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官:那个呀,人家有路子,你有吗?补充一句,董事长是中国人。
唔,英国人要长相,中国人要路子,咱都没有。撤退!
场景二:
一家民营企业内勤职位面试。
漂亮的前台接待有些不屑地看了左思纯一眼,就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喂,张总呀,来了一个面试内勤的,您要不要来看看呀?”
“…”
“啊,您要开会呀?那…什么?我看就行呀?那怎么行?”
“…”
“哎呀,讨厌!不理你啦!”漂亮的前台接待银铃般的嗓音发出一阵傻笑,一边颤抖着说道:“她呀,五官还凑和,就是夏天看着鲁了点儿,估计咱们设计的那个只够一人过的员工休息通道,她根本过不去!”
“…”
“哎呀,你好坏哟!知道你不想让员工趁休息偷懒才设计得这么窄,可也不能让她站在那儿堵道儿啊,有你这样的老板吗?哈哈…”
在漂亮的前台小秘的傻笑声中,左思纯落荒而逃。
场景三:

场景四:

场景五:

在经历了无数个让人欲哭无泪的场景后,左思纯几乎陷入绝望。
看来,还是要回自己家乡的小城了。三个月后,当初的那点积蓄快要见底的时候,左思纯决定去买火车票。
买了张下周一上午发车的,周一白天坐车的人少,车上应该不会挤,下午就该到了。车票在手,等于是定了回去的事,左思纯一下子好想无厘头老妈。老妈虽然说话无厘头了点,可厨艺绝对精湛。她想老妈做的咸水鸭,也想老妈煲的香菇老母鸡汤。
回来的路上,左思纯的口袋里除了一张火车票外,就只剩下五百块钱了。这是她全部的家当,左思纯现在就是一个纯粹的无产阶级,比当初那些领袖们闹革命时,还纯粹。
马上要回自己的家了,左思纯打算回到住处就要跟花婶说退房的事,还要跟王东东告个别。这小妮子豪爽、大方、仗义,除了爱占小便宜蹭左思纯的网卡用,没别的毛病…啊,对了,她还跟思纯一样懒。两人在一个单元里住着,为了谁抬屁股去拉下窗帘还要石头、剪刀、布一番。可能正是因为臭味相投,两人相处倒十分愉快。
不知怎么搞的,左思纯想着花婶和王东东,却信步走到了别墅区山下。她抬起头,看着通往半山腰毛嘉康那厮所住的天堂般别墅的山路,呆呆的。那白色的山路曲曲弯弯的,一直蜿蜒到山的另一侧。从那里分了三条岔路,中间的那条就通往毛嘉康的半山别墅。
不,那里通向的是另一种生活,是左思纯无法、也不愿再企及的生活。想了想,她掉头往回走。
一辆白色的车从山上驶下,驶过左思纯身边,转了个漂亮的弯,车中的一缕金黄耀人眼目地一闪,就毫不停留地绝尘而去。左思纯看着离去的白色蓝鸟,想着她与毛嘉康的交集,大概就像与这辆车一样,不过是擦肩而过的缘分。
她告诉自己,这里没啥可留恋的,就连这整个城市也没啥可留恋的。除了在她无家可归时,给了她一间屋子住的花婶和王东东。虽然她是花了钱租房的,但那种无意识中流露出来的同情和关怀,还是给了她无声的支持。她决定今晚做几个菜,请花婶和王东东吃个离别饭。
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充斥着外地菜贩的叫卖声和本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市场的道路很窄,再加上小贩无规则摆放的菜筐占路,迎面相遇的人往往只能侧身而过。两个侧身的人,都要把腰挺得直直的,既是要保证不碰到对方的身体,又要小心别蹭上身后摊位上沾着土的菜蔬。那姿势摆的,比跳国标还标准。
左思纯小心地摆着国标姿式,嘴里狠狠地砍着菜价,仔细地挑了几种蔬菜。正要去买条鱼,就见菜市场门口一缕金黄色耀眼地一闪。

缘分这种东西

金光闪闪耀人眼!
