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二十四岁

  因为被问到关于生孩子的事, 雪竹对这个莫名在意了起来。

  可是自那天晚上之后,孟屿宁就没再问过孩子的事了。

  有时候晚上亲昵,她以为哥哥不会再用那东西, 可中途停顿,还是能听到他喘着气说:“我戴个东西。”

  雪竹想问, 不是说生孩子吗?

  戴那个还怎么生?

  但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接下来的交缠带走了理智。

  孟屿宁的工作岗位压力极大, 他只花了短短几年就坐上了别人半辈子都未必够到的高层位置, 因而难得的休息时间就显得异常珍贵。

  做完之后,孟屿宁一遍遍轻抚着怀里人的长发, 用低低的声音说:“快睡吧。”

  雪竹仰头看他,看到到他眼下那淡淡的乌青。

  哎, 还是睡觉吧。

  改天再问好了。

  然后就一直拖到现在。

  某天周末, 雪竹特意约贺筝月出来喝咖啡, 想问问有关于孩子的事。

  本来说好的是去喝咖啡,临出门前梓童和梓真一看妈妈和姨姨要出门, 吵着闹着要跟出去, 外婆外公哄了好半天也没办法,最后还是老贺十分为难地说:“要不你俩就带着孩子去吧?”

  本来是女人间精致小资的下午茶时间,因为孩子的加入, 硬生生给改成了肯德基时间。

  雪竹也喜欢吃肯德基, 只是没小时候那么迷恋了,偶尔周末和孟屿宁出门约会,实在想不到吃什么,她就会提议去吃肯德基。

  双胞胎特别吵闹,大人一会儿不看着就满地乱跑,没办法, 雪竹和贺筝月只能一人抱着一个。

  梓童坐在雪竹怀里,吵着说:“姨姨我要次薯条。”

  雪竹就只能在喂梓童的间隙中喝两口可乐。

  贺筝月对雪竹打趣:“我现在就是工作日过得像休息日,休息日过得像上班。”

  雪竹闻言,有些担心地问:“这么累吗?”

  “现在好多了,本来生她们就已经没了半条命。她们刚出生那会儿,吃喝拉撒都得伺候着,有时候半夜被吵醒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儿发泄,那时候她们爸爸又经常不在家,奶奶也不怎么管事,基本上是我一个人在照顾,真的快疯了。”

  贺筝月说到这里,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啊。”雪竹的表情顿时更担心了。

  贺筝月笑着问她:“你和宁宁打算要孩子了吗?”

  “嗯?”雪竹有些惊讶,“姐你什么时候会读心术了?”

  “我哪有那么牛逼,因为宁宁上个礼拜也来问过我有关生孩子的事儿。”

  雪竹语气疑惑:“他来找过你啊?”

  贺筝月点头:“对啊,你不知道吗?”

  雪竹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没事,反正你现在知道了。他运气比你好点,来找我的时候梓童和梓真被我爸妈带着出门逛商场了,所以我们还顺便吃了个饭。”

  上个星期,贺筝月突然接到孟屿宁的邀约。

  贺筝月最近打算塑身,所以想吃西餐,虽然孟屿宁并不爱吃西餐,但女士优先,还是订了家西餐厅。

  拿着刀叉,贺筝月感叹:“我都多久没吃过西餐了,真是怀念。”

  平时带着孩子出门,根本就没有进西餐厅的机会,所以纵使西餐的味道并没有中餐丰富,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孟屿宁替她切好牛排,笑着说:“那今天就好好享用。”

  “谢谢,还要委屈你陪我吃西餐,”贺筝月看着盘里被切得大小刚好的牛排肉,笑着打趣,“平常跟你出门,小竹应该什么都不用担心吧?”

  孟屿宁小幽默地说:“那倒也没有,她需要担心穿哪件衣服,因为这个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嗯?她看不上你的眼光吗?”贺筝月上下打量了一眼弟弟的打扮,“小竹这么挑剔?”

