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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江转向苏晨,道:“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说,只要风大将军出马,必可借得西风兵来,打退九胡联兵。”

他这话确实很能打动人心,苏晨的眼光慢慢又亮了起来,看一眼王志,随即看向战天风,道:“风大将军,你愿意去西风国借兵吗?”

战天风搔头,不看苏晨却看向卢江,道“听了你的话,连我自己都有感觉了,好象真的只要我一出马,真就能到西风国借二十万大军来呢?”说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一时群臣齐笑。

卢江却不笑,道:“我确信,只要风大将军出马,必可马到功成。”

“你马屁倒是成功了。”战天风心中暗叫,看向苏晨道:“即然卢将军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去西风国走一趟,否则也对不住他的信任啊。”

苏晨大喜,道:“如此有劳将军,我也相信以将军奇才,定可马到功成。”

事情就这么定了,群臣都兴奋了起来,议论纷纷,卢江却一个人站在一边,看着战天风背影,低叫道:“上次想支开他,结果反而成全了他,这一次呢,老天爷,你待我卢江不会真的这么残忍吧。”

原来卢江让战天风去西风国借兵,另有他意,他想过,如果只是退进喜山,战天风手下的新军本身就是山贼,在山里如鱼得水,九胡兵虽众,但只长于平原马战,进了山战力十成剩一成,兵虽众,未必就一定围得住战天风,一旦兵疲撒军,便又是战天风的功劳,战天风在七喜国的地位便再无法动摇,所以他才想出让战天风去西风借兵的计策,借兵难,借兵若易,七喜王也不会尸骨无归了,那还是向天子请兵呢,除非西风王真的是战天风的娘舅,否则绝无可能,即便战天风真的撞了狗屎运,真的借来了西风兵,那也不见得就是件好事,西风国顷一国之力,也不过二三十万大军,就是全借给战天风,兵力与九胡联军也不过在伯仲之间,但天朝军长于守城,平原野战,远不如九胡军,一万胡兵,平原足可对抗三到五万天朝军,也就是说,战天风要想正面击退九胡联军,至少要八十万大军以上,否则仍然不是对手,便是借来了,也是有败无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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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来,借不来,战天风都要栽个大跟头,卢江这一条计,可说是想绝了,然而真的奸计得逞,他却又担心了,天意难测,人力再强,强不过天去,就好比把战天风发配去南峰关,结果却出来个大将军一样,谁知道呢?至少卢江不知道。

事情紧急,战天风当日便开始准备,他为正使,大夫杨浦去过西风国,熟悉西风国风物人情,为副使,整个使团二十人不到,苏晨王志又为战天风准备了两大车礼物,外加两千两黄金,这差不多已是七喜国国库的全部存金,而那两车礼物,也是选尽了七喜国国库中最值钱的宝贝。

次日一早,使团出发,苏晨亲送到城门外,敬了战天风一杯酒,道:“祝大将军马到功成。”

年刚过,西风正紧,说话时哈出的白雾飘在脸上,眨眼便在眉毛上凝成了白霜,却衬得苏晨黑若深潭的眼光更深更沉。她身上披了一件月白色的披风,风吹得披风向后扬起,显出里面穿着宫装的身子,是如此的纤弱。

战天风突然有一种想把苏晨搂在怀里的感觉,这种感觉莫名其妙,以前从来也没有过,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他还有一种冲动,就是想拿出七喜之宝,告诉苏晨他就是那个王太子,从此再不让苏晨操心。

不过这些念头都只是在脑子里闪了一下,一口干了杯中的酒,道:“王妃放心。”行了一礼,翻身上马,再不回头。他心里怪怪的,如果回头,看到晨风中苏晨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叫鸡公啊,你今天早上好象好酸哦。”奔出好远后,战天风在心里对自己叫。

西风国在七喜东北侧后一千多里,中间要经过两个国家,战天风率使团日夜急赶,第四天下午便踏上了西风国境。

西风国因西风山而得名,也因西风山而得利,西风山呈南北走向,绵延数百里,正好挡在胡马与西风国之间,无论是九胡还是十狼,想要入侵西风国,首先要跨越的便是西风山,要面对的是西风国的坚城,而攻坚并不是胡马的长项,因此在很多时候,九胡宁可向南,十狼则远绕向北,尽量不去碰西风国这个硬核桃。

