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某不才,不胜酒力,方才兴起之下,与赵皇对饮数杯,此时却微感晕眩困顿。倒让赵皇见笑了”,冉之宸略带醉意的声音传出。
“哦?那仲宸可有大碍?是否需要朕派人送你先回使馆休息?”赵皇问道。
“这宴会既为冉某而办,冉某若半途离去恐是不妥。不如,令冉某先寻一处僻静之地,稍作休憩,待酒醒过后,再行返回。届时,冉某还要与赵皇共饮三百杯!”,冉之宸有些精神不济,却勉强支撑的跟赵皇说道。
赵皇自是不会反对,他还有几项事宜等着和冉之宸商讨,现在离开,确实为时尚早。唤来了侍者,他看着在侍者搀扶下,缓步离去的冉之宸,若有所思。
天下一统,这恐怕是每个帝王都有的梦想。赵国现在在七国之中最是富足,若能得到冉家的支持,这梦想也未必就不能实现。所以他现在必须极尽所能的拉拢住冉之宸。只是要想讨好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还真是有些困难。
他想起了刚才那个笼中的少女,冉之宸出手将她救下,想必也是对她颇感兴趣的吧。理智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冉之宸开口前,主动将那少女送出。他也确实已经命人将那少女带来,只等着他下令了。可他偏偏又觉得有些不舍,毕竟那样的美人儿实在是太难得了。
一时间,他有些拿捏不定。看着场中正舞得高/潮迭起的飞天之舞,只觉得平时看来煞是动人的妖娆舞姬,此时也有些索然无味了。
突然间,他有些恼怒不满起来。那样的美人应该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便早早献到他的面前。那也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样让他左右为难的情况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即使是相同的相貌,不同的灵魂也会表现出不同的神采。原本的洛晨虽美,却远没有今日那般的风情万种。再加上她沦为奴隶前,总爱化时下流行的一种泣泪妆,将原本姣好的五官掩盖了下去,所以才一直美名不显。而她沦为奴隶之后,满身狼狈的样子,则更是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了。
在赵皇的胡思乱想中,冉之宸已被侍者引进了偏苑。而洛晨,也正被人用轿抬着,朝着同样的方向缓缓行去…
5、羞辱相遇
冉之宸被侍者引进一间房中,房内的布置很是精致,文房四宝,琴棋书画,一应俱全。侍者为他沏上了一壶香茶,便安静的退下,回去向赵皇复命了。
之后,冉之宸将守在门外的几名属下都唤了进来,不知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半晌,他们才从房内走出,然后形色匆匆的离开了。只留冉之宸一人,斜卧在软榻上,端起杯中香茗,细细的品味着,脸上的表情,却是高深莫测。
不多时,房外隐隐传来了一阵喧闹。可能是离得太远,那声音并不真切。冉之宸侧耳细听了一阵后,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轻抚了一下始终卧在脚边的獒犬,懒懒的坐正,将手放在了榻前的瑶琴上,刚欲弹下,却又突然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微皱着双眉,看向房门处。
只见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然后又急急的关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前。
这突然闯进来的,正是洛晨!
之前,她正被人用轿抬着,不知要去往何处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喧嚣,方向正是奴隶们的聚集地。隐隐的,还能听到有人不断叫喊着:“奴隶们暴*乱了!奴隶们逃跑了!”
她身边的四个侍卫利马慌了神,其中两个当即便急匆匆的前去探明消息了。
那一刻,洛晨的心不可抑制的激动狂跳着。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她逃离此处的唯一机会了!
根本来不及多想,她便开始了行动。
先是借着内急,脱离了两个侍卫的视线,之后又使计将他们引开。光是做到这些,便让她费尽心思,险象环生到了极点。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若是被抓到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接下来她一路边躲边逃,只盼望着能够尽快找到出口,好借着这场混乱顺利的逃出去。可她却在慌不择路下,迷失了方向。在跑至这间房前时,她差一点儿就被人发现了,慌乱之中,只能推门而入,躲进屋内。
此时,她侧身挨着房门,将耳朵紧紧的贴在上面,一边用手捂住嘴,压抑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一边紧张的仔细探听着房外的动静。直到确定了房外的人已离开后,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一时间,只觉得手脚发软,贴着房门便滑坐在地。
可下一秒,她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凶眸——竟又是那只獒犬!
