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攸禾的爸爸坚决不同意,想要将苏攸禾留在身边,无奈之下,便做出了妥协,苏攸禾大学学习农业类专业,但是到时候工作需要听从爸爸的安排。还好,她的老爸很体贴她,并未完全的让苏攸禾脱离专业,只是在熟人那里找了一个苏攸禾非常满意的工作,那就是在一个研究所中专门研制新型的抗病毒蔬菜。这个工作完全的符合苏攸禾的愿望。虽然没去成农村,但是依然可以造福农业,苏攸禾也是欣然接受。
只是,妈妈的哮喘病让苏攸禾还是有些遗憾,于是,苏攸禾最新的研究项目就是:研制高产抗病优质土豆,将其推向市场,让更多的人享受到优质土豆带来的健康。
为此,苏攸禾长大之后就开始研究一些对人体有好处的蔬菜,将其提纯进行改良,希望人们不断吃到新鲜的蔬菜,而且这些蔬菜还可以抗病致癌。
而苏攸禾就是因为坚持在她研制的土豆中加入一种新研制的抗病制剂而导致大量高产土豆感染,渐渐发腐,从而迅速蔓延,造成公司几百万的损失。然而,苏攸禾还没有找到土豆究竟腐烂的原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这自然让苏攸禾有些缓不过神来。
如今看到前任的母亲虽说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挺有性子的。不然,别人随便丢了一个铜板,也不至于弄出这般大动静,追上人家偏要还回去。这时,苏攸禾自我安慰,难道是因为老妈在她五岁的时候去世了,才导致自己穿越成一个五岁的孩童,然后有一个温柔并且疼爱自己的母亲?这样子想的时候,苏攸禾便越发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了母亲的影子,不免和她亲近了几分。
这时,苏攸禾更像下定决心似地,抬起头,甜甜地一笑,绽开无辜而灿烂的笑容,软软的叫了一声:“娘亲。”
聂从蓉有些缓不过神来,女儿何时变得这般黏自己了?却也不多想,想必是离了苏府,人生地不熟的,有些害怕,于是,眼泪便很快的就溢出来,继而又蹲下身子,抱住女儿,大哭起来。
“阿禾真乖,娘亲以后一定会更加疼爱你,不让阿禾受任何委屈。”此时,两人都觉心渐渐的离得近了,有种暖暖的感觉。而苏攸禾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这份母女亲情,不让它离开两人之间!既然老天给自己一个机会,那自己就一定要好好把握,好好的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母爱,重温丢失了二十年的亲情。
这时,苏攸禾感到自己的脖颈处有滑滑的液体流出来,似乎也被她感染般,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路过的人皆回目观看这对母女。不住的指手划脚,议论纷纷。
聂从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大街上,便立时擦干眼泪,收了手,将那块碎银子藏于腰身处一个荷包里面,便带着女儿离开了街道。
到了一个窄巷道里面的时候,后面却上来一个人,以迅雷不掩之势伸手摸走了聂从蓉的腰包。等到聂从蓉和苏攸禾回过头去的时候,却不见了人影。
正文 第三章 走投无路
苏攸禾有些急了,甩开娘亲的手,摇晃着身子,就要去抓那早不见人影的小偷。却被聂从蓉一把抱住了。
“阿禾,乖乖,这碎银子本就不知哪里来的,如今被偷了也算是它的归处,我们不要了,好不好?”聂从蓉本以为自己很了解女儿,却在今早被赶出苏府的时候,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她为了自己而做出一个不该是五岁孩童要做的事情的时候,第一次有些吃惊。如今,女儿又要去抓那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小偷,这让聂从蓉心中倒是多了份高兴。至少女儿并不是那种软弱弱弱的孩子,这以后,自己也就稍微放心些了。
而苏攸禾却真的是急了,本就饿,不知口袋为何蹦出碎银子,可好,至少可以打发一段时间,如今又被那该死的小贼给偷了,第一次不爱为钱烦恼的苏攸禾还是有些恼怒。可是这种恼怒却不可以表现在脸上,否则,自己这个娘亲又要为此唠叨上半天了,顺带还要哭上一阵子。
“娘亲,摸摸。”苏攸禾稚气的童音带着甜美的奶声奶气,便转过了身子。“阿禾很乖的。”说着指了指自己可怜巴巴的样子,却忽地双手扯开嘴唇,扮鬼脸给娘亲看。
聂从蓉‘噗嗤’一声笑了,“好了好了,娘亲还怕你…。”这后面怕你追小偷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蹲下身子,继续说道:“以后,咱娘俩就要在一起了,阿禾跟着娘亲也会吃很多苦头的。唉,这没办法,你父亲也是无心的,任是谁碰到这事情,都是这个做法。我们不要怪他。”
苏攸禾听完娘亲的话,便知她是很喜欢那个男人,否则也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为其辩解。反正不管了,自己对于这个前任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父亲抱过,每次见到父亲的时候都只是低着头,看着那双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紫色棠木屐,苏攸禾就知道,前任是一个缺乏父爱的嫡长女。可惜,如今,自己在现代足足享受了二十五年的父爱,却幸运的在这个世界得到了母爱,比起在记忆深处将父亲比作一双紫色的棠木屐的前任来说,现在的苏攸禾算是很幸运的了。
“娘亲,我们怎么办?”苏攸禾歪着脑袋,本能的问出这句话,却让聂从蓉怔了半响。
是啊,现在怎么办?刚刚那些碎银子还可以勉强维持几天,这样子也方便她自己出去找活干,可是,如今这没了碎银子,阿禾还饿着肚子,难道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吗?