一般来说,能如此耀人眼目的,只有金子。可左思纯确信自己看到的不是金子,那是一缕金发在午后的阳光中闪耀。
那个穿着Calvin Klein白色T恤衫,染了一头金毛的家伙跟这个五谷俗地似乎有些格格不入。那白细的皮肤、左耳上挂的耳环都让人联想到一个流行词汇----孔雀男。
孔雀男侧了下头,晃得左思纯眯起了眼睛。不只是因为那满头的金毛,金毛下的那只耳环也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左思纯是被金毛和金耳环一起发出的金光耀眯了眼。
可能是被左思纯的目光注视太久,金毛若有所觉,转头向她看过来。
他的头转得太突然,没有给左思纯避开的时间,两个陌生人的视线就这么交汇在了一处。左思纯本就不是大美女,现在又胖成这样,一般都会被那些帅哥无视甚至鄙视。一般女孩被帅哥鄙视都会很难过,可左思纯早就习惯了,并不惧怕帅哥鄙视的目光。既然没有避开,干脆选择勇敢地回视。
出乎她的意料,孔雀帅哥并没向她投来鄙视的目光,那双明净的眼睛本就含着丝笑意,在看清她的一刹那,脸颊肌肉轻绽,润滑的双唇一咧,一个灿若阳光的笑容就大喇喇地露了出来。
接收到笑容的左思纯一怔,她实在不习惯帅哥主动向自己示好。尤其是拥有这么好看笑容的帅哥,难道是帅哥看上自己了?呸,肥女就不要花痴了!肥胖的腰身,被肉肉挤成一团的五官,你现在哪点配得起帅哥的春山一笑呢?
左思纯也曾想过减肥,尤其是很伤自尊地被人家赶出来了以后。为了自尊,也为了工作,她曾用剩得不多的钱买过许多减肥产品。那些广告做得天花乱坠,可效果却少得可怜。什么“睡睡瘦,晚上贴,早上瘦,15天甩掉10斤肉”,什么“大腹婆变小腰精”的,人家减肥前后的照片摆在那儿,看了就让人心动。可左思纯用了后,不但没变“小腰精”,那大腹倒有变大的趋势。
王东东曾不屑地说:“你真以为睡觉就能睡瘦了?那是广告用来欺骗像你这种既想减肥又不愿运动的懒人的!生命在于运动,健康减肥就得运动!”
运动?她左思纯从小就最懒得动,她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连□都决不上位,只在下面躺着享受的那一类。小时候有一次听到楼下叫卖冰棍,住在二楼的她竟然也学人家住六楼的,费劲巴啦地用绳子吊了个篮子下去买了一根冰棍。那个卖冰棍的大爷一边把冰棍装到篮子里,一边大摇其头,嘴里唠唠叨叨地说着:“这新社会咋把闺女们都养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千金了?”
所以,运动减肥?还是免了吧!她左思纯最好的减肥方式就是睡觉和吃药。
“过着八戒的日子,还想长个猴哥的身材,痴心妄想!”王东东不客气地说道。“不过,也不能说那药完全没起作用,你这脸倒好像瘦了那么一点点。不对,那不是药的作用,是你天天跑出去求职跑瘦的。”
“错,求职只能让我脸皮变厚,看上去更胖!”左思纯给了王东东一对卫生球。
话说,左思纯又不想现在就来个第二春、第三春,减肥不成就不成吧,只是被帅哥鄙视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而此时,被那金毛帅哥送上了一个如此迷人的笑,她还真是不习惯。所以,当那帅哥被她呆呆的样子震得转开了目光后,她的呆滞又持续了五分钟之久。
把她从呆滞中拉回来的是一声尖叫:“啊,非礼呀!”
非礼?有人非礼?!这可是百年不遇的热闹,不可不看。左思纯虽然年龄不大,可三姑六婆那套八卦的本事可不小。于是乎,左大姑娘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挤去。人太多,挤不到最前面,可好运的她竟然找到了两块砖头。左思纯脚下垫着砖头把里面看了个清清楚楚,而里面的情形也把她震了个目瞪口呆。
“哎哟妈呀,这年头啥怪事都有!”左思纯前面的一个东北菜贩跟身边人嘀咕着。“向来只听说长得对不起观众的流氓非礼漂亮大姑娘,还从没听说过年轻帅哥非礼丑八怪的。”
人群中一个超三奔四的大姐,脸上涂脂抹粉,眼皮上都是绿的,跟演《聊斋》似的。她正抓着那个金毛帅哥大叫非礼,那一脸的褶子随着面部肌肉的牵动,时而加深,时而变浅,还不断变换着形状。
“你懂什么?现在男人流行装柔弱,女人流行扮豪爽。男人不爱女人爱男人,那叫耽美,女人不爱男人爱女人,那叫百合,这都是流行趋势。祖孙配、美丑配早就不新鲜了!”东北菜贩身边一个年轻菜贩接话说道。看来这年轻菜贩常上网,对网上流行趋势熟得很。
可是这反差也太大点了吧?思纯听着两个菜贩的对话,心里想着。
那聊斋女此时已经不再抓着金毛大喊大叫,而是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被非礼的痛苦和对贞洁的执着。“人家可是冰清玉洁的女子,连手都没让男人碰过,你这色狼今天却摸了人家的屁股!你,你要对人家负责!”
