十几岁的孟屿宁和二十九岁的孟屿宁并不一样。

  “你那个从小就很要好的朋友,我想是不是该请她吃顿饭?”

  雪竹愣了下,语气呆滞:“啊?”

  “如果她没有男朋友的话,也不介意我多管闲事的话,我想我可以试着帮她介绍,”孟屿宁温和地笑了笑,“毕竟望梅止渴的效果是表面的,还是自己找个男朋友体验一下比较实在,你觉得呢?”

  “……”

  雪竹将孟屿宁的话如实转达给了祝清滢。

  电话里的祝清滢尴尬到恨不得当场去世,捂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好家伙,这下我对他的童年滤镜也碎光了,裴雪竹你哥是真的坏。”

第77章 . 二十三岁 Christmas Son……

  祝清滢当然不可能让孟屿宁给她介绍对象。

  不过孟屿宁还是请她吃了饭。

  祝清滢在隔壁市的大学读研, 一直到期末结束后才得空回了趟童州。

  她本来还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白吃,可男人的一句话, 就让这顿饭瞬间香了起来。

  “如果我早一点和小竹在一起的话,这时候该请的就是她的大学室友了。”

  祝清滢想了想, 觉得雪竹和她哥哥这时候在一起真是不早不晚, 刚刚好。

  吃饭的时候她坐在雪竹对面, 孟屿宁坐雪竹旁边,这两个人一举一动全在祝清滢的注视下。

  可能是有外人在场,他们不好秀恩爱, 祝清滢觉得这两人看着好像跟小时候坐在一张桌上写作业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直到雪竹不小心夹到了不爱吃的菜, 非常随意地扔给了孟屿宁, 表情嫌弃:“这个不好吃。”

  孟屿宁淡定地帮她吃掉了。

  非常简单随意的动作, 关键是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 这种淡淡流露出来的那种恩爱让祝清滢恍如暴击。

  吃过饭,雪竹和孟屿宁送祝清滢去高铁站。

  车子开到停车场,雪竹送祝清滢进站,孟屿宁走在她们后几步,看两个年轻女孩儿手挽着手说说笑笑, 并没有上前打扰。

  走到入站口时,两个女孩儿猝不及防停了下来。

  雪竹看着眼前这个五官端正,面色冷峻的高挑男人,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是谁。

  “梁嘉正?”

  男人似乎也认出了她,点点头, 淡淡勾了勾唇角:“裴雪竹,好久不见。”

  多年不见的初中同学,曾经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邻桌, 雪竹对他的印象仅剩下这是个不太爱说话的男生,数学成绩很好,是他们班上的数学课代表,还有,祝清滢暗恋他。

  她震惊地看向祝清滢,想问个究竟。

  祝清滢比她还震惊,张大嘴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怎么到童州来了啊?”

  “问了你室友,她们说你过来找闺蜜。”

  祝清滢点点头:“哦,”然后又觉得不对,“不是,我过来找闺蜜,但你怎么也过来了?”

  梁嘉正微抿唇,轻咳一声,沉声说:“我今天刚好来童州办事。”

  “哦,那应该是大案子吧,跨了两个市都,”祝清滢恍然大悟,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赶紧去局里报道吧,别耽误工作了。”

  雪竹迷茫出声:“不对啊,跨市的大案子就派你一个人来吗?”

  “……”

  她看警匪纪录片,跨市的案子起码也要派一个刑侦小队出动吧。

  孟屿宁在旁有些哭笑不得。

  这两个迟钝的傻姑娘。

  还没等梁嘉正回答,雪竹的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揽过。

  “你朋友有人陪了,”孟屿宁低声说,“我们走吧。”

  男人冲梁嘉正礼貌点了点头,梁嘉正微愣,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回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一直到坐上车准备离开高铁站,雪竹还在纠结。

  “最近我好像没看到有什么新闻啊,到底是什么案子呢。”

  她莫名其妙地的较起真来,竟然真的掏出手机查。

  孟屿宁徐徐道:“你同学也不一定是为了工作过来的。”

  “那是为什么?”

  “就像我当时去深圳一样,”孟屿宁循循引导,点到即止,“难道男人就只能为了工作奔波吗?”

  雪竹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你是说?”

  “可能是,我猜的。”

  雪竹捂着脸,不知怎么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欢快:“滢滢要是知道了,估计要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孟屿宁也跟着笑:“这么高兴?”

  “对啊,”雪竹想说什么来着,侧头看了看正在开车的男人,也点到即止,“你不懂的,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