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楼,她不情不愿地掏出钥匙开了门。楚拓一进门就开始到处打量她的屋子。这房子是一房一厅的格局,因为格局方正,房间也不小,感觉还不错,是个适合单身者的窝。屋子处处有她的痕迹,经过布置,倒是有几分家的味道。
「房子是买的?」他在屋子到处打转,连阳台都要去看一看。
他的动作惹得她有点不爽,学他双手盘胸,站在客厅中间瞪着他。
楚拓倒显得挺满意,因为他在这屋子没找到其他男人的痕迹,也就是说起码她没有跟别的男人住在—起,不知道为什么,这居然给他—种奇异的满足感。意识到这一点,他对自己悄悄地皱起了眉头。
「这重要吗?」瑛凡冷冷地应他。「你还是不肯说到底怎么知道我住址的吗?」
「这重要吗?让我知道你住哪不行吗?怕我黏着你不放?」他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她。
她暗自咬牙,第一次恨自己长得不够高,在气势上很容易吃亏。「以前的你不会,但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天知道会怎样?再说,我得知道你哪里找到我地址的,才能防备其他人。」
他低头靠近她,她却往后退了一步。这动作惹得他眯起眼。
「车主资料。」他干涩地开口。
她倒抽口气。「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个业务员…我要找他算帐!就算他是你朋友,也没资格泄漏顾客资料。」
「他没泄漏,是我自己拿去看的。还有,这重要吗?就算不这样,那天我只要跟着你回家,照样知道你住哪。」他的眼眸依然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为什么?」她防备地问。「所以昨天我出车祸之前,你在跟踪我?」
「为什么想知道你住哪?为什么跟踪你?」他回答。「昨天是要来找你,才到楼下,就看到你骑车要出门,我就跟上去了。至于为什么想知道你住哪,这你还敢问吗?三年前是谁一句话都没说,人就走了?难道你不觉得该让我知道你去哪里,过得怎样吗?」
「我留下盖好章的离婚协议书,这还不清楚吗?我顺遂了你的愿望,跟你离婚了。在那之后,我怎样过日子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该是你的负担了。再说,你真那么想知道我在哪里,凭你骏天企业老板的身分,难道查不到吗?可见得你不曾认真找过我,而且我们没有彼此的生活都过得不错,你现在又何必要改变现状呢?」她越说越不爽。
以前她以他为中心,他说什么她都顺从,只因为他是她生命唯一的指标。但是现在,她拒绝再当个没意见的女人了。
「我…」他被她一阵抢白之后,竟然答不上话。
没错,他若认真要找她是可以找到的。但是当年他太忙,很多事情都在身边匆匆而过,如今想来处理得都不够妥善。其实当年意外发生时,她选择撞向护栏而保护他,他就知道他以前以为她那纯粹是迷恋的感情都是真的。她确实爱着他。
待在医院照顾她那几天,他也感觉很歉疚,亏欠了她父亲的托付。但是一直到那时,他都不觉得自己对她有男女的情感,可重逢这短短的两天内,他居然发现自己的情绪被她牵引着,而且还一点都不想从她身边走开。
昨天早上他会开车到她住处找她,也是因为他忘不了那个执拗地用耐性杀价成功的女人。她让他印象深刻到无法笑笑就忘了。
他也很纳闷自己的改变,如此不由自主的改变。
那么教他怎么跟她解释,自己这不正常的反应呢?像是今天稍早出院时,她想还他医药费的举动都让他发火一样,他对于她那种想撇清,想算得一清二楚的态度很不爽。
当年明明是他想离婚的。当时他正大力扩展事业,没有任何时间留给家人或是情人,对他来说,瑛凡确实是个负担。而今想来,他当年确实亏负了她,起码该有耐心一点。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知道你过得如何。我…没有实现对你父亲的承诺,好好照顾你。」他语气里有点苦涩。
说到她的父亲,瑛凡的脸色也放软了。「不,你承诺我爹地的是半年的婚姻。我爹地没有要求你要一辈子照顾我,应该就是知道你并不爱我。但是偏偏他这个放心不下的女儿就是这么固执,所以他才勉强自己拜托你跟我结婚半年。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自立,爹地就不会放心不下,你也不必为了朋友硬添笔婚姻纪录。」
「你父亲会这样要求,不仅是这个考量。他留下的股份跟财产太多,若不如此,他担心你会被有心人士剥夺了权利…」
「所以不要再因为责任感而照顾我了,楚拓,你做的已经够了,再多就变成我欠你了,所以别…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她吸了口气。「你走吧!」