看着她眼角的褶子,听着她假作柔嫩的声音,左思纯心里一阵颤抖。随着她颤抖的,还有被聊斋女抓着的金毛。他一脸惊吓地说道:“大,大姐,您搞错了吧!刚才有人从这儿过,我侧身躲人,不小心碰了你一下,怎么就成了非礼你啦?”
“什么?都摸了人家纯洁的屁股还不是非礼?那…”聊斋女又是一通滔滔不绝的巴拉巴拉。
“嗨,我刚刚打听来的,”那个年轻菜贩又开始八卦。“这女的有神经病,年轻时,跟一个海员好,后来人家海员哥哥娶了个外国媳妇,出国了,她就不正常了。脑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的。这会儿呀,多半儿是又犯病了!”
“是呀,我就说嘛,这帅哥咋会非礼她呢?要非礼也得找个好点儿的啊!”这东北菜贩也是八卦能人。
“…小子,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别再想碰了我就跑!”不知这聊斋女是不是把金毛当成她以前那个的海员哥哥了。
金毛帅哥百口莫辩,无奈的样子很可怜。秀才遇上兵的尴尬也不过如此。
左思纯看不下去了,她费力地挤进人群,一把扒拉开聊斋女的手,自己却挽上金毛的胳膊,对他说道:“我说老公,不让你在外面等着我买菜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周围的人和那聊斋女都愣了,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乎静得落针可闻。
愣了半天,人们才又悄声地议论开来。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那个东北菜贩的声音尤其明显:“哎哟妈呀,我说这年头还真是啥新鲜事儿都有哈,这帅哥还真娶了个丑八怪肥婆当老婆。美丑配还真成流行趋势啦?”
“那是,我刚才不告诉你了吗?这回信了吧?”
在周围人的议论声中,金毛愣愣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肥婆老婆,也不知心里是喜是悲。
这个笨蛋,不懂配合,搞不好要穿帮!左思纯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胳膊。
金毛终于反应过来。有人帮他解围,自然笑得见眉不见眼的。金毛貌似亲昵地把胳膊放在左思纯的肩膀上,说道:“我这不是看你进来久了,不放心嘛!想来找找你,倒让这个大姐误会了。”
“误会?我看是见你长得好看,想赖上你吧?”左思纯转过头,叉腰面对聊斋女,说道:“喂,他是我老公,你别打他的主意啊!”左思纯一边作势撸着袖子,一边很有气势地说道:“你要打他的主意,咱们就先比划比划。”
左思纯气势汹汹的样子果然震住了聊斋女,成功地解救了可怜的金毛帅哥。两个人手挽手地离了市场中人们的视线,左思纯才把手从帅哥手里抽了回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金毛帅哥看着左思纯一脸阳光地问道。
因为你没有鄙视我,还因为你对我笑得很媚。左思纯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说道:“因为我看不得鲜花插在牛粪上。”
金毛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第一次有人把我比鲜花。”
把男人比鲜花,确实不大合适。左思纯斜了他一眼说道:“别误会,鲜花是她,牛粪是你!”
