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大殿中,久久徘徊,传遍每个角落。
八皇子突然哈哈大笑,不顾礼节的站起,尖锐的声音让人耳膜一阵颤动。所有人都望向他,难不成八皇子接受不了,疯了不成?
八皇子手脚拷着锁链,每移动,便发出铁锁相撞的声音,伴随着他癫狂的笑声:“有罪的何止儿臣,十皇弟一样有罪!”
“陷害皇族,罪当可斩!儿臣受人算计啊,父皇!若不是十皇弟派小九子告知儿臣舒妃娘娘约儿臣在御花园相见,儿臣怎么会赴约?儿臣到凉亭之后,全是舒妃勾引儿臣的!要不是舒妃给儿臣下了媚药…”八皇子突然伤感起来,握着手中的铁链,剧烈摇动起来,已是泪流满面。
“请父皇明察!纵使他们的计谋天衣无缝,但是小九子这个人的存在是不可磨灭的事实。儿臣深知大错已成,不求父皇原谅,但求父皇找到小九子,还儿臣一个清白!”八皇子动之以情,凭父皇对自己多年的宠爱,现在只有一搏。
夕泱的瞌睡一下子被八皇子的话驱逐,能成为得宠的皇子自然得有几分本事。想没到他竟能将一切事推给十弟,幸亏自己早有打算!
南炙皇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阴沉,兴许是八皇子的话起了作用。要是八皇儿真是被人陷害,中了媚药,那么皇室的脸面多少可以挽回一些。正了衣襟,开口道:“小九子在什么宫内做事?”
“回父皇,小九子是前几日儿臣从李公公那儿要过来,他什么来历儿臣并不知道。”声音带着几分得意,看来父皇选择相信自己了。
好个八殿下,一句不知道小九子来历,倒是将自己给撇清,把责任全推给自己了。李全心里鄙视道,亏自己多年来那么帮他,今天竟把老奴推到了刀剑口上。
李全吓得一屁股坐地,那样子颇为滑稽,眼泪横流。夕泱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东西,演戏演的那么逼真,要不是早就知道,她都信以为真了。
“皇上,奴才跟了皇上三十多年了,奴才的为人您还不知道吗?这,这,奴才从没听过有小九子这人,更别提有八殿下向奴才要人一事,八殿下冤枉奴才啊。”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本来南炙皇对八皇子的信任在昨晚之后,便有了隔阂,现在李公公一说,更加肯定八皇子说谎!原本的残留的一点信任,也化为泡沫消散。
“八皇儿,你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朕,朕的威严何在?拉下去,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两个侍卫从红柱后走出,每人抓起八皇子的一个胳膊,便将他拖出了大殿。铁链在白玉砖上划过,哧哧的极为刺耳,声音渐渐远去,就听到南炙皇一声“退朝!”
南炙皇一声令下,不顾今日是否有人启奏,大臣们全急惶惶的退出大殿。
夕泱退出大殿时,嘉奖般的看向李公公,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过这场赌局,还是她赢了!
昨晚她便找了李公公,打赌八皇子一定会将责任全推到他身上!要不是八皇子自己找死的推出李公公,也不会是这般结果!要是他都不能真心待人,怎能叫别人真心忠于他呢?
怪就怪他自己!

第十二章 十三苏醒
眼皮像是被粘了胶水,极力的想要合上。夕泱揉了揉眼睛,勉强打起精神,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先得去十三弟那儿一趟,十三‘高烧’昏睡了三日,这三日急得十弟每天一有时间就跑去顾看他,夕泱也不能落后。在南炙皇宫内的最后一天,她只想与两个弟弟度过,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许是五年后,天下大乱,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在东离是否能全身而退还是一个问题。
质子之事已成定局,十三弟不用等五日之后再醒来,东赤泠昨天便给了她‘烧云散’的解药。太医看来十三弟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而实际上只是如睡觉一般。每当看见十弟担忧的小脸,夕泱便想告诉他真相,可是告诉了他,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和十三弟!
