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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们下去吧。”君北月淡淡道,给了毒医一个眼神,毒医知道,王爷之前交待的事情,该找毒师好好研究的。

而毒医迟疑了片刻,又道,“王爷,娘娘这体质虽然百毒不侵,但是…还是少碰毒为好,毒和毒之间,有相攻,有相助,魅香属于药毒,和毒药的反应更是十分复杂,在魅香解了之前,还望娘娘小心,一旦中毒,最好立马就寻解药,切莫大意了。”

“嗯。”君北月点了点头,而紫晴抿着唇,没说话。

两人告退之后,屋内便剩下紫晴和君北月了!

君北月似乎这才放松,将紫晴拥在怀中,懒懒在靠在床柱上,却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

紫晴窝着在他怀中里,疲惫得都快要睡着了,却怎么都不敢合眼,心跳随着一室越来越寂静的气氛,不断加速。

君北月揽在她腰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轻轻地抚拍着,还不说话吗?

说话,要说些什么呢?

紫晴侧脸贴在君北月胸膛上,乖静胆怯,许久之后,她也没说话,小手轻轻地绕过他两侧,缓缓地抱住。

这时候,君北月才抬眼,淡淡道,“有意思吗?”

毒晕他,自己承受这种苦,有意思吗?

不跟他解释,一味的倔强,有意思吗?

紫晴的手微僵,没说话,却还是一点点拥紧,可谁知,君北月却突然暴跳如雷,“寒紫晴,有意思吗?”

这怒声,吓得紫晴猛地松手,起身看来,立马就看到他目光暴怒,青筋浮出,紫晴从来没有见过的君北月,只觉得他可怕得想一头发疯的野兽,魔鬼。

可是她眉头紧锁着,还是没有回答!

有意思吗?

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可是,这是她头一个就想到的办法,她舍不得!

“寒紫晴,你把本王当什么?你对本王可曾信任过?本王就护不了你吗?”君北月怒声,他确实生气呀,他所作的一切,他甚至放弃了唾手可得名正言顺可以得到的皇位,甚至放弃了诸国相争如此大好时机,他为的是什么,他为的就是要解她的魅香,要找出她的身世之谜呀!

她倒好,至今还有什么事情都不跟他说!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他好凶好凶,每一个字都像是吼出来的!

紫晴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一旁的匕首流光。

“回答我,为什么!”君北月冷冷道,一把撅起了她的下颌!

可是,紫晴还是不语。

“你说不说?”君北月犀眸中掠过一抹阴鸷,他疼她宠他,并不代表会像一个傻瓜一样什么都让着,不会凶她!

他要的,是这个女人绝对的信任,甚至绝对的依赖,他都不会介意!

然而,紫晴却突然抓来流光,刀尖对着自己的大腿,刀把握在君北月面前,冷冷道,“刺下去!”

君北月蹙眉,一把直接打开,“你干什么?”

☆、369不舍,被你所伤

“哐”一声响亮,那么珍贵的一把匕首被狠狠甩在地上,险些就给断了。

足尖这个男人的暴怒!

寒紫晴这是做什么,她腿上还有伤呢!

“我就是…舍不得而已。”紫晴很认真很认真,她知道他会生气,可是不知道他会这么生气。

可是,她也不想的,可是,她舍不得呀!

她就跪坐在他面前,大腿上的伤口,即便被处理过,却还是血淋淋的,“北月,这里,顾太医刺了不下十刀,你…你可以吗?”

这不是信任问题,她如此原则性强的人,连心都交给他了,还会不信任他?

她是舍得不呀!

听了这问,君北月都快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了,不自觉低头看去,可是一看到她的伤口,立马心如刀割,急急便别开眼,如果说这辈子他有害怕的东西,那便是这个女人的伤!

毒,一定要解的!

刚刚毒师的交待,更说明了坚持解毒没错!

只是,一定要这样才能撑过去,才能戒了那个瘾,她为什么要自己扛过去,她甚至残忍到让他睡在一旁,面对着一切,却全然不知道!

寒紫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呢?

“你怎么知道我办不到?”他怒声反问。

他会,如果一定要这么动刀子,也该是他亲自来动手的,他不允许他之外的任何人对她动刀子!

“我不要!”