最初的西风国并不比七喜大,但借着西风山之利,保存了实力,在南北两翼诸候国被九胡十狼掳掠人去城空之际,趁机扩张地盘,慢慢由十余城扩张到了四十余城,最终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由西风山入西风国,只有两个口子,西风国在口子上都筑有坚城,北称西口城,南称风口城,战天风一行是从风口城入的关,夕阳余晖中的风口城,高耸险山之上,看上去就象一个巨大无匹的石怪,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盯着下面的行人,战天风还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心中突然就生出一种感觉,西风国绝不会借兵给他的。

进入西风国,因是使团,西风沿途官员要派人护送,速度便慢了许多,战天风心中焦躁,但没有办法,出使这种事情,礼仪很重要,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尤其他们还是来求人的,得罪了主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一过西风山,沿途的景象便大是不同,人烟繁复,屋宇连绵,说来西风国也是僻处天朝西陲,但一路看去,竟颇有东土气象,越看到后来,战天风心中的那种感觉便越发的深了。

从风口城到西风国国都西风城,便走了三天,战天风虽焦燥,但陪同的西风国官员总是说不急,不急,他不急,战天风便急死也没用。好不容易进了西风城,却又安排他们在驿馆住下,只说报了上去,战天风等安心等着便是,大王若要接见时,自会下诏。

战天风直急得三尸神暴跳,杨浦却早知会是这样,西风国不想借兵,也就不会见战天风,让他在驿馆住着,住得个三年五载的,看他还借是不借?临行之前,王志已嘱咐过杨浦,这时便道:“大将军莫要性急,走正途莫说借不到兵,便是想见西风王一面也是难如登天,但我们可以走其它路子,买通西风王亲信的大臣,让他在西风王面前替我们说句话,那时才有希望。”

让战天风带黄金宝贝来的缘由,王志苏晨都没跟战天风细说,怕伤他的面子,只让他相机处置便是,战天风没玩过这种游戏,先还以为都是送给西风王的,杨浦这一说,他立即便明白了,叫道:“原来金子不是送给阎王,而是送给小鬼的。”

“是。”杨浦点头,道:“不过这种事情,不必劳烦大将军,我去做就可以了,不过也急不得,先得打听清楚现在朝中的红人是谁,才好下手。”

“拍马屁本大追风倒是拿手,不过这种事交给他去做也挺好。”战天风心中嘀咕,点头应了,道:“那就拜托杨大夫了。”

杨浦前次来时,还识得几个人,当下便准备了点礼物出门拜会,打听西风国朝中的情况,战天风无所事事,他又是个坐不住的人,便和手下打了声招呼,一个人出了驿馆,去西风城中乱逛起来。

西风城是天朝西陲最安定最富庶的一座城,城周百里,比七喜城大十倍不止,城中人口更多达四五十万,比七喜城宽得多的街道,却仍是人挤人的挤得喘不过气来,以前在龙湾镇,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是这般挤,那时候战天风最高兴了,整天就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其实他还饿着肚子呢,但心里头就是莫名其妙的兴奋,这会儿战天风又找到了那种兴奋的感觉,随着人流往前挤,也不知挤什么,更不知要挤到哪儿去,就是挤一个高兴,挤着挤着,到把心里的烦心事给忘了。

挤了小半天,战天风心中突然有一个感觉,似乎有人在暗暗盯着他,战天风不知道是什么人,心中冷哼:“想盯本大追风的梢,那么容易?”当下便往人少处挤去,到一条生僻些的街道,加快脚步急走,一过拐角,立即停步,果然便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奔出两条汉子来,一眼见到拐角后冷笑的战天风,两条汉子一呆,往后退了一步。

战天风看那两条汉子,都是二十多岁年纪,并无特别之处,也看不出身份来历,他也懒得多费心神,嘿嘿一声冷笑:“你两个跟着大爷做什么?想打抢吗?大爷身上可是有两样好宝贝呢。”