一瞬间,她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惊呼出声。
在獒犬一瞬不瞬的紧紧盯视下,洛晨小心翼翼的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抬头看向獒犬的旁边。那里,冉之宸正坐在榻上,满是审视的看向她,微皱的眉间,隐有不满。
洛晨怎么也没想到,这房内竟会有人,而且,还是他!
此时已至傍晚时分,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所以她方才闯入时,慌乱之下并没有看清房内的景象。而且明明没有任何奴仆候在门外啊,他这样的身份,怎么没去参加宴会,反而一个人呆在这里,身边甚至连个侍从都没有?
可容不得洛晨多想,他眉间的不满,让她心中又是一凛。这里并不安全,她相信那些侍卫很快就会搜过来。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眼前的人会将自己交出去。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洛晨弯□子,匍匐的跪在地上,五体投地,以最卑微的姿态面对着他。
然后,她抬起那张精雕玉琢般的小脸,满是哀求的看着他,又一次,说出了之前才说过的那句话:“求你,救救我…”
冉之宸俯视着面前卑微的少女,似是完全不为所动,语气平淡的轻声说到:“凭什么?”
洛晨愣住了,是啊,凭什么?
她大睁着那双清澈的明眸,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
可仅仅迟疑了片刻后,她复又对上他的目光,哑声说道:“我很美…以后…还会更美…”只是那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竟低不可闻,娇小的身体随着话语的说出,微微的战栗起来,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出现了闪躲。
冉之宸却是轻笑一声,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前。一只手伸出,俯身捏住了她的下巴,托着她从地上慢慢站起。而另一只手,则直接伸进了她的衣襟,毫无迟疑的,径直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揉捏起来。
当他略带剥茧的手掌,触上那片光滑如玉的肌肤时,一贯淡然的双眸里,竟出现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异样,却又在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
他低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这张小脸,细细的观察着,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的眼中依然一片清淡,手下揉捏的动作却是片刻不停。
半晌,他终于将目光从洛晨的脸上移下,复又将她从头到脚的细细审视了一遍。
之后,他对着她轻轻一笑,那笑容很是优雅出尘,却不带一丝温度。
温热的气息拂过洛晨的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想勾引我?你还小了点儿。”
言罢,他对着她的柔软,又是狠狠一抓,才将手抽出,转身离去。
一时间,只留下洛晨满脸涨红的站在原地,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耻感,齐齐涌上了她的心头。即使在猛虎面前也从未放弃过求生念头的她,这一刻却徒然生出一种,恨不得就此死去的冲动来。
在她思绪混乱,呆呆僵立时,冉之宸已坐回了榻上。他修长的手指重新拂上了琴弦,顿时,一串空灵雅致的琴音传出。
他低垂着双眼,优雅投入的弹奏着,好似洛晨根本就不存在,好似之前的那一幕也不曾发生。
渐渐地,在那轻柔流畅的琴声中,洛晨强烈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之前那股羞辱欲死的冲动,也随之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她静静凝视着前方那专心弹奏的身影,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仔细的看着他。
可即使是在娱乐圈里见惯美男的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夺天地造化般的脸。
五官深邃,脸似刀削。唯美中,却又隐隐透出一分凌然来。
不知为什么,在经历了之前那羞辱难堪的一幕后,洛晨竟再也无法对着这张完美的脸,俯首作态,卑躬屈膝了。
一时间,千百种念头涌上心间。
半晌,琴声渐止,他重新抬起目光,平静的看向了她。
她的眼中,也同样是一片平静无波。
他将琴向前一推,“会吗?”