此时的苏攸禾也在想这个目前最为严峻的问题,一路上,苏攸禾就观察了一下,这街道上到处都在卖东西,常见的红艳艳的山楂糖葫芦,香喷喷的粗粮煎饼,黄橙橙的炸油糕,还有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圆通通的柿子,偶尔会有一两个担着担子叫卖武大郎饼的小贩。当然,最为吸引苏攸禾的还是蔬菜,原来这里什么蔬菜都有!本以为这个地方卖的都是半成品,谁知道,如今却发现,蔬菜的种类是出奇的多!
绿油油的油麦菜,红艳艳的大红袍花椒,满身是刺的粗长黄瓜,后面还有黑木耳,松子,山野菜等等,可就没有见到土豆!这让苏攸禾还是隐约有些失望,后来几乎是无比的失望!不过,苏攸禾自我安慰道,有这些也行,待以后长大些,她就去种植更好更优质的蔬菜,比起这些来,更具有健康元素。
但是,苏攸禾可不仅仅只是光看这些蔬菜,而过了眼瘾却忘了正事的。她主要是看看这里的人们靠什么生活,谁知道,看了半天,发现居然和外婆家乡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这里是一个镇子,而外婆那里是村子罢了。这样子就好办了,以后,待安顿下来就更方便苏攸禾实施她在现代没有完成的梦想了。
哎,好漫长,以目前苏攸禾只有五岁的身体来看,身体尚未长成,攸禾还需成长啊。而这种头疼的事情,还是暂时性交给现在的娘亲解决去。想到这里,苏攸禾便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娘亲。
聂从蓉思来想去,本来决定回老家,老家虽说没人了,好歹还有间屋子。可是老家人都知道自己结过婚了,而且还嫁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商人,如今突然回去,岂不是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自己被休了吗?这样对只有五岁的女儿影响非常不好。想到这里便也作罢,只好另选其他地方。
而目前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填饱肚子,先给阿禾吃点东西。这个镇子虽说离黔江城中的苏府有一段距离,可是,聂从蓉并不希望苏府中的任何人看到自己如今的惨样,还是决定带着阿禾去更远的地方,离开黔江城,这样子也死了自己重新回到苏府的心,更对阿禾的成长有好处。
如此这般,她便低了头,看向阿禾,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蹲下身子抱起她。阿禾毕竟小,今天还拽着自己的裙角走了那么多路,膝盖在早上跪的时候,也受了伤,肚子更是空空的,再走下去,生病是不可避免的,先抱着阿禾走一会儿,找个地方休息下,现在天都快黑了,还是赶紧走吧。
于是,娘俩就开始启程了。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一路上聂从蓉将苏攸禾抱抱停停走走,还果真找到了一个休息的地方——破庙。
里面几乎都是蜘蛛网,横木到处都是,但是还好,能够休息就行。苏攸禾已经饿过头了,此时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沉沉的。见到娘亲又在不住的喘息,顿觉心疼,就用小手帮忙捶打坐在破木头上面的娘亲后背,待她缓过来了,聂从蓉才又开始找可以生火的。而苏攸禾也不闲着,很快就在破庙里面找了一堆小小的木头屑,堆放在一旁。
聂从蓉在炉台上本要找打火的东西,却找到了半截子蜡烛,这便结了围,很快,就用找到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在屋内生起了火。还好这刚刚立秋,天气不是很冷,那几天虽说热着,可是立秋之后,不免有些凉意的。这才想起什么,就拿起蜡烛,带着有些害怕的苏攸禾一起出去了。屋外黑漆漆的一片,倒是破庙的旁边有颗男人胳膊粗般的树,借着光竟发现是一颗柿子树,聂从蓉欣喜之余,便将蜡烛递于女儿,让她离远点,然后开始使劲的摇晃树,不一会儿,唰唰唰的就掉了好几个柿子。
聂从蓉也不敢再摇,够吃就行。或许以后会帮着和自己同样处境的人。捡起柿子,又和阿禾回了庙里。
刚刚外面太黑,并未看清柿子究竟长势如何?待拿到蜡烛下,才发现,这柿子竟然是大的出奇,而且红彤彤的,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只是掉到地上的时候,摔破了几个。于是,聂从蓉便将那些完好的柿子放在一起,和女儿将破掉的几个柿子准备吃掉。
还别说,这柿子许是沾了佛祖的灵气,咬在嘴里竟然香甜可口,让苏攸禾不觉得加快了速度,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柿子了。
“哎,慢点儿,小心掉到衣服上。”聂从蓉疼溺的拿出手帕替阿禾擦着嘴角边流出来的汁水,另一只手又递了一个柿子。