还是让这件事,永远长埋于心底吧…
张妃贤淑的端坐在床边,几日不见越显苍老,秀眉间的悲伤看得夕泱心疼。要是真的如太医所说,自己会不会也如张妃一般一般憔悴?前世的自己是个实验品,没有感情可言,而现在她有两个值得疼惜的弟弟。
张妃抬头看了一眼夕泱,便又继续低着头看着床上昏迷的十三弟。张妃就十三弟一个儿子,对他疼之入骨,听到‘噩耗’时,便昏过一次。醒来一直守在十三弟的身边,寸步不离。
前所未有的负罪感如潮水袭来,夕泱竟不敢看向张妃。
十弟从寝宫外走进来,手上端坐一盘清淡的稀粥,看见七哥便问道:“七哥,下早朝了?”
“恩,十三弟可有醒过?”夕泱回道。
“从发高烧便没有醒过,太医说了准备点清淡的东西,喂他吃进去。”十弟拿起勺子舀了些进小碗里。
“张妃,将十三弟扶起来,十三该吃早膳了。”张妃晃若未觉,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伸手想要将儿子的头抬起来,手却无力的垂下,一阵眩晕便昏倒了。
夕泱一个转身接住张妃的身子,询问的看着十弟:“她多久没吃东西?”
“从太医说十三命也难保的时候,便未进油盐,我怎么劝也劝不动。”十弟颇为无奈的说道,张妃也够固执的。
一天一夜!
“快叫下人备一份饭菜,等会张妃醒来,让她吃。”
十弟点点头,放下碗筷便出去吩咐宫女们备饭。夕泱一个人将张妃扶到椅子上,心想下次要是在发生这种事,再也不用这种害人不浅的办法了。救了十三弟,差点害死他母妃。
“十弟,你睡觉了没?”小孩子的身体是不能熬夜的,昨天看他那个可怜样,夕泱才答应陪了他谈天说地的聊了一宿。夕泱当然知道十弟的舍不得她,才缠着她的。
“睡了,七哥去早朝的时候,我就睡了会。”十弟又从门外走进来,来到桌前,重新端起那碗稀粥,“七哥,将十三扶起来,他今天还没吃东西。”
闻言,夕泱坐到床边,扶起十三的身子,让他的头靠在床头。
十弟一勺子一勺子的将稀粥喂进十三的口里,“七哥,你身上好香。”见七哥的腰间挂着一个香囊,便问道:“这是什么香味啊?很香,好闻。”
“我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香草,昨日东离太子送我的,便拿来戴戴。”当东赤泠将香囊给夕泱的时候,她也吃惊了好一会,压根没想到‘烧云散’的解药是这香囊。也不知香囊里是什么香草,这香气夕泱从未闻过。
有点像是桂花香,却比桂花香更清香,不会让人觉得腻。
手扶着十三弟的肩膀,十三弟闻到,该醒了吧!要是再不醒,她都变成千古罪人了。
“儿子,我的儿子!别离开母妃,母妃就你一个亲人了!”张妃突然梦魇的出声,吓得十弟手一抖,稀粥溅了夕泱一身,粥被十弟吹凉的,洒在身上并不会被烫着,可是胸前一团粘稠,还是让夕泱很难受。
将碗放在床边,十弟卷起衣袖,想要为七哥擦干净,却被七哥给挡了下来。这粥洒在胸前,要是十弟一碰到,肯定会发现自己的女儿身,并不是不相信十弟,而是他还太小,难免会被别人利用套去话。
“十弟,好好看着十三,要是他醒了,你便来通知我一声。我先回去换衣服。”拍掉衣服上的米粒,站起拂了下衣袍。
“恩。”
夕泱前脚刚踏出,十三的手指就动了一动,许久没睁开的眼睛,透进一丝白光。这三天他虽然睡着,可是外面的一切他都知道。当母妃晕倒的时候,他便想起来,可是身体像是被千斤重石压住一般,不能动。
眼睛慢慢睁开,第一眼就看见十皇兄坐在床沿,和七哥离开的背影。
回过头来,瞧见十三已经睁开眼,十皇子欣喜道:“终于醒了,张妃,张妃,十三醒了。”
一把抱住十三,太医说过只要醒了便没事了。太好了,没事了,这几天可担心死他了。
张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紧紧抱住十三,没事了,没事了。“皇儿,皇儿…”
张妃一声声叫着,十三便一声声回应着。他了解母妃的心情,每一声回应,都安抚着张妃的心,告诉她,皇儿好好的。
皇宫内有一段真诚的母子情,是多么令人羡慕。十皇子退出房内,为他们拉上门,先去通知七哥。也好让他们母子好好聚聚。
殊不知这一去,竟发现了七哥的惊天秘密!

