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裴疆块走到了吴维的跟前,与裴疆块行礼,“见过总兵大人,知府大人。”

  随着吴维块来的还有这淮州的知府。

  而玉娇这声音平缓,没有丝的异样,但也因此显得她的声音轻细得格外好听。

  吴维听着这悦耳的声音,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先前竟没有认出来这玉娇便是在桂花园让他惊艳的女子!若是他在玉家受朝廷看重之前就发现那女子是玉家的千金,他必然多的是办法让玉盛退了女儿的婚,再把女儿嫁给他!

  想到这,吴维心堵着口气。如今只能看着这美味的肉在这眼前摆着,却不能吃入口!

  吴维落在玉娇的身上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让玉盛暗叫不好。

  吴维目光从玉娇的身上挪开,看向裴疆,露出了笑意:“裴疆,这回你做的真不错,不错。”

  不错二字总像是在说——你敢耍我,我必然会让你后悔!

  玉盛,玉娇还有裴疆都非常清楚。裴疆微微颔首,不卑不亢,态度如既往:“谢过总兵大人夸赞,玉家与在下尽的不过都是些绵薄之力。”

  好个绵薄之力,听着裴疆的话,吴维只觉喉间梗了口血,不上不下,难受得胸闷!若是他当初试探这人的时候多谨慎些,不只看重拳脚功夫,多看重下心计,说不定今日便不会憋气成这样!

  与之块进了府,吴维的目光总有几眼落在身后的玉娇身上,玉盛很是担忧吴维越看女儿越是惊艳,会干出抢人的事来。

  但好在刚进到厅之时,裴疆便与吴维说:“在下与未婚妻几日奔波,姿容不佳,便先下去稍作梳洗。”

  吴维岂能拦阻着?

  自然是不可的。

  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吴维心思深沉。

  远离了正厅后,玉娇才呼了口气,浑身也松懈了不少。

  裴疆停了下来,看向她身后的婢女,吩咐:“你们先行回小姐的屋看看尚未有什么没收拾好的。”

  几个婢女福身退下。最后裴疆的目光落在福全的身上,福全只是愣了息便立刻明白自己碍事了,所以连忙道:“小的也回去看看世安院有什么药收拾的。”

  说着赶忙走开,免得扰了主子们的情意绵绵。

  人都走开后,裴疆与玉娇说“我带你去个地方”,随之拉着她的手就走。

  “裴疆,你要带我去哪?”

  裴疆:“去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

  玉娇:……

  脸颊微红的道:“可我现在并无心情与你……那个。”

  那个,指的是唇齿相依的亲吻。

  裴疆看了她眼,眼神有些热,随后低声道:“我若想亲你,直接拉回房即可。”

  听到拉回房这几个字,玉娇更是面红耳赤。她心知被拉回房可不仅仅是亲亲那般简单了。虽然他没有前几日刚从幽州回来之时那般凶猛了,可他总是喜欢用他那厚实滚烫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揉来揉去。

  虽羞人的紧,但因他并未再脱过她身上的衣物,且也有些酥酥麻麻的舒服,她也不讨厌他的触碰,只要他不脱她衣裳,她便半推半就依着他了。

  且玉娇最为喜欢的便是他亲了她之后,哑着声音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声音好听得更人让人浑身发麻。

  不会,玉娇被拉到了先前裴疆所住的马厩。

  自那两匹马没了之后,玉娇都在操心着解除婚约和裴疆的事情,所以没有心思再购新马,马厩也就空置了下来。

  而那小屋原来裴疆搬离时时什么样的,现在自然也还是怎么样的。

  裴疆拉着玉娇入了小屋之后,他便把门给关上了,随即拉着玉娇在桌椅前坐了下来。

  在玉娇还纳闷裴疆带她来这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裴疆却是先问“你因何会这般怕那吴总兵?”

