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父也这样说。”秦凤仪笑嘻嘻的,“老侯爷下回再有夸我的话,私下告诉我就成。不然,要搁您家女婿听了,不得吃我醋啊。”

襄永侯大笑,景川侯也是无奈了,过去与襄永侯和襄永侯世子打过招呼,既是遇到,自然一道去宫里上朝。

秦凤仪照旧在景川侯府泡了一天,吃过晚饭方回。

秦凤仪脸皮厚的,京城城墙都不如他。他这见天的来,李镜自然高兴,李钊也没什么不高兴的,秦凤仪心诚,真心,李钊方认为,秦凤仪没有辜负他妹妹的一番情义。李老夫人也挺喜欢秦凤仪,这么个漂亮孩子,每天过来陪她老人家说话玩耍,多好啊。便是如李锋、李二姑娘、李三姑娘,虽然觉着这位未来大姐夫与他们以往对人类的认知有些不同,但,这既是大姐夫,自然不是外人。至于景川侯,秦凤仪过来李家,是景川侯点了头的,景川侯还没有再发布让秦凤仪滚出李家的命令,故而,秦凤仪过来,虽则景川侯时常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真正受不了的是景川侯夫人和李钦,李钦不愧是他娘的亲儿子,连反对的理由也是母子连心,李钦道,“难不成,以后真让我管这盐商小子叫姐夫!”

景川侯夫人也是受不住秦凤仪这成天成天的长在她家,景川侯夫人道,“不成,我得再跟你爹提一提。”

景川侯夫人提起这秦凤仪总是一大早的来,吃过三餐才会走的事,景川侯夫人道,“这叫什么事儿啊。要不,还是跟秦公子说说,别叫他总来了。他这成天来,几个女孩子都不好去老太太那里说话了。”

景川侯不愧是将家族爵位由寻常民爵升至世袭爵位的牛人,他的想法与认知,完全与景川侯夫人不同。景川侯道,“是啊,成天一大早的来,怪麻烦的,让他搬来府里住吧。”

景川侯夫人音调都变了,“侯爷难道同意这桩亲事?”

景川侯道,“我只说让他搬过来住,何时说同意亲事了。”

这件事,景川侯是第二天早上与秦凤仪提的,秦凤仪喜不自胜,当下便把事情砸瓷实了,“那我今儿就搬!”

李老夫人笑,“这也好,省得阿凤总是每天跑来跑去的,多么奔波。”

“祖母,我不觉着奔波,只要每天能过来,我一整天都觉着高兴!做梦都能笑醒!不过,能住过来自然更好了!这样,就离祖母和岳父更近了!”秦凤仪欢喜的笑出声来,他本就坐在景川侯身边,此时,更是凑近景川侯,满含深情与真诚地道,“岳父,你真好,我特别喜欢你。”

景川侯唇角抽了抽,正好侍女捧上早饭,秦凤仪正想再说些什么以表达他对岳父的喜爱与感激,景川侯却是生怕这小子再说出什么肉麻兮兮的话影响食欲,正色道,“吃饭,食不言。”

秦凤仪一肚子话就这么被憋了回去,憋得他早饭后送走去上朝的岳父,又吩咐大管事回去搬家到景川侯府的事后,秦凤仪那满肚子话,就叽叽咕叽叽咕的与李老夫人说开了。然后,秦凤仪还即兴做了首长诗,他的诗是这样的:第一次与你相见,隔着梦境与时间。

第二次与你相见,是在琼花树盛开的茶楼里面。

第三次与你相见,也只是匆匆的那一眼。

第四次与你相见,我终于鼓起勇气上前。

总之,这首诗这长,秦凤仪直待吃午饭时,才只做到“第四十次与你相见”,据他说,就是每天写每天写,也还得十几天才能写完。

秦凤仪这桩深情,不要说李老夫人,便是李家的丫环婆子,都给感动的了不得。

其实,真的是年代所限,不然,秦凤仪这完全是开了“一代白话体诗歌 ”的先河啊!

第54章 我给岳父揉揉肩!