紫晴终是怒声,声音分明都哽咽了,“我不要!我不要!就是不要你动手!”

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好不容易才有人疼,有人宠,有人护短,有人能让她倚仗在别的女人面前也无所顾忌地好好娇纵一回!

她舍不得呀!

舍不得他,更是舍不得自己,舍不得让自己伤在这个男人手上,哪怕是一点点伤,哪怕是有原因的伤,她都不要!

“我不要你动手!君北月,全世界都可以,就你不可以,永远不可以!”

紫晴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话的,再疼再痛再苦,她都可以咬牙忍过去!

让他动刀子,是对他的残忍,更是对她自己的残忍!

“君北月,你只能宠我,疼我,护我,爱我,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欺负我,就你,没有任何理由,一根汗毛都不许伤!”

她舍不得自己被他伤了呀!

君北月怔了,都还没缓过神来,紫晴却狠狠朝他扑来,“君北月,你凶什么凶,我不要就是不要!”

来势汹汹,可是,她却连打都没有,是撒娇吗,撒娇好歹也要捶打他几下呀!

她不懂,她就是狠狠地扑到他怀,自己都被撞疼了,她就是窝着,一直吸鼻子,但是没有哭!

君北月心疼都呼吸都有些难受,抱着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的紫晴,怒气早就彻底没了,又心疼又无奈,又自责,连自己都讨厌自己这种状态!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

而紫晴,则在他怀中里开始乱蹭,十分倔强,还在坚持,“我就不要,就不要!”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太笨了,蹭得他真的有些疼,他忍不住抱住她,“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宠你,疼你,护你,爱你,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欺负你,就我,没有任何理由,一根汗毛都不许伤你!”

认真而温柔的话,让紫晴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她不自觉抬头看来,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这一回是例外,我记住了。”君北月认真道,心下为紫晴骄傲着,也心疼着,不管日后还会不会有这种无能为力的事情,但是,他不会再这么大意,更不会再这么凶她了。

两个人有太多太多的相似,也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误会总是免不了的,他想他对她的了解,真的好少好少。

紫晴没说话,就是盯着他看,明净的双眸红红的,让人看不到她的心。

“我真的记住了。”君北月又补充道。

然而,紫晴却还是愣着,看着,楚楚可怜,又倔强愤怒,让君北月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了。

“我都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都不凶,好好说,如何?”君北月又劝道。

紫晴还是愣愣地看着他,终于,君北月无奈,很认真很认真道,“女人,你刚刚…又蹭得我好疼呀!”

这话一出,果然有效,紫晴脸上顿时掠过尴尬,立马又扑回他怀中里,狠狠地蹭了一下,这才安分,双手绕过他两侧,抱住他的腰。

君北月忍俊不禁,可是,连笑容里都看得出心疼呀!

一切都因魅香而起,孤岛必须尽快找出来!

屋内,已经恢复平静,紫晴窝在温暖安全的怀抱里,都看不到她的小脸了,而此时,屋顶上的两个人也才抬起头,皆是眉头紧锁,一脸若有所思!

轩辕离歌眼底藏着一抹心疼,一抹哀伤,静默地看着黑衣人,而黑衣人却是淡淡轻笑着,一样有些心疼,不同意轩辕离歌的哀伤,他更多的是无奈。

一双清澈的眸子,怎么看怎么年轻,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无奈,却隐隐让人嗅到了宿命的气息。

四目相对,突然冷不丁地黑衣人缓过神来,猛地就凌空而起往后急急退,轩辕离歌可不是笨蛋,第一个动作也是悄无声息离开瓦顶!

要知道,君北月已经醒了,这屋顶若是再有大一点的,哪怕就一点点的动作,他都会察觉呀!

黑衣人一离开,立马弹出一枚暗器,竟是要打瓦顶!

“卑鄙!”轩辕离歌冷哼,一把就抓住暗器,这是一颗极好的珍珠,若是平常,他一握住便立马会察觉到珍珠的出奇的圆润光滑,可是此时,他一握住,立马借助风刃弹出,黑衣人依旧轻而易举躲开,没有使坏,转身而逃!

轩辕离歌紧追不放,非得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不可,他知道太多了!

