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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怔怔地说道:“你们总会用他来说我。你也是。柳大哥也是。难道一定要分个谁高谁低就对了?我今天为你哭,明天不可以为别人哭?我和你一起了,以后就不能和别人说话?笑?”

禹司凤微微皱眉。没说话。

璇玑只觉头疼的厉害,实在说不下去,转身便走:“我好累,想睡一会。”

刚走了一步,忽然胳膊被他一带,踉跄数步,栽在他胸口上,被他双手一箍,紧紧抱在怀里。璇玑低叹一声,轻道:“会有人看见啦……”话音未落,只觉他的唇落在眼皮上,滚烫地。她不由自主闭上眼,将脸靠在他的掌心,想撒娇,又想狠狠大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他顺着眼皮辗转吻下来,眷恋地停在她的耳垂上,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璇玑猛然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西边的方言吗?”禹司凤微微一笑,未置可否,手指摩梭着她地脸颊,柔声道:“我就是这样自私。希望你永远只在乎我一个人,哭或者笑,都为了我。你要讨厌我吗?”

她喃喃道:“怎么会……讨厌……”

他轻笑道:“讨厌也没关系。总比被你遗忘来的强。璇玑,我要你记得我,永远也忘不掉我。”

他重重吻了下去,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吻,好似要将她吞噬一般。璇玑甚至能感觉到唇上微微的疼痛,下意识地张口欲呼,立即为他撬开唇齿,犹如搜索秘密一般,细密地寻找,彻底的颠覆。

她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后背密密麻麻出了一片汗,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彼此滚热地肌肤,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他抱得这样紧,全身的骨节似乎都要断裂开,痛苦之极,可是那种痛苦中还掺杂了说不清道不明地愉悦。

这种陌生的感觉使她从喉咙里发出战栗的呻吟,两脚一软,靠在他身上,没了气力。这样甜蜜又凶悍的深吻,她第一次体会,实在是……令人心慌意乱……而且意乱情迷。她无助地紧紧抓住他肩头的衣服,像落水地人,毫无抵抗能力,只觉他辗转从唇上吻下,顺着下巴,一直吻到脖子上,为他触过地地方,像有火在烧。

耳后忽然被他咬了一口,她惊痛,微微一颤,耳垂上忽又一痒,是他舌头轻轻舔舐。又麻又痒,她“啊”地叫了出来,颤声道:“别……别这样……”说话声略带沙哑,连她自己怔住。

禹司凤在她耳后眷恋地轻吻很久,这才轻轻放开她。璇玑一站地上,两腿居然吃不住力,又软绵绵地靠了过去,被他轻轻扶住后脑勺,手指在她滑腻的颈间摩梭。

良久,她才低声道:“为什么……不一样……”她想问为什么和以前的亲吻不一样,可是不知怎么搞地,居然问不出口。她全身的毛孔仿佛都浸泡在甜美的东西里,一寸一寸酥软下来,完全不由自己掌控,她的一举一动,仿佛都被他操纵了。

“因为我要你不一样。”他轻声笑起来,手指在她耳后轻轻抚了一下,“这样,你现在算是我的了。以后,会真正变成我的。”

他的话里有一种琢磨不透的玄妙意味,明明不明白的,她却脸红了,第一次羞涩得不敢抬头看他。只觉他的吻又落在脸颊上,她微微缩起肩膀,闭上眼,颤抖着别过脸,为他捏住下巴,轻轻转过来。

“不……”她心慌意乱,带着十二分的惶恐羞涩,一份的期待,婉转相承。

四唇甫要相接,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两人同时回头,只见腾蛇一张碍事的大脸近在咫尺,傻傻呆呆地看着他俩。

“啊!”璇玑吓了一跳,忽然觉得羞不可抑,急忙躲在禹司凤身后,把脸埋在他背心,说什么也不敢露面了。

禹司凤肚子里暗骂腾蛇碍事,面上只得干笑道:“怎么,有事?”