秦凤仪火速搬来了景川侯府, 说他急吧,他行事还透出些个讲究来。搬家搬得急,待收拾好了, 秦凤仪就带着两个侍女, 过来给李老夫人磕了头, 毕竟,以后俩丫环或是到内宅来,不好不叫她们认一认人, 过来行个礼。李老夫人见两个侍女皆十分貌美,笑道, “真是两个水灵丫头。”

秦凤仪笑道, “琼花姐姐是我院里的大丫环,自小就服侍我的。桃花姐姐是我娘身边的大丫环, 这次来京城, 我娘不放心,就把桃花姐姐也派给了我。她们俩可细心了, 我这一路,多亏得她们照顾。”

“是两个忠心的丫头。”命一人赏了一吊钱, 让她们继续好生服侍秦凤仪。

秦凤仪道, “我新搬过来,倘以后往内宅送个东西什么的,就是她们俩出入了。她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还得祖母屋里的哪个姐姐带她们到各处磕个头行个礼才好。”

李老夫人命自己的大丫环绮秀带着琼花桃花去了,看向秦凤仪的眼神透出些满意来, 这孩子,虽然是个直性子,其实该懂的规矩都懂。

如此,秦凤仪正式搬到景川侯府住下,他白天去李老夫人那里说话,顺便一早一晚的见一见媳妇,晚上他就跟大舅兄交流一下阿镜妹妹的情形。秦凤仪出门寻点什么好东西,都是托大舅兄给媳妇带去。再有,就是半宿半宿的给阿镜妹妹写诗写信,第二天再交给阿镜妹妹。至于阿镜妹妹的回信,当然是托大舅兄给他。

近来,秦凤仪有些个不满,问大舅兄,“媳妇,不,阿镜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是不是变心了?”

“这是哪里的话。”

秦凤仪拿出证据,“你看,我给阿镜妹妹写信,从来是说不完的话,一写写老厚。可你看阿镜妹妹给我的回信,就这样薄薄的两页纸。”

李钊道,“我正要说呢,你写什么啊,每天都写那老长。你院里一天用的纸,顶我半个月。”

“当然是写我对阿镜妹妹的牵挂与思念了。”

李钊要来一阅,秦凤仪一向坦荡,递给李钊两封信,“这是中午时写的,还没写完,晚上我还要接着写。”

李钊打开一瞧,发现,先时说秦凤仪无甚才干,其实是不对的,这家伙在写这些恶心兮兮的话上很有天分哪。李钊只看了一封,就坚决不肯再看第二封了。李钊还得指点他,“你这都写得什么呀,原本俩字能解决的事,你得写上三篇,怪道用纸这么费。”

“哥,咱家堂堂侯府,还怕我用几页纸写信啊?”

“不是说这个。”李钊道,“我是说,你完全可简略些嘛。你看你这信,光写你如何想阿镜,就写了三篇子。你完全就可以写一句,思君甚。不就行了。”

“就这一句,哪里能完全表述出我对阿镜的心情来!”不过,秦凤仪一向活络,他的问题总算有了答案,他感慨道,“原来阿镜就是像你啊,一点不会写信。怪道写得那么短,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了呢。”

李钊好笑,“那还能每天给你回信,别成天瞎担心了。”

想通媳妇没变心后,秦凤仪唇角一绽,又很认真的与李钊道,“大哥,你还是光棍,你不明白的。”

李钊:…我什么不明白?就不该开导这小子!

秦凤仪搬到景川侯府后,也没有忘记自己交到的新朋友,尤其曾经替自己传书信被截的郦远。因出了那事,郦远都不好意思到侯府来了,秦凤仪便请郦远过来吃饭。用过午饭后,俩人陪着李老夫人说话。景川侯夫人不喜秦凤仪,但对郦远那叫一个热络亲切,一口一个“阿远这个,阿远那个”的,秦凤仪在一畔,时不时就要翻个大白眼。

秦凤仪眼珠一转,就想了个主意,笑道,“祖母,咱们正好四个人,不如摸纸牌吧。”秦凤仪各项纸牌游戏都十分精通。

李老夫人笑,“行啊。”这是贵妇人时常的消谴。

然后,支开牌桌,秦凤仪打发琼花回去拿银子,然后,整整一个下午,景川侯夫人一回都没赢。最后一算,秦凤仪、李老夫人、郦远三家都赢得差不多,那么,出血的是谁,可想而知。便是玩儿的不大,景川侯夫人一下午也输了二百两。当然,这点小数目,并不在景川侯夫人眼里,只是,这一下午光输了,尤其是输给了那可恶的盐商小子好几次,更可恶的是,每次她输了那可恶的盐商小子,可恶的盐商小子便会笑嘻嘻的说一句,“看,大太太您总是让着我。”要不就是“唉哟,大太太您又让着我啦。”再或者“诶,又赢了。”,总之,种种行为,十分可恶。

尤其那盐商小子赢了钱,还借花献佛道,“今儿个赢了这些个彩头,阿远哥也难得过来,午饭是祖母请的,晚饭我来请。同兴楼的烹虾段最好,就叫他们那里的一等君子席,这席好吃,还不油腻,最适合晚上吃了,让他们带着材料来现做,最是新鲜。如何?”

