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体谅体谅。”程尚书笑,“殿下是真的一心一意为民做主的。”其实,程尚书与秦凤仪都非贪鄙之人,不过是各司其位罢了。程尚书自然想用最小的代价来开矿,秦凤仪却是不肯叫治下百姓吃亏,难不成白出力气,不叫百姓们得些个银钱。秦凤仪断不是那样的人,程尚书也不会因此就对秦凤仪有什么意见,相反,程尚书反是敬佩秦凤仪为人,非如此为民着想,不能收复土人下人哪。何况,南夷还有刚驯服的山蛮。

如今,二人先把事情定下来,待秦凤仪打发人送条款去户部,再令各自属下进行细致的进一步的商议。

程尚书把此事定下,神清气爽。

秦凤仪也多了三成的金银矿收入,虽则勉勉强强吧,不过,聊胜于无了。

秦凤仪去方家辞行时,方阁老与秦凤仪道,“大仗基本上都打完了,剩下的,就是治理藩地了。治理地方,是个长期的活计,要有耐心,沉得住性子。”

秦凤仪点点头,“今年得是一年太平日子,待送夏粮时,我让阿悦带着囡囡一道回京一趟。”

方阁老还道,“回不回来,有甚要紧。”

“您老就嘴硬吧,还没见过大捷吧,长得可严肃了,我跟您说,时常板着个小脸,我一见他,就跟见着骆先生似的。”秦凤仪给方悦家儿子取的小名儿——大捷。因秦凤仪正打了胜仗,见着方悦家长子,一高兴,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儿大捷。

秦凤仪一向说话风趣,方阁老笑,“男孩子,就得稳重才好。”

“绝对稳重,胎里带的稳重。”秦凤仪又与方阁老说了些对云南的一些策略方向性的问题,方阁老多年的老狐狸,眼下秦凤仪势力越发的好,又是师徒二人私下说话,方阁老不藏私的很是指点了秦凤仪一回,“天竺的事暂不要急,你现下首要是先稳住南夷,这是你的根基。稳住南夷后,再收服云贵,我与你说,这两地皆是土司主政,若不将他们收服,与吐蕃的交易你是休想。不说别个,过路费都能割肉割的你心肝儿疼。所以,这彼此间,必有一番较量,你要做好准备,莫因靖平的南夷便懈怠。”

秦凤仪点头,“师父的话,我记下了。”

“你现在身边能人不少,我便是不说,你以后跟云贵那些土司打交道,也能想得到。只是人老了,难免啰嗦几句罢了。”方阁老道。

“那哪儿能啊,您老人家就是我的指路明灯。”秦凤仪道。

方阁老一乐,“这些奉承话就算了,你在南夷安安稳稳的,我便放心了。”

不得不说,老狐狸们的看法有着惊人的一致性,秦凤仪去岳家时,景川侯也是这话,“把藩地治理好,这是你的基业。”

让秦凤仪意外的是,景安帝的话竟也是大同小异,景安帝道,“危时见捷才,你初到南夷时,南夷境内不大平稳,这短短四年,便能靖平南夷,这是你的本事。以后治理藩地,虽未有如今的轰轰烈烈,更见才干。”

倒是三皇子六皇子听说秦凤仪要回南夷有些舍不得,他们几人原就关系不错,自从知晓秦凤仪是皇子后,与他越发亲近。自从知道秦凤仪要回南夷,三皇子与六皇子到景安帝那里道,“一年才回来这一遭,该多住些日子才好,我们兄弟子侄还没亲近够呢。”

景安帝道,“朕何尝不想一家人在一处,只是,凤仪有藩地责任所在。索性回来也便宜,南夷没他在,朕还真不大放心。”

三皇子便道,“我们必要亲自相送他一程。”

景安帝一笑,“这是你们兄弟间的情分,自然由你们。”

三皇子与六皇子高高兴兴应了,他们完全想的是他们与秦凤仪的情分,倒是叫大皇子知晓后难免又气了一回,道,“真是攀得好高枝儿。”

小郡主劝他道,“现下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如何就叫他们独做了这好人,殿下不妨一道去。”

真是气闷啊!

一想到秦凤仪回京就是他带着远接近送,如今秦凤仪要滚球,还要他亲自去不成?大皇子一想到秦凤仪便闹心,委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郡主道,“殿下想一想,这客人要走,主人相送,原是主人的本分,是不是?”

