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下胡思乱想之时,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的杨林突然开口问道:“天下,是你娘让你来找我的吗?你来之前,你娘都对你讲了些什么?”
天下伸手把桌子上的锦盒推到他面前,说:“娘让我把锦盒里的信交给你,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
杨林看向锦盒的双眼流露出了刻骨的思念,连站在旁边的天下都能感受到那丝丝的悲伤。
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天下一眼就认出那是娘绣的,因为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荷包里装着一把小巧的金钥匙,杨林用它轻易的就把锦盒打开了。
天下的心跳的那叫一个快啊,就眼前这情形,要说杨林跟云殊没有什么不不清不楚的关系,谁会信啊?
至少,天下就不信!
就凭这把钥匙,都暧昧到姥姥家了!
杨林取出了那张无字天书般的白纸,只随意的看了一眼,没有露出任何不解的神情,象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似的。
可是,天下却清楚的感觉,杨林在看到这张白纸后,身上那种悲伤的情绪越来越浓烈了,浓烈到让人想哭。
“她真的什么也没说吗?”杨林语气平静的问。
“是,什么也没说,只说让我把信交给您,有什么不对吗?”天下试探的问道。
“不,没什么,”杨林摇了摇头,顿了一下说道:“天下,你以后就留在登州吧!”
天下一呆,实在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她撇了撇嘴,说道:“不行!娘还在等我回去呢!”
“是你娘要你留在我身边的!”杨林很认真的说。
“这,这怎么可能?”天下不可置信的问,“这明明是张白纸,娘哪有说让我留在你身边啊?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就骗我喔,我才不会上当呢!”
“你也看到了,这是张白纸,你说你娘为什么会让你送张白纸来给我呢?其实她要送来的根本不是这个锦盒,而是你!”杨林冷静的跟她剖析着整件事的由来。
天下轻轻咬着下唇,暗暗思忖杨林说的话。
其实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天下早就知道那是张白纸,也想不明白云殊为什么会让她来送这张白纸,后来几经推敲,才得出了一个复杂的推论,那就是朝廷和天一阁的关系,当时她认为只有这种解释才能合理的把事情理顺,可是,现在听杨林这么一讲,原先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豁然开朗,可是却也增添了其他的疑问。
“我娘为什么要我跟在你身边?是不是我娘遇到了什么危难之事,所以才把我当成人质来换取你的帮助?还是…”天下把她不着边际的推论一个个问了出来,但最主观的那个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实在不好意思问杨林:你是不是我爹啊?
杨林听了她的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这丫头想到哪里去了?我与你娘相交多年,情同兄妹,如今她看我无妻无子,所以才将你送来与我做伴,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是怎么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的?”
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天下都忍不住想翻白眼,心想:还真把我当是傻丫头骗着玩啊?喔,你们相交多年,我娘看你没人陪,所以就把我送来陪你,凭什么呀?你无妻无子,我娘不是也没丈夫吗?我来陪你来了,那谁陪我娘去啊?这不是一面理儿吗?说的过去吗?这些人怎么就没句实话呢?
“哼!还无妻无子呢,无妻我还能相信,可是无子?你骗谁啊?随便上酒楼吃个便饭都能遇上几个,你儿子还少啊?”天下扭过头去,不肯理他。
“你不提这事儿我倒是还真忘了,”杨林皮笑肉不笑的说,“听说,这望海楼就是你烧的?”