  可显然没有预料到裴疆会问吴维的事情,玉娇愣。

  裴疆先前也是知晓这事有蹊跷,但玉娇不肯说,他便直没有问,等着她与自己坦诚相对的那日。

  可就在方才,对任何事情都较为敏锐的裴疆注意到了吴维的目光,虽然很是隐晦,但他还是察觉到了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欲念,所以此事他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在两人的院子都有人出出入入收拾,不好询问,所以裴疆才会把她带来了这较为偏僻的马厩。

  “为何?”裴疆复而再问了遍。

  玉娇低下了头,绞着手指。她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不是怕裴疆知道她那个可看到未来的梦,而是怕裴疆误会她早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才会喜欢他的。

  相处久了,比起了解自己,裴疆更了解玉娇。见她这模样,多半是担心他会误会些什么。

  想到此,裴疆便轻轻按住玉娇的后脑勺,随之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娇娇你要明白,你便是我的命,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疼你,更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我死都不会松手。”

  语声缓缓,却是极为的坚定。

  玉娇心底猛然颤,她知道裴疆对自己无比的重视,可听到他亲口所说,心底满满的感动。

  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蓦地投入了他的怀,语声略带哽咽:“裴疆,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和你分开的。便是成亲后,你若是想痛快,我也可以忍着痛让你欺负几回的……”

  玉娇前边的话,让裴疆暗暗的松了口气,但听到了后边的话,却有些觉得不对劲。眉头也紧蹙了起来,眼也带了几分疑惑之色

  难不成做那挡子事会让女子不舒适?

  裴疆先前榕城,春梦转醒之后,身体有了异样,从而想要多番了解,所以便试探性的问过福全,单福全却是支支吾吾,忸怩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裴疆也就没了心思再探寻。

  关于自己的事,裴疆向来不甚在意,但若事关玉娇,却是必然是重之重,因此此时裴疆觉得自己必须得去了解。

  玉娇不知裴疆心所想,她只知道自己想要把梦的事情告诉他。

  她信裴疆,就像父亲信裴疆那样。把能解决玉家被诬陷的半个希望寄托到了裴疆的身上。

  深吸了口气,玉娇抬起眼眸看向裴疆,缓缓而述:“这事要得从我刚刚鞭打你那会说起,……”

  听到玉娇说自己最后自缢而亡,被吴维派人弃尸乱坟岗之时,裴疆越发用力的抱住了她。

  “后来你也把吴维斩杀了……你轻点,抱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裴疆确实充耳不闻,抱得紧紧实实的。

  “裴疆……?”

  许久裴疆才呼出了口浊气,道:“无论是何时,我决然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梦在玉家出事后,你被那混账逼为妾后,你可知我在何处?”

  玉娇微微摇头:“我虽未梦到,但我知道你肯定也做了努力,且等等……”玉娇同力推着裴疆的胸膛,他才肯放松了些力道。

  喘了口气后,才复而问他:“你与我说说,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

  裴疆向来直言:“从在黑市见到你的第眼,见钟情,再见倾心。”

  玉娇微张嘴巴:“那么早……”缓了缓,又道:“既然你那么早便喜欢我,那必然不用怀疑,你也有想要救我,只是那时你与那吴维实力悬殊,形势不允许罢了。”

  裴疆掌心收紧:“那为何在你的梦我却让你不开心?”

  虽未明说,可在玉娇这只言片语之,裴疆察觉到了。

  玉娇愣,“就算你这么问,但我也不清楚呀。”歪头想了想,猜测道:“或许你知晓我那时不喜欢你,你就想着以欺负来吸引我对你的注意。毕竟我小的时候也是爱折腾爹娘以博取他们的疼爱,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问题,而是你听了我说的这些你就点都不怀疑?”

  她父亲当时是等到她说的事情都发生了之后才信的,裴疆怎就这般轻易的就信了?

  裴疆道:“岳父何等谨慎,又怎会轻易相信这等荒唐的事?可岳父信了,便说明你已经向他证实过了,我便无须怀疑了。”

  裴疆信了之后,玉娇又是小心翼翼的问:“那你就不认为我是知晓你将来身份有可能尊贵无比才会喜欢你,答应嫁给你的吗?”