可是,毕竟让黑衣人得了先机,先跑了一段,他如何追都追不上,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连脸都不敢露,算什么英雄好汉?”轩辕离歌冷声。

“你就是英雄好汉了!你死心吧,瞧瞧,人家多恩爱,宠她,疼她,护她,爱她,你会吗?你就是能欺负她的那个,不是不能欺负她的那个,明白不?”黑衣人舌头极巧,一句话说得极绕极快,却字字清晰!

“闭嘴!”轩辕离歌说罢,立马取下背后的魔筝,而黑衣人见状,转身就逃!

“不是英雄好汉,不会连个男人都不是吧!”轩辕离歌说罢,铿一声,狠狠抚琴,第一个声音,便震得人心疼!

黑衣人别说回头,连话都没有反驳回来,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逃,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370鲛人,可以肯定

这一夜,君北月亲自伺候紫晴,小心翼翼地给她换药,替她更衣沐浴,替她梳理凌乱成一团的长发,算是看尽了紫晴的丑态,可是,他一点儿都不介意,亲力亲为,温柔地将一切都打点好!

夜深人静,紫晴已经干干净净地睡在榻上,乖静苍白的小脸上隐隐有些粉红,不是血色,而是羞色,睡梦中唇角都微微勾着,似笑非笑,恬静幸福。

或许,是为这毒瘾解了而开心,或许,是因为今日君北月的话吧

“宠她,疼她,护她,爱她,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欺负她,就他,没有任何理由,一根汗毛都不许伤她”

他记住了,她也牢牢记住了,她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也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谁要护谁多一点!

她就知道,只要他记住了,她也一定会宠他,疼他,护他,爱他,永远都不伤他。

一室寂静,君北月守在床榻边上,仍小心翼翼察看着紫晴腿上的伤势,这个女人在温泉池里就睡着了,天晓得有多疲惫吧,他都不敢吵她。

一番检查,确定伤口没有大碍,他才轻轻在她额上落一吻,悄然离开。

大堂里,八贤王已经等候许久了。

“北月,这事情若在拖下去,难免会伤和气的,就为了女人之间的口角,争吵,值得吗?”

八贤王开门见山,虽然他很清楚寒紫晴的能耐,知道她同被圈养在深宫里的女人不一样,但是,那又如何,女人,永远都是男人争斗中的馈赠之物、战利品,利用之物,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尤其是身为皇室之子,大周守护神的君北月,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楚飞雁至今都待在使者大院里,谁都不见,也不出门,更没有说到底要不要继续被护送到南诏,还是回她西楚去!

八贤王这几日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他心急如火,而君北月可不跟他着急。

气定神闲地坐下来,直到紫晴睡了,他才喘口气,能休息一下,他慵懒地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贤王,坐吧。”

“北月!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先得罪了南诏,更不能被挑拨起战争!你应该非常清楚南诏三族军的可怕性,大周是南诏的北大门,是最危险的,这也是为什么大周历代都和南诏交好的原因!南诏王对你赏识有加,也极给你面子,这是一个增进两国情义的机会,你最好考虑清楚了!”

八贤王认真道,怒意难掩,他当然不太清楚孤岛的事情,否则他一定会阻止的,南诏此行,君北月其实也是非常冒险的呀!

不为别的,只为楚天戈在暗,他们在明。

而大周和南诏之间,八贤王的担心也是必要的。

终于,君北月淡淡开了口,“贤王,不是我护短王妃,而是楚飞雁欠教训,登门到我曜王府来伤人,伤人事小,侮辱是大,她可曾把本王放在眼中了?”

听了这话,八贤王嘴角都抽搐了,这家伙都把楚飞雁的额头砸出一个深深的口子,必留伤疤,他还不是护短曜王府,那是什么呀?

八贤王顿了顿,低声,“北月,你若一定不让楚飞雁,那么,索性让她嫁不了,她到南诏对大周也没好处。”

君北月唇畔微勾,笑了,“正有此意,贤王,你就放心吧,楚飞雁一定会登门来道歉的,这是西楚和南诏的事情,不是她能做主的!”

“你!”八贤王迟疑了,不知道君北月如何算计的,但是有点,嫁不成的事,必定不能发生在大周,所以这些日子楚飞雁没动静,他才会着急呀!