洛晨却只看了那琴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他腰间别着的一支竹笛上,不卑不亢的答道:“我会这个。”
闻言,冉之宸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还是将竹笛解了下来,放在了琴旁。
洛晨也不多说,径直走到他跟前,拿起那竹笛,细细摩挲了起来。
竹笛似是已有些年头,笛身光滑发亮,隐隐可看出几分岁月的痕迹。不过还好,跟她前世时惯用的笛子没什么不同。洛晨先是试吹了几个音,笛音清透空灵,圆润悠扬,并且气到音出,非常灵敏。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笛!
再不犹豫,洛晨将竹笛横拿在唇边,抿唇吹奏起来。
她吹的是一首英国的古老民谣——《绿袖子》,也是她最喜欢的一支曲子。前世,她便一直觉得,这首曲子用不同的乐器能奏出不同的感情,而不同心情的人,也能听出不同的意境。犹记得,她第一次听它时,是钢琴演奏的版本。震撼之余却让她觉得,若是能用竹笛奏出,必是一番别样韵味。为此,她才特地学习了竹笛,并且一学就是十几年。
此时,她在这异世之中,吹奏着前世最为熟悉的旋律,满腔思绪不由得随之飘远。她闭起双眼,越发的投入了。
冉之宸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认真。多少年了,自那记忆中的高大身影死去后,他便再没听到过如此令人心有所触的笛声。
这笛声悠扬婉转,缠绵却不绮丽,似隐含着淡淡的忧伤。仿佛是一种悠长的思念,仿佛是一声亘古的呼唤,又仿佛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那想要去的遥远地方。
一曲奏完,两人都似是沉浸在余音中,久久无法回神。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房中流淌着一片静默。
却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将这片静默突然打破。
只听一人在门外恭敬的说到:“冉家主,刚才有奴隶暴*乱,现在已处理妥当了。不知可有惊扰到您?”
洛晨的一颗心骤然提起,却只听冉之宸不置可否的回道:“还好。”
闻言,门外那人并未离去,而是有些迟疑的继续问道:“方才有一女奴向这边逃跑了,不知…冉家主可有见到?”
洛晨猛地看向冉之宸,死死的盯住他,像是盯着自己唯一的希望。她不能被发现,她不想再被抓回去。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若是自己落入赵皇的手中,将会有什么后果。虽说赵皇很可能还舍不得让她死,但他却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然而,在洛晨满含着乞求的目光中,冉之宸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薄唇轻启,随口答道:“见到了,就在这儿呢。”
竟是一句话,便打破了洛晨所有的希望!
6、服侍沐浴
门外那人闻言而入,一踏进房门,便看到了站立在房中,一袭红衣的洛晨。
洛晨却没有理会那人,只是满眼复杂的看着冉之宸。
虽然他之前便曾说过,他没有义务救她。但她还是对他抱有了很大的希望。如今想来,这希望还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他救过她一次,便让她觉得,这种事情会再一再二的发生吗?
半晌,她自嘲的一笑。罢了,虽然他这次出卖了她,但她这条命本就是他救下的。两两相抵,此后她对他再无相欠!
这样想着,洛晨无奈的叹了口气,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对上了门前站着的人。
那人一时间还有些摸不清冉之宸的想法。他斟酌了半天,组织好的语言刚要说出,却被冉之宸突然打断,“告诉你们赵皇,这个女奴颇合我的眼缘儿,就留在我这儿了。”
那人闻言一愣,迟疑中,却听冉之宸略带不满的声音传来,“怎么?难道赵皇连一个女人也舍不得给我吗?”
那人猛地一惊,连声抱歉的退下了。
房中,又只剩下了洛晨和冉之宸两人。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远,洛晨才终于回过神来。是啊,她真傻,她早该想到的,以冉之宸的身份,要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需要什么欺骗隐瞒。
洛晨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不会落在赵皇的手中了。
只是,她被他如此随意的要来,以后呢?以后她就要跟着他了吗?跟着他做什么呢?
一时间,洛晨又有些迷茫起来。
不过,虽然未来仍看不清方向,虽然自由对她来说仍遥不可及,但不管怎样,都要好过继续留在这里,过着非人的奴隶生活了。
这般想着,洛晨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稍稍踏实了一些,看向冉之宸的目光中,也含带了隐隐的感激。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总之,他又救了她一次。
冉之宸自那人走后,便没有再理会洛晨。他半靠在榻上,微皱着眉头,一只手一下接一下的轻拍着獒犬的脑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挑眉看向房门。同一时间,房门被重新打开,几人接连进入。正是先前离去的那几名属下。
几人在看到洛晨的一刻,都明显有些讶异,却见冉之宸面无他色的询问道:“怎么样?”
