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去年圣诞写了一篇,今年也写一篇。前阵一直在进行九州的创作,从现在起至明年4月,都是魅生4的写作时间。除非人品爆发,否则最后一卷最快也要到明年5月出版,那应该还是春天吧~~~~谢谢大家喜欢魅生。圣诞公公出来放礼物啦!这故事里的公公嘛,只有英公公,好久不见了是不是?今天,就由他为大家送上圣诞礼物,《魅生》最新番外——性格测试。有人说,怎么又测试啊?某亲妈(不是后妈)说,有番外就不错了,你们对号入座,看自己像谁吧?

※当有圣诞老人出来放礼物的时候:紫颜:轻瞥一眼,悠然独坐,“这易容术也太假了,胡子都快掉了…”

侧侧:持了绣针拽住老人,不由分说在他的红衣服上缝了一对鸳鸯,帽子上绣了一对蝴蝶。

萤火:在花笺上写了长达十页的调查报告,呈与紫颜,“先生,据查该老者来自西北部寒冷地区,坐骑为驯鹿,与某个叫耶稣的男子有密切关系。他喜爱幼童,常以好礼贿赂之,故每当耶稣在家吃长寿面,他就趁夜溜出门去寻找有小孩的家庭…以下省略两万字。”长生:直接扯了圣诞老人的胡子问:“说,你是不是照浪派来的奸细?你以为这点礼物就能打发我?我只认得金子…”※当凤箫巷附近众商家圣诞打折的时候:紫颜:立即带了人手和金子冲向最近的布料店和香粉店,让一家上下所有人手里都抱满了他要买的东西,从而没办法买他们自己想要的东西。侧侧:不停地暗示紫颜,要给她买首饰。暗示无效后,暴力倾向发作,导致紫颜被缠在所买布料里脱不了身,圆环套圆环,成了一个挂满布料的圣诞树。萤火:在紫颜购物时充当计算器的作用,“少爷,全场七折再买400文送60文抵用券,你可以先买下那五匹地花两色花缎,再用送的优惠券买下乌云膏和香发散,这样可以得到赠品痱子药一份。如果不满意赠品,巷子口有人收购,10文一个。同时,我有这家香粉店的VIP卡,再多买五香丸一瓶,就能够95折上折。”长生:…迷路中。※当小贩持《色戒》或《投名状》光碟(注:希望是正版)走过时:紫颜:向长生招手,“过来,看看这几个男女妆容如何?”长生:瞥了一眼,“裸体有什么妆容可言…少爷没让我看裸体?那,留胡子扮沧桑的易容术太初级,是男人都会!”侧侧:持了绣针看了两人冷笑,“一见有美女,明明两眼放光,还装没看见。另外三个是帅哥?长胡子的我也不爱看。不行,两张碟都不能买。”萤火:恭敬地朝侧侧行了一礼,“禀少夫人,据传,这两张碟中隐藏了江湖上一个莫大秘密,萤火不得不先斩后奏,一齐买下。”默默回首期待紫颜竖起拇指鼓励,但什么也没见到。

※当被问及魅生4何时面世时:紫颜:含笑穿了新衣——流虹华渚红青缎棉袍出场,绕了几圈后做沉思状,好叫人看见他手上的白玛瑙镯子,而后嫣然一笑:“老实说,我不明白什么叫魅生…”侧侧:“不论何时面世,不看的人且接我一针…哎,你跑什么呀?”萤火:沉默不语,脑中风起云涌,盘算封面如何包装、如何向书商要折扣、买多少本放在凤箫巷门口寄卖等实质问题。长生:“少爷让我博览群书…我一定会看这本的!一定!”转身,就忘了一干二净。

英公公:“为什么连老奴也要说?…是因为这个问题之后,下面没有了吗?哼,那老奴偏要说,魅生4的下面,一定还有!”(祝大家圣诞愉快!*^_^*)

相思剪(一)

作者有话要说:嗯,幻旅的故事慢慢在这里贴完,买书的筒子就不必再看了。谢谢。终于下雪了。一直往北走啊,走啊,就这样看到了漫天雪花。在白雪堆砌的城门外,行人披了油衣匆匆赶路,紫颜一行的马车在雪地里缓缓压过。长生打开窗子,冰雪扑扑地下落,细密的睫毛顿时打湿了。朦胧中望见有光影闪烁,在单调的雪景中划出鲜妍的亮色。他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听见风中隐约飘来的乐音,和了雪花起舞。再往前行,铮铮的乐音越发缭绕动人,仿佛妖艳的异域女子扭动腰肢款款靠近。侧侧留意到了,凑过来眯起眼眺望,这当儿马车停下,萤火挑开帘子对众人道:“路堵了。”

