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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朱一嘴一点头,道:“那就用心听我说,老夫这九转回锅气,就是要借蒸汽练功,呆会你每一口都要尽量把蒸汽往肚子里吸,然后照我说的气路去运行,还有一点干脆也跟你说清楚,你肚子里的寒气其实是老夫要助你一臂之力,本来这九转回锅气的入门至少要三年,但有了老夫助力,只要蒸汽把你肚中的寒气尽竭化净,你就入门了,清楚了没有?”

竟是这样,战天风喜出望外,忙用力叫道:“小子清楚了,多谢前辈。”

朱一嘴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一字一句传他九转回锅气的功法,九转回锅气的入门功法并不复杂,战天风只一遍就记住了,朱一嘴随即盖上锅盖,战天风立觉蒸茏里充满了蒸汽,他牢记朱一嘴的话,每一次都尽量深呼吸,把蒸汽尽量多的吸进肚子里,然后照着功法,用热气去推动寒气。

起先听朱一嘴说即传了神功,又助力推他入门,战天风当真喜坏了,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用心练,决不让朱一嘴失望,但练得一会儿,他就发现不对了,他在里面练,朱一嘴还在外面不停的烧火,蒸汽越来越浓,蒸茏中也越来越热,战天风的身子就象一个大人肉包子在蒸着,那份难受,可想而知,说是深呼吸,可吸进肚中的全是蒸汽,又蒸着,又憋着,身子外面火烧火燎,身子里面偏还冰寒砌骨,只练得十数息,战天风便再也吃不消了,大叫道:“老前辈,快放我出来,我受不住了。”

朱一嘴在外面哼了一声:“老夫的九转回锅气就是这么练的,这点子苦都吃不了,你小子还想学道成仙?”

“可我快蒸熟了啊。”战天风惨叫:“神仙也不是蒸出来的吧,蒸出来的那是包子啊。”

“不要鬼叫了。”朱一嘴不耐烦了,一声怒喝:“你小子今天只有两条路,一是咬牙练功,功成出锅,二是等死,蒸熟出锅,不过你放心,不要担忧老夫会吃你,你没洗没剥的,老夫没胃口,只是拿了你去喂狗罢了。”

听了他的话,战天风终于彻底死了心,知道朱一嘴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他出去的,心底骂不绝口:“死胖子,烂胖子,娶个老婆大胖子,养个儿子小胖子,翻到床底下胖子压胖子,压出屎来臭胖子。”这是在街头专骂胖子的话,这会儿自然是不客气了,尽数送了给朱一嘴,但骂得一会,实在憋不过烫不过冻不过,没办法,只有咬牙再练。

苦挣苦熬,慢慢的,肚子里渐渐地就热了起来,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到后来战天风几乎以为肚子里是着了火,不过他紧记着朱一嘴的话,竭力不去管它,只是咬牙练功,又不知熬了多久,肚中那一团热气突地一动,化作一股热流,从背后沿着脊柱爬了上去,一直到头顶,然后经鼻梁嘴巴下到胸口,最后又回到肚子里。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听涛心经中于练功的境界说得明白,由凡入仙,主要有三关,一关是通气脉周天,通时真气如轮,在身周循坏流转,至此已可进行灵力的练习,虽还不到能借遁术飞行的境界,但只要勤练,便可拥有基本的驱物的能力,其力虽弱,但至少是入了门。

第二关是通丹道周天,气脉周天通后,真气于腹中凝结成丹,丹满飞升,打通丹道周天,此时真气不但只是在身体内循坏流转,还可收天地之气,提契阴阳,呼吸天地,初步达至天人合一的境界。但打通丹道周天的丹只是虚丹,其实还是气,要重入腹中,真气重凝,再结成丹,才是真正的金丹大道。

第三关便是养婴,丹在腹中,便如一点生命的种子,十月怀胎,一朝成婴,丹中生出黄芽,渐渐养成婴儿之形,这便是人的本命元婴,此后细细养护,时时关注,婴儿渐长,到精气神俱足,便可脱壳而去,白日飞升,便是成仙。当然,想跨过最后这一步,绝非易事,自古修真千千万万,到底成仙有几人?世间所谓的剑仙啊真人啊什么的,说到底都还只是凡人,并未真正成仙,但只要养成了元婴,便已可周游天地,通灵变化,在不明白的凡夫俗子眼中看来,也就是仙了。