那两条汉子对视一眼,左面那汉子猛地喝道:“王麻子,你欠了我家大爷的高利贷,休要装傻,跟我见我家大爷去。”说着便扑上来要揪战天风衣服。

这种事,战天风以前在龙湾镇上见得多了,一时很有些兴高采烈,哈哈笑道:“你两个臭货,要打抢也找个好的借口啊,一点新意也没有。”口中笑,手不闲,顺手在那汉子伸来的手上一拨,反手便是一掌,一耳光将那汉子打得转了个圈儿,同时起脚,另一条汉子刚要往上扑呢,恰撞在战天风脚上,战天风脚力可有点子重,一脚便把那汉子给踢飞了出去,先那条汉子还在转圈呢,再一脚,把那汉子也踢飞了,哈哈一笑,扫一眼倒在地下叫唤的两条汉子,拍拍手,道:“没劲,一点儿也不好玩。”打个哈哈,出了拐角,再挤进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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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会,战天风心里却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就好象吃汤圆吃进了个大苍蝇,怎么想都不舒服,到底哪里出毛病呢?战天风左思右想,心中突地一闪:“什么王麻子欠他钱,纯粹扯蛋,那为什么找上本大追风?是因为认出本大追风象一个人,象谁,自然是象本大追风自己了,他们是九鬼门的?”

想到这里,战天风心下怦怦乱跳,这些日子,当着个烦死人的大将军,差点都把九鬼门这碴给忘了,直到这会儿才想起,鬼瑶儿可是在满世界找他呢,他的画影图形,也一定是发到了每个九鬼门的探子或和九鬼门有关系的江湖帮派中,而那两个汉子,绝对见过战天风的画像。

“这下糟了,消息传出去,九鬼门很快就会找上来,那本大追风还怎么呆在这西风城里等着见西风王借兵?”战天风心下叫苦不迭,暗骂自己反应得太慢,如果当时反应过来,下重手杀了那两条汉子,那下次注意点儿,不再乱逛,九鬼门未必就一定能发现他,现在再回头找那两条汉子肯定是来不及了,怎么办呢?战天风脑中乱转,忽又想:“那两条汉子是在街上碰到了本大追风,看着面熟所以跟上来,并不知本大追风是七喜国来的使臣,对了,我可以先离开西风城,引开九鬼门的注意,然而再悄悄溜回来,回来就躲在屋子里再不现身,那就没事了。”

心中有了计较,当下挤出人群,默察一下没人注意自己,便拐进一条小巷里,看左近无人,展开凌虚佛影身法,直向城外掠去,他是有意要引九鬼门的人追出去,所以没喝一叶障目汤。

不出他所料,刚一飞出城头,便感应到身后有灵力波动,扭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追来的不是别人,竟是鬼瑶儿。

战天风差点就要一头撞死在城墙上,心中大叫倒霉:“怎么偏就碰上这姑奶奶呢?换了别人也好点啊,这姑奶奶不是在大集人手攻打佛印宗吗,怎么就跑这西风城里来了。”

他哪里知道,佛印宗早就不存在了,战天风逃走后第三天,金果出关,发现战天风逃了,派人四处找没找到,鬼瑶儿却真个大集人手来要人了,战天风明明逃走了,但金果为人固执,并不说战天风逃了,只是坚决不同意九鬼门的要求,鬼瑶儿随即挥兵强攻,鬼瑶儿的爹鬼狂因在闭关练功,并没有来,九鬼门没有顶尖高手,人虽多,却冲不破佛印宗的金刚伏魔大阵,僵持之际,无天佛却突然出现,原来无天佛始终在盯着佛印宗,早知道了九鬼门要攻打佛印宗的事,这时便来落井下石,助鬼瑶儿打破金刚伏魔大阵,金果护法而死,净心净智也死在了金果身边,只有净尘净世受金果必要找到战天风的严嘱,带伤逃走,其他弟子或死或伤,佛印寺已落在了无天佛手中,成了无天教的道场,不过无天佛虽借九鬼门之助灭了佛印宗,自己也付出了代价,金果净心净智师徒三个联手,借金刚伏魔大阵之力,临死一击,不但让无天佛也受了点伤,更将无天佛座下五大弟子一举击杀了四个,无天佛五大弟子,只剩下了一个嗔经。便是九鬼门也折损了一把好手,另有两名一流好手负伤。

