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翠屏和翠枝主要照顾伍倾柔的起居不同,翠琴主要是负责云香院的小厨房,而翠雪则主要管理云香院的粗使丫头。
翠琴并不是家生子,而是几年前被伍倾柔从一个跑野地的杂耍班子上救下来的。
当时她重病虚弱,班主还强迫她表演,一时不慎从高台上摔了下来。当时伤情严重,班主竟然直接将她扔在了雪地之中,带着杂耍班子走了。
那时伍倾柔难得的同情心泛滥,将她救了下来带回宰相府。后来看她机灵懂事有些身手还懂得膳食药理,便收她做了贴身侍女赐名翠琴。
翠琴一直感恩伍倾柔救了她的性命,还给了她安身之所,所以一直忠心不二。
在前世伍倾柔带着司徒逸风去庙中上香的时候,遇到杀手围杀,正是翠琴拼了性命救了自己母子。
现在想来,那时的事情也是伍倾城的手笔吧!
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什么表现,伍倾柔抬手取过燕窝粥稍稍的喝了两口。
“翠枝,你去门外守着,就说我要翠琴给我按摩筋骨,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我。”放下碗盏,伍倾柔对着翠枝说道。
“是,小姐。”
因着翠琴手艺好,伍倾柔平时也会让她按按筋骨,所以翠枝不疑有他的出去了。
“翠琴,你过来,我有点事情安排你去做。”
第四章 着手调查
示意翠琴上前,伍倾柔俯身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
翠琴听后稍稍挑了下眉毛,而后就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
“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去做。”
“嗯,有什么发现就及时告诉我,不要打草惊蛇。”嘱咐了翠琴几句,伍倾柔便挥手让她下去了。
看着伍倾柔和翠琴的动作,翠屏有点不解。
还没等她表示出疑惑,伍倾柔已经转头看向她。
“翠屏,我记得你的哥哥是在前院做护院的吧?是叫付海吧?”
“是的,小姐。”不明白伍倾柔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哥哥了,翠屏满脸疑惑。
“你去找他,就说让他替我办件事,办好了我就调他去主管采买。”
“翠屏代哥哥谢谢小姐!”听到伍倾柔的话,翠屏满脸欣喜。要知道宰相府的采买可是油水大的工作啊,一般人可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
“不知小姐需要奴婢的哥哥做什么事情?”
“你让他去我出事的地方仔细的调查一下,我怀疑我的落水并不是意外。这件事情你要让你哥哥悄悄地调查,不能引人注意。”翠屏完全值得信任,所以伍倾柔对她也没有隐瞒。
“而且我怀疑咱们云香院里也不太平,有些人的手伸的还真是有点长了!”
“不是意外!”
惊讶的睁大眼睛,翠屏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低声说道。
“小姐的意思是咱们这里有奸细,而且有人想害小姐。”
“是的,所以我需要可以相信的人来替我调查清楚,你和翠琴、翠枝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只是翠枝性子太过跳脱,不适合做这些事情。”
拉过翠屏的手,伍倾柔注视着她的眼睛。
“翠屏,我能相信你和你的哥哥吗?”