大皇子冷峻的脸上此方绽出一抹笑意,拍拍妻子的手,“你说的不错。”大皇子直接到御前把秦凤仪离京时的差使讨了来,他话也说的好听,“镇南王于国有大功,又是我们的兄弟,他在南夷这些年颇是不易,如今要离京,必要体体面面的才好,我想着,叫上几位弟弟,我们一道送一送。”

景安帝果然十分高兴,笑道,“这很好嘛。”又道,“你与镇南王总不大亲近,朕原还担心你们心里别扭着呢。”

大皇子倒没说那些个兄弟一心,花团锦簇的话,而是面儿上微微带了些小尴尬,看向父亲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孺慕之情,道,“虽则有些别扭,也是骨肉兄弟。况,兄弟们一年大似一年,如今我们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慢慢的,总会好的。”

景安帝叹,“你能这样想,很好。”

接着,大皇子又讨了赏赐镇南王的差使,这也是朝廷惯例,但凡亲王要离京时,总会有应有的赏赐。何况,景安帝待秦凤仪一向不同,只有赏赐更丰的。大皇子讨这差使,亲自到愉王府惺惺做了回态,亏得秦凤仪如今颇具城府,不然,还真有些忍不住这恶心。大皇子见秦凤仪不悦,心下越发痛快起来,更是拉着秦凤仪,一口一个“阿弟”,亲热的了不得。

倘不是愉亲王在旁忖度着岔开大皇子的“兄弟情深”,秦凤仪没准儿得直接爆发。

秦凤仪私下道,“这哪里是送赏,分明是来送恶心。”

李镜眼神亦是有些幽深,道,“咱们这就要回南夷了,你勿必沉住气。这个时候闹出来,都得说咱们没理。”

秦凤仪冷哼,“我能叫他恶心了!”

哪怕秦凤仪死不承认,却也着实叫大皇子这一套兄友弟恭闹得心中大是不悦。好在,他如此亦颇有城府,还不至于发作出来。

但,就这样,仍就令秦凤仪减了几分心情。好在,离别在即,秦凤仪自己也忙,没时间多想大皇子带来的这一通恶心,便到了回南夷的日子。

秦凤仪携妻子儿女以及大舅子一家,如同来时的八面威风,秦凤仪走时,朝廷亦是诸多赏赐,诸皇子一直送至永宁门外,秦凤仪辞别诸人,带着大部队回了南夷。

大阳还在车里朝叔伯们亲热的挥手,“叔叔伯伯们回去吧,我们明年还来哪。”

一句话,把过来送别作秀的大皇子给恶心了个跟头。

眼尾扫到大皇子肠胃不适的模样,秦凤仪哈哈一笑,深觉一口恶气叫儿子给出了,心下好不痛快!秦凤仪在马上微一拱手,对诸人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来日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大皇子:送瘟神啊送瘟神~

大阳:我们明年还来啊~~表太想我~~

大皇子:这谁家小崽子!

第376章 开窍

大阳很实在的恶心了大皇子一回, 算是给他爹出了口恶气,以至他爹也不介意肥儿子一来京城就有叛变危险啥啥的了,秦凤仪把肥儿子拎出来与自己一道骑马, 父子俩骑马上, 秦凤仪就一手搂着肥儿子, 一面给儿子说路两畔是什么树, 田里种的是稻是麦,其实,后面这个还是秦凤仪到南夷后接触民生后才了解的, 他小时候做大少爷的也不晓得, 故而要把自己渊博的知识传授给儿子。秦凤仪兴致上来,还会伸手掐一段柳枝,摘掉枝上柳叶, 截去或太粗或太细的两端, 轻轻抚弄, 之后, 做个柳笛出来,一长一短的吹调子给儿子听。

大阳也要学,秦凤仪把柳笛给儿子,听着儿子鼓起双颊吹的起劲儿,秦凤仪亦是心情大好。大阳这笛子吹的,寿哥儿都不肯在车里坐着了,也要出来骑马,李钊只好也把儿子带出来骑马。寿哥儿也想吹柳笛, 李钊甭看传胪出身,侯府嫡长,啥好东西没见过啊,这柳笛儿他就没玩儿过。李钊道,“等一会儿爹教你吹笛子吧。”