“贤王,这件事我自有安排,有一事还要劳烦贤王。”

“尽管说。”

“当初父皇有意让二皇子到西陲随军历练,恰逢欧阳将军谋反而耽搁,让老七顶替了,如今西陲以西大战不止,虽大周没有参战,但好歹也算是前线,这机会就给二皇子吧。”君北月淡淡道,他说的是“二皇子”而非二字,这便不是建议,而是客气的命令!

大周皇室的情形,八贤王最清楚,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立马就答应,“嗯,我会安排的。”

八贤王正要走,君北月却有唤住,“贤王,听说百里尾生是你忘年之交,这些日子就住在你府上?

“正是,呵呵,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却学富五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之前便同王妃举荐过了,可惜王妃拒绝了。”八贤王笑道,说起百里尾生便很开心。

“是嘛?”君北月挑眉,似乎很有兴趣。

“不如,明日老夫摆个酒席,邀他来,你试探试探便知。”八贤王连忙道。

君北月还是笑,却道,“酒本王早就请过了,我想知道他的底细,沿着南诏鲛人这条线去查。”

“鲛人!”八贤王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鲛人可是南诏三族之一,专门守护南诏的海域,鲛人哭泣可成珍珠,所以,鲛人一族也是南诏,甚至是天下最富有的族群。

鲛人可从来不会离开南诏的,即便南诏的国务派遣,都从来不会派出鲛人的呀!

百里尾生虽然来历不明,但是,他的学富五车,无所不知却跟鲛人一点儿都沾不上边,北月哪里寻来的这线索?

“留点神,这家伙绝对是有意而来。”君北月淡淡道,不是不解释,而是他目前能确定的就这么多。

八贤王认真的点了点头,匆匆告退而去,君北月并没有休息,而是带着侯在门口的十两往后院去。

直到翌日午后,紫晴在迷迷糊糊中被红衣唤醒,“主子主子,楚飞雁又来了,就在大堂里,奴婢找不着王爷”

“来做什么?”紫晴不悦道,楚飞雁终于肯踏出使臣大院了。

“不知道呢,就说要见你,主子,她还真会挑时候,专挑王爷不在的时候!”红衣不悦道。

紫晴慢条斯理的更衣梳妆,好一会儿才款步到大堂来,只见楚飞雁脸上的伤全好了,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却比她还要厚三层。

一见紫晴来,楚飞雁便自觉站起来,一脸愤愤。

紫晴不坏,但也绝对不是大度善良的圣母,她笑得很好看,“长公主,你怎么又来了,我还以为你回西楚了呢。”

给读者的话:咳咳,本书,和猫所有书的粉丝榜里第一个元老,被小宠童鞋领走了!必须撒花,膜拜!!虽然有点忙,但不加更我真的会脸红,一点半还有一更。

☆、371 道歉,拿出诚意

楚飞雁原本就憋屈,被紫晴这么一问,更是差一点点就没有忍住!

可是,她不得不忍,她真的想回西楚去,给寒紫晴一点厉害瞧瞧,让寒紫晴后悔,可是她回不去,楚天戈已经来了第三封信,她若是再不到曜王府来道歉,就连父皇都会催她的!

原本,仗着南诏王的宠爱,她多骄傲啊,她迫不及待地跑到这里来,要跟寒紫晴示威,宣战!她甚至都想好了,从帝都到南诏这一路上,她要如何让寒紫晴难堪!

这一路上,那么长,君北月得照顾着她呀,不能让她受伤了惊吓,生了病,她有多少可以让寒紫晴吃醋憋成内伤的机会,更有多少能跟君北月好好相处的机会呢?

可是,这一切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化为乌有了!

她今日竟反过来要来求这个女人!

楚飞雁不敢回答,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就功亏一篑!

怡妃娘娘说得对,先忍了这口气,这一路上还长着呢,到了南诏也还有机会呢!

她一定要忍着,不要着急!

楚飞雁以为不回答就可以没事了,但是,紫晴慵懒地坐下来,却偏偏要她回答这个问题,“长公主,你不是说要会西楚吗?”

楚飞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忽视,认真道,“曜王妃,请喝,之前都是误会,喝了这杯茶,我们就都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她说罢,随行的婢女立马端上早就准备的茶来,这茶都是她从使臣大院里就准备好的,就怕寒紫晴刁难她!