“小姐放心,翠屏绝不会背叛小姐。奴婢和哥哥都是家生子,老子娘几代都在伍家做事,奴婢一家人都不会背叛小姐的。”翠屏坚定地说着,为了显示忠心忙跪到了地上。
将翠屏拉了起来,伍倾柔拍拍她的手,“我相信你们。你去吧,暂时先不要告诉翠枝,她太纯真不会隐藏情绪,我怕她会坏了事情。”
翠屏点头表示了解,拉拉衣服一脸平静的走出门外。
她们四个大丫鬟,小姐唯独没有提翠雪。翠屏也是心思通透的人,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几分。
“翠枝,小姐想吃大厨房做的核桃酥,我去取点回来,你要照顾好小姐知道吗。”在门外故意大声的交代完翠枝,翠屏便转身走出了云香院。
听着屋外的动静,伍倾柔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的几个贴身丫鬟还是可堪大用的。
晚餐之前,伍老爷伍云阳和伍夫人、伍子胥三人又过来看了伍倾柔一遍。直到再三确定她没事了,伍云阳和伍夫人才放心的带着伍子胥离开了云香院。
重活一世,这让她对家人的关怀有了更深的体验。前世的自己只会嫌弃爹娘啰嗦,他们来看自己的时候自己都没有给过好脸色。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就像被取走了头脑一样,愚蠢无比。
送走了爹娘和哥哥,伍倾柔看着端着晚餐进来的翠琴微微一笑。
“翠雪,你去检查一下各处,没什么事情就将院门落锁吧。我今天累了,谁也不见了,忙完你就去吃饭吧。翠枝也下去吃饭吧,这里有翠屏和翠琴伺候就够了。”
“是。”
翠雪和翠枝领命下去后,翠屏悄悄的走到门口观察了一会儿,而后示意门外没有人了。
“怎么样?”伍倾柔看向翠琴。
“不出小姐所料,下午翠雪果然找借口离开了云香院。奴婢一路跟着她,看着她进了石榴院。”
“石榴院,那不是堂小姐住的院子?”一旁的翠屏听到后诧异的说道。“我还一直以为翠雪会是二小姐或者刘姨娘的人呢。”
其实一开始翠琴的想法和翠屏一样,两人看到伍倾柔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都感到小姐似乎变得神秘莫测了,立刻肃然起敬。
“翠屏,你哥哥那边你让他尽快查明。翠琴,这段时间你就负责监视翠雪的一举一动。”思索了一下,伍倾柔吩咐道。
端起汤羹,升腾的热气将伍倾柔眼中的冷意遮掩住。好戏就要开始了,这一世绝对不会再受人摆布了。
夜深人静,云香院的众人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虽然身体虚弱且白日思虑太多而精神疲惫,但是伍倾柔却感觉自己一点睡意也没有。
没有了白日的算计,此时冷静下来却只感到孤寂与清冷。往事一一在眼前划过,只令伍倾柔心中恨意越烧越旺,手不自觉的狠狠地抓紧锦被。
不知过了多久,往事片段纷纷杂杂而来,直到儿子司徒逸风的小脸划过,伍倾柔终是忍不住滑下泪来。“风儿,是娘亲害了你!”
“娘亲,娘亲不哭,风儿一直都在的。”
突兀的,一道熟悉的声音飘入耳中,令伍倾柔一惊而后忙坐起身体。
“风儿,风儿你在哪里?”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外间值夜的翠枝听到动静醒了过来,忙问道。
一点烛光亮起,伍倾柔期待的抬眼看去,却发现原来是翠枝端着烛台走了进来。
“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一见到伍倾柔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脸上还都是泪水的样子,翠枝立刻就吓了一大跳,将烛台放到桌上后忙快步的走了过来。
发现来人不是司徒逸风,伍倾柔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明白了自己刚刚是在做梦,她痛苦的咬紧嘴唇,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姐,你可不要吓我啊,我马上去找翠屏姐姐去,马上找人去叫大夫来。”
看到伍倾柔脸色苍白泪流不止,年纪本就小的翠枝立刻就乱的阵脚。
“不用了,我没事的,就是刚刚梦魇了受了点惊吓。”
一把拉住了站起身的翠枝的手臂,伍倾柔深呼吸口气,终是压下了心中翻涌的哀痛。
“天色晚了,不要再去打扰别人了,否则今晚大家都不得安生了。”
“那小姐你…”
“无事,你下去休息吧,把烛台留给我就好。”
看着翠枝满脸担忧的走了出去,伍倾柔躺回床上,看着眼中的那一点烛光,脸色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该面对的终要面对,她会将这悲痛化为力量,化为她复仇的力量。
第五章 梦魇
想通了一些事情,伍倾柔觉得心中终于是平静了许多,搂着被子辗转了几次,她终于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一觉天亮,虽然只是睡了后半夜,但是因为心中不再郁结于胸,反而休息的还不错。
这一早起来,进来伺候的丫鬟一大堆,却没人敢发出多余的声音吵到伍倾柔,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小姐昨夜梦魇受到了惊吓,没有休息好。
这都要感谢大嘴巴的翠枝,现在小姐昨夜梦魇之事已经闹得云香院人尽皆知了。
“柔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伍倾柔这边刚刚由着丫鬟伺候梳洗完毕,门口珠帘响动,伍夫人的声音便已传了过来。
“娘,这么早您怎么过来了?”惊讶的转过头,伍倾柔就看到伍夫人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