战天风这一步,正是打通了气脉周天,最初战天风还不敢相信,因为壶七公告诉他,要通气脉周天,以听涛心法至少要十年以上,便是借先天丹之助,将药力全部吸收,也差不多要半年以上,那还不见得就一定可以打通气脉周天,怎么可能在朱一嘴这蒸茏里蒸这半天就打通了呢?但战天风细细感觉,确实是有一股气在前胸后背不停的流转,整个人更象是喝酒喝得半醉一般,轻飘飘,软绵绵,说不出的舒服,此时外面火还在烧,战天风却再不象先前般觉得受不了,热还是热,但已可承受,而身体里面的寒气更早已荡然无存。

“错不了,经上说得清清楚楚,这就是通气脉周天的境象。”战天风心中狂喜,想:“通了气脉周天,是不是就可以驱物了?我且来试试。”但蒸茏里除了蒸汽还是蒸汽,无物可驱,另外只有头顶上那个大蒸茏盖,但那盖少也几十斤重,他估计也不可能驱使得动,不试也罢,正在乱找东西呢,眼前霍地一亮,大盖板揭开了,朱一嘴在外面鼓起眼睛道:“小子,还做黄粱美梦呢,出来吧。”

战天风这才想起,寒气已去,自己其实是可以动了的,忙一挺身子,一跃而出,身子竟是轻飘飘地,说不出的灵活。

朱一嘴在一边看着他,冷冷的道:“如何?”

战天风一愣,猛地俯身拜倒,叫道:“徒弟战天风拜见师父,多谢师父成全。”

“你小子倒精乖。”朱一嘴打个哈哈,只是脸上全无笑意,道:“起来吧,不要拜了,你我并无师徒的缘份,我之所以传你九转回锅气并助你打通气脉周天,只是要借你助力,就比如请一个小厮,付的工钱而已,明白了吗?”

“是,小子明白了。”战天风慢慢站起,心中大是失望,想:“为什么七公和他都不肯收我为徒呢?难道我真的这么差劲吗?”平生头一次,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明白了就好,不用感激我,只要用心做事就好。”朱一嘴点点头,又道:“你要想助上力,还要一点东西。”说着又从后腰上把那炒锅拿了出来,在锅柄上一弹,锅中又生出小半锅水,他又连弹了两下,锅中水连涨两次,变成了大半锅水,随即咬破左手中指,滴了三滴血在锅中,复手捏剑诀,指着锅中念了一通,战天风也不知他念的什么,只见那一锅水刹时间变得通红,就象是一锅血水。

朱一嘴始终以剑诀指着锅中,扭头对战天风道:“把鬼牙石放进锅里,要一下放进去,别慢腾腾的。”

战天风应了一声,忙把鬼牙石从玄女袋中拿出来,到锅前,依言一下放了进去,鬼牙石方一入水,猛然间轰的的一声,锅中水直腾起来,形成一个半弧形的水球,高出锅面至少有半尺,并且在不停的翻腾着水泡,但无论怎么翻腾,却并没有溢出锅来。

战天风给那腾的一下吓了一大跳,退了两步,看朱一嘴一脸紧张,左手剑诀指着锅中慢慢的不停转动,口中更是念念不绝,那锅血水沸腾着,腾腾的蒸汽形成浓浓的红雾急速的往上升,但这些红雾却全给朱一嘴鼻子吸了进去,没有半丝逸走,在红雾的印照下,朱一嘴胖胖的脸上也泛起一缕红光,甚至他的眼珠子也是红的,情形诡异之至。

如果不是刚刚借朱一嘴的助力打通了气脉周天,战天风真的会转身而逃,此时逃虽未逃,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随着红雾的散发,那锅血水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拳头大小的一团留在了锅底,而那块鬼牙石却已经不见了。

壶七公霍地抬头,盯着战天风叫道:“小子,脱了衣服,两手张开。”他这一喝极为严厉,两眼中更是精光熠熠,战天风不敢违抗,也不及多想,慌忙脱了衣服,到光着手站着,冷风一吹,脑子才会转,想:“他要做什么?不会是要把那锅里剩的血水淋到我身上吧?”心中害怕,但朱一嘴先前那一眼让他记忆犹新,怎么也不敢动,正自忐忑,朱一嘴右手忽地松开锅柄,并掌如刀,对着锅中血水虚劈一掌。说来也怪,他脱手松开锅柄,那锅却并不落下,就那么悬浮在空中,他一掌劈下,发出一道白光,那锅中血水给一劈两半,往两边分开,朱一嘴右手同时间也捏一个剑诀,两手剑诀分指两团血水,猛地里大喝一声,双手剑诀同时一抬,随着他抬手之势,那两团血水齐齐从锅中飞出,射向战天风张开着的两臂。两团血水来势如电,战天风虽然看得真切,却是完全来不及闪避,只见红光一闪,刹时间两臂齐齐一痛,那种痛法,就象有两把快刀,突然一刀把他两条胳膊齐砍下来了一般。