  裴疆目光紧锁玉娇,眼眸幽深漆黑,嗓音低沉:“你若是因此而喜欢我和答应嫁给我的,那我便更应该庆幸我的身世似乎不俗。”

第58章

  裴疆把脸埋在了玉娇的颈窝处,更是紧紧的把她桎梏在怀中。这般用力,让玉娇感觉到了他似乎有些不安。

  原本觉得难受,但她从未曾见过裴疆会因任何事而不安过,所以心一时便全软了,也紧紧的抱住了他健壮的腰身。

  随而亲拍他的背,软声哄道:“如今有朝廷做我们玉家的靠山,我自然不会再遭遇梦中一样的事情了,我们也能长长远远的走下去,所以你别那么在意我刚刚说的。”

  玉娇长这么大,没哄过旁人,就哄了裴疆一个。

  因为他值得。他对她千般好,她也不能没心没肺只等着他宠着自己。她偶尔也要哄一哄他,心疼心疼他。

  但裴疆如何能不在意,他知晓了若是没有玉娇先行梦到了未来,只怕他只会因失去她而懊悔一生。

  裴疆性子是沉闷的,现在这会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把她紧紧的抱住。

  玉娇有些喘不过气,但也并未反抗,只继续用绵软的声音说:“先前我不是说答应你一个要求吗?虽你说想要娶我,可因这是我父亲提出来的,也就不做数了,所以这个要求依然还在,如今只要你提出来,无论什么样的我都答应你。”

  玉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他提出那样的事,成亲之后便也依他。

  “这样就很好。”裴疆在玉娇的耳边低低沉沉的说道,也没有多余的话。

  “那还是等你好好想想,我都依你。”

  “好。”

  两人相拥了许久才从小屋中出去,虽然裴疆什么都没有说,但玉娇也明白他把什么都藏在了心底的性子,想必他现在也非常的不好受。

  他五指扣着她的手,一直朝着院子走去。

  可毕竟这是在家中,且也还未和父亲说明白自己和裴疆已经假戏真做了,因此担心父亲知道这事后会对他发难,所以玉娇想偷摸把手给抽出来,但谁知他却是蓦地握得更紧。

  见其他下人总是暗悄悄的把目光放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玉娇便凑到裴疆的身旁,小声的提醒:“裴疆,我与你在一块的事情,我爹还不知道呢,你这样牵着我,若被我爹看到了,他会把你手给折了的。”

  裴疆看了她一眼,颇为意味深长的说:“你放心,岳父并不会把我手给折了的。”

  玉娇:“定然会的,先前我爹爹就威胁过表哥他……”

  话还未说完,裴疆确实脸色略微一沉:“莫要提他,我会吃醋。”

  玉娇:……

  能把吃醋这话这么理所当然的挂在耳边,也就只有裴疆了。

  “况且,我觉得你现在才来担心,已经来不急了。”裴疆的目光看向前边。

  玉娇一时有些懵:“什么意思?”

  裴疆没有回答,目光依旧看向正前方。玉娇狐疑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父亲从前边朝着他们走来的时候,脸色倏地一白。

  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卯足了劲,可裴疆却是不动于终,还提醒:“莫要用力,我不想放手,你是无法挣脱的,且……”看向她:“我们要成亲了,不必遮遮掩掩。”

  玉娇慌得很,裴疆却依旧是一派从容淡定,丝毫没有监守自盗的心虚,就紧拉着她的手不放。

  玉娇慌慌张张的说:“不一样!我没和我爹说呢!完了完了,我爹肯定会大发雷霆,会折了你的手的,快点放开我!我一会再说是因我差些摔倒你才会扶我的……快放手呀!”

