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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着,一个人突然闪在身边,随即一只手也从旁边揽过我的肩。我一惊之下,差点就要叫出声来,未加思索地伸出手就拍下那只手,左手手肘撞向他的右肋,接着向前跳了几步,这才转过身来看看这个古代色狼是什么样子!真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来人显然是被我一连串的女子防身术动作震撼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疑惑地吐出两个字:“洛洛?”
我的鸡皮疙瘩应声而起。这称呼?咦?
我定睛望去。脑里闪出了三个字:美男子。不错,美男,却并非帅哥。这个男人的皮肤白皙,五官出奇的精致,竟有点像曾经迷倒无数小女孩的仔仔-_-,穿着也颇为讲究,一身黄袍,上面的刺绣明显是高人之作——咦?实在忍不住,我又咦了一下——那是什么?我揉揉眼睛,龙么?黄袍龙绣。显然康熙爷绝不至于如此善于养生,那么,这就是…
来不及细想,我抑制着要夺路而逃的念头,福身行礼:“芷洛见过太子爷,适才失礼了。”
“免了。”不带感情的声音。我抬起头来,看到太子爷面色恢复如常,只感到两道柔和的光射到我眼里。还正愣神,他已经擦过我身边,朝养心殿走去。
我仍呆呆站在原地,等着擂鼓般的心跳恢复如常。
谁知,身后又传来一声:“洛洛?”去而复返?我今天的星座运势恐怕是负星吧T_T…
我吸了口气,缓缓转过头去,却意外的看到一张挑衅的脸。十三阿哥?!
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紧紧盯着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犯得着这样阴阳怪气地用眼神把我刺出两个窟窿么?哼…我的头上好像要冒烟了,火不住地向上窜。
我抑制住满腔怨气,换上最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应了声:“诶!”
说着,回身走远,留下茫茫然的十三,不再看他一眼。
第一部 进宫
——————————————————杜衡篇————————————————————
转眼间已是十月,北京的秋意正浓。我进宫也一月有余。
下午的阳光正好,长春宫正殿里,德妃娘娘斜倚在炕上磕着瓜子,我陪笑站在一旁上演每天下午的“脱口秀”。
“我们家有个奴才,是出了名的老实木讷,实心眼子,却又胆小怕事,”说了会闲话,我打开话题。
“哦?”德妃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到什么程度呢?有一次啊,我两个姨娘打架,正好他当时在一旁站着。我阿玛传他过来问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奴才憋得是满脸通红,谁也不敢得罪,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顿了顿,“我阿玛问到后来急了,一拍桌子,大喝道:‘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得给我吱一声啊!’这奴才哪见过这架势,吓的是浑身发抖,过了半响,方抬起头来,郑重其事的冲着我阿玛,清清楚楚地说了一个字。”
我停了一下,满意的看到德妃和满屋子的太监宫女都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他说,‘吱~~~~~~’”
一阵沉默,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太监宫女一个个都背过身去捂着嘴,德妃是笑岔了气,用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忙过去帮德妃拍着后背,顺便端过一杯茶去。
德妃止了笑,拉着我的手说道:“你这孩子,偏就有这么多的古怪心思。不过也是亏了有你,这几天身上倒是好多了。”
我微笑低头不语。这一个月来,费尽心思,我终于讨得德妃的欢心。德妃是四阿哥生母,接连为康熙生了六个儿女,想来该是非常受宠。真是什么样的妈有什么样的孩子,我在心里叹一口气,这么个在皇宫里混得如鱼得水的女人,才能生出四阿哥和十四阿哥这对人精吧。
在德妃那双洞穿世事的眼睛下,我真是做什么都如履薄冰。不过既然我不求什么,心态倒放的平衡,这点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宫中,是极为难得的。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做我该做的,说我该说的。德妃的吃穿起居,我是件件上心,时不时讲个笑话,逗个乐子,过了几日,德妃看我的眼色也渐渐柔和。
“衡儿,快别忙了,过来坐。”德妃慈爱的对又开始张罗着点心的我说。我依言坐在德妃下首。
“额娘,今日咳嗽可曾好些?”我笑着问德妃。
“好多了,亏你天天给亲自给我煎的药。”德妃拍拍我的手。
“药是四爷打发人送来的,四爷天天派人来问额娘的病呢。”没有丈夫,我倒不介意做一个孝顺媳妇。
“都是孝顺孩子。”德妃笑着说。
我看着德妃那张虽不再年轻却保养良好的脸,觉得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那个时候,她也是否也有过天真烂漫?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多少年后,我是否被一双沧桑的眼睛,藏住背后所有心事?