战天风啊的一声惨叫,一跳丈余,不等他身子落下,朱一嘴一步跨前,一把揪着他裤腰,就势按在了蒸茏里,左手便去拿盖板,那架式,竟是要把战天风再蒸一遍。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先不管蒸不蒸,战天风只觉两臂痛彻骨髓,高声惨叫道:“痛死我了,痛死了啊。”

听得他惨叫,朱一嘴却并无半点可怜之意,反而大叫道:“鬼叫什么?痛不死的。”

“我的两只手都断了啊。”战天风这话不是赖皮,他是真的感觉到两只手好象都断了。

“没有断。”朱一嘴吼。

“是断了啊,真的断了。”战天风痛得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

“我说没断就没断。”朱一嘴眼睛瞪圆了,怒道:“再鬼叫,我真个把你两只手都砍了,再给你弄两只狗爪子来接上。”说完这一句,扑通一声盖上了盖板,同时在外面吼道:“凝神练功,不想去想你那两只狗爪子,慢慢的自然就不痛了。”

他这么凶神恶煞,战天风没办法,心中自然又是死胖子臭胖子胖子压胖子的骂不绝口,却也不敢从蒸茏里出来,只有依言凝神练功,他看不见,全然不知道朱一嘴在盖上盖板后,双脚竟是不绝的发起抖来,慢慢坐到灶边,一张脸惨白如纸,好半天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战天风凝神练功,周天运转,渐渐地的便忘了痛,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两臂上齐齐一跳,随后便感觉手臂里面胀得厉害,就生似有人在里面吹气一般。

“不痛了却又胀,这是搞什么鬼?鬼牙石好象全化在了那血水里,却不知里面的鬼牙化了没化?莫非是鬼牙没化净,这会儿做起怪来了?”战天风又惊又疑又怕,心中打鼓,耳中却忽听得朱一嘴的声音道:“小子,现在两臂很胀是不是?不要怕,因为老夫将鬼王双牙装在了你双臂上,鬼王双牙威力极大,你功力又太低,所以有点子胀,不过没关系,不要疑神疑鬼。”说着揭开盖板,让战天风出来。

“你老把鬼王双牙装在了我手臂上。”战天风看看两只胳膊,失惊大叫:“那他们会不会在里面咬我的肉吃啊,这下死了,我两只瘦胳膊儿,可经得他们几顿嚼啊?”

“放屁。”朱一嘴骂:“装在你胳膊上的鬼牙,怎么会咬你的肉吃,那你自己的牙齿为什么不咬你的肉吃,真是岂有此理”

“我的牙齿倒是不咬我的肉吃,虽然隔三岔五的也在舌头上逮个一口两口的,那不过是兄弟不和,偶尔打架而已,算不得数。”战天风转着念头,心中略安,却又想:“他装两个鬼牙在我胳膊上,这是为什么?”不等他下定决心问是不问,朱一嘴已先开口道:“老夫打不过刑天道人,所以耗费功力把鬼牙装在你小子手臂上,让鬼牙助老夫一臂之力,你小子不要多想,现在凝神定意,听老夫教你放鬼牙之法。”

“原来鬼牙装在手臂上是还可以放出去的啊,鬼王之牙威力极大,却不知放出去了还能不能回来啊。”战天风一时间又惊又喜,先前害怕,这会儿倒是舍不得了,当下凝神听朱一嘴说。

朱一嘴教了放鬼牙之法,颇为简单,就是双手捏成剑指,然后念一个诀,鬼牙便可放出,指哪打哪,朱一嘴先让战天风学会了正确的捏剑指之法,然后让他松开剑指,再把诀教他,看战天风背得熟了,朱一嘴道:“到时我和刑天道人相斗,会双手揪住他的两个脑袋,那时我大喝一声,你就从蒸茏里跳出来,双手指着他两个脑袋,将鬼牙放出去,射死了刑天道人的两个脑袋,刑天道人也就死了,不过你小子手法可要准,可别一鬼牙射破了老夫的脑袋。”

“鬼牙这么厉害?连你老也受不了鬼牙一射?”战天风又惊又喜。

“废话,鬼牙当然厉害,给它射中了,绝对有死无生,否则老夫用得着花这么大心血装在你小子胳膊上吗?”朱一嘴冷哼。

战天风更喜,想到一事,道:“但鬼牙一放出去是不是就没有了,他还会回来吗?”