“娘亲,好吃。”苏攸禾也不客气,许是实在太饿了,接过柿子就又迅速的吃了起来。幸亏是小孩身,不然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岂不是溴大了?
聂从蓉可没有阿禾吃的这么香的,心里有事,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而苏攸禾一连吃了三个,小小的肚子算是撑着了,最后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和娘亲说了一会儿话,顿觉有些困了,才躺在娘亲的怀里,酣然入睡。
这时,聂从蓉将自己外面的长裙脱下来为阿禾盖着,开始计较着明日该朝那个方向走?渐渐的也就斜躺在稻草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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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桃源深处
第二日,天还黑蒙蒙的时候,聂从蓉便叫醒了睡眼迷糊的苏攸禾,说是决定向北方行进,好觉被打扰,但一听是向北,便来了兴趣,不知道这又要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一骨碌爬起来,却见娘亲已经将一切东西都收拾好了。还将亵衣扯掉半截子,然后包裹着剩余的柿子,再将那少半截蜡烛放在里面,一并连火折子都带上了。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娘俩便北下了。
再说这新皇夏子夷登基,虽说是国泰民安,可是,他却并不安然,倒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发展农业开始实施了一年多就受到了阻挠,虽说登基前两年都是以商业为主,可是依然不见成效,听了二皇弟的建议,便在第三年发展农业,可谁知,商人见势头不好,就开始暗地里阻挠经济,抑制农业,让夏子夷的计划无法实施。
无奈之际,便派人再次请二皇弟帮忙了。知他性子随和,喜乐游山玩水,对于田间生活是极其的热衷,这个计策就是因为他自小在外飘荡所感而得。夏子夷初听这发展农业的时候,只是嗤之以鼻,并不以为然,后来仔细斟酌一番,又加上二皇弟说了一句,农民的人数远远大于商人。夏子夷便一口同意了。
于是,发展农业,填充空壳经济便成为重中之重。
然而,夏子夷看如今这趋势,经济上依然是商人独当一面,而派去找二皇弟,却始终无他的音讯。这让夏子夷只得先放慢了发展农业的计划,开始对于商人进行小范围的抑制,同时却又不得不借助于商人进行经济的持续发展。
至于曾经出谋划策的夏启天国二皇子,不得不多说几句。
他自幼偏爱田野乡间的生活。五岁的时候,便要求先皇将他送出宫外,随一高人流浪天涯,自然也就见多识广,对于农业之道可谓精湛不已。就算新皇夏子夷,也就是他最亲的兄长登基,他都没有回去。
却在夏子夷登基第三年,经济异常严峻的时候,突然回宫,说出了发展农业计策。随后便又音讯全无了。这一年,他才十四岁。
而夏子夷对于自己的这个二皇弟也是万般无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任其随意漂流。
因此,当商人还占有一定地位的时候,苏靖雁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了。
且说这苏靖雁为苏老太太的丧事忙活了好几天,过后半月才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来。便不免的有些急躁,暗地里派人去找,自是一无所获。后来这事被白冉翠知道了,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惹得宝贝儿子苏宝柑也是整天哭闹不已,才算死了心,也不去找了,安安稳稳的做他的生意。
而且这新皇发展农业的命令还时时刻刻困扰着他,如此两头事情一搅合,心里一烦乱,更是渐渐淡忘了结发妻子,只是却也一直并未将白冉翠升做大夫人的位置。白冉翠此时也不介意了。毕竟这大夫人一走,首把交椅成为她的囊中之物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而那娘俩一连两天都在路上行进,走的精疲力尽腿几乎都发软了,加上苏攸禾只有五岁的身体,更是吃不消,因此,这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倒是消磨了不少光景了。
只不过,这柿子吃多了,苏攸禾就感觉到肚子胀痛,想拉却拉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肚子里面,堵住了通口,难受的要死,便在歇息的时候,使劲的用双手按摩肚子。这被聂从蓉看见了,便惊呼一声,暗恼她自己不操心。
“阿禾,肚子难受,是不是?”