大阳就说了,“舅,笛子不如这个好。”说着还一长一短的又吹了两声,伸出小胳膊,把自己的柳笛递给阿寿哥,大阳道,“阿寿哥,你吹我这个,我看,舅肯定不会做,我再叫我爹做一个就是了。”

寿哥儿道,“你吹吧,我爹肯定会做的。是不是,爹?”说着,寿哥儿一幅很有信心的瞧向自己爹。

结果,李钊真是给这什么柳笛儿难住了。

秦凤仪嘿嘿怪笑,跟寿哥儿道,“这柳笛,只有探花会做,你爹是传胪,所以,他是不会滴。”秦凤仪得瑟地在马上再折了枝柳枝,给寿哥儿做了个柳笛,寿哥儿高兴的接了,“谢谢姑丈。”然后,他也学着大阳一长一短的吹了起来。

一时间,外头都是大阳与寿哥儿的柳笛声。

大美在车里板着小脸儿,时不时的伸着小肉脖子往车窗外瞅一眼,一会儿就哼一声,一会儿再哼一声,然后,越哼越气愤,忽然,大美爆发了,大叫一声,“我,吹!”

大美那大嗓门儿,秦凤仪一瞧,闺女俩眼盯着哥哥们手里的柳笛儿要喷火了,就知道闺女是听着哥哥们吹笛不乐意了,她也要吹。秦凤仪忙又做了一个柳笛儿给闺女,大美这才不生气了,然后,一直吹了一路,哥哥们吹累了,她还吹呢。一直吹到晚上睡觉,秦凤仪劝闺女,“闺女你歇歇吧,明儿早再吹。”

大美哼唧一声,“我,吹,好。”意思是她吹的最好。

秦凤仪点头,“那一定啊,我家大美最会吹柳笛儿了。”

大美便晃晃脑袋,露出个得意又高兴的模样,这才把柳笛儿交给她爹,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孩子们入睡向来很快,秦凤仪摸摸儿子的胖脸,再摸摸闺女的小圆脸儿,道,“咱大美真好强诶。”

李镜笑,“大美今天可羡慕大阳能在外头跟你一道骑马了,可她还太小,又不能坐马背,今天可是郁闷了一天。”

秦凤仪笑,“明天你骑马带着大阳,我带着大美,短短的坐一会儿无妨的。”

“太麻烦了。”

“这可怎么了,不麻烦。明天中午就能上船了,骑马也没多少功夫。”秦凤仪一向很宠溺孩子,既然闺女这么想骑马,那一定要满足的。

李镜便应了。

果然第二天,秦凤仪带着闺女坐马上,大美很是高兴,半日都是欢欢喜喜的,上船后还亲了她爹两口,就坐在舱里,一长一短的捏着柳笛儿吹了起来。

然后,寿哥儿大阳也过来一起吹,还有大胜,说来,大胜这孩子,比大美还要大好几个月呢。结果,走路说话都不如大美伶俐,连吹柳笛儿都比不上,崔氏都说,“大胜怎么学的这么慢啊。”

李镜道,“男孩子是要慢一些的。大阳小时候也是这样,大妞只比大阳大俩月,大妞说话伶俐干脆的时候,大阳还单字往外嘣呢。”

崔氏道,“看着真着急。”又说,“寿哥儿小时候可不这样。”

“要不就是天生的慢性子。”李镜看内侄儿们都是很顺眼的,道,“孩子不用急,现在看着慢,以后不见得慢。”

俩人说着话,实在是叫孩子们这柳笛儿吵的不行了,李镜道,“大阳寿哥儿,你们带着弟弟妹妹,找你们爹去玩儿。”

孩子们忽啦啦的去了,就是秦凤仪这最宠爱孩子们的,也受不了四人联吹。李钊干脆道,“你们都大了,很该念几句书了。”干脆教孩子们念书。

别看秦凤仪自小是个不爱学习的,大阳不一样,李钊一教千字文,大阳叽哩呱啦就背出来了,李钊赞道,“不错,先时教的还没忘。”