德妃看我神情有些恍惚,温言道:“这些日子,天天陪我这个半老太婆,烦了吧?”
我忙摇头说没有。
德妃一笑,“我这几日身子也要大好了,你也不必天天过来陪我,有空了也带上人到宫里四处转转。你来了这么多天,连长春宫也没出过吧?”
我点头称是,心中不禁微微一暖。虽是刻意讨好德妃,但日子久了,心里也会生出一点感情。这个睿智的女人,对我和四阿哥的事,多少也该有些察觉。不过在旁的事上,她对我不能不说是不错。
又坐了会,看德妃精神有些倦怠,我方请了安去了。
回到屋里,发现四阿哥身边的小太监小桂子在等着我。他见我进屋,忙上来请安,陪笑道,“衡福晋回来了,这是爷给您捎来的书,爷说了,福晋还有什么要看的书,或什么要吃的要用的,尽管告诉奴才,下次进来时奴才给再您带来。”
我点点头,拿了书,叫碧云给了赏钱。“劳烦公公了,您回去和四爷说,杜衡谢谢四爷惦记。”
我看了看手里的书,是一本《左传》,一本《史记》,不禁一笑。第一次让四阿哥送点书来读打发时间,他挑了本宋词。我翻来翻去,觉得越来越郁闷。一是以前基本都读过,二是看人家抒情或悲凉的词,我就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套,家国啊,爱情啊,这不是成心招我?
于是让小顺子过去说,来点看着比较爽的。费了半天劲解释什么叫“爽”,四阿哥就开始往这送史书。我不知是“爽”字解释的不到位,还是这位爷他心里头就觉得史书“爽”。总之现在是在这实现历史知识再教育了。高中大学时,也没少学历史,可是那时,书里贯彻的是“唯物主义历史观”,记事的角度,真是大不相同。所以索性细细读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这竖版繁体的书,我不禁暗暗庆幸大学选了古汉,不然还真不知怎么办。这些天读着这些书,心中大有感慨,中国历朝历代,记载权谋的书,到底有多少?权谋权谋,弄得中国人与人斗是举世无双。想想这皇宫里的人,这些天皇贵胄,生下来,就都被推上了一个大的竞技场,没有人允许你平庸,没有人允许你退出。这些史书平淡的语气间,藏了多少腥风血雨,惊心动魄?到头来,不过被一句没有感情色彩的话轻轻带过而已。唉,我叹了口气,四阿哥那张从容不迫的脸,后面也有很多无奈吧。
小桂子看我拿着书出神,陪笑道:“今儿个爷还说呢,衡福晋您看书的速度真是快。”
我一笑,没有事可做,不看书又能干什么?四阿哥送来的书,旁边都密密麻麻的做了注,一看就是不知读过几遍。我每次读过去,都会猜想他写这些话时的心情。看他平时云淡风轻的样子,真不知他心中有这么多激昂的想法抱负。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在内心的最深处,已经作了那个决定?