可是,这样就没事了吗?

当初也就在这里,紫晴三次敬茶赔罪,她可曾不刁难了,可曾放过紫晴了?

这种语气和态度,真是上门来赔罪道歉吗?

道歉也该有道歉的样子,不是吗?

紫晴看都没有看一眼,仍是淡淡道,“长公主,你不是回西楚了吗?”

楚飞雁气得险些把茶杯捏碎了,却终究不得不回答,她冷冷道,“没回,气话罢了!”

“哦,原来是气话。”紫晴浅笑着,没有任何嘲讽的表情,可在楚飞雁眼里,这种浅笑就足以她发狂了!

就在这时候,君北月从外头走来,一进门便冷笑,“长公主怎么到这里了,不是回西楚了吗?”

这话一出,楚飞雁真差一点就喷血,她回头看了君北月一眼,还是欠身行礼,“曜王爷。”

“长公主免礼,坐吧!”君北月倒是客气,往上座,抱着紫晴窝他怀中,天可越来越凉了,他就怕紫晴冷。

紫晴慵懒懒地窝着,没了以前的生硬矜持,放松了不少,尊贵得像个女王,楚飞雁连连深呼吸,也不坐,又把茶杯递到紫晴面前,“曜王妃,请,之前是误会。”

还是这种语气,楚飞雁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虽是双手端着茶杯,可是,连低头都没有,她站着,紫晴坐着,她倒还俯视睥睨紫晴呢!

紫晴没有理睬,君北月更没有理睬,低声道,“天凉了,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

“不能让客人久等了不是?”紫晴淡淡道。

楚飞雁冷眼看着紫晴,眸中里就快喷出火来,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君北月的保护呢!

她猛地将茶杯奉上,险些撞到紫晴脸上去,可是紫晴岿然不动,可不怕她。

“曜王妃,请!”她冷声。

这时候,紫晴才缓缓推开茶杯,笑道,“长公主到我府上来请我喝茶,未免…太好笑了吧!”

“你!”楚飞雁气结,她知道寒紫晴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紫晴反问,一脸无害的笑。

楚飞雁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一步,这才恭敬俯身,端茶而上,“曜王妃,这茶本公主敬你。”

“敬?本王妃无缘无故的,可承受不起呀。”紫晴又笑。

楚飞雁终于是忍不住,猛地放下茶杯,怒声,“寒紫晴,你别太过分了!”

紫晴亦是瞬间沉脸,“长公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回吧!”

她说罢,又补充道,“请回西楚!”

“寒紫晴,你!你!”楚飞雁气得跳脚,怒气憋得脸都红了,却不得不重新端来茶杯,低下高傲的头,咬牙道,“之前冒犯了曜王妃,纯属误会,是我无心之过,今日特来敬茶赔罪,还望曜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样,还算有点赔罪道歉的样子,本就是来道歉的,何不气度一点,落落大方一点,搞得自己如此难堪呢?

紫晴接过茶盏,却没有喝,这杯茶她只会接,不会喝。

茶一搁下,楚飞雁便道,“曜王爷,耽搁了几日,是不是该启程了?”

“本王一切都听王妃的。”君北月笑着,慵懒地把玩紫晴的头发,这天大的事情,他却一副不关心的样子,看得楚飞雁不气,而是想哭!

可是,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态,被自己弄到有求于人的地步,楚飞雁还能怎么样!

她恨恨地又看向紫晴,“曜王府,南诏王前日来信函,催促了!”

至少,她还难搬出南诏王来,不是?

然而,紫晴也不跟她急,思索了片刻,道,“北月,当初你好像说赔罪要三杯茶的吧?”

“我就带一杯来,从使者大院带来的,泡的是我从西楚带来的茶叶,才见诚意!”楚飞雁立马解释,她当然知道要三杯,所以她就带了一杯!~

“红衣,上茶。”紫晴可不管她的说辞,这茶她就是要三杯!

这个时候不削平了楚飞雁的气焰,不让她明白有些人不是他惹得气的,从帝都到南诏一路上,她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歹毒的心思呢!

楚飞雁禁不住后退一步,恨恨盯着紫晴看,任由她盯紫晴不心虚不心怯,坦荡荡!