楚拓看着她坚决的睑,只能叹口气,有些落寞地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瑛凡微微发颤的身子跌进沙发中。
「你这么做是对的,姜瑛凡。」她低声地安慰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一闭上眼,就会回想起他昨夜吻她时的缠绵?为什么她鼻端仿佛还留有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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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瑛凡回去上班几天了,楚拓也没再出现,照说她该松了口气才对,可是这几天她时常在工作的空档想到他,入睡前,她也时常想起他那天亲吻她的模样。
她心痛地发觉到,自己竟然不断想着如果能为他所爱,会是怎样的情景。她的理智严重地警告她,但她的心却无法不动此念头。毕竟她曾经爱过他,渴望被爱的感觉连同回忆一起被掀起。可是她也很清楚知道那样迷恋的后果,几年前他不爱她,现在他也不会爱上她的,她不该再让彼此陷入不必要的悲剧中。
渴望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情绪。
她渴望亲情,但她自幼母亲就过世,只有忙碌的父亲独自扶养她长大。父亲事业忙碌,能照顾她的时间不多,所以她对亲情的渴望一直都处于不满足的状态。她早该调整自己的期待,不该那样冀望得不到的东西。若不是如此,她遇到楚拓,喜欢上楚拓时,或许就不会那般执着。
如果她不要如此执着,那么他与她也不必开始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她在婚姻里照样寂寞,她渴望的亲情与爱情没有一样得到,所以这又是何必?
「瑛凡。」郎笑沄打断了她的冥思。「这里面的数据打错了,这会影响到市场分析的结果,重新做过一份给我。」
瑛凡接过上司兼好友递过来的档案夹,打开核对过资料,确实在整理时打错了数据,以致影响了分析结果。她露出懊恼的神色。
「对不起,郎姊。我马上重做。」她赶紧道歉,感激郎笑沄没有当场发飙,毕竟她犯的错误实在太不应该。她们是做市场分析的,如果分析出来的结果是错误的,那么客户花钱找他们做事,不就是做白工吗?
「你脑袋真的没问题?」郎笑沄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瞧。「平常的你很细心,也没见你犯过这种错误,但这几天你精神有点恍惚,是不是头还晕?检查报告都出来了吗?」
瑛凡叹了口气。「我没事,真的,拜托别加入唠叨的行列了。没事去住院已经有点夸张,请不要再叫我休假。」
「唠叨的行列?谁?楚拓吗?你们旧情复燃了?」郎笑沄好奇地问。
「根本没有旧情,怎么复燃?」瑛凡猛翻白眼。「等我一下,马上把资料改给你。」她说完赶紧回到电脑前,努力专心工作,避免自己再神游太虚。
郎笑沄还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回去继续工作。
瑛凡赶紧打开档案,把工作做好。这一忙就忙到了七点多,等到她走出办公室时,天都已经黑了。
望了望华灯初上的城市,人影浮动,她却感觉到一抹寂寥感浮上心头。
「肯定是天气凉了,秋天到了的缘故,不然就是我老了。」瑛凡喃喃念着,对自己莫名低沈的心情感到不悦。
走过骑楼,她在机车停车格找自己的机车,边掏钥匙边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钥匙是掏出来了,但抬头时差点让钥匙掉下去。
一个男人穿着衬衫,领口已经解开了几颗扣子,手臂上的袖子也卷了起来,一手勾着西装外套,斜倚在她的机车上不悦地望着她。
一时之间她只是停在原地,跟他眼瞪眼。
「不是买车了,干么骑机车上班?」楚拓闷着声音问。
她继续瞪了他两眼,好像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答他。看出她的犹豫,他的眉头皱起,开始有横眉竖目的倾向。
「不是哪里都方便停车,所以就算买了车,也不会天天开。」她不情不愿地回答。「你来做什么?骏天真的要倒了吗?我是不是该开始抛售自己的股票?」她讽刺地问。
她的回答让他眼底的焦躁更甚,气愤更深。
「我也不想来,但是…」他焦躁地扒过自己的头发,那有型的短发顿时显得有点凌乱。「可是这双腿就是走到这里来了,我就是想见你,见鬼了。」
她讶异地微张着嘴,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
他…想见她?