那是一支奇异的队伍。赤豹、狻猊、香象、黑熊、犀牛、天马…斑斓锦灿,交错行进在大雪中,之后浩浩荡荡数十骑骆驼上坐了衣饰华美的年轻男女,他们各取了乐器叮咚弹奏,与群兽高亢的啸吼交织应和。绣满异国文字的彩旗卷了雪花猎猎乱舞,旗下人璀璨的容貌被遮掩了,只偶尔惊鸿一瞥,观者便被一双定定射来的目光震慑,勾魂夺魄。行人纷纷向了这支队伍涌去,又被凶猛的野兽吓退,远远赞叹着陶醉着,目不暇接,心眩神迷。萤火和左格尔静静地在马车上观望,另三人皆下车撑起玉骨伞,踩在铺设的毡毯上远眺。

视线里闯进一座高高的金台,翠羽红泥,冰帐罗幔,携了降真香气优雅而来。在纱罗被风吹起的片刻,围观的人无意中看到一个女子倚在碧玕床上,耳畔的瑟瑟珠与天蓝的眼眸一般颜色,刹那透视心底。人人自觉她看到了自己,一时声息被窒,连惊叹声也减弱。长生看得痴了,走出几步,伞跌落在地。侧侧屏气惊艳,不经意回望紫颜,他是唯一蹙眉深思的男子。这时队伍抵达城门口,守卫的士兵呆立不动,不知如何是好。那队伍却不再前进,当中跳出一个高大的红衣番帽男子,猴似的溜到城边,掏出一卷织锦刷地挂在墙上。众人凑过去看,哗声四起。

萤火飞身请示紫颜,而后如一抹烟没在雪里。侧侧喃喃地道:“这是什么地方?”长生搭腔道:“城门上的名字看不清呢。”紫颜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左格尔回首说道:“这是苍尧国,北荒最富饶也最年轻的国度。”“千姿?”侧侧和长生异口同声,一起望着紫颜。那支队伍如同游行,在城门口喧嚣地宛转盘回,在漫天风雪中撕出一道亮眼的风景。而后,那些执了乐器的男女忽然向队尾掠去,依稀可见他们从数十只巨大的箱子里搬运物品,在城外空地上搭起帐篷。上天也惊异于这些人的举动,渐渐缓了雪势,让人们得以亲眼望见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牛皮金帐,连绵卓立,宛如一个独立的村落。萤火匆忙折返,近了,回望远处一眼,又回神似的说道:“这是蒙索那的流亡公主,她说受天神的嘱托,要嫁给未来的苍尧国国王。”侧侧一怔,“未来的?”“苍尧国国王上月初驾崩,目前摄政的是王后。”萤火将打听来的消息一并说了,“听说太子千姿触怒了王后,被贬在府邸闭门不出。”紫颜微笑地望着他身后,“你只说对了一半。”一骑白马旋风般驰出了城,马上那人一袭凤羽金锦轻裘,光彩如仙,飞驰而来。零星的雪花飘落在他肩头,犹如侵犯了无瑕的宝玉,令人想伸手帮他拂去。此时那些奇特的异族男女渺如微尘,长生、萤火、侧侧、左格尔眼中便只得这一人。公子千姿。他风姿依旧,神采依旧,眉梢眼角始终是睥睨天下的傲慢和拒人千里的冷淡。只在见到了紫颜一行人时,稍稍柔和了唇角,绽出看似善意的微笑。为这一笑,众人的心又颤了颤,顺了他的眼神看向了紫颜。紫颜懒洋洋地躲进了马车,眼中是洞悉一切的睿智,招呼四人道:“上车,要进城了。”千姿爽朗大笑,“有本公子亲自相迎,先生一定要在敝国多住几日。请——”马车随千姿驰向城门。围观的百姓痴迷于那数十顶黄金支架撑起的牛皮帐篷,巴头探脑指手画脚,以致于连紫颜车驾奢华的气度也视若无睹。紫颜轻轻扬开一角窗帘,瞥见金台里的公主蒙了面纱飘逸而出,没入当中最大的一座金帐。当她现出窈窕身影时,方圆一里静得只余下马车轧过白雪的声音,就像她的影子碾过心头。紫颜凝望的时候,千姿的话音悠悠地传入他耳中,“先生来得真是时候。”紫颜手一松,窗子“啪”地落下,他若无其事地对长生一笑,道:“出来这么久了,倒忘了给你找件中意的宝贝,可有什么想要么?”长生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想了想,什么也比不上少爷的一身本事,倘若这回真能初窥门径,比搜罗尽天下奇珍更强。紫颜见他沉思,又转问侧侧:“你呢?”这一问,侧侧粲然挽出一朵微笑,“我要一根可收缩的绳儿。”紫颜笑道:“你的针线想绑谁都得,要绳儿作甚?”侧侧歪了头巧笑道:“针线绑你不住,只能用捆仙绳,跑得远了,一拉就乖乖回来。”紫颜轻咳一声,看看长生欲笑非笑的脸,道:“你想好了没?”长生登即苦了脸道:“能想得出的宝贝,先生怕都有了,我没主意。”侧侧对紫颜道:“你山高路远地打发我们来这里,又想寻什么宝物?我起初以为今次是避祸远走他乡,可你沿路搜罗的都是奇物,该不是有别的盘算,尚瞒着我们?”被她一说,长生回想紫颜一路来旅行之处,无不收获颇丰。“呀,我和姽婳一齐走过这些地方,如今不过是故地重游。当年我们跑遍五湖四海,所收的宝物百倍于此,这一点小小的玩意,有何可夸。”紫颜笑嘻嘻地撇开话题,知道侧侧一定会横眉冷对。