“回主上,属下幸不辱命!”几人齐声开口答道。
冉之宸满意的一笑,起身站起,整了整丝毫不曾凌乱的衣襟,“走吧,回冉州。”说罢,便抬步走出了房门,步履优雅,仪态从容,仿佛天下之事,尽在掌握…
马车里,冉之宸靠在一边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洛晨则端坐在一旁,透过车窗静静的望着远方那一片冲天的火光。
就在不久前,洛晨跟随着冉之宸离开了斗兽场。
可谁知马车才刚刚行驶出不远,斗兽场中便起火了。很快,大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滚滚浓烟铺天盖地,一片火光冲天而起。隐隐的,似乎还能听到斗兽场里,那无数的奴隶与权贵们挣扎哀嚎的声音。
那一刻,洛晨一下子便想到了冬雪,她还在那里啊!
想到这里,洛晨的心便焦灼难忍起来。虽然和冬雪相处才只有十五天,但却是洛晨在这个世上获得的唯一温暖。虽然她大多数时候都神志不清,但清醒的时候却对洛晨有着绝对的维护。虽然洛晨不是她真正的小姐,但存在于脑海中的记忆,却真真实实的影响了洛晨。
她本来还想等自己处境稍好一些时,就想办法把冬雪救出来。可竟是再也来不及了吗?有那么一刹那,洛晨甚至想要冲下马车,将冬雪救出来。哪怕知道这并不可能,但那样她至少还曾经努力过。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只静静的端坐在这马车里,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她不知道凭借冉之宸的力量,能不能将一个人从这大火中救出。她只知道,此刻的她甚至连问上一问,求上一求的勇气都没有。
沉默中,马车越行越远,那刺鼻的烟气与灼热的温度,也随之离他们渐渐远去了。洛晨最后再远远的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放下了车窗帏帘。
她看向冉之宸,只见他仍旧专注的看着书册,至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惊慌诧异,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过一下。好似那份淡雅已深入骨髓,好似那份从容,便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端倪,洛晨有些复杂的垂下了双眼。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出她最后一眼所望到的景象。那冲天的火光似是将云层浸染,夕阳西下间,漫天的红霞铺展开来,天地相接处,竟是一片火红…
五日后,马车终于行至赵国的边界。当天傍晚,冉之宸一行人便被当地的权贵迎入了家中。一番热情的款待之后,众人住了下来。洛晨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冉之宸的旁边。
夜里,洛晨泡在浴桶中,洗去连日来的疲乏,同时也静静思考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
当日她跟随冉之宸离开时,也曾想过他将自己要下的用途。第一,是当奴婢使唤;第二,是当姬妾暖床;第三,是当礼物送人。
几日接触下来,洛晨认为应该是第一项。
这段时间里,她虽和冉之宸同吃同行,却没有过什么交流。或许是真的看不上她吧,他看上去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奴婢,没有再做出任何如那日一般逾越的举动。倒是一些端茶送水的活儿,全都交给了她干。于是,洛晨自动将自己的角色调整成了奴婢,小心谨慎的服侍着冉之宸。
这一路上,冉之宸很是忙碌,每日都有飞鸽传书来来去去。他也时常会召集属下们,一起商讨布置些什么。每到那时,也从不避讳一旁的洛晨。好似她本就是在他身边呆了很久的人。只是他们商讨的事情,洛晨有绝大多数都听不懂。
洛晨想,这样很好,就先暂且做个奴婢,等以后再慢慢寻找出路。奴婢虽然卑微了些,但比起姬妾和礼物来,却是最能让她接受的身份了。更何况,冉家的奴婢也并不卑微。这一点,她在今天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
他们住的人家,已经是当地最大的权贵,却对她这个小小的婢女颇为殷勤。洛晨前世时,也是在众星捧月中度过了整整十年,虽然一穿越过来,就做了半个月的奴隶,但如今也还不至于对这些讨好感到受宠若惊。她只是再次认识到了冉家的强大。
沐浴完后,洛晨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便将守在外面的婢女唤了进来。
五天了,关于斗兽场的那场大火,想必已有消息传到这儿了吧。他们这几天一直在赶路,走的也多是些乡野山道。今日,终于让她有机会打听一下了。
她令那婢女坐下,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稍微熟络起来后,才状似随意的问道:“不知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说来也好解解闷儿。”
那年纪跟洛晨差不了多少的小婢女,提起这个明显有些兴奋起来,眼睛一亮,神神秘秘的凑到洛晨跟前儿说到:“跟你说哦,还真是有件天大的事呢!听说‘万寿戏院’走水了,一夜之间就被烧成灰烬,有不少权贵都死在了里面。陛下倒是逃了出来,可双眼瞎了,命也没了半条!”