“衡福晋,爷还让我告诉您,既然娘娘的病快大好了,您要是愿意回府住,就和爷说一声。”小桂子又讨好的说道
我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四阿哥这些日子,在我身上也是花了些心思的。单就让我进宫,又每日打发人来送书,对一个皇子来说,就是难得。我毕竟是嫁给他了,又不是正妻,在这等级森严的时代,他把我怎么样都不为过,犯不着这么顺着我。
我只是个有些和他平常的女人不同的人而已,他对我,应该是好奇居多。难道准备让我心甘情愿的跟了他,以满足他的自尊心?不论怎样,他应该有太多的事情去忙,这个小插曲,该很快过去吧,过一阵他就厌了。
想到这,我淡淡对小桂子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小桂子请了安去了。
轻轻摸着书上早已干透的墨迹,不禁就走了神。以前的我,对雍正是佩服的,欣赏的,觉得他有魄力,有手腕,男儿自当如此。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妻子。四爷这个人,我不讨厌,却也谈不上什么特殊的感情。毕竟和一个随口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你命运的人相处,谁也不会舒服到哪去。那天他问我,为什么认定跟了他会不好?不是好不好,是在我脑袋里,压根就没有跟了他这个概念。
随手翻了翻那本《史记》,发现里面的字龙飞凤舞,显是写的时候心神激荡之极。我一笑,这该是他早年读的吧。现在的四阿哥,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康熙对他早年“喜怒不定”的评语,硬是被他自己用行动改了过来。唉,这期间经历了什么,大概也只有他本人知道。这样一个人,不得不和他相处,我只有自求多福。
第一部 重逢
——————————————————芷洛篇————————————————————
好久没有出来放风了。
我稍稍用力地伸展着四肢,把被憋坏的细胞充分释放。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太子爷,显然对我有所误会的十三,都是出去乱逛的恶果。为了惩罚自己,我在屋子里足足禁足了三天!今天,看着洒满院落的阳光,实在是忍不住地自己放了自己,来御花园闲逛。毕竟,逃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洛洛?呵,不错,女为悦己者容。芷洛和太子的关系,绝不简单。我倒是要好好琢磨一下如何收拾这小格格留给我的乱摊子。不过——不是在这么好的天气里。
想当初,我和叶梓永远不变的约会日,哪怕是狂风乱作寒气袭人,我们哆哆嗦嗦地也要执著地见面,之后彼此搀扶着往来于餐厅、电影院等场所间。何况是这么好的天气,我们一定会…
唉,现在想这些,未免有些奢侈了。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在何方,在“什么时候”…
苍天啊!就像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一样,拱桥的那边,一个女子的身影闪了出来,正沿着临清池向南走去。我永远忘不了那姿态!我永远不会忘了叶梓走路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扭啊扭的,当时我还笑她“仪态万方”,而今,穿上了宫装和花盆底,果然…我一时竟僵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拔腿就追上去。
该死的花盆底和长裙摆!刚才一愣神间,那个女子已经走远。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我不愿失去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瞄了瞄四周,这大概正是午膳时分,周围寂静无人。我一狠心一跺脚,踢掉花盆底拿在手中,拎着裙摆,使出高中达标100米的冲劲,奔向那个女子。
越来越近了,那姿势我越来越熟悉,心跳也越来越快,手抖得花盆底差点拿不住,最后几步我是踉跄地扑上去的,小声地,我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叶梓?”
那女子陡地停住。回过身来,我看清了,即使我们都穿上了死也想不到的装束,但是我仍一眼认出了我的叶梓宝宝。
叶梓显然懵了,嘴巴张得老大,颤抖着就是说不出话。我想我也一样。
好不容易,我们几乎一起回过神来,她张开双臂,我扔下花盆底,像我们曾经几万次做过的那样,拥抱在一起。不过这一次,我们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虔诚,叶梓的胳臂搂得我有些气闷,可我们谁也不愿意先放手…
过了好久,我们放开彼此,执手相看,仍是无语。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依稀看到她在笑,泪流满面地笑。我也抹去不断汹涌而出的泪水,咧开了嘴,比谁牙白么?
“亲爱的…终于,又有人叫我叶梓了!”她又哭又笑地说。
“亲爱的…你这次哭,又是只有我看到哦!”