腾蛇抠了抠鼻子,哼道:“不用顾忌我,继续继续。哦,这样看着不好?那我转过身去,来吧!继续!”

继续个鬼!禹司凤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海里,皱眉道:“到底有什么事?”

腾蛇又哼道:“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那可真是抱歉啊。反正在我眼里你们这些男欢女爱只是泥土石头一样……”

“不说?那我们走了。”禹司凤揽着璇玑的肩膀转身就要走。

腾蛇急忙叫道:“是老头子说开饭啦!派人找了一圈没找到你们,正好看到我比较闲,所以委托我来找喽!哼,反正只有我最闲……你们谈情说爱的谈情说爱,叙旧的叙旧……”

禹司凤听他这话说的大有孩子气,忍不住笑出声,凑去他耳边,道:“马上开饭你就不闲了,浮玉岛上的酒菜可比外面的好上一千倍。”

他真是把腾蛇的本性摸得清清楚楚,很满意地看到他眼睛一亮,头也不回地先跑走了。璇玑也忍不住“嗤”地一下笑出来,抬头对上禹司凤的目光,她脸上红晕未退,又添上新的艳色。

“你……你不要这样看我啦!”她把手一甩,心慌意乱地,也跟着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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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式深吻啊法式深吻~~~~应某些亲的要求,火热登场。

嗯嗯?要看更火热的?

司凤:咳咳,风声太大……我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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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二十一章 前夕(五)

司凤一笑,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正要说话,忽听旁窣窣,有人分花拂柳过来,两人定睛一看,却是钟敏言。他一见璇玑和禹司凤,立即扬眉笑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叫我好找。”

两人都是一呆,均想方才他明明和玲珑在庭院里你侬我侬,怎么这么会工夫,就一个人出来了?

钟敏言见他俩发呆,便笑道:“干嘛?这样看着我。师父让我来叫你们呢,他好像有事要吩咐。”

璇玑奇道:“不是让咱们去吃饭吗?”

钟敏言一愣,跟着笑道:“啊……对。不过方才他又说有事要说。”

璇玑不疑有他,当下便要跟着他走,禹司凤忽然问道:“小六子,玲珑呢?”小六子这个称呼是玲珑专用的,其他人只有在开玩笑或者着恼的时候才会喊出来,禹司凤更是自相识以来从未这样称呼过他。

钟敏言面不改色,道:“她先过去了。就等你们。”

禹司凤骤然冷笑道:“她先过去?未必吧!”此言一出,钟敏言脸色登时剧变,将身一纵,竟跳起三丈多高,像是要逃。禹司凤早有准备,将攥在掌心中的弹珠一把抛出,只听“扑扑”几声闷响,正中那人背心。他身子一晃,似要摔落,禹司凤手中剑气早已挥出,眼看便要将他重伤,那人忽然抬手抓住树枝,犹如荡秋千一般,在空中一转一折,远远落进树丛里,他二人再追上去的时候。已经迟了。地上只留下几滴血迹,那人逃得极快。

“是假的?”璇玑惊疑不定,想到这个钟敏言与真正的钟敏言从身材到眉眼,甚至说话口气,无一不像,心中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天底下竟有能将别人扮得如此惟妙惟肖地人?

禹司凤用手指沾了一些血迹,放在鼻前一嗅,一股淡淡地腥气,那鲜血红中带青,与寻常鲜血甚是不同。不是人!他微微皱眉。是妖。他回头道:“是假的。被我用话一激,现了破绽,自逃了。”

璇玑颤声道:“他……他这样会装扮。那扮作爹爹欺骗六师兄的人也是他了?他……他混上浮玉岛了?”

禹司凤陡然想起方才听浮玉岛弟子说的话,他心中一直有一件事挂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此刻才豁然开朗。失声道:“我知道了!那些妖魔混了进来!”

他将下午遇到的事告诉璇玑,当时听到褚磊带了几个新弟子上岛。他并没往心里去,但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褚磊明明正和东方清奇叙旧,怎可能突然又带了什么新弟子上岛?