第十三章 离开南炙
泱非宫仅有两个打杂的太监和一个宫女,没有夕泱的吩咐这些人都不得进入内殿。夕泱一回到寝宫,便从柜子里取出一套白色的衣袍。身上穿的还是上朝的朝服,脱下朝服,随手一扔丢在地上。
明日便会远去东离,再不用上朝,这朝服也没机会穿了。
衣衫褪尽,冰肌似雪,吹弹可破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就着里衣将身子擦干净,夕泱才拿起干净的衣服…
十皇子一路小跑,想要赶上七哥的脚步,可是等他跑到泱非宫时,也没瞧见七哥身影。知道七哥一定在内殿,十皇子便直接往内殿走去,门半掩着,急忙的想要告诉七哥,十三清醒的消息,也没敲门,便推门而入。
床前隔着一屏风,画着浮世绘,阳光射进来,屏风有些半透明,隐隐可以见后面一个人影晃动。人影投射在屏风之上,女子娉婷均匀的身材风情万种。
从小到大,没见过七哥对哪个女人感兴趣,何时竟会金屋藏娇了。绕过屏风,想要一探究竟。
夕泱将白袍穿戴上,正系着衣绳,便见十弟从屏风后走进来,也不知十弟有没有看见自己换衣服。迟疑的问道:“十弟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先敲敲门?”
刚才的女人呢?那个身影绝对是个女人,四周张望了下,想要看出个人影来。夕泱一看,便知道十弟一定看到了什么,柳叶眉一皱。
“你想找什么?”
拍拍后脑勺,要是屋里没女人,刚才晃动的人影岂不是就是七哥,再看七哥的身材,的确如女子一般娇小。十七年来都一直认为七哥是个男孩,只是比一般男孩要瘦弱,现在想来却不是!
他和十三经常一起洗澡,而七哥却从来不和他们一起洗。一旦有了这个猜想,一大堆事,便袭入脑海…
十三应该也还不知道这事,要不要告诉他?以他单纯的心思,告诉了他,岂不会走露风声,这事还得暂时保密。可七哥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我们不是好‘兄弟’么?
心里有了一股不被信任的惆怅,忽然一想自己也不愿意告诉十三的原因,七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告诉我们的吧!七哥对我们的好,自己看在眼里,就算七哥是女子那又如何?她还是我们的亲‘兄弟’。
不想七哥为这事烦心,十弟摇摇头,急迫拉起七哥的手,“没啦,我刚进来便看见你穿完衣服了,十三醒了,张妃正守着。”
夕泱不信,怀疑的看着十弟,“说实话,真的没找什么?”
打死也不承认!十弟拉起七哥的手就往外面奔去,不给七哥质问的时间。有些事还是不说出来的好,若是七哥想要我们知道的时候,会自己告诉我们的。自己只要做一个好弟弟就行…
时光一转眼流失,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天才一亮,夕泱就感觉到了热度。跨坐在马儿背上,左边东赤泠身骑一匹纯黑色的马儿,寒冰的眼眸总能让人在夏日里感到一丝冰凉。
他总是一身黑袍,神秘而又不失华贵,宽阔的肩膀总让人感到满满的安全感,全身充满了野性的诱惑。能躺在这等男子怀中的女人,该是如何的出众?
察觉到夕泱看自己的目光,东赤泠转过头,看向她:“可有舍不得?”
“没有。”夕泱一笑置之,当离开的时候,才知道皇宫没有一丝值得自己留念。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两个小人儿了,希望自己不在,十弟能尽好一个哥哥的责任,好好护着十三。
她不求他们多么优秀,但是作为她夕泱的弟弟,便不能被人随便的欺负了去!
