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战天风点头,愣了半天,一挺胸膛:“那我就来开山创派好了,本大神锅便是大杂派第一代祖师爷,本派第一条门规就是,到我手里就能用,别人说什么任他说------。”

他没说完,白云裳早已笑得花枝乱颤。

又过了几天,三大神僧突然一齐来了,见了白云裳,德印道:“白小姐,出大事了,巨鱼国的王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平波城里,巨鱼王狂怒发兵,誓要扫平平波国呢。”

“什么?”白云裳大吃一惊:“巨鱼国王子怎么会到平波城里去,又是谁害了他?”

“不知道啊。”潮音脸有深忧:“巨鱼王尽起水军,发誓报仇,平波城为兵家必争之地,平波国挡不住,红雪国定会出兵相助,红雪国若出兵,净海国大军也会出动,兵连祸结,百姓这下又要遭大难了。”

“一定要阻止巨鱼王。”白云裳秀眉紧凝:“我们立刻就去。”看向战天风:“风弟,你跟我去。”

战天风和白云裳在一起,三僧脸色早就不对,听白云裳仍要将战天风带在身边,德印潮音还好,破痴却是脸一沉。

白云裳慧眼如电,自然注意到了三僧的神色,但却装做不知,荷妃雨猜得没错,在白云裳眼里,天朝惟一的希望,就是战天风,他的军事奇才和他手里的天军,天朝万劫不复时,他就是惟一的救星,所以无论在任何时候,白云裳都不会允许天下任何人伤害战天风,这一点,他不会向任何人任何事妥协,包括三大神僧,或者整个佛门。

战天风当然也看得出三大神僧对他有看法,可他也装做不看见,因为他不能让白云裳为难。

“三个臭和尚,你们看本大神锅不顺眼,本大神锅还看你们不顺眼呢,看了你们的老脸,吃狗肉都不香。”战天风心下暗哼,抬头向天,并不看三僧。

当即启程,白云裳的意思,先去平波城,把事情原委弄清再说,巨鱼王子为什么会去平波城,又是死在谁手里,若能搞清原委更能抓住凶手,那才好见巨鱼王,三僧均认为她的想法有理。

虎威江往东千三百里,分出一条支流,在天朝东部绕一个大弯才入海,这条支流叫游魂江,蜿延数千里,虽说只是虎威江的一条支流,却也算得上是一条大江了。游魂江的中部,有一座大泽,名为梦阳泽,周遭千里,游魂江穿泽而过,从天上看去,那情形,就象一条弯弯曲曲的蝇子上穿了一枚巨大的铜钱。

平波国在游魂江的上游,平波城就建在梦阳泽的边上,游魂江进梦阳泽的进水口处,扼江而望湖,跨过游魂江,便是虎威江与龙腾江之间广阔富饶的下腹部,红雪国若南下,若攻归燕,可不经平波城,但若攻三吴净海,则平波城是最好的驻兵储粮之地,所以平波国与红雪国之间虽远隔数千里,红雪国却一直把平波国看做自己口中的一块肥肉,从来都不肯松口。

巨鱼国则在游魂江的下游,与平波国刚好是隔梦阳泽相望,巨鱼城的地势和平波城差不多,也刚好建在梦阳泽通游魂江的出水口,同样是扼江而望湖,不过巨鱼国比平波国要大得多,军力也要强得多,尤其是水军,巨鱼国有五万精锐水军,巨舰数十,中小型战船无数,平波国却只有一万多水军,战船也要少得多,巨舰更是一艘没有,实力相差极远。

赶得急,五日后便到了平波城,时当清晨,放眼望去,但见一片大泽,直连天际,晨阳照在水面上,波光鳞鳞,如万道金蛇乱舞。

依江傍泽,一座雄城,高踞悬崖之上,便如一只苍古的鱼鹰,左足踩江,右足踏泽,霸气十足。

战天风只看了一眼,便大喝一声彩:“好一座雄城,这在军事上------。”说到这里,却就住口,白云裳看他一眼,没有吱声,一路上赶得急,没怎么说话,白云裳也没向战天风说过平波国的情形,但她从这一句话便听出来,战天风看出了平波城在军事上的巨大用途。

进城,直奔王宫,城守一见白云裳便已派人急报平波王,到王宫门前,平波王早已迎出宫外,一见白云裳,平波王竟忽地拜倒,哭道:“白小姐,平波国大祸临头了。”

白云裳忙伸手虚扶,一股气劲将平波王虚虚托起,温言道:“大王莫慌,总会有办法的。”

“请白小姐大施佛法,一定要救救这一城百姓啊。”平波王虽然站起,仍是带着哭腔:“巨鱼王已经发话,要尽屠我一城之民,为他儿子报仇呢。”

“大王不要心急,不会的,云裳即然来了,自然会想办法化解巨鱼王杀气的。”白云裳只有再安慰他。

战天风冷眼旁观,见这平波王四十来岁年纪,白白胖胖一张脸,眉眼柔顺,全无英气,不由暗暗摇头:“亏他也是一国之主,怎么生得一张妇人脸,难怪只会哭。”

