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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音楼洗了手,略出神地一会儿想着,傅容与这么会伺候人,还真看不出是被养尊处优长大的,还没拉回思绪,身后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水关了,嗓音近在贴着她耳边说:“心不在焉想什么?”

  没等谢音楼转头看他,就被抱到了洗手台坐,背部贴着冰凉的玻璃镜,前面是他:“我在想……”

  她最近养成个习惯,近距离说话时,手指喜欢去摸索男人衬衫纽扣,在不经意间,悄然地滑过与他精致修长的锁骨,红唇轻吐气说:“你放下公司跑来跟我鬼混,不准备回泗城了么?”

  傅容与配合解开纽扣让她玩,薄唇勾出淡笑:“你准备什么时候回?”

  谢音楼想了想,微缩着被烫的指尖:“明天下午吧。”

  “一起回。”傅容与礼尚往来,也长指也玩着她颈间的旗袍盘扣,很是正经地说:“我在离你录制节目的拍摄地买了独栋公寓,布置成你公寓的样子好不好?以后就住那儿。”

  这是邀她同居的意思?

  谢音楼慢半拍了会,乌黑的眼眸清晰倒影着男人俊美的脸庞,他神情很诚恳,刻意减慢的语速像是在蛊惑着她点头:“以后你去录节目,我都亲自车接车送。”

  “傅总这是玩金屋藏娇?”谢音楼保持微笑,慢慢地将他敞开的衬衫纽扣系上,心里是越发猜中傅容与这诡计多端的心思了,没被哄骗着点头,而是轻声说:“酒店就挺好的。”

  她是拒绝过度跟他纠缠不清的意思,还守着那道界限,傅容与这样城府极深的男人不会听不出。

  那面上依旧温和带笑,却把骨节分明的手往她旗袍领口扯开一小片,透着危险的气息:“原来谢小姐是喜欢在酒店,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在家里。”

  谢音楼背部更贴近玻璃镜,不会承认的:“没有啊。”

  “我们三天用了多少?”傅容与识破她嘴硬,轻易将那件旗袍纽扣解得差不多,谢音楼的全身他都要看,仔仔细细看一遍,混合着低笑的嗓音格外沉哑磨人:“谢小姐那时汗涔涔的模样可不像现在这般对我冷淡。”

  谢音楼眼尾微微弯起垂下,那抹泪痣的明媚感就浮了出来:“谁让傅总勇猛啊,一个小时就得换一个新的,多少盒都禁不住你造吧。”

  傅容与礼貌邀请她:“今晚破个纪录?”

  “……”谢音楼才不想破纪录,光着脚就要往地上跳。

  傅容与轻易把她给抓住,到底是熟了,这种事儿上他都不带客气的,手臂把她抱紧在怀里说:“回泗城前,我先预支一个星期的。”

  谢音楼长发已经散了,将精致的下巴轻贴着他肩膀的衬衫处,唇间发出的气音都是不稳定的:“傅容与……不就是拒绝住你公寓么,有必要报复心这么重,你等着吧,等回泗城有机会,我会一个个跟你算账……你以前给多少女人准备过独栋公寓住,金屋藏娇的作案手段还真是熟练。”

  傅容与听了有趣,长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小公主脾气这么大?”

  谢音楼拍掉他的手,捡起垂落在台沿的旗袍,单方面宣布结束点到为止:“预支之前,现在你的小公主饿死了,快快抱我去餐厅吃鱼。”

第20章

  回到泗城,黄昏逐渐被夜幕染黑,悄然地笼罩着整个繁华城市。

  谢音楼一身绿色绸裙坐在候机大厅的角落头座椅,没戴口罩,微低着头缘故,乌锦的长发沿着肩膀垂着,显得明媚的脸蛋更小了。

  她身旁,放着一个手提梨花木箱,是装从旗袍店里拿来的绝版绸缎。

  傅容与取完行李耽误了些时间,还去给她买了袋零食吃。

  大厅的人不多,路过几个小姑娘的眼睛都恨不得黏过来,谢音楼打扮的有种古典美感,而傅容与过分干净清冽的身形站旁边衬着,两人在一处就像是旧时画里走出来的。

  邢荔赶来接机,看到这幕,快速拿出手机咔嚓的拍。

  结果被傅容与平静无澜的眸色扫到,差点没手抖,她假装不知道的收起,踩着尖细高跟鞋哒哒哒的跑过去:“傅总,车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说完,那双狐狸眼转而就朝谢音楼笑:“谢小姐好。”

