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宪誉好奇地问:“还在外面啊?”

戚年没回答,或者说,她已经压根不在意手机那端的人在说些什么,只凝神看着他。

那明亮清透的眼睛里,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那么毫不退让的,把他锁在她的眼底。

“我明天正好也要去北巷,你在北巷待几天?”

“我能不能就跟着你混啊?我开车过去很快就到,你什么时候我顺便送你回去……”

“不过现在假期人应该很多,你住的酒店还有房间吗?戚年?戚年你在听吗,戚……”

金宪誉聒噪得让人讨厌的声音还在响着。

下一秒,他一言不发地抵上来,把她压在墙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了下来。

悄无声息,也无法忍耐。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为了大进展,前面的铺垫每章都卡得我半死,又是弄到这么晚QAQ。

最近都是晚更,所以晚上别等我了,隔天早上来刷~

谢谢给我投雷的妹纸们~~~

第50章

第五十章

戚年的后背撞上微凉的墙壁,闷哼了一声。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找到支撑点。手刚扶上一旁的窗框,就被他用力地扣住手腕,压在了墙上。

修长的五指紧贴着她的脉搏,像是桎梏了她的命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戚年措手不及,只错愕地瞪大眼,被迫承受他用力碾上来的嘴唇。

怎怎怎么……又不打招呼就亲她!

电话还未挂断。

金宪誉在一阵沉默后,自嘲地笑起来:“其实我初二的时候就喜欢你了,给你买饮料买水果糖。但那时候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哪敢追你。高一之后,和李越成了同寝室的室友……

我总想着法地打听你的事,小时候的,那些我没来得及参与的。李越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就像是关着妖精的锁妖塔被打开,所有的秘密被揭露之后就变得无所畏惧起来……”

纪言信张嘴咬了戚年一口,微用了几分力,咬得戚年“嘶”了声,挣扎着就要推开他。

奈何,她和纪言信就是个大写的实力悬殊,刚翻了一下手腕,就被他压得更紧。

他低下头,毫不客气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

戚年哭得心都有了,偏偏接电话的手被他牢牢地握住,动弹不得,连按个关机键都难如登天。

金宪誉知道戚年在听,说得更起劲了:“这几次见面,我发现我最喜欢的人还是你。我知道你现在是一个人,如果愿意……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嘟嘟嘟……”

电话终于被挂断。

纪言信不悦地眯起眼,把戚年的手机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顺手放进她的连衣帽里。收回手时,微凉的手指有些恶劣地按在她的后颈上,冷得戚年哆嗦了几下,他才松开她,就抵着她的额头,这么近地看着她。

他挂断了金宪誉的电话……

那是不是证明,他吃醋了?

戚年呆呆地看着他,被他咬过的下唇和舌头还微微发麻,她抬手捂住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你你你……”

“什么?”纪言信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这么一个亲昵的举动,成功地让戚年彻底断片,傻在原地。

这是……在……干嘛!?

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心跳快得她几乎无法负荷,心脏最深处好像有一处柔软正以无法控制的速度塌陷下去。身体里全部的力气都随着这不可控的塌陷缓缓的流失,像抽丝,一缕一缕,难熬又磨人。

两个人在被屏风遮挡住的狭小空间里,这么暧昧的姿势,就连呼吸都带着旖旎。

戚年唯恐纪言信会听见她这么剧烈的心跳声,忍不住小口小口地调整着呼吸。那湿漉漉的眼睛像是蒸腾起了柔湿的水汽,漆黑明亮。

纪言信心念一动,张嘴,轻咬了一下她掩住嘴的手指。

像是**,也像是挑逗,惊得戚年立刻缩回手,无措地看着他。

虽然这会是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但纪言信还是觉得。她这种时候,看起来和无辜卖萌的七宝……真得很像。

他忽然就有了耐心,温热的嘴唇沿着她的鼻梁落下来,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又低头吻了上去,这一次温柔了很多。