很快红衣便端来了两杯茶,然而,紫晴看了去道,“我要三杯,再补一杯来!”

“我已经敬过一杯了!”楚飞雁厉声提醒!

“我没答应喝,不是吗?”紫晴说着,慵懒懒地从君北月怀中起身,端坐在一旁,君北月看着她,眸中掠过一抹欣赏和宠溺,并不动声色。

“长公主,茶不劳你带,曜王府有,请。”她说着,红衣立马将三杯茶端着到楚飞雁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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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赔罪,多少份罪

一室寂静,红衣端着茶盘,三杯热茶,袅袅青烟,茶香很浓郁。

君北月慵懒地半倚躺在紫晴右侧,不动神色,玩味地看着这一切,而紫晴,随随便便一座,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都难掩,何况是此时,端坐在主座上,无形之中便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尊贵感,君北月的视线更多的是在紫晴身上,他从此都没有想过,这是头一回,这个女人有母仪天下的资本!

楚飞雁气呼呼的,她当寒紫晴是故意刁难她,要她难堪,可是,紫晴却是非常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否则她不会拿出这种姿态来!

她大可像君北月那样慵懒懒的倚在一旁,要楚飞雁敬茶三杯!

“我不管,反正茶敬了,你也接过了,寒紫晴你不要耍赖!”楚飞雁狠狠道。

“本王妃的耐性有限,长公主,如果不敬,那就请回吧!”紫晴认真道,肃然的表情,让楚飞雁都不自觉被震慑到,本想转身就走让试探试探一旁的君北月的,可是,一迎上紫晴的目光,竟突然不敢动了!

然而,她不动,紫晴也不会等,反倒是先于楚飞雁起身要走!

“你等一下!”楚飞雁大喊,她今日既然拉下脸登门来敬茶,便一定要谈成的呀!

紫晴止步,冷冷问道,“长公主相通了?”

楚飞雁深吸了一口气,她忍,她忍,她不忍能怎么样?

“好,我敬!”楚飞雁恨恨答应,转身拿来一杯茶!

紫晴坐了回来,腰板挺直,端庄大气,冷眼看着。

楚飞雁弯腰将茶杯递到紫晴面前,道,“曜王妃,前几日误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杯茶我敬你,给你陪罪。”

这才有道歉赔罪的样子嘛,紫晴气定神闲问道,“前日什么误会,何罪之有?”

她可不管楚飞雁道歉是不是会弄清楚该为什么道歉。

可是,她接受别人的歉意,就一定要弄清楚,这接受不能随随便便接受的,不是?

听了紫晴这话,楚飞雁一口怒气立马提上来,她却不得不硬生生给忍了,她慎重的想了想,才开口,“前日责罚下人的时候,不小心惊吓了王妃娘娘,害王妃娘娘受伤,是我的错。”

这话,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让寒紫晴抓了吧,她该接受了吧!

确实,这是一份罪,紫晴点了点头,接过茶杯,当然,她不会喝,随手放到一旁去。

楚飞雁瞥了一眼,眸中阴鸷闪过,低着头,继续端来第二杯茶,又双手恭敬奉到紫晴面前,正要开口,顿了顿,便重复刚刚的话,“前日责罚下人的时候,不小心惊吓了王妃娘娘,害王妃娘娘受伤,是飞雁的过错,飞雁给王妃娘娘敬茶,赔个不是。”

然而,这一回,紫晴可不买她的账了,挑眉反问,“长公主,这份罪刚刚不是赔过了吗?”

楚飞雁一时间没忍住,怒吼而出,“那你还让我敬三杯!”

紫晴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没有理睬她,无声无息,起身便要走。

“你!”楚飞雁气结,这个女人动不动就用走威胁她,这笨该是她的威胁手段才是呀!怎么就被这个女人用了,而且还逼得她不得不留人!

楚飞雁憋屈得心肝脾肺肾都快炸了,不得不承认,她都后悔了,后悔怎么那么冲动提前跑来招惹寒紫晴!

寒紫晴可是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给她,不过须臾便走到门口了。

楚飞雁无可奈何,急急拦住,“曜王妃你等等!你回来!”

紫晴止步,淡淡道,“如果长公主就只有一份罪过,已经赔罪了,那就请回吧。”

“寒紫晴你!”楚飞雁立马直指过去,这个女人欺人太甚了!