侧侧“哼”了一声,长生不知好歹地接话道:“说起来,姽婳不知如何了,那么多好玩的故事,可惜她没耳福听到。还有艾冰他们。唉,在京城时多好,热热闹闹的像一家子,出门了…”

侧侧兀自出神,她不留恋京城的日子,那里有某种凶险的气息,令她隐隐觉得不妥。京城对紫颜就像上瘾的毒药,他迷恋那个地方,仿佛有不可言说的使命,执意在那里生根成长。他在玩火,上回险些烧着自身,幸好全身而退,以后未必再有这般的幸运。还有他的技艺,似乎没有极限与尽头,然而在竭尽全力冲向高处时他究竟做了什么,那些特别配置的香品总惹得她烦躁不安。

她曾瞒了紫颜偷偷去问过姽婳:“从几时起,他易容非要有香不可了呢?”姽婳转头看她,眼里有少见的忧愁,她明白了几分,然而还是执著地问,想从姽婳那里知道确切的答案。姽婳被她纠缠不过,叹息着回她,“他有回不小心昏迷,我特意寻皎镜开方子救醒了,此后就调了合香,要他每回易容时用。”她奇怪为什么修习易容会使自身受损,姽婳答不了她,只说:“别说是他,我们制香师每年也要静养一月,祛除体内邪毒杂气。是药三分毒,易容的那些药物毒性更大,他少不了诸多尝试,总不是长寿的法儿。只不过,若劝他放弃挑战,做个寻常的易容师,也就不是紫颜了。”

侧侧无言,姽婳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但紫颜如果晓得回头,如果能留有余地,也就不是紫颜。在易容这条路上,他走得最远最决绝,远超寻常的技师,简直是以命在搏,那些血泪悲酸旁人却都不曾见,只记得他明媚灿烂的容颜。如果可能,她真想回到过去,在沉香谷初见之时,狠心拒绝了那时的他,就不会有今日的紫颜。说不定,那才是他的幸福。她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忽然停下。千姿的声音如浸了冰雪,破空而来,“你来做什么?”

“哥哥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一个尖利的少年嗓音响起,明明说着客套的话,语气里是毫不示弱的执拗,将稚嫩的声音装点得老成了三分。侧侧微微掀开一角帘子,见说话人一身素衣,年纪仅有十三四岁,神情老练得如同历经世态沧桑。坐骑焦躁地踏蹄逡巡,长长的马鞭垂下,千姿冷冷地注视少年,道:“兰伽,不许对我的朋友无礼。”“难道哥哥真有朋友么?这倒让我更好奇啦。”兰伽奚落地说完,驱马走近,对了萤火道,“我要见你家主子。”兰伽身后立了百骑铁甲骑士,黑压压占了半条街,然而萤火平静地直视前方,恍若未闻。兰伽也不生气,扬起鞭子朝车帘卷来,飞鞭如电,眼见要擦着萤火的脸。左格尔吓得侧身闪躲,萤火张手一捞,鞭子已抓在手中,他瞥了小王子一眼,又丢下鞭子。兰伽的嘴角迅速抽搐了一下,挤出笑容道:“最好你家主子值得你惹恼我。”顿了顿道,“我要见的人,没人能阻拦。”往身后点了点头。有六骑拍马而出,手中皆持长枪。“给我掀了车盖。”骏马腾空,长枪即出,萤火挑高了眉,握紧了身畔的刀。斩马、斩人,还是斩枪?脑中电光石火闪过,尚未决断,一个身影快如风云变幻,扣住了兰伽厉喝一声:“放肆!”

