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叩谢过后,唯唯诺诺的起身,站到一旁。
“我刚听皇后说,你入宫半月以来,皇上还没有临幸过其他后妃…”皇太后道,“你可知这宫里的规矩——”
佟佳不知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皇太后这话说得也太含糊了,只能略微的点点头,动作小的几乎看不出来。
“这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是要为皇上繁衍子嗣,多子多福嘛!”皇太后道,“作为皇上,应该雨露均沾!”
佟佳继续点头。
“皇上宠着你,可你也应该劝着皇上…”
佟佳只能继续点头。
皇太后对佟佳这种只点头不说话的行为有些不满了,却没有发作出来,冷冷的道:“这些你都记住了!记住了,就下去吧!”
“是。”佟佳答应一声,施礼退下。
在她的身后,皇太后发出一声叹息,“哎——不过是模样略俊俏些!”
卷一 和顺治在蜜月期 第七章 一枝迎春花
皇太后这句话的声音并不高,可佟佳还是听到了,隐隐的一根针刺在她的心上。
她以前也只是凭着这俊俏的模样,在镜头前面露个脸——舞女甲,丫鬟乙,演的都是这一类的角色。到如今,她在秀女大选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一宫之主,到底也只是个摆设——花瓶!
佟佳对这个词深恶痛绝,可她又想不出更合适的词来描述自己。从前是,现在也是——即便回到清朝,换了容貌,变了身份,竟然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铃兰察觉到佟佳的恍惚,轻声问道:“格格,您在想什么呢?”
佟佳没有听到铃兰的话,兀自沿着湖边走着。
柳条轻抚过她的脸庞,痒痒的…
“格格…”铃兰担忧道。
“嗯?”佟佳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看您这精神不大对,有什么心事吗?”
佟佳淡淡一笑,“没有…”
“该不是想福晋和宛格格了吧?”铃兰道,“在这宫里,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必是这些日子宛格格都忙着筹备和十一阿哥的婚事,顾不上来看您呢!”
“是啊…”佟佳道,“宛姐姐就要出嫁了…定在哪天了?我不大记得了。”
“下月初六。”铃兰道,“格格最近精神倒也挺好,只是这记性是大不如从前了…”
佟佳自然明白其中缘故,却也只能淡淡的道:“你记得提醒我就是了。”
铃兰道:“格格真是太看重奴才了,奴才可没有那样的本事…”
“不碍的,”佟佳道,手抚柳枝,“只要别让我忘了什么大事就好——宛姐姐出嫁,我该给准备点什么礼物好呢?”
“格格这又忘了!”铃兰笑道,“当日宛格格和十一阿哥定亲时,格格就送了一副玛瑙手串给她——那可是老福晋留给您的。宛格格就拿了自己的翡翠手镯给您…”
“哦…”佟佳尽量的表现出自然的样子,“那手镯你收在哪里了?”
“您入宫的时候,同其他的小物件一并带了来,您特地收在一个檀木盒子里的!”
“哦。”佟佳点点头,放佛记得是有个檀木盒子。好在她还有一个贴身的丫头,不然这日子真的不知该如何过下去!
佟佳的目光又转向眼前的一潭碧水,微风轻抚,泛起阵阵涟漪——
“哟…”传来一阵嬉笑声,佟佳扭头望了过去,原来是庶妃。“给佟妃娘娘请安!”庶妃欠身施礼,傲慢的很,完全看不到旗袍下面的膝盖打弯。
“姐姐何必多礼呢!”佟佳客气道。庶妃比她年长,入宫时间比她成长,而且还为皇上生了一个儿子。佟佳的位份虽比她高出许多,可这个姐姐还是不得不叫的。
“哎呦,”庶妃轻笑道,“这个怎么敢?您的位份可是比我高呀…”
“姐姐哪里的话,”佟佳道,“我当入宫不久,很多规矩都不懂得…可这一点我是明白的,姐姐比我略长些,还为皇上生了一位阿哥,这‘姐姐’是必须得叫的!”
庶妃抿嘴一笑,“那我就应了吧,谁叫我比你大几岁呢!”
