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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函送出了,一直如影随形保护着的影子才开口,“王妃娘娘,边界线那边已经全都布置妥当,只是,属下觉得这么做…”

“多一份防备而已,如果他们已经过关到西荆境内了,那么就看司徒浩南追不追得上,拦不拦得住,如果他们还藏在边关,不管他们是打算绕道,还是打算硬闯,至少咱们还能争取点时间,也能多一个机会见到耶律芊芊。”紫晴淡淡道,一边摊开了地图。

这份地图是她临摹君北月那份的,可是一份非常详尽的地图呀,一边摊开地图,一边取出山海经集,地理图志!

这是她来西荆的另一个目的,寻找矿产!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翻遍了找得到的山海经集,古人因为不认识硫磺,对一些自然现象,气息味道,土壤成分都无法解释,便归根于乱力怪神的力量,这些书集里的记载,多多少少是可以寻到这些痕迹的!

在大周的西陲有一座被当地人奉为神山的山峰,书上记载,这座山上住着一位火神,如果没有定期供奉,火神便会发怒,山顶上便会喷出大火来,从山顶上一路烧到山脚下,毁灭一次!

紫晴一看到这个故事,立马就想到火山,从火神愤怒的时间来看,这绝对是一座死火山!

而不管死火山还是活火山,火山口,甚至山体上必定有会硫磺!

她条件有限,只能制造黑火药,需要的硝石、硫磺和木炭三种原料,而就属硫磺最难找了!

紫晴一边看得地图,一边示意佣兵之首冰蝉过来。

“带匠师们去这个地方,按照我之前教的办法,探测开采,无比尽快完工!”紫晴认真交待道。

冰蝉认真看了一眼地图,立马领命而去。

影子见状,心下顿大喜,“王妃娘娘,找到了?”

“八九不离十,除非,这书上记载的是假的。”紫晴笑道。

“不会假,这些书集可全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属下那么报北疆去,让王爷放心打,打匈奴个落花流水,要不还真当咱们大周怕了他们不成!”影子大喜离去!

紫晴也没有耽搁,立马传军中将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做好两手准备,把西陲边关安排好了,她才能离开!

司徒浩南却打头阵,她可也得尽快跟上呀…

司徒浩南乔装打扮,亮出南宫山庄的邀请函,以武林人士的身份,过边关还是相对容易的!

他过关后,并没有停留,便立马直奔阿克巴楚去了,而是夜都夜深人静,紫晴还在营帐里同将领商议各种防守的方案,做十全的准备。

一切,都紧张地进行着,另一边,秦嬷嬷在马车里同耶律芊芊聊了一整天,他们的马队也一路疾驰。

整个西陲,除了西凉那渐渐攻近的铁骑之外,还是相对平静的!

却有一处,并不怎么平静!

就在阿克巴楚城外,西北方向不远处,“砰砰砰”撞墙声,扰得夜怎样都安静不了!

“你开不开门!”

“老不死,老子警告你,再不开门的话,老子就推到这片戈壁!”

“开门!不守信用的东西,马上开门!”

震天动地的撞击声中夹杂着怒意滔天的叫骂声,百里尾生一袭黑袍,从头罩盖到脚,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绝对看得出来,他气炸毛了!

沙丘子这个老东西居然出卖他,居然告诉君北月他就是毒窟老人的真相,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原本,他可悠闲自在躲在暗地里看着所有人,心情好了,露个面帮他们一把的!

如今倒好,君北月那毒窟要挟他,他不得不对君北月惟命是从,好不容易偷溜了,还得提心吊胆,不知道君北月会对毒窟干出什么事情来!

这一切,都是沙丘子这个不讲信用的老不死害的!

百里尾生一离开尧舜岛,便直奔到这里!

当然,滔天的怒意之余,这家伙真正的目的是颜紫。

他一边骂,一边一脚一脚狠狠踹在沙丘子的大石门上,天晓得他动用了多少内功,每一脚都让石门震动!

在这么下去,石门还真的会被震倒的!

可是,即便如此,里头的人却依旧无动于衷,百里尾生都怒了好几天了,里头就连一句话都没有!

终于,百里尾生停了下来,猛地摘下兜帽,那干净英俊的脸,说有多阴沉就有多阴沉,他眸光一沉,冷不丁又提脚,这一踹,立马将石门踹倒了,“轰隆”一声巨响!