大阳臭显摆道,“舅,我还会背子曰哪。”他呱啦呱啦又背了一通。

秦凤仪大惊,“儿砸你咋会背这许多啊?”相对于他少时,他儿子就是个天才啊。

“祖父检查阿永哥背书,我学会的。”大阳道,“我还学会了好几首诗。”说着,大阳就扯着小嫩嗓背给他爹听了,其中一首还是他爹的小酸诗,他舅连忙道,“最后一首就不用背了。”

秦凤仪顿时不满,“大舅兄你啥意思啊,我的诗多好啊。”摸摸儿子大头,“乖儿子,明儿爹还教你背诗。”

秦凤仪道,“寿哥儿会不会背姑丈的诗。”

寿哥儿道,“不会,我会背李太白的诗。”

“来,背给姑丈听听。”

寿哥儿由于守着个传胪爹,而且,他爹是那种很注重儿女教育的人,故而,甭看小小年纪,早便开蒙了,秦凤仪这才发现,人家寿哥儿已是一肚皮的学问啦。秦凤仪怪心疼寿哥儿的,私下还问寿哥儿,“累不累啊,学了这许多书。”

寿哥儿道,“不累,都是偶尔学的。”

秦凤仪怪心疼的,私下还跟媳妇说,“寿哥儿这孩子可真懂事,读书多累啊,难为他小小年纪就读了一肚子的学问。”

“世上的事,有哪样是不累的?做纨绔也累呢。”李镜笑着掖揄一句,给秦凤仪倒了盏温茶,“孩子爱学习,再好不过。”

秦凤仪道,“我是说,孩子小时候没必要这么累。”

李镜道,“又不是成天拘在家里念书,偶尔学一点罢了。蒙学有什么累的,难不成,都像你小时候似的,不老实上学。你可别把那一套教给大阳啊,我看咱大阳很喜欢念书。”

“哎,大阳这一点看来像大舅兄。”

“外甥像舅么,总要有一点像的。”李镜道,“咱大阳念书灵光吧?”

“比我当年还灵光。”秦凤仪道,“教一遍就会。”说着,还有些窃喜,“我觉着,比寿哥儿记性要更好些。”

李镜很会调理侄子,没几天就把寿哥儿调理的大变样,原本寿哥儿念书也不慢,只是不比大阳这过耳基本不忘的。李镜大约是自己聪明,于是,对自家孩子们要求便高,教导寿哥儿,“把这些念会了,就出去玩儿。”果然寿哥儿念书效率大增。

姑嫂说话时,崔氏都说,“你大哥还说呢,你比他更会教。”

李镜笑道,“念书跟做事一个理,得给孩子们个奔头儿,告诉他们,念会这些就能去玩儿了,自然精力集中,何况,寿哥儿原就是个乖巧孩子。”

一路坐船南下,多是孩子间的事。

倒是行至第三日,远远的自京城过来一艘快船,上面是景安帝的亲卫,过来给秦凤仪送了两筐樱桃。秦凤仪谢过赏赐,心下觉着奇怪,“好端端的,怎么给我送两筐樱桃啊?”

李钊道,“你素来爱这一口。想是因此,陛下着人送了些给你吃。”

秦凤仪道,“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哪回见他给我送吃的了?”

李钊一时也参祥不透,“可这樱桃,也就是个吃食啊。”而且,秦凤仪现下势头正好,景安帝是亲爹,总不可能弄个水果谜叫秦凤仪来猜吧。在李钊看来,景安帝如今更倾向于与秦凤仪修补父子关系。所以,这樱桃也就是个吃食罢了。

秦凤仪对于景安帝的了解却是更深,景安帝可不是这种人都走了,他又大老远的过来送樱桃的性子。景安帝根本不是这样肉麻的人,此人别看面儿上和煦,性子颇是冷酷,更不屑于惺惺作态之事。不然,这样的手段,如果景安帝愿意用,早前几年就用了,断然等不到这会儿。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人的性情,是不可能突然改变的。

秦凤仪与大舅兄商量片刻,也没商量出个一二三来,秦凤仪就去找媳妇商量了,李镜沉默半晌,道,“说出来,只怕你生气。”

“只管说就是,不就是两筐樱桃么。”

李镜道,“若我没有猜错,该是大殿下的主意。”

秦凤仪险没飙出句赃话,瞪眼道,“他这是吃错药了吧?”