金毛一怔,随即爆笑出声。帅哥浑身颤抖,好一会儿,才勉强收住笑,颇为无奈地说道:“好吧,我是牛粪。不知为什么,今天我这坨牛粪运气特别好,不断遇上鲜花。牛粪想请问鲜花叫什么名字?”金毛注视着左思纯问道。
“你把我跟刚才那花痴相提并论?”左思纯面上瞪着他表示不可置信。心里却想:咱现在这身材,比那聊斋女也强不了多少,不过是年轻几岁而已,人家帅哥把咱和聊斋女归为看成同一类,也不算贬低了咱。
不禁有些泄气,左思纯心情灰灰地说道:“本姑娘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你我缘分已尽,不如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糟糕,看多了穿越到古代的小说,古人的话一不小心就溜了出口。左思纯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就要走,却被金毛拉住了胳膊。
“女侠做好事不肯留名,鄙人却也有个执念,有恩必报。还请女侠给个机会。”
左思纯眯了眯眼睛,怎么觉着这家伙的做派像极了那个人前冠冕堂皇,人后男盗女娼的周星星同学?自己不会是扮了次东郭先生,救了只大灰狼吧?

天上掉下个锅大的馅饼

“给个机会,给个机会!”金毛嘴里念叨着,把左思纯拉到了路边的一个冷饮店中。
冷饮店中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几桌客人,大多是情侣。店里放着张韶涵的歌,柔美的曲调,氛围很好。
左思纯觉得有些怪异,人家都是情侣,一个比一个打扮时髦。金毛在这里也像到了家一样。左思纯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在路边摊上买的加肥T恤和牛仔裤,感觉自己与这里十分的格格不入。
与社会脱节太久了吧!不大适应这种环境。
已经多长时间没有感受这种氛围了呢?貌似自从与大学男友分手以后就没有了。后来毛嘉康假装追她时,只用了一个月就让她缴械投降,然后就把她关到半山别墅中,从来也没有带她来过这种浪漫的情侣会来的地方。
倒不是说那厮从来也不浪漫。能在一个月中让左思纯投降,不但浪漫,而且浪漫得令人发指。
那厮曾经在她生日那天拉了一车玫瑰来医院,同一科室的阿美一数,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天,整个办公室都被埋在鲜花里了,引得全院女性同事艳羡不已。此事作为热闹话题整整讨论了一个星期,也让对花粉过敏的胡主任打了一个星期的喷嚏。
那厮还曾经包下了整间的西餐厅,让左思纯在小提琴和红酒的氛围中迷醉、沦陷。
他送的那枚戒指是当年De Beers唯一一款限量首推…
不能再想了。左思纯使劲把思绪拉回来,有些讪讪地撒了个小谎来解释刚才那一瞬的怔愣。
金毛笑笑,并未多话。他给左思纯点了个香蕉船,自己也点了一杯冰咖啡。左思纯看着面前这一大盘由五种口味的冰淇淋组合而成甜点,内心狠狠地挣扎。
这么多冰淇淋吃下去,昨天为减肥吃的那些让大腹婆变小腰精的药就白吃了。可是,冰淇淋一直就是她的最爱,诱惑就在眼前,怎么忍得住不吃?
金毛好像看出了左思纯的挣扎,他促狭地笑了笑说道:“其实,胖不胖跟吃什么并没直接的关系,只要运动量够,就是天天吃甜食也胖不了。”
这人说话真是一针见血,正戳到左思纯的软肋。她左思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运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左思纯无力地低头叹气,悲叹胖人喝口凉水都长肉的事实。
金毛听了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左思纯不愤,恶狠狠地说道:“哼,这个世界的人啊,都是以貌取人的俗人,害我连个工作都找不到。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才把你从聊斋女的魔爪下解救出来,没想到,你也是俗人一个!我后悔了。”
看着左思纯愤愤不平的样子,金毛转了转眼珠。“原来你在找工作呀,你学什么专业的,想找个什么工作?别太挑剔了,降低点标准,随便找一个好歹先干着。”
“别提专业,我现在就是专业不对口的都找不到!”左思纯烦心地说道。“我学中医的,好歹也是个国家培养的优秀硕士毕业生,咋就连个文员的工作都找不到呢?”左思纯的眉毛皱得有如长出了喜马拉雅山和雅鲁藏布大峡谷。
“中医?真是巧巧的妈妈生了巧巧!如果不嫌屈才就来我的诊所吧,我那儿正缺个护士。”
“啥?”世上有这么巧的事?金毛是开诊所的?天上掉下个锅大的馅饼,一下就砸到了自己头上,左思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金毛,要说他是个开发廊的、开时装店的,左思纯一点也不会怀疑。可这家伙偏偏是个开诊所的,就太奇怪了点。
染得金灿灿的头发,左耳上闪着金光的耳环,Calvin Klein白色T恤衫,G-Star最新版牛仔裤和Nike运动鞋。浑身上下时髦簇新金光闪闪的,没有一点医学院出来的书呆子味道,或者说没有一点书卷气。
左思纯重新上下打量着金毛,一点也没意识到,刚刚还在对世人以貌取人而愤愤不平的她,这时也在以貌取人。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金毛好笑地说道:“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博士后,回国自主创业开诊所的海带一条,不像吗?”