天下悄悄吐了吐舌头,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是我烧的又怎么样?”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哼!是你烧的又怎么样?你可知道你这一把火烧毁的是人家两代人的基业?”杨林一脸的怒容。
“他们两代人的基业在我看来也没我们三个人的命来的重要!”天下昂着头说,“产业没了可以重建,人死了可以再活过来吗?大不了多赔他们些钱就是了…”
“你——”杨林见她没有一丝悔意,不禁气从中来,一把抓过她按在膝头,“啪”的一巴掌落在了她屁股上。
天下先是一愣,等她意识到杨林在做什么后,不禁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下,杨林立刻不知所措的放开了她。
侍书、侍剑在门外听到天下的哭声立刻冲了进来,侍剑伸手抱起她护在身后,侍书则表情僵硬的向杨林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后,强压着怒气说道:“我家姑娘年纪小,如若言语之间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我等奉我家夫人之命前来送信,如今既然信已送到,我等就告辞了!”说完,与侍剑护着天下转身欲走。
“慢着!”杨林出声相阻。
侍书身子一僵,转过身形躬身问道:“请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杨林扫视了侍书和侍剑一眼,顺带着也瞪了躲在侍剑怀里的天下一眼,然后问侍书:“就是你们俩个帮着她烧的望海楼?”
侍书脸色一变:“放火之事是我等所为,与我家姑娘无关!所有罪责我二人一力承担,还请王爷放过我家姑娘。”他说的斩钉截铁,让天下一阵的感动。
“哼!你们倒是好胆色啊,放了火还敢在火场边儿上睡大觉!就是不怕被人搜到,难道也不怕被火势波及吗?”杨林口气中带着赞赏。
天下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得意,笑着说道:“就凭那群笨蛋还想抓我?如果不是你帮忙,他们就是把登州翻个底朝天也找不着我们,至于说到火势波及,我来之前就看过了,望海楼的主楼虽然是木质建筑,但是却是相对独立的,跟后面这些青砖瓦舍中间隔着一片空地,虽然间或有几棵大树,可是很难造成大面积的火灾,而且,那群笨蛋一定会因为怕被追究责任而努力救火,这火就更烧不到这里来了,所以,这里可是很安全的呢!”
杨林有些吃惊的问道:“这主意是你出的?”
“是啊!我聪明吧?”天下一脸的骄傲。
杨林看着天下的眼神有些凄迷,天下直觉的认为,他又想起了云殊。
杨林跟她倒底是什么关系呢?
第一章 身世凄迷 第六节 谜雾
更新时间:2006-8-13 9:01:00 本章字数:3088
侍书、侍剑仍小心的护在天下身边,好象生怕杨林会对她不利,他们对冲进来之前天下和杨林之前的谈话,并没有听到多少,所以,还不明白这中间的牵扯。
杨林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天下说:“天下,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这次都要把你留在登州,这是我对你娘的承诺。”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回旋余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娘为什么要把我我托付给你?我又不是没有家、没人养,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天下拿话将他,想看看能不能把他和云殊的关系逼问出来。
听天下这样说,杨林的神情有些凄然,象是天下说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他略一思忖,问道:“那如果我能证明,真的是你娘把你托付于我,你是不是就会乖乖的留在登州?”
天下不免有些好奇他想要怎么证明,于是点头应下:“我最听娘的话了,如果真是娘要我留在这里的,那我就留下来好了。”
“好!那一言为定!咱们走吧!”他拉起天下的手向门外走去,侍书、侍剑有些不明所已的跟在后面。
天下边走边问:“去哪里啊?”杨林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并未回答。
这时,天色已经微亮了,门外折腾了一夜的兵卒脸上都浅浅的带着倦容,但却丝毫没有松懈,依旧保持着笔挺的站姿、戒备的神情。
杨林威严的扫视了一眼,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兵卒都不禁一惊,这支队伍几乎是立刻显得精神百倍。
杨林满意的点了点头,传令收队回王府。
天下一听他说要回王府心里可犯了嘀咕了:他不会是想把我骗进府去关起来吧?
想着,她脑子一转,指着侍书、侍剑对杨林说说:“王爷,他们俩个是奉娘的命令送我来登州见你的,现在既然我们见了面了,就让他们先回去吧,也好给娘报个信,免得她担心。”
天下心里暗暗盘算着,一定要让侍书、侍剑先行离开才行,这样就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她一个人也比较好脱身。
杨林看了侍书、侍剑一眼,随意的说:“嗯,让他们先回去也好,省得净跟着你胡闹!”