“是那些妖魔!其中一定有善于变化的妖!只要见过一次的人,他就能变得丝毫不差。我早该想到!亭奴说的不错。敏言这次回来。是他们计划好的!趁着大伙不注意,变化一番混上浮玉岛!”

禹司凤顾不得再解释,转身便走。“快!我们去找你爹和东方岛主!”

两人急匆匆地往正厅那里赶,半途上忽又遇到玲珑,她一见禹司凤和璇玑,立即笑吟吟地招手:“你们在这里呀!走吧,咱们一起去正厅!”

璇玑被那会变化的人吓怕了,只怕玲珑也是假地,当即也不答话,“铿”地一声抽出崩玉。玲珑一怔,道:“你干嘛?”璇玑作势要当头砍下去,玲珑被吓傻了,动也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崩玉从头顶落下。

“当”地一声,却是禹司凤用剑架住了崩玉,他沉声道:“等等!”

玲珑脸色煞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二人,半晌,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颤声道:“你们……你们是怎么了?璇玑?司凤?出什么事了?”

禹司凤温言道:“你从哪里来?敏言怎么不在?”

玲珑道:“我……刚从敏言的庭院里……那白头发的男人说开饭什么的……”

璇玑长叹一声,赶紧将崩玉收回去,走上前一把抱住玲珑,低声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玲珑惊惧一过,刁蛮的

时浮现,跺脚厉声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我禹司凤!你给我说!”

禹司凤道:“那些妖魔混上浮玉岛了。方才变作敏言地样子来叫我们,被我发现破绽,打伤了逃走。方才见你也是一人,所以难免疑神疑鬼。敏言呢?”

玲珑也是唬了一跳,急道:“敏言刚才被爹爹叫走了!我本来也要去的,但爹爹板脸不给我去,我只好自己先走……”

“不对!那不是你爹爹!”禹司凤大声道,“是假地!不好!咱们快找!”

璇玑对这个会变来变去的人痛恨无比,想到是他骗了钟敏言,更是恨不得用崩玉将他扎成马蜂窝。玲珑还有些茫然,不过听说他们要找,自然不肯错过,三人当下往回找,顺着钟敏言被带走的那个方向急速御剑飞驰。

绿色的森林像波浪一样,连绵不绝,自脚底翻卷而过。璇玑眼尖,早望见钟敏言深蓝的衣角,他跪在地上,对面站着地正是褚磊。她正要开口呼唤,玲珑早已尖叫起来:“敏言!不要听他地!他是假的爹爹!”

钟敏言愕然抬头,只见他三人御剑飞速落地,璇玑不及说话,拔剑便朝褚磊攻去,褚磊朝后退一步,利落地闪过这一剑,口中厉声道:“放肆!你们这是做什么?!”

钟敏言不明所以,见璇玑招招狠毒,都朝褚磊要害攻去,不由急道:“璇玑!你疯了?!”话音未落禹司凤也跟上去拔剑相助,他更是被搞得乱七八糟,连声道:“这是干什么?你们……都发疯了?”

玲珑拽住他,急道:“你被骗了!爹爹说他从来没有吩咐过,让你做卧底!是有人变成他的样子来骗你!”

钟敏言只觉晴空霹雳一般,一下子被她地话炸得脑中空白,半天,才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玲珑又道:“刚才还有人变成你的样子来骗璇玑和司凤,被他们识破而且打伤了!你清醒点吧!爹爹那种人,怎么会让你做卧底这么龌龊的事情?!那个人根本不是爹爹!”

钟敏言哪里能清醒,他脑中一片混乱,加上对面三人斗得激烈,剑器碰撞发出的激烈声响更是让人心烦意乱。他慢慢抱住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从前一切过往都像云雾一样,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清。

璇玑久攻不下,心中烦乱,剑招忽然一换,犹如蛟龙出海一般,环环相扣,崩玉上隐约有火光闪烁,渐渐地,被她越舞越快,像一条狰狞的火蛇吐信摆尾。褚磊先时还能应付他二人的攻击,到如今终于感到吃力,她的动作越来越快,令人眼花缭乱,加上禹司凤身形诡异,往往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剑过来,他勉强接了几招,终于跳开,厉声道:“你们两个是反了?!到底搞什么花样!”