洛晨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那个罪恶肮脏的地方,就这么化成灰烬了吗?还有赵皇,他竟然没有死?这倒让她惊讶之余,有些失望。他不仅灭了洛家,还对她颇有想法。就算她以后能够脱离冉家,获得了自由。赵皇怕也同样是一个麻烦。因此,她倒真的希望他能死在那场大火里。只是,赵皇没死,那冬雪是不是也还有活着的可能?
那小婢女跟洛晨说完后,就直愣愣的盯着洛晨看起来。她实在有些感慨,不愧是冉州冉家啊,就算是一个婢女,也长得像天仙儿一样,简直比他们府中最美的冯氏还要美上几分。
洛晨收起复杂的心绪,便看到了小婢女注视的目光,有些好笑的刚要说什么,却听门外一人敲门说道:“洛姑娘,主上找你。”
这人的声音洛晨认得,是冉之宸身边的护卫。洛晨赶紧起身穿戴整齐,这么晚了,也不知冉之宸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她推门而出,没几步便走到了冉之宸的房前。步入内室后,却见屋子里已坐满了人,倒都是些熟悉面孔。
这几日,冉之宸身边的这些属下们,也都习惯了洛晨的存在。但也仅仅是习惯而已,却从没有谁会主动上前跟洛晨说话。即便是洛晨想从他们口中,打听一些冉之宸和冉家的情况,他们也全都选择了避而不答,无论怎么套话也不松口。
洛晨扫视了两圈,也没看到冉之宸的身影,正待询问时,却听到冉之宸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一旁传出:“进来吧。”
洛晨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可看到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脚下又不禁有了停顿。
他竟在耳房!在这个时代,耳房是富人房中专设的沐浴之所。难道是要她服侍他沐浴?
迟疑也仅是那么一刹那,洛晨便继续抬脚走了进去。
绕过一道造型精美的檀木屏风,果然,便看到冉之宸正赤*裸着坐在浴桶里。氤氲的雾气中,他健壮有力的臂膀搭在了桶沿上,墨缎般的长发未束,半湿着散开披下。
他抬头向洛晨看来,眼神慵懒,却有着醉人的流光。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包养,求评论…看的好的请夸上几句,看的不好的也可以来骂两声。我会抱着学习的心态,认真听取意见的。多谢啦!
7、住进后院
洛晨低垂着头走过去,拿起一旁放着的布巾,开始认真的服侍着冉之宸沐浴。
一双柔荑抚在他的臂膀上,肩背上,胸膛上…她至始至终都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一眼他的表情,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手下那每一寸结实的触感。
或许是耳房内的温度太高,又或许是因为这蒸腾的雾气,不一会儿,洛晨便满脸发烫,香汗淋漓。
却在这时,冉之宸懒懒的,还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传出:“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总算是打破了这微妙暖昧的气氛,洛晨如释重负般的偷偷松了口气。
屏风外的众人闻言,也继续说了起来。
“一切如主上所料,四皇子如今已掌控住了局面,过几天就会将赵皇的死讯传出,到那时,他就是赵国下一任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