苏攸禾边揉边点头。
“唉,我怎么就忘了,这柿子空腹不敢吃太多的。我怎么就能忘了?”聂从蓉开始责备自己,又伸手替苏攸禾揉揉肚子,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苏攸禾顿觉肚子里面豁然开朗,咕咕直响,紧接着便开始放屁,还是一连串子,带着抑扬顿挫的音调,这不免让苏攸禾脸红了起来。
聂从蓉听到女儿肚子里面的响声,这才有些欣慰,便说:“我们再坐一会儿,待你肚子舒坦了再走。”聂从蓉说着,却站了起来,手搭在额头,向前面看了看,似乎有炊烟袅袅升起。
“阿禾,娘亲看到前面有炊烟了。”聂从蓉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就好像悬挂于山崖生命垂危却突然从崖缝中抓到了一根足以拯救生命的青藤般绝处逢生,让她全身的酸疼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也变得异常激动起来,这种气氛引得苏攸禾也站起来,踮起脚狠命的朝娘亲看的方向望去。
“走吧,阿禾,我们尽量在今晚赶到哪里,这样子我们就有吃的了。这个柿子可不敢多吃了。”说着,便拉住苏攸禾的小手向前快速走去。许是娘俩心里有了底,就连这脚下都生风起来。
途中,苏攸禾终于解了手,瞬间觉得肠胃就像清洗过,一下子舒畅许多。
然而,这炊烟看起来很近,可越走到跟前越觉得不对劲,这哪里有烟?分明就是一座座绿葱葱的山脉!难道是海市蜃楼了?苏攸禾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刚才清清楚楚看到的一缕缕青烟会是假的。
而聂从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急了。
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小时候祖父就说了,这沿着黔江河一路北下,翻过几座山,就会有一个桃源村,哪里的人们安居乐业,待人非常的和蔼可亲。若以后老了,就去那里安度晚年也是不赖的事情。昨晚上,她就想好了,带女儿去桃源村,那里人生,也不会对女儿的成长造成什么坏的影响,想到这里,她还是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继续北下,向着刚刚炊烟的地方走去。
很快的,便翻过两座不高的山,途中又找了些坚果吃了,这次,聂从蓉只让女儿吃了一点,并不敢多吃。随后便又继续爬山,随后,又穿过几条小溪流,走进了桃花林,进到深处,一座座农舍便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了。
正文 第五章 桃源村喜
站在路口的娘俩呆住了,竟也忘了全身的疲劳和周身的酸软。
只见在正中间的位置,有口巨大的沸腾的油锅,猪油在里面使劲的煮着,偶尔溅出几滴,许是煮的时间长了,竟然有种香气四溢过来。闻在鼻子里面,到真让苏攸禾的肚子咕咕响了起来。偶尔会有一个光膀子的男人给锅中甩进一些白花花的猪肉,让它们就这样子煮着。而离他不远处的大屋子下面,女人们都围成一团,在那里缝缝补补不知道干什么,只见底下铺着竹子编织的席子,上面放着一团团的新棉花,红艳艳的被面平铺在棉花上,偶尔会飞出几小片棉絮,但因她们做的认真,竟然都顾不了那挨不着眼的棉花,偶尔会有一个穿着小碎花麻布衣服的女人做着做着便将针在头发上铋一下,然后迅速的穿过去缎子被面。
虽说这已经到了晚上,却每隔两米都有火把擦在一个叉子上,而这叉子是将三根木头的顶端绑在一起,然后将火把放于中间,那叉子也因为三角形的稳固性便更加牢靠的支撑着。苏攸禾打眼望去,就看火光从村子的这头一直延伸下去,竟然看不到尾。
这到处都站着人,男人,女人,甚至连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都在其中。小孩子手里拿着半截子只剩骨头的猪骨头,啃来啃去,似乎觉得不过瘾,便都偷偷的在那油锅中沾几下,待那光膀子的男人发现的时候,也只是假装吓唬孩子们一下,孩子便都拿着掉出猪油汤的骨头一哄而散了。又跑到路上跳来跳去,追逐着玩耍起来。