鬼瑶儿灭了佛印宗,损兵折将,最终还是没能拿到战天风,只是白便宜了无天佛,心中闷闷不乐,年也没回去过,一直在西北一带留连,她比战天风只是早两天到的西风城,那两条汉子确是九鬼门的,不过消息还没到鬼瑶儿耳朵里,鬼瑶儿赶得快,是因为这天她和战天风一样,无聊苦闷,在城中闲逛,而战天风倒霉的是,恰好在她头顶不远处飞过,她一眼看到战天风,还呆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巧啊,要是反应及时,只怕就能斜刺里截住战天风了。

战天风见了鬼瑶儿,便象兔子见了鹰,没命价狂奔,而鬼瑶儿搜遍天下,好不容易巧遇战天风,又哪里肯放过他了,也是全力追赶,上次在吞舟国带战天风出来,鬼瑶儿用的只是普通的遁术,但这一次,却是用上了九鬼门独门身法“黄泉独步”,论身法之飘忽快速,九鬼门这黄泉独步仅次于壶七公的“鼠窜功”,远在战天风的凌虚佛影之上,况且鬼瑶儿的功力还远高于战天风,因此战天风虽把吃奶的力全挣了出来,后面的鬼瑶儿却还是越追越近,若无意外,最多一柱香时间,鬼瑶儿必可赶上,而战天风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意外出来,除非突然碰上马横刀或者白云裳,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若不生个主意,本大追风今日有死无生,明年今日,便是本大追风的死忌。”战天风心中滴溜溜乱转,手不自觉的便摸到了煮天锅,以往他都是借一叶障目汤的奇效得脱生天,但这一次肯定不行,鬼瑶儿离他不过数百丈,且灵力死死的锁着他,战天风能感觉到鬼瑶儿的灵力就象一把冰凉的无形利剑,死死的顶在他的后心上,即便他喝了一叶障目汤鬼瑶儿看不见他,灵力也能感应到,对鬼瑶儿这样的高手来说,灵力感应到和眼睛看到,没有太大的区别。

“要怎么想个法儿撇开鬼丫头的苦追,喝隐身宝汤才能管用啊。”但战天风搅尽脑汁,想不到法子,后面的鬼瑶儿却又追近了一截。

“要不喝锅假死汤来装死?”战天风想到了金蝉脱壳汤,不过随即摇头:“鬼丫头恨本大追风入骨,光让本大追风死只怕还不能解恨,还要挫骨扬灰,那时就不是金蝉脱壳,而是灵魂脱壳了。”

想到鬼瑶儿冰寒的目光,战天风背后越发凉嗖嗖地,忽地却又想起佛印寺那次吓住鬼瑶儿的事,想:“要不再吓唬吓唬她。”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心里闪了一下,随即便放弃了,鬼瑶儿虽然骄傲,但战天风感觉得到,鬼瑶儿不傻,甚至可以说很聪明,上次吓过一次这次却仍敢死命追来,十九已看破他锅子的玄机,或者说,她至少有了对付的方法,这种麻杆打狼的事,还是不要试的好,弄不好狼没吓退倒把自己绕进狼嘴里,那就太划不来了。

搜肠刮肚,再无一计,后面的鬼瑶儿已追到百丈左右,战天风一咬牙,想:“死就死吧,不过想要你老公死,鬼婆娘你还真得出身汗。”反手到装天篓中取了配料,先煮一锅连根地母汤喝了,再煮一锅蛤蟆一气汤,两锅汤喝下肚,这时正在西风山上飞掠,看下面一道峡谷,战天风忽地头下脚上,就往下一栽,直钻进峡谷里。