  玉娇还想说服他放手,但这时显然已经来不急了,因为她父亲已经停在了他们的数步之外。

  “爹、爹爹这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方才只是差点摔倒,裴疆他……”

  话还没说完,玉盛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相握的手,随之很是平静的道:“尚未成亲,注意一些。”

  原本预料父亲会大发雷霆的,但父亲的话,却是让玉娇一滞。

  尚未反应过来,又听到他父亲说:“吴维走了,你们且随我到书房去。”

  说着便转了身,往书房走去,玉娇愣愣的看着父亲转身的的背影,再傻傻的看了眼裴疆。

  裴疆表情温和看向她,抬了抬相握的手,唇畔露出了一丝浅浅笑意,很理所当然的道:“这手并不会被折。”

  随之按照玉盛的意思,松开了玉娇的手,淡淡的说:“未成亲,确实该注意一些。”

  玉娇:……

  她可一点都不信他会注意,整个玉家上下最不注意,最为不正经的就是他了!

  比起裴疆,玉娇更加在意父亲的反应……怎么感觉父亲一点也不意外她与裴疆牵手?

  书房中,静默了许久。

  玉娇略为忐忑站在裴疆的身旁。更是有些心虚的偷瞧了一眼父亲,随后第一个出声:“爹爹,你喊我们进来做什么?”

  玉盛看了她半晌,待她发问了,才语重心长的道:“你与裴疆须得尽快完婚了。”

  闻言,玉娇睁大了双眸,惊道:“父亲你是何时知道我与裴疆真的私定终身的?!”

  这原本还觉得把自己和裴疆私定终身的事情告诉父亲后,父亲会从中阻挠。那么届时她再表明非裴疆不嫁,再不然就骗父亲,说她与裴疆早已经私私相授,再信誓旦旦的发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裴疆的。

  可父亲的反应,却和她想的一点都不搭边,还有裴疆,从方才就镇定得很,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有恃无恐的感觉。

  真的每一个人透着些奇奇怪怪。

  玉盛看了眼裴疆,再而看回她:“你们下马车那会,相视的眼神如蜜罐里的蜜糖一样,让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是到底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真意。”

  玉娇还是疑惑:“可我怎觉得爹爹你对此一点都不惊讶?况且当初离开淮州去榕城前,说过是假定亲的呀。”

  玉盛双手相扣,平放在桌面上。默了一息才反问她:“若是假的,娇儿你觉得爹会这般放心让你随着裴疆一块去榕城吗?”

  玉娇懵了好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蓦地转头看向身边的裴疆:“所以你和我爹早早就窜通好假戏真做的?!”

  裴疆便朝着她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玉娇默。

  感情她父亲不是被蒙在鼓中的那一个,她才是!

  玉盛与裴疆相视了一眼,随即裴疆当着玉盛的面拉着玉娇的手:“不管岳父如何说,我都把定亲当成真的了,一时夫妻,永世相随。”

  玉娇耳根子顿时红透了。随之瞪了他一眼,约莫意思是在父亲的面前别说这么肉麻兮兮的情话,让人羞涩尴尬。

  这话也并不是什么情话,确确实实只是裴疆心中的想法。

  可听在玉盛的心里,却是觉得这女婿甚是贴心,为了娇儿不怪他这个父亲,竟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眼光果然是没有错的!

  旁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到了玉娇父亲这,倒是成了岳父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许是这小半年下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也让玉娇收敛了一些大小姐脾气。再说她父亲不会害他,裴疆也这般呵护着他,欺瞒她,可却并未强迫她,她又何必为了先前一点小事而置气?这也不值得。

  玉娇想得通透,虽说不生气,但还是暗暗的瞪了一眼裴疆,小声道:“这回就算了,你下回再这么瞒我,我就真的会生气。”

  裴疆眸色有些柔和:“自然不会瞒你。”

  玉盛见女儿这回出乎意料的懂事,在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怕女儿发脾气,小祖宗发起脾气来,一家人都怕。

  气氛松了些,玉娇才看向父亲,也对父亲坦白道:“爹爹,我方才便把我梦到的哪些事情都告诉了裴疆。”

  闻言,玉盛看了眼裴疆,也不惊讶,甚是平静。毕竟裴疆去榕城之前,似乎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而女儿把这事告诉裴疆,他先前没有阻止和劝阻她,也就已经料到她迟早会说。裴疆聪明睿智也有胆量,且视娇儿比命都重要,若他知道了,也相信了,那往后也正好有个人可商量。

  只是现在迫在眉睫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吴维的事情。

  随之看向裴疆,问:“你相信娇儿说的?”