  谢音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邢荔对她很热情,出机场时,还主动要帮忙分担提梨花木箱,不过谢音楼对宝贝的绸缎向来不离手,也不重,出言婉拒了后,邢荔献殷勤的态度也见好就收:“这个点儿有点堵车,谢小姐会晕车吗?”

  上车后,谢音楼弯唇露出一丝笑:“我还好。”

  她坐后座,傅容与慢条斯理的把行李箱递给司机,自然也坐了过来。

  明明两人表面上跟划清界限似的,但是眼神偶尔碰撞到的勾缠,骗不了人。

  邢荔识趣主动爬上副驾,没过会儿,就透过后视镜看到在偏暗的光影下,谢音楼低头拆着零食吃,美人连吃东西都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见她咬了口巧克力,是朗姆酒味的,随即就习惯地拆了个,分享给傅容与。

  这也是和他在沥城那几天养成的习惯之一。

  有入口味道好的,会让他也尝尝。

  邢荔眼看着傅容与面不改色吃下,刚想提醒酒精过敏这事,怎料迟了半步:“那个,谢小姐别……”

  “嗯?”谢音楼循着声看过来,眼眸透亮且安静。

  邢荔看傅容与神情淡定,吃完了就没敢吱声,就地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哈哈哈,就是突然想到,现在公司好多同事都在追谢小姐录制的那档非遗传承节目……大家都是您的粉丝。”

  谢音楼如今在网上的口碑回来了,比起隔壁孟诗蕊的疯狂营销翻车,她几乎是做到靠一身仙气疯狂吸粉无数,却能稳住心性不争不抢。

  而网友们看完播完的节目,闲着无聊,就开始去考古谢音楼靠跳舞出圈时期。

  明眼人都发现她从开始就拒绝出道,也没接任何代言,除了被新闻台特邀一些节目外,不像是很想靠流量出名的样子,连微博都不营业。

  这个世界遍地都是浮华皮囊包裹起来的无尽堕落和诱惑,处处弥漫着尘埃。

  而谢音楼这样这样佛系的古典美人谁不爱?

  于是便有了不少路人转粉,就爱着谢音楼站在神坛上一尘不染,清清冷冷的姿态。

  ……

  邢荔掏出个小本本跟圆珠笔,双手合着,作了个求菩萨的姿势对谢音楼说:“谢小姐,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谢音楼没怀疑邢荔的粉籍,接了过来。

  她签完就还回去,车窗外的路况确实很堵,慢悠悠地往前移着,接下来车内都没什么人讲话,邢荔透过后视镜,就这么微微僵着看谢音楼继续拆盒子里的酒心巧克力,给傅容与嘴里喂了一个又一个。

  傅容与俊美的脸庞半分异样情绪不露,这架势,就算是真喂毒药也能咽下去。

  他没有提醒谢音楼,在暗处,他修长冷白的手几乎是裹住她指尖的,带着男人的体温,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摩擦着白嫩肌肤。

  谢音楼侧眸看他半秒,又慢吞吞地转到车窗外夜景去。

  等好不容易终于抵达了独栋公寓楼下,邢荔都是扶着下副驾的,腿软到,感觉都跟上了场酷刑似的,看到谢音楼把巧克力纸都叠好,也一并带下车。

  “咳。”

  邢荔想提醒傅容与吃药,还没说话,就见谢音楼也看过来。

  她默默地憋回去,拿出招牌式专业微笑:“傅总,谢小姐晚安。”

  秘书和司机都很有眼力见的给两人腾出独处空间,傅容与提着行李箱同时,手臂自然地抱过了谢音楼的腰,带她坐电梯上去。

  没外人在场,谢音楼抬起眼睫端详着男人俊美的侧脸轮廓,轻启唇说:“你那秘书,一路上盯了你好久……”

  傅容与怔片刻,随即回味过来她话里醋味,嘴角上扬出了极好看的弧度:“是吗?”