六骑如被定身,生生于半空艰难折返,回首望见千姿的手卡在兰伽的脖间,双眼狠如恶狼。所有骑士的长箭立即上弓,瞄准千姿,小心翼翼盯了他的一举一动。千姿忽然柔美地一笑,凑近了兰伽的面孔,温和地道:“王弟,贵客远道而来,母后不是这样教我们待客的。让你的人走远些,别以为我…是一个人。”吐气若兰,一字字撞在少年发白的脸上。

兰伽的眼珠一转,在城门墙角、街头瓦上看到太子府士兵隐约的踪迹。他嘻嘻一笑,终于恢复了孩童的本色,吐了舌头转向千姿,“哥哥,我和你闹着玩呢,看你急的。这位客人如此重要,一定要好好招呼,不能丢了颜面。”他说完,又哀戚地沉下脸,望了千姿的华服叹息,“四十日服丧期刚过,哥哥就换回新衣,真是懂得享福。”千姿松开手,淡淡地道:“我的事不必你管。”兰伽整整衣衫,望了岿然不动的马车一眼,招呼人往城外走去。临走,对千姿笑道:“既然哥哥要守着朋友,我就去见蒙索那的公主,兴许会走运也未可知。”千姿没有回话,眼中蒙上一股清冷的杀气。等兰伽走远,紫颜拉开帘子,笑吟吟地望了他。千姿道:“先生受惊,是本公子教导无方。”紫颜道:“他的老师不是阴阳大人么?”千姿收了笑容,“上回告别先生后,本公子又得了几桶美酒,要和各位一同品尝。”他口中说着,视线跟了兰伽的身影,直走出城门之外。

相思剪(二)

醇酒美人,异域荒歌,千姿的酒宴不可谓不隆重,但宾主的心都在他处,于是草草收了接风的兴致,紫颜一行歇在千姿专门预备的“天渊庭”里。推门是质朴苍莽的北荒建筑,红砖黄墙,大块的颜色肃穆堆积。关门,则是台榭舟桥的妖娆景致,精细得犹如一幅文人水墨。悠远的笛声从隔墙飘然荡至,让人忆起了故乡春夜的雨,淅沥地淋湿了心头。此时白雪又洋洋洒下,在浅浅的伤口上肆虐地拉出疼痛。紫颜等五人坐在廊下赏雪。巴掌大的小瓷炉上燃着香,袅袅的烟散漫四周。长生想到了去年此时在紫府的情形,思乡的情绪直如旋转的雪花坠落,细密地覆盖整个大地。“少爷,我们几时能回京城?”左格尔斜睨了紫颜。又是一张新的容颜,始终是扬了笑的脸,如从心底开出的花。“我猜先生尚有未完的事,”他像藏起尾巴的狐狸狡猾地笑,“这一路珍宝无数,没遇见怎舍得罢手?”

长生白他一眼,“你自个儿贪心,别拖上我家少爷。”紫颜叹了口气,盈盈笑意里流出一抹调皮,“我也是贪心的人呢…据说北荒有种神奇的矿石,用它制成的刀切割肌肤,不会疼。”长生撇嘴道:“这有什么,喝一滴葵苏液就行。”左格尔道:“是昆吾的切玉刀?”紫颜摇头,“切玉刀以石成铁,切玉如蜡,的确无比锋利,可惜仍是凡物。我说的东西比它更妙,非但伤人不疼,甚至不会流血。”左格尔一愣,道:“荒谬!世上怎有这种妖异之物?”他虽说不信,眼里已点燃了渴望,熊熊地焦灼燃烧。“这就是杀人不见血了吧?”长生设想那把从不沾染鲜血的刀,如惊世绝艳的杀手,一击而中,千里不留行。它高傲得不想留有一丝世间俗气,因此血腥也无从上身。又或者,它实是一个愤世嫉俗的隐者,内心厌恶纷繁的厮杀,偏偏被人当作了绝命的利器,奔波于修罗地狱。说到底,刀是不想杀人的,最夺命的只有人心。紫颜看出长生的心思,微笑道:“如果,这是我手中的一柄易容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