“我儿没事吧,这是怎么说的,是不是昨日落入荷花池中受到了惊吓,昨晚才会梦魇啊。”
几步走到伍倾柔的身边,伍夫人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
“你看看你,脸色这么差,快回床上躺着去。”硬是将伍倾柔按回了床上,伍夫人抬眼看向屋内的丫鬟们。
“翠枝,你去找管家,让他去请回春堂的陈大夫来瞧瞧小姐,记得一定要快知道吗。”
“是,夫人,奴婢马上就去。”翠枝俯身施了一礼后,忙走了出去。
“小姐今日身体不适,你们今日就不要多走动了,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都散了吧。”
朝着小丫鬟们挥了挥手,伍夫人便不再去管她们了。
“是,夫人,奴婢们退下了。”
众小丫鬟们施了一礼后,将洗漱用品收拾好,便静悄悄的退出了房间,房间之中就只剩下了翠屏和伍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玛瑙守在床前了。
“娘,我没事的,我昨夜休息的很好你不用担心的。”
看着伍夫人这阵仗,伍倾柔心中甜蜜之余却也感到了无耐。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怎么就搞的这么紧张兮兮的呢。
“娘,这么早您就跑过来一定也没有休息好,要不让玛瑙陪着您回去休息吧。”
“娘没事的,今日是你父亲上大朝的日子,娘也跟着早早的就起来了。你说你也是的,惊吓梦魇了怎么不早点通知娘呢,还得天亮了翠枝那丫头才跑来向娘禀报的情况。你说这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妥,这可怎么办呢!”
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伍夫人抬起手轻轻的替伍倾柔将鬓角的发丝掖到耳后。
“都是倾城、倾水的错,定是昨日落水的事情将你惊到了,昨日应该让陈大夫开两服治疗惊悸的药就对了。”
一听说还要吃药,伍倾柔的鼻子忍不住的就皱了起来,这边厢她方才要说话,那一边门口珠帘响动便传来了翠琴的声音。
“夫人,小姐,老夫人听说小姐惊吓梦魇了,特意派海棠姑娘过来了。”
“海棠来了,快进来说话。”
听说是伍老夫人派人过来了,伍夫人忙朝着外间笑着喊道。
伴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一名身着淡碧色衣裙,打扮清爽的圆脸女子便转过屏风走了进来。
“海棠见过夫人和大小姐,方才老夫人听说大小姐惊悸梦魇了,特让奴婢前来看看情况。小姐还没用早饭吧?这是老夫人让给小姐送来的酸枣仁粥,对于惊悸梦魇是最好的了。”
笑眯眯的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一旁的翠屏,海棠来到床前仔细的看了看伍倾柔的气色。
“大小姐的气色看起来确实不佳,老夫人昨日听说大小姐落水了就一直担心着,后来听说无大碍了这才放下心来的。这一早又听说大小姐惊悸梦魇了,便赶紧着让小厨房给做了这酸枣仁粥送过来的,大小姐还是趁热的喝了吧。”
“多谢祖母了,都是倾柔不好,劳累的祖母挂心了,还得劳动海棠姑娘跑这一趟,真是有劳了。”朝着海棠一笑,伍倾柔真诚的道谢。
在她的记忆中,这海棠对于老夫人是极其忠心的,后来老夫人病逝之后,她也自尽追随而去了。
海棠也就是二十出头而已,却已经梳起妇人髻好几年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其实她并没有嫁人,她只是想要伺候老夫人一辈子,所以自愿的‘自梳头’做了终生不嫁的姑姑。但是大家都不会叫她姑姑,而是依然叫她海棠姑娘。
“大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和奴婢不用如此的。”
听了伍倾柔的话,海棠脸上带着微微的惊讶,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以前,伍倾柔一向是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何时对她们这些下人如此的客气过。
忍不住又扫了伍倾柔两眼,海棠真是觉得今日的大小姐给她的感觉与以往不同了。
明白海棠在想什么,伍倾柔微微一笑,“我知道自己以前太不懂事了,总是嚣张跋扈颐气指使的,可能是落过水遭到了生死的洗礼,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我要做一个合格的相府嫡小姐。”
“哎呀,奴婢恭喜夫人了,小姐经历了一次意外之后能有如此的转变,相信老夫人也会感到安慰的。”
带着惊喜,海棠忍不住朝着伍夫人弯腰恭喜着。毕竟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主子越优秀这个家族才能更好,他们也才能过上更加好和体面的日子。
“小姐,您还没有吃早饭呢,还是趁热喝碗老夫人送来的酸枣仁粥吧。”
将海棠送来的粥盛进小碗中,翠屏端着精致的小瓷碗来到了床前。
“时辰也不早了,差不多也到了老夫人礼佛的时辰了,那奴婢就不打扰大小姐休息了。夫人、大小姐,奴婢就先退下了。”
朝着伍夫人和伍倾柔施了一礼,海棠在伍夫人点头示意之下,微笑着缓步的走了出去,返回老夫人的禧寿堂去了。
依靠在软垫之上,美美的喝着伍夫人亲手喂下的酸枣仁粥,伍倾柔整个人都幸福的笑眯了眼。
这个场景就是伍子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面了,微挑了挑眉头,他几步便绕过了屏风。“好啊,都说你惊悸梦魇了,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啊!”