他覆在戚年后颈上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一下一下,那指腹,捏着她那一寸,就像是摸着小猫一样,轻柔又缓慢。

不一会儿,那被他摩挲着的地方就烫得如同烙铁,深深得灼着她的心口。

所有纷杂的思绪都堆积到一起,她刚理清的思绪又被纪言信打乱,缠在一起,像被猫爪子挠乱的毛线团。

楼下响起了掌声,从稀稀落落渐渐变得整齐划一,那喝彩声几乎要压过台上咿呀唱着的女声。

戚年有些不安。

这不安在听到由下而上渐渐清晰的脚步声时,彻底变成巨浪波澜的大海,一下一下拍打着岸边的岩石。

这个地方紧邻楼梯,仅靠一扇屏风遮挡。只要有人绕过这个屏风,对里面……一览无遗。

戚年“唔”了声,推了推纪言信:“有……有人……”

话还没说完,纪言信摩挲着她后颈的手一顿,舌尖从她的上颚扫过。不轻不重,却撩得戚年瞬间软了腿……

“别出声。”他压低了声音,那声音沙哑性感。

戚年的耳朵一酥,什么反抗性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只紧紧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指,用力得让纪言信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她。

很紧张?

那脚步声踩着楼板一步步迈上来,戚年的手指越抓越紧,呼吸紧张。紧闭着的眼睛上,那微卷的眼睫不停地轻颤着。

纪言信忍不住弯起唇,捏着她后颈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压。

他偏头,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戚年一抖,“唔”了一声。

就在耳畔的脚步声一顿,停了一下。

戚年紧闭着眼,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幸好,那脚步声一顿之后很快就重新响起。可比起之前的闲适淡定,这会匆匆忙忙得像是三步并作两步,几下就消失了。

戚年小心肝抖了两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她发誓,一定是被人误会了!

纪言信低低地笑起来,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摩挲了下,手指捏住她的耳垂揉了揉,看着它在指下变得通红,眸色渐深:“晚上……到我房间来?”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

戚年借口尿遁,逃了就再没敢上去,和纪秋挤在一条长凳上。

纪秋正磕着瓜子用眼神调戏唱曲的姑娘,戚年挨上来时,她抽空看了眼,啧啧了两声:“真被我哥灌醉了啊,脸怎么那么红?”

戚年囧:“什么叫被你哥灌醉了?”

纪秋猥琐地“嘿嘿”了两声:“我哥骗你喝那杨梅酒的时候我和邵醉可都看见了啊,绝对不怀好意。”

戚年被她说得脸颊发烫,抓了一把瓜子放在红木桌上一个一个地拨,装没听见,心里却腹诽:“纪家的人都焉坏。”

眼看着时间不早,四个人决定打道回府。

雨依旧淅淅沥沥得下着,雨滴落下来的声音清脆,像一曲温婉轻柔的小调。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戚年也不觉得冷,看着商铺前红灯笼发出的微光更是觉得温和又温暖。

纪秋挽着她走在前面,身后的两个男人走得不紧不慢,却始终保持着落后两步的距离,从容又悠闲。

很快,回到客栈。

老板还没睡,半靠着墙壁在看球赛。看见他们回来,坐正了身子:“回来得这么早,没去后巷的酒吧玩?”

“没。”邵醉从柜台前抽了几张外卖单看了看,随口回答:“去茶楼听评弹了。”

老板似乎是没料到邵醉会好这个,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

邵醉笑了笑,往已经上楼的纪秋那抬了抬下巴:“小姑娘喜欢。”

老板顿时了然:“够绅士。我大老粗,听那些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浑身鸡皮疙瘩,只陪我老婆去听过一次,受不了……”

邵醉笑了笑,听着赛事讲解的声音,问:“怕吵着老板娘出来看球赛?”

