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mimi只觉得额头一阵比昨晚还要厉害的剧痛,连鼻子都痛得要命,可是也许因为昨天磕过一次太医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扎过,布巾多少减了点冲力,所以这会虽然特别特别的疼,但到底还有一丝意识尚存能感受到外界的声音,而不至于彻底晕过去。
疼痛的感官虽然占据了杨mimi大半的心神,但没能成功死掉的杨mimi也不禁松了口气。有个道理真理的很,寻死过一次的人一般都会格外珍惜生命。杨mimi这会已经再没有寻死的勇气了,连想一想刚才找死的行为都一阵后怕。
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杨mimi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而这时住的临近的太太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赶了过来,她一过来就着急忙慌的问道:“妞妞怎么样了?怎么又磕到的?你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照看着点姑娘”
一屋子的人被自家太太一训全都跪倒在地,而太太压根顾不上再训斥什么,一边一叠声的叫太医,一边坐到床沿心疼的摸着杨mimi的小脸。因为杨mimi额头和鼻子砸的最重,太太也不敢碰,只照着脸上的轮廓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一脸心疼的样让人看了都心酸不已。
而杨mimi虽然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但外界的声音还是能听到的,此时杨mimi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感觉到自己的感官特别灵敏,好像能隐晦的察觉到太太的疼惜之情一般。因此她心里也难免产生愧疚之情,毕竟她穿来的这个身体并不是本尊,若是因为自己而死了,对一个从没杀过生的杨mimi来说,那真是一辈子也心安不得了。
先是对死亡的后怕,再加上对这个小姑娘家人的愧疚之心,杨mimi倒觉着身体的疼痛不算什么了。
没过一会,太医也被请了过来,他先是给杨mimi把了把脉,又看了一下脸上的伤,最后才取出药膏写好方子交给了一旁的下人,又很是仔细的叮嘱了一番外用药和内服药的用法。
等太医诊治过后,太太才开口问道:“太医,你看我这孙女的伤要不要紧?会不会留下疤痕?”
太医倒是耐心的回道:“夫人放心,姑娘的伤多是磕碰的淤青,虽然额头上还存了些淤血,但只要仔细按方擦抹药膏,过上一月应能痊愈。”
太太闻言大松了口气,毕竟女孩家讲究多些,更何况按自家的家世还要经过选秀才能成婚,若是真在脸上留下疤痕的话,那难免就要在选秀第一轮被撂牌子了,虽说自家也不是靠女人求富贵的人家,但家里的女孩要是第一轮选秀都没过的话,以后找婆家都找不到家世相当的,那可委屈死自家孙女了。
太医眼看着看诊完毕,这就要起身告辞了,哪知正在此时一旁的奶娘上前两步,凑到太太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直唬的太太三魂丢了七魄,忙把太医留下焦急的说道:“听许嬷嬷说我孙女刚才醒来的时候直说认不得大家,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莫不是磕坏了脑子?”
太医一听也纳闷了,但能在宫里做太医的又有几个简单的?那嘴皮子都练得老利索了,趋吉避凶的本事高杆的很。所以他半点惊讶没露,故作沉着的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慢悠悠的说道:“许是姑娘头部受到撞伤所致吧等姑娘醒后夫人可以细细询问一番,若是姑娘说话条理清晰倒没什么,若是一片稚儿般懵懂或是胡言乱语,那…”
这未尽之言不言而喻了,就差没直接说杨mimi很有可能撞成个傻子或疯子了。
太太一听更急了,一边示意身边的丫鬟给太医塞红包,一边细细的询问如何医治。太医也不敢打包票,这脑子上的病可大可小,他们做太医的为了明哲保身那就没有一个敢把话说实在的,就是十成把握医治好的小病都得说话留一线呢。
所以老太医干脆拿杨mimi仍旧昏迷做借口,只说等杨mimi醒来后他再看情况医治。
最后太太也斗不过跟皇帝都敢耍心眼子的太医,只好叫人好生送了出去。等太医一走,太太立马脸色撂了下去,挥挥手直接叫人把这一屋子伺候杨mimi的奴才全都拖出去打板子。自家孙女都好坏未知了,还能饶得了奴才们?