忽然间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了起来,她眼底深处开始激动了。
或许他也看到了她情绪的动摇,迅速地起身,将她纳入怀中,密实地将她拥抱住。
他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她,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强健的心跳声,她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无声地闭上了眼,感觉到夜里那些幻想与渴望像是被打开的盒子,全都飞了出来。
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拉靠在他身上,她的柔软身躯贴靠着他刚硬的线条,引起他一阵叹息。拥抱她的感觉该死的对极了,让他这几天焦躁难安的灵魂得到安息。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脸,俯身吻住了她。
她微微张开眼,望进他眼中活跃的激情,觉得心一融,当那唇瓣朝她俯来,她只能任由他那过于激切的亲吻吞噬了她。
她没有回吻,但他的亲吻那样急切而热烈,让她晕了。
「瑛凡。」他的眼睛晶灿如星,奇异的那抹焦躁的痕迹竟然消失了。
她抿着嘴无声地盯着他看。
「你想做什么?」她的脸蛋晕红,但是神情是冷静的。「你希望从我这边得到什么?一段短暂的恋情?还是欲望?你那天吻我时,我注意到了,你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把我当成朋友托付的女儿。现在我在你眼中已经是个女人了?所以你现在想见我了?」
她那近乎讽刺的话语惹怒了他,显然刚刚那个亲吻不像感动他那样的打动她,他先是懊恼地瞪着她,随即缓缓地放松了眉头,开始咧开一抹笑,略带邪恶意味的笑容。
「看来你现在对吻很有心得,小女孩长大了?」他挑了挑眉问。
她的脸微微窘红,但依然迎上他挑衅的目光。「是比以前有心得,人毕竟都会长大的,你不喜欢的别人不见得不喜欢。」
霎时间楚拓的眼里闪过一抹狰狞的气愤,好像想把她抓起来摇晃一样。但他毕竟没有,只是紧盯着她。
瑛凡扬起下巴瞪着他,很高兴自己终于让他说不出话来了。她可不是三年前那个小女孩,她现在世故多了,不会再被这男人影响而团团转了。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得意完全消失——
「那么跟我上床吧。」他淡淡地说,嘴角还带着那抹该死的笑。
她瞪大眼睛,必须用尽意志力才能不让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张开嘴。
「什…什么?」她很想冷静一点,但显然不是非常成功。
她的反应娱乐了他,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显得更性感。「我说跟我上床,这样才有比较的基础,你不是说你很有经验,那么也该给我一个被比较的机会。」
被比较的机会?
被自己的前夫开口要求上床,好有个被比较的机会,她真的不知道该狂笑还是扁他一顿。可是难道要她现在承认她根本没有经验?光看到他现在那得意的笑容,她就火大,就想扯掉那抹可恶的笑。
她真希望自己是那种成熟的女人,很能享受短暂激情,能得到快乐又不会被伤害。
「比…比较的机会?」她开始结巴。
他点了点头。「对啊,不敢吗?如果不敢就算了,我不是那种会勉强别人的人。那我们就先去吃饭吧!」
「什么?」为什么不敢跟他上床会变成跟他去吃饭?还有他那什么表情?同情的表情?好像看淮了她只是虚张声势,「好,上床就上床,就一次,然后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我们就用现代男女的方式,走吧!」
他只来得及挑了下眉,人就被她拖起来。她将钥匙插进机车锁孔,然后拿出安全帽。「啊,我只有一顶安全帽,所以…」
「我去买。」他随即应,四处搜寻了一下,很快找到一家有卖安全帽的机车行。「你不会逃走吧?」
「逃?逃什么逃?」她眼底浮上一抹心虚。
他嘉许地点了点头,这才迈开大步,往那家机车行走过去。
她懊恼地敲了自己安全帽一记。她以为他会拒绝骑车的,以为他会坚持要开他的车,这样她就有理由说不愿意把机车丢这边,而同时保住颜面又不致被抓包,毕竟她那些「经验」可都是虚构的。