紫晴任由她指出,眸光一沉,干脆而直接,“红衣,送客!”

“我有罪,我还有罪成了不!”楚飞雁急急大喊,她要是真被赶出去,到时候天晓得她可不是来赔罪,而是得来求寒紫晴和君北月借道呀!

给寒紫晴赔个罪都那么艰难,要是到了有求于她的那一天呢?

楚飞雁都不敢想象。

她乖乖端着茶,等寒紫晴坐好了,才恭敬奉上,可是,她想了很久,她都不知道要认什么错,赔什么罪!

思来想去,无外乎就两件事,一件事是她要责罚红衣,寒紫晴给顶替赔罪了,另一件事寒紫晴在门口的时候,她故意砸出茶杯来。

这两件事情加上她又因为顾太医而砸了寒紫晴一次,总共就三件事呀!

而她到曜王府来所作的也就这三剑!

思及此,楚飞雁顿时背脊大凉,禁不住好几个冷颤,君北月那晚上到使臣大院去的时候,他就算清楚了要三杯茶,所以,那天晚上他就指定了要三杯茶!

这个男人,今日一直不动声色让寒紫晴做主,而实际上,这三杯茶若是没有敬完,他便不会轻易算了!

楚飞雁不自觉朝君北月看去,只见君北月慵懒闲适地倚躺,正玩味地看着寒紫晴,好看的唇边勾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如此英俊迷人的男人,楚飞雁生平第一次看得恐惧心慌,没了先前每一次的爱慕着迷。

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立马就低下头。

“这杯茶,为我不该因责罚下人而让王妃娘娘出面道歉,是飞雁造次了,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除了这份罪,难不成她要给自己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楚飞雁是来报仇的呀,是来向寒紫晴示威的呀,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紫晴点了点头,接过第二杯茶,仍旧随手搁到一旁去。

楚飞雁立马端来第三杯茶,急急道,“这杯茶,为我不该那么不小心,在门口就砸伤了王妃娘娘,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她就恨不得马上逃走,就恨不得不用让君北月护送了,因为,她终于明白,这一路上,还不等她找寒紫晴的麻烦,君北月就不会放过她了,而寒紫晴,一旦主动出手,天晓得她又会如何被阴了呢?

她不管那么多了,所有事情都交给楚天戈吧,她统统不管了!

紫晴解过第三杯茶之后,楚飞雁便慌忙而退,直到退到大门口,才想起了,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南诏王已经催了,何时启程呢?”

☆、373秘密,十两留下

“长公主别着急,回去等吧,会有人通知你的。”紫晴淡淡道。

还要她等,难不成寒紫晴还不满意呢,楚飞雁气得想质问,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只能点了点头,“好,静候佳音!”

说罢,便狼狈而走,人一离开,紫晴回头看那三杯茶一眼,又看了看君北月,忍不住就给扑哧笑出声来,跟之前肃然尊贵,端坐主座的女人完全就是两个人!

君北月玩味地打量着,看了看那三杯茶一眼,忍不住也笑了,“开心了吧!”

“嗯!”紫晴立马点头,这一回她可是真真正正的解气了!

原本还后悔着上一次在使者大院里,她顾忌太多,让君北月给动了手,而如今这三杯茶,是她亲自把楚飞雁制得死死的,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这一路上,她倒是要瞧瞧楚飞雁还敢不敢在放肆!

“主子,去南诏这一路上,你就可以清净了啦,你都没瞧她刚刚那样子,就像条落水狗!”红衣也忍不住笑,主子可是特地让她来端茶的!

“手好些了吗?”紫晴问道。

“没事,托顾太医的福,都能动弹了,主子,这一回去南诏,让婢女跟着好不?”红衣说着,也不敢看曜王爷,蹭到紫晴身旁来哀求。

不管是出使,还是被邀,却南诏的人数都是有严格的限制的,之前王妃娘娘出使的时候,还能带着近身侍卫,而这一回,是被邀参加婚礼,人数更有严格的控制!

这一点,紫晴也非常不能理解,但是,南诏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无法理解的国度呀!

君北月只会带上影子和顾太医,而紫晴也最多只能带上两个人!