杨mimi听到一屋子奴才被拉走的声音,连个敢求饶的都没有,不禁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她本来就是个善良的人,在现代时连只鸡都没杀过。而刚来这两天却因为自己鲁莽的行为害得那些奴才们挨板子。
她可是知道古代治疗设施不完善,万一哪个承受不住没了,岂不是她的罪孽。
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也算是她害得。
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杨mimi经过此事彻底懂了。她虽然不敢肯定自己真活在这里而一辈子不害人,但还存着自己的底线并把生命当回事的杨mimi却初步制定了自己的行事方针。
圣母,她做不来。但最起码她能保证到不为自己的错误让身边的人跟着受罚。虽然不了解清朝环境的杨mimi以后难免犯些不自知的错误,但愈加谨慎的性格到底坚持了杨mimi的一生。
这具身体被杨mimi折腾的不浅,没一会杨mimi仅剩的清醒也没了,彻底陷入了昏睡中。等杨mimi再次醒来之后,已经第二天了。
她睁开眼看了一下头顶,当看到四周的床帐后,杨mimi长出了口气。她隐约有种感觉,自己估计是回不去现代了。这会理智回归后,杨mimi想到穿来清朝前的那晚,她当时磕到了头部,又是一股大力之下磕到的,再加上刚好是在刚毕业的时候,早就跟家里说好了在学校所在的城市晚上一月再回去,估计父母忙于工作也不会来找自己。
这么一来在那个独自居住的租房内,除非有人破门而入,或是等下个月房东来收房费,要不然受伤的‘自己’什么时候被发现可就不可知了。
此时此刻杨mimi万分期盼着,自己穿来顶替的这个小姑娘一定要反穿回去,即使她只是几岁稚龄,但只要有自己的父母在,总能‘女儿’在身边,有个念想,老来也有个依靠的。
这样总比现代的自己真的死在屋里强多了。
想完这些后,杨mimi又琢磨起自己切身实际的生活来。她已经穿来了,寻死也不敢了,那就得好好活。而想在这好好活就难免要融入,既然改变不了环境就得适应环境,这点杨mimi还是懂的。
这会杨mimi庆幸起来,她还记得自己昨天‘发疯’时说出了不认识这些人的事,再加上太医的话和她磕到头的事实。杨mimi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自己是不是可以装一下失忆混过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至于在清朝生活的技能,反正她穿来的这个小豆丁还小,可以慢慢学嘛
这么想罢杨mimi就哼唧一声动了一下,果然,她这刚发出声音,就见那个太太出现在眼前。杨mimi打眼一看,内心估计这位太太是一直陪着她的,因为太太的眼中满是血丝,一看就是精神疲惫的样子。
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杨mimi假装惊恐又带着丝懵懂的问道:“你是谁?嘶~~我的头好疼,这是哪?”
没听过穿越这个词的太太半点疑惑没有,见自家孙女果然如奶娘说的一般谁都不认识了,一时间更加疼惜。不过她见杨mimi条理还清晰,并没有发疯的样子,内心深处倒是松了口气,心想只要孙女没傻了疯了就好,她再不敢有过多奢侈的要求了。
这么一想太太就忍不住伸手搂住了杨mimi,满是慈爱的说道:“妞妞乖,这是咱们的家啊。我是你玛嬷,记得吗?”
本着把自己装成一张白纸的杨mimi继续演戏道:“玛嬷?那是什么意思?”
太太想都没想的回答道:“玛嬷就是妞妞阿玛的额娘,也就是妞妞的祖母。”
杨mimi想着自己得多了解一些满语称呼,虽然清穿小说看了不少,但万一写的不准呢?于是再接再厉cos小白纸问道:“阿玛额娘又是什么?”
太太已经察觉到自家孙女智龄低下了,但也不能不回答,只好答道:“阿玛额娘就是生妞妞的人啊”
“哦那妞妞是怎么被生出来的?”
太太彻底无语了,内心小人一边咬手绢一边哭泣:‘我的乖妞妞怎么古灵精怪起来啦?还让不让人活了?’