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干脆丢下他逃跑时,楚拓就回来了,手里果然拿着一顶新的全罩式安全帽。
「走吧,要我载你吗?」他掀了掀眉问。
「我载你,不敢坐吗?」她抬头问。
他只是耸了耸肩,就坐到机车后座去了。
才一上路,瑛凡就好想尖叫。因为机车的座位很小,她跟他可以说是贴在一起的,他那双长腿甚至绕到前面,跟她的贴靠在一起。
她除了要维持平衡、注意路沉,还要不断地要自己别分心,在这凉爽的天气中,她都微微冒汗了。
因为怕自己再这样胡乱骑下去会因为无法专心而出事,她一看到路边有家汽车旅馆的招牌,就转头问他:「这里可以吧?」
只见他嘴角咧开一抹笑。「骑机车进汽车旅馆?」
「怎么?有意见吗?想后悔吗?那我…」
她还没说完,他就凉凉地回了一句。「没,没意见。」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是看准她不敢执行到底吧?哼,进去就进去,就算骑车进汽车旅馆很怪,她也于害怕。
话虽如此,但当他们将车子骑进去,看到前面后面排着的都是汽车时,瑛凡真想掐死自己。还有,她戴着半罩式安全帽,而楚拓竟是戴着全罩式安全帽,丢脸也是她丢脸,真是够了。
坐在她身后的楚拓隐忍着笑,想看这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他掏出皮夹付掉了房钱,以免她连房钱都想自己付,这样他恐怕会被看做牛郎了。
窘着脸拿了钥匙,将机车骑进汽车的停放处,她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走进旅馆房间。其实房间很干净,也很舒适,可是站在那边,望着他笃定的神情,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逞强。
「我先去洗澡。」她把钥匙扔着,看也没看他一眼,就闪进浴室里。
然后她懊恼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呻吟出声。
这下该怎么办呢?

瑛凡磨磨蹭蹭,心不在焉地洗了个澡,然后套上浴袍,悄悄地走进房间里。
房间的灯光不是很亮,屋内飘扬着舒服的爵士乐,楚拓伫立在窗前,凝望着窗外。
望着他的背影,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过去她虽然总是追逐着他的身影,但真正能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爱一个男子,即使分开三年后的今天,依然能如此影响着她的情绪。
「我…洗好了。」她轻声地说。
楚拓转过身来看她,大半的睑都隐藏在阴影中,但是唯有望着她的那双眼眸在黑暗中也灿亮无比。
他的凝视让她腿发软。
「不想洗澡吗?」她的嘴有点干涩。
他依然无言地凝望着她,然后才走向浴室,没多久浴室响起了水声。
她有点坐立难安,将房间里的各种设备都翻看了一遍,电视也打开来,却在发现里面全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时,赶紧又关了回去,像是烫手山芒地将遥控器抛开,她打开矿泉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她按住自己的胸口,觉得心跳好像缓不下来。这时她不禁懊恼自己这么没用,这寻常的男欢女爱不断地在这城市上演,但她却如此忐忑,只因现在一墙之隔那男人是唯一进入过她的心的男人。
很快地水声停了,没多久楚拓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是湿的,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上半身精壮的身子全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她的视线内。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头到他厚实的肩膀,再从他肌肉分明的腹肌到劲瘦的腰杆,他的身上还闪烁着残余的水珠,但就连那双光裸着的腿都强健而有力,竟然让她看得忘了收回眼神。
平日他穿着衬衫时,就隐约可见衬衫下的结实肌肉,如今一看果真如此。他浑身充满了男子气概,即使是保守的女人都忍不住要偷看上几眼。
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他朝她笔直走过来,使得她差点惊跳起来。然后他故意身体靠她极近,让她差点没往后贴靠到墙壁上去。接着他嘴角露出一抹调侃的笑,从她身边擦过,弯身捡起滑落到地上的外套。