战天风不知道,平波王是独子,从小长于深宫妇人之中,性子也就和女人相象,宽仁慈和,还很有点子多愁善感,太平盛世,他是一个怜民的好君主,乱世之中,他比一个妇人强不了多少,全无主意,上次白云裳帮了他,心中就把白云裳当做大救星了,而且白云裳除了在战天风面前,对着其他任何人,都始终保持在观云心法的禅境中,她容颜绝世,佛光湛湛,慧眼如电,洞彻人心,一般的君王,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一见她面,心中先就生出敬畏之心,平波王见了她,真就象见了真佛一样,不由自主就下拜了。

在白云裳安慰下,平波王总算是不哭了,白云裳也不进宫,先问原由,平波王自己还说不清楚,又把管这事的几个大臣宣了来,这才弄清原委。

平波城里有一家妓院,院中有个姐儿叫偎红的,是平波城里最红的妓女,十多天前的,偎红接了个嫖客,看不出身份,但穿着华贵,年轻多金,偎红也就加倍奉承,当天晚上,还没上床,还在喝花酒,偎红给那嫖客哺了口酒,那嫖客喝了,谁知一口酒下去,那嫖客突然双手掐着脖子,随即身子往后一倒,竟就死了,偎红吓坏了,老鸨慌忙报官,那嫖客带得有随从,官府一问,死的那嫖客竟是巨鱼国的四王子,原来巨鱼国这四王子风流好色,不愿呆在宫里,经常沿江上下渔猎女色,听得偎红的名头便乔装改扮来嫖,不想就死在了这里。

平波王得知这事,不敢瞒也瞒不住,只好火急通报巨鱼王,对巨鱼四王子的死因,平波国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来,推断可能是什么隐疾突然发作,平波王便也以这个理由向巨鱼通报了,谁知巨鱼王根本不信,派人接走四王子的尸体,随即便送来战书,向平波国宣战,四王子死在平波城里,他便要屠灭平波城。

正文 第310章

听得原委,战天风实在忍不住一乐,道:“一个嘴儿亲死了,那姐儿厉害,到可以送他个匪号,夺命红唇。”

白云裳白他一眼,问平波王道:“四王子尸体送走了,那偎红呢?”

“都关起来了。”平波王忙叫把偎红带来。

偎红大概十七八岁年纪,水蛇腰瓜子脸,确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这几天惊吓坏了,小脸儿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跪在地下,身子还不住的发抖。

白云裳柔声道:“偎红,不要怕,抬起头来,看着我。”

她平和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偎红情不自禁抬起头来看着白云裳。

“偎红,这事错不在你,跟你无关,你不要怕,那天晚上的情形你还记得吗?好好想一想,说给我听。”白云裳的话语越发平和了,而偎红的眼光却渐渐亮了起来,她直直的看着白云裳,眼光中有一种欣喜祟拜的味道,就好象信徒突然见到了佛祖现身一般。

战天风虽感觉到白云裳的说话声跟往日有点儿不同,却也没觉出异样,他却不知,白云裳这话声里,包含了佛门中的一门秘法:禅心通。此法可摄人心神,以心传心,被施术者为禅功控制心神后,会不由自主的把要说的话半点不加隐瞒的全说出来,不过这门禅功易引起他人的猜忌,所以白云裳从来也没用过,但今天这事过于重大,若不能查清真相解开死解,巨鱼平波两国交兵,红雪净海助力,内战马上发生,逼不得已,才用了这个法子。

偎红果然一字不漏的把那夜的情形全说了出来,说到哺酒,她道:“-----我含了口酒,喂到他嘴里,舌头碰着他舌头的时候,眼前突然亮了一下,我看到一个很奇怪的景象,在亮光中,有一朵莲花,黑色的莲花------。”

“黑莲花?”不等她说完,战天风猛地叫了起来:“难道是黑莲花在弄鬼,可她何等身份啊,杀这小小的四王子做什么?”

他这一叫,白云裳转头看他,秀眉微凝,眼中也有疑惑之色,战天风怀疑的,也是她想不通的,荷妃雨莫名其妙的来杀了四王子做什么?

她转开眼光,偎红清醒过来,畏惧心重又生出,趴伏在地,颤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白云裳转头,柔声道:“与你无关。”转眼看向平波王,道:“四王子的死,另有玄机,和偎红无关,请大王下令放了她吧,还有其他的人也都放了吧。”

平波王现在全指着白云裳,她说和偎红无关,那自然就和偎红无关了,下令放了偎红和另外的妓女及老鸨。

“那到底是谁害了四王子,可怎么向巨鱼交代呢?”平波王看着白云裳。

“大王莫急,云裳会想办法的。”白云裳安慰他。

“这偎红会不会在乱说啊。”战天风皱眉。

“不可能。”白云裳摇头,知道战天风不解,略加解释:“她为我禅功所制,所说的都只可能是她当时真实看到的,不可能胡编。”

“可她说是什么眼前亮了一下,会不会------?”战天风还是想不通,歪着头,道:“会不会是突然羊癫疯发作了一下啊,我听说有些人羊癫疯发作的时候,都是眼冒金星的。”

“你少胡扯了。”白云裳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