群臣伫立在宽道的两旁,李公公端了一壶酒,伺候在南炙皇左右。
“倒酒。”吩咐一声,李公公端起酒杯,斟了三杯酒。
南炙皇,东赤泠,夕泱一人一杯,端起。
“愿南炙和东离,和平友好!”南炙皇先干为敬,东赤泠一口饮尽,干脆淋漓。夕泱举起酒杯,优雅的饮下,却让人觉得这人好生潇洒。
一夹马背,十几匹马儿悠然的行走在红色地垫上,渐渐远去…
直到化为黑点,消失在烈日下…

第十四章 老人提醒
除了上前日下了一场雨,天气还是持续炎热。不知东赤泠是不是有急事要赶回东离,这几日里,他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行走在官道上,当实在受不住的时候,便在马背上休息一两个时辰。
夕泱的身体不比东赤泠这干人等,才几日已经弄得她筋疲力尽。虽然六岁就进了皇宫里的武馆,可惜由于早产造成的先天不足,只能勉强学学轻功。不能像十弟们一样修习内功,也没有健强的身子练习复杂的武学招数。当别人在打拳时,她在练轻功;当别人在修习内功时,她在练轻功。久而久之,夕泱的轻功倒是一流。
但是没有内功护体,就算她的轻功再好,也无济于事。短时间内,可以逃跑,若是时间长了,身子便会虚脱。
在皇宫中,长期没有骑马,最开始赶路的时候,大腿内侧还被马背磨出伤来。从张唯那儿拿来伤药,过了好几日才习惯在马背上颠簸的日子。
官道两旁的稻田随着马儿的前进,不断退后。难得出宫一趟,闻着天地间自由的气息,让夕泱驱逐了几日来的烦忧,若是此生不是生在帝王家,该有多好?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若是能当一辈子闲云野鹤,又有多自在!
一直欣赏着山野的风光,夕泱并没发现队伍何时已经停下。马儿从东赤泠身边向前走去,身旁没了东赤泠的身影,夕泱一回头,才看见十几人已经停下了马儿。
官道前方,几丛木架阻挡了前进的道路,木架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静坐,见夕泱等人到来,颤巍巍的从椅子上起来。杵着拐杖,往夕泱这边走来。
“年轻人,这路走不得了。”老者好心的提醒道:“也不知怎的,前几日附近来的一狼群,哪儿也不去,就呆在官道上,从官道走的人全都是一去不回。”
老者是邻村的村长,在回去把这事说了一遭后,自己几岁的孙子好奇,跑远想去看看,就是贪玩才失了一条性命。听村子里去追孙儿的人说,他们看见好大一群狼,呆在管道上,似乎守着什么东西,只是距离太远,而没有看清楚。
狼身雪白,在官道上尤为显眼。也就是因为不想无辜的过路人再受到狼群的攻击,老人才独自一人守在这官道上。
炎炎毒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年人守在官道上,就只是为过路人提个醒,是多么令人尊敬。
听到狼群全体通白,夕泱立刻想到东赤泠猎得的雪狼。狼是群居动物,只要有同伴受伤,便会不惜一切保护同伴。一般人都不会去招惹狼群,不过换成东赤泠,那事就不一定了。毕竟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上位者。
“老人家,要是这事一直不解决,您便一直守在这儿么?”夕泱问道。
“能有什么办法,前几日我已经叫人去城里告诉县太爷了,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有人来解决这事,没解决前,只能这样做了。”想到自己的孙子,老人颓然的流下眼泪。
掐算一下东赤泠将雪狼送回东离的时间,竟完全吻合。可是这里离雪狼的地盘距离几十里,不过若是狼群是寻东赤泠猎得的雪狼而来,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为了一只雪狼,而害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夕泱便很愤怒。
马鞭一甩,猛地一拍马屁股,回到东赤泠的身边,“太子殿下,无论您是有心或无意,这事毕竟是由殿下你引起,你必须解决。”
“这是南炙,南炙自会解决。”东赤泠冷漠的说了一句,他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此路不通,他便绕路而行。他没有时间在这儿与雪狼耗时间!
是啊!这里是南炙国,可是这祸源却是你东离带来的。想打动东赤泠,可能比登天还困难。
“雪狼已经认你为主!”夕泱不死心再问一句,“若是你去,这事好解决!”
两人的对话剑拔弩张,东赤泠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夕泱却还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张唯对夕泱可佩服得紧,从来没有人敢勉强太子殿下。虽然太子殿下对七皇子不一般,可是这样的形势还是令人担心。
“本太子已经不再是雪狼的主人,它的事与本太子无关!”勒紧马绳,掉头而行。他记得官道旁边,有一条小路,虽然小路很曲折,不过却是条捷径。
看东赤泠有走的架势,夕泱摇了摇头,她还是做不到这般冷酷无情。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若是自己的不珍惜,又怎么会有人珍惜!夕泱不是好人,但是也知道生命的可贵!”扬起马鞭,用力一拍,马儿吃疼狂奔着往木架跑去。
离木架还有一米的时候,夕泱一勒马绳,马儿嘶鸣一声往后一仰,越过了一米多高的木架,疾奔而去。
“太子殿下,七皇子他…”可是南炙的质子,若是不跟着他们回东离,怎么好跟百官交代?张唯见太子殿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声的开口道。
七皇子也真是个不要命的,太子殿下也是他一而再可以惹怒的人吗?