佟佳微笑应对。
“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怪闷得慌得,不如和我一起到处转转…这时节,迎春花开得正好,去采上几只,装点装点屋子!”
佟佳道:“那就都听姐姐的。”
庶妃就上前拉住佟佳的手,一并向着花园走去。
皇后正站在另一边的小桥上,默默的注视着,“佟妃倒是和庶妃走的很近呀!”她闷闷的道,看着她们朝花园的方向走去,“走,我们也去赏花去!”
这到底是皇家园林!自然不是佟佳拍戏时临时寻来的几颗枯树残花,一片姹紫嫣红之中,嫩黄的迎春开的尤为娇艳。
佟佳立即来了兴致,“真是不同凡响!”她惊叹道。
庶妃只是淡淡一笑,置身在花丛中,折了一枝迎春,“妹妹,这只送给你!”
“多谢姐姐了!”佟佳接了过来,却看到庶妃露出一个眼神,向着佟佳的身后。
佟佳转头,三五个宫女簇拥着皇后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佟佳忙行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罢了!”皇后道。
庶妃依旧不改傲慢行状,“给皇后娘娘请安!”未等皇后发话,就直起了身子,“皇后娘娘好兴致,也来赏花…”
“本宫自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皇后道,“**冗务繁杂,又不能事事惊扰皇太后,本宫只能亲力亲为,哪能像你有这等雅兴!”
“哦,那皇后娘娘来这里有何贵干呢?”庶妃道,“花园子,有的是宫女太监清理打扫!”
“哼!”皇后轻喝一声,一把抓过佟佳手里的那枝迎春花,“这是什么?”
佟佳感到一丝不安,莫非清宫里面,也是不能践踏草坪,随手摘花的吗?
“迎春…”庶妃道,直勾勾的盯着皇后泛起红晕的脸。
“说的好,”皇后道,“这迎春好端端的长在这里,你偏要折下一枝…”
“皇后娘娘,难道我连折一枝花的权力也没有吗?”庶妃毫不示弱。
“这时节迎春花开的正艳,皇太后和皇上都没来看过一眼,倒是你先折了一枝——”皇后摇着手里的花枝,“简直是不把皇太后和皇上放在心里!”
庶妃白了皇后一眼,“我正是采了去送给皇太后——”
佟佳连忙插话道:“是啊,皇后娘娘。刚庶妃娘娘就说从皇太后那里请安回来,看见慈宁宫里冷清的紧,想来太后该是喜欢这迎春花的…”
佟佳尚未说完,皇后手里的花枝已经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立时跳起了一道红印。
“啊——”佟佳连忙捂住了脸,铃兰在一旁爱怜道:“格格——”
“要你多嘴!”皇后怒道,“即便皇太后喜欢这花儿,本宫自然会差人送到慈宁宫去,还轮不到你们!”她丢下那枝迎春,唤道:“乌兰,采几枝迎春花,插到白瓷瓶子里,送到慈宁宫去!”
乌兰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是,皇后娘娘。”
皇后扭身离去了。
庶妃走到佟佳跟前,轻声道:“你也是的,何必多嘴呢?我对付她总有我的一套办法…”
佟佳委屈道:“我只是想帮你说说话。”
“哎,”庶妃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比你了解皇后,她现在就是想找你的麻烦,你呆在一旁,不说话,她就不能对你怎么样!”
卷一 和顺治在蜜月期 第八章 庶妃见缝插针
“多谢姐姐提醒…”佟佳摸着脸上的那道红印,微烫的感觉,不禁担忧起来。
庶妃笑道:“别急!”她拿开了佟佳的手,看见那道红印宛若一条蚯蚓一样浮在佟佳的嫩肉上,“我看看,皇后娘娘下手也够重的——我那里有上好的活血化瘀膏,抹上去,凉丝丝的,很快就能好了!”
佟佳看不到自己的脸,“不会留下疤吧?”她担忧起来,也不知道这宫里头有没有祛疤的办法。
“妹妹别担心,不会的!”庶妃笑着,“你先回去等着,一会子我拿了活血化瘀膏给你送到景仁宫,抹上立刻就能好了!”