然而,映入百里尾生眼帘的,却是一件空荡荡的石室,原本那样一屋子药材全都不翼而飞了。

百里尾生一愣,立马明白过来,沙丘子早就跑了!

“可恶!”百里尾生碎了一口,愤怒地重重跺了一脚,就一脚,这刹那,顿时“轰隆!轰隆!轰隆!”

整座隔壁密室医馆,瞬间坍塌!

被踹了那么多天,不塌了才怪呢!

百里尾生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罩上兜帽藏了那纯净如莲,怒如恶魔的面容,转身便往阿克巴楚去。

他想,君北月和小晴晴忙于战事,一时半或也顾不上孤岛的事情吧,他要不还是躲起来呢?

匈奴人打到大周来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害怕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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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鸣沙山下的秘密

夜深人静,百里尾生看着倒塌成灰烬的戈壁医馆,他一边摩挲着明净的黑眸,一边骨碌骨碌转动着眸子,琢磨着沙丘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也在纠结他到底要不要躲起来呢?

反正君北月这一时半或也没有心思拿毒窟威胁他什么的!

北疆那场战役,他估计没有一年半载可结束不了!

君北月老谋深算,但是,君北月可不了解匈奴人呀,头一回面对匈奴人,就敢这么倾尽一国之兵,他小子还真是敢!

琢磨了半日,百里尾生最终还是选择躲起来,匈奴人要打中原,他最害怕的那个人一定也会到中原来的!

到时候万一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他别说带小晴晴回家了,他自己都会完蛋的!

思及此,百里尾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哆嗦了好几下。

真不知道他到底跟匈奴人又有什么关系,到底怕匈奴的哪一个人,这种畏惧,似乎不是玩笑的,而是打骨子里害怕!

他看了看天色,便往阿克巴楚方向去了!

他要躲,按理来说应该躲到海里去的,怎么说他也是鲛人呀,可是,这家伙居然一路往阿克巴楚的西北方向去。

西北方向,正是鸣沙山所在!

这里,除了颜紫那个鸣沙洞窟,还有哪里可以躲藏的?

即便是西荆内乱,皇室岌岌可危,阿克巴楚也随时可能因为叛乱而会攻陷,要知道耶律辰毅留下的野狼军可被独孤将军带到战场上去了!

但是,离阿克巴楚不到一里地的鸣沙山却依旧是最最安全的地方,因为,只要是西荆的人,维护耶律皇室的,还是叛乱的,都没有人敢触犯到这座山!

这也正是南诏王室不敢轻易毁掉鸣沙山的原因,要知道,这座山下可藏着非常重大的秘密!

孤岛的秘密,最最机密的除了琴瑟海谷那十二个音符,就是这座鸣沙山了!

百里尾生对这里太熟悉了,趁黑摸到这里轻而易举。

此时,他就站在鸣沙山脚下,仰望神山,西北风最盛的日子过去了,这座神山安安静静地如同一位沉睡的老神仙,听不到鸣沙山,只听得呼呼的风声,像极了老神仙半夜打呼。

“唉…”百里尾生突然长叹了一声,无奈摇头,便走入鸣沙洞窟。

昏暗的洞窟里,只有离洞口近的地方有些月光,里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见百里尾生一步一步往里头走,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走的,再出现的时候,已经身处地下密室了!

是密室,而不是密道!

显然和之前君北月和颜紫跌落的密道不一样!

但是,从墙壁上那些夜明珠看,这密室必定和那密道是一个共同体!

夜明珠的映照下,隐隐可以看到密室里的情况,四堵墙有四个门,像极了迷宫里的迷室。

百里尾生根本没有考虑,直接往正前方那个门走去,过了门,一路往前,出人意料的,竟然抵达一个花园!

花园不大,中央一个深水潭,寒气不断网上冒,足见这水有多冷。

整个花园生机勃勃,不少百年老榕树,密密麻麻的跟随垂落下,像一大把胡子。

这种地下密室能养出这么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来,已经非常神奇了,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植物,除了榕树之外,根本就没有一样是在地面上看得到的,全是不知名的品种。

这片花园,如果放在地面上,那绝对是沙漠里的绿洲。

而放在地下,都不知道要说它是什么呢,只能称之为奇迹!