  孟屿宁摇头,解释道:“不是,因为我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所以给不了什么意见。”

  他这话说得很稀松平常,一点也没有别的男人哄老婆的时候讨好的样子,因为他是真的觉得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就是这种平常的语气,让贺筝月心里复杂地酸涩起来。

  天赋型的宠妻狂魔啊。

  两个人边用餐边聊了些有关小竹的事,后来贺筝月又问了些有关工作上的事,她现在工作的这家地产公司和孟屿宁就职的投行有金融合作,工作上有部分交集。

  等牛排快吃完了,一直在说话的贺筝月才突然想起今天是孟屿宁找她出来的。

  那就代表孟屿宁肯定找她有事。

  “宁宁你一直在听我说话,都没跟我说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啊。”

  孟屿宁笑了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其实是想问姐姐你有关于孩子的事情。”

  “孩子?你和小竹打算要孩子了吗?”

  “有这个想法。”

  从结婚到生子是个很自然的过程,孟屿宁不是丁克族,也养得起孩子,自然会有这个想法。

  他那天问了小竹,感觉她也不是很排斥。

  做事相当有计划性的孟屿宁决定先找生过孩子的姐姐问问。

  贺筝月如实告诉了自己当时生孩子的感受。

  其实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像是历了一场劫,但这场劫到底是幸福还是痛苦,取决于家人。

  她当时就算不上幸福。

  贺筝月笑着说:“不过小竹肯定跟我不一样,她有你和叔叔阿姨照顾,然后我和子涵肯定也会时常去看她,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孟屿宁垂下眼,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人事部门工作的贺筝月看得出来,他想要孩子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强烈,或许说在听她说了这些后,想法越来越弱了。

  “他没跟你说这件事,可能就是因为听我说了那些,所以觉得生孩子对你来说应该会很辛苦,所以就没再提了,”贺筝月说,“不过我还是挺惊讶的,因为生孩子对男人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值得担心,本来男人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就是坐享其成,罪都是我们女人在受。”

  怀中的梓童嚷嚷要吃鸡翅。

  雪竹这才回过神来。

  吃完肯德基后,雪竹又陪着母女三人去逛了商场。

  双胞胎特别喜欢跟姨姨逛街,因为姨姨和两个舅舅一样,特别宠她们,平时怎么求妈妈都不给买的玩具,只要撒个娇姨姨和舅舅就给买了,而且比起只给买的舅舅们,姨姨还能给出意见,比如说哪个娃娃更好看,所以双胞胎更喜欢既能买单又能给意见的姨姨。

  一整个下午过去,她被双胞胎闹得身心俱疲,本来打算送贺筝月回家,结果被姐姐拒绝了。

  “你还是赶紧回家躺着吧,早知道你今天会陪她们逛街,我就跟你说别穿高跟鞋出来的。”

  “可是你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也不方便啊,还是我开车送你们吧。”

  “不用,”贺筝月甩手,“我叫子涵来接我就行了。”

  一听子涵哥来接,雪竹放心了:“那也行。”

  雪竹将车开出商场,放母女三人下了车,临别前贺筝月对女儿说:“跟姨姨说拜拜。”

  “姨姨拜拜!”

  “姨姨回家快洗澡睡觉觉。”

  “拜拜,改天再请你们吃肯德基。”

  雪竹驱车离开。

  看着车子驶入夜色的车流,贺筝月这才松了口气。

  梓童拽着妈妈的袖子问:“妈妈,大舅舅森么时候来接我们?”

  贺筝月摸了摸梓童的头:“别麻烦大舅舅了,我们叫车好不好?”

  梓童眨眨眼:“可是妈妈你刚刚跟姨姨说——”

  “你姨姨为了陪你们两个,脚后跟都磨红了,你们好意思让姨姨送妈妈还不好意思上车呢,”贺筝月轻轻哼了一声,“走了,回家。”

  梓童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不敢违抗妈妈,只能乖巧点头:“哦。”

  梓真突然拉住姐姐的衣服,她比姐姐晚出生几分钟,学说话也比姐姐慢,口齿还有些不清楚。

  “好久都看不见大舅舅了。”

  爸爸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从她们原来住的那个家回来找妈妈,可妈妈每次都是对爸爸避而不见。

  后来有次大舅舅带她们出去玩的时候,和爸爸说了什么。

  当时妈妈也在。

  后来,妈妈不见爸爸,也很少见大舅舅了。

  双胞胎天真地觉得,妈妈在和大舅舅玩捉迷藏,她在躲大舅舅。

  梓童对妹妹说:“大舅舅肯定做错了事,跟爸爸一样,所以妈妈也生他的气了。”

  梓真不太理解:“那为什么妈妈不生小舅舅的气?”

