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蛇用这一个盘蛇势防守,偷天鼠一时也无奈它何,围着化蛇转了两个圈子,口中吱吱作声,往前一窜,化蛇大嘴一张,它立即跳开,对于化蛇的毒牙,偷天鼠显然也颇为忌惮。

如此对峙一阵,偷天鼠改变策略,一扑跳开,趁着蛇并没有略缩之际,偷天鼠猛地掉转屁股,扬起尾巴,长尾如鞭,猛地一鞭抽在了化蛇盘着的身子上。

偷天鼠从头到尾长有三尺,而这尾巴却至少有四尺以上,通体雪白如银丝织成,只尾尖略带粉红,好看煞人,长尾一扬,更如银龙破空,来去如电,化蛇嘴虽快,却休想咬得它着。化蛇体若坚钢,先前木石一剑斩在蛇颈上,印子也没一个,但此时给偷天鼠尾巴抽这一鞭,却痛得嘶叫一声,盘着的身子也略显松动,不过随又盘紧,红舌吞吐,口中嘶嘶连声,更显凶态。

偷天鼠却不怕它凶,一鞭见功,次鞭又至,左一鞭右一鞭,刹时便在化蛇身上连抽了十余鞭,它尾巴来去如电,化蛇咬不着,给抽得翻翻滚滚,盘成一团的身子终于散开。

“原来老鼠尾巴还有这般妙用啊。”战天风暗暗称奇,一疏神间,差点给蛇化闯了过去,慌又截住。

化蛇不敌,蛇化自也是看见了的,惊怒交集,口中发出尖利哨音,化蛇听到主人指挥,一个头忽地变大,张口张开,对着偷天鼠喷出一股黑雾,偷天鼠也知这毒雾厉害,闪电般往后一跳,一去十余丈,它那种跳动的身法,和壶七公先前跳动的身法,还真有几乎相象。

偷天鼠并不就此逃开,一退复进,从另一面绕过来,举尾巴要抽,化蛇又是一口黑雾喷出,偷天鼠却早又跳开,原来它这尾巴一举不是真抽,只是诱化蛇喷毒而已,如此反复,化蛇连喷得七八口黑雾,腹中毒尽,黑雾越来越薄,也越来越小,半空中风大,它喷出的毒雾也没能凝聚成团,给夜风一吹就散,它身子便也无法在毒雾中藏身。

化蛇眼见不妙,抽身要逃,偷天鼠一跳过来,反尾急抽,化蛇回头就咬,偷天鼠忽地屈身一翻,一个跟头,翻到了另一面,化蛇回身咬得急,身子展开,偷天鼠抓住机会,嘴一伸,一口咬住了化蛇的脖子,化蛇嘶声惨叫,一个身子缩拢来,紧紧缠在偷天鼠身上,偷天鼠任它缠着,只死咬着脖子不放,大吸蛇血,两个在半空中翻翻滚滚,拼死纠缠。

蛇化见化蛇被偷天鼠咬住,狂嚎一声,舍命向战天风攻来,他功力不在战天风之下,情急拼命,倒也难敌,战天风架不住,斜身跃开,蛇化急向偷天鼠扑去,要伤偷天鼠救自己宝蛇,壶七公在一边看着,自不会让他如愿,跃身急拦,老偷儿天鼠门的功夫以小巧腾挪见长,硬开硬架不行,蛇化不要命的狂攻,壶七公挡了两招挡不住,往边上一跃,却忽地骇叫一声,手指着蛇化身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口中还连声叫道:“你——你——你。”

他这神情过于怪异,蛇化虽在急怒之中,仍情不自禁回头看了一眼,看这一眼,他脸上顿时也露出疑惑之色,怎么回事呢?他找不到战天风了,战天风应该就在他身后的啊,怎么会不见了呢?他只以为战天风以什么奇妙身法赶到了他前面,急回过头去,前面却也没有,这时忽闻得背后风声,他以为战天风又到了他背后,打来的是煮天锅,急以蛇杖反手一格,同时转身,他仍没看到人,却只见到两个金字,乃是“美女”两字,他一蛇杖格开了美字,那个女字紧随而来,再也格不开,正打在他小腹上,大叫一声,鲜血狂喷,翻身向地下栽去,战天风随即现身。

原来战天风放蛇化过去,同时就煮一锅一叶障目汤喝了,壶七公老而成怪,一见他煮汤就知他要弄鬼,配合到也默契,所以装出那见了鬼的神情,果然就逗得蛇化回身,蛇化回身不见人,战天风运了敛息功他又感应不到,再回得两次头时,又如何还防得住战天风的金字?