侍书、侍剑听了他们的对话,都是一脸的不赞同,侍剑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天下开口打断了:“你们先回去吧,见到娘就说我一切都好,如果三天以后我没有回去,就让嫣娘把我平时用惯了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到靠山王府来。”
侍书在听到嫣娘的名字后,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这嫣娘可是天一阁专事刺杀的高手,侍书也没再多说什么,拉着侍剑躬身施礼,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而去。
望海楼离靠山王府并不远,天下的马车让侍书、侍剑驾走了,于是杨林把她抱到他的马背上,两人同骑,缓缓而行。
天下已经都快忘了骑马的感觉了,坐在马背上有几分兴奋,身子不停的动来动去,小手也忍不住在马身上摸来摸去的。
这真是一匹好马,马鬃油光刷亮的,从头到脚一色儿的棕红,没一根儿杂毛,显得格外的精神,四肢刚健有力,落蹄平稳,一看就知道是在僵场上撕杀惯了的战马。
杨林见她喜欢这马,露出一种该称做是欣慰的表情,好象她就是长在马背上的女孩儿,爱马就该是她的天性一般。
靠山王府很气派,也是,文帝杨坚就这么一个亲弟弟,而且还身为大隋的兵马大元帅,这王府要是不气派就怪了。
杨林他们一到府门前,站岗的侍卫忙躬身行礼,并把马牵住。
杨林跳下马,把天下也抱了下来,看到杨林如此待她,周围的人群有丝骚动,却畏于杨林的威势,不敢表现出来。
杨林拉着天下的手向府内走去,刚转过照壁,便看见两个青年快步迎了过来,天下心里暗笑,看他们的装束,估计也是十二太保中的人物,不知道他们对昨天的事情知道了多少。
他二人来到近前,单膝跪下给杨林行礼,杨林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
二人站好后,看了天下一眼,年长一些的那个人说道:“父王,三哥、七弟和九弟他们已经在校场跪了半宿了,他们身上都有伤,您看是不是就让他们先起来找大夫看看,等养好了伤,您再另行处置他们…”
另外那一个年轻些的也连忙敲边鼓:“是啊,父王,三位哥哥都伤的不轻,都快支持不住了,您就饶过他们这回吧,他们也得了教训了,以后肯定不敢再这样张狂了…”
听了他们的说话,天下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
杨林斜睨了她一眼,说道:“哼!还敢笑!这事你也有份,这次我就不追究你了,可是以后若是再犯,我也罚你跪校场去!”
天下不服气的昂着头说:“关我什么事?是他们先动的手,哼,再说了,我这也是在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乡下的娃娃都知道吃柿子要捡软的捏,经过这次,他们就知道以后就是要欺负人,也得找那不会还手的欺负,不然啊,下场只会比今天更惨!”
杨林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笑了笑,把她拉到那两个青年面前,说道:“你们都过来见见,天下,这是你六哥和十一哥,老六、小十一,这是你们的小妹,以后你们兄妹可要好好相处,知道吗?”虽然是在跟他们三个人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天下一个人。
天下挑了挑眉,打量了六太保和十一太保几眼,对杨林说:“王爷可别这么说话,您家里的太保爷,我可高攀不上!”说着,扭身朝府内走去。
“站住!”身后传来杨林的厉喝。
天下停下身,扭头说道:“王爷,您还是赶快想法子证明给我看吧,不然,我可就要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天下觉得心里很烦燥,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好!你跟我来!”杨林沉着脸,带着天下急步向内院走去,把他那两家太保就晾在了那里。
天下仿佛看到杨林的身上冒着火花,估计这些年来恐怕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生气是在所难免的,他能忍的住已经算是好涵养了。
这王府好大,他们走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来到一间书房模样的地方,房门上着锁,杨林亲自拿钥匙打开,看来这里肯定存放了不少机密文件,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谨慎。
屋里有些杂乱,看来平时不怎么有人收拾,杨林示意天下在椅子上坐下,然后从书架上搬下一撂书,小心的从书架后取出了一封信递给天下。
“这是你娘当年将你托付给我的信,你自己看看吧!”他神情间有些落寞。
天下细细的打量着这封信,信封已经有些变色,看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落款,她打开信,只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大大的字写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字体很陌生,天下不由的一愣,这算什么?