第六章 抽丝剥茧
“净胡说,你妹妹还病着呢,可不许吵到她。”朝着伍子胥瞪了一眼,伍夫人将瓷碗交给了翠屏。
朝着被伍夫人说教的伍子胥挤了挤眼睛,伍倾柔在后面幸灾乐祸的笑着。
“你这个坏丫头,你就知道看着哥哥被骂!”看着伍倾柔比以前娇俏灵动多了的表情,伍子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人说笑了几句,绿枝便走了进来。
“夫人,陈大夫来了。”
“快请陈大夫进来。”朝着外面喊了一声,伍夫人便站起身,让翠屏上前将伍倾柔床上的幔帐放了下来。
这边刚放好幔帐,屏风之外便响起了脚步声,随后,一名五十多岁的精瘦老者便走了进来。
“见过伍夫人,伍公子。”
“陈大夫不必如此客气,先来看看柔儿的身体如何吧。”
坐在床边,伍夫人朝着陈大夫摆了摆手。
“好的,那在下就为大小姐请一下脉。”
坐到翠枝搬来的绣墩上,陈大夫从药箱中取出一方丝帕,垫在了伍倾柔伸出幔帐的雪白皓腕之上,而后方才将右手手指搭在了上面。
陈大夫右手把着脉搏,左手忍不住习惯性的抚着胡须,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
伍夫人和伍子胥全都紧张的看着他,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干扰到陈大夫的诊断。
直到过了盏茶的功夫,陈大夫方才收回手,睁开了眼睛。
“如何?”
伍夫人立刻就紧张的问道,生怕伍倾柔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了。
“呵呵,夫人请放心,大小姐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好,并无大碍。”抚了抚胡须,陈大夫朝着伍夫人笑了一下,而后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只是,不知为何大小姐居然有忧思过虑、心火太过之像,估计这就是引起大小姐惊悸梦魇的原因吧。”
“忧思过虑?她才多啊,能有什么心事啊!”
听了陈大夫的话,不等伍夫人说话,伍子胥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自小就老成,心思多,这又是想到什么了啊?”
将手臂收回到帐中,伍倾柔隐在幔帐后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的苦笑。
“哪就有什么心思了,我最近只不过是在想要送什么生辰礼物给祖母罢了。”
“柔儿懂事多了,不过就算是为了老夫人的生辰考虑,那也不要想得太多都把自己累病了啊!”