玲珑见他的神态,语气,表情与褚磊一模一样,原本还坚信他是假的,这会却有些不确定了,小声道:“你们……等等!他不是假的吧?”

璇玑冷笑一声,捏了剑诀在手,森然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背后的血腥气可瞒不过我的鼻子!妖气冲天!”

那人被她点破罩门,当即又纵身而逃。禹司凤将剑用力掷出,那人在空中不及躲闪,只得护住胸口要害,被他的宝剑擦过脸颊。他脸色一变,双足在树顶轻轻一点,整个人像青烟一样袅袅升起,迅速散开,再没了踪影。

“又被他逃了!”璇玑恨了一声,把崩玉狠狠砸回剑鞘里。

禹司凤笑道:“无妨,他脸上受伤,是没办法变化了。不管变成谁,看到脸上有疤就知道是他。”

两人回头,见钟敏言茫然失措的模样,不由都叹了一口气。

“走吧。”禹司凤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找褚掌门,把一切都说个清楚。”

第四卷华梦骤裂 第二十一章 前夕(六)

人立即赶回正厅,急匆匆地,连通报也等不得,一齐见褚磊正和东方清奇喝茶叙旧,对面还坐着亭奴柳意欢二人,贪吃的腾蛇正在扫荡周围的糕点,一见他们这些孩子没头没脑地冲进来,众人都是一愣,褚磊当即沉下脸,道:“这么没大没小的!还不给岛主道歉?”

钟敏言进来之前还抱着一丝侥幸,只盼自己没有犯下这种大错,然而如今一见到褚磊的脸,他心中剧烈一痛,就像被人迎面捅了一刀,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他再也支持不住,两腿一软,跪在地上,颤声道:“师父……弟子……弟子……”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一语未了,早已泪流满面。

褚磊见他这种样子,不由吃惊,急道:“怎么了?”他望向后面几个年轻人,震惊不已。

禹司凤口齿伶俐,迅速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晚辈已伤到那人的脸,此为辨认此人的最大线索。敢情岛主立即排查岛上所有人!”

众人听说这种事,十分震撼。褚磊瞪了钟敏言一眼,道:“待会再和你说!先起来,退一边去!”钟敏言不敢抗命,却也不敢起身,跪着蹭到角落,以额叩地,动也不动。玲珑爱怜又心疼地陪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爹爹,那人好大胆,居然敢变成你的样子!而且十分像,连我也差点被骗了!也不能怪敏言啊!”

褚磊心中自是恼怒无比,但面上不好露出来,回头道:“清奇兄。簪花大会在即。不能让这些邪魔外道来捣乱。你看,如何是好?”

东方清奇沉吟半晌,忽然朗声道:“将翩翩玉宁叫来!”

门外弟子立即答应,过得半刻左右,这两个闻名天下的双剑合璧就出现在了正厅中,依旧是一红一白,只是玉宁将头发挽上去,做妇人打扮,见她和翩翩的神态,这二人似是火速结为了夫妇。璇玑一见到他俩。立即想起当日在杏花林中的情形,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禹司凤,他显然也想到了那个,两人目光一撞,璇玑急忙转头,面上慢慢红了。

“通知玉扇堂。将岛上所有人集中起来,一个也不许少。脸上带伤地。眼生地,身上有血迹的,全部带来这里。你二人随玉扇堂一起,去偏僻的角落里搜索一下。”

他怕那妖魔同伙众多,玉扇堂的人对付不了。于是派出最得意的弟子相助。两人得令。立即出去了。浮玉岛虽然是海上一孤岛,然而要进行地毯式搜索,还是需要花上一番功夫的。一时间,正厅陷入古怪的沉寂中。东方清奇知道他们师徒有私密话要说,自己留在这里也不好,便起身笑道:“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好了没有,诸位先宽坐。”说罢转身便走了。

如今正厅里全是与此事有关的当事人,除了腾蛇亭奴柳意欢三人。不过腾蛇贪吃,亭奴沉默,柳意欢装死,三人都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褚磊一时也顾不上管他们,开口道:“敏言,你过来。”

钟敏言答了一声,还是不敢起来,跪着蹭过去,趴在他脚下,一声不出。

褚磊沉声道:“抬起头!我不记得有教过你如此卑微的样子!”