  裴疆略微点头:“我信。因吴维确心有不轨,且若是不可信,岳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从榕城集粮送到幽州和荆州。”

  裴疆会信,自然不是因为对玉娇的感情而选择盲目相信,毕竟玉娇这事情太过于玄乎。他的相信是基于这段时日来吴维的态度,还有玉盛对他的防备态度,。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婿。”

  裴疆此举赢得玉盛的赞叹。

  玉盛继而道:“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那现在离正月还有十来天,那等正月中旬你们便立刻成亲。”

  闻言,玉娇懵了懵:“这会不会有些快了?”

  虽说她早已经想通了。也打算一回淮州就准备和父亲说她与裴疆成亲的事,但这和她预想的三月也快太多了。

  玉盛:“你娘也同意了,估摸着一会该寻你来选嫁衣的花样了。”

  这话一落,书房外就传来玉娇母亲的声音:“娇儿是不是在书房里边?”

  “在呢,娘。”玉娇应声去开门。

  门开了,玉夫人也不进来,只站在门口外问玉盛:“还有事吗?若是没事的话,我便先带娇儿过去选嫁衣的绣样的。”

  “娘,我这才从榕城回来,明日选也是可以的。”

  玉夫人确实略过她,瞪了眼她的父亲,责怪道:“还不是因为你爹把你的婚期定在这正月中旬,这都不够一个月了,你是玉家的女儿,这嫁衣怎能随随便便,就是其他的事情也要好一阵忙的。”

  玉盛:“也没有什么事情要聊的了,娇儿你就去和你娘选绣样吧。”

  玉娇这还没问清楚,心里边多少有些纳闷,但这差不多两个月都没有和自己的娘亲说说亲密话了,心里也惦记着。

  所以回头与父亲和裴疆道:“那我先随娘亲去了。”

  待玉娇走了之后,裴疆的脸上少了柔和,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内敛。

  看向玉盛,“婚期如此紧迫,是因为吴维?”

  裴疆当然是希望婚期越快越好,只是他也看得明白,婚期紧迫,估计也和吴维脱不了干系。

  玉盛想起方才吴维见到女儿的反应,脸色颇为凝重:“他看娇儿的眼神让我担忧,就是方才在厅中也提了一下娇儿,为避免夜长梦多,早早成亲才为上策。”

  这也不是把女儿给嫁出去,依旧还是就在家中,何时成婚都可以,且裴疆这样的女婿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更别说是入赘的了,所以这一嫁娶也是他的半个儿子了,他更是乐见其成。

  想得正好,忽然又想到了吴维,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我看人想来也有些经验,经过这几次的见面,我也越发了解那吴总兵。他方才虽然都说着些场面话,但我觉着话语之中隐隐带着试探之意,经过这次我们摆了他一道后,他绝对不会轻易罢休,或许不会明着针对,但暗箭难防,特别是你这边,万事小心一些。”

  裴疆眸色一沉,脸色森寒至极:“提防不是长远之计,若他日吴维一反,身在淮州的玉家便是他杀鸡儆猴的第一个。”

  他所言,玉盛也明白,默了一息,才问:“那你想如何?”

  裴疆沉声道:“无非他死,或是我们亡。”

  “可扳倒一个总兵,谈何容易?”玉盛当然知道吴维对玉家的威胁,只是这实力悬殊得很,现在都是勉强自保。

  裴疆开口,淡漠的开口说了两个字:“证据。”

  玉盛有些不解的微微眯眸,但随即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惊诧道:“你是说搜集他造反的证据?”