  “是啊,下了车也想找机会跟你说句话来着。”谢音楼就这么个脾气,属于她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不能来沾一下的。

  即便她不反感邢荔,也因为骨子里那点儿占有欲,不露声色地喂了傅容与一路。

  偏偏谢音楼还喜欢伪装,对他友善的提醒:“可能是有事说吧,你不打个电话问问?”

  傅容与心知肚明邢荔偷瞄的行为被误解,却饶有兴趣地想看谢音楼这副霸道的模样,衬衫下的肌肤起过敏反应,那细细密集的刺痛感在蔓延,他却笑着不解释,手臂逐渐收紧她抱向自己。

  用对谢音楼这副身体的渴望,来抵御着。

  泗城这边的独栋公寓确实是跟她居住的公寓布置差不多,格局也一样,进门时,就恍如是还在沥城里。

  谢音楼把梨花木箱放好,见这里的生活用品都齐全,便从行李里拿出睡裙先去洗澡。

  她没继续在傅容与会不会跟女秘书打电话的事上费神,进浴室时,随便将手腕的白玉手镯搁在了外面客厅玻璃柜上。

  夜间九点多。

  傅容与在书房开视频会议,一时半会是歇息不了的,谢音楼默契地跟他开启互不干扰模式,安静地回主卧睡觉,在暖色的灯光下,她蜷起小腿窝在被子里,指尖点开手机。

  在消息界面上,她收到了两条短信。

  一是余莺发来提醒她,第二期节目录制的时间。

  二是周序之秘书回的信:「谢小姐,您设计的两个版本旗袍花样周总看过了,定下的是丁香花版本。」

  谢音楼倏地坐直了腰,指尖编辑段话过去:「确定是丁香花吗?改稿时,我给周太太先过目了一遍,她选的是海棠花。」

  秘书回的很快:「可能是夫人选错了。」

  这一句选错,全盘否决了云清梨的喜好。

  谢音楼手指停在屏幕上方,许久没回,倒是周序之的秘书又发来了条消息:「谢小姐,周总要的是丁香花没错,您就原封不动照着初稿来,这也是夫人现在的想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谢音楼尊重客户的意愿,半响后,回了个好。

  夜深了人也困倦,她重新躺下后很快就睡着,玻璃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室内空气却有点闷,崭新干净的被褥没有熟悉的香味气息,只沾了她的体温。

  谢音楼到后半夜,受惊似的从梦中下来,背部粘着睡裙都是湿透了。

  她躺在黑夜里,呼吸是不稳的,愣神看着天花板很久。

  直到白皙的手指,一寸寸地去摸索身侧,触感沁凉。

  傅容与没有回主卧。

  这个念头在谢音楼脑海中蓦然升起,她下意识地去开灯,暖黄色光晕洒下时,白净的脚也踩在了地板上,足音很轻地走向了外面的书房。

  公寓所有的灯都是暗的,没有一丝人气般。

  谢音楼听着雨声,没有找到傅容与的身影,睡前他还在的,如今不知道去哪儿了。在书房门口安安静静地站了会,睡裙下光滑的小腿没一会儿就凉得快失去知觉。

  半响后。

  黑暗里传来了很轻的开门声,抬起眼睫看原以为是傅容与临时出门回来了,没料到是一抹妩媚性感的身影,待人走近,才发现是邢荔。

  谢音楼没发出任何声音,还是邢荔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平静:“谢小姐,傅总怕您夜里醒来找人,特意叫我送这个香蜡过来。”

  按照傅容与的原话,是让她悄悄进来点上,不要把人惊醒。

  邢荔已经是脱了高跟鞋踏入的,谁知道一开门,就看见谢音楼站在书房门前。

  她把白玫瑰味的香蜡放下,见怪黑的,随手把灯也打开了。

  谢音楼被光线刺了下眼睛,卷翘的睫毛下意识颤了颤,随即,视线落在催眠香蜡上,在邢荔想跑路前,平静地问出声:“傅容与半夜是去安抚哪个小情人了么?”