“真是多谢姐姐了!”佟佳谢过之后,庶妃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铃兰走上前来,“格格,那咱们就回去等着吧——家里原来也是有几味活血化瘀的药膏的,当时想着宫里什么没有呀,就没带来!”
佟佳叹了一口气,“也没想着会生出这么一码子事呀!”她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用丝帕轻轻的抚着,回景仁宫去了。
顺治已经等在景仁宫里,见佟佳进来,忙站起身来,“你这是去了哪里?朕等了好半天…”顺治停住了话头,看见佟佳虚掩的右边脸颊,“你的脸怎么了?”
这究竟只是一件小事!皇上与皇后素来不和,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与皇后结下梁子,实在犯不着。佟佳微微欠身,行礼道:“叩见皇上!”
“罢了。”顺治走到佟佳跟前,拿开她的手,看到那一道跳起的红印,嘘了一声,“我问你,这脸是怎么了?”
佟佳笑道:“可别是毁了容吧!都怪我太贪玩了,见到花园里的迎春开的正好,就想着采上几枝装点屋子,皇上来了,看见也欢喜!可是谁成想到,那花儿开得自在,不想被人采了去,硬是打在我的脸上…”佟佳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以前她断是演不出这般精彩的,看来人就是逼出来的。
“哎…”顺治摇了摇头,“真是顽皮!你不知道那花儿也是妒忌你的美貌的,见你来了,还不赶紧的挥出一巴掌…”
佟佳扑哧一声笑了,这样的赞美她还从未听到过。如此一来,这一下,挨得还挺值得,这个谎话也编的巧妙!
顺治甜甜的看着佟佳,对着她的脸轻轻的吹气,“待会让人给你拿些散瘀的药来…”
佟佳倚在顺治的怀里,“奴才有皇上这样的关照,不用那些药膏也就好了!”
庶妃这时已经走到了景仁宫的门槛前,看到这一幕,只想把手里的那瓶药膏狠狠的摔在地上。
“哎呦——”庶妃媚笑道,“奴才给皇上请安!”深深的曲下膝盖,“来得巧了”
顺治松开了佟佳,问:“你怎么来了?”这句话与佟佳往日听到的温存软语大为不同,带着呵斥的颜色,只怪庶妃打扰了他们的缠绵。
没等庶妃说话,佟佳轻声道:“皇上,庶妃姐姐是见我在花园里弄伤了脸,又知道我初来乍到的,没有备用的药品,特特的拿了活血化瘀膏来给我用的!”
顺治紧绷的额头舒缓了下来,“原来如此!”
“是啊…”庶妃道,“佟妃娘娘的皮肤嫩,哪里经得起有人拿着花枝子摔在脸上了呀…”
“哎,姐姐…”佟佳刚想要截住庶妃的话,她却已经快言快语的说完了。
“你说什么?”顺治问,“有人拿着花枝子摔在脸上?”他疑惑的看了佟佳一眼。
佟佳忙道:“哪里有人呀,是庶妃姐姐看错了!都是奴才不小心…”
“你别说了!”顺治喝止道,转向了庶妃,“你说,佟妃的脸是怎么弄的?”
庶妃的眼睛瞟了瞟佟佳,像是询问一般,“哎呦,那该是奴才看错了——”
“朕要你说实话!”顺治厉声喝道,“敢有半句欺瞒,当心治你的罪——
庶妃慌得跪倒在地,“皇上,佟妃娘娘的脸是皇后娘娘拿着迎春花枝打上去的!”
“此话当真?”顺治又问道。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是奴才亲眼所见!奴才和佟妃娘娘见迎春开的正好,想采来装点屋子,皇后娘娘就来了,说这花儿皇太后和皇上都还没看上一眼,我们这做奴才的就采了去——说着就拿起花枝一把打在了佟妃娘娘的脸上!”
“你起来吧!”顺治道,“朕就知道,花枝子划能有多大的力道,竟然能肿成这个样子!就知道除了皇后,没有人敢如此的胆大妄为,总有一天朕要废了她!”
庶妃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也没想到顺治会气成这个样子!