“亲爱的…暂时还没有别人有这个荣幸。”
“亲爱的…”
没等我说完,叶梓打断了我——
“亲爱的…你,先把‘鞋’穿上吧…。”这家伙,才见面就打趣我。我斜了她一眼,三下五除二就蹬上了花盆底。她走近我,帮我整理裙裾和头饰。看着她花猫似的脸,想来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稍作打算,拉着她向翠云馆走去。
不顾丫环们看着我变身成花猫并又领回一只花猫的诧异眼神,我径直把叶梓领到我的卧房,只叫奂儿打来盆水,就关上了房门。我们俩实在有太多话要说,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把毛巾一抛,拽着叶梓的胳膊说:“你知道么?我!我现在是个格格啦。”
“不…你不会比我的经历坎坷…。”
“怎么不会?你知道我穿回来后昏迷了多久么?你知道我在这馆里禁足了多久么?…对了!你知道我是被谁养大的么?知道…”
“先听我说啦!我比较惨,嫁人了啊!”在我正不遗余力的极度渲染我的离奇身世时,叶梓大吼一声。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反映不过来,突然冒出一句,“不是说让我当伴娘?”
叶梓神色一暗,叹了口气。我也想起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缓缓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说下去。
窗外的光亮渐渐暗下来。桌上的茶水已经换了十几次。
我和叶梓都是口干舌燥,但仍在不断地彼此倾诉——很有秩序地倾诉,因为叶梓不能耽搁太久,可怜的有夫之妇,那个“夫”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雍正,除此之外,更有一大堆的女人要让她应付,比起她来,我的十三阿哥和太子爷简直就是小儿科。难为她了。
我心中柔情顿增,正要好言安慰几句,她突然眉头一皱,狠狠看了我一眼,“凭什么你就代字闺中,我就已经有了老公,啊?”我马上回了一句,“因为我从不瞪你!”
“切,这时候还不忘了打嘴仗。”
“宝宝,你干脆现在生个儿子,然后强烈要求叫弘历吧,我跳过伴娘直接做干娘!”我突然冒出一个绝佳的想法,双眼放光,还要再说,结果被叶子杀人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我敛了笑意,时间不多了。
“叶梓,说实在的,我也要问,你为什么就觉得,跟了四阿哥,就一定不好呢?”
她眼神一凛,坚定地说:“可是,跟了他,又有什么好呢?你忘了么,我们要的是什么?我要真心,他给不了,我要平静的生活,他更给不了。”
我静静地看着叶梓,没错,这是我的叶梓。不用再说什么了。
我挽着她的胳膊,说:“好!那就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随时让我知道你的消息。”
她回望着我,微微一笑,我突然觉得,叶梓又变得美了。
谁知,她突然敲着我的头:“你啊!你就照顾好你自己得了,总是迷迷糊糊的是你才对!还好您是承瑾格格,这要是什么桑璇丫环,我看你怎么办?”
这家伙…我咬牙切齿地说:“我看你被四阿哥休了怎么办…嘿嘿。再说了,好歹咱也是在商业圈里摸爬滚打了两三年的现代女性吧,我保证,在你被休了之前,我还是安安稳稳地在这翠云馆享尽天下美食,到时候,我会收留你的,叶梓丫环。”
“苍天啊,快休了吧!”叶梓斜了我一眼,推门而去。我追上去,送她到门口,终是不放心,又嘱咐道:“别太硬了,遇事要先深呼吸,别忘了,我在这儿哪。”叶梓的眼圈红了,重重点点头:“你也是!桑桑,我们都要好好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我也转身回院,不再敢看她的背影。
第一部 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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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后第二天
第二天,下午德妃去宜妃去那看她的新衣服样子,我百无聊赖的坐在长春宫的长廊上望着一点点开始阴下来的天,嘴边轻轻哼着歌,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看着都那么顺眼。
碧云说,我从昨天回来,就见谁都笑得像花一样。今儿早起照镜子,果然是眼角眉梢俱是笑意,收都收不住。回到古代后,我大概从未这样笑过吧,看着神采飞扬的自己,居然都有些陌生。