  这问的,这一看就很有正室才有的威严。

  邢荔可得罪不起这位美人,陪笑着说:“傅总是连夜去看弟弟了。”

  “弟弟?”

  她只捡能提的,在谢音楼面前提起:“啊对,他弟弟身体不太好……凌晨时烧了一场。”

  谢音楼对傅容与了解甚少,在一张床上躺了几回都不知道他还有个血脉相连的亲弟弟,见邢荔不愿多说内情,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走过去,将摆在茶几上的香蜡拿起。

  就在邢荔要松口气时,又听见她轻声低语:“我没有催眠香就会惊梦这事,已经众所周知到这个程度了么?”

  “……”

  邢荔头皮发麻,侧头看着谢音楼那张精雕细琢的脸蛋,似疑惑着什么,表情有点难以捉摸,只是低语了这一句,就再没了动静。

  原因很简单,谢音楼很快想到了初见傅容与,是在发小迟林墨的家里。

  所以傅容与想知道她对催眠香有重度依赖这事,很简单。

  谢音楼对来不及跑路的邢荔,又问出今晚第三个问题:“你家傅总和迟林墨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认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邢荔:“别问了别问了,要不我跟你说说傅总对酒精过敏的事吧@小观音!”

第21章

  谢音楼有一段记忆。

  是她十二岁那年身体高烧不退,病了月余始终不见好转,每到夜里就惊醒过来,身上的睡裙和长发都被冷汗湿透,那双睁开的眼睛在微暗烛光里,朦朦胧胧,不认人了。

  母亲整夜抱着她不撒手,指尖试探她虚弱的鼻息,怕救不活了。

  后来家族的老一辈找了个归隐的中医给她治病,汤药灌了不少,高烧终于消下去,睡梦里容易惊醒这个毛病却遗留了下来。

  而她,就是这时候依赖上了催眠香。

  一转眼数年过去,谢音楼已经想不起来为何会突发高烧,脑海中的回忆片段像是一座孤城,被层层黑雾絮绕着,封存在了心底某个角落。

  她是迟林墨祖父的嫡传弟子,自然最了解他脾性,从来都是对自己富家子弟的身份深恶痛绝,一心与世无争在写歌的世界里。

  是完全跟傅容与这种诡计多端的生意人,不搭边的。

  所以谢音楼将心中的疑惑,投向了邢荔:“很难回答吗?”

  “不难不难。”邢荔险些被她问懵了,这样站着回答,就跟被罚站似的,她伸手扶着旁边的沙发椅,一改拘谨地妩媚笑道:“要不我们坐下说?”

  谢音楼望着她不动,唇边理出个笑:“这个故事这么长啊。”

  “我们傅总以前就是个古籍贩子……喜欢收购点儿老物件,刚好,迟小公子手上有本孤品的,通过中间人卖到了傅总手上,这不,男人的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

  邢荔含娇的语调变得轻松起来,顺带吐槽一下:“像其他男人喜欢金钱女人,我家傅总格外风雅,就喜欢这种能长长久久地霸占的古玩。”

  她的每个字都挑不出错,说多了,就是拿秘书身份出来,声称不太了解老板的生活。

  谢音楼安静地垂下眼,盯着手上白玫瑰香蜡了许久。

  邢荔:“谢小姐,您要想了解傅总,价钱好商量的。”

  谢音楼:“嗯?”

  “……哎呀,我这儿还有个买卖操作。”邢荔自然熟地凑过来,拿手机给她看公司内部的论坛网,上面有各种有奖提问的帖子。

  恰巧首页最新一条帖子便是:「据小道消息说禾航创始人,七十八岁高龄喜得贵女,亲子鉴定说是亲生的,有人知道这个八卦吗?」

  “嚯,价钱都提到了一万人民币啊……”

  邢荔把帖子收藏,这钱必须赚,想着回头找人问问。

  谢音楼慢慢的说:“禾航创始人正跟八十二岁的老婆办离婚手续,新妻是照顾他的护士。”

  她看这论坛,大概是懂了傅容与的公司传统文化。

  ……也懂了邢荔那句价钱好商量。

  “谢小姐这都知道?”