  “雁过留痕,做过的事,总有痕迹。”

  既然知道了吴维将来会伤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儿,裴疆怎可能只自保而不反击?

  玉盛沉思许久,才点头:“这事我赞同,但要查这事。必要得要绝对信得过的人去暗中查看,且一点风声都不能走漏出去。”

  裴疆道:“此事,我来办。”

  也只有裴疆来办这事最为稳妥,玉盛沉默了半晌,才道:“总之先成亲再说其它的。”

  裴疆应了声“好”。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裴疆告辞,玉盛却是忽然喊住了他。

  “你可接触过女子?”玉盛忽然一问,但也问得很是委婉。

  裴疆转身的脚步一顿,默了半晌,才如实的道:“娇娇。”

  玉盛:……

  忽然觉得这女婿诚实过头了,让人有些尴尬。

  约莫也只有自己女儿一人。再而斟酌了一下,委婉的道:“你看你这才刚从猎场出来不到两年,接触的人也不多,你可能有点不了解这夫妻之道……你若有什么不懂的,可问问玉恒。”

  腆着老脸把这话给说出来。自家夫人许是也想到了这点,说是怕裴疆血气方刚,在哪方面蛮横,苦了女儿,便让他来说道说道。

  可即使脸皮再厚,毕竟是女婿不是儿子,总归是说不出口的。左思右想之下,便想到了那阅女无数的侄子。第一回 ,玉盛觉着这侄子还是有点用的。

  裴疆稍作沉思,也不知他想了些什么,片刻后才点头,沉稳内敛的回了声:“我知道了。”

  走出书房外,在关上门的时候,还多说了一句:“我会去寻玉恒的。”

  玉盛怕他大张旗鼓的去寻,便如老父一般急忙提醒:“得私下去寻,且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玉盛觉着自己真真是为这女儿女婿操碎了心。

第59章

  朝廷的嘉奖下来。

  原本这玉盛就是往朝廷捐钱捐粮的,朝廷自然也不可能再赏赐些什么珍贵的物什。所以除了圣旨上的嘉奖外,还道往后朝廷所需之物首选玉家,虽未明说,但也是直接定了玉家为皇商。

  朝廷钦定的皇商可比地方定下的要来得光彩多了,便是地方官也不敢轻易的招惹。

  且皇帝还御笔亲提了一块牌匾赐给玉家。

  除此之外,还有这玉家姑爷的赏。

  许是知道玉家近来办亲事,也知晓亲自送粮的姑爷是入赘的,所以就给了个面子玉家,另外夸赞了一番那裴疆,还给了个衔头。

  淮州临海,盛产盐,有官盐也有商盐,而裴疆便是管商盐这一块的典运盐司。

  虽无官阶,但连小官都要看这典运盐司的脸色。

  这些嘉许一下来,原先外边都说那玉家大小姐眼拙,明明那沈家的少爷更有出息,可偏偏闹退婚,选了个奴隶出身的夫婿。

  可近日风头都变了,许因沈家少爷此次京考中落了榜,而裴疆受了朝廷的嘉许,这下子都说玉家大小姐真真是有眼光,看人准。

  这些风声对玉家却是没有半点影响,该忙碌成婚的事情,还是忙碌着。

  而对裴疆更是半点影响也没有。不过那典运盐司的头衔往后或许能让他在调查吴维谋反证据中取得一些便利。

  但如今最重要的却不是这典运盐司如何给他便利,而是迫在眉睫的成婚之事。

  今日未时,裴疆去寻了玉恒。

  在玉恒的屋子中,两个人相对而坐,玉恒显得格外的忐忑不安。

  玉恒瞅了眼面无表情的裴疆,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就在这一刻钟之前,他这堂妹夫来寻他,还不让人进来斟茶倒水,他以为是来算陈年旧账的,所以在给堂妹夫倒水之时,手都在颤颤的发抖。