百里尾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懒懒地跃上横生的榕树大树干,双手枕在脑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一个孩童的声音突然传来,“师父,你已经很老了。”

只见毒窟里那个药童徐徐从一次走出来。

这是来自药毒的孩子,是百里尾生收的唯一的徒弟。

他走到百里尾生面前,以更加老成的语气道,“再叹气,会更老的!”

百里尾生偏头看他,问道,“你说寒紫晴真的会来炸了这座山吗?”

他当然知道寒紫晴就在西陲,也当然知道寒紫晴为什么而来!

她为了让君北月无后顾之忧,为了耶律芊芊的幸福,同时,她也为了这座山,还有这山下的密道!

孤岛的秘密就剩下尧舜岛和鸣沙山了!

其实,尧舜岛的秘密,他知道的也不多,那个图腾的意思,他也不知道呢!

他一直在做的,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不过是把他们引到尧舜岛去!

只是没有想到,君北月会反将了他一军!

他知道的,只有鸣沙山的秘密,这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秘密!

“师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曜王妃那么聪明的人,绝对不会炸山的,她只会从密道里进去。”药童说的正是耶律辰毅填平了的密室入口!

随着耶律辰毅的死,这里就没有人看管了,而这个秘密在西荆也无人知晓!

可是,还有寒紫晴,君北月知道,还有颜紫知道呀!

百里尾生恨不得寒紫晴赶紧找出孤岛所有的秘密,只是,就这里,就这里的秘密,他希望永远都没有人知道!

孤岛,可不在这里呀!

“这里又不是她的家,来做什么呢?”

“这里又不是随便能进去的地儿,来了也没用!”

听着师父自言自语,药童十分迷茫,他虽然跟着师父很久了,但是他知道的也不多,他只知道师父是金鲛,只知道他三岁的时候遇到师父他就这么年轻的模样了,他现在八岁了,师父还是这幅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化!

他还知道,师父全身都是毒,就连他的口水也是毒的,更别说是血了。

“师父,南诏的黑鲛守在下面呢。”药童指了指深潭,低声道。

与其说南诏黑鲛守的是这个地下密室,还不如说他们守护的就是这个深潭!

很明显,这个深潭下面有玄机!

“他们守着有屁用!”百里尾生很忧郁,眉头紧缩着,明明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可是他这眉头一紧起来,他一不像平素嘻嘻哈哈的样子,就连这贴身的药童,都不敢轻易靠近他了。

药童叹息一声,坐在一旁乖乖等待!

☆、670百里尾生想做什么?

药童沉默了,百里尾生突然从树上跳下来,负手在身后,来来回回踱步。

药童双手支着下颌,视线随着他的身影来来回回移动。

突然,百里尾生在他面前止步,高高在上像个魔鬼一样俯瞰他,“你说,如果小晴晴拿不下西荆,是不是就接近不了鸣沙山了?”

药童一边重重点头,一边却道,“师父,我对曜王妃有信心。”

“咻!”百里尾生陡然一巴掌甩过去,药童很习惯地侧过脸,没有被打到,又道,“师父,只要她赶在西荆皇帝答应西凉交出芊芊公主之前,说服西荆皇帝和她合作,她赢定了!”

“这么说,我得想个办法让她再也靠近不了鸣沙山!”百里尾生说着,原本还疯癫的表情,刹那间就肃然起来。

药童也不自觉跟着严肃,他知道师父不是玩笑的,较真了。

“是的,师父,只有这个办法。”

“所以,耶律芊芊和西荆皇帝是关键…”百里尾生喃喃道,眸中精光熠熠。

药童又一次重重点头,却又道,“师父,你不是说你是来这里避难的吗?你不是说大周北疆的战争没有结束,你就不离开了吗?”

也不知道百里尾生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他眯着眼看药童,越逼越近,喃喃而问,“耶律芊芊…”

药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怯怯道,“师父,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她在哪里!”百里尾生突然笑了,转身就要走。

对于这个上天入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师父,知道耶律芊芊的行踪,药童并不好奇,他好奇的是,师父为何来了又走!

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百里尾生,认真道,“师父,你不是来避难的,怎么又要走?”