苏攸禾看到这幅景象,脑海中却冒出的是在外婆家赶夜市的情形。只不过,没有这么热闹罢了。这自然就多了一份熟悉感,忍不住放开娘亲的衣角,颤颤巍巍的向那不停吸引着她胃液的油锅前走去。
聂从蓉也呆愣在这片祥和的景象之中,却不曾料到阿禾会突然离开,这低头看的时候,她竟然已经站在了那口巨大的铁锅之前。而那光膀子的男人,正拿着一个巨大的铁勺子朝阿禾挥去。聂从蓉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过去,反身抱住阿禾,一臂膀挡掉了铁勺子。
‘匡铛’一声,铁勺子碰在了大铁锅上,里面的猪油一下子就溅在了聂从蓉的右胳膊上。聂从蓉只觉得胳膊上犹如浇了一层滚烫的热水,忍不住松了松胳膊,却依然用左手护着苏攸禾,只是嘴里还是疼痛难忍的发出来呻吟。
这时,光膀子的男人急了,笨手笨脚的拉过聂从蓉受伤的胳膊,这一拉扯,竟又让她的疼痛感加重了几分,不由得倒吸几口冷气。
男人见了,越发的着急,这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便一只手垂下去,另一只手懊恼的砸了砸他自己的脑袋。许是动静太大,刚刚那些并不注意这里的人们看到两个生人,便呼啦一下全部涌了上来。
苏攸禾本来只是想喝几口香溢诱人的猪油水,那男人见她小小的人儿,可爱粉嫩,便舀了一大勺子,正准备给她,却不曾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这接下来的事情正如刚刚所见了。
苏攸禾也非无情之人,虽然和聂氏只待了两日,可是,一路上就算再难再苦,在苏攸禾走不动的时候,聂氏都要背她走上一会儿。有时候聂氏的哮喘发作的时候,便像死了般的吸不上气,这让苏攸禾无比的揪心。娘亲刚刚许是又怕这个男人欺负她才做出这般无礼的事情来,连胳膊烫伤了也要护着她,这让苏攸禾的眼眶一瞬间就溢满了泪水,旋即便落下泪来。
转身拉住聂氏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娘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阿禾再也不嘴馋了,不吃了,娘亲疼不疼。”说着便踮起脚尖,使劲的朝着聂氏受伤的地方吹去。
聂从蓉见女儿这般懂事,便用左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假装笑道:“阿禾乖乖,娘亲没事。”只是说的时候,胳膊依然有种几乎脱皮的疼感。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扶这位娘子进屋上药,这明儿二丫就要结婚了,晚上见了血,可是不好,赶紧去。”一个年长的婶子大声说道,这一说,那些没事做的妇女们中间走出一个黑黑胖胖,约摸三十多岁的嫂子,将聂从蓉扶进了屋里。苏攸禾见状,小手死死的拉住娘亲的衣角,跟了进去。
胖嫂子扶聂氏坐下之后,便问道:“看你这衣服上面都沾染了这么多的灰尘,还破了一大块,这是去哪里啊?”
苏攸禾仔细的打量了这屋子,倒是很干净。屋里有一个大大的炕,上面摞了很多的棉花,在炕的一头,放着一个掉了漆的红箱子。红箱子上面放了几床被子。
地面是泥土的,倒是扫的很干净,还洒了一些水,可以看出来渐渐干燥的水印。屋角处有一个深红色的大木柜子,估计里面放些衣服什么的。屋子虽小,但是很紧凑。倒是让苏攸禾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聂从蓉进屋子里面,终于感到暖和些。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多谢这位大嫂,我们是去桃源村的,走了两天的路,来投奔一个亲戚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