  “妹夫,有你直说吧,你这么看着我,我这心里头有点七上八下的。”

  裴疆说话的时候让人有压迫感,不说话的时候这气势更是强烈。

  裴疆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放下杯盏,才道:“我下月中旬成亲。”

  玉恒愣了一下,而后纳闷:“这事我知道呀,妹夫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何止是知道,昨天就他爹还楸着他的耳朵说他不成器,若是成器的话,大伯家的家产就不会落到一个外人的手中。

  当时玉恒就在想,无论他成不成器,或者是为玉家的商号忙得多呕心沥血,大伯家还有个闺女呢,这家产也不见得轮到他来继承。且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能活得快活,那还不如乖乖的,安分守己的当个纨绔子弟。

  “婚期将近,但我有些不了解这男女之事,所以便来询问你。”裴疆脸色如常,半点的尴尬都没有。

  玉恒点了点头。哦,这原来是寻他做启蒙嬷嬷的……!!

  可这也太淡定了些吧?!

  玉恒使劲盯着裴疆。想要从他的表情探寻出些因身为男人却不懂风月之事而该有的自卑,但他堂妹夫别说自卑了,连一点的尴尬都没有!

  裴疆沉稳依旧:“你阅女无数,即使岳父没让我来寻你,我也会寻时间来找你。”

  玉恒:……

  忽然觉得自己在别人的眼里的用处,好似也就只有脸皮厚得足以给人当启蒙嬷嬷了本事了。

  尽管如此,玉恒还是挺了挺胸膛,清咳了数声之后,才问:“那妹夫你是要我讲解讲解,还是亲身体验……当我没说后面那句!”

  看到裴疆那逐渐凛冽的眼眸,玉恒一怂,连忙打住,而后忙道:“这种事情口头上说不清楚,妹夫你且等我去拿些东西。”

  说着起了身往内间走去。裴疆望着他,只见他忽然在床边趴了下来,随即探手进了床底,拉出了一个又一个枕头般大小的木匣子。

  许久之后,一共拉出了五个皆上了锁的木匣子,分两轮搬到了外间,放到了桌面上。

  “妹夫你放心,过了今日我对你的引导,你就不再是以往的你,嘿嘿嘿。”

  玉恒的笑意,着实猥琐得让人有狠狠的抽他几巴掌的冲动。

  裴疆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忍住了这冲动。

  玉恒把脖子上边挂着的一串钥匙从衣领中翻了出来。一大把钥匙相差无几,可他却都能找到对应的钥匙,然后都准确无误的打开了五个木匣子。

  一个个都翻开,有三个是装着本子的,最后两个……

  不堪入目,多为让人脸红新的的物什,有些物什的外形让人一看就明白是什么。除此之外,瓶瓶罐罐也多,

  裴疆看着那些东西,沉默许久,眼眸中似乎带了几分思索。

  似乎考虑着要不要换个人来询问。

  玉恒看着甚是不靠谱。

  从瓶瓶罐罐中翻出了一个小瓶子,然后献殷勤的呈给裴疆,“妹夫,这个在洞房的时候用上……减缓疼痛,增添妙趣,用法我会写给你。”

  玉恒就是再厚的脸皮,也不没有厚到亲自教导堂妹夫和堂妹洞房地步。

  他算是明白大伯了为何让堂妹夫来找他了!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只能把这事推到他这里!

  裴疆听到减缓疼痛这几字,默默的把瓶子拿了过来。

  淡淡的问:“还有呢?”

  “还有呀……”玉恒在几个放着书籍的匣子中翻找了一下,抽出了好几本本子,有彩色的绘图,有文字的,随后都叠着放到了裴疆的桌面前,最上边的一本的书名竟是——初宵宝典。

  “只要妹夫你看了这些,保准你体会到这方面的无穷美妙。”

  花丛老手在这方面的自是经验多多。

  裴疆默了一许,随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