如此这般,每日里除了养伤外,杨mimi立马摇身一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许是太太心疼杨mimi受的这番苦,或是忠心的奶娘(就是给杨mimi擦脸的那个)和嬷嬷(就是晚上守夜的那个)自责于没照顾好姑娘。
总之除了阿玛额娘怎么生出小宝宝这类不好回答的问题以外,杨mimi只花了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情况了解了大概。
可了解这些之后,杨mimi却又一次成了霜打的茄子。一切起因只因为几个名字。
她阿玛:三等伯石文炳
当今圣上:康熙大帝
当今太子:爱新觉罗胤礽
靠有米有搞错,她看过N多清朝小说中堪称路人的路人的路人甲太子妃女士,那可都是三等伯石文炳的女儿啊小说中的太子殿全都是荒yin无虐、随手抽人、虐待兄弟、贪污受贿、鞭打大臣、男女不忌,最最最最最主要的是二立二废最终不是疯癫致死就是活活圈死的恶毒男配一号啊
她成了恶毒男配一号的老婆,死的时候老公还借着太医传出神马矾书争大将军王的那个女人,还让不让她好好活了?这该死的穿越大神啊
第四章 一个月后
古色古香的房屋一角处,一个不到一米高的女娃娃正端坐在一个黄花梨制的实木梳妆台前。只见她一手拿着针一手在首饰匣中翻捡着,不一会就拿出一个水头十足的碧玉手镯,慎重的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咬咬牙用小手捏着绣花针,狠下心在胖乎乎的食指上扎了个洞。
针一拔出就见一滴血珠从伤口处滴下,刚刚好滴落在玉镯上。
女娃娃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玉镯,半晌没见丝毫动静之后,这才失望透顶的叹了口气,接着到首饰匣中找寻其它物件了。
就这样,首饰匣中堆放的小金锁、小玉镯、小耳坠甚至是金质的玉质的珊瑚的珍珠的象牙的蜜蜡的等等女娃娃认得出认不出材质所做的珠串摆设玩件等物,都被女娃娃滴血认主了。
可惜…全部以失败告终
‘靠还有比我更惨的穿越女么?人家穿越都能有个随身空间,种种田来修修仙,生活乐无边可咱、咱血都快淌没了,却啥都没有。穿越大神,你玩我啊’杨mimi内心哀嚎不止,种种羡慕嫉妒恨的负面情绪充盈心田。
“姑娘,到时候给太太请安了。”正在杨mimi怨气冲天时,门外传来奶娘许嬷嬷的声音。杨mimi连忙快速而小声的把擦干血迹的配饰放回首饰匣,手中的绣花针也迅速的塞到旁边的针线盒里。
至于被扎的满是针眼的手指,杨mimi大大咧咧的一个允吸,然后抽出袖袋里的帕子,随意擦拭了一遍,这才在许嬷嬷进屋的前一刻把一切恢复原状。
说来杨mimi已经穿来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不是白待的,凭她成年人的大脑,再加上凡事都问的口才,很快就把身边的情况掰扯明白了。
例如她的年龄,实岁是两岁,虚岁坑爹点已经四岁了,而这的人一般都算虚岁,所以她平白老了两年,一段时间都让她习惯不来。
说起来她的生日也很有意思,刚巧康熙十九年十月初一生辰,要算十月怀胎的话,她额娘有了她正是在大年初一那天。而且十一十一,在现代还是国庆节呢。杨mimi晓得这个生日的时候,难免发散思维的觉着,自己和祖国一个生日,也粉有缘了。
现如今家里面大家长只有祖父祖母也就是玛珐和玛嬷两人。她的玛珐叫华善,平三藩之战时也是领兵的大将,不过十七年时吴三桂领兵攻打永兴,永兴危急,康熙命简亲王进次茶陵,令华善救永兴。当时华善所帅兵将损失惨重,不想进兵使得八旗子弟加剧伤亡,所以得令未去。
最后三藩一平论功行赏的时候,康熙才宽恕了华善的罪行,只不计军功剥夺官职罢了。
如今无事一身轻的华善成天憋在家里拿着杀威棒督管富达礼和庆德的功课,弄得杨mimi这两位便宜哥哥日日苦不堪言。
杨mimi的玛嬷也就是总过来看她的那位贵妇人,身份来头更加巨大。她是豫亲王多铎的嫡长女,也是多铎元妻唯一的孩子。至于多铎,看过孝庄秘史这部电视剧的杨mimi也熟悉,那是多尔衮的亲弟弟,也是满清入关的一员猛将。
杨mimi的玛嬷是多铎的女儿,也就是宗室女,那是姓爱新觉罗,封号和硕格格的人物。现在华善的俸禄都要受惠于这个妻子,也就每年一百两银一百斛禄米罢了。当然,石家的家底可不止这些,不说石家老祖宗牛掰,杨mimi的曾祖父是从龙入关的将领,到华善也参加过不少战争。战争是敛财的机器,凡是出征的军人们就没有不中饱私囊的,所以石家撸来的钱物不少。
而且虽说石家现在姓石,其实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苏完瓜尔佳氏。