“这件事比避难重要!”百里尾生答道。

“那我呢?”药童又问。

“你回毒窟去!”百里尾生答到,他不在,这小药童哪里躲得过南诏的黑鲛呀,他原本真打算好来避难的,才把这小药童叫来解闷,只是,琢磨来去,他终究是不放心。

百里尾生说罢,便甩开药童的手要走,可还没到门口呢,他便转身看来了。

这小药童从三岁跟着他到八岁了,师徒两人又像父子又像朋友,百里尾生可了解他了,换做平素,他早该扑过来要求跟着一起去的!

可是,此时,小药童却是一脸愤怒地看着他。

“走走走,你先走,你不能在这里留太久。”百里尾生不耐烦道,头一回被这小子怒视,他竟有些躲避。

“师父,为什么北疆战乱,你要躲起来?”药童却认真问道。

虽然师父在他面前,不是疯疯癫癫的,就是嘻嘻哈哈的,但是,师父办事,哪些是认真的,哪些是玩笑的,他很清楚!

师父都把他叫到这里来了,势必是做好了决定,要在这里待很久的!

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是躲曜王爷,还不至于如此吧!

百里尾生心头微微一怔,并没有回答,只催促道,“走啦!磨蹭什么呢!

“师父,你是不是躲匈奴人?”药童又问,跟着百里尾生那么久,绝对笨不到哪里去的。

谁知,百里尾生非常没有回答,反倒厉声,“你走不走?

药童被他冷不丁的厉声吓得一哆嗦,从小到大,师父可还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他,害怕是害怕,他却还是固执着,认真道,“师父,如果是大事,不要瞒着我,好吗?”

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绝对是大事,而且,不是很好的事情。

否则,以师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至于要躲到这里来!

虽然固执,认真,可是害怕的样子还是被百里尾生看出来了,他突然笑了笑,道,“回去吧回去吧,你放心,为师死的时候一定不瞒着你!”

最大的事,也不过是死而已嘛。

听了这话,药童突然就想哭,可是,眨眼睛,百里尾生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师父!”药童大呼,连忙追出去,无奈,直到追到地面上,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不知道百里尾生到底会打耶律芊芊什么主意,会对紫晴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家伙,到底是善是恶,到底为何而来,紫晴不知道,众人更不知道!

此时,紫晴还在营帐里,她办事果断凌厉,却也谨慎细致!

彻夜未眠,设想了各种可能,也做好了各种应对之策,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一离开,西陲这边无首,会发生什么。

正收拾行装,这时候影子和冰蝉几乎同时夺门而入,手里都拿着信函

“王妃娘娘,王爷的信!”

“主子,匠师的报告!

两人同时出声,冰蝉倒是很自觉退后一步,影子连忙将密函呈现,紫晴打开安安静静地看,薄薄的信函,还是聊聊几个字,却好似听到他的声音,好似他就在身旁。

哪怕信函上写着,一切安好,可是,紫晴却在心里暗暗地问,“君北月,你可安好?”

见王妃的表情,影子和冰蝉都很自觉地想退下,不想多打扰,可是紫晴却拦住了,“冰蝉,把报告拿来吧。”

思念,哪怕是思念个一天一夜,都思念不完。

分开是为了永远在一起,她可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哪怕就一点点停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他,念一念他的时间。

几日的相处,就连影子都忍不住心疼,怎么说,这都是个女子,可却比天下任何大男人都要坚强独立!

紫晴一看到报告立马大喜,虽然她很肯定那里有火山,却还是要匠师亲自去验证。

见她的表情,影子连忙问,“真的是硫磺吗?”

“嗯,短时间里能开采出来的不多,但是,守住西陲关还是绰绰有余的!”紫晴的欣喜之色都洋溢在脸上!

她来西荆,又太多太多目的,否则岂会轻易离开君北月身旁。

为司徒浩南阻止芊芊而来,为拿下西荆而来,也为鸣沙山而来,当然,最坏的结果,也是必须保证的结果,便是守住大周的西陲!

要保证,哪怕西荆和西凉联手,兵力不足的大周西陲关都能熬得过去!

而这份保证,只有火药才能给予,所以数量不多,但在令兵器时代,足以吓退三军了!

“影子,走,找司徒浩南去!”

她等的就是这个确定的消息,该去西荆了!

☆、671东秦,保得住吗?

虽然西陲对于大周来说很关键,但是,更多的人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东秦!