顺治道:“以后要是佟妃娘娘再受到什么欺负,你就如实的禀告朕!”说完,他又转向佟佳,“你也是的,自己受了气,又不敢说,还要替她隐瞒!”
“皇上——”佟佳哀叹一声,“皇后娘娘只是一时失手,并没看到奴才就站在一边…”佟佳跪了下来,“还请皇上原谅皇上的无心之失。”
“朕知道你的心地善良——”顺治扶住佟佳的肩膀,“但是你这样是在纵容她,你知道吗?”
佟佳道:“奴才相信皇后娘娘也是善良的,这些日子以来,奴才规矩懂得少,多亏了皇后娘娘在身边提点着,在皇太后那里担待着呢!”
“哎——”顺治感叹一声,“那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朕绝不饶她!”
佟佳抿嘴一笑:“多谢皇上恩典!”
顺治摇摇头,“你啊你,还替她求恩典!”
庶妃看在眼里,心道:这佟妃还是有两下子的!一边傍着皇上,还要充好人,给皇后求情。平日里只看她年纪轻,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没成想竟然有这般城府!不得不防呀。
“皇上,”庶妃笑道,“佟妃娘娘就是太善了!平日里对我们这些人,也都是和和气气的,不像皇后娘娘整日家的端着架子…”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顺治道,“只是你们别看着娘娘年纪轻,资历浅,就欺负她,看着有人欺负她,也要帮着她才是!”
庶妃媚眼一挑,“那是自然!这不奴才正拿了活血化瘀膏来给娘娘擦吗?”
“哎,还真把正经事忘了——”顺治道,“铃兰,快给你家主子抹上!”
“是!”铃兰答应着,从庶妃手里接过活血化瘀膏,和佟佳走到一边,给佟佳的脸上涂药。
庶妃走进顺治道:“皇上,最近也不大到奴才那里去了——福全整日的念叨着皇阿玛呢!”
“哦?”顺治注视着佟佳的目光移开了,“朕是有些日子没见福全了,是不是越发顽皮了?”
“可不是——”庶妃道,“这么大的小孩子,一天看不住,他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嬷嬷谙达的整日都要跟在他身边呢…”
“呵呵…”顺治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迫不及待的要见见他了——”
“哟,那可是好啊!“庶妃的脸乐开了花,比满园的迎春还灿烂,“福全见着您呀,一定高兴!”
“那就走吧!”顺治道,向前迈起了一大步。
“皇——”佟佳没有叫出来,顺治就已经跨出了门槛。她知道顺治是要去见他的儿子,她没有理由阻拦——只是心里突然涌上的那股失落感,让她难以承受。
“哎——”铃兰叹了一口气,“这庶妃娘娘也真行了,见缝插针…”
“好了…”佟佳道,“庶妃姐姐是好意!”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不至于更难过。
卷一 和顺治在蜜月期 第九章 相依为命
顺治这一去,竟是有去无回。
佟佳不愿意去想皇上会在庶妃那里安置,更不愿意去想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她会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她只能去想,那是皇上,天下万民的主人。他政务繁忙,日理万机,估计从庶妃那里看完孩子就去了书房,和洪承畴讨论国家大事呢!
太阳斜下山去,夜渐渐的深了起来,顺治还是没有来。
“格格,早点歇了吧。”铃兰道。
佟佳撑起慵懒的身子,问:“什么时辰了?”
铃兰没有正面回答佟佳的问题,只道:“格格,想必皇上今儿是不会来了…”
佟佳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被人看破了心思,“我问你是什么时辰了!”
“都二更天了呀!”铃兰喏喏道,避无可避的打了一个哈欠。
“知道了…”佟佳道,“那你也快去歇了吧!”
“格格…”铃兰低声道,“格格…”她带着委屈的音调,想必是害怕佟佳生气了。
“我也要去歇了…”佟佳微笑的看着铃兰,“我没怪你!我总是不习惯早起,睡得晚了,明儿又赶不上给皇太后请安了!”