那峡谷宽不过十余丈,深却有近百丈,战天风一直到要栽到谷底里,才猛地在一块突出的崖面上停下,鬼瑶儿自然是紧跟着他钻下来的,战天风一停,鬼瑶儿倏地便扑了过来,真若老鹰扑食,战天风已下定决心要拼一场,身子一停便猛吸气,双手抓了锅柄,全身力气全部运上,看鬼瑶儿扑近,猛地瞪眼怒吼:“鬼婆娘无法无天,敢打老公,看你家相公教训你。”飞身迎上,一锅猛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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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咬牙拼命,倒有点出乎鬼瑶儿意料之外,但她一直在准备动手,倒也并没有猝不及防,眼看战天风锅到,她手一扬,短剑出手,一剑便点在战天风锅底上。

“铮”的一声脆响,战天风只觉锅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时拿不稳身形,不由自主便一溜跟斗向谷底翻去。

他往下翻,鬼瑶儿则是给震得往上窜,战天风本身功力已接近一流,再加上连根地母汤的巨力,岂同等闲,鬼瑶儿不但身子给震得往上翻,更觉虎口发麻,差一点就握不住短剑。

鬼瑶儿身子上窜数丈,随即定住,复又闪电般追下来,战天风身子这时已落到地下,看鬼瑶儿扑到,哈哈一笑,道:“鬼娘子,怎么样,刚才那一锅过瘾吧,看你家相公再给你个更过瘾的。”煮天锅抡圆了,又是一锅拍过去。

他还想象上次对付单家驹一样呢,可惜鬼瑶儿不是单家驹,对了一剑,知道战天风锅上力道大得异乎寻常,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战天风灵力虽有着不可思议的进步,但还是明显不如她啊,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呢,不过她不用明白,一感觉硬拼不是路,立时便改变策略,短剑只是虚晃一招,并不硬接,右手一抖,一根白带飞出,便如一条白蛇一般,抽向战天风。

鬼瑶儿这白带名为“索魂带”,是她的拿手兵器,细细软软的一根带子,给她灌注灵力抽出,竟有若万斤巨木凌空砸下一般,带未到,带起的劲风已激得战天风身周数丈的草木尽竭倒伏。

“鬼婆娘的真功夫出来了。”战天风心中嘀咕,煮天锅全力迎上,锅带相交,却与先前的锅剑相交全不相同,先前是实接实硬碰硬,但这会儿的感觉,却就象砸在一块大牛皮上,用不上实劲。

鬼瑶儿招法如电,手一抖,索魂带如灵蛇乱舞,一时砸一时点一时缠一时扫,一条软软的带子在她手里却集合了刀枪剑棍诸般兵器之长,同时左手的短剑也没闲着,两般兵器,便如狂风骤雨,向战天风狂顷,灵力也全力运使,激起的劲风让十余丈方圆之内草飞石走。可笑当时鬼瑶儿拿鬼刀刀谱给战天风时,战天风还说招式没有用,这时煮天锅左拦右挡,简直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始才领教到鬼瑶儿招式的精妙,实在是太有用了。

半得十余招,战天风完全给鬼瑶儿压着打,他的神锅大八式实在不是鬼瑶儿索魂带的对手,若不是仗着锅子的特性,危机时候便往锅底一躲,早挨了鬼瑶儿一下。

“这样不行,师父的炒菜功打不过鬼丫头的腰带功。”战天风心下嘀咕,他以为鬼瑶儿那索魂带是根裤腰带呢,学过的本事,鬼刀不能用,但三千手印却可一试,当下右手持锅,左手结印,美女江山一锅煮七个金字从胸前飞出,鬼瑶儿刚好左手剑右手带左右齐至,战天风右手锅一摇,迎上鬼瑶儿短剑,美女江山四个金字联成一气,便迎向鬼瑶儿索魂带,余下一锅煮三字便向鬼瑶儿飞去,他也不在乎女孩子的禁忌,一字打向鬼瑶儿面门,锅字便砸向鬼瑶儿高耸的酥胸,而那煮字最下作,急飞向鬼瑶儿小腹,而且还是斜斜向下,大有指向鬼瑶儿胯下之势。

也不能说战天风下作,他街头挣命的人,人小力弱,和人打架,自然要捡最管用的地方打,上面够不着,下面刚刚好,所以撩阴脚一直是他的拿手绝招之一,习惯成自然,这时又是在拼命,哪还有什么客气可讲?