知道不是什么大病,伍夫人终于是放下了担忧。
“还请陈大夫给开个方子调养一下吧,这孩子自小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喜欢考虑周全的。呵呵…”
“夫人放心,大小姐这不是什么大病,调养一下就好了,也不用吃什么药了,我这给小姐开一个食疗的方子,吃上几日就会好的。”
对于人家的家事陈大夫是不会多言的,向他这样医术高超的大夫,经常被请于豪府大宅之中,什么情况都见识过,自然懂得人家的事情千万不要搭言参与,方可明哲保身。
提笔开好食疗的方子之后,伍子胥亲自送陈大夫走出了宰相府,这才返回了伍倾柔的房间。
“好了,娘,你看大夫都说我没事情了,您就放心回去休息吧,否则一会儿父亲大朝回来了,您就一点精神也没有了,还怎么照顾父亲啊。”
看到伍夫人还是一脸担心不愿离开,伍倾柔无法,只好是搬出了父亲伍云阳来。
一听到伍云阳,伍夫人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已经有巳时了,估计再有些时间伍云阳就该下朝了。
思索了一下,再看看伍倾柔还不错的精神,伍夫人终于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娘就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啊,你先好好休息吧,这几日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啊。”
仔细的叮嘱了两句,伍夫人这才不甚放心的走了,还顺手拉走了伍子胥。“你妹妹要多多休息,你就别去烦她了,赶紧回去完成课业,省得你父亲回来说教。”
听着伍夫人越来越远的声音,伍倾柔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小姐,您还是靠着休息一下吧,翠琴按着陈大夫的方子去煮药膳了,还有一会儿才能做好呢。”
将靠垫重新摆放好,翠屏扶着伍倾柔躺靠好。
“小姐,有结果了。”
借着靠近伍倾柔的时候,翠屏忙将哥哥昨晚的调查结果报告给她。
“如何?”
听到翠屏的话,伍倾柔立刻坐直了身体。
“石板确实有人为撬动过的痕迹,而且在活动的石板上还曾淋上过菜油。虽然被人清洗过了,但是没有清洗干净还是留下了痕迹。”朝着门外扫了一眼,翠屏压低声音说着。
“还有这个,我哥哥在荷花池边的草丛中发现了这个。”翠屏从怀中取出一物,交给了伍倾柔。
伍倾柔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方丝质手帕。手帕上沾染着一些油迹,在帕子的一角上绣着‘倾城’两个字。
“好,太好了!记你哥哥一大功,让他今日就去采买处任职。”拿着帕子,伍倾柔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宰相府中也有自己的绣娘,基本上夫人、小姐们的帕子都是绣娘做的,所以样式都是统一的,只是在边角上会绣上小姐的名字以作区分。而且,按照每季划分,所做的帕子无论是材料还是花色,都是有区别的。
这方帕子就是数天前,才从绣娘们那边领回来的新帕子,同样花色的,伍倾柔也有一块的。
现在这方有着油迹、绣着倾城名字的帕子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东西有了,剩下的就是要好好谋划谋划了。
“小姐,吴妈妈回来了。”翠枝一挑门帘欢快的跑了进来。
吴妈妈是伍倾柔的奶娘,前段时间家中大儿病重,伍倾柔便给了些银子和一些滋补的药材让她回去照顾儿子了。
“翠枝,说过多少次了要稳重,否则出去就是丢宰相府的脸面。”一道温厚但又不失严厉的声音传来,立刻让伍倾柔湿了眼眶。
转过头去,就见一位穿着蓝色衣裙,身材微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第七章 余波
看着那还是记忆中的慈爱笑容,伍倾柔差点流下泪来。
吴妈妈可以说是第一个被司徒景铄他们害死的,伍倾柔身边的人。当初刚刚嫁给司徒景铄不久,吴妈妈便出意外掉入井中丧生了,现在想来,一定是精明的吴妈妈发现了什么而被他们灭口了吧。
“吴妈妈回来了,大郎的病怎么样了?”
眨掉眼中的泪花,伍倾柔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小姐快坐下休息,这身子还没好呢可别乱动。”
吴妈妈忙将伍倾柔按回椅子上,拉着她的手仔细的看起来。
“还好小姐没事,小姐受苦了。这可怎么说的,我才离开了这么几天,小姐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已经没事了,哪就受苦了。”
伍倾柔对着翠屏使个眼色,翠屏会意的指挥小丫鬟们将吴妈妈的包裹放下,就拉着翠枝走了。
“吴妈妈,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看到众人都走了出去,翠屏也机灵的将翠枝支开自己守在了门口,伍倾柔拉着吴妈妈坐下,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怀疑与调查都说了一遍。
“什么,小小年纪便如此狠毒!”
吴妈妈愤愤的拍了绣墩一下,终是年岁长并没有激动的大呼小叫。
拿着绣着‘倾城’的手帕看了一会儿,吴妈妈看向伍倾柔。
“小姐认为是谁,二小姐还是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