又仔细一看,背面似乎也有些淡淡的字迹,她连忙把信翻过来,只见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两行歪歪扭扭的字迹,依稀能认出正是云殊的笔迹,看样子象是用炭笔匆匆写就,只简简单单的两行字:云殊今以女相托,世间惟君可护其周全,惟盼勿失信约!
天下看着这两行字,呆住了:这信是什么意思啊?这明明是很久以前写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娘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封信?看娘的意思,似乎是有人要对我不利,而天下间竟只有杨林可以护我周全,那么对手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又为什么在这时候把我送来登州呢?难道说——是对头找上门了?我娘自知在劫难逃,所以才急忙把我送到杨林身边?!杨林明明是知道这些事的,他为什么不去救我娘,却又要把我留在身边?…
天下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搅得头昏脑涨,她抬头看着杨林,想从他脸上读出些蛛丝马迹,却只见他凝神远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半晌,才听到他用低低的声音问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天下点了点头,没说再说什么。
她相信是云殊把她托付给杨林的,但是现在她却不能留下来!即然杨林不肯告诉她答案,那么,她就只能靠自己去把答案给找出来了!
天下暗暗的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尽快赶回天一阁!
第一章 身世凄迷 第七节 脱身
更新时间:2006-8-13 9:01:00 本章字数:2988
就这样,天下暂时留在了靠山王府。
杨林对她表现出来的不甘不愿、无奈沮丧的情绪,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或许在他想来小孩子本来就该是这样喜怒无常的。
天下被安排在了飞云轩住下,据服侍她的侍女说,这里不仅是离杨林的卧室最近的地方,而且也是整个王府里景致最好的一处。
天下这一整天都没有再见到杨林,据说他是处理公务去了,天下猜想他可能是为昨夜的事善后去了。
于是,天下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让侍女陪着她在王府里四下乱逛,趁机观察环境,为晚上的脱身计划安排路线。
王府的戒备非常森严,但是在她看来却还不足以阻挡她离开的脚步,今晚成功离开的可能性很大。
傍晚的时候,杨林叫人来找天下去陪他用膳,天下仍是一副没什么生气的样子,杨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席间闲谈了几句,天下发现,他似乎并不知道天一阁的存在,于是,天下说话中带着小心,关于云殊和她自己的事再不肯透露半分。
饭后,天下早早就上床睡了,杨林以为是昨天闹的太凶,太累了的缘故,并没有在意。
“梆——梆——”,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已经二更天了。
天下睁开眼睛,并没有急着起身,感觉到四下里一切平静后,她轻轻的把衣服穿好,长发随意的用一条丝带缠上,站到窗前透过微小的缝隙向外看去,一切如常。
她迅速的转到幔帐后,那里是如厕的地方,房顶开了一个小天窗,足够她爬出去的,这里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院墙,而且一路上种着很多大树,足以掩饰她的行迹。
天下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一路上的暗哨,心里暗叹:唉,功力真的是不如当年了,如果搁在以前,我早就硬闯了,哪里还会这样躲躲藏藏的啊。
有惊无险的出了王府后,天下因为以前养下的习惯没有走屋顶的捷径,只是按着早上来王府时的路线,一路靠着墙边朝望海楼走去,她对登州城并不熟,为了少走冤枉路,也只能按着走过的路再走回去。
等来到了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望海楼前,天下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就在她到达的同时,四下里的灯笼火把一时俱亮,杨林坐在那堆破瓦残垣当中,正悠闲的喝着茶,很显然,他是在等着天下自投罗网。
天下心里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脸上却并未显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是很平静的走到杨林跟前,拿起他面前长几的点心吃了起来。
其实,这样才对,杨林如果是这么好对付的人,那如今的万里江山也未必姓杨了。