“不是吃错药,是蠢人开了窍!”李镜亦颇觉惋惜,感慨道,“以往,大皇子因自幼受人奉承,性子颇是高傲,故而,与你的不合,都是摆在面儿上的。可自从咱们离京前,他亲自请旨过来行赏,然后又特意讨了送别咱们的差使,我就觉着他这性子与以往不大相同了。他呀,想是要做个兄友弟恭的样儿出来。”

秦凤仪继续瞪眼,“还没完没了了!”

“若是他真的开了窍,这就只是个开始。”李镜叹道,“毕竟,陛下希冀的储君,必要是兄友弟恭之人。”

秦凤仪险没把后槽牙咬碎。

秦凤仪对于大位还没拿定主意,但,秦凤仪又不傻,他与大皇子的恩怨,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代人的事。这一旦大皇子上位,秦凤仪纵是据江南半壁,大皇子也绝不能让他过痛快日子的。

每念及此,大位之争,秦凤仪得不得此位再说,可头一样,秦凤仪是绝不能让大皇子登上此位的!

可结果,还真叫李镜说中了,待到第五日,景安帝又打发人送一套御制新书,不是给秦凤仪的,是给大阳的。诸皇孙都有,这是大阳的一份儿。

这一下子,秦凤仪不咬后槽牙了,直接与媳妇道,“他还真学会了这装模作样的一套啊。”

李镜道,“添一大敌。”

秦凤仪就奇怪了,“这笨蛋怎么开的窍啊?”

李镜道,“你这话说的,大殿下身边未尝没有能人。若真是他身边人劝导之故,倒还好说。倘是他自己开了这窍,他的势头,怕是要起来了。”

秦凤仪缓缓的沉下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寿哥儿拿着一把柳枝找姑丈:姑丈姑丈,能教我做柳笛儿么?

姑丈:可以啊。

寿哥儿学会做柳笛儿,私下跟大阳道:我以后必是探花。

大阳不解的眨巴眨巴大眼睛,寿哥儿得意的跟大阳解释:姑丈说了,传胪不会做柳笛,探花会。姑丈会,我也会了。

第377章 罗朋,大理

要说这人哪, 就怕开窍。

相对于秦凤仪的不痛快,大皇子这些天简直顺风顺水。

如当年秦凤仪,为了娶上媳妇, 被岳父大人逼着开了窍, 从此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大纨绔一跃成为有志青年探花郎。而今的大皇子, 就相当于当初开窍的秦凤仪啊。与秦凤仪是被岳父逼着开的窍不同, 大皇子是被秦凤仪给憋屈的。

实在是,秦凤仪身世没有暴露之前,大皇子过得是顺风顺水的皇子生涯。谁晓得秦凤仪突然暴出这等讨厌身世啊!

大皇子先时觉着自己挺不错, 他爹的嫡长子, 他自己也称得上文武双全啦。但叫个讨厌的秦凤仪比的,大皇子自幼亦是名师教导,他自己也是个好强的人, 学问当真不错。只是, 大皇子这个不错, 跟秦凤仪这种经受过科举检验的人来比, 他不见得学识就不如秦凤仪,但大皇子也不能自己亲自下场考个探花郎啊!

再说,秦凤仪的探花是有水分的!

大皇子心下时常这样吐槽,事实上,这在科举界也不是什么秘密,由于神奇的血缘作用,当年景安帝一眼就相中了秦凤仪并点为了探花。实际上,秦凤仪的水准, 完全够不到探花的。但,庶吉士散馆考试时,秦凤仪的学问便已是很不错了,这也是仕林公认的。

再说武功吧,这个,大皇子一直在他爹身边学问,外家还是大景朝第一武门,对于军政大皇子自认为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大皇子这种了解相对于秦凤仪两番来京献俘,就有些不够看了。

再加上秦凤仪他娘才是景安帝元配,以至于,出身上竟然也叫秦凤仪压了一头,可想而知,大皇子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人与人,就怕比。

尤其是,有一个讨人嫌的秦凤仪还不算,弟弟们也渐渐大了,像老三老六且不提,这俩人反正一直与他不大好,如墙头草老四老五,在秦凤仪越发耀眼时,竟然也开始同秦凤仪示好起来。

大皇子这样的天之骄子,就在越发恶化的政治环境下,他,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