红衣很清楚自己能跟的机会很小很小,却还是想求一求。

紫晴无奈着,她根本没有多考虑到这件事,因为顾惜和十两是最佳人选!

她并没有亲自带领佣兵团,都是顾惜和十两在打量的,尤其是顾惜这团长,十两跟多是跟在她身旁听候差遣

红衣会伺候人,生活上什么事情都安排得稳妥妥的,而十两则会武功,在天大的事情,只要紫晴交待清楚,她都能给办好。

“主子,就让我跟着吧,之前去留仙岛我都没去。”红衣嘀咕着,不敢太大声,也不敢太计较。

紫晴犹豫着,心狠的时候可狠了,心软的时候最软,她迟疑地朝君北月看去,没有开口。

君北月从来不会干涉这些事情的,谁知这一回倒是破天荒道,“让十两留下了吧,你身旁不要那么多似乎,倒是需个能伺候的人。”

紫晴有些狐疑,却因红衣的兴奋的没多注意。

“主子,王爷答应了,你也答应了对不对!”红衣确实兴奋,同为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十两不怎么满意,尤其是主子解毒的时候,十两冷血的表情,她可一直耿耿于怀呢!

十两能保护主子,可是她会心疼主子,会陪着主子说心事呢!

“嗯,去准备准备。”紫晴无奈而笑,红衣立马兴奋得退下。

“什么时候启程呢,确实不能耽搁下去了。”紫晴淡淡问道,留仙岛的新规大赛,还有白氏家族的祭典都在腊月,他们可不能在南诏耽搁太久,而失了留仙岛的机会呀!

不管关于孤岛的三条线索之间有多少联系,至少要先把扶桑神木拿到手了,再去瞧瞧流沙鸣沙山的情况,才会有头绪!

南诏回来后,回留仙岛,明年赶赴西荆鸣沙山,按照计划,事情也就在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这段时间了。

就盼着事情能顺利一点。

君北月迟疑了片刻,淡淡道,“就明日吧,西荆有战报来,我去瞧瞧。你先去准备吧。”

紫晴正要走,却又道,“昨夜一宿没睡,不休息?”

这家伙眉宇间可都是疲惫之色,她担心着,第一念头就是给他熬个补汤喝,可是看看天色,却还是作罢了,汤熬好了估计也深夜了。

“嗯,一会儿就回来。”君北月笑着,自然而然将紫晴拉过来,轻轻在她额上落了一吻,心情不错的爽朗扬笑,这才离开。

紫晴回头朝那三杯茶看去,又看看君北月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又自娱自乐扑哧笑出声,这个坏人真的是有仇必报,一个都不落下。

毒解了,楚飞雁那锐气也煞了,紫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情不错,轻轻拍了拍腿上的伤,找顾太医去!

然而,她并不知道,君北月并没有走,战报不过是说辞而已。

此时他正匆忙往后院去,十两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君北月来,十两立马上前,沉敛着双眸,很安静,这性子同紫晴真的像,只是,她多了一份缄默,少了紫晴身上特有的气质!

她的安静,足以令人忽视,而紫晴即便是静默侯在一旁,都令人忽视不了,令人不自觉想探究探究这个缄默的女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王爷,主子答应我留下来了?”十两低声问道。

“嗯,红衣想随行,正是个机会。”君北月说着便进门,看都没有多看十两一眼。

十两眼底分明掠过一抹失落,迟疑了片刻,也跟了进去。

这后院一间废弃了的屋子,鲜少人会来,此时大门紧闭,更不会有人知道王爷在里头!

日落之后,夜便渐渐深了,直到三更半夜,君北月才开门出来,屋内很昏暗,什么都瞧不到,也不见十两的身影!

君北月玉面冷峻,看了天色一眼,拍去一身的灰,这才快步离开…

夜凉如水,也不知道紫晴睡了没有。

此时,帝都里最无法入眠的应该是楚飞雁吧!

“怡妃不是说要过来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她怒声,一把扫落一桌饭菜,屋里早已又满地狼藉!

滔天怒意,全发泄在砸东西上,她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个院子,可是她不敢!

“公主,刚刚得的消息,翔王亲自来了,怡妃娘娘怕是不会过来了吧!”婢女怯怯道。

楚飞雁陡然大惊,“什么?他的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