桑璇,我们还真是,穿越这么倒霉的事都会赶到一起。
昨天下午的一场大笑大闹,让我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就连现在我嫁人了这件事,和她讲起来都像个笑话。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无论有什么样的事,第一时间告诉她,一起分享一起抗过。失恋了,都不会那么悲伤,因为我知道,桑璇永远在那里等着我,万事我有她,万事她有我。忍不住又开始笑,既然在这都会碰到,那我们就要把革命乐观精神进行到底。前一阵的孤独啊迷惘啊,一下子一扫而空。
起风了,微微有些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我舒展身子抻了个懒腰,神情气爽。
支使碧云去拿了果盘过来,又让她先下去。我捻了个葡萄心里赞叹,这绿色食品就是不一样。改天一定和桑璇找机会溜出去大吃,不把自己撑死决不往回走一步!我边吃边想,脑海里出现我们坐在饭馆里,把银子往桌上一拍大喝:“什么贵来什么,上了便宜的我跟你们急!”然后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突然一声闷雷,雨就淅淅沥沥的下开了。我斜倚着柱子,懒洋洋的看这密密雨丝如珠帘。以前要上学上班,一下雨就开始苦恼回家时会不会堵车,哪有一点闲情逸致临窗看雨这么雅致的事。果然抒情啊伤怀啊,是有钱又有闲的人做的事。
雨越下越大,整个长春宫都笼罩在一种朦胧的气氛中,丝毫没有平日的肃穆庄严。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雨点敲打地面的声音,一下下印在我心上。霎时间,我又忘了身在何方,心中一片宁静。
远远仿佛有个人快步跑来,,钻到廊里。我一皱眉,非常不想这个时候被人打扰,索性坐着不动。那人却显是看到了我,冲着我大步走来。我只好斜眼向他瞟了一下,发现来人是个穿着宝蓝色袍子的少年,身上虽被雨淋的狼狈不堪,步伐却丝毫不乱,隐隐透着雍容。他皱着眉头甩了甩发辫上的水,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展现在我面前。
咦?和十三阿哥倒是有点像,不过十三阿哥脸上多了分散漫,他的脸上多了分骄傲。难道这就是…我摇了摇头,这么好的气氛不能被破坏,现在什么都不想。
那少年看我不语,有些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到:“你是哪的?给我…”
赶情是把我当宫女了。我极其不想马上回到现实世界,于是马上打断他的话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冲他嫣然一笑,“坐啊。”
这少年明显一愣,疑惑的看着我,我又给了他一个明朗的笑,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他疑迟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掀袍摆斜跨过长椅坐了过来。
我侧头看着他一笑,发现他满脸都是雨水,于是抽出帕子递给他,转过身去不再说话。就这样静了一会,终是他忍不住先开了口:
“你在这干什么?”
“发呆啊。”我想了想说。然后又沉浸在无数和桑璇快乐回忆中,简直忘了旁边还坐着个人,顺手拿起手边的葡萄一粒粒不停往嘴里送。一盘葡萄被我都吃见了底,等我想起拿起帕子擦手时,才发现刚才好像给了人。转头一看,发现那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的手帕呢?”我仰起头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他却答非所问。
“你怎么这么多事?”我也懒得和他解释。
“我问你的话怎么不回?”他眉头一皱。
我有点不爽,怎么这么拽?暗自摇头,这架势这口气,必是我猜得那个人无疑。不禁有点后悔让他坐下,只想要回手帕赶紧走人。[奇`书`网`整.理提.供]于是只伸手说到:“帕子呢?”
那少年一笑,从袖中拿出我的帕子,却不还我,只用手反复把玩。
我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劈手夺去,他轻巧一闪,却顺势握住了我的手。
“放开!”我怒道。
“你刚才笑得很好看,别皱眉。”他向我扬眉一笑。
真是活该,我暗自骂了自己,所谓得意忘形,就是我现在这下场。刚才我笑了?没感觉,完全的本性流露。唉,怎么见了桑璇,就有点放松警惕?这的人我一个可是也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