此时对龙渊大陆诸国的纷争,一贯不管不问的南诏王室,也关注着大周北疆的战役,南诏王经常会召见三族族长议事。

今夜,又是连夜召见。

“探子来消息,东秦军节节溃败,匈奴军已经过边界线进入东秦境内了,你们…怎么看?”

南诏王上慵懒懒地倚在竹塌上,看似慵懒实在精神着。

“王上,臣等,更关心西荆…”药族长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鸣沙山!”

“怕什么,难不成战争会毁掉鸣沙山不成?”南诏王反问道,经过上一回耶律辰毅那一番闹腾,他加派了人手守护鸣沙山下的密道!

至今都没有发现有人闯入,对此,南诏王还是放心的!

“王上,如果西荆想大周求援,臣服于大周,那到时候这鸣沙山可就在大周管辖之内了。”兽族长低声提醒。

上一回耶律辰毅闹了那么一出,关于颜紫,关于人蛊,到底君北月和寒紫晴知道多少,谁都不能确定!

虽然,证明了君北月没有勾结鲛人,而寒紫晴也不是百毒不侵之人,但是,如果他们知道了人蛊的秘密,那对于南诏来说,也是一份危险呀!

南诏当然得防着!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对耶律辰毅所说的会感兴趣?”南诏王若有所思地问道。

“王上,曜王爷那么精明的人,岂会看不出端倪,万一他们对孤岛感兴趣了,那么…”药族长也开了口。

君北月对孤岛,岂会是一般的兴趣呀!

可惜,他们全然不知!

“就算他感兴趣,就算他看出鸣沙山有端倪,那又怎么样?”南诏王说着,冷眼朝鲛族长看去,道,“除了你鲛族的金鲛,不会有人下得到那个寒潭的底部吧!”

鸣沙山的秘密,就在那个寒潭的底部,而寒潭至寒至深,就连一般的鲛人都下不去,黑鲛也只能勉强下到中间,无法抵达底部!

不管是从耐寒程度,还是从耐水压的程度,只有金鲛才能潜到底部去,因为金鲛的特殊的鳞甲,也可以说是特殊的体质。

而到达不了寒潭深处,即便知道了秘密,也没有用!

所以,南诏王对鸣沙山海氏放心的,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个地方,尧舜岛!

“尧舜岛的那个图腾,可是很多人见过了。”南诏王淡淡道。

“王上的意思是…”药族长欲言又止。

尧舜岛上的孤岛遗迹,有使者世世代代把守,却也是属于尧舜神庙的一部分,并不完全在守护使者的控制中!

有幸的是,尧舜岛神庙的特殊性,这是一个非常排斥外族人的岛屿,不允许外族人随便登岛!

而如今,君北月一旦打下东秦,就意味着东秦在东海上的岛屿可将归属大周!

君北月要登岛,可就容易了!

耶律辰毅的事情,让南诏王对君北月多了好几份提防之心,自是也提防着他上尧舜岛。

他的意思,三族族长都明白。

“王上,我看这场战争…未必是大周胜!”兽族长冷笑道,上一回的不愉快,兽二少被关天牢,他可对君北月和寒紫晴从此再没好印象了。

“王上,如此说来,还是不可大意,咱们还是得盯紧了战况!”鲛族长也很认真,海战的事情,对君北月也心怀芥蒂了…

四个人秘密议论,并不知道就在一旁,沁姬娘娘一直都在偷听,几乎他们每一处商谈,沁姬娘娘都会在场!

楚飞雁的不得宠,沁姬在宫中更是如日中天,只要南诏王没有提防她的心,她要进出皇宫任何地方,都轻而易举!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情呢?或许,还真成不了什么事情!

但是,一个女人要坏事,再简单不过了!

沁姬一边偷偷听着,一边整理着这些信息,多多少少也整理明白了关于孤岛的秘密!

虽然,她没有听出鸣沙山,密道,深潭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鸣沙山下有秘密!

她从来不贪心,在他们结束之前就早早离开。

离开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给轩辕离歌写信,将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他,即便他至今都没有回信,她还是不断地写!

大周和东秦开战,她想轩辕公子现在应该很忙吧,但愿东秦能保得住!

东秦能保得住吗?

此时,就连君北月都无法肯定这个问题的答应!

这是他遇到的第一次没有十足把握的杖,但是,他却抱着十足把握的心去打!