老板摸了摸头,笑了几声,算是默认。

戚年听着邵醉和老板的对话,迈上了楼梯也转过头来看,不经意地对上纪言信的目光,一愣,跟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上去。

邵醉听那木板被踩得咯吱作响的声音,忍不住眯了下眼,问:“你怎么招惹人家了?看戚年那架势恨不得把木板踏碎了。”

何止招惹?

纪言信把玩着房卡,等戚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一言不发地上楼去。

纪秋听见房间门被撞上,回头看了眼急匆匆的戚年,疑惑地张望了眼:“怎么了?”

“没事。”戚年摇摇头,压抑着呼吸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

四个人两间房,纪言信和邵醉是商务房。一整个大间,里面分了两个房间,正好满足他们一人一间房,公用一个客厅。

戚年和纪秋原本定的是主题房,但等那兴奋劲一过去,纪秋看着古旧的大花床又觉得起鸡皮疙瘩。权衡再三,确认晚上不敢睡大花床,就换成了标准的民居房。

纪秋时差还没倒过来,下午又和戚年逛了半个北巷古城,早就累得不行。虽然看出戚年似乎有心事,但实在困得不行,洗过澡就先睡下了。

戚年从刚才起就心乱如麻,一会想起在高铁上被他牵了一路的画面,一会又想起被纪言信压在墙上……

想着想着,耳朵又烫了起来。

耳边只有他那句:“晚上……到我房间来?”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别人,戚年一定会觉得自己是被暗示了。可对象换成纪言信,她怎么想都不觉得……他这是在邀请她。

就本能的认定,他不是这样的人。

而且……就算是被纪言信暗示了,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可怕?

过分!

戚年在花洒下闭上眼,温热的水流落下来,她捂住脸,只觉得一颗心被他撩得七上八下,却又无处纾解。

不正经。

臭流氓……

大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你们想不想看戚年去敲纪言信的门……

二更过凌晨了,明天工作日,姑娘们别等~我会码完的~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时间已经不早。

古城的夜晚像是这时候才刚开始,渐渐恢复宁静。

推开走廊上的窗能看到河岸两旁的灯把青石板照得发亮。两侧的商铺渐渐关门,只有门口灯笼的余光,在清冷的夜色里透着淡色的寂寥。

河面上还有乌篷船摇摇晃晃地经过,船上欢声笑语不断,把整个夜色都糅成了一团光,模糊得看不清晰。

远处的山上有一盏明亮的照明灯,那束光线似要突破天际,直直撕裂了半片天空。

万籁俱静下,才能隐约地听见有“酒吧一条街”之称的后巷那里有动感的音乐声传来。和这样的古城不符,却和这样的夜色无比融洽。

身后开门声响起,戚年的呼吸也是一紧。等调匀了呼吸,她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落落大方,起码……不能那么扭捏。

然而,等戚年转身看到纪言信的那一瞬间,那呼吸完全不受控制地……乱了。

到底是在外面住客栈,不能太过随性,纪言信身上老老实实地套着一件白衬衫,就是……纽扣系得不多。

那线条优美的锁骨就暴露在戚年的眼前,不加遮掩。那纽扣系得也是潦草,有一半塞在裤子里,另一半草草地挂出来,露出了他衬衫下精瘦结实的小腹。

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该往哪里放了,无论是打量左边墙壁上挂着的那副水墨画还是研究右边墙壁上用十字绣绣出来的牡丹花,就是不看他。

“不打算进来?”纪言信倚着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眼神深邃幽沉,在走廊壁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得深不可测。

戚年腿肚子有些发软,她往他身后张望了眼:“邵醉呢?”

“睡了。”纪言信放缓了语速,声音低沉:“你要找他?”

她找邵醉干嘛?

明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戚年还是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的。”

那声音,真跟小奶猫一样,声若蚊蝇。

“那他不会打扰我们。”话音刚落,戚年就被他握住手腕拉进了房间里。

门在戚年的身后被关上,他就站在只亮着一盏照明灯的玄关低头凝视她:“想好了?要走进来。”

戚年摇头,声音有些发抖:“是你拉我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