  “老爷子给小女儿举办的满月席很隆重,邀请了半个豪门,我也去了。”谢音楼转头对视上邢荔惊讶的狐狸眼,微微笑着:“这年头谁还不是嫡出?所以庶出的就显得稀罕了些。”

  邢荔手指飞快去帖子里回,看在这个八卦消息是谢音楼提供份上,她说:“作为交换我也跟你说一个傅总的秘密吧,就不收费了。”

  谢音楼等她下文。

  “今晚傅总确实是去医院陪弟弟了,不过他对酒精过敏……唔,酒心巧克力喂多了,死是死不了,就有点儿遭罪。”

  邢荔的话,让谢音楼怔了几许:“那他还吃我给的。”

  想到车上喂了傅容与大半盒巧克力,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微蜷了起来,心底除了觉得这种微妙的滋味不对劲外,掺杂着一丝茫然感。

  邢荔没心没肺说:“哈哈哈你可以把男人这种行为可以理解成孔雀开屏。”

  谢音楼心被傅容与过敏的事勾着,没在想起追根究底问下去,再聊下去天都要亮了,几秒后,她原路回主卧,对邢荔礼貌道:“麻烦邢小姐买点过敏药给他,我先休息了。”

  邢荔这边还惦记着去医院,便没再久留。

  毕竟白玫瑰香蜡是送到公寓了,也算完成任务。

  ……

  有了白玫瑰香蜡,谢音楼后半夜算是睡得安稳了。

  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公寓,坐车前往桃溪景区的拍摄地,录制第二期节目。

  来早了些,别墅里还都是工作人员在布置现场。

  谢音楼经过大厅上楼,将装着绸缎的木箱放好,没一会儿,余莺就闻风而来了:“小仙女,我还以为孟诗蕊要被踢出节目了,没想到她跟导演来个放大招,亮出了温灼这张底牌。”

  “温灼?”

  “就安排住你隔壁呢。”余莺白眼儿都快翻上天,又看向谢音楼这一身惹眼的白裙蹲在地板上整理行李箱,乌锦的黑发滑过肩膀,侧脸是极美的,结果温灼眼这么瞎,攀不上小仙女,就找了个低配版的。

  她继续吐槽着:“原先哦,陈导看孟小花口碑在网上翻车,是想换掉她,连替补的嘉宾都选好了,就是上回我们去新闻台还偶遇过的……不知道你有印象没有,国家歌剧院新任首席程元汐,跳古典舞的。”

  谢音楼整理衣裙的动作微停,侧脸,看向翻手机的余莺。

  余莺搜索了下百科资料,递过来:“这个程元汐在网上也很火,当初要不是你给台里跳的那首水下洛神舞盖过了古典圈专业演员的风头,新闻台力捧宣传的应该就是她了。”

  可惜这位,运气差了不是半点儿。

  这次好不容易有个台里给的露脸机会,却再次失之交臂。

  余莺感慨三秒,说:“孟小花要没献祭出温灼,这期新嘉宾绝对是定程元汐了。”

  谢音楼垂着眼睫,将百科随意似的扫了一圈,像对陌生人的漠不关心,语气平静说:“她错失这次的嘉宾名额,新闻台想要捧,也会给予其他宣传机会。”

  “好像是……”余莺听说台里会筹备个宣传片,选的舞者好像就是程元汐。

  不过这消息还没被上头领导盖章,她就没有继续提下去,视线一转,落到谢音楼那白皙如玉的手腕上:“你玉镯向来不离身,怎么没戴……不会是碎了吧?”