东秦军节节溃败,西陲军被留在边关,君北月亲率三大虎军,已经攻陷了东秦三座城池,深入到东秦境内!

今夜,他就地扎营,而十里之外正是东秦一座非常重要的城池,雁荡城!

这座城池唯一要塞之口,只要攻陷了这座城,便可一路长驱直下,攻到东秦的中部地带!

中部,可是东秦的心脏呀!

东秦军闭门不出,君北月知道,这座城没有那么好拿下,也知道,东秦一定会死撑到匈奴军来救援的!

他就地扎营,此时正在军中同三大将军和几大谋士商议攻城之策!

“王爷,我建议调遣西陲军倾尽兵力攻城,一路杀到匈奴去!”

“不,王爷,待匈奴来,一并杀之,我们兵力足够,粮草足够,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没必要冒险,万一这城中有计,咱们岂不自投罗网?”

“王爷,不如明日试探虚实,再做商议?”

“杀!杀他个片甲不留,竟敢勾结匈奴,犯我龙渊大忌!”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各种观点的人,围站在地图周遭争得面红耳赤,独独君北月一人,坐在椅子上往后仰,手里把玩着一份刚刚从西荆送来的紧急密函。

他静默地看着众人,听着他们的观点,他到底有没有主意了,谁都不知道。

而此时,东秦的阵营里,有一个人也和君北月一样,任由谋士将军争执不下,他把玩着酒杯,唇畔噙着放荡不羁的冷笑,目光穿透眼前众人,直逼对面的东秦女皇!

他正是匈奴的太子,敏罕穆德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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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敏罕殿下太野了

整个大营都闹哄哄的,东秦的将领主张坚守城池,等匈奴的兵力赶来支援,不能让大周的兵踏入东秦中部半步。

而匈奴的将领,却一个个坚持要放城而走,把东秦引到中部去,到时候匈奴兵赶到,杀君北月个逃都逃不回去!

两方将领都争执了大半天,至今还僵持不下,分不出个结果来!

而两方的将领代表的,无疑是两方主帅的意思,敏罕穆德尔和东秦女皇相对而坐,中间隔着长长的桌子和脑哄哄的一群人。

东秦女皇满腔愤怒,匈奴将领说的,她全都听在耳朵里,虽然两方争执,但是东秦的将领说的都有理有据,匈奴的将领们,根本说不出个退兵的理由来,全在那儿乱吼,只会拍桌子,只会说一句,“就是要退兵,马上退兵!”

如果换做是平常,东秦女皇早就掀翻桌子,把这帮人拉出去砍了,可是,现在不是平常,而是关键的时候!

是匈奴人做主的时候,东秦女皇一忍再忍,她知道,同这般野蛮的人强硬是没有用的,只能用软的!

收回愤怒的视线,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抬手,东秦的将领们便都停下来,虽然满腔愤怒,却也是控制得住的!

而匈奴人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得寸进尺越逼越近!

“就是要退兵,马上退兵!”

“东秦女皇,让你退兵你没听明白吗?”

“退兵!退兵!退兵!”

几个大喊竟一起齐声,一起拍桌子,东秦女皇简直不可思议的,而她身旁的将领们也都快疯了!

匈奴人就不知道,双方吵架一方都停下来了,他们也该暂时消停了吗?

这些野蛮人,他们到底想怎样啊!

“安静!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东秦女皇身后的侍卫都忍不住,连连拍桌子!

可是,匈奴人依旧不理睬他们,更加用力拍桌子,“退兵!退兵!退兵!”

君北耀在一旁看着,唇畔的冷笑连连,东秦女皇毕竟是没有经历过大战的女皇呀,尤其是没有亲自守护过东秦北疆,她并不了解匈奴人的脾气!

真正了解匈奴人脾气的,是轩辕离歌手下那批音杀之兵,可是,没有轩辕离歌本人的命令,他们可不从任何人的命令!

东秦女皇按在桌子上的双,一点一点紧紧地抓紧,看那样子险些就要爆发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好耐性的!

她抬起头来,一改之前阴鸷的表情,看着对面的敏罕穆德尔,笑了笑,“敏罕太子,朕求你了,有话好好说,不成?”

求?

敏罕穆德尔还真就是要听这个字,他向来吃软不吃硬!