蛇化往下栽,壶七公一跳过去,半空中更点了蛇化穴道,蛇化挨了战天风那一金字,已受重伤,再给点了穴道,灵力无法运转,半空中摔下来,更摔了个半死,本来壶七公即点了蛇化穴道,就该提着他身子啊,他指头一伸却就缩了回去,眼睁睁看着蛇化摔得怦怦响,唉,碰上壶七公战天风这样的两个人,蛇化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战天风两个跟着落地,蛇化摔得昏天黑地,好半天才醒过神来,瞪着战天风,点点头道:“原来你竟然会隐身法,难怪你敢刺杀天子,栽在你手里,我也不冤,动手吧,不论是杀是剐,给蛇某人一个痛快就是。”

他倒还硬气,战天风嘻嘻一笑:“谁说要杀你剐你啊,哦,你真以为我们吃人肉啊?放心好了,我们是文明人,一般不怎么吃人肉的,人肉比较酸,味道不太好,而且实话实说,你太老着点儿,真的让人没胃口。”说着看向壶七公:“七公你有胃口没有?”

壶七公哼了一声,看了蛇化道:“蛇老怪,你别在老夫面前充硬气,要死要活的,由不得你。”

蛇化垂下眼光,不吱声了。

战天风道:“蛇化,我们和你前无冤后无仇,一不该我债二不欠我钱,所以饶了你也容易。”

蛇化眼光一亮,不过随又垂了下去,他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可不信天下有掉馅饼的好事,战天风两个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制住他,转眼又放了他,吃饱了撑的啊,必然另有条件。

战天风道:“蛇化,我知道你是神蚕庄的总教头,也知道你背后那人是枯闻夫人。”

听了他这话,蛇化眼光霍地抬起,叫道:“原来那天躲在假山后的人是你。”

“是。”战天风也不否认:“你和文玉梅的话我都听到了,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今晚上来剿灭神蚕庄的人,也是我引来的。”

蛇化嘿的一声,狠狠的瞪战天风一眼,眼光却又垂了下去。

战天风道:“蛇化,你要想活,做一件事,出来指证枯闻夫人,将枯闻夫人背后所干的一切都说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蛇化嘴角抽了一下,没吱声。

“你不信我是不是?”战天风留意到了他的动作,道:“还是怕枯闻夫人对付你?不要怕,你即然知道我曾刺杀玄信的事,就该知道我的利害,有我保着你,枯闻夫人绝对害不了你。”

“我知道你不怕枯闻夫人。”蛇化抬头:“但你保不了我。”

“为什么?”战天风疑惑的看着蛇化:“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不是。”蛇化摇摇头:“那夜你即然在,就该看到文玉梅给我们解药的事。”

壶七公明白了,道:“原来你怕的是那个啊,说说看,枯闻夫人给你们下的是什么禁制,或许老夫能找到应对的法子。”

蛇化看着壶七公,嘴角掠过一丝苦笑,道:“血神虫,你该听说过吧。”

“血神虫?”壶七公一声低呼,脸露惊容:“血神散人的血神虫。”

“是。”蛇化点头。

“血神虫是什么?”战天风不明白了:“血神散人又是哪路毛神?”

壶七公没答他,蛇化先开口了:“血神散人是早年间邪道上的一个狂魔,秘练的血神虫歹毒至极,专吸人脑髓,谁若是中了血神虫,一旦发作,当真生不如死,当年秀水大侠吴秀水也算是一代名侠了,不小心中了血神虫,痛到极处,竟将自己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吴秀水以铁臂钢爪名动江湖,到死前,一对铁臂只剩下两根光骨头,臂上的肉都给他自己咬光了。”

“我的天啊。”战天风惊呼:“这么厉害?”

“可血神散人不早就死了吗?”壶七公叫:“枯闻夫人哪来的血神虫。”

“血神散人是死了。”蛇化看着他,嘿嘿两声:“可你知道他是死在谁手里吗?枯闻夫人。”

“血神散人竟是死在枯闻夫人手里?”壶七公惊呼:“这个江湖上倒是没有传闻。”

“因为枯闻夫人并没有当场杀死血神散人,只是制住了他,带回了无闻庄,到逼出了练制血神虫及解药的秘法且自己试练成功后才动的手。”说到这里,蛇化冷笑一声:“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无闻庄当然不会来江湖上宣扬了。”

“那倒也是。”壶七公点头。

战天风想到一事,问蛇化道:“你那解药半年服一粒,那到底要怎么才能解掉血神虫之毒啊?”

“一次连服三粒便可将血神虫杀死。”

“一次连服三粒。”战天风扭头看向壶七公,挑眉道:“七公,你老好象曾经吹牛说,这天下没你不敢去的地方吧。”

壶七公大怒:“什么叫曾经吹牛?本来就是,这天下就没老夫进不去的地方,而且你小子也不必拐弯抹角,老夫知道你的花花肠子,无非是想老夫进无闻庄偷解药是不是,这个容易啊,无闻庄在别人眼里是龙潭虎穴,但在老夫眼里,却也平常得很。”说着斜眼看向蛇化,道:“蛇老怪,只要你乖乖的,老夫便替你跑这一趟。”

蛇化却苦笑摇头:“没用的。”

壶七公几乎要暴怒了,直问到蛇化脸上去:“你也不相信老夫的手段?”

正文 第27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