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她东张西望地寻找家电公司的送货车,可送货车没见着,不远处的一辆银色跑车惹她注目。车里坐着人,却整个人陷在阴影里,看不分明,只能见到一只戴着男士腕表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捷豹,她知道这个牌子,车头飞奔的豹子标志太过张扬。
她想,里面坐着的人,应该和这车子一样张扬吧!
祝珏祯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兰想依指挥着家电公司的送货车走进小区。
四年了,四年之后,当初那个早熟的女孩,如今变得更加世俗,更加生活了。
点上一支香烟,望着袅袅烟雾,他陷进回忆。
那天听说想想家里出事了,他匆匆驱车赶往,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纸条上的具体位置。
将车停在门口,穿过长长的巷子,他走到一栋破旧的楼前。刚走上楼梯口,就从楼上传来了混乱的大骂声。他加快脚步,小跑
3、祝珏祯&兰想依 ...
着登上楼梯。
远远的,他看到了令自己无法想象的兰想依。
兰想依在屋子里,欲将两个打架的妇女分开,可那两人僵持着互不相让,谁也不愿先放开。
“周阿姨,你放手。”兰想依抓紧她的手柔声劝道,“我代妈妈向你道歉,你先放手。”
“臭娘们欠债不还,她还有理了?今天我跟她拼了!” 周阿姨尖声嚷嚷道,还是死死地拽着姚慧琴的头发不放。
兰想依顿时冷下脸来,放开她的手厉声道:“你再骂一次试试!爱依,把所有人赶出去,关上门!看看今天谁跟谁拼!”
听了这话,看好戏的邻居们纷纷出声劝周阿姨先放手。爱依擦擦眼泪,按照姐姐的吩咐推着邻居出门。
周阿姨终于率先放开了手,姚慧琴丈着有女儿撑腰,放手前又狠狠地拽了一把。
兰想依飞快地制止,瞪了姚慧琴一眼,冷然地说:“妈,我和爱依都饿了,你先去厨房做饭吧!”将妈妈支开,确定两人不再有机会动手,她又转头满是嘲讽地问邻居:“大家看了这么久也累了,要进来坐坐吗?”
看热闹的邻居见没戏可看,于是作鸟兽状一哄而散,不过还是有许多不死心的,只是退了几步,站在门外耐心地等着下一场好戏开场。
“周阿姨,”兰想依站在她面前,淡淡开口,“我妈妈欠了你多少钱?值得你这样大打出手?”
周阿姨的声音尖锐,她大声地叫道:“是多少钱的问题吗?她这债都欠了好几个月了,越欠越多,从来不提还钱的事。她以为没了男人就不用还钱了?
“请注意你的用词,我爸没死!”兰想依怒斥着打断她的话,“她没还钱你还跟她玩?你的意思不就是让她欠吗?”
周阿姨愣了愣,随即稍稍放缓声音,“我是看她一个人带着你们姐妹俩怪可怜…”
“可怜?那你就给她钱啊?怎么还上门来要?这一栋楼里我妈欠钱的人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要了?怕我们三个过不下去,赖你帐?”
“想想,”周阿姨听了这话,分贝又提高几分,“做人不能没道理啊,一马归一码,我凭什么给她钱啊?我自己日子还不好过呢!”
“那就别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可怜她。”
周阿姨一时被说得哑口无言,接不上话,只听兰想依话锋一转,突然语气柔和地问道:“你来要钱是吗?多少?”