  在她心里,大舅舅和小舅舅都是舅舅,为什么妈妈只生大舅舅的气,不生小舅舅的气,这对大舅舅太不公平了。

  “我也不资道。”梓童摇了摇头。

  妈妈不告诉她们,说她们是小孩所以不懂。

  但是双胞胎心想,比起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底的大人,她们明明活得更快乐,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总之一定要表现出来,这样才不会憋着难受。

  ***

  雪竹快到家时,接到了孟屿宁的电话。

  她接起蓝牙。

  “哥哥?你回家了吗?”

  结果电话里的声音却不是孟屿宁的。

  电话里隐隐有起哄的声音,雪竹模模糊糊听到一句“哇塞孟总老婆居然叫孟总哥哥哎”。

  然后就是各种“哇哦”声。

  雪竹:“……”

  大意了。

  尴尬几秒,她再次出声:“请问你是?”

  电话里的人赶紧解释:“哦哦,嫂子你好,我是孟总的下属,孟总他今天出来应酬喝醉了,我们本来想送他回家,但是他喝得太醉了,趴在那儿睡了好久,我们也知道孟总他除了出差都不会在外面过夜的,所以就只能用擅自用他的手机给嫂子你打电话了。”

  要不是参加婚礼的时候得知们孟总的老婆叫裴雪竹,凭这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小竹”,他们还真联系不上孟总的老婆。

  喝得不省人事了?那是喝了多少啊。

  孟屿宁之前也喝过酒,不过他酒量很不错,听说是刚工作那几年锻炼出来的,结婚那天帮雪竹挡了不少酒也没见像今天这样不省人事。

  不过不省人事总比发酒疯好,至少他酒品比她好多了。

  要是跟她一样,那她还真有点不敢去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雪竹还是很担心孟屿宁,说:“那麻烦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他吧。”

  “好,我用孟总的微信给你发定位。”

  收到定位后,雪竹将车转了个方向,往定位的地点开去。

  到了地方,雪竹匆匆停好车往酒店里走。

  到包厢的时候,里面还热闹着,一群正装的人早就撕掉了工作时那层正经的外壳,卷着袖口散着领口打牌拼酒。

  她推开门,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有人注意到她,立刻说:“孟总老婆来了。”

  因为上次见是在婚礼上,当时孟总的老婆凤冠霞帔,脸差不多都被额饰垂下来的流苏挡住,所以他们没大看清样子。

  今天一看,才发现孟总的老婆原来是这款的。

  她的长相和气质都挺清冷,但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是个容易害羞的年轻女人。

  “孟总在沙发上呢。”

  “谢谢啊。”

  雪竹走到沙发边,果然看到男人正睡着。

  他外套也脱了,搭在沙发上,眼镜被扔在桌上,手背挡着眼隔开包厢里刺眼的光线,露出的下半张脸里,唇微抿,看上去睡得并不安稳。

  这也喝得太醉了……

  雪竹只好蹲下身叫他:“哥。”

  然后刚叫出口,就察觉到牌桌旁的那一群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伸着耳朵在听她说话。

  “我就说我没听错嘛,真是叫哥哥。”

  “哎呀。”

  “我怎么觉得比叫老公还让人受不了。”

  “……”

  雪竹改口:“孟屿宁,起来回家了。”

  可能是从来没听到过雪竹叫自己的全名,睡着的孟屿宁有了点反应。

  雪竹又推了推他:“孟屿宁。”

  男人醒了,低唔了一声,口中吐出带着浓浓酒气的呼吸。

  雪竹扶他起来。

  孟屿宁受不了这光线,紧紧闭着眼,按着太阳穴,有些虚弱:“小竹?”

  “是我。”

  雪竹扶着他的胳膊,想拉他起来。

  男人突然蹙眉,反扣住她的手腕,逼她重新倾下腰来和他对视。

  他拍拍她的脸,语气低沉且晕醺:“我让你改口叫老公,你说叫哥哥叫习惯了,现在你连哥哥也不叫了,叫我全名?”