这个时候,谁会扫兴。郦远还道,“我父亲那里藏有好酒,我前儿偷了一坛搁我床底下了,晚上就喝这个酒。”命小厮回家取好酒。

秦凤仪出钱叫席面,这事就托给了李老夫人屋里的大丫环锦秀,锦秀笑道,“便是同兴楼的一等君子席,也用不了这么些银子,有二十两足够的。”

秦凤仪潇洒的一摇手里的乌骨泥金扇,笑道,“今儿服侍茶水的姐姐妹妹们也辛苦了,剩下的你们只管分了玩去。”

大家都笑道,“原就是我们分内中事,却得秦公子的赏,该是我们谢公子才是。”

郦远也一并把赢的钱散了,他公府出身,更不差这些银子。

晚上待景川侯回府,李钊也自舅家回家,郦远亲自给景川侯见了礼,景川侯并没有说什么,更未提前事。郦远总算放下心来,郦远来者是客,晚上自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了,大家说说笑笑,十分欢乐。

用过晚饭,郦远便告辞了。

李钦已是知晓今天秦凤仪赢了银子叫的同兴楼的席面,而且,这银子还是赢得他娘的。李钦原就不喜秦凤仪,面儿上却是不露声色,笑道,“可惜今天我不在家,摸纸牌我不成,秦公子会下棋不?”

“秦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秦凤仪一看就知这小子没憋好屁,不过,秦凤仪道,“但是,秦公子不与你下,秦公子只与内弟下。或者,阿凤哥也可以跟你下?”

李钦最瞧不上秦凤仪这盐商子弟,他道,“待你胜了,我再叫你哥不迟。”

秦凤仪问,“是象棋还是围棋?”

李钦自认虽不是高手,也比秦凤仪这绣花枕头强些的,道,“我偏好围棋,要是秦公子喜欢象棋,也是一样的。”

“光玩棋哪里有兴致,不若关扑。”关扑,就是赌一把的意思。此风,江南尤盛。

李钦道,“我虽不如阿凤哥有钱,也有些私房。”

“那好吧。”

秦凤仪命琼花取二十两银子来,道,“你看,有岳父在一边,我又是做姐夫的,咱们别玩儿太大,就玩儿二十两的吧。”

李钦也命人取了二十两过来。

秦凤仪还动员李老夫人,道,“祖母,你要不要押我,你押我,咱们赢便是双份,要是二弟赢了,他也赢把大的。”

李老夫人兴致颇高,笑,“成,那我就押阿凤你,押十两吧。”

“祖母你今儿刚赢了好几十两,才押我十两,多押点。”

“不成不成,就十两。”

“大哥,你要不要押我?”又开始动员李钊,李钊笑,“不敢与祖母比肩,那我押八两。”

待秦凤仪动员岳父岳母时,这俩人也是一人十两,不过,押的却是李钦。秦凤仪道,“你们就等着输钱吧!”看一畔乖乖的李锋,“三弟,你不押?”

李锋,“嗯,我一会儿再押。”

“先说好,要是你中途下注,赔率可要减一半的。”

“那我也一会儿再押。”李锋是个有所坚持的孩子。

秦凤仪对锦秀道,“锦秀姐姐,劳你跑一趟,去问问阿镜和二妹三妹,她们押不押?”

锦秀见主子们没反对,一笑去了。结果,把三位姑娘都招来了。李镜自然押秦凤仪的,秦凤仪与她道,“压注大的,今儿该咱们发财。”

李镜瞧了一眼桌面上,道,“我跟祖母一样就是了。”

秦凤仪不满的嘟下嘴,觉着媳妇押得太少了。然后,看向俩青葱稚嫩的小姨子,“二妹三妹,你们可得把眼睛擦亮些。”

李三姑娘道,“秦哥哥,我二哥的围棋下得可好了。家里也就父亲比他下得好。”

“那你们知不知道秦哥哥在扬州城的名号,人称围棋小霸王就是我!”