  谢音楼自幼有戴玉镯的习惯,是自己父亲独家提供的。

  那玉镯,余莺也是无意间才知道都能拿去买下市中心的一套四合院了。

  被提醒,谢音楼才发现手腕空空如也,想了几秒:“忘戴了。”

  昨晚洗澡前,好像是被她随手搁在客厅里,一时没放眼下,出门时就给忘得彻底。

  余莺满脸肉疼道:“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镯啊,普通人都能拿去当传家宝了,你别给忘了丢哪儿了。”

  也就谢音楼有个地位显赫的爸爸,能给她买各种款式古董镯,当装饰品戴着玩。

  谢音楼笑了笑:“知道了,不会忘的。”

  到了傍晚时分,别墅里陆陆续续迎来了节目邀请的嘉宾。

  八点半有一场录制,谢音楼被工作人员通知在化妆间做了旗袍造型,而外面,这次孟诗蕊和温灼一起来晚了些,混这个圈的都是聪明人,大家相处时默契地不提网上热搜的事儿。

  温灼到场就请了全节目组的人喝咖啡,自然也分到了谢音楼手上一杯。

  她做好造型,便习惯坐在露天阳台那边看桃花源的风景,抬头间,看到温灼走来,换上了节目准备的刺绣衬衫,浅蓝色的,在暖黄的光晕下脸庞轮廓被模糊着,在她对面的椅子落座:“怎么不见你下楼跟大家聊天?”

  倒是问的装模作样,仿佛之前一切都没发生。

  谢音楼可不吃他这套,连敷衍的笑容都没给:“有事?”

  温灼不愿跟她僵着关系,在节目里对谁都没好处:“音楼……上次是我说话过激了一些,不该说你厌男,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是我错了。”

  “我跟你可没那么熟,音楼这两个字,还是少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好。”

  谢音楼拧了下眉心,似觉得跟他说话无趣,从旁边抽了本书来翻,眼尾的余光都不曾给过去。

  偏偏温灼是个能忍成大事的主,不管她愿不愿意听就解释着:“我会来参加这档节目也是迫于公司压力,孟诗蕊这边急着靠炒作恋情翻身,需要我……谢音楼,我保证她这期,不会再来招惹你,相信我。”

  “……”

  谢音楼给的回应,便是安静地翻了一页书。

  温灼在椅子坐了会,也知道是自讨没趣了,等助理来催之前,才离开。

  节目录制时。

  别说孟诗蕊了,就连温灼作为有正牌女友的流量男明星,也知道要避嫌着,没有跟在场女嘉宾们热情互动,只有私下时,会用眼神去寻找谢音楼的身影。

  谢音楼没什么心情搭理这两位,她这几日睡眠不好,点了白玫瑰香蜡没怎么作用,就换回了蔷薇味的香蜡,还是会睡不安稳。

  起床录制节目时,浓翘的眼睫底下有一些青色,就显得她脸蛋的肤色更雪白了。

  余莺看她卸妆的样子,还以为是住在隔壁的温灼来骚扰她:“是不是隔壁某人自作多情的虚伪味熏到你了?要不我们换个房间吧……”

  谢音楼慵懒地躺在单人沙发上,抬手揉了揉额头说:“不是房间问题,怪了,从回到泗城开始,我又容易惊梦失眠了。”

  “催眠香也不管用了?”

  “嗯……”

  “会不会是味道你闻腻了,换个新味道的?”

  余莺无意中的这句话,让谢音楼脑海中猛地想起什么,揉着的指尖僵了下,慢慢的放下来,表情有一丝恍惚地想:“是味道问题吗。”

  她想到在沥城公寓那几日,闻着傅容与身上那股神秘雪松味入睡,不知不觉就把催眠香给戒掉了,后来这男人没在身边,她继续想用催眠香,身体反倒是开始出现排斥了。

  这状态,就像是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余莺不知谢音楼此刻想的是什么,应声说:“你现在最想闻什么花香?”

  安静一秒,谢音楼转过脸看她,启唇回答:“傅容与身上的。”

  “啊?”

  谢音楼没管余莺的惊讶,翻出手机去给这几日都没联系的男人发条短信:「我快死了,速速给我寄一件你的衬衫来。」

  余莺伸着脑袋在旁边偷看,咂舌道:“大佬身上就这么香啊?”

  谢音楼发完就放下手机,抬起的脸蛋很认真:“香,像是会上瘾那种香。”

  “你这么渴求大佬的香,是说将来哈,他给你断货了怎么办?”