历史可以追溯到林肯时代的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学院?博士?还后?左思纯努力消化着这匪夷所思的信息。
“你主攻哪科?”左思纯困难地问道。她有些消化不良。
“妇科。”
啪嗒,左思纯手里的小勺子掉了下去。
“不用这么大反应吧?这在美国很平常,最著名的妇科专家都是男性。”金毛不以为然道。
“我没有说什么呀?”只是觉得很搞笑而已。
这人浑身上下透着怪异。先是长这模样却被人指认调戏聊斋女,后是顶着时髦的造型却说自己出身于专门制造书呆子的世界著名的医学院,最怪的是大男人选哪科不好,倒专攻妇科。就像是女医生专治男科一样别扭。
“我的事你知道得差不多了,说说你自己吧。”金毛并不想就这个话题多做讨论,就换了话题。
左思纯犹豫了一下,开口把自己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只是没提毛嘉康的名字。被人欺骗了感情,还被整到一无所有那么糗的事,本不应该跟一个认识不到半小时的陌生人说,可不知怎么回事,左思纯没有隐瞒,就这么一五一十地全说了。这种没来由的信任,连她自己都不大明白。
金毛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此戏剧性的故事,就发生在现实当中,发生在眼前这个看外表一点言情味都没有的女人身上,实在让他难以置信。这,太曲折了点,太离奇了点,也太言情了点。
“那个,这事实在有些离奇,那个男人也太过分了一点。”金毛表示了适当的同情,但内心却没有完全站在左思纯一边,毕竟是面前的女人先做了过分的事。不过,话说回来,男人怎么能和女人一般见识,又何必对一个女人如此睚眦必报,还报复得这么狠?太没绅士风度了一点!所以,金毛最终还是偏向了左思纯一边。“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我们去他找报仇!”
左思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仗义的帅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代有这种侠气的男人已经很少见了。大多数人不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火车上眼见着贼偷东西,都装作看不见、看见老人倒在路上,纷纷绕道,谁也不敢上前救助,生怕见义勇为不成反被人讹了…这样的事天天发生。
这一对比,金毛帅哥简直成了稀有动物。左思纯仰慕地看着他,眨巴着眼睛说道:“金毛帅哥,将来不知哪个女人有幸嫁给你?我若有妹妹,一定把她介绍给你。”
金毛白净的脸颊红了一红,同时也被左思纯遗传自老妈的无厘头吓着了。
“你还没说愿不愿意到我的诊所来工作呢?”金毛追问起刚才的提议来,借机转移话题解除自己的尴尬。
愿不愿意?当然是愿意的。左思纯做梦都想找个工作。这几个月每天在外面东跑西颠的,不就是为了个工作吗?别说找个在诊所的工作了,就是离着十万八千里的工作她都求之不得呢!只可惜,人家都不要她,就是因为她长得肥点儿。
能找到工作,又是给这样一个仗义的老板工作,一定不会受虐待、被剥削。
“愿意,愿意。你的诊所在哪儿,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左思纯有些迫不及待了。
梦寐以求的工作一直没有着落,钱又花得差不多了,不得已才打算回南京找老爸老妈的,如果能找到一个工作,就不用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南京了。左思纯才不想回去让熟人笑话。
原来金毛的诊所在城西,整座城市的上风口,紧靠着面积达四百公顷的市立公园,空气好得没的说。周围又有市体育场、水上运动馆、歌舞剧院、博物馆、美术馆,是整个城市文化体育设施最完善的地方,也是这个城市除了半山别墅外的另一个富人聚居区。
今天是周五,两人商定周一左思纯就去上班,便在十字路口,金毛停车的地方分了手。左思纯看着金毛打开那辆白色的蓝鸟上了车,才想起刚才在别墅区山下从她身旁转弯而去的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