钟敏言含泪道:“弟子愚昧无知,犯下如此大错,无颜面对师尊!”

褚磊揉了揉额角,神色疲惫,低声道:“这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不想再听。你且将这些日子地经历说来,不可遗漏半点。”

钟敏言轻道:“是……当日弟子私自离开浮玉岛,前去不周山救人,途中在格尔木镇住宿的时候……那天晚上,师父你来了。”

他刚开始说,还有些语无伦次,又道:“当时弟子不知那人是假,只当真是师父您。那人说如今有一件大事要交给我做,只怕我生性鲁莽,无法完成。师父有吩咐,弟子自然是万死不辞,我当即满口答应下来。他又说,只要我能办成,就不怪罪我们擅自离开浮玉岛的过错,而且事成之后……许诺……”

说到这里,有些支吾,原来当日那人许诺,只要他办成,便将玲珑和璇玑两人都许配给他,少阳派也由他来继承。钟敏言乍听到这样的许诺,心中的狂喜自然不必说。他心底最隐讳、最不可见人的念头能得到满足,不亚于豁然开朗,至于能不能继承少阳派,都成了次要地。

他又道:“那人许诺,如果我能办成,便大加奖励我。弟子一时被惑,应承下来。那人便说,是要我去不周山做探子,因为最近定海铁索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咱们不能处于被动地局面,要先掌握对方的情报。弟子听这话也有理,但只怕不周山那边的妖魔不相信我,那人便说,等我们进入不周山的时候,他会出现,做戏一番,要将我逐出师门,然后进入不周山之后,无论对方要我做什么,都不可反抗,甚至……是杀了二师兄!”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哗然,璇玑和禹司凤立即想起当日的情景,难怪他那么决绝地斩下了陈敏觉地胳膊,原来他当这些都是褚磊地吩咐!

钟敏言继续说道:“弟子一听,便觉得这法子虽然好,但太狠了。二师兄怎么说也是同门师兄弟,和我一起长大,一起接受师父教诲,我告诉那人,我下不了手。那人立即发火,说我妇人之仁,倘若我不照做,今日便将我逐出师门。我十分无奈,只得答应下来。于是,才有了在不周山发生的那些事……只不过,我当时没想到若玉会来帮我,后来才知道那天的对话被他听见了,他怕我一人深入龙潭虎穴有危险,于是陪着我一起做此事……”

褚磊皱眉道:“那若玉……是离泽宫弟子?他为什么要帮你?”

钟敏言道:“若玉与我,情同兄弟……他帮我。自是为了朋友之谊。”

话说到这里。旁人都不出声,只有柳意欢冷笑一声,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璇玑忍不住低声道:“六师兄!他没有你想地那么好!那天,他刺的一剑

准了司凤的要害!差点就让他送命了!他是真地想杀你……你怎么还当他是好人?”

钟敏言怔了半晌,道:“当日情形所逼,他也有他地无奈吧?无论如何,在不周山的那段时日,他助我良多。乌童从来也没信任过我们。只派一些最无聊的差事来做,动不动还要从我们这里问五大派的事情……若没有他,我可能早就被乌童杀了……”

璇玑急道:“那个假扮爹爹的人很可能就是乌童派去的!他要骗你过去,又怎么会杀你?”