要说为啥改姓,还要说曾祖父石廷柱大人的父亲石翰了,因为这位老爷子,弄得他这一脉全都从了父姓姓石了。不过到底家谱摆在那,石家这一系还是苏完瓜尔佳氏血脉。
这苏完瓜尔佳氏可牛了,那是满族瓜尔佳氏一百零二派支系中最杰出者,即瓜尔佳氏第一望族。是开国元勋、苏完部长索尔果和开国元勋、扎尔固齐、直义公、三等信勇公费英东额驸以及康熙年间四大辅臣之一、一等公鳌拜等二百多位仁人志士的家族。清朝建都后,瓜尔佳氏族已成满州巨族,为清代八大家之一了。
当听到玛珐骄傲的说出自己姓氏的来历后,杨mimi终于悟了。怪不得有的清穿小说说太子妃姓瓜尔佳呢。她那时还迷糊着,怎么女儿姓瓜尔佳当爹的姓石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明白过来杨mimi难免更郁闷了,自己家族看样子来头不小,也不知道自己这小蝴蝶能不能煽动翅膀避免嫁给太子的悲剧。
不过如今说这一切都为时尚早,杨mimi穿来的这个小身板才两周岁呢。
“哎呦,姑娘怎么坐这了?这椅子高,您别摔着。”奶娘许嬷嬷是个细心的人,进屋一见杨mimi坐在梳妆台前不免担忧的叫道。
杨mimi无耻的装了嫩,甜甜的笑道:“没事,这椅子不高,我点点脚就够着了。”
奶娘虽是听杨mimi这么说了,但毕竟杨mimi有从床上摔下来的前科,她可担心自家姑娘再来一次不小心,她打板子是小,自家姑娘摔坏了是大。
于是奶娘也不多说什么,只上前抱起了杨mimi,左右打量了一下见杨mimi没事,这才边往外走边轻声说道:“姑娘还是万事小心为上,要不然若真是磕着碰着了岂不是让太太老爷心疼。您要是想去哪的话只管跟奴才说,奴才抱您就是了。”
杨mimi无语望天,自从她受伤之后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吃饭有人喂到嘴边、走路有人抱到地方、就连晚上睡觉都不是一个人占一张床了,而是床外侧睡着妥帖的嬷嬷,这明显是怕她再滚落到地么。
这生活,完全没有半点隐私,今儿个她能支开屋里伺候的人还是强硬吩咐之后的结果呢。
奶娘抱着杨mimi出门后,身后立马跟上了四个大丫鬟。这几个大丫鬟也没大到哪去,最年长的也只有十三岁罢了。雇佣童工啊,杨mimi知道那几个丫鬟的年龄时一阵心虚。
石文炳夫妇去了扬州上任以后,杨mimi就被接到了自家玛嬷住的院子,她现在一个人占了西厢房,占地面积比她在现代时一家三口住的房子都大。
西厢到主屋很快,奶娘抱着杨mimi进了屋后就来到了西梢间,直到把她放到临窗炕上以后,奶娘才退到一边。
受伤的后遗症另一项:杨mimi童鞋倒是不用福身请安了。每次都是被直接抱到临窗炕自家玛嬷的身边。当然,这种情况估计不会持续太久,想来再过阵子杨mimi就要开始学请安等规矩了。要知道她现在开始就跟着马佳嬷嬷开始学国语(满语)了。
哦,忘了说了,那个马佳嬷嬷就是给杨mimi守夜兼说鸟语的那位,杨mimi后来才知道,她这身体的本尊国语口语已经相当伶俐了,虽说还不会写也不会认字,但马佳嬷嬷从她出生开始就讲的国语,而奶娘则是一直讲汉语,整了半天她还是打小就双语教学的。
“孙女请玛嬷安。”杨mimi乖巧的说道。
太太一听笑了,把杨mimi搂到她的腿上,一边看着杨mimi已经养回来的胖乎乎的小脸,见脸上半点淤青都不见,一边笑呵呵的摩挲着杨mimi道:“乖妞妞,晚膳都用什么了?用的可好?”
杨mimi装嫩的掰着手指头数道:“妞妞晚膳用了一碗梗米粥,两块豌豆黄,三块肉勃勃,还有一盅母鸡汤,几筷子水煮白肉,几筷子各式青菜。”
说着杨mimi几乎流下口水来,话说这清朝贵族人家的伙食太可口了,惹得她一个现代时普通家庭的孩子受宠若惊了都。这一顿顿饭当真是美味无比,即使没有现代各种各样的调料,但那些厨娘能把菜的原汁原味做出来,也真是纯天然绿色无污染了。
太太见自家孙女饭用的香,高兴的不得了。之后她又问了杨mimi今儿做什么玩什么之类的话,几乎把杨mimi所有的衣食住行都问遍了,这才没再询问。
而此时,富达礼和庆德也从官学赶了回来,当然,二人先去华善的院子请了安,又由华善带着进了太太的房间。
“呦你这又跟妞妞聊什么呢?老远就能听着你的笑声。”华善四十来岁的样子,瞧着肩宽体阔膀大腰圆的,十足十的无赖将军样。
太太并未理自家老头的话茬,只招手把行礼请安的两个金孙叫了过来,还白了华善一眼啐道:“瞧你把我这俩金孙折腾的,都没精神头了。”
华善摸了摸脑瓜顶,嘿嘿傻笑一声道:“男儿是要鼎立门户的,咱们满洲男儿更得文能兴邦武能兴国,富达礼和庆德倒是好苗子,就是被他们老子教的一板一眼的死读书样,我若是再不盯着点这两兄弟的骑射,岂不是忘本么?”