“追!”重新将马儿调头,越过木架追了上去。侍卫们也不敢不从,赶着马儿跟了上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不听劝!老人重新坐下。

第十五章 亲近狼群
“驾!”
东赤泠策马疾奔,想要追上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雪狼是狼族中最凶残的一族,为了抓这只雪狼首领可费了他不少时间,她竟然敢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去惹雪狼!
东赤泠面布乌云,阴晴不定,张唯看得心惊肉跳。七皇子也真是的,得罪太子殿下的下场,就算是不死也得脱上一层皮。看太子殿下怒气冲冲的样子,张唯打心眼里同情,质子的命运本来就够凄惨了,若是得罪太子殿下,那后果…想想也令人害怕。
雪狼如白雪的毛发在阳光下耀耀闪亮,百只雪狼群聚在一起,如一座小雪山,纯净的白色。若不是狼群旁边几具被啃食的人骨头,一定会让人觉得这动物可爱无害。
当夕泱靠近之时,一只只雪狼从地上爬起,警惕的盯着夕泱的一举一动。
穿越到这个世界,夕泱一直未动用过自己特殊的能力,已经生疏不少。当质子事件发生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是多么有限,若不是东赤泠肯帮忙,现在去东离的就是十三了。不能习武的她,恐怕只有重新使用特殊能力,才能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人了。
前世被研究的时候,研究者曾经说过——若是要亲近动物,必须要让它们感受到你的亲近之意。以前偶尔亲近一两只动物,丝毫没有问题。可是现在面前的是上百只凶悍的恶狼,这样的难度夕泱从未试过,心里也没个底…
见夕泱没有下一步动作,狼群又重新蹲坐下,不过犀利的眼却时时刻刻盯着她。夕泱身上散发的亲切气息,让狼群放松下来,若是换成其他的路人,它们可不管这人对它们是否有威胁,便会扑身攻击。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眼神在雪狼群中来回飘动,想起了前世去看音乐会时打出的标语——歌声,是心灵的声音。能否将自己的亲近之意唱进歌中?
不管行不行得通,还是得试试!
夕泱也不知道动物会爱听什么音乐,她尽力唱的亲切,将自己的好意全唱进歌里。歌声飘荡在天地间,独成音律,没有歌词,却如天使的乐章,让人感受纯净的心灵。只有纯净的心灵,才会让动物们毫不犹豫的亲近…
反反复复的歌唱,雪狼们一只只趴在地上聆听,享受着阳光和美妙的歌声。眼中已经没了警惕,不过也没有亲近的意思。
唱了许久,直到夕泱嗓音喑哑,嘴唇干涸,雪狼才完全消去了警惕,一只接着一只往夕泱身边靠拢蹲下。小雪狼还用它们柔软的发毛蹭蹭夕泱,夕泱露出微笑。
雪狼群的身后,渐渐露出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的正是东赤泠猎得的雪狼。它雪白的毛发上,沾满了干涸的血污,几日的风吹日晒让伤口感染,狼身惨不忍睹的全是鞭痕。
快步来到笼子前,难怪东赤泠会说他已经不是雪狼的主人!这是赤(和谐)裸(和谐)裸的虐待,夕泱最见不得就是虐待动物,可想而知心里是多么的愤怒。
笼子锁着,夕泱打不开。身旁又没有什么坚韧的东西可以砸烂锁的东西,正四处张望,便看见东赤泠带着队伍骑马而来。
他有钥匙!
东赤泠快马而来,看见夕泱已经被群狼‘包围’,刚才的愤怒不再,心咯噔的颤抖一下,竟全是担心。
身后的侍卫嘴巴惊讶的合不上嘴,他们看见了什么?七殿下竟然安然无恙的站在雪狼群中!许久才从惊愕中回神,拨出腰间的刀剑,随时准备与雪狼血战一番。
东赤泠一等人的来到,让夕泱始料未及。雪狼刚消去的气焰,一下子又怒涨起来,特别是在笼子里的雪狼见了东赤泠之后,颤抖地往笼子后缩去,畏惧极了东赤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