  雪竹:“……”

  原来孟屿宁发起酒疯来是这个样子的。

  沙发后的一群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平时孟总在职场上一个看着挺不在乎称谓的人,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还管老婆怎么称呼他。

  “你有意见我们回家再说行不行?”她尴尬得不行,推开他,“走了走了。”

第84章 、二十四岁

  孟屿宁用那双醉醺醺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 最后妥协:“好吧,回家说。”

  雪竹扛不动孟屿宁,只好请他的下属帮忙。

  走到酒店门口, 雪竹领先几步去把车开过来,被秋意的凉风一刮, 孟屿宁头疼欲裂,神智也恢复了些。

  下属语气担忧:“孟总, 你还好吧?”

  孟屿宁按着太阳穴说:“我还好。”

  今天和他们应酬吃饭的是从香港来的沈氏地产老总, 谁也没料到一个香港人普通话能那么好,劝酒令耍起来一套套的, 和他们孟副总一来二往,谁也没占到便宜, 两个老总都喝得不省人事。

  那位沈总也是老婆来接的, 之前投行也合作过, 平时看着挺清冷气质的女人,没想到骂起老公来这么凶。

  他们几个眼睁睁看着沈总从嚣张劝酒的地产大亨变成了任老婆打骂都不还手的妻管严。

  这么想着, 下属觉得还是他们孟总的老婆好。

  邻家女孩的长相, 毫无攻击性的漂亮,声音软和,温温柔柔的样子, 看到他们过分关注自己, 还会有些害羞。

  下属实在忍不住,好奇地打听起来上司的隐私:“孟总,平时在家,是你听嫂子的比较多,还是嫂子听你的比较多啊?”

  孟屿宁一愣。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好像还真回答不出来。

  对于家中的大事,夫妻二人的脾气极好, 都是温柔的个性,就算偶尔有不同意见,只要一方有理有据地提出来了,另一方就会从善如流地接受。

  至于生活中的一些小琐事,雪竹的撒娇耍泼其实都有度,绝不过分,也不知道是他包容性比较强还是她套路太深,总之每次闹小脾气的也能精准地掐住他心里最软的那一角,让人无奈又享受。

  岳父岳母总说他太纵容她了。

  孟屿宁觉得雪竹的这点小脾气只能算得上是夫妻情趣,所以不算是过分纵容,他也乐在其中。

  他想了想,说:“好像是我听她的。”

  下属惊讶地张大嘴:“啊?真没看出来嫂子居然是一家之主啊。”

  看来妻管严分两种,一种是外放型的,一种是他们孟副总这种内敛型的。

  “一家之主?”孟屿宁先是笑了一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点头轻声说,“对,我太太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就是我的小家长了。”

  下属:“?”

  此时雪竹将车开了过来,下了车过来扶孟屿宁。

  车子开走前,雪竹对丈夫的下属道谢。

  下属看着副总夫人这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实在很难想象她小学的时候就如此有前瞻性,知道提前管束在未来十几年后会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

  孟屿宁坐在副驾驶上闭眼休憩。

  雪竹问他:“今天应酬怎么突然喝了这么多?”

  “香港来的大客户,”孟屿宁轻声说,“会说劝酒令,实在没法拒绝。”

  投行这边的人大都是海归,有的家庭条件好的十几岁就被丢出了国,受西方文化熏陶比较多,论劝酒还真不如对面那位。

  “那你们就没提前准备吗?”

  孟屿宁失笑:“主要是我们也没想到,香港人的普通话会那么好。”

  雪竹撇起嘴:“这你就是刻板印象了,我在港大读研的时候,遇见过不少普通话特别好的人,他们从小学普通话的,水平肯定好啊。我听师姐说,前几年金融系有个姓沈的学长,有次我们文学院和他们系打辩论赛,本来在用英文吵,后来那个学长换普通话,直接给我们这边说懵了。”

  “姓沈?叫什么?”