周阿姨有些不可置信,她这么直爽的还钱了?“五百六,你要真困难,就给五百五吧,那十块钱不用还了。”
兰想依扯起嘴角冷冷一笑,“好,跟我到门口来。”
周阿姨纳闷,给个钱为什么要去门口?但是见兰想
多已经不疾不徐地走到门口,她只得匆忙跟上。
兰想依走到门口,突然操起旁边的扫把狠狠拍了两下自家大门,砰砰两声巨响,窃窃私语的人们立即安静下来。她扫了圈门口围观的邻居,冷然狠绝地大声说道:“街坊邻居们,以后你们找姚慧琴打牌,都叫她掏出现金来,要是谁再敢上我家来要赌债,敢搬我家东西,我拼了命也要去他家把东西砸了。”说完她从包里掏出钱袋,里面有一千多块,都是近段时间摆摊赚来的还有昨天蒋中笙刚刚结给她的分红。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数出六张,半举着对周阿姨说:“五百六是吗?这里是六百,剩下四十不用找了。”说着她盯着周阿姨,却在周阿姨准备伸手来拿时,突然唰唰几声,将钱撕得粉碎,狠狠丢在她脸上,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这是你打骂我妈,诅咒我爸的代价。”
话刚说完,视线无意一转,在走廊的另一头,她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祝珏祯静静地站着,英俊温和,白衣胜雪,与这个破旧不堪的楼道格格不入。
兰想依在心中冷冷一笑,自己现在这个泼妇的样子,都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吧!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与自己,原本就什么都不是。
转开眼睛,她用扫帚扫了扫地上的钞票,将门内的一些碎片扫出门外,然后毅然转身,大力地关上房门。
周阿姨骂骂咧咧地蹲□开始捡地上的钱,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各回各家,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闲话。
“这大女儿够厉害的。”
“真看不出来,想想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长大了变这样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谁要敢动我妈,我非跟她拼了不可。”
“不过她们家的三个女人都泼得厉害,那个小女儿看着也不是省油的灯,难怪把家里唯一的男人都吓跑了。”

祝珏祯站在楼梯口,听着大家的闲言碎语,不时的有人与他擦肩而过,每个人都向他投去怪异的一眼。
筒子楼里,很少有陌生人,何况是这样一个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的男子?
祝珏祯缓缓走下楼梯,回到车上,他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
那个不爱笑的世故女孩,究竟背负着怎样的压力,才能爆发得如此彻底?
他蓦然惊觉,想想和自己,其实是一类人,都为家庭背负着沉重的包袱。那些看似云淡风轻、处变不惊,都只是外壳、面具而已。在他们内心,一直潜藏着一个被压抑的魔鬼。
一触,即发。
她最后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似自嘲,似绝望,那样淡漠的神情,让他的心底隐隐作痛。
这样的女孩,不该这么活
着。
天色渐黑,已经是晚上。祝珏祯坐在车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不知道兰想依现在怎么样了,牵挂的心就那么悬着,让他焦急不安。
下了车,他穿过巷子重新走向筒子楼前,突然见到兰想依从里面出来。他伫立着等待她的靠近,然而她却像一缕没有思想的幽魂一般,从他身边轻轻走过,没有停留,没有转头,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走到了黑暗窄小的巷子里,兰想依渐渐慢下步子,缓缓蹲下,最后幽幽啜泣…
祝珏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把自己抱得像一个母体里的婴儿,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是在哭吗?这个遇事面不改色的女孩,她竟然…哭了?
静静地走到她身后,祝珏祯轻轻出声,“想想…我可以叫你想想吗?”
兰想依依然紧紧地缩着,啜泣声戛然而止。
祝珏祯蹲下,在她身后,环过她的肩膀,用力收紧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安全感。
“想想,让我来保护你吧!”
他的声音清浅温润,柔和似水,兰想依如觉梦幻,在这个有力的怀抱中,她蓦地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置身美好梦境,脱离现实,再也不用去想那些烦恼,再也不用去管怎么生活。
她再也没能按耐住情绪,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紧绷着身体,仰靠在祝珏祯的身上,哽咽着说道:“刚才爱依对我说,她觉得活着真没意思…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怎么办?祝,我该怎么办?”
祝珏祯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伸出头靠在她的颈窝,柔柔地说:“有我…一切都有我…”
兰想依的泪水夹在两人的脸颊中间,缓缓地从她脸上,流向他的脸上。
湿湿的…黏黏的…
祝珏祯的心里不是滋味,他难过,也暗暗发誓,这个咬着唇,即使哭,也不敢放纵的女孩…以后,让我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非常严肃地说:“不许霸王我!”
4
4、祝珏祯&许馨芸 ...