太太在孙子教养的问题上倒是不跟华善顶嘴,只是多说一句让华善注意分寸罢了。
这边华善已经坐到了临窗炕上,又随口吩咐富达礼二人落座,这才一手伸出像拎小鸡一样把杨mimi从太太怀里拎了过来,然后搂着小孙女边玩杨mimi的金钱鼠尾(满族男女在七岁前都是金钱鼠尾的发型,女孩要到七岁后才留头)边说道:“妞妞啊,你阿玛来信了,想不想看啊?”
杨mimi正拯救自己仅剩的一缕头发,听到华善的话倒是愣了一下。而此时一旁的太太早就又赏了华善一个白眼了,那眼中明晃晃的写着:咱家妞妞都前尘尽忘了,你个死老头还逗什么逗?
华善讪笑一声,伸手从怀中掏出儿子的来信,边展开边念信。这信中的内容并不煽情,多是说了一下两夫妻在杭州的生活,其中还有一些扬州上任后遇到的情况,倒是把华善的四弟在扬州做浙江布政使的石琳的具体情况细说了一遍,信的最后才花笔墨问了下父母儿女,有关杨mimi的内容只一两句罢了。
杨mimi抿着嘴,对自己的便宜爹娘无语了。不过又一想扬州到京城通信不便,想来自己生病的消息还没传过去呢,难怪做阿玛额娘的没问到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正在杨mimi瞎想的时候,华善夸张的叫一声道:“呦咱们妞妞这是自己看信呢?你认得字么?”
第五章 早恋二哥?
杨mimi心里一惊,好在装了一个月的嫩已经装出习惯来了,所以面上仍憨憨的样子,心里则快速的想着说法,又小心的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最后才慢吞吞的咬着手指头说道:“妞妞不认得呢,不过这字真好看。”
华善嗤的一声笑道:“你这娃连字都认不得,还能说出好看不好看来?竟是给你老子长面子的吧?”
太太一听啐了华善一口,没好气的说道:“咱儿子的字自是好的,连主子爷都夸过,妞妞瞧出好看来怎么不行了,就你,一天不说说儿子的不是就心里难受。”
华善瞧媳妇当着小辈的面揭他的短也不生气,反而愈发气势高昂的说道:“啧,儿子一天净学南蛮子的东西,连老祖宗留下来的本事都快忘了,我说说他咋了,就你成天惯着儿子不让我说。”表达了一番对儿子的不满后,华善又低头不怀好意的问杨mimi道:“妞妞你说你阿玛这字哪好看了?”
杨mimi本来正因为华善的那句南蛮子心里不是滋味呢,结果哪知道又问回自己来了,弄得她也没工夫难受了,直接歪着小脑袋浑说道:“阿玛的字横平竖直的可不好看么?”
“噗”杨mimi一句话让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连庆德都好悬没笑瘫在自家哥哥身上。
杨mimi故意的鼓着脸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华善连连点头道:“对对,怎么不对,回头我给你阿玛写信,就告诉他你夸他的字横平竖直了,瞧他还有脸天天盯着你哥哥们的字检查不?嘿嘿,你哥哥们的字可早先好几年就能达到横平竖直的好看境界了。”
杨mimi羞愤了,她就琢磨了,这一家子怎么竟知道逗她,她对毛笔字是十窍通了九窍,就一窍不通。让她想出夸赞字体好看的词,那得多难啊,再说她才两岁啊两岁,这家子也太不着调了吧?
偏杨mimi还不能把自己显得太聪慧,好似看出来大家嘲笑她似的。她现在身边也没个两岁的孩子对比着来,连怎么装嫩都把握不好分寸。
大家正经笑了一气,最后还是杨mimi看这么的不行,干脆自己打断大家的笑声说道:“玛法,妞妞也想学写字,妞妞想给玛法玛嬷还有哥哥们读阿玛的信。”
华善听了倒是无所谓,自家孙女想学就学呗,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想到读书读的老成的儿子和孙子们,他又怕杨mimi读了书不像以往那么可爱娇憨了,所以想了想对太太说道:“你看这事成不?妞妞现在读书会不会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