“怎么着小子,先前鬼叫连天,这会儿知道了鬼牙的厉害,又舍不得了是不是?”朱一嘴嘿嘿笑。

战天风不好意思的搔头,道:“你老人家别见笑,不是小的贪心,实在是我人小力弱,给人欺负惯了,若有了鬼牙这厉害武器在身上,那就不怕人欺负了不是。”

“放心吧小子。”朱一嘴在他后脑上拍了一记,道:“射出去的只是鬼牙的灵力,它的本体给老夫血印牢牢封在你小子手臂上,那是绝对跑不掉的,而且还有一宗好处,你小子若是跟人打架,被人把手砍了下来,鬼牙的邪力也能自动将你的手臂接上,不过接时你小子要注意了,要接正,若接反了,弄成个易如反掌可莫怪老夫言之未预。”

“太好了。”战天风狂喜大叫,复又拜倒,用力叩了两上响头道:“你老又传我奇功又给我装鬼牙,小子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老了。”

“不必叩头,谢也不要谢,你小子只要不骂老夫就好了。”朱一嘴冷笑。

“不会不会。”战天风忙叫:“我怎么会骂你老,若骂了你老,让小子的牙齿个个生不如死,断子绝孙。”这誓也是他在街头说惯了的油嘴儿,乍听起来好象是个很重的誓,其实纯粹是油嘴,牙齿本来就是死的,怎么可能生不如死呢,断子绝孙更是不知从哪里说起,但不明白其中机峰的人,一时半会哪里想得到。

“你老人家莫怪,先前骂了你老,不是不知道吗,反正骂人也不痛,你老人家就不要放在心里了吧。”战天风心中低叫,想到从此有鬼牙在身,而且鬼牙威力之强,刑天道人朱一嘴这样的高手射中了都是有死无生,一时间真的只想放声大叫出来。

“本穷少爷从此就是属螃蟹的了,到哪里都可以横着走,谁敢惹着我,唰,给他一鬼牙,看他死不死?哈哈。”这么想着,两臂上的胀痛好象也不痛了,甚至更痛些才好,因为胀得越厉害说明鬼牙的邪力越大,以后用起来威力也就越大啊。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朱一嘴自然知道他这会子在想什么,道:“行了,先别乐了,练练手法吧,万一你小子到时过于兴奋,指东打西,真个给老夫一鬼牙,老夫可就冤死了,记着了,只练手法,可千万别念诀,鬼牙这会儿还不死心,只想要出来,你一念诀往外放,他借势可就跑了。”

“绝不念诀。”战天风点头应了,当下便练起手法来,不敢念诀,口中便叫放字助兴,左一放右一放,突然间“扑”的一声,却是下面放了个大响屁。

朱一嘴忍不住放声大笑,道:“行了,服了你小子了,不要练了,进蒸茏去躺着吧。”

战天风也自有些不好意思,听了朱一嘴的话却又失惊,道:“还要蒸啊,小子已经有十一分熟了,不要再蒸了吧。”这时天已黑了下去,先前那一蒸,可着实是蒸了好几个时辰。

“老夫老了,要蒸个十二分熟才嚼得烂呢。”朱一嘴哼了一声,见战天风爬进蒸茏,道:“刑天道人的习惯,必在子时一刻现身,还有点时间,你将九转回锅气多练几遍,把先前那汤里的好东西尽量吸收干净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刑天道人来时,老夫会通气让你看见,你小子放屁还响,到时老夫揪住他两个脑袋,就叫一声放,你小子就跳起来双手齐放,记住了?”