「把衣服穿上,我们走吧!」他用毛巾抹了抹头,一边对她说。
「什、什么?」她愣愣地回过神来。
他停下动作,走到她面前,彼此之间仅仅距离不到十五公分。「我逗你的,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跟我上床,所以我们走吧!」
她抬头看他,不知怎地被这一逗反而放松了下来。
「楚拓…」
「嗯?」他轻声应,那神态近乎宠溺。
忽然间一抹温暖的决心冉冉而升,她凝望着他温柔的眼神。「现在在你眼里,我是个女人吗?」
他的眼眸一黯,目光从她微湿的发到她包裹在宽大浴袍内的纤细肩膀,一直到她领口那白皙的肌肤,然后他的目光上栘迎向她的眼。
此时,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欲望。
他往前踏了一步,将她拉靠在他身上,一手将她的臀往他身上按压。
「你说呢?」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那声音此刻听来是如此性感。
她觉得浑身发热,然后她伸手圈抱住他光裸的腰。「那么…抱我。」忽然她好想知道当他的女人是什么感觉。
想起重逢以来的这几个夜,她难以克制地去想象,被他当一个女人看,被他用充满欲望的唇亲吻,被他像一个渴望已久的爱人般拥抱,会是什么滋味。
当她感觉封那抵着她小腹,不容错认的欲望时,她的顾忌全都消失了,血液也跟着沸腾。
他想要她。
而她也想要他。
「瑛凡…」他嘶声呻吟,不敢妄动。
然而她贴靠着他胸膛的脸已经开始动了,她亲吻着他光裸的肌肤,细细碎碎的,那毫无章法的吻却让他血液快速流窜,让他的理智思考逐渐冻结。
她的手指贴靠在他胸前,气息破碎,即使是如此,那吹吐在他肌肤上的馨香,还是让他迅速地变得更硬。
他低咒一声,低头亲吻她的颈项,需索的吻热烈在她细致的肌肤移动。她的浴袍领口松了,露出大片肌肤,整件浴袍像是半挂在她身上。
他的吻半点都不曾稍息,让她站立的双腿逐渐化作泥,逐渐无法支撑自己。她眯着眼,微张的唇轻浅地喘着气,双手伸出去抓他,好稳住自己,没想到抓到了他腰间低垂的浴巾——
「啊!」
她惊喘,望着浴巾在她眼前掉到地板,转眼间他已经完全赤裸地站在她眼前,浑身的欲望半点也没有遮掩。
他反而丝毫没有窘迫的模样,大方地撩起她的发丝,放到鼻端亲吻,手指拂过她的下巴与耳后。然后嘴角浮上一抹笑的同时,手一扯,将她浴袍的衣带拉开,瞬时间她的衣物也跟着散开,随即露出衣袍底下那一片白皙粉嫩的肌肤。
他低头凝望她的身子,她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点点疙瘩,整个身子逐渐变成轻微的粉红色。
「不要看。」她怯怯地伸出手,两手捂住他的双眼。
「好,我不看。」他的声音含着笑,笑声带着宠溺的味道。
然后他伸出手,覆住她毫无保护的柔软胸部,轻轻地握捏着,引来她不断的吸气声。
「楚…楚拓!」她红着脸抗议。
他的手指在她身上爱恋地流连,然后他亲吻了她的掌心后,手握住她柔软又极具弹性的臀部,将她拉靠在他坚硬的身体上。
她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开始回报他。那双小手大胆地探索起他的身体,不断到处游移之外,那张嘴儿也不客气地啃咬起他坚硬的肌肉。
她的狂野作风让他满意地笑了,但当那只小兽的啃咬掠过腰际,直往坚硬如石的小腹而去时,他的从容笑意消失了。
「瑛凡!」
他低吼着她的名,手指穿过她的头皮,撩起许多柔软的发丝。可是当发丝拂过他赤裸的肌肤时,他却感觉到一抹无法压抑的火热欲望穿透了他。
他嘶吼,将她拉起身,转身踱开。
「楚拓!」她惊慌地站在原地,浑身发烫,却以为他是后悔不想做了。
结果他很快地回来,将手里的小铝箔交给她。「帮我。」
她摊开手,微微颤抖着手撕开铝箔包,努力回忆健康教育课程上戴保险套的方法。
即便知道该怎么做是对的,但她浑身都发烫,心跳飞快,所以当她试图帮他戴上保险套时,手不断抖着,却反而磨蹭得他更严重。让他不断地仰头掹喘气,试图压抑即将燎原的欲火。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低吼着弯腰将她抱起,也不管他的突兀动作让她戴了一半的保险套又抽掉了。
他将她压进柔软的床铺间,然后一个叹息,他将自己刺入她温暖的包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