李二姑娘李三姑娘都给他逗笑,李三姑娘笑,“好吧,那我押秦哥哥吧。”不过,她没有多押,就押了五两银子。

李二姑娘的性子与李锋有些像,很是谨慎,都是打算中途下注的那种。

侍女们取来棋秤,李钦已是在榻桌的一畔正襟危坐,倒不是他有意这样坐,只是自小教养,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与李钦不同的就是秦凤仪,秦凤仪倒也没有如何懒散,只是,他手边放了个四方的锦靠,他一手拄着这锦靠,自然流露出几分风流意味。

俩人先猜子,李钦执黑。

秦凤仪下棋,与他牛皮糖一样的为人十分不同。

他坐姿随意,唇角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完美的表达了对于对手的蔑视,执棋时,那一只洁白如羊脂美玉的修长左手,每每自棋罐中拈出一枚玉石棋子后,必然,啪的一声落在棋秤上,姿势之完美,落子之凌厉,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是棋圣降世呢。

总之,棋下得如何另说,但秦凤仪之种种表现行为,简直是恶心死个人呐。

事实上,秦凤仪的棋风十分凌厉,他布局灵活,棋感也不错。但,他这样凌厉的棋风偏偏遇到李钦这种细致周祥型的选手,李三姑娘说他二哥棋下得好,并非妄言。秦凤仪讲究的是快,李钦甭看是想为母亲争回一口气,却也很耐得住性子,他行棋坚实,计算缜密,生生拖住了秦凤仪的节奏,秦凤仪更是一度陷入苦战。但,秦凤仪自称扬州围棋小霸王,这虽则有些吹牛,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尤其中盘劫争,秦凤仪表现出非同寻常的优秀判断力,纵李钦拼尽最后一滴血,仍是小输秦凤仪一目。

要知道李钦执黑,论理,该贴秦凤仪六目半的,如果算上那六目半,便是输了七目半。李钦倒也没有输了不认,将银子往秦凤仪面前一推,道,“算上贴目,我输七目半。”

话说,李钦与人下棋,也不是没输过。只是,没哪个赢了如秦凤仪这般讨厌,秦凤仪哈哈哈大笑三声,一幅得瑟的特欠抽的模样,吊着两只眼睛问李钦,“服了吧?”难为他天生好模样,做出么个二流子的样子,却也不觉讨厌。

李钦乃侯府贵公子,自有其傲气,“不过一局而已。”

“管你服不服,先叫哥!”

李钦呐呐的喊了一声,秦凤仪掏掏耳朵,“没听到。”

李钦气道,“那是你聋。”

“哈哈哈,我聋我聋,来来来,祖母、阿镜、大哥、三妹妹,我们分银子!!”今天赢的,全是他讨厌的家伙们(他岳父、后岳母、讨厌的二小舅子)的银子,秦凤仪甭提多爽了。然后,分银子时,竟见押自己这边的还有两份,一份是三小舅子李锋的五两,另一份是二小姨子的五两。秦凤仪目瞪口呆,“你们什么时候押的我啊?”

李锋笑,“阿凤哥你跟二哥苦战的时候。”

“切,什么苦战,我明明很轻松就赢了阿钦!”秦凤仪道,“你俩中途押的,赔率减半啊。”

俩人都没意见。

押秦凤仪的自然都有所获,秦凤仪把自己赢来的那份交媳妇收着,道,“阿镜,你收着咱们的银子。”

秦凤仪完全表现出了什么叫小人得志,他与李钦道,“二弟,什么时候想再玩儿,你就跟我说一声。”想到今天还赢了魔王岳父的银子,秦凤仪又是一阵笑。小人一得志,就容易忘乎所已,秦凤仪昏头之下,竟然去拍了拍景川侯的肩,之后,一只手搭景川侯肩上,得瑟兮兮的抖着一条腿,拉长了调子道,“岳父,你到时还要押二弟啊。”

景川侯问,“赢了我的钱,这么高兴。”

秦凤仪大笑,猛然见景川侯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自己搭他肩上的手,秦凤仪平生所有的机伶都在这一刻暴发,他举起另一只手,啪的落在景川侯的另一面肩头,然后,一脸正色,“我给岳父揉揉肩!”