钟敏言脸色苍白,显然心神紊乱之极,被她几句话一说。竟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褚磊一摆手,道:“你们不要问。敏言,你继续说。”

钟敏言沉默半晌,终于又说道:“我和若玉两人在不周山呆了一些时日,突然有一天他说时候到了,便命我们将二师兄杀了。把尸体丢到少阳派门口。我自然绝不听从。结果惹得乌童发怒,将我和若玉关了禁闭。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乌童就将那上锁的箱子给我。让我丢到少阳派门口。我知道那里面很可能就是二师兄的尸体,死也不肯,结果乌童说,如果我不肯做这事,他就真的将二师兄杀掉。我以为他还没杀二师兄,于是答应了……”

“我提着箱子御剑往少阳派飞,这时候,忽然……师父又出现了。问我箱子里装地是什么,我说不知道,乌童让我把这箱子丢到少阳派门口。他点了点头,说我办事利索,他很满意,随后又问了一些不周山的情况,但我在那里待的时间虽然长,实际上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调查回来,只知道那妖魔的巢穴在哪里,里面何等规模等等……那人并不怪我没用,安慰了几句,说另有一件事要我做,让我别在不周山做卧底了,等簪花大会召开的时候,大张旗鼓地回归师门,他将我重新收回去。此举必然引起乌童那里地反弹,前来破坏簪花大会,到时候趁着簪花大会精英云集,将乌童一举拿下,就算他自身不出面,派人前来,至少也能伤到他的元气,之后由我领路,前往不周山,到妖魔地老巢里剿灭他们。我……虽然觉得此计不甚完美,但不敢提出异议,何况回归师门是我心中所盼,立即便答应了。所以……事情就是如此……下午我和玲珑接到通报,正要走,又遇到师父来找,说有新任务要给我办,我便跟着他走,结果,还没说什么事,司凤他们便来了……说那人是假师父……我被骗了……我……弟子……”

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滚滚而下,僵在那里不抬头。

众人听到他这番奇遇,心中都是感慨万千。毫无疑问,那扮作褚磊和钟敏言的人必定是乌童那边的,如此费尽心思,委实令人难解。他们也真会挑人,若是挑了禹司凤,以他的精明,必然能看出破绽;挑璇玑的话,她这人懒散,必定要拒绝。只有这个钟敏言,看上去聪明伶俐,其实都是小聪明,遇到大事就呆傻地类型,他是最好骗地。

只是众人不知道那人用来诱惑他的条件太过诱人,实在是他梦里心里藏的最深地秘密,一朝被人点破,给与肯定,莫说是他,就是禹司凤也会昏头。

褚磊怔了半晌,忽然问道:“你是怎么将玲珑的魂魄取回来的?”

钟敏言惨然道:“我跟在乌童身边,为他办事,像佣人一样服侍他。无意中得知他当日给的魂魄是假的,真正的玲珑魂魄还留在他的卧室。我当时就沉不住气,想与他当面对质,若不是若玉拉着我……不过我后来还是没忍住,趁乌童给我们派任务,带着他的灵兽巴蛇去找璇玑他们的麻烦——他的原话是试试那两个年轻的实力,看到什么地步了——于是我趁打扫卧室的功夫,偷了玲珑的魂魄,不敢当面交给他们,偷偷塞进了司凤的怀里。回去之后,乌童好像还没发觉此事,正好当时假的师父找我,要我离开不周山,我当晚就和若玉说了此事,他也同意了。我二人趁夜逃离不周山,若玉说他有事要回离泽宫,我们在浮玉岛再见……我便一人赶到了浮玉岛,等了半个多月,才等到师父你们来。”

褚磊面无表情地听完,默然片刻,才道:“依你看,此事如何了结?”

钟敏言心中一颤,凄声道:“弟子罪不可赦,当自刎谢罪!”说罢抽出腰间长剑,毫不犹豫朝脖子上抹去。玲珑惊叫一声,没命地上前阻拦,只听“卒”地一声,却是禹司凤发出铁弹珠弹开了他手里的剑,不过还是迟了一些,他脖子上鲜血淋漓,割破了一块皮肉,切口甚是锋利。

玲珑痛哭失声,扯下衣带替他包扎伤口,手指沾到他的鲜血,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一拳锤到他胸口,厉声道:“你想就这样死?!谁给你死的?谁允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