烟头突然烫到了手指,长长的烟灰掉落。
他蹙眉,又要花时间洗车了。
抬头重新望向这个老旧的小区,他想:她搬家了?终于离开那个筒子楼了?可这里,不见得比那里好多少。
行动被心驱使着,不受大脑控制,他开门下车进入小区,在停着送货车的楼道前,缓缓拾阶而上。
一级一级,绕着楼道一直走到顶层,一间房门大开着。
他站在门前,正犹豫着是否进入,里面传来了想想的声音。
“一阳,放这里,冰箱就放这里吧!待会儿洗衣机搬上来了放那边。”
“亲爱的,我看咱们的新房打扮打扮还是挺像样的,我选的地方不错吧?”
兰想依敷衍道,“是是是,你最厉害,我在想是不是该跟房东商量一下,咱们给她的房子打扮得这么漂亮,怎么着也得减几块房租才行。”
“我看你还是别指望了,一个季度的钱都交包租婆手里了,你还想她给吐出来?”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老婆,你真聪明,亲一个1
祝珏祯听着里面的对话,怒意不自禁地喷薄而出,他握紧拳头,狠咬着牙。
“哎,让让。”突然一个伏身背着洗衣机的男人,站在楼梯上艰难地开口说道。
祝珏祯一个侧身,让道给他进入,然后愤然离开。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爱着的女人?这就是他兴致冲冲从英国赶回来准备复合的女人?
一年多前,他提早完成学业,从英国回来,直奔想想的家。在筒子楼前等了整整一晚,等来的却是两个牵手奔跑而来的男女。
他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依依惜别,最后亲吻。
他的精神瞬间崩溃,这样的女人,还值得他爱吗?
简直愚蠢至极!
他开始有意地找女人,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不但有心理洁癖,还有生理洁癖,也就是性洁癖。
不爱的女人,他根本无法强迫自己提起欲望。
他一直怀念着和想想的每一次身体接触,除此之外,他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性趣。他挣扎、愤怒,疯狂的和各种女人接触,只希望改掉自己的性洁癖。
可是,身未动,心已远,他的身体,早已被想想无形地控制,无法摆脱,无可救药。
即使是那对双胞胎姐妹,也没办法让他有任何突破。
那对姐妹花和想想一样,有着让他心疼的可怜身世,也和想想一样,身材娇小清瘦,扎着简单的马尾纯洁得犹如一张白纸。
了解了她们的事情后,他马上将她们供养起来。
他想,或许这样会让自己改变。
但是事与愿违,他连触碰她们的欲念都没有,何况生理欲
4、祝珏祯&许馨芸 ...
望?
于是,他干脆利用这对姐妹,用她们打发各种女人,也用她们与老爸抗争。
那些老爸安排的利益相亲,他不推脱,不拒绝,通通爽快地答应,然后带上姐妹俩,一同过去,再然后,浅笑着观看那些相亲者各异的表情。
无一例外,她们都会骂上一句:混蛋!
大步走出小区,坐上车后,他一声冷哼:“结婚?这么迫不及待?”接着他发动车子,放下手刹,狠狠地踩着油门冲上街道。
来到凯悦酒店的茶座,他扫了眼大堂,见到窗边独自坐着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女孩一定是来相亲的,精心的装扮,见了来人就看上几眼的表情。
他徐徐走到那张桌前,没打招呼、没有询问,直接坐下。
只是,两人见到对方的瞬间,眼中同时充满诧异。
祝珏祯淡淡一笑,“你还没嫁?”
许馨芸恶毒地瞪着他,“你不是也没娶吗?”
“你相亲只挑凯悦吗?下次换换地方,这里的东西不怎么样。”
许馨芸反唇相讥,“你不是相亲挑人吗?我相亲挑地方1
“有性格,只是希望你下次别再在同一个地方相到同一个人。”
“你这次不带双胞胎来了?分了?”许馨芸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怎么会?她们不喜欢这里,或者下次你换换地方,我再带她们过来跟你见见。”
许馨芸气愤交加,噌地站起,咬牙切齿地说:“混蛋,你真该下地狱1说完转身就走。
“既然我们两次相亲相到,说明你家把你家到祝家的决心。或者…我们试试?”祝珏祯靠在沙发上,扯起一边嘴角浅笑着,不疾不徐地说。
许馨芸回过头来,嗤之以鼻,“你不是相遍了教师界、医护界、工业界、商业界,最不感兴趣的就是政治界吗?”