李钊实在忍不住,扑哧就笑了出来。

轰堂大笑。

第55章 过来,给我揉揉肩~

游戏是非常能促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的。

像自从与李钦赌了一场棋后, 秦凤仪与三小舅子李锋,还有两个小姨子的关系,也明显感到近了一层, 连这府里各处主子那里的大大小小的丫环都觉着秦公子这人非但生个神仙模样, 性子也十分有趣。

而且, 秦凤仪也找到了与岳父景川侯拉进感情的方法。

景川侯十分喜欢围棋,以往觉着秦凤仪这小子一无是处,突然发现, 咦,这小子棋竟下得不错。偶尔闲了, 便唤了秦凤仪过来下棋。

秦凤仪下棋有个好处, 他鲜少让棋,除非是有目的, 与李老夫人玩儿牌时让着老夫人些, 毕竟老太太上了年纪,哄老太太高兴罢了。但, 秦凤仪不喜欢的人,譬如后丈母娘景川侯夫人, 秦凤仪就不让, 他对于游戏玩耍一类的事十分精通,牌玩儿得也好,令景川侯夫人输了二百两银子的事,秦凤仪心下暗爽好几日。

与岳父下棋,秦凤仪当然知道应该讨好岳父, 倒不是他不想让,只是,他岳父棋力比李钦强得多,他不让还赢不了呢,谁还会去让棋啊!

并且,秦凤仪心下十分怀疑,岳父是不是记着他赢李钦的事,故而,总把他杀得片甲不留。秦凤仪要是个圆滑的人,输就输呗,输给自己岳父,就当讨长辈高兴了。秦凤仪偏生不是这样,他是个愣子,也没那些世家公子的风度,输成这样,秦凤仪自己就先气个半死!

尤其,不同于秦凤仪赢了李钦时的小人得志,秦凤仪认为自己只是哈哈哈大笑了三五回而已,根本不过分嘛。但,看他岳父那是什么嘴脸,每次赢了他,就是一幅叫人看不懂的神色,然后,“呵呵,不好意思,又赢了。”

之后,“竟然又赢了。”

之之后,连话都不说了,就是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

秦凤仪气得,跟头斗牛似的,与李钊道,“早晚有一天,我非赢得他哭爹喊娘!”

李钊:这是人说的话么?

这是人李钊的亲爹,李钊道,“我看,你快哭爹喊娘了。”

秦凤仪哼道,“别得意,我正研究呢。等我研究出法子,就能赢他!”

李钊道,“你就甭想了,我爹的棋艺,他看过的棋谱,都比你自小到大读的书多。”

“什么棋谱?”秦凤仪连忙打听。

“哦,我爹喜欢珍藏各种棋谱,他有许多珍藏,我与你说,就在帝都,他的棋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秦凤仪心思活络,立码问,“大哥,那这棋谱,我能看不?”

“那都是父亲的宝贝。”

“看看还不成啊。我又不是要拿走。”秦凤仪道,“我这围棋,都是跟街上关扑棋局学来的,说正经的,我就是书看得少,我要是书看得多,能叫岳父赢了?”

“你去问问父亲,应该能行,你又不是外人。”

秦凤仪果然去问了,景川侯倒没说不成,不过,景川侯是要收费的,而且,那费用贵的,秦凤仪看一个时辰就要收一百两银子,而且,不能借出书斋。秦凤仪直道,“岳父,你亏得没行商,你要是做生意,我们连吃饭的地界都没有了。”

“痛快点,就说看不看吧。”

“看!”秦凤仪撂下狠话,“我非赢你不可!”

反正秦凤仪有的是银子,这银子,他就花了!每天看一个时辰!虽然岳父棋谱就收藏了整整一书架,秦凤仪还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出几本不错的棋谱来研究。秦凤仪这种直性子的人,有点小白痴属性,但有一样好处,愣子干啥都专心。为了赢岳父,他给阿镜妹妹写信的时间都减少了,不过,现在他们也不用写信了,因为,李家已不禁着他与阿镜妹妹相见了。只是,每次见面也只是在李老夫人的屋里。

秦凤仪专心研究棋谱,研究之后就拉着李镜对弈,李镜倒也喜欢下棋,只是,她可没有秦凤仪这成天下棋的瘾。不过,秦凤仪发现,李老夫人竟也是围棋个中高手。李镜不下时,他就拉着李老夫人下,有时也自己打棋谱。

李老夫人与长孙女在静室说话,笑道,“看不出,阿凤的好胜心这样强。”

李镜道,“江南关扑风气极盛,什么都能关扑,阿凤哥说他小时候常在路边看人关扑棋局。这下棋的路数,就是在路边关扑时学来的。我有的时候都下不过他。”话到最后,李镜不自觉的露出几分笑意。

李老夫人很中肯道,“在路边关扑,就能有这等棋力,可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