铃兰看到佟佳的表情,也就收下心来,服侍佟佳睡下。
佟佳躺在床上,久久的不能入睡。她第一次体会到备受冷落的滋味,也就不难理解皇后为什么会对她下那么重的手——那应该还是轻的!理论上来说,皇后才是皇上正牌的妻子,皇后恨她是理所当然的。而庶妃呢,她也不能怪她。皇上是宠幸过她的,可是佟佳夺走了曾经属于她的爱,自然逮个空当,她就要夺回去。这是自然的。
令佟佳不能入眠的,并不仅仅是这些。更重要的是,她感到她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相信庶妃,不就是太过天真的想法吗?庶妃接近她,实则是为了接近皇上…
佟佳翻了一个身——床上空落落的,心也就寂寞了。
她想起曾经看到过的句子:抚爱是肌肤的节日,可又是一种心灵的语言。因为当抚爱不在的时候,寂寞的往往是心灵。
只是她以前只顾着在电影学院门口徘徊,从未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也就从未寂寞过。她不知道对于顺治是不是爱情,可是曾经在这里有过的那些床第之欢,此刻,却实实在在的击打着她脆弱的心。
而在她受宠的这些日子里,又有多少女人像她此时一样忍受着寂寞的煎熬呢?
佟佳闭上了眼,她得习惯这样的寂寞。
次日,佟佳端详着镜子里的脸,血印已经荡然无存。这令她多少高兴了一些,梳洗装扮一新之后,便径直向慈宁宫去了。
慈宁宫里竟然传出一阵笑声,佟佳度着时间,是不算迟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佟佳唯唯诺诺的走了进去,只见贵太妃正坐在皇太后的身边,两人交谈甚欢。
佟佳施礼道:“给皇太后请安,给贵太妃请安!”
“快起来吧!”皇太后笑道,“别只顾着请安,也快给贵太妃道喜——”皇太后看出佟佳眼里的犹疑之色,补充道:“十一阿哥博果尔下月初六就要大婚了!”
佟佳忙道:“恭喜贵太妃了!”她暗暗恨自己的愚笨,昨儿铃兰刚说了宛如下月初六结婚。
“哟——”贵太妃喜道,“多谢佟妃娘娘了!”
看来她们刚才说得如此开心,定是十一阿哥的婚事了。佟佳心里倒是也想着能凑趣几句,可又生怕说错了什么,只问:“十一阿哥未来的福晋可是鄂硕大人府上的宛如格格?”
“正是!”贵太妃道,“你们本是同一批秀女入宫的,该是认识的…”
佟佳怔了一怔,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呀!她和宛如是同一批秀女入宫的?“我和宛如姐姐素来交好,姐妹一般。”
“这就更好了…”皇太后道,“我们虽是帝王之家,可这由姐妹变妯娌,也是一桩佳话,以后相处起来也融洽。”
佟佳点头微笑,心里一片慌张,只想着回去之后向铃兰问个清楚。
佟佳一出慈宁宫,就问道:“铃兰,宛如和我都是待选秀女,为何她就与十一阿哥有了婚约?”
铃兰哑然,“格格,您又不记得了!贵太妃向皇太后和皇上求来的,听说是十一阿哥早已看中了宛格格!至于其中缘故,我也不大清楚——据说是在镶蓝旗练兵的时候,曾经在鄂硕大人府上见过宛格格——”
佟佳深吸一口气,“那我和宛如,是在秀女大选的时候,才认识的?”
铃兰看着满脸疑惑惊讶的佟佳,道:“是啊——”
“那么说——”佟佳无法掩饰心里的失落感,步子不知不觉的快了起来,只想尽快的离开。她原本以为她和董鄂氏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可她们不过是刚刚建立起来的情谊!
她恍惚的记着,《金枝欲孽》里尔淳和玉莹的那种姐妹情——表面上看起来亲亲热热,暗地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董鄂氏,看上去是亲切的,友好的,完美的!她会对付她吗?
佟佳不敢再去想,毕竟她是了解这场斗争的结局的。她不了解历史,可她知道虚构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佟佳恍恍惚惚的走着,没有看到皇后已经迎面走了过来,多亏铃兰拉了她一把,否则她就撞上去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佟佳施礼道。
“嗬,”皇后高傲的道,“佟妃娘娘今儿个好早呀!”说罢,她迈着碎步从佟佳身边过去了。