杨林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欣赏:“天下,你真的很聪明。”不是嘲讽,而是实实在在的欣赏。
“我在飞云轩周围安排了一百二十八个暗哨,从靠山王府通向四处城门的要道上安排了三百名弓弩手把住了高处要塞,可是这些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你,你真的很厉害!不过,知道你今天输在哪里了吗?”杨林问。
天下一时无语,她从小天窗出来后,一路上只发现了十几个暗哨,可见他们是把重点放在了前面的门窗,反而忽视了这里;从王府出来后,她是一个弓弩手都没有发现,看来她退步的不是普通的厉害,如果不是以前她喜欢安排人在高处伏击穿宅越户爬房顶的家伙,所以,出门从不走屋檐上的捷径的话,那今天虽然死不了,恐怕受点小伤也是难免的。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说给杨林听。
杨林也没等她回答,他接着说:“你输就输在没有耐心,如果你肯再多等两天,等我对你更放心一些,等你对登州城更熟悉一些后再行动的话,我就未必能拦的住你了。”说着他又抿了口茶。
天下把手里的点心三两下吞了下去,拍了拍手上的点心屑,说道:“不是我没有耐心,我只是没有时间等罢了。”
杨林一愣,似乎没料到天下会这么说,伸手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跟我娘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我只知道我娘现在有危险,而且我相信你对她现在所面对的危险比我有更深刻的认识,你可以袖手旁观,我却不行,因为,她——是——我——娘——”最后四个字,天下放慢语速重重的说出来。
杨林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双手按在长几上,青筋爆起,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天下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没有一丝退却。
杨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忽明忽暗,而天下现在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再来见招拆招了,形势比人强啊!
过了好大会儿,杨林仿佛做出了决定,端起早已凉透的茶喝了大大的一口,然后挥了挥手,高声说了句:“你走吧!”本来围着我们的众人在他的示意下让出了一条路给天下。
天下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说:“我会回来的,不管我能不能帮得了我娘,我都会让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见你,所以,请王爷不要派人跟着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王爷如此,我也如此,我不曾问王爷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也请王爷不要探究我们这些年来的生活!”
“哈哈哈——好!本王就等在登州等你回来!”杨林说的豪情万丈,象是在送自己的将士上阵杀敌一般。
天下拒绝了杨林送我代步的马匹,笑话!就她现在的身形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那么大的一匹马,骑着它还不如自己用两条腿跑的快呢,也正好可以练练轻功。
这一路上天下心里仍是疑虑重重,杨林这样放她离开反而让她更迷惑了,杨林从务必要留下她到大方的放她走,这之间的变化也太快了,天下实在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但从杨林提起云殊时的态度来看,天下还是很愿意把他归为是友非敌,那杨林这样大方的放她回家,会不会是笃定她这次回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呢?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天下暗暗下了决心:这次见到娘,我一定要把这些事情问个清楚才行!
腿短就是吃亏,百十里的路程天下愣是跑到天光大亮才到,当然,出城后她怕杨林毁约,悄悄的派人跟着,所以在城外的林子里饶了俩圈才上路,这也耽误了点功夫。
日头升的老高了,天下才远远的看见家门,她没从正门回去,悄悄绕到后院,翻墙而入,避着人回到她的房间,她房里有一条秘道可以通到云殊住的天一阁。
开始她还觉得云殊把自己住的地方也起名叫天一阁有点不妥,可是后来反过来一想,如果有人见到这小楼上的匾额,只怕反而是更不会相信这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那个天一阁了,不禁暗暗佩服云殊的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