祝珏祯点点头,保持着坏笑的表情,缓缓说:“的确是,政界的人最虚伪。不过听说你在统战部,这个部门我比较不熟,想了解了解。”
“有多远滚多远1
许馨芸忿然离开,刚走出门口,便拿出手机拨号,对方接通后马上哀嚎:“想想…我要疯了!怎么那么好看的脸竟然长在一个那么无耻的人身上,杯具啊1
想想惊讶地轻呼:“别告诉我你又相到那个极品男了?”
“就是啊!这极品男简直把我气疯了,赶快出来,我需要发泄。”
“你一发泄就是吃东西,不是发誓不减肥成功,就永远嫁不出去吗?”
“可今天是例外!例外!那极品男跟我说在一起试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兰想依很配合地问了句。
许馨芸是个直性子,她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就必须依着她,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人很豪率,义气,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他竟然说对统战部不熟悉,想了解了解!我真是崩溃了,他想了解自己去市政府找人了解去呗,找我试试?我真想骂脏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兰想依轻笑,“注意形象啊,你可是人民公仆。好啦,你如果真那么想发泄,就过来帮我收拾房子吧,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
许馨芸听后赶紧拒绝,“算了算了,我不发泄了。我自己屋子都从来没收拾过,哪帮得了你啊?”这时,她看到一辆银色的跑车在自己身边擦身而过。
从清透的车窗里望过去,坐着的正是祝珏祯。在他车前的路中间,正走着一位主拐杖的老婆婆,只见他放缓了车速,没有鸣喇叭,亦步亦趋地跟了许久,过了通道才加速开走。
忽然间,许馨芸觉得,这个极品男似乎并不是那么坏,至少,还是挺尊老爱幼的。
或许,他只是在男女关系方面比较坏?
“芸芸?”
电话那头传来想想的叫唤,回过神来,许馨芸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得不清。坏就是坏,还分什么这样那样?“哦,那你慢慢收拾,改天来看你新家埃”
两天后,许馨芸接到她妈妈打来的电话:“芸芸,昨天祝董来找你爸说了,这次祝公子对你很满意,他说你乖巧懂事,很希望再接触接触。还说去年相亲是个误会,那姐妹俩只是祝公子资助的两个大学生…”
“妈,”许馨芸不耐烦地打断妈妈的话,“这种幼稚可笑的谎话你信吗?他是在怀疑我们家的智商吗?”
“信!有什么不信的?他既然愿意撒谎,那就说明他想跟你在一起。像你爸那样,连谎都懒得说了,我不照样得过下去?你大了,清醒一点,别把婚姻太当回事,与其跟个爱莫能助的好男人,不如跟个将伯之助的坏男人。”
“所以你幸福吗?爸爸在外面被称为模范丈夫、好好爸爸,实际上他有几个女人我都数不过来了。妈,你想让我做第二个你吗?”许馨芸既同情又气愤,她的父母两人在人前扮演者恩爱的好夫妻,可一到家里从来都是各过各的。她想不明白都这样了,还要继续过着有什么意思?她几次劝父母离婚,可是每次都换来他们不屑的眼神。直到自己工作了,她才知道,父母两人都同样重视前途,他们不可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断送自己铺陈了一辈子的政治道路。
“能做第二个我,你就算不错了。芸芸,你真该改改你的性子,什么事都放在脸上,你真想一辈子呆在那个小小的统战部?聪明一点,先历练几年,我
跟你爸会为你安排的。还有祝家,你要想以后的政治道路走的顺利,这样的人家最合适,要钱要权都有。听说头两个月他们家的女儿嫁给了军区老东方家,现在祝家两兄妹都叫东方书记伯伯,你爸这次升不升得了,就看东方书记帮不帮忙了。”
许馨芸不屑一顾,“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嫁东方书记家得了?绕得这么远不嫌烦吗?”