  “我只听说过他,中文名不知道,他英文名好像叫Senan。”

  孟屿宁轻描淡写地说:“世界真小。”

  雪竹没听懂,侧头瞥他:“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就是在想,什么时候有空也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

  “你朋友我不是都见过了吗?”

  “还有一个你没当面见过,”孟屿宁说,“他在邻市工作,工作比较忙,难得有空,之前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多亏了他的帮忙,我这一路才算走得顺利。”

  雪竹来了兴趣,追问:“谁啊?”

  孟屿宁卖了个关子:“如果你有印象的话,零八年的高考,我是那一年的理科第一名,他是文科第一名。”

  雪竹当年只关注了孟屿宁考理科第一,文科第一她哪儿还记得。

  “没印象了。”她老实摇头。

  “以后给你介绍。”

  “好啊,”雪竹点头,又多问了一句,“男的女的啊?”

  孟屿宁笑了两声:“女的啊。”

  雪竹有点不好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吗?那我白高兴了,”男人挑眉,体贴地揭过这个话题,“对了,小竹你的英文名叫什么?”

  她去香港念书的时候,应该有取英文名。

  “Snow,就雪字英译。”

  很简单也很大众,不过胜在好记,可以猜到她取这个英文名的时候有多不走心。

  “那怎么不叫竹子bamboo?”

  雪竹还真的说:“一开始也想过叫bamboo的,但是我们班有个日本人,特别喜欢大熊猫,所以他英文名叫Panda,我要是用了bamboo,不就跟他成一对儿了吗?”

  说到这里,她撇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小学的时候被同学们拉郎配的事儿留下了阴影,雪竹很不喜欢莫名其妙被人起哄。

  孟屿宁闭眼,若有所思。

  聊着聊着就到了家,雪竹问孟屿宁:“哥你能自己走吗?用我扶着吗?”

  男人睁开眼,勾唇:“怎么不叫我的全名了?”

  “……这里又没别人,”雪竹一脸无奈,“刚我去接你的时候,叫你哥,你同事都盯着我看,好像我叫你哥哥有多肉麻似的。”

  孟屿宁心想,本来也肉麻。

  尤其是嘤咛娇嗔的时候。

  酒喝多了容易胡思乱想,男人突然想到了不健康的东西,酒气下沉至小腹,突然在心头点了一把燥热的火。

  孟屿宁叹了口气。

  “头疼,”他说,“小竹你扶着我走。”

  “哦。”

  雪竹扶着他下车,一路带他走到电梯。

  走进电梯,雪竹以为不用扶了,就放开了他,结果孟屿宁往她这边一倾,将小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手揽过她的腰,低下头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上,又蹭了蹭。

  雪竹推他:“你没长骨头啊?”

  孟屿宁:“喝醉了站不住。”

  她也不知道他这是借口还是真的,眼睛不自觉往角落的监控头瞥。

  “有监控的。”

  低沉的笑意自头顶往下传来:“没监控就可以?”

  该死的,她居然被勾起了兴趣。

  雪竹捶了下男人,哼哼说:“我今天就要振妻纲。”

  “行,”他点点头,“回家你慢慢振。”

  孟屿宁平时很少开黄腔,不是那种带着器官,露骨而大胆的话,而是这种犹抱琵琶,似是而非的暗示。

  每次雪竹都不知道是该责备他流氓还是自责自己思想不纯洁,竟然听懂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总之两个人都没纯洁到哪里去。

  后来电梯到层,雪竹站在门口按密码,门刚打开,被孟屿宁拉着进了门,嘴边的惊呼只出来了一半,便尽数被夺走。

  她被抵在门上吻,双腿渐渐发软。

  吻了十几分钟,两个人衣衫凌乱,孟屿宁在她耳边喘气,有些痛苦地说:“想做,但是实在没力气了。”

  “……”

  雪竹憋得满脸通红,身体凉嗖嗖的。

  孟屿宁心疼她,用手给了一回。

  之后他去洗了个澡,雪竹给他泡了杯醒酒茶,男人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后,等醒来后,捞过躺在旁边还在玩手机的人,直接压上去。

  完事后,他从背后抱着她,亲她的后颈。

  雪竹浑身无力,像个不会动的洋娃娃任由他抱着。

  振啥妻纲啊,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