但在鬼瑶儿眼里看来,战天风这两字一砸胸一指阴,下流无比,怒火更增,索魂带一抖,将美女江山四字尽竭抖开,左手剑同时回收,嗖嗖嗖连刺三剑,几乎是同时点中一锅煮三字,剑法之准之快,直让战天风瞠目结舌。不过这一来,她的攻势却也给战天风消解了。

战天风缓过一口气来,嘻嘻一笑,叫一声好道:“好个娘子,果然是有点子真本事哦,来来来,再和你家相公来玩过,可惜这里没有床,要不到床上玩儿更过瘾呢,别说,你奶子还真大,白得象个大馒头,上面还顶着颗红樱桃,要是咬一口啊,一定美死了。”口中污言亵语,手下却是主动发起进攻,右手锅扫下三路,左手印千变万化,带动美女江山一锅煮七个金字专攻上三路,虽然只能以一只手结印,很多变化不能用,但因为是七个字,前后左右兜头盖脑的打将下去,就如一窝金灿灿的黄蜂一般,倒也颇有点子声势。

嘴中胡言乱语,倒不是战天风这会儿还有闲心来调戏鬼瑶儿,只是他以前在街头打架,都是边打边骂的,打得下作骂得刁钻,仍然是习惯成自然。

但听在鬼瑶儿耳朵里,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本心里瞧不起这些东西,若在以前,对这样的话她根本无动于衷,但现在不同,因为上次战天风摄了她的虚影脱了衣服,等于是真的看见了她乳房的,因而羞怒无比,银牙紧咬,下面短剑迎击战天风锅子,上面索魂带如银蛇乱舞,结成一蓬白影,将战天风七个金字尽数拦住。但战天风金字太多,四面八方乱哄哄的扑上来,她却也腾不出手来来攻击战天风,等于反给战天风压着打了。

自己竟然占到了上风,战天风心中大是得意,嘴上更是不堪,嘻嘻笑道:“娘子啊,你的小腰儿扭起来可真是好看呢,可惜给衣服拦着了,要不相公再帮你把衣服脱了,你的屁股也长得好,上次本相公可是都看见了呢,脱光了,扭扭腰再扭扭屁股,那相公我非死在你身上不可。”

“啊。”鬼瑶儿再听不下去,一声厉叫,忽地收了短剑,左手一扬,手掌突地变大,大了一倍不止,五个手指头也相应的长了一倍不止,指缝间发着幽幽的蓝光,乍眼看去,就象一只加长了的鬼爪。

这是九鬼门的无上绝学“九鬼搜魂爪”,功分九层,每上升一层,手上就可以化出一个虚影,练到第九层,一手可化九手,再进一步,九手复还原为一手,便是九鬼搜魂爪的最高境界:天下无鬼。一爪之出,山开石裂,无坚不摧。

九鬼门当今门主鬼狂号称九鬼门千年不遇的奇材,却也才堪堪练到第九层,一爪化九爪,并不到天下无鬼的至高境界,此次闭关,就是盼望获得突破,便是鬼谣儿狂怒之下攻打佛印宗这样的大事他也没出关,不过想练成天下无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鬼狂先后已闭关四次,几乎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出。

九鬼搜魂爪只有门主才可以习练,鬼谣儿是未来门主的继承人,因此从小跟着鬼狂苦练,她悟性极高,小小年纪,竟给她练到了第六层的境界,一爪可化六影,而鬼狂号称奇才,却也是到三十岁才练到这个境界,鬼狂放出狂言:鬼狂有女,不输男儿。说的便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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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谣儿手爪一变大,再一晃,一爪化六爪,六爪齐出,嗖的一下,将战天风的美女江山一锅煮七个金字抓掉了六个,再一下,将剩下的美字也抓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