“东方书记家哪有祝家合适?书记再过几年就要退了,祝家的公司却是马上要上市了,他们两家怎么比?”
许馨芸瞧不起这样的妈妈,她在人前和蔼可亲、干练气魄,可私底下就是个自私的市井小民,“妈,你真虚伪。难怪极品男说搞政治的人虚伪,我觉得你就是典型。”
许妈妈听后一声冷哼:“谁不虚伪?不虚伪你有现在的好日子?极品男是谁?”
许馨芸想了想,不管和那个男人将来怎么样,都没必要在这里跟妈妈解释那样的话是他说的。“你不认识。总之,我答应政治婚姻,但是那个祝公子绝对不行。”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没让你马上结婚,先相处看看,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我一会儿马上要参加一个考察团,出去两个星期,你听话。”说完许妈妈没给任何反驳的余地,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分分、评评,我要我要!!!
~~>_<~~ 你们不许霸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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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许馨芸&祝珏祯 ...
许馨芸气得吼了一句国骂,随即重新拿起手机,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极品男’的号码,然后她怒气冲冲地边拨号出去。
她要告诉那个极品男,不要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她不稀罕!
许久,电话才被接通,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喂,你好。”
许馨芸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祝珏祯呢?叫他来听电话。”
“不好意思,祝总现在在开会。”
许馨芸嗤之以鼻,“你是谁?”
“我是祝总的秘书,我叫钟诚,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我可以帮你转告。”
“少拿这种破借口搪塞我,告诉祝珏祯,叫他去死!”许馨芸说完,气愤地挂上电话。
接着她约想想出去胡吃海喝了一通,抱怨臭骂了‘极品男‘的种种劣迹,随后又上街去狠狠“血拼”了一番,两人才作别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子让她感到害怕,阴沉沉的味道侵袭着她。市府宿舍都是二三十年的老房子,父母为了低调一直不肯搬,她不知道父母有没有想过,在这个没什么人气的房子里,待的时间最长的却是自己。
爸爸总出差,妈妈也是,想到他们不和谐的婚姻,又想到自己即将和那个敢乱伦的极品男在一起,她一晚上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暴躁起来。
拿出电话,她再次拨号给祝珏祯。
“你好,我是祝珏祯。”电话里传出祝珏祯温和磁性的声音,低低缓缓,犹如小溪流淌。
许馨芸在第一次和祝珏祯相亲后就时常想,如果他不是带着双胞胎来相亲,如果他的坏再稍稍收敛一点,其实自己很容易就会爱上他。
那么温文儒雅、英俊清秀的男人,怎么不叫女人垂涎?
只是,这个坏男人,和爸爸比,究竟谁会更坏?爸爸找的女人,好多都比她还小,而祝珏祯这个坏男人,敢公然带着双胞胎招摇过市,乱伦行径不遮掩反宣扬。
也许,真像妈妈说得那样,这个世上没有好男人。
“祝珏祯!”收回思绪,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提高分贝开始破口大骂:“你有病吗?我乖巧懂事?你全家才乖巧懂事呢!我不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吗?你还来烦我干什么?看上我了?告诉你,没门!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你…”
她对着电话疯狂地发泄着,将自己对父母、对生活的不满,通通发泄在电话里。她已经无所谓什么形象了,反正打定主意不嫁这个男人,所以即使祝珏祯把自己想成无赖、泼妇也没关系。
她不停地骂着,直到脑海中的词汇干枯殆尽,嘴里口干舌燥,她才闭嘴。这时她忽然发现自己骂了这么久,电话里怎么一点
5、许馨芸&祝珏祯 ...
动静也没有?该死的极品男不会把电话挂了吧?
拿下手机在眼前看了看,显示正在通话,时间是五分二十秒。她重新拿起电话嚷嚷,“喂?喂?祝珏祯?祝珏祯?”
“心情好些了吗?”
祝珏祯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让许馨芸顿时语塞。
这个男人被自己狂轰滥炸了五分多钟,他的反应不是暴跳如雷、气急败坏,也不是不冷不热、冷嘲热讽,而是那么轻笑着问自己‘心情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