战天风一下子想到了其中关健,道:“是不是我躲在蒸茏里,刑天道人就难以发觉。”

朱一嘴眼中露出讶异之色,嘿的一声,道:“你小子脑瓜子还蛮灵光的嘛,是,老夫以通气之术,让锅中气与老夫本身之气相连,气连人连,老夫看得到的你也看得到,你可以看见外面,但刑天道人灵觉却会给蒸气遮住,否则以刑天道人之能,你小子藏身附近,他岂能不知?那就休想算计他了,若不能打他个措手不及,鬼牙威力虽大,你小子想打中他却也只是白日做梦。”

战天风明白了,老老实实躺进蒸茏里,吸一口蒸气,不等运功,周天立时运转,他一直有些担心,生怕又不通了呢,这时才放下心来。

“他刚才说先前的汤里面有好东西,看来不是假话,我能打通气脉周天,绝不是蒸这几个时辰就做得到的,那锅汤必然起了很大的作用,却不知放的什么东西,这般灵验。”乱猜一气,突又想到:“七公号称偷遍天下,那皮囊里好东西一定多得不得了,却小气到要死,只拿一颗什么先天丹来给我吃,还说什么功夫一定要自己练,天材地宝也帮不了忙,哼哼,所谓日久见人心,那老狐狸待我,可是远不如朱老爷子了。”心中一时对壶七公大有成见,他却不知,人身承受能力有限,就拿天天要喝的水来说,一杯水是好东西,喝下去不但解渴,有时简直是可以救命,但如果一口气灌下一桶水呢,那就会要人老命了。壶七公袋子里便有好东西,即便也舍得,拿给战天风,他吃下去容易,化得了吗?不过这中间的道理,战天风一时是不会明白的。

胡思乱想着,身上却灼得肉痛起来,忙运起九转回锅气,朱一嘴这蒸锅里练成的功法还真是管用,气一运转,灼热立消,战天风心中赞叹,更好生佩服,想:“这人还真怪,怎么就能想出这蒸茏里练功的法门呢?难不成他竟是个包子成精,却不知是肉包子还是糖包子。”

想到吃包子,忘了练功,身上立即又热了起来,失惊暗叫:“可别把本穷少爷先蒸熟了,那可真是个大肉包子了。”不敢再乱想,专心练功,内息绵绵,一时间物我两忘。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传来朱一嘴的声音:“来了,不要怕,看着就是,记住老夫的话。”随着他话声,战天风眼前突地一亮,已可看到蒸茏外面。

“连着气,就可借他的眼睛来看来听,这通气之术还真是灵异呢。”战天风心中即兴奋又紧张,依言不动,但张眼往往看,并不见刑天道人,只朱一嘴一个人在灶边烧火,又过一会儿,忽听得格格一阵怪笑远远传来,战天风心中一跳:“来了。”

笑声一起,朱一嘴腾身站起,反手拨下腰间炒锅,随手扔出,那锅打着旋儿撞在四面墙上,竟将四面的墙全都撞倒了,屋顶整个压了下来,好在蒸茏上有盖,屋梁瓦片并没有打在战天风身上,只把他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即就明白了朱一嘴的意思,这么烧着一个大蒸茏,终会惹刑天道人生疑,所以朱一嘴故意撞倒屋子,让屋顶盖住蒸茏,刑天道人看不到,灵觉又感应不到,自然就不会生疑了。

四面墙一倒,战天风眼界立时宽了许多,只见朱一嘴站在断墙边,面对着他,十余丈外,站着一个人,但那人生像也太恐怖了,若不是事先打了底子,战天风真会吓得大叫起来。

那人身量颇高,穿着雪白的麻衣,背上背着一把剑,若就看这模样,和一般道人也没什么两样,但再往上看就不对了,这人的肩膀上,竟没有脑袋,这人的脑袋呢?这人的脑袋提在手里,而且是两只手各提着一个,左边的在笑,右边的在哭。

“我的娘啊,整日价只说见鬼见鬼,但鬼若见了这人啊,只怕都要吓得还阳了呢。”战天风心中发紧,一颗心怦怦直跳,耳中闻得朱一嘴一声低哼,那意思显然是要他放平呼吸,以免被刑天道人发觉,但战天风将气连运了两遍周天,呼吸仍然放不平,那种恐惧感竟是怎么也无法消除,心中着急,突然想到两臂上的鬼牙,暗想:“别说他不是鬼,便是鬼也没什么了不起,本穷少爷身上还装着鬼牙呢。”这药灵,这么一想,心中一发狠,那种恐惧感终于消除了。

幸好刑天道人那笑的脑袋一直在笑,并未察觉,一时笑毕,那哭的脑袋看了朱一嘴开口了:“朱一嘴,还我脑袋来。”

朱一嘴哈哈一笑,一敲锅底,道:“煮着吃了,不是说你,还真是难吃,也不知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啊。”刑天道人两个脑袋齐声大叫,双手齐扬,将两个脑袋对着朱一嘴齐扔过来,同时间反手抽出背上长剑,飞身刺向朱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