别说跟他争执,就是跟他手下的人争执,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原本,慵懒懒坐在椅子上,后仰离地,听了东秦女皇的话,心上一喜,立马倾身而前,这时候,所有匈奴将领才安静下来。

而敏罕穆德尔唇畔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刚说什么?本太子没听清楚。”

东秦女皇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而她身旁的将领更是一个个满额头的青筋,如果怒火可以伤的话,此时的敏罕穆德尔必定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然而,怒气只会伤了自己,不会伤人!

敏罕穆德尔仿佛看不明白人家生气了,继续又问,“女皇殿下,你刚刚说什么了?”

东秦女皇发誓此时此刻,她对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恨,丝毫不亚于东秦于大周之间的国仇家恨!

可是,她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坚持下去,方才那种掉身份,丢脸的话都已经说了,说一遍和说两遍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东秦女皇暗暗吐了一口浊气,又说了一遍,“敏罕殿下,朕求你了,有话,在咱们好好说,成不?”

如果东秦女皇今日遇到的是别人,或许会就这么放过她,但是她遇到的偏偏就是敏罕穆德尔,这个全天下最得寸进尺,目中无人的家伙!

他放肆扬笑,问一旁的将领,“你们听到没有?”

已经没有词汇能形容此时东秦女皇和她身旁那些将领们的脸色了,而匈奴的汉子们却一个个兴高采烈。

“没听到!”

“说什么呢?”

“大声点嘛!

果然是最野蛮的民族,最不讲理的民族,最嚣张的民族。

“敏罕殿下,朕求你了,有话好好说,成不成!”东秦女皇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喊出来的,这瞬间,有个她自己都接受不了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她恨不得把敏罕穆德尔直接推到君北月面前去,让君北月好好收拾收拾!

当然,这只是瞬间的念头而已,如果君北月收拾了敏罕穆德尔,那东秦和匈奴岂不…

东秦女皇可想也不敢想,她付出了那么多代价,这一仗,不管用什么手段,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输!

第三次,敏罕穆德尔总算是听清楚了,扬笑哈哈大笑,“好!好好说,怎么说呢?”

东秦女皇松了一口气,立马道,“敏罕殿下,如果退兵,把君北月引到中部去,我们可有十足的把握拦得住他,不往北边走?”

“你的意思…”

匈奴的将领很野蛮,直来直往,用武力说话,但是敏罕穆德尔看得个野蛮霸道,野性十足的家伙,可脑袋可不简单呀,他明白东秦女皇的意思的,却故作不明白。

“敏罕殿下,以我对君北月的了解,一旦他贡献了这座城,留在后面的三支西陲军,一定会尾随到至,不是朕说丧气话,而是要有两手准备,万一到时候东秦的中部保不住,战火烧到北疆去,那可会直接威胁到贵国的疆域。”东秦女皇认真说道。

看似为匈奴着想,其实则为保住东秦中部!

“你能守多久?”敏罕穆德尔反问道。

“这边死守,也盼贵国大军加快前进速度!”东秦女皇认真道。

敏罕穆德尔瞥了一旁的君北耀一眼,突然大笑,“东秦女皇,如果本太子觉得你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东秦女皇微惊,正要再劝,敏罕穆德尔却道,“本太子不听你那么些歪理,咱们打一场,赢的人说的算!”

☆、673是谁来了?

打一场?

在匈奴,所有决定都不是商议出来的,不是谁有道理,谁就说话大声!

而是谁说话大声,谁打赢了,谁就有决定权!

既然是敏罕穆德尔和东秦女皇之间的争执,打,自然要他们俩来打!

敏罕穆德尔说着,立马站起来,意气风发,霸气凛凛!

压根就没有一个男人欺负女人的不好意思,而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东秦女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这个野小子,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又知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呀!

打!怎么打?

似乎说到打,敏罕穆德尔很幸福,立马撩起袖子,也不管对方是一位女皇,是一个女人,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这些,在他们匈奴族眼中,并算不了什么!

在匈奴,除了婴儿之外,所有人都依靠武力说话,所以,一般来说女人在匈奴是没有说话的权力的,她们除了服从还是服从,除了地位和奴隶有些差别之外,其他的并没有差别!

如果女人要说话,要有高的地位,只有通过一个途径,靠自己打出来!

所以,在敏罕穆德尔和他身旁的众将领侍卫看来,东秦女皇出来应战,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