  “那我跟他分道扬镳之前……会把他独家配方给骗来。”

  谢音楼弯唇浅浅的笑,眼里透着危险似的柔光,话音落地,手机叮的一声,是傅容与回的信息:

  「一件衬衫能取代我么?今晚我亲自来以解谢小姐的相思之苦。」

第22章

  谢音楼收到短信,一改先前病恹恹的慵懒状态,整个人就像是刚浸泡过水的蜜桃,皮肤软嫩水滑,映在了璀璨的日光里。

  连拿一套旗袍过来的化妆师看了,都忍不住夸赞道:“谢小姐是我见过素颜里,不化妆也能经得起细看,越看越美的女嘉宾了。”

  这个圈内最不缺就是美人,而谢音楼这类的实属罕见,这一身淡水墨蓝的湘绣旗袍换上,雪白的纤瘦肩膀,锦缎是柔的,再搭配花叶发簪挽起长发,更像是她衬出了旗袍柔媚的美感。

  而不是这孤品旗袍,衬她。

  这次节目录制的拍摄地选在了外景,是古镇的石桥上。

  导演为了把非物质文化宣传到极致,这期主题是古筝旗袍,还专门请来老师现场指导,要嘉宾们现学现卖。

  这让宋鹊第一个叫苦,作为娱乐圈知名武打女星。

  让她穿着旗袍表演个后空翻,都比上手弹古筝要强。

  “古筝是看一遍就能学会的么?导演在逗人吧,你们哪个会弹啊?”

  现场众人将目光都默契地投放在了曲艺世家出身的孟诗蕊,有人说:“诗蕊姐会吧。”

  孟诗蕊今早拿到任务卡就胜券在握了,她自然是不在话下,嫣红的唇角弯起弧度,很是谦虚说:“学过几年。”

  话落,她下意识想看温灼是什么反应。

  谁知转头发现,温灼并没有如期投来惊艳的目光,而是出神地盯着站在桥边的谢音楼。

  谢音楼手腕撑着一把油纸伞,正低头与旁边的路回舟说话,猝不及防间,听见孟诗蕊提高了音量,对导演说:“不如让谢音楼先弹奏一曲吧。”

  她这一点名,连摄影机的镜头都转移了过来。

  孟诗蕊压着心底嫉妒,有意让谢音楼在节目里出丑,面上越温柔:“老师教的曲子挺简单易学的,谢小姐这古典美人的名号可不能虚有其表呢,好期待她上场啊。”

  宋鹊:“她平时手里拿针线的,不一定会弹琴吧。”

  孟诗蕊就是要踩着谢音楼来衬托自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气氛略有尴尬迹象,旁边温灼明显感觉到火药味,想来圆场,下一秒,谢音楼没有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她将油纸伞放下,美丽清透的眼眸看到孟诗蕊幸灾乐祸的嘴脸,启唇问:“要我先么?”

  孟诗蕊嘲讥的笑:“谢小姐不会是想让我先上场献丑吧……你要不会弹,我可以免费教呢。”

  谢音楼给了她个眼神,声音极轻:“我要先弹,你就真成献丑了。”

  说完这话,毕竟节目录制时间就这些,导演那边刚要催,谢音楼慢步走到古筝前跟老师轻声低语了会,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她举止间透着文人的秀气,十指纤纤,放在古筝上很赏心悦目。

  就宛如是一张山水画在眼前展开,让围观者都情不自禁地盯着,就连导演都站了起来看,很好奇谢音楼这样没什么家世背景,擅长刺绣和跳舞的女孩,还藏着什么国粹技能?

  只见谢音楼微低脸,先试了试琴的音,自然地弹奏了一首熟悉的曲子,而不是老师现场教学的那首简单入门的。

  是筝家必弹名曲之一的《渔舟唱晚》

  谢音楼的指法很标准,慢慢划下细细的琴弦间,在配上她这身湘绣旗袍,风一吹,与古镇的环境完美相融。

  温灼走神望着眼前这幕,想起了谢音楼不是第一次让人这样惊艳了。

  会熟知她这个人,是从那段出圈的水下洛神舞开始。

  温灼在事业低谷期时无意间刷到的,网上流传的视频被他来回观看到手机发烫,那时,还不知道跳舞的